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最新章节内容_李玄小说连载中章节试读

黑岩故事会

李玄是小说《从诡异世界开始的极道成神之路》的角色人物,是由作者爱飞翔的老鸟写的一款玄幻脑洞类小说。目前小说连载中,以下是小说《从诡异世界开始的极道成神之路》的章节内容

李玄最新章节内容_李玄小说连载中章节试读

层层黄金麦穗卷起,似浪涛起伏。

此时夕阳还未完全落下,和睦的阳光斜斜照下,上百里宽敞的平地中,一座拔地而起的大山极其引人注目。

犹如庙中塑像般直泛着金边光彩,数百丈的高身简直如一尊镇世大佛屹立在眼前。

这是李村的后山,也是庆阳镇家喻户晓的福地!

里面自古传闻皆有宝贝!

不乏是上了年份的药材、拿到镇上各个部位能换钱的野货,以及那些只在传闻中的山宝。

都叫人向往。

山脚下,金灿灿的阳光中,

一个穿着明显绣有补丁的浅褐色布衣的男孩从牛马小道跑过。

一同的还有各家羊角辫虎妞、红脸男娃早已着急地跑进小道。

眼前,茅草屋、甚至是那为数不多的泥墙水瓦早已是青烟燎燎。

这些在外面玩耍一整天的孩童,顺着脚下青石铺就的弯弯小路,都各自回了家。

李玄走进屋内,发现大人、小孩都已坐在桌边,显然已是到了开饭的时候。

不过毕竟是乡野村民,日常能果腹便已不错,多是红薯土豆作主食,年景好的时候倒是没人能分到小麦,只是直到逢年过节才有那么一顿白米饭。

而肉食能吃上则就看运气了,偶有上山猎到也是多运送到镇里集市开卖,以期能换取不菲铜钱,来补贴家用。

可在乡村山野间,没有其他活路能走,山民要能吃得饱饭,穿得好衣服,就一定要习武!

就算从早到晚在黄土地里刨食,也只能堪堪饱腹!

更不用说,还得看老头赏脸。

不过,练了武就不一样,能吃肉,能挣钱,关键还能娶漂亮娘们!!

李玄自是清楚一点,且万事只能靠自己。

不过,好算他自小有些小聪明。

时常进山都是跟在狩猎队后面,在他们清洗一遍沿路的危险后,就已是敢在往常野兽徘徊的山腰处逛上一逛了。

这么几年下来,靠着夜以继日的勤勤恳恳,已是有一笔不菲的积累成果。

今晚他打算进趟山。

再过三日,村中便要组建起一支队伍,往镇上售卖囤积的野货,打算要趁着这次机会再攒一笔钱,就去镇里买武学秘籍。

心想哪怕天黑,但在山脚处走走,也不一定运气差会遇到什么危险。

练了半个时辰的基础动作,体内气血也充盈起来了,缓缓收了功。

瞭望山脚处,黑暗渐渐吞噬树林,密密麻麻的树叶遮挡着视线,一层暗布时隐时现的笼罩着整片树林,透不进半点光,只是能看见树枝在乱舞动摇。

树叶在飘落,无光且无声,哪怕往日异常熟悉的狼啸兽吼荡然无存,此刻青山中不见月光照耀中,薄纱之下,清风拂动中,树木曼舞的景象,唯有死寂与青山隐隐共存。

抬头往上看去,依稀可见有莹莹绿光闪动。

有些犹豫,这和以往太不相同,甚至可以说太过怪异,此时的青山,真要讲,就像头隐藏在帷幕下的巨兽下,张开血盆大口,却不见腥气冲天,只是静静释放着冷意,等待外来者的光临。

李玄抬着头,忽然看到在他处屋顶上站着几个人,仔细瞧着,是猎队的头领和队长,他们也正静悄悄望着青山,只不过脸色中却透出了一种凝重。

见到此景,猜到几位叔叔想必是注意到了青山此般情况,,此时,耳边传来“踏踏、踏踏”的声音,转头一看,便见到是牛叔缓缓走出屋来。

牛叔先皱着眉望了望远处的青山,再看看屋顶上的头领,后转头对李玄说道:“今晚别进山了,有点不对头,我去跟头领他们看看。”

李玄应了一声,长辈发话,不好反驳。

等他们走后,他远眺大山方向,没有动静。

他脸上不由面露挣扎,念叨着可能就明天赶集前就可以攒够钱,实在心痒痒得很,要知道同龄里资质好的,村里已有专门的练力秘籍下发,再拖下去,就不免要落后一大截。

回屋见婶婶已睡,按耐不住就偷偷背起药筐小跑出去。

只是刚出门,就见到有三个和他同样大小的男孩子向他走来,领头一个圆墩墩,脸上满是横肉的矮小胖,同样见到他,露出热情洋溢的微笑朝他挥手致意。

这几个是同村的孩子,领头的家境殷实,是村里专门干屠宰一活的崽,大家都叫他胖虎。

屁股后面总跟着两跟班,人很嘚瑟,一天到晚都在拉拢各个村里的小孩,从小就展露了村头小霸王的气场。

人志向也很大,听闻是他老爸望子成龙,不希望他继承屠夫的活,而是未来能当上村长!

所以即使李玄是个外村的孤儿,也总是对他示好,毕竟大家都还是小屁孩,也没几个跟胖虎玩。

李玄表情淡然,只是微微点头示意,头也不回就顺着小路往青山方向走去。

从小不知为何他就性格冷淡,除了对习武变强,或者能出人头地的法子总是满身干劲,其他都不太上心。

像这种拉拢过来,当手下的,小屁孩过家家实在没兴趣!

看着李玄步步远去,胖虎脸上灿烂的笑容渐渐冻结,脸色阴沉变冷,在黑暗中低垂着脸,不知为何,说不出的一股阴狠味道。

“马得,这小子这么不识抬举,没爹没娘的货色,死野种!”

旁边一干瘦小孩有很大反应,像是受了很大的冒犯,在那像野狗被踩到了尾巴,跳起来,唾沫四溅骂出声来。

这货人虽小名字取得相当大气,叫大响,打架凶狠,人送外号野狗!

说话向来嗓音大,平常最讨厌有人不搭理他,或瞧不起他。

看不过长得却不怎么样,颧骨高凸,两腮无肉,小眼睛乱瞄,左右转来转去,颇给人一种不怀好意,贼眉鼠眼的感觉。

瞧了瞧胖虎很不好看的脸色,心里暗骂一句“死胖子”,不过嘴上倒是急不可耐地在那痛骂着李玄。

另外一个跟班,则反而很安静,一句话也没有接,只是低着头,看着鞋头破开,露出的脚拇指扭来扭去。

后看着看着,似觉得有趣,呵呵地笑了起来。

干瘦小孩注意到了,气不带喘地骂完后,又接了一句,

“傻子!”

只是胖虎和看拇指的小孩都没有注意到,

他得意地笑出声来,身子晃动地像易折的柳枝。

…………

一路溜达到山脚下,一片漆黑,没有见到人影,风声徐徐,吹起树叶哗哗作响,一个半大的孩子独自在这黑布隆冬的环境中,心里难免咯噔几下。

拿起火把,擦亮点燃,照亮眼前后,方才松了口气,小心在这片灌木树林中细细摸索。

这山脚下虽说不会有什么好山货在了,年份长一点的草药之类的早已被人顺走,可里面哪怕是搞点野货,什么山兔子,好歹聊胜于无,多多少少换点钱。

自己年纪幼小,去到镇里没人看得上给你一份伙计来干,家境贫困,要想挣钱,还得靠自己多吃吃苦,补贴练武的花费。

一想到辛苦多日,冒险上山,摸到的药材,积少成多,又是一笔可观的银钱,不由嘴角露出一抹纯真的笑容。

想想也不觉得苦了!

几步外的树丛有淅淅索索的声响传来,几根狗尾巴草在那不自觉地晃动,李玄打起精神悄悄摸了上去。

运气好是只山兔子,也可能就是一只野山鼠,但搞不好是条蛇也说不定!

无论如何,值得前去一看,多多少少也是一笔收获!

他小心靠近,发现树丛突然安静下来,显然里面的东西很警觉,可能发现了他的靠近。

正当其小心低伏下身子,细细打量辨识,突然眼前的数根杂草底下,探出了一个三角形的脑袋,吐着猩红的长舌,两只菱形泛黄的眼瞳中,透出刺骨的寒意,死死与其对视。

李玄只觉浑身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一声大叫,连忙向后退去。

而眼前一花,这头三角形的脑袋张开充满死亡味道的血口,扑了出来。

这是条毒蛇,翠绿色的鳞片层层叠叠,妖娆满是绿意的身躯有一个拳头大小宽,体长更有一米多长,脖子上盘旋绕起,昂起的蛇头里猩红的蛇头快速吞吐着,发出足以令人汗毛倒竖地呲呲声。

这么大的毒蛇很不寻常,哪知竟被他给碰上了,李玄双眼满是骇然地看着,黑夜中的诡异蛇影,但最吓人得是这条毒蛇在其脖子处有一个分叉,顶上令一个蛇头重样在弓起做扑状。

实在是堪称恐怖,李玄这些年来多次上山采药,见蛇对于他而言那是家常便饭,毒蛇也并不陌生,可这般极其诡异地双头毒蛇就这么在面前晃动。

大晚上,换谁都要被吓得心惊肉跳。

这般大的毒蛇,还是双头,不是他能对付的,趁着刚才激灵,躲过蛇头的扑咬,拉开一点距离,赶紧转身跑远。

那条双头毒蛇见状,似把他当成猎物,竟直追过来。

李玄手脚并用,在地里姿势难看着也管不了这么多,可后面的毒蛇在草丛里极快地来回扭动,很是灵活,原本就不多的距离被飞快地拉近。

完了完了,背后已能感受到股股腥风扑来,那令他头皮发凉呲呲声几乎就在耳边响起。

难道他今日真要栽在这里?

夜色深沉,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村里汉子们早已回屋休息,泥砖搭建的平房里打鼾声交织成一片,不过,有的屋头里传出来的有所不同,是密集且快的木床震动声。

守村的老汉张铁头提着灯笼从旁走过,嘴角露出心领神会的微笑,偷骂一句,

“牲口!”

数十年来村里每晚都是如此,老汉张铁口早已习惯。

走在每日都会重复的小路上,没有年轻时的厌烦火燥,到老时是内心十分享受这份熟悉,和徐徐轻风带来的宁静祥和。

远处,月明星稀照亮下的卧牛山,在浓浓的黑夜中依稀可见到其高大似遮天蔽日般的身影。

但凡在村里任何位置都可以清晰见到这幅壮阔景象。

老汉张铁口把灯笼举高,皱了皱眉,双眼眯起看向这座大山,好像有些不对劲。

在这山脚下生活了数十年的村民,自然是对座朝夕相处,如邻居久伴的山很有感情,因为外观形似一头撑起牛角,欲以捅破天的巨牛,且山色长青,便被大伙称为卧牛山,或亲昵的叫做大青山。

可今日不知怎的,山上突然在各个角落处有浓稠的迷雾冒出,并隐隐朝着四周汇聚的趋势,周遭都好像披上了一层迷迷蒙蒙的纱布。

山腰处,一茬格外火红的亮光,如火炉般格外的刺眼,并游若一字排开的长虫向着山脚奔去。

张铁口见此,一时没反应过来,愣在地上,像着了魔一般。

等一转眼,火红的'长虫'已冲下山脚,并朝着村子里奔来时,才回过神来。

张铁头几十年来在这守村还没遇到这番场景,一时难免慌张,看着'长虫'越发接近,面露焦急,这才想起腰间挂着的铜锣。

忙拿起木棍咚咚咚地敲响,顿时,清脆地锣声在这平静的山村中响彻而起,惊起阵阵波澜。

周围原先漆黑安静的民屋中,一盏盏油灯被点起,火光中能见到有人从床上艰难爬起和穿衣服的身影。

并传来一道道语气难听的乡音土话。

“出什么事了?”

“大老晚的,还睡不睡觉?”

“是不是张铁头,把大伙叫起来,没事的话看老子不给他松松骨头。”

啪嗒一声,旁边屋子里的窗户打开,一赤裸着上半身的伙子探出头来,脸上带着鲜艳地潮红,摇头晃脑地看了一圈,脸带抱怨地对张铁口说道:“铁头叔,这没什么事啊,真是的,咱和燕儿火热到一半,都被你给惊起,老大不小的人了,自己没婆娘睡,也不能见着小了就眼红。”

“可没带这么玩的,”

“谁跟你玩了!”

“小兔崽子……”

老张听到这句虎糟糟地话,气得面色涨红,简直乱弹琴,立马急得回怼了过去。

这小子他认识,名叫李二虎,从小到大整个人没干什么正经事,人如其名虎得很。长大后不知什么本事,竟把邻村的一枝花燕儿搞到手了,可把同村的老汉羡慕死,结婚到今满打满算还没够三十天,正是和新婚妻子如胶似漆最火热的时候。

可他张铁口是那种欺负小辈的那种为老不尊的人吗?

就羡慕小辈还大张旗鼓搞这一出?

气得他要破口大骂继续怼下去,明儿这番话传出去还怎么做人。

可到嘴的话忽然卡在喉咙里呃呃地说不出来。

李二虎正嬉皮笑脸一副捉弄样,可见向来脾气暴躁的铁头叔说不出话来,有些不知所谓,顺着他眼光看去,眼角满是火红光亮的'长虫'队伍到了村尾处。

而里面并不是他铁头叔冒着众人责罚,硬着头皮叫起大伙,担心的什么妖魔鬼怪,而是一个个面带煞气,高举火把,身上沾着血迹的乡间壮汉。

脸上急匆匆的,时不时回头看去,像是在担心背后会有什么东西追来。

他们都是村里狩猎队的人,是李村精心挑选的热血汉子,单说身材魁梧都要比常年在黄土里劳作的庄稼汉壮硕三分。

常年习武,凭一身战力都能放倒同龄七八个。

上山打狼猎虎更不用说,那是吃饭的本事!

可此时他们这一行人火急火燎跑进山村里,不知发生什么事了。

被锣声吵醒的附近乡亲们,有的老妇脾气急爆,起来到出门时没听到什么动静,还以为这张铁口是虚惊一场,嘴上骂骂咧咧的。

出来后却见到傍晚随着狩猎队上山查看情况的儿子,一脸昏迷,满身血污地趴在别人背上,身边人小心翼翼把他放下来。

才反应过来,嚎哭悲天地叫着“东子,东子”,扑了过去。

边上聚过来的人群,认出了昏迷放在地上的人中有自己的亲人,其中大多数缺胳膊断腿的,不省人事。

都在那被吓得大叫不已,试图唤醒他们。

这下平静似能望不到头的山村,如缸子里放了许多年的死水,被一块大石头重重砸在里面,掀起波涛汹涌!

此时的李村,才真正打破了宁静,从高空往下望去,星星点点的火光布满了家家户户。

所有能动地男女老少都被惊动,大股的人群向着这边靠拢过来。

村头另一边的走道内,几个小孩正骂骂咧咧地往回走。

“马得,就知道这小子这么不知好歹!”

“娘得,必须痛下狠心了,不把他除去,这货继续在那杵着,村里那帮见风使舵的家伙是不会跟我们的。”

胖虎的脸时不时隐在黑暗中,满脑子则想起李玄在他们这一批孩子里,竟后来居上,和村里条件最好的几人不相上下。

如果不是这些年就在眼前,他怎么也没想到是一个寄居人下的孤儿,又要时常上山采药补贴家用。

真是百思不得其解,又不是百年难见的习武天才,和他一样资质普通,连身子也没他壮。

讲条件更比他差,牛叔就算是村里的狩猎队头目,可家里有五口人之多,就算真把这杂种当亲儿子来看,能匀出多少的资源来供给。

可我胖虎屠夫之独子,家里的猪算村中最多,照样还被他甩在身后。

又不是那两个二代!

狩猎队首领的儿子,还有村长的幼孙,资质好不说,早早被县武院给关注到,上次下来的武师唯独就对这两小子满口笑言,说什么丙等资质,让他们家里人都笑开了花。

对其他人就一副司马脸!

想到这一点,不说野狗大响,胖虎也在心中痛骂不已,各种狠毒的词,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

还有上次的打架,李玄与邻村的同龄孩子起了冲突,一对五还特么打赢了。

现在村里贫苦出身的孩子中,论威望李玄已压过他一头。

胖虎眼中闪过一抹忌惮的神色,把手放进贴胸的口袋里,对一只外皮光滑,圆溜溜的东西细细摩挲着。

后边走在熟悉的路上,边把头埋在永远没有光线的方向。

在致深的黑暗中,哪怕是小同伴也发现不了他的脸上表情,是何等的凶狠!

第二日中午,一片宁静祥和!

浓厚并不那么刺眼的阳光穿透纱窗,像斑驳的碎花洒在床头上。

单薄的棉被轻轻翻动,一个不小心,一个连外套都没脱的人影重重摔在地上。

李玄迷糊地睁开眼,此刻感受到脸上阳光照射来的刺眼和温煦暖意,环顾四周才发现这是他个人的房间。

人渐渐清醒过来,耳外嘈杂声逐渐清晰地传入,有争吵声,男人的大吼声,还有女人哭哭哒哒地落泪抽涕声。

他重重地拍了几下脑袋,该死,有些晕乎乎的,整个人还很热。

看了看体表一片红彤彤,李玄抬起手,摸了下额头,烫乎乎的,八九不离十恐怕是发烧了。

这儿是农村,从小在这边生长的话,会明白此等的症状有多麻烦。

李玄心乱如麻,早已度过幼年儿童期,从八岁时便跟着大人在习练武把式,到今天有所小成,普通的杂病是已多年没有患上了。

他颤颤巍巍坐于床边,身子的糟糕程度可能还远超他的想象。

深吸几口气,勉强让自己镇定下来,想起了昨晚上山碰到那条世所罕见且极其诡异的双头毒蛇。

记得当时慌不择路,顾不上其他,朝着一个方向就死命奔跑。

后背传来一阵阵绞痛,掀开衣服,可看到由四个细密针眼深深刺进皮肤所组成的牙印,边上肿成一大块,黑得发紫,并且慢慢向周围扩散,大半的背部乌青一片。

上面还能见到被磨碎的药草叶子和不知名的特殊膏药敷在上面。

这是?

李玄额头上密布汗珠,错不了,这种伤口他见过,以前上山的村民不小心被毒蛇咬伤,就是类似此种的伤口,不过,可没这么厉害,也就边上一小块是乌黑黑的。

就算是这样,也足以要命,送到镇里县上也没辙,能不能治好全看老天意思,方圆百里的农村每年少说都有十几人被毒蛇咬伤,可活下来的人往往不过三!

李玄大骇,这下再也保持不住镇静,想起逃跑过程中背后腥风大起,便背后传来一阵剧痛,若不是正好当时上山查看情况的狩猎队阿叔们下来,震慑住了这条双头毒蛇,他恐怕还活不到现在。

外面的堂子里可能听到里面翻动的动静,花婶推开门,脸上泪迹斑斑地走了进来。

见到李玄,握住他的手,声泪俱下地说道:“玄仔,你牛叔快不行了!”

真是连番打击,心中赫然大惊,看着花婶两眼哭得红肿,面色晦暗,一副很憔悴的样子,想是做不得假。

挣扎着站起,一步一步跌宕跑出门外,就见到堂里站着七八个人,有村长,有狩猎队的头领,还有村里德高望重的老人。

他们都愁容满目地围着正中的一张毛毯铺就的木床。

李玄凑进去一看,发现牛叔面无血色地躺在上面,双眼紧闭,一动不动,如果不是还能感受到微弱的鼻息,跟刚放进棺材板里的人没什么两样。

李玄愣愣地看着,怎么一晚上就到这个地步。

肩膀处搭上来一充满温暖地宽厚大手,耳边传来粗声细语地安慰,“玄仔,阿牛从小帮衬村里,做过多少好事,吉人自有天相,不要太过担心。”

李玄转过头,发现是头领老李叔,昨晚牛叔就是跟着老李叔一起去的,他一定是知道点什么,忙开口问道:“我牛叔到底怎么了?”

此时,一急之下,也顾不得出口不逊,带有责备语气地问向长辈。

李宝山今年已四十多岁了,脸上眉毛染上大半白灰,苍老地像五十多岁的老头。

他从小十六岁就加入队里,而带领狩猎队更是十多年有余,可谓身经百战,脸颊上几乎贯穿半张脸的爪痕,和岩石般雄壮的胸膛上,如蜈蚣般密密麻麻的狰狞伤口,无不显示着并不平静地过往和险峻的战绩。

李老叔一身古铜色油亮紧实肌肤下,是一个肩宽胛厚宛如野牛般雄壮的男人。

身高七尺有余,精壮的身体浑身上下肌肉密布,如块状般厚实,一呼一吸间,整个人站在那散发着浓郁地阳刚气息。

不愧是李村中被誉为最强男人的称号!

他惊讶地看着面前这个孩子,玄仔正一脸平静,双眼犹如虎狼般与其对视,毫不退让!

以往村中的小孩都有些怕他,或许是在山中打猎久了,连黑熊这样的凶残野兽也曾命丧其手,久而久之,身上就萦绕起一股煞气。

记得以前玄仔讲话时不太敢看他,有什么说得都低垂着头。

此时,他只感受到这孩子眼中蕴含着一股力量,如面对生死围堵的老鹿般平静,也有虎眸中那直刺人心的锋芒。

心中某个好久没触动的柔软部分被刺到了一下,难得李老叔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有些犹豫。

眼前的男孩好像一下子长大了!

他毕竟是老了,面露不忍,想想还是如实告知吧,

耳边却传来一道苍老却坚定有力的声音,“小孩子还是别知道的好,这是大人的事!”

李玄转头发现是老村长,到嘴的话硬是被咽回去。

去你马的大人,恼怒地心中久久不能平静,这句话,从小讲到大,到现在也是,好似没完没了,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到头。

李老村长见到玄仔双眼瞪大直直瞪着他,有些不喜,正欲出声呵斥。

一想到阿牛家里已摇摇欲坠,这小子又中了蛇毒,已恐怕没有几天好活了。

便憋回去打算出声怒斥教训的念头,咕囔了一句,“这是为你好!”

说完,转过头去。

李玄没有办法,知道这帮老人真不打算开口,他一个小的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心中自是憋屈,只好看向依旧昏迷的牛叔。

初秋时节,天气还没开始转冷,上面就盖上了两条厚厚的棉被,左边空荡荡的,里面宛若无实物一般。

而右边在厚被下可见到有粗壮的手臂轮廓浮现。

隐隐褶皱中可见到层层包裹的绷带上,有一缕红晕浮现。

李玄脑海里浮起一可怕想法,心中不由咯噔一下。

村里来看望的老人陆续出去,并站在院里闲聊出声。

声音很小,依稀可听到,“情况不好”,“只能这样”等话语。

李玄心中明镜一般,知道这些老人一定有什么事瞒着他,不想让其知道!

气愤不已!

但他们要联手欺负一个小孩又有什么办法。

过了一会儿,声音却渐渐大起,似在争吵一番。

“无论如何,卧牛山必须上去,老祖宗还埋在里面呢。”

“每年的一次祭祖绝不能落空!”村长的声音悠悠传来。

“糊涂,大雾封山,是不祥之兆啊。”

“没看见这次狩猎队上山有多少棒小伙栽了,五人死了,八人重伤,连阿牛这样快练到力大如牛的通力好手都断了一只手,再上山,是想整支狩猎队全军覆没吗。”

“太危险了,只怕下次还会碰到那些不干净的东西。”是头领李老叔的声音。

“都小声点,难道还是想村里引起恐慌。”

顿时,外面悄然无声,静悄悄的,好像什么也没发生。

过了好久,传来一阵老鼠夜里出来偷偷啃食木头般磕碰声,听不清地窃窃私语响起。

李玄一时无言,显然牛叔倒下后,自己就算已姓李,还被写入族谱,可隐隐还有一层隔膜在,没有把他当作自己人看待。

中午吃过饭,牛叔还是昏迷不醒,听来过的村里郎中说是失血过多,要好好调养个把月才能好转。

正打算等会动身就要进山。

门外传来一阵淅淅索索动静,李玄起身,打算出去看看,

忽然,‘砰’地一声,木门被重重打开,几个精壮汉子拎着几包鼓囊囊地布袋子进来。

领头的是老李叔,指挥着他们把袋子放在一边。

从裸露的几个袋口中,满上来的是黄澄澄麦粒,最后的袋口中倒是不同,现出圆滚滚的土鸡蛋身影。

“玄仔,这些东西让你花婶收好,阿牛受了重伤,村里能做的都做了,现在卧牛山这一块村中一直依靠的宝地上不去,日子难免紧巴起来,以后只能靠你们自己了。”

老李叔叹了口气,不敢看着床上躺着的牛叔,故意别开头去。

昨日上卧牛山查看情况,牛叔作为狩猎队里有数的过硬好手,本可以保全自身,若不是他执意落在最后,囔囔着同村不能见死不救,硬是把几个才加入队里的新人给从险境中拉出,可自己却身受重伤,后面又为了救李玄,可也还是被那头凶残的双头毒蛇给咬到,不得已当机令断壮士断腕。

付出了断掉一个手臂,并导致失血过多,昏迷不醒的代价。

到现在牛叔作为的狩猎队老人,亦也为村里做过不少贡献的人,不说被救的那几家一人都没有看过,连村长和几位德高望重的村老也只上门看过一次,并送来这些补恤意思意思。

看样子以后是不管生死了。

李玄有些寒心,把几袋的小麦和一袋的土鸡蛋,给村中随意的普通人家自然很好,说不出二话,可牛叔哪是普通人,单单这么多年下来打猎了多少张皮毛,是算在他头上的,都白白卖掉,钱说是公用,可也不知落进哪个人手中。

“老李叔,你看我什么时候加入狩猎队。”李玄见他们一行人作势要走,带着点忐忑又期待的神情,忙开口问道。

按村里的规矩来讲,倘若家中有狩猎队的老人因病或其他变故不能继续留下去,可以由家中的年轻崽子顶上去。

这也是村里的一项福利,也是对老人的照顾,哪怕崽子年纪小,还难以和野兽搏杀,也可以先在队中挂名,到时每次狩猎队进山捕猎回归,有收获后都可以分上颇为可观的一笔。

至少够一家三口吃上几顿肉的,这一点对李玄家中顶梁柱已倒下,又有两个娃需照料,加上花婶得一旁操持,对难有其他生计的现在,也是最困难的时刻,是能够苟延残喘的关键!

但实际上最重要的是,只有成为狩猎队里的一员,像他这样习武资质普通的人,才能得授村里珍藏的练力武学!

“哈哈,”李老叔有些为难地笑了两声,后回道:“玄仔啊,你这中了蛇毒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治好,况且家中这情况,哪有功夫跟着队里上山打猎,听话啊,多帮帮你花婶的忙。”

李玄脸色顿时冷下,显然家道中落,村里已不会重视,也不想平白带着一家五口的拖油瓶。

他不甘心,知道这个时候再不争一下,真的半点机会也没有了。

“老李叔你也知道我在村里是跟郎中学过采药最好的几人,晓得多种能治蛇毒的药草,这样先把村中的练力武学教给我,如果没出事的话,就当提前为日后跟着队里狩猎做些准备。”

“况且咬我的毒蛇只是普通货色,放心好了。”

李玄在这其实撒了一个小谎,但也是给被逼急了,反正具体如何只有给他治过蛇毒的郎中知晓。

老李叔犹豫了会,紧紧盯着玄仔的脸,看着他目无躲闪,大大咧咧地直视着,想着十几年来这孩子在村里长大,虽然跟同龄的处不太好,但一直没有其他的坏名声。

还在老人那儿留下个老实闷葫芦的名号。

终内心有所动摇。

微微点了点头,后似下定决心,从怀中掏出几张老旧已泛黄的纸,上面隐约能见到牛和小人的图画字影。

“这是村中一直秘传的大力莽牛决的第一层手抄本,你拿去修炼吧。”

李玄从粗犷满是厚街的大手中接过,脸上再也抑制不住,露出纯真满是欢喜的微笑。

耳边也传来一声倍感亲切的机械火花声,

“叮,发现练力武学大力莽牛诀,只有第一层,可强化!”

紧接着李老叔格外严肃,语气犹如寒冰般冷硬般,丝毫不留情地说道:“玄仔,这本练力武学是我卧牛村立足之根本,放在外面一般的练力秘籍是比不了的,切记,万万不能丢失流传出去,否则严惩不贷,就算阿牛求情,后果也是你绝对承受不起。”

“只有给你三天来记住他,时候一到,就会有人上门收回,记牢了!”

李玄知道这个时候绝不会是开玩笑,忙不迭地点头称是。

等李老叔走后,迫不及待地从第一张开始翻阅起手抄本,一个个小人习练着各种复杂的姿势跃然于脑中。

从头看完后,不难理解,配合着在下面几行字的注解中,脑海里小人好似化成一头莽牛,肆无忌惮的在野地间漫步!

李玄心中有数,快步走进自己房间,关紧门窗以后,下定决心,默念加点二字!

“叮!”

伴随着一声机械轻响,眼前再度浮现令他激动万分的面板。

姓名:李玄

所在地:卧牛村

身份:被收养的孤儿

武学:大力莽牛决第一层,入门

能量点:0

一股股陌生的热流突兀在体内涌动,只感觉从里到外像在大缸中泡澡,很是惬意舒服,整个人如置身春暖花开一般。

只等暖流浑身上下冲刷一遍,密密麻麻的毛孔通透地打开,流出浑浊泛黄的液体,散发出令人作呕的馊臭味。

李玄皱紧眉头,感受着胸膛中的心脏明显比往常更加有力地跳起。

“轰,轰,轰!”

身上好像有使不完的力量,稍一用劲,手臂上块块匀称结实的肌肉鼓起,红彤彤的皮肤下,青色的大筋清晰可见。

“力量!”

“远比以前强大的力量!”

李玄不管身上的污渍,急不可耐地去抱墙角刻有重量的石板。

“两百斤!”

直到面前刻有两百一十斤的石板颤颤巍巍举过头顶,他才明白自身力量何止翻了一倍!

从七十斤到两百斤,就只是练力武学大力莽牛诀的一层入门。

原先对系统的担心猜测,都在力量的巨大提升中都荡然无存,希望,播下了一颗希望的种子,本来眼前皆是乌云笼罩的黑暗,此刻,就像一束璀璨纯洁的光照亮其中。

心中雀跃不已,看样子延缓蛇毒的方案是真的,自己不用坐着等死。

拿起毛巾草草地全身擦拭一遍,此刻,时间紧迫,他只想尽快入山中找寻配制所需的草药。

背起箩筐,见到花婶还在细细抽泣,他哀叹一声,上前安慰几句。

牛叔失血过多,且家中并无大补气血之物,村里可能有,但也不会提供给已经断了一只手,毫无用处的残废。

当下唯有依靠自己。

出门,大步坚定地向群山之中走去。

只是才刚走没多远,就在另一栋屋后,冒出三个头来,正是胖虎和他的跟班。

见到李玄走远后,几人忙跟在身后,快出村的时候,目送着他走向卧牛山旁的一座大山。

就听见胖虎在那闷声闷气地说道:“不是听村里人说,玄仔这小子,中了蛇毒快不行了吗,怎么还进山去?”

“天知道,不过我听说隔壁村的花俊几人上次打架吃了亏,一直放狠话说什么时候要找回场子。”

大响有提没提地一句。

“以这小子的实力,最多只敢在这座山上徘徊,如果敢深入下去,只怕是容易遇到虎豹啊!”

胖虎附声应道,

后两人不约而同的,露出默契地笑容。

群山中,杂草丛生,荆棘灌木无处不在。

李玄艰难走于山间小道上,尖窄的只容得下两双脚,但还是要被边上伸出的茅草硌得生疼。

这条路径多亏常年有人踏草行走,否则茫茫枯枝草叶,一脚下去不会知道踩到什么。

周边都是大山,丘陵起伏,原始气息浓厚,人们将聚集地建于此,其实就相当于和山野走兽比邻而居。

说难听点,就是穷山恶水之地,并非适合人们生存,当然却是野兽的家园!

放眼望去,枝繁叶茂的大树拔地而起,比比皆是,猿猴鸟语啼鸣不绝于耳。

李玄小心弯腰避开拦路的粗大树干,手里握紧随身携带的割麦镰刀,时不时的脚下斩草,让路好走点,或周围打草惊蛇,弄出点动静。

毕竟上次被咬了,也是一个大的教训。

用途多多,当然主要是为了安全。

人渐行渐远,消失在密林深处。

殊不知,没一会儿,山脚下,来了一拨身姿矫健的小伙,领头的人高出一个头来,神采飞扬,背上挎着一把乡下间少见的铁丝铜弓,身上穿着也不同,其他都是粗麻布衫,唯他则是一袭白衣。

“花俊哥,咱们上次打架,没想到在他手上吃了一次亏,那贼小子动手狠辣,一言不合就往脸上招呼,这次,给我们抓到,可要好好出一口恶气。”旁边紧跟在屁股后头的寸头圆脸说道。

“就是,就是。”

话刚落下,旁边小伙都是一片应和声。

“嘿嘿,这次那卧牛村的玄仔一定栽,只怕他没想到,前脚县武院的武师给他们村只找到两个丁等的习武资质,后脚到咱们村上,就检测出花俊哥是丙等。”

“娘的,当场武师大人就说要收俊哥为徒,还给了县武院入门弟子才可以习练的罕见练力武学,不用多久,咱俊哥起来了,一定压得他们卧牛村的这帮臭犊子抬不起头来,这以后就是他们村里的花姑娘往我们村跑了。”

“也让她们尝尝我们花村男人的魅力。”

一个塌鼻方脸长相普通的小伙在那眉飞色舞地兴奋说道。

似是想到了未来美好的愿景。

旁边又是响起一阵应和马屁声。

“就是…………”

“咱们靠俊哥铁定翻身,以后人手一个卧牛村娘们。”

“对,让这帮丑牛犊子傻眼吧,让他们说我们是软泥块,想怎么捏就怎么捏。。”

“想到这就气,我们花村最美的闺女嫁给他们村里一无赖混混,以后肯定反过来。”

说到这点,大家都沉默不语,心里都堵着一口气,特别是这几天新婚,美娇娘还不知怎么在身下娇喘低吟,被蹂躏调戏,那混混他们不是不知道,只怕什么混账事都做得出来。

村里不知多少人都红了眼睛。

可又有什么办法呢,你情我愿的,花村一大帮爷们只得眼睁睁看着那帮牛犊子欢天喜地、热闹异常地来迎娶,那天还半点客气没有,好像弄得是他们自己家一样。

更有卧牛村的臭崽子喝醉酒大言不惭在那叫嚣着要把花村合并过去。

现在他们只想早日翻身,也早点找到那玄仔好出一口恶气。

而此时,李玄正站在山尖一株绿荫如冠的大树底下乘凉,悠悠吐出一口气来,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

这只是座百丈高大,方圆千米的山,与其他靠近人们聚集村落的山丘没有什么不同,四脚走兽难见,野牛山羊不见踪影,百年前就被搜捕一空,没有狩猎队经常光顾后,倒是偶尔上山的村民能见到野猪窜动的身影。

不过,两脚跳的山兔、野鸡不少,多有年轻人要打打牙祭会来一趟,那些队里捕猎的好手不会专门来此,毕竟对这帮大肚汉,满山抓都未必一顿够分的,更换不了多少钱。

事情做完,松上一口气,难得浮生偷闲,抬头遥望向旁边被白白浓雾笼罩的卧牛山,在这看去都是高耸入云端的千丈大山。

第一方案的草药在这并不那么难找,样式普通且年份不高,他熟记它们的生长特性,直奔目的地,一摸一个准。

说句实话,李玄心中还有些提心吊胆,毕竟能延缓剧烈蛇毒的所需配制草药都如此普通。

可第二方案就难度较大了,多是名贵稀少和年份较高的草药。

多想无益,看了眼筐中满满的草药,里面还有特意去找了一些补益气血的,和最顶上的三只毛绒兔子,家里两个小家伙年纪小,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做了点准备。

今日也是小有收获,背起箩筐原路返回。

到了半山腰,耳边传来叽叽喳喳地嘈杂声,令他一阵疑惑,听起来就像小时候见到一帮孩童来踏青样热闹。

抬头看去,就见到一帮十五六岁的崽子走来。

他当然认得,就在前几日还跟这帮花村崽子一言不合,血气方刚地大打出手。

以前自是多有矛盾,也是年轻毛躁,可现在不一样了,经过这两天的打击,就像从山顶到低谷的变化,大起大落地连绵起伏,简直一夜之间成长起来,让他心智成熟不小,知道什么事情更重要,已不会在为了这些浪费精力。

李玄不想惹是生非,低着头打算从旁走过。

可对面却未必愿意,就听到一声惊喜地尖叫,“花俊哥,抓到这小子了。”

紧接着,花村这帮人就挡在路中间,还分散开来呈包围状。

顿时,李玄脸色一变,来者不善,他皱起眉头,看着对面的领头人花俊,知道他在隔壁花村年轻孩童中颇有威望,给人一种大哥的感觉。

却见到花俊同样盯着他,脸上却露出不怀好意地微笑。

旁边应是他的跟班,在那神色嚣张,得意洋洋地大声嚷嚷着,“玄仔,今日你是铁定吃这亏了,单打独斗是有点本事,可我们这么多人来,上次挨的打可得加倍返回去了。”

“也不欺负你,跟你明讲了,我们花俊哥被上面县武院下来的武师看中,说是有丙等资质,还提前授予了武院的练力武学,要比你们卧牛村的要好很多。这次挨了打可没有办法找回来了,回去你们卧牛村的人可没这个魄力找俊哥报仇。”

“对,卧牛村的崽子,好好在那给爷一顿打吧。”

众人在那欢快地应笑着,好像吃定了孤苦伶仃的李玄。

就见花俊挥了一个手势,不约而同包围的人都冲了过来,山野间长大的人斗殴,又不是一个村的,出手凶猛,上来就有两三人挥起木棍往玄仔头上砸来。

不把他打趴下,是不会停手的,当然真趴下,也会手下留情。

李玄当然知道这一点,可他们不会多管倒下后的他,也不会多想头破血流,昏在地上,引来野兽是多危险。

想到这点,莫名只觉得胸中一股戾气不断上涌,直想喷薄而出。

双眼微红,在闪躲间,心跳声嘭嘭加快,全身更是燥热难受。

正当他犹豫时,终究双拳难敌四手,四面八方袭来的攻击不能全部躲开,一记木棍结结实实地砸在头顶上。

“轰!”

头脑一片空白,只觉得大股大股鲜血涌了上来,只感到似到了临界点炸开,顿时冲昏理智,眼前一片血红。

全身发劲,咯咯咯,像是拔高彭壮几分,一块块均匀肌肉凸起。

两百斤气力爆发!

只是一拳,就把眼前挥动木棍砸断,并不减气势地直直捣在一寸头的胸口上,当场就倒飞出去,空中更是传来几声骨头清脆地断折声,一口鲜血喷洒而出。

这一凶险的一幕,着实震慑到场上围观的人,可李玄此刻是昏了头的,根本停不下来。

右手挥着镰刀就冲上去。

而他们这帮靠近山野的,村中多有一股粗莽之气,小时候见过血,敢豁出去搏命一场,见此不甘示弱,所有人一齐迎了上去。

可此时非同往日,以前的李玄实力只比他们微微高上一层,只仗着刻苦二字才强上几分,

但现在,练力武学莽牛大力诀第一层加持,一身气力七十斤暴增到两百斤,何止一个壮字!

这对于平常的同龄人而言,相当于实力碾压!

不过十几息,只见空中镰刀划过留下道道令人心悸的利鸣,带着浓厚死亡般气息,溅起片片晶莹血迹。

等到他喘着粗气,满身血迹站在场中,地上除他外没有一个站着的人。

镰刀上鲜艳的血珠顺着锋利的刃尖一滴又一滴落下,在软稀的泥土上,发出沉闷的声音。

李玄双眼红意慢慢褪下,眼神渐渐清明,回过神来看向四周。

躺着的一动不动,一时之间脚下只有微微的呼吸声响起。

轻轻微风吹拂而过,青草绿叶为伴,一片安宁祥和之色,但偏偏就在这处草地内刀光剑影,血肉搏杀,与周边远处的山河静好,尽显违和。

李玄就站在场中,口鼻间呼吸满是铁铜生锈气味,尽是飘满空中的血腥气息。

令他颇为不适,频频咳嗽不已。

皱眉望向周围,花村来的这些人纷纷倒地不起,并大都一动不动,粘稠血液染湿的布衣下,是身体热意退去,生命气息已无的情况,剩下得也双目瞪圆,面带不甘只有少数胸腔微微起伏不定。

他也没想到自己这一次动手会如此暴戾,残酷冷血,搏命一般,刀刀挥向要害,夺人性命。

李玄深深吐出一口气来,脸上带着不解,和些许疲惫,事已至此没有办法了,既然痛下杀手,就不能让活着的人把消息带出去,否则外面必定捅破天。

他持着镰刀靠近只剩下两个还尚存气息的花村人,看着是胸膛血肉模糊一片,已没有多久可活。

其中之一是那寸头圆脸,两眼微微抬动,余光瞥向李玄,嘴角艰难呢嗫,“俊哥倒在这里,你也活不了的。”

李玄上撩了一下额头上发丝,不紧不慢回应了一句,

“你们全部栽在这,谁知道是我下得手!”

话一落下,

他可谓是双目瞪圆,眼珠子血丝狰狞,满脸地不甘,喉咙咯咯作响,似是还要挣扎说些什么,

可没等他出声,李玄镰刀挥下,干净利落把两人都麻利了结。

旁边,他们口中的花俊哥就躺在一边,

手脚功夫稀疏平常,背上倒是挎着一把像模像样的铜丝铁弓,看起来照着花村的传统,可能射箭上有些本事。

可惜他当时已经近身,或许也没料到李玄敢痛下辣手,总之,不管是什么身份,还是怎么天赋多少了得,哗哗两刀就带走性命。

看着花俊脸上两颗眼珠子瞪得老大,满脸都是不甘和怨气,那又如何。

人死了,只能作杯黄土。

李玄嘴上喷喷出声,有些感叹,他们花村人得意嚷嚷什么武院看重,丙等的资质,

嗯,

确实不一般!

李村这一批年轻人,就出了俩能保送进武院的丁等资质,平常在村里牛得不行。

但算起来还比这花俊低一等。

真是白白作践一身老天给的好命和白瞎了这等的练武资质,本来几乎是注定的人上人!

换作他老老实实窝在自己家里,好好练武,为日后进武院做准备,想想进去后,别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乱搞,日后出来一定是一方高手,拜官做将指日可待!

或不想被约束,在江湖上浪迹生涯,自己经营买卖,有实力怎么也不会差到哪去。

展望未来,一片光明!

不过,人死万事消,什么也没有了,就这点实力,还敢带头上山去浪,嫌命长吗?

还是真把自己当做是天命之子!

李玄低头看着他花俊的胸腹上的衣衫鼓囊囊的,冷不丁伸出手朝里一模,

嘿,

还真有东西,好似古木质感的,往里一拽,两本样式不同的页本被拿出。

其中放在最上面,表面已有大片大片黄晕,外皮粗糙扎手,可以看出这是颇有年头的书本,且制作也较为粗俗,十几张不多的纸张硬邦邦的,像是木头上直接裁下,没有浆洗过,且相连在一起的是某不知名野兽的胶质肉筋。

翻开一看,是十几个弯弓搭箭的图案,顶上分别特别醒目的用两行黑炭划刻的大字,精确和燕双飞!

这是箭技!

掌握“精确”能大幅提高射箭的命中率和精度,而“燕双飞”则是强大的连射箭术。

两个技能都是十分实用,花村的箭术能闻名十里八乡,让不知多少山村里打猎的汉子羡慕,怕是靠的就是它们。

看来花俊还真是受宠,资质高就不一样,让花村里的老人心甘情愿把这记载箭术的秘籍让他贴身携带。

不过,现在落到他手上,那就不客气笑纳了。

下面的另一本,外表看起来很是不一般,李玄慎重地抚摸起表面光滑的书套,这样的材质,外表还特意附上一层书套来保护,如此小心细致,按理说是只可能出现在上面的繁华大城中。

在乡镇里恐怕很难有这份心意,想到这他疑惑地不由摇了摇头,就这帮乡野莽汉,前面那本粗糙合在一块的书本还差不多。

小心将其摊放于面前,轻手摸上去,纸叶柔顺坚韧,薄而细密,且散发出淡淡清香,书页是洁白均匀可作画的宣纸,封面黑华锦亮,有一种莫名的高级感,摸上去很是顺滑。

外面由皮革包裹,李玄猜测很有可能是以纯黑狐狸的名贵皮毛打熬而成,最顶上是漂亮银色小篆书写,黑底的工整三字——猛虎功!

这是本练力武学!

特别是封面的左下角特意用红印盖上的辰安县武院字章,李玄曾听村里叔叔辈谈起,猛虎功是县武院入门弟子的标配,简单上手且威力不凡,放在县城中亦位列顶尖的一挡!

是公认世间上等的练力武学!

能用来给精挑细选的武院弟子打基础,可想而知必有其精妙之处。

翻开一看,一幅幅白底黑墨的斑斓虎影几笔便勾勒的栩栩如生。

不过或许是经手时日年久,里面干净整洁的光滑页面上也现出点点斑驳,如同上面一本。

但这不碍大事,李玄一时沉迷其中,想起来他一番波折连村里自有的大力莽牛决才搞到第一层,弄得神神秘秘,还颇为刁难。

没想到平常想都不敢想的武院绝学就这么意外到手了,看起来还是全本!

里面总共有两层猛虎功,练成第一层全身可加一头斑斓猛虎之力,而全部练成,那一身可多出两层猛虎大力!

这番威力可着实惊人,到时开岩裂石轻而易举,与敌厮杀更是如虎添翼不在话下,不愧是上等的练力武学。

只是下面还标注些特殊要求,据说真要练成竟是需配合取自新鲜山虎尸体的心脏和血液服食为引,最好是活着的时候立马服用,

不过没什么要求,是任意虎种都行。

这看得他不由皱起眉头,山里长大的老虎,哪头不是是盘踞山头的大王,可谓是身经百战,哪是你想动就动的,就

连他们卧牛村集全部狩猎队的力量上山,也只数年才能猎上一头,这样村里也要敲锣打鼓热闹庆上一整天。

耳边忽然传来一阵草木间淅淅索索的声音,李玄顿时一惊,现在着实是被上次毒蛇咬了后,对这类动静不免杯弓蛇影。

忙抬头看去,没见到什么身影,李玄皱起眉,将两本秘本贴身放入怀中,握紧镰刀小心走去,运气好只是山兔地鼠,也很可能是被血腥气吸引来的某种凶恶的野兽。

还没走近几步,忽然草木间窜出三个人影,头也不回的向后狂奔去。

李玄微微一愣,后马上就直追过去,

这可容不得犹豫半分,今天在场的事被人看到传出去,何止是天崩地裂!

如果他孤身一人还好,大不了远走高飞,可关键是牛叔还昏迷不醒,花婶带着两娃娃!

若是因此事牵连到,李玄就算能苟活,数十年也如同在地狱!

杀,必须杀,今天是下定决心一个不放过,实在是后果赌不起!

大力莽牛诀第一层所带来对身体的加持,和各方面素质的大幅提升,此时他的体魄早已凌驾于同龄人之上。

几乎是在肉眼可见的飞快拉近距离!

近了,

更近了!

几人匆忙奔逃,听到后面追来的呼呼风声,忍不住回头,瞧见李玄的惊讶眼神,一边痛骂自己多事,一边更是恨不得吃奶力气都用出来。

是他们,胖虎和大响!

他一时疑惑怎么好端端是这几人,可心底涌起的不妙感,令他是卯足力气追上去。

几人都在拼尽全力想跑在最前面,不甘落后,山里的娃谁都知道野外落在最后的,一定是最危险!

可对李玄这身远胜过他们的体魄而言,无非徒劳挣扎,几息间,手指已可触及!

随后就是几声闷哼传出,

伴随着硬物狠狠击打在血肉上的沉闷重音,便是几具干脆地扑通落地声!

“呼……呼!”

李玄大口喘着粗气,

脚下,

两人背部染血,湿红一片,没有伤到心脏和脊椎等致命点,还能挣扎着手脚并用往后爬去。

终究是同村的人,李玄在挥刀击打时,心中还是产生几分犹豫,下手轻了那么几分。

讲真这两人的平行他大概是清楚的,能为伍确实不是什么好货。

比如到现在这个程度大响时不时还用凶狠的眼神瞟几眼,只是他以为李玄没有注意到,而胖虎完全不下大响这种天生心黑的坏崽子,反倒一边捂紧腹部,一边始终低头不敢看他。

李玄看向他挂在肚子前的两口袋,鼓鼓囊囊的,还胀得外面麻衣勾勒出椭圆鸡蛋般形状。

这令他心中有种莫名的熟悉感,说不上来什么,干脆伸手探向其中,偏偏胖虎作势慌张要拦,都到这种程度了,更令他不对劲,直接下手抢夺!

面前,

是令他熟悉莫分的两颗蛇蛋出现在手中。

紧接着耳边传来的两声机械火花般碰撞的声音,

更佐证了他的想法!

“发现阴属性能量+2!”

“叮,发现两颗被阴气侵染的竹叶青蛇蛋!”

“评估是由魔种双头竹叶青诞下!”

听到这,他的面目可谓是逐渐狰狞,双目煞意逼人,显然他上山那次被蛇咬,中剧毒,就是被这几个阴险王八蛋给阴了。

以前的多次忍让,反而他们丝毫不领情,显然是小瞧了这几个天生黑心的坏崽子。

他高高举起手中血液浸满的镰刀,到现在几人才明白是真要面对生死,终承受不住压力,各个开始大声求饶呼救,可没有半点作用。

李玄入魔般,心中早已被沸腾而起的暴戾所占满,一下一下鼓足全力的挥击,即使呼救的声音越来越渺小,直至没有,几人的身体也早已发凉,没有了生命气息。

可他还没有停下,任由蓬蓬血液溅起!

恨啊,真得恨!

把他逼到今天这个局面,眼睁睁看着一天一天离毒素爆发身死的那天接近,牛叔一直昏迷不醒,在村里地位一落千丈,差点就万劫不复,就是拜他们所赐。

“砰砰砰!”

如硬物敲打的沉闷声一直响彻不停。

直到把几人胸膛都砍穿了,才一泄心头之恨!

李玄站起身,长出一口气,不知不觉,后背早已沁出一层的汗。

民间多藏有异人,山村靠山吃山,里面未免不是有些独门的真本事,可以想到这胖虎手上真有点能对付蛇类的绝活,还是运气爆棚,能从剧毒的双头竹叶青窝里顺出三枚蛇蛋,还安然无恙。

下蛋的母鸡未必比老鹰都好对付,可想而知此举是把这头凶残的毒蛇给彻底惹毛了,胖虎别看人胖墩一个,可也心思粗中有细,晓得让一直不做坏事的小跟班拿枚蛇蛋到他家中,

这下倒好!

蛇蛋的气息沾染到李玄身上,一上山,不久毒蛇亲自找上门来。

事已至此,也是恶有恶报,此地新鲜尸体多达八九具之多,溢散出的血腥气弥漫周围数百米方圆,像那些鼻子灵敏点的野兽,千米之外都能轻松闻到。

而附近周边的四五座山丘中,曾有多位村民行走其中,多次见到过长耳虎的踪迹。

想到现成的鱼饵条件,不如趁着这个时候,搏一把!

先把蛇蛋破开一个洞,粘稠的蛋清流出,忙嘴对上吸吮一空,很营养,从小在这山村中长大,已习惯不浪费就不浪费。

里面空壳中还有发育未全的双头蛇宝宝的躯体,跟竹筷子般细小,李玄小时见过同村善捕蛇人如何解剖蛇躯。

一点点撬开拇指大小的蛇口,沿着尖牙后的一根半透明空管,挖出后面连着的小小皱成一团的乌黑毒腺,见到这个,心中舒出一口气。

走进花俊的几具尸体,不看他们血肉模糊的胸部,特意用镰刀在偏下的腿脚处,划出几道血痕,接着小心挤压毒腺,几滴浑浊发黑的液体从空管中流出,

散发出一股闻之欲呕的刺鼻腥味!

李玄小心操弄着滴落在上面,再多是没有了,毕竟是还在蛋里未发育完全的蛇宝宝。

等所有毒腺压榨光后,才随身退向上方的几十米高处,把身子低伏,尽量缩低在草丛中,一动不动。

现午时吹东南风,正好避开风向,加上空中浓郁的血腥味遮盖住李玄身上的生人味,万事俱备只待来客!

不知过了多久,或有一时半刻,或是一盏茶的功夫,总之都快眼皮子打架都没有出现。

倒是引来几只黄皮子和数头豺狼,在那嗅嗅闻闻,互不打扰地开嘴撕咬,

李玄心中渐生烦躁,自己辛苦一场,白白便宜几个畜生?

空中忽然一道恶风拂过,场中密密麻麻的杂草皆被吹得低伏下去,而黄皮子和豺狼更是放弃了口中的美食,在那不安地转起弯来。

李玄顿时精神起来,看这情形,是正主要来了。

远处树林幽深处,模模糊糊现出了一满是黄纹的慵懒身影,硕大如水牛的躯体,头顶的王字印痕,和那不寒而栗的兽瞳,没有错,和他想象的霸气形象高度契合。

就是天生的山林大王!

黄皮子和豺狼有些不甘心白白放弃眼前的一顿美味大餐,在那故作凶狠的低声吠叫不停,可这头山虎并没搭理,只是一直盯着草地中的几具尸体。

走进了,叫的更凶起来,好像是你在上前就会凶猛地扑上来,可身子却很老实,在那抖擞着一点点往后退去。

山虎面对这般的挑衅,本无搭理,只是蹲在几具尸体旁,低头在那细细品尝起来。

可几头小兽反而是更兴奋起来,竟往前冲进狂吠,这下或是被打扰了饱食一顿的雅兴,还是坐不住几乎快抵在面前的放肆,只见山虎抬起头来,嘴角处还挂着肉丝,可双眼中冒出如有实质的凶光狠狠扫过。

“嗷!”

空中一声震鸣全场的低声咆哮响起。

黄皮子和豺狼几头小兽浑身颤抖起来,下半身似中了麻风般抖动,滴滴索索流出淡黄色液体。

嘴里发出极其悲恸地鸣叫,低伏下脑袋,在那哀声求饶。

后见山虎没有搭理,低下头大快朵颐,才夹着尾巴灰溜溜跑掉。

李玄在那屏住呼吸,一动不动,

不愧是令人见之变色的山虎,气场威势就不是其他野兽相比,看那夸张的躯体,那层厚实如流水般的皮毛也遮掩不住块块雄壮垒起的肌肉,凶恶直刺人心的目光告诉人绝不是样子货,

而是从小到大身经百战、肉搏厮杀中成长出来!

以他的实力是远远不可匹敌,不敢半点惊扰到它,

否则被发现,就算莽牛大力决第一层的体魄加持,也是难逃一死!

面对这般呼啸山林的猛兽,想要取胜,便只能剑走偏锋,要知道就算他们村里狩猎队集体出动,也很少是正面强杀的。

静静等待着,此时的他不敢有一丝的烦躁,汗水滴入眼里,很是辛辣难受,也只微眯着眼,不敢去挠一下。

十几息,一刻,又过了大概一炷香的功夫,这头猛兽终于身躯开始莫名地晃动起来,竟有些站不稳。

此时,呼啸山林的猛兽抬起头来,久违地透出惊疑不定的神色,

面露惊恐!

蛇毒开始起作用!

呼吸间山虎不安地咆哮不止,并挣扎着想离开这里。

可刚刚走出几步,似再也坚持不住,脚步不稳地,推金山倒玉柱般重重侧翻在地上。

“哈哈哈哈,”

这下可把他得意地不行,嘴角都笑得合不拢。

蹑手蹑脚走到山虎的正面,发现它鼻孔里流出黏白的鼻涕,嘴角残留着黄白的液体,双眼无神,看起来真是中毒死了。

这种变异的毒蛇,双头竹叶青确实非同一般,看这横卧着如一方大磐石的躯体,雄壮远远胜于他,却还是被毒倒了。

只能说弱为强所制,不在形巨细!

好比此刻李玄和山虎站在一起,身躯几近两倍大于他,可倒下的却不是他。

他惊喜地绕着山虎转了几圈,意犹未尽两手覆盖在它还保有余温的松软皮毛上,柔软舒适,怪不得山虎的皮毛在镇里有价无市,县城中都很是抢手,完整的一张价值百两白银以上!

今日虽惊险,一番兔起鹘落地变化,几乎让他应接不暇,不过,终物有所值!

跑回原地,地上这些具尸体,虽被野兽啃咬一番,有的面目全非,可也大致能认出形状,李玄拿出花俊的铁丝铜弓和箭矢,再到胖虎和大响边上,就这么近距离对着射了好几箭。

后把自身携带的镰刀放到花村寸头圆脸的手上,从大响这坏心种身上果然搜出一把自制的匕首,沾上血放在他手里。

然后再把铜弓放回花俊边上。

李玄才满意地点了点头,从箩筐里翻出一把防身用的小匕首,从树林里割下十几根树枝,上下交替做成一把木梯子,把山虎用藤条绑在上面,慢悠悠地拖着它下山离去。

一路横向绕着山脚的边缘,特意挑选偏僻的路径,直到几十里外,一片杂草丛生的荒地,毫无人际踪影,才放心停到一处小水塘旁。

到这才终于可以松一口气,

吹了阵凉风,恢复些体力,休息足够后,起身开始翻找起这片草地上的枯枝杂叶。

忙碌一会,旁边就多出小山丘似的枯枝团,随意挑了一根树枝在木头上用力旋转,冒出火星后,轻轻一吹,轰,整个枯枝团瞬时被点燃,熊熊火焰冲起一丈多高!

李玄掏出把小匕首,细细开始切割起山虎的皮毛,必须全神贯注,鼓足所有精力去对付,容不得出错一分,否则一时疏忽,出现瑕疵,损失的银两可抵得上数天山上采药的辛苦。

等到眼睛针刺般疼痛,流下酸涩的泪水,才把完整的虎皮剥下时,再也耐不住激动的心灵,手脚哆嗦着摊放在地上,洗去上面多余的杂迹,从火堆里拿出一根火把来细细烘干。

这样的虎皮就可以保存很久,叠放于箩筐中,小心收好。

这就是最强有力的保障,哪怕陷入困境当中,身无分文,也无需过于担心,任何时候这都是可以换成一笔足够普通人生活十几年的丰厚钱财。

接着,就轻松许多,开始处理起山虎的体内部分。

先在脖子处开个小口,用自己筐中携带的小石锅接满虎血,放于火堆上。

接着是处理虎肉,一条条切出的肉条红白交错,肉质细腻,上面纹理道道相连,外观还带着晶莹色泽,比小时见过的牛肉都要好看许多,并且没有多少的肉腥气,一看就是上等的兽肉,里面所富含的营养远远超过鸡鸭猪普通家畜一类。

这样的兽肉本身就是极好的滋补佳品,对练武人而言算是难得的补充。

李玄尽可能把所有虎肉都整理出来,串在树枝上烧烤,剩下的重头戏是掏出一整颗需双手捧的碗大虎心,和那全须全尾的虎鞭。

等这些做好后,他开始拿出那本一直小心贴身存放的猛虎功,从头到尾耐心翻看一遍,对里面锻炼方式和气血运行不同于莽牛大力决的路线心中有数后,

才镇定心神,重新唤起望眼欲穿的面板。

面前让自己久违地感受到紧张并兴奋。

姓名:李玄

所在地:卧牛村

身份:被收养的孤儿

武学:大力莽牛决第一层,入门(可提升)

猛虎功未入门(可提升)

能量点:2

状态:中毒,预计三天后,毒素爆发

李玄深吸一口气,此前的种种遭遇令他晓得这个世道绝不会款待一名弱者,他已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个时刻迫切想要抓住能提升实力的任何机会。

况且万一发生最坏的情况,只要有足够的实力,便能保护牛叔一家,以一人之力足可以镇压一切!

“系统,加点!”

转眼间,能量点便消耗一空,化作虚无,

让他不禁一时心中怅然,

一会,体内莫名就感到一股股汹涌如浪潮般的热气在沸腾。

仿佛置身火炉,也似是温暖如玉的感觉涌遍全身,让他舒服的几乎呻吟出声,

紧接着就是温度直线上升,如烘烤一般,浑身皮肤上下一片通红。

惊人的热量在聚集,汗毛上都枯萎焦作成一团,所有毛孔被蒸得透开,

体内四溢出的一点热气,把地上的青草都烘得枯黄一片!

咔咔咔--

身体中的骨骼剧烈摩擦,隐隐约约还能听到血液飞速奔流的声音,

此刻,若有人在外看见,会发现原本李玄只是精瘦的身子却如吹气一般,短时间内膨胀了数圈不止。

体魄在飞跃般提升,可他并不那么好受,身体深处好像出现了一个无底洞,在吸收燃烧一切!

饥饿,

无比的饥饿!

酸液上涌,呛得喉咙生疼,

不能再拖下去了!

李玄当前一抓,拿起肉串,一米多长,至少六七斤的肉,一口一抹,还不细嚼,全吞下去。

可也只感到微微舒服一丝,连忙狼吞虎咽,横扫着面前的肉条。

直到大半切下的虎肉已尽数入他腹中,才舒缓了许多,这时他才打了一个饱嗝。

可没消停一会儿,

李玄不由面露苦笑,

因为胃里又发出饥饿的信号,在疯狂消化着一切!

不得已放下带点虎肉回去的念头,把其余的都吞咽下去,连带着那一大锅虎血和蕴含一头真正顶尖野兽的生命精华——虎心,

都一口干了。

李玄舒坦地摸了摸肚子,此时才恢复了平静,

放心看了眼面板,发现已变成

姓名:李玄

所在地:卧牛村

身份:被收养的孤儿

武学:大力莽牛诀第一层(可提升)

猛虎功第一层(可提升)

能量点:0

状态:中毒,预计三天后,毒素爆发

附加特性:一虎之力,虎威

一虎之力?

莫非是一头长耳虎的所有力量?

这提升可不小,李玄好奇地走到池塘边,在微波荡漾的水面倒影下,被里面所映出的夸张人影所震撼。

相比之前,他的身材简直如脱胎换骨一般。

身躯大了足足一圈,鼓膜充盈,一块块岩石般的肌肉呈块状突起,在皮肤紧致的勾勒下,雄壮的曲线纤毫必现。

整个人的体型比一般的成年人还要壮实,背部隆起,宽厚的像放了一张铁板,

年纪轻轻的他已是虎背熊腰!

最令其惊奇的是,发觉脑袋上的头发掉落大半,稀疏中可见光滑油亮的头皮,往上摸了摸,一手都是碎发。

李玄不由苦笑出声,难道他年纪轻轻就要掉光头发,像村里的几个叔叔一样成了大老秃,那以后可怎么见人。

此时的他,浑身四溢着那股原始莽荒的气息。

如山中野兽般!

从外形上看,一看就是不好惹的彪悍!

想着先体会强化后的力量,躬身往前一挥拳,雄浑的拳风带出,空中传来剧烈的隆隆呼啸,

李玄收拳,满意地点了点头,就怕自己是空有其形,花架子一个。

这样他心里有底可以做些与外表相符的事情。

“我儿啊!”

“怎么会如此!”

“天杀的花村崽子!”

震天的哭喊声远远传来,如余音绕梁般在本已宁静的山村上空传响,久久徘徊不去。

此时,李玄坐于自家院里,手脚麻利的在处理回来途中,碰巧遇到的两只倒地不起的黄皮子和一只豺狼。

呵,还真是凑巧,就是在山虎来后被吓退的几只,

路上见到时已口吐白沫,浑身抽搐,显然在吃了下过毒的尸体后,同样坚持不了多久。

不过耳边传来这撕心裂地的嚎啕大哭,刺激地耳膜生疼,

李玄坐那叹了一口气,心生闷烦的撕着皮,掏着滂臭的下水,只能说世事无常,人在世间由不得你。

从午时稍过,便回到家中,没到一个时辰,因胖虎和大响从上午时一直失踪,中饭都没吃,引得两家人生疑,拉着村里人四散寻找。

没多久,就在半山腰中发现了尸体。

结果,就在这大闹而起!

另外花村的后生当场就被认出,死了这么多人,已是天大的事。

只能老老实实派人去通知,前面老人路过门口时,可不一脸愁云惨淡,等他们来后,这几天村里就跟时刻会被炸上天一样。

李玄在那可不管,关上木门后,便是独立其外,况且谁也不会想到是这个被毒蛇咬了没几天好活的穷小子做的。

把黄皮子和豺狼的皮一整张剥下来后,又细细用清水冲洗过,才放心让花婶拿走,这些皮子算不上是多上等的山货,但放到镇里的集市,好歹不愁卖,能换不少钱补贴家用。

而它们的生肉则小心整块的切好,放在菜篮子中,农村里都知道自己养的牲畜被蛇给咬死了,只要把肉煮熟,吃下去一点事也没有,反而味美更甚三分。

而兽血和下水则另外煮好喂给家养的鸡鸭,

还有今日上山一趟特意为牛叔采来能滋补气血的草药,已经被花婶拿去,照着土方子,放在炉火上煎成一锅,再熬煮一遍,让里面的药性充分发挥出来,

而他自己则在回来时就照着系统提供的第一方案,火急火燎把一份规格的草药煮成一锅,连着药渣带汤汁,半点不剩全进了肚。

不一会儿,翻开外衣,一看背部被蛇咬的伤口边缘,乌黑透着不祥的色泽是暗淡了几分。

有效果,

点开面板,发现状态这一栏,显示是九天后毒素爆发,至少还可以多出六天!

心里稍松了一口气,

这几天他都不打算出门,避免节外生枝,在家没事,便照着从花俊怀里搜刮来的箭技图本,在小院中练习起来。

要知道山里的野货能补充大量肉食,皮毛或稀有部位能换取不小钱财,顺便还能去人迹荒芜的地带寻找珍惜的草药,这又是一个收获不菲的进项。

倘若狩猎队中弓箭手的数量越多,就注定越占便宜!

一个道理,箭手也是山村的重要保卫力量,对外敌有大大威慑作用。

可惜村里一直提倡要出弓箭手,还免费为每家提供练习的弓箭靶子一类的装备,奈何他们李村这帮牛犊子除了有一股力气外,其他的精细活压根就没辙,

这些另说,倒是下午时,被通知到的花村,除了老幼妇孺,几乎全村出动到李村里来闹事了。

当时声音喧嚣冲天比过年时还热闹。

老远就能听到妇女地声嘶力竭,男人地粗犷咒骂,和隐约还有乒乓动手地打斗杂音传来。

李玄可不会多在乎这些,大半日子都闷在屋里,只有吃晚饭后,会打开木门,和饭后散步路过的老伯们有搭没搭地闲聊几句。

嘿,倒是听说花村的人一大帮气势汹汹过来,不少汉子还持着家伙,第一天直接吵到深夜,女的几乎以毕生功力在那对骂,男的各种污言碎语问候,

互相把两村的十八代祖宗都照顾了一遍!

这场面让不少古稀之年的老人都得叹一句活久见!

第二天花村的人又狮子大开口要巨额的赔偿,索要的银两抵得上村里一年收支,结果没成。

又提出拿卧牛村的命根子,唯一的一本练力武学莽牛大力决来交换,村里自然不可,这下双方剑拔弩张,谁都不肯退后一步,干脆两帮人就大打了一架。

结果又满盘皆输。

打又打不过,提出的条件又不答应,怎么也以为花村他们会灰溜溜无奈离开。

哪知,似乎是因为死得那个叫花俊的人,习武天赋不凡,竟然惊动了县武院的一名武师亲自赶到卧牛村里,当时多少老人被惊得脸色一下大变。

这时花村的人借机提出了另一个条件,那就是放开卧牛山的封锁,让他们的狩猎队上山一次。

“上山?”

换作李玄也疑惑不解,又是卧牛山,到底有什么是值得他们看重的。

这座外表普通的青山一直被村中当作是发兴的族地不容外人窥伺,听说连老祖宗都葬在上面。

除了卧牛村的人,其他村的,或者是外人都不允许踏入其中一步。

不出意外,村里男女老少都会异口同声的拒绝,

可哪知,

村长竟一口答应了!

顿时当场是炸了锅一般,特别是老人们都快指着鼻子,撕破脸皮般质问,

可丝毫没有用,

既然是村长,就是土皇帝,亲自应下的事就是定下了。

得到满意结果,自然相安无事,这名武师也并未大闹一场,一同平静离去。

村口处,可以看见一大群素未蒙面过的陌生人全高昂着脑袋,花村的一大帮老爷们和娘们就如在李玄面前一幕,神气十足地一齐离开。

而卧牛村一方老少,则垂头丧气,各个一脸惨淡。

有村中老人站在一旁默默看着,末了,莫名地来一句,以后村里的日子只怕是要难过了。

一条乡间小路,一大帮多是大老爷们的队伍,抬着几具血肉模糊的尸体,不时警惕地打量四周,再大步朝前走去。

直到面前见到一座醒目木牌子,上面歪歪扭扭写着花村二字,众人才放松下来。

进入后,这支队伍分成两拨人散开,一拨在为首长得颇似花俊的中年人在身边全是白发苍苍的老者和外表壮健的汉子簇拥下,进到一大堂中,重重关上了大门。

“花魁,明儿上趟卧牛山,不会出事吧。”

一名衣着打扮整齐干净的老人坐在边上,探出头来带着几分紧张神色问道。

早前李村的人不是有人好心提醒,告知现在山上可是迷雾围绕,极其危险,连他们村的狩猎队上山一趟查看情况,还不到半个时辰都没坚持住,都灰溜溜的逃下来。

还不惜自报家丑,把头目阿牛断了一只手臂和不少青年骨干受了重伤的丑事都讲了出来。

也不知是真是假,

可他们卧牛村可以说是方圆十里八乡的第一大村,单论狩猎队的战力是排在第一把交椅,足以和镇里大户人家的私兵比拼。

这可是镇里都家喻户晓!

而他们花村论实力是远远比不上,否则也不至于许多姑娘都跑到他们村上。

“我觉得还是得小心谨慎,他们村的村长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以前你见过李村什么时候会让其他人上去吗?”

“只怕是不怀好意啊!”另一名老者言之凿凿地接过话头。

一时之间大家都神态严肃地议论纷纷起来。

而花魁则只是一脸盈盈笑意,神情颇有几分泰然自若,

轻飘飘地只提了句,“稍安勿躁!”

大伙面面相觑,

突然,木门“砰”地一声,从中间分开重重撞在墙上。

有血气方刚的小伙见此,站起身就要怒斥谁敢如此放肆,可结果,见到从烟尘中走进来的那人,脸色一白,嘴巴紧闭地扑通一声,坐了下去。

低垂着脑袋一声不吭。

花魁则满脸高兴地站起身,热情地相迎,对着一时惊疑不定地众人,很是神气十足地大声说道:“明天,有县武院的方师陪我等一同前去!”

大伙听了,无不连连点头,

而这位几乎被众星捧月的方师,则只是一袭银亮白布衫,身材略显壮硕的光头汉子,看着普普通通,唯独神色上颇有种不怒自威的气势。

听着别人的吹捧,也只神色平常,不冷不淡地点头回应。

讲真他方平身为一名武院认可的武师,是无需在意乡镇的村老应酬,

只是此次特意亲自赶来,特意为他们花村撑一次腰,

一是因为受到花魁邀请,借这次机会去探秘卧牛山,二就是这次来是跟他们都要些卧牛山的尽可能详细资料。

想是他远在县城,繁华富裕不是这的穷乡僻壤可比,能见到朝廷的文授大官和军中退下的一方武将,和名下商铺遍及全郡的大商会,能组织起上百辆马车商队的掌柜来往,

可照是如此,也余音绕梁般多多听说过李村的大名。

也是一方奇闻,

多快成传说了!

说这座百年前只是人口不过数十,无人搭理的小山村,

能在数十年内迅速崛起,成为据说是放眼辰安县域内数一数二的千人大村,靠的就是他们的祖地兼宝地卧牛山。

据说这座大山上值钱的野货草药极多,像那些山羊林鹿常年从不缺身影,野猪更是成群结队出动,半山腰上,不说一张皮子能卖白银百两的金钱豹子、王字山虎,

连纯黑无杂色的大尾貂也有猎人曾发现过其身影。

要知道这般灵动难捕的精灵,没破损的皮子在郡城里,被那帮贵妇,硬是炒到千两以上的天价。

还有珍稀的名贵药草,二三十年以上,年份高的,在半山腰上面,一年多次,被李村的人采到,这一放到药商那,用途广点,就是数十两银子,

而年份低的,那几乎遍地都是,杂草一般,怎么采摘也不见完。

他们村单单靠这个,妥妥每年上百两银子的纯进项,不知让多少大户羡慕。

这简直是座药山!

很多人众说纷纷,猜测这座卧牛山存在超过千年,怎么就在数十年内成为一宝地了,谁都说不准,不过,大多都有个共识,那就是山上面一定有不可说的秘密,很可能从没上去的山顶处,有价值连城的山宝藏着!

虽说卧牛山引人垂涎,云雾飘渺如衣衫半开半遮的少女般诱人,可他此次来,最令其上心的还是花俊丧命一事。

看着再起面前一脸尊敬小心的花魁,不由心生感慨,

连李村人数过千的大村落,也才就两个男孩是丁一档的,他们的家人差点当场晕过去,村里的老人握着他的手不停感谢,要知道他方平当年检测时,也同样是丁档一列。

一路刻苦不松懈,终突破通力境界,被武院认可为一名武师,顿时身份并不同,在县里开始出席各路名流晚宴,与富商士绅结交。

家里的境遇得到极大的改善,从只有两间卧室,厨房和厕所相连的小平院,换到了连绵二十几间厅房,配有精致花园和鱼池的方府。

老父家母也不用再辛劳干农活,弟弟妹妹更各有良缘,拿出的嫁妆都在几十两以上。

而丙一档的习武之资,当时和他同在县武院中的,记得才刚刚十人。

要知道县城里就有十几万人,再加上乡镇这一部分,全县就有几十万人,然后绝大部分检测后,才挑出的十人。

只要半途中不夭折,也别荒废,前途都大有光明,他方平班上就有一人,现人家进了军中,听说不到三十岁已是手下管着五百人的校尉,并老早被一高门大户抢先定下了亲事。

最令他羡慕的是,日后封官拜将,步入王侯达贵之流,可谓是指日可待!

所以他在花俊身上检测出此等的资质,是如此惊讶,本想在其未成长前,提前资助,好结下一份深厚良缘。

甚至以期拉入自家阵营。

可惜天公不作美,方平叹息一声,拍了拍花魁的肩膀。

想着以后还跟花村长多来往,现在人既然已逝去,便无需多浪费感情,独自一人走出门去,空留花魁静静一人,孤独陷在空洞洞的大堂中。

浓浓的黑色笼罩住整座花村,一盏盏家中自留的灯火被吹灭,外面黑漆漆的,不闻人声犬吠,大多村民已睡下,唯有山上不知名的恐怖生物发出咕咕地叫声。

夜色已深,潮湿的土地上沙沙沙作响,有一个模模糊糊不高的身影,脚步一扭一扭不便地走在上面,在泥土中陷出一行脚印,不知是谁独自一人走在这已毫无人味的村道上。

“咚咚咚,”在低矮的民屋前,破落地可漏风的木门被重重敲响。

紧接着,里面传来哒哒地走动声,木门被打开,一个略显苍老的人影扑通一声便跪在地上。

暗黄的灯火下,依稀可见到是花魁那憔悴到暗淡无血色的半张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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