《我成为东厂提督后,夫人将我下狱》简介
小说主要讲述了主角邓弗盈复杂曲折的经历:
主角邓弗盈因罪入狱,他外宅的夫人沈夷追怀上别人的孩子,还劝他自戕。邓弗盈曾受腐刑入宫为奴,其岳父因一首诗获罪斩首,沈家其他人也遭受牵连,邓弗盈以与沈夷追是对食为由将其救下安置在外宅,十年来夫妻关系不和,沈夷追坚信是邓弗盈害死了自己的父亲,并将他下罪入狱。新帝即位后清算阉党,邓弗盈身陷其中,长公主却出面要走了他。长公主带邓弗盈回公主府,贴心为他安排。后来长公主陪邓弗盈去老师忌日祭拜,在祭拜过程中与沈夷追和杜子书发生冲突。邓弗盈一直想追查当年老师获罪之事,从杜子书一端的线索断掉后,长公主提议从皇帝身边的人查起。
我成为东厂提督后,夫人将我下狱正文阅读
我因罪入狱那一年,
养在外宅的夫人怀上了别人的孩子,
她来狱中劝我自戕,
丢了性命总好过去给长公主当一阉奴玩物,
「这样你就还是我认识的那个邓弗盈。」
我们青梅竹马,她的父亲是我最敬重的老师,
直到我遭受腐刑没入宫中为奴,
十年夫妻十年怨怼,
她坚信是我害死了她父亲,
一纸诉讼将我下罪入狱,
只有长公主在诏狱当中抓住我的手:
「厂臣你说过的,没有做过的事不要认。」
1
新帝即位,清算阉党。
我这个东厂提督被下狱,镣铐加身。
一纸诉状控告我的不是别人,正是我放在外宅十年的妻子。
同我青梅竹马,有过婚约的沈夷追。
控诉我一个阉人,这十年来,强抢她于宅中,处处羞辱。
牢狱门大开,一身红衣的沈夷追依偎在杜子书的怀中。
看到我出来了,她犹豫了一下想要起身。
又被杜子书拽了回去。
「怕什么,是他邓弗盈有愧于你,有愧于老师。
我们没有什么对不起他的!」
我的镣铐还没被卸下,走动的时候锁链在地上叮当响。
很久没有见到天光,一时间眼睛微酸。
我眯起眼睛,看了一眼沈夷追隆起的小腹。
「几个月了?」
沈夷追慌乱地覆住自己的小腹,像是生怕我对她的孩子做些什么。
毕竟我一个阉人,早就没有了这儿孙福气。
2
「我不会对你做什么。」
毕竟沈夷追是恩师的女儿,沈家留下来的唯一血脉。
十年前恩师因为一首诗,引得先帝猜疑,下狱斩首。
沈家女眷充入教坊司,男子全部处死。
唯一留下沈夷追,
被我以早就结为对食,不算沈家人的理由保下性命,
安置在京郊外宅当中十年。
十年夫妻十年怨怼。
「如果不是你害死了我父亲,我何至于此!」
人人都认为是我向圣上检举,才害死了老师。
毕竟沈家入狱第二日,我就从司礼监的小小太监,
一跃成了东厂提督。
说我不是用恩师之命换自己晋升的青云路,谁信呢?
「与你相伴这十年,我只觉得无比恶心,
如果不是子书的开解,我早活不到今日。」
沈夷追将一枚磨得锋利的匕首扔在我面前。
「若你今日自戕,我还能为你收尸。」
她语气哽咽。
「还能当你是曾经的邓弗盈。」
3
「邓弗盈的宫籍,已被陛下赐给我长公主府,夫人要他自戕,
是否该先问过我?」
没等我回答,来人先打断了沈夷追的话。
她身着公主服制,后跟着一群仆从。
当今陛下的亲妹妹,万千荣宠于一身的昌沅长公主。
貌美气盛,但名声不好。
先帝在时就有疯傻之名,如今新帝即位她肆无忌惮。
不少人传说她在府中豢养三千男宠。
我身陷阉党案中,本应该被处死,是长公主站出来说。
「邓督公的案子往大了说是官场纠葛,
往小了说也只是内廷出去的太监罢了。
我长公主府正巧缺一阉奴,陛下可否把人赏给我?」
人人都认为,她是为了把我要过去折磨取乐。
毕竟前不久才传言,长公主大放厥词有根的男人玩腻了,
想找点无根的来玩玩。
所以沈夷追才找上我,希望我自戕以保全颜面。
「好歹你是我父亲曾经的门生!
邓弗盈,你如此苟且偷生,可还记得你曾是个读书人吗!」
「呵,十二年前他被没入宫中为奴的时候,
你们谁当他是个读书人?
谁曾站出来为他说过一句话,说祸不及家人?」
十二年前,我的父亲贪污事发,我被没入宫中为奴。
我是成年之后,受那一道腐刑的。
而当时身边的亲友,无一人站出来说话。
人人都怕同我沾上关系,
甚至将从前与我通信的书信都烧光了。
长公主捡起地上的匕首,
一脸不屑地扔在了沈夷追的脚边。
沈夷追吓得一退,杜子书怒极,但又不敢对公主发火。
那些仆从更是跪了一地。
长公主走过来蹲下,亲自将我脚踝上的镣铐打开。
她动作轻柔,像是极小心,想要避免触碰到我脚踝上的伤口。
「厂臣,你对昌沅说过,没做过的事不要认,不要...自苦。」
她不顾我手上的脏污冰冷,执意牵住了我。
「所以今日,跟昌沅走好不好?」
4
我跟昌沅回了公主府,府中并没有三千男宠。
甚至仆从都不多,算得上简陋。
「我知道你喜欢清净,所以公主府没多少人,
今天去接你的那些仆从,是我跟陛下借来撑场面的。」
她朝我吐了吐舌头。
而那些三千男宠的流言,只是她为了把我要到她身边,
故意放出去的话。
「公主何苦,为了我这么个人,败坏自己的名声。」
我不知道该如何回报。
但她只是帮我寻来了洁净的衣衫,上面有淡淡的皂角香。
「厂臣忘了吗,你教过昌沅,名声是最不要紧的东西,活下去才最重要。」
只有活下去,才可以看到真相水落石出。
恶人受到惩戒。
我有些恍惚,那是许多年前的事了。
当年公主还受困宫中。
先皇后难产而死,她被养在继后膝下。
屡屡被暗害搓磨,我碰上过几次,算是举手之劳。
那时她才不过十二岁,罚跪在雪地里,整个人成了雪人。
哭起来的时候,雪花从鸦羽般的睫毛上簌簌落下。
「公主倘若想活下去,在这宫中不那么清醒,或许会更好过一些。」
自那之后她就开始装疯装傻。
御医来看过,只说是雪中高热,烧坏了脑子。
如此这样苟活到新帝即位。
「反正我名声已经这样了,再差一点可以换厂臣一条命,很值得。」
她眼睛亮晶晶看向我,
已经不是几年前那个跪在我面前的小丫头了。
「厂臣好好休息,明日我陪厂臣去松阳山。」
5
松阳山,是埋葬老师的地方。
明日正好是老师的忌日。
我没想到昌沅连这件事都会为我考虑到。
然而出行那日,正巧陛下亲临公主府来与她叙旧。
「厂臣先行一步,我随后就来。」
外头正在下雨,她帮我备好了车马雨伞。
我将纸伞接过,犹豫再三还是说:
「如今我已经撤去官职,公主唤我名字就好。」
她蹲下掏出了帕子,系在了我结痂的脚踝上。
「那阿盈也别叫我公主,叫我阿沅,还有,
今日风雨天,你的腿记着别站太久。」
我点了点头,试探性开口:
「阿沅。」
她应了一声笑了起来,束发的黄色绸带飘动。
6
老师门下学生众多,今日有不少学子自发前来拜祭。
我还未下马车,就听见许多人在说。
今日的祭礼是杜子书夫妻在主持。
「沈姑娘和杜先生真是登对,
要不是被那邓氏阉狗耽误了这么久...」
「今日老师祭日,真恨不能杀了那阉狗来祭旗。」
他们好像都忘了。
以前我还没入宫之前,
满京城都说,与沈家二小姐沈夷追最相配的。
是邓氏邓弗盈。
就连老师,也曾经抓着我们俩的手,商定婚期。
我担心夷追并没有此意,会给她带来困扰。
她反倒敲了我的头。
「呆子。」
她拉我到平日里老师讲学的书案前。
「我要是对你无意,喏,这梅州砚台,苏州宣纸...
你没发现你的笔墨纸砚都和别人不同吗?」
这讲学堂一向是由她负责采买的。
「我可添了不少私房银子呢。」
我素来不怎么留心这些,一时间愣住了。
她气极反笑。
「算了,你个呆子。
反正一家只要有一个聪明的,以后你听我的就行。」
「好。」
我那么快答应,她又存了逗弄的心思。
「你答应得这么爽快,那要是有一天我让你去自我了断呢...」
「那我也...」
我话没能说完,就被她捂住了嘴。
「呸呸呸,不说不吉利的话。」
她盯着我的眼睛。
「邓小盈,你记着,就算我以后说了这样不吉利的话,
那一定也不是我的真心话。」
一语成谶。
7
如今我和沈夷追隔着雨幕对望,杜子书先冲上来给我来了一拳。
「你还有脸来老师坟前!」
我躲闪不及,绑在脚踝上的绣帕掉落沾湿在地上。
染上了污渍。
我来了火气,揪住杜子书的衣领。
「我未做亏心事,为何不敢来。」
「够了!」
沈夷追满面泪痕,捡起那条掉落在地的绣帕。
开口就是诛心之言。
「公主赏的吗?公主她...还真心疼你这个阉奴。」
我被很多人骂过阉奴,阉狗,怎样难听的话我都听过。
但我从未想过,有一天这种话会出自沈夷追的口中。
她是一个对路边行骗她的乞儿,都不忍心重话苛责的人。
「我想去拜祭老师。」
「你不许提我父亲。」
局面一时僵持住,直到一把伞举在了我的头顶。
是昌沅公主。
她像是没看见面前的两人,和那张沾湿了的绣帕。
「我不是跟你说了吗,弗盈你腿不好,
站这边这么久做什么?」
她抬头看向他们二人之时,公主的气势又摆了起来。
笑意不达眼底。
「今日我是领了皇兄的手令,去这松阳山上视察,
无意叨扰诸位祭拜沈阁老,也请二位行个方便。」
她规规矩矩行了个宫礼,
身后陛下赐给她的禁卫也举起了刀剑。
先礼后兵,今日这松阳山她是一定要上的。
「如果诸位要在朝堂上参我一本,请便。」
这才是她今早见陛下的原因,为了帮我求一道手令。
杜子书还要再拦,沈夷追拉了拉他的袖子。
「让他们去。」
8
其实最后上山去祭拜的人只有我。
昌沅说她自愧名声太差,就不去叨扰了,在马车上等我。
我下山之时走到沈夷追面前,伸出了手。
「沈姑娘,劳烦将帕子还我。」
她不知道是被我话语中的沈姑娘刺痛,
还是在她心中,我不应该如此在乎这张公主送的绣帕。
她冷冷地看了我半晌,最后骂了一句。
「龌龊谄媚,不知羞耻。」
我接过绣帕回到马车之时,正巧看见探头探脑的公主。
在我走过来时,慌忙撤回马车车厢,结果头撞到了顶上。
「唔。」
「痛不痛?」
我慌忙地迎上去,查看她额头有没有红肿。
再反应过来时,我们近到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她面色通红地别开了头。
「你找她就是为了拿回这张绣帕吗,我还以为...」
以为我还对沈夷追旧情难忘吗?
我摇了摇头。
「我成了一个阉人,她放弃我选择他人本无可厚非。」
我只是不能接受那个人是杜子书。
毕竟我一直怀疑,当年检举老师的人就是他。
那首被先帝质疑有反意的诗,是老师在沈家的讲书堂所作。
那日是端阳节,我们都喝多了酒。
可当时堂上唯独我和杜子书二人,甚至都未曾留下文字记录。
这也是我后来很难洗清冤屈的原因。
毕竟老师被处决,我次日升任东厂提督,是不争的事实。
「背叛的人是谁,且看谁从此事当中得利。」
杜子书早就跳出来坐实了我罪名,就算我再怎么解释。
也不会有人相信。
甚至连沈夷追都不信。
我们成婚当日,她拿剪刀对准我的心口。
「邓弗盈,我父亲待你不薄!」
「你为何就笃定是我,为何连你也不相信我?」
她剪刀朝我扔来,划伤了我的脸颊。
「邓弗盈,你倒是脱了你东厂提督的官帽,
再同我辩驳。」
多说无益,自那之后,我就一直在追查当年的事。
9
当年在沈家的反诗,如何泄露到圣上面前。
知情人或许有限。
但是经手的人肯定不止杜子书一个。
我当年成了东厂提督后,就派人从杜子书身边的小厮书童查起。
结果他身边的小厮书童,早已经换了一批。
对外只说是打发回老家了。
但是东厂查到的结果是,那几个书童小厮并未回到户籍处。
多半是被灭口了。
于是线索就此断掉。
「如果杜子书那端的线索断掉,
或许可以从我父皇身边的人查起。」
昌沅向我提议。
沈阁老写的反诗能呈递给先皇,
先皇批阅之时,身边不可能连个随侍的太监女官都没有。
杜子书能灭得了他身边人的口。
但是手还不敢伸到皇帝身边。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
当年在我父皇身边的秉笔太监是...姜有才。」
司礼监的人,同我并不对付。
但总得去试一试。
「皇兄继位之后,姜有才就退休了。
如今住在京郊燕子坡的外宅里。」
内容较长,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