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款小说回到1968:我不当送子工具人推荐_主角谢赟谢燊小说新热门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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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你好啦?”

9岁的谢燊弯着腰鬼鬼祟祟的推开门闪进家,一眼就看见了正在院子里洗衣服的谢赟。

“出了一身汗,退烧了,我把昨天弄脏的衣服洗洗。”

谢赟搭着话,手上动作不停,看着大眼睛咕噜转的弟弟,说道:“干嘛呢,鬼鬼祟祟的。”

谢燊没回她,动作麻利的把门栓好,一只手托着肚子跑到谢赟面前,另一只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真的不烫了,太好了。”

他掀开上衣从肚皮那儿掏出一个红彤彤的西红柿递给谢赟,“姐,吃,我刚摘的,鲜灵着呢。”

谢赟放下手里的衣服,又换了个小木盆用清水洗了一遍手,去掉手上的肥皂沫,伸手接过西红柿用水冲了一下,问道:“你吃了吗?”

“吃了。我在菜园子里吃了两个。”

他说着话,手伸到盆里开始揉搓衣服,又问道:“姐,给你留的早饭吃了吗?”

“没吃。我早上起来喝了点水,不怎么想吃东西。”

“那怎么行?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你生了病,更要好好吃饭。你等着,我去给你热一热。”

谢燊跟个小老头一样,念念叨叨,嘴巴不闲着,说着话就要往灶房跑。

谢赟一把揪住他,说道:“我现在不想吃,嘴里发苦。我把洋柿子吃了就完了。中午再和你们一起吃。对了,你怎么这时候回来了?”

“咱妈让我回来看看你,要是还没退烧,就让我去卫生室把朱大夫找来给你瞧瞧。早上我们走的时候,你还烧着呢,咱妈给你喂了点水,又给你头上放了块湿布,看你睡得还行,就没叫大夫,她又不放心,让我回来看看。”

“你跟咱妈说,我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下午就能去上工。”

“明天再去吧,你今天早上烧的那么厉害,歇一天没事。咱妈都给你请好假了,没人说你。下午我再给你带根黄瓜回来。”

“你小心点,别让人发现了。”

“嘿嘿,你放心吧,我机灵着呢,不会让人看见的。我又不像二狗子,偷吃什么不行,非得偷吃茄子,让人逮住了还说没吃,他嘴巴都是紫的,当别人眼瞎呢。”

谢赟忍俊不禁。

现在的蔬菜都是真正无公害的有机蔬菜,除了扁豆这种生吃会中毒的,其他基本上都能生吃。在菜园子里干活的人通常都饿不着,饿了就随便摘点菜在衣服上蹭一蹭就往嘴里送,什么茄子、豇豆、黄瓜、西红柿,逮着啥吃啥。

但是,除非万不得已,没人吃茄子,吃了就会留下“罪证”,擦都擦不掉。

她弟弟谢燊在菜园子里干活,不光自己吃,还会偷偷的给她往家带。小伙子机灵得很,一次也没被抓住过。

谢赟张嘴咬了一口西红柿,沙瓤的,酸中带一点甜,太好吃了。而且这西红柿还是实心的,并不像后世的西红柿切开以后里面就是个大空壳子,没有一点西红柿味。

她边吃边随口说道:“洋柿子快过季了吧。”

“嗯。没几天了。过几天就该拔了种别的了。”

“唉,可惜。”

“可惜啥?等洋柿子过季了,就该有水萝卜了。”

谢赟吃着西红柿赶人,“你赶紧回去干活去,别让人说你逃工。”

“哎。”

谢燊答应着,放下手里的衣服就往外跑,到了门口还回头跟谢赟说:“姐,你要是不舒服就回去躺着,衣服等我回来给你洗。”

“知道了,赶紧走。”

谢燊一溜烟跑了。

谢赟吃完西红柿,把里面的籽弄出来扔进了自己的空间,用精神力播种完,才开始接着洗衣服。

她是今天早上来到这个世界的,原主和她同名,也叫谢赟,生于1950年,今年18岁。昨天晚上阴云密布,原主和广大社员一起,把晒谷场上的玉米往仓库里搬,她实诚,肯干,一直坚持到最后,累出一身大汗,回家的路上淋了雨,夜里就发起了高烧,再一睁眼,就换人了。

现在的谢赟来自21世纪,是个孤儿,自小在孤儿院长大。她运气比较好,孤儿院里环境不错,院长和社工都很好,还不时有社会人士来捐赠,日子过得一点不差。

谢赟聪敏好学,除了按部就班的上学之外,也跟来孤儿院做义工的人学了不少杂七杂八的才艺,有教唱歌的,教弹琴的,也有教跳舞的,学的不精,但都会。

16岁上高中之后,谢赟就开始挣钱了。她做过家教、发过传单,也当过销售,慢慢的,手里也攒了一些钱。

18岁生日那天,谢赟在京城一条有名的古玩大街溜达,花20块钱在小摊上买了一个玉戒指戴着玩,却没想到,几天之后,她无意间蹭破手指,开启了空间,玉戒指也消失不见了。

谢赟在短暂的惊愕之后就接受了现实。

空间有土地有河流还有一眼泉水,可以种植,可以养殖,唯一的缺点就是,她本人进不去,只能通过意念操控。

从那以后,谢赟就更忙了,她买来各种种子在空间里种下,好在这些东西不贵,她支付得起,在这个过程中,她练出了超强的精神力,变得耳聪目明、过目不忘。

她又抓紧时间学习各项知识和技能,努力赚钱囤东西,尤其是各类书籍和生活必需品,能囤的都囤了,毕竟,空间都有了,谁知道接下来等着她的是不是原始社会、逃荒、末世或者动植物都已经灭绝要靠营养液来维持生命的遥远未来呢?

未雨绸缪,有备无患。

谢赟不攒钱,赚来的钱全都用来囤东西和交学费了。

她这一忙就忙到了32岁。

谢赟决定喘口气,歇一歇,所以,她考公上岸了。空间在手14年,穿越还一点苗头都没有呢。谢赟觉得自己或许能在这个世界活到寿终正寝。死了再穿越比活着的时候穿更好。

谢赟美滋滋的上岗了,工作没多久,领导要去工业园视察,谢赟和两位同事作为先遣部队先去工业园走访一圈,帮领导踩好点,提前做好相关安排,然后倒霉催的赶上了化工厂大爆炸,整个人大概被炸成几块了吧……

那个画面谢赟都不敢去想,想想就觉得惨不忍睹。

再一睁眼,她就来到了1968年。

她来的时候,原主还发着烧,嘴唇干燥起皮,脑袋上顶着一块已经被自身温度烤的热乎乎的湿毛巾,床边的桌子上放着一碗水。

谢赟眼睛都烧模糊了,赶紧放开精神力感受了一下,见四下无人,立刻从空间里弄出一杯泉水喝了。

她空间里这眼泉,大概是传说中品级不高的灵泉,能强身健体。

喝完水又躺了一会,谢赟才感觉自己真正活了过来,烧也慢慢退了下去。

她没有立刻起身,躺在床上接收了原主的记忆。

原主谢赟,今年18岁。家里只有三口人,生活在东省任城曲水县桃园公社柳树屯大队,7年前,父亲谢檀没有熬过大饥荒,去世了,就剩下谢赟和母亲张瑞凤、弟弟谢燊相依为命。

张瑞凤性格坚韧,一拖二把两个孩子带大,哪怕再苦再难,也让谢赟坚持上学,直到1966年,16岁的她上高一,赶上学校罢课,才不得不放弃学业回家务农。

原主绰号“拼命三娘”,是个能和一等男劳力一样拿满工分的狠人,谁见了都要夸一声能干!

张瑞凤也很厉害,二等劳力,能拿8个工分。考虑到她已经生了两个孩子,经历了丧夫之痛,小的时候还经历了裹脚——放脚的过程,养成了一双略微畸形的脚,还要操持家务,操心孩子的事,综合来看,其实她比原主还要厉害。

谢燊现在上小学四年级,每天早晚帮生产队打猪草,能挣三个工分,现在放假,白天没事去菜园子里拔草,还能再多挣两个工分。

他们家,张瑞凤既是严母,也是严父,对自己的道德要求极高,像刚才谢燊偷偷拿东西回来吃这种事,坚决不能让张瑞凤知道,知道了就是一顿好打。

原主刚开始学会薅生产队羊毛的时候,带回一把麦子向她献宝,被她抓住敲了几棍子,并且警告她,再有这种手脚不干净的事,她就要大公无私去举报,让大队给她戴高帽子去游街。

原主吓坏了,从此以后偷吃都避着她。虽说游街这种事大家都司空见惯了,一开始还很紧张激烈,后来有点跟闹着玩似的,但是丢人啊,真丢人。

所以,当谢燊掌握了这项技能的时候,原主作为长姐,就警告他,千万不要告诉老妈知道,谢燊不信邪,摘了一把豆角献给妈妈,照样挨了几棍子。

谢燊给自己辩解,“我看见二爷爷往家里拿玉米了,凭什么他能拿,我不能拿?”

张瑞凤一边打他一边说:“别人犯罪你就犯?别人杀人你也杀啊?他偷偷摸摸的,就证明他自己也知道这样做是不对的!”

原主和弟弟当然也都知道这样做不对,但是没办法,饿啊!就没有个饱的时候!

按理来说,生产队给大家发的粮食都是一样多的,每年麦收、秋收过后,刨除交公粮,留下集体的,剩下的就按人头平分,不管你干多干少,分到的粮食是一样的。

但是这些粮食不是白给你的,到了年底的时候,统计一下工分,用工分抵扣。有的人家工分多,除了抵扣粮食的,还能分到一些钱,有的人家工分少,连抵扣粮食都不够,还倒欠大队。

遇到后面这种情况,就在大队挂账。以后慢慢还。并不会因为工分少就少分粮。

谢家就欠着大队的钱呢。当年给谢檀治病找大队借了钱,拉了饥荒,后来有好几年,家里只有张瑞凤一个人挣工分,原主打猪草赚一点,每年的工分还不够抵扣粮食的,欠的账越来越多。这两年稍微好点,没再添新账,也开始还旧账了。

之前几年,家里分不到钱,原主和谢燊要上学,拿不出学费,张瑞凤就偷偷卖一些分到手的粮食,就在本村交易,村里谁家粮不够吃,家里又有点余钱的,可以私下里交换一下。

这样一倒腾,学费倒是凑出来了,粮食不够吃了。本来能吃八分饱的,只够吃半饱了。

所以,哪怕张瑞凤管的再严厉,也没能彻底杜绝原主和谢燊薅羊毛的行为。他俩偷偷吃一点,饭桌上就少吃一点,把家里的粮食留给张瑞凤吃。

谢赟觉得,张瑞凤应该也是有所察觉的。只是她也知道,全大队所有的人都这么干,包括那些家境比较好的人家,更别说她家这俩吃不饱的孩子了。

接收完记忆之后,谢赟又查看了一下自己的空间,之前囤的东西都还在,而且可恨的是,现在她本人可以进空间了。

要是这个功能早点开启,她当初面对爆炸说不定还能进空间躲一躲。这可真是倒霉到家了。

谢赟当即进空间洗了个澡,她之前囤的洗护产品都是无香的,洗完以后不会留下任何味道。

她没有骗谢燊,退烧之后,她确实出了一身汗,黏黏糊糊,难受得很。

原主的身体很白,皮肤细腻,大概是常年穿着长裤长褂,一点不晒阳光的关系,手、脸和脖子也不黑,只是被晒的发红,以后注意防晒,应该就能恢复过来了。

洗完澡,她又在空间里吃了一个三明治,喝了一杯营养奶昔,漱了口,这才出了空间,翻出原主的衣服穿好,把昨天的衣服泡在盆里开始洗,还没洗完呢,谢燊就奉命回来看她了。

把弟弟打发走之后,谢赟洗完衣服晾好,又在家里转了一圈,亲眼目睹了家里的贫穷程度。坐北朝南的三间正房,材质是泥砖,中间的一间是灶屋,也是饭厅,南北通透,东边是张瑞凤的屋子,西边是谢赟的。

谢燊住的东厢房原来是一间杂物间,比正房要低矮一些。

院子的西南角是厕所,简易棚子,茅草顶,用石头堆起来的围墙,看着就跟要塌了一样。厕所连着猪圈,再旁边就是鸡窝。

兔笼挨南墙根放着。

西北角同样是个简易棚子,里面是个简易灶台。春夏秋三季在这里做饭,正房灶屋里的土灶只有冬天才用。因为那个灶连着炕,夏天要是烧起来真的要热死人。

穷归穷,但整个家收拾的干净整洁,灶棚里的柴火堆放的整整齐齐,哪怕是泥土地、泥土墙,看着也一点不埋汰。

谢赟从空间里抓出一小把小麦给家里的六只鸡加了个餐,又喂了猪和兔子。她空间里有堆积如山的粮食和各种农副产品,可惜不好拿出来。

这些畜禽,没有一个肥的,猪瘦的都快看见肋骨了。鸡隔天才下一个蛋。

谢家所在的柳树屯大队对于社员饲养家畜家禽没有明确的限制,只是大家都很自觉的没有多养,一是因为家里没有余粮,养不起,二也是惧怕现在的形势。

所以大家约定俗成的,每家就养一两头猪,每个人头养两只鸡,还可以养兔子。

谢家养了一头猪,六只鸡,还有3只兔子。都是开春抓来的,兔子到秋收之后就可以卖了,猪要等到年底。鸡还可以再等等,毕竟它们的主要功能是下蛋,得等到明年把新的下蛋鸡养出来之后再卖。

平时打猪草、给鸡捉虫子、喂兔子的事都是谢燊在负责。

谢赟初来乍到,努力融入环境,她转了一圈,把家里一些零碎的活干了,就拿起扁担,勾上水桶,去井边打水了。这是原主常做的事。

根据她接收到的记忆,张瑞凤和谢燊都挺好的,一家三口也没什么矛盾,原主很爱自己的母亲和弟弟,他们也很爱她,大家都努力干活希望能把日子过好。

谢赟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这儿,但是既然已经来了,那就先这么着吧。

关键是她觉得自己应该是回不去了。

谢赟挑着水桶出了门,转身把门关好,往水井边走去。

离谢家不远处就有一口甜水井。

谢赟庆幸自己继承了原主的技能,洗衣服、做家务、挑水,都不在话下。

现在是8月底,天气依然很热,秋收才刚开始,正是忙的时候,除了真正的小孩和老人,其他人都下地了。

谢赟来到水井边,摇着辘轳从井里取水,然后轻松挑起两桶水往回走,一点不费劲,也不会洒水,不会摇来晃去打到腿。

她可真是太厉害了!

谢赟很高兴,她挑着水,脸上挂着笑往回走。

一个在门口纳鞋底的奶奶远远的看见她,问道:“斌斌,今天怎么没去上工啊?这是有什么好事啊,你这么高兴!”

谢赟的赟字算是个生僻字,很多人不知道该怎么念,所以原主有个小名叫斌斌,取她名字的一部分,这一点,也和她一样。

“奶,我昨天晚上淋了雨,半夜就发烧了,请了假没去上工。还以为得烧两天呢,没想到半天不到就好了,我可不高兴吗!下午我就能去上工了。”

谢赟说的兴高采烈,话里话外都是对劳动的向往。

“你这孩子,多的是人想办法偷懒,偏偏你就跟你妈一样,整天想着干活。你就歇一天,明天再去呗。”

“别介呀,我妈和我弟弟还下地呢,我哪好意思在家里歇着呀。再说了,我家还欠着大队钱呢,我得多干点,好快点还超支。”

谢赟说着话,脚步没有丝毫停顿,话音刚落,人已经走远了。老奶奶笑着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欠超支的人家有好几户呢,人家都不急着还。大队又不催,说不定以后可以不用还了呢。”

她说的小声,但是谢赟还是听见了,不还是不可能的,大队确实不催,那是因为催也没有用。但是大队有的是办法让社员还钱,最后这笔欠账谁也赖不掉。

她没穿越之前看过不少史料,对这一点比较了解。村民要办事,有很多时候都需要大队开介绍信、需要大队盖章、需要大队审批,结婚、办准生证都需要,这个时候就是大队卡脖子的时候了。想要大队配合,你就得先把欠账还了。

有的拖了十年二十年甚至更长时间,最终都得还。

谢赟回到家,把水倒进水缸,又出门挑了两桶回来。现在天气热,用水比较费一点。

她不挑,她妈就会去挑。

张瑞凤同志的身体其实不算太好,但是不干不行,只能咬牙坚持。所以,还是她多干点吧。

挑完水,谢赟又开始准备午饭。

她走到张瑞凤的房间看了看,磨好的面粉已经用完了,她只好打开装粮食的泥瓮,用瓢盛出一点小麦、一点玉米、一些地瓜干放在簸箕里,又从空间里抓出两把小麦掺和进去。

现在大队里没有电磨,没有磨坊,磨面都去磨盘那儿,谢家都是一次磨够两天吃的。

柳树屯的优质土地种一季冬小麦,种一季玉米,这些土地周边都是修好的水渠,干旱的时候可以浇水,已经脱离了靠天吃饭的范畴。

山坡上浇不着水的次等地种地瓜、花生、芝麻、谷子和高粱,播种下去,按时除草,有时候施点肥,其他就听天由命。地瓜通常也有不错的收成,别的就不好说了。

麦收季早就过去,小麦已经分给各家各户了,是今年的新麦,玉米和地瓜干还是去年的存货。这些东西隔一段时间就会放在烈日底下暴晒一番,防止它们长虫、返潮发霉。

谢赟把簸箕夹在一只胳膊和腰之间,又往里放了笤帚、箩筛和箩床,这才往磨盘走去。

这时候人们还没下工,磨盘那儿没有人,谢赟可以从容的用笤帚把磨盘扫干净,再把笤帚拍打一番,把带来的粮食转着圈倒在磨盘上,给石碾子插上木棍,开始推磨。

一边推,还要一边用笤帚把粮食往中间扫一扫。

转一会,磨得差不多了,就把磨好的粉装进箩筛,放在箩床上开始筛,细的部分会落下去掉进簸箕里,粗的就倒回磨盘上接着碾。来回几遍,直到差不多为止。

面粉磨得越细,做出来的干粮越好吃。

等到谢赟弄完,磨盘这儿就陆陆续续的上人了。

“斌斌,磨面呐,你妈说你发烧了,好了吗?”

“刚退烧。”

“你可真够勤快的,退了烧不在家歇会,还出来干活。”

“我不干就是我妈干,她在地里忙了半天了。”

“瞧瞧,啥时候我闺女能跟你一样勤快啊。”

“二妮姐可比我还勤快呢,您就知足吧。”

谢赟接收了原主的记忆,对于村里的这些人也都有印象。

搭话的中年妇女哈哈大笑。她也就是说着玩的,她家闺女和谢家闺女不相上下,都很能干。而且她闺女14岁就开始当整劳力了,斌斌16岁才开始。

谢赟收拾好东西,跟大家告别,端着簸箕回了家。

张瑞凤和谢燊在门口等她。

张瑞凤一回到家,看见院子里晾的衣服,水缸里的水也是满的,就开始跟谢燊念叨:“你姐怎么那么闲不住呢,刚好点就挑水。”

谢燊跟她说:“我姐心疼你嘛,她不挑你就去挑,你又不让我挑。”

张瑞凤看了看儿子那点小个,说道:“你再等等吧,别再给压的不长个了。你姐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我和你爸也没让她挑过水。而且,你这点个子,挑个扁担那水桶都离不了地吧。”

谢燊被老妈打趣的眼神看的恼羞成怒,大吼一声:“妈!”

张瑞凤笑道:“你嚷嚷什么呀!实话听不得了!”

谢燊梗着脖子说道:“我可以提水,不用扁担,一次提半桶。多跑几趟。”

张瑞凤想了想,说道:“那明天你试试吧。小心你的小胳膊,别给坠脱臼了。你是男子汉,总要顶门立户的,以后还要给你姐撑腰,多干点活没坏处。”

谢燊笑道:“我知道,我小心着呢。”

“你姐这是又干嘛去了?”

谢燊跑到张瑞凤的房间看了看,簸箕和箩筛都不在,“应该去磨面了。我去迎迎她。”

两人刚走到门口,谢赟就回来了。

一看见她,张瑞凤就迎上来,从她手里接过簸箕,嗔怪道:“你不舒服就在家里躺着,这些事等我回来再干。你弟弟去干也行。”

“你们走了没一会我就好了,木木中间回来看我的时候,我都已经洗完头擦完身子正在洗衣服呢。”

就好像她叫斌斌一样,他弟的名字也是个生僻字,所以有了个小名叫木木。

据说他们俩的名字是她爹谢檀跑到镇上找到一位建国前在私塾里当教书先生的老学究给起的,要寓意美好,老学究给了他三个字,赟(yun)、燊(shen),还有一个烜(xuan)字,只是他这一生短暂,只生了两个孩子,后面那个字就没用上。

她在现代的时候,名字是院长妈妈给起的。她手边一本大字典,给每个孩子都取了个寓意美好的名字,就希望这些生来就因为各种原因被遗弃的小孩能有个美好的未来。

“你还洗了头!”

张瑞凤大惊。

她看了看谢赟已经干透了的头发,虽然已经编了起来,但看起来丝丝分明,干净清爽,确实是洗过了。

她抬手轻轻给了谢赟一巴掌,“你刚退烧,洗什么头啊,要是着了凉再烧起来怎么办?”

“我昨天干活出了一身汗,晚上回来淋了雨,当时就觉得不舒服,也没有洗,今天退烧又出了一身汗,全身都黏糊糊的难受死了,头发都快馊了,而且头皮痒的很,不洗怎么行?”

张瑞凤撇撇嘴,想说馊点就馊点,痒了就挠一挠嘛,总比洗了再重复发烧要强。而且,这几天开始秋收,大家全都累的回家吃完饭倒头就睡,根本没有闲工夫洗头洗澡,个个都灰头土脸的,最多洗洗脸擦擦身,谁比谁也强不到哪儿去,大家都一样埋汰。

但是她看了看女儿,发现她心情不错,状态也很不错,应该是不至于再复发了,瘪了瘪嘴,到底没再说什么煞风景的话。关键是干净清爽的闺女,她看着也觉得亮眼。

放过了谢赟,张瑞凤跟谢燊说道:“你赶紧去生火,我做点贴饼子,家里还有点小米,再煮点小米汤给你姐喝。”

“哎。”

谢燊答应着就跑。

张瑞凤又跟谢赟说:“你去喝点水歇会,别看你现在退烧了,身子还虚着呢,能歇就歇着。下午你也别去上工,明天再说。实在闲着无聊你就收拾一下屋后那点自留地,把咱家种的那点玉米给掰了。我看也熟了。”

“行。”

谢赟没再推辞,接受了母亲的好意。

她家院子有前院和后院,后院大概有一分地,六十多平米,一直都是种粮食的,种小麦和玉米,前院除了养猪养鸡养兔子,边边角角也种着地瓜,都是能顶饱的东西。等到地瓜收了,就能种上萝卜,冬天也就有菜吃了。

谢赟回到自己房间,坐在床沿上休息。

谢燊来到灶棚子,先拿起早上剩的贴饼子往嘴里塞,那是留给谢赟的,她没吃,谢燊就吃了,怕张瑞凤说他,还解释了一句:“我把剩的吃了,给我姐吃新的。”

张瑞凤笑道:“吃你的,我还能说你不成。”

她儿子不是那种白眼狼孩子,不是要抢占姐姐的东西,她心里一清二楚。

谢燊嘴里叼着贴饼子,给大灶起了火,张瑞凤负责贴饼子,一边干活一边夸:“你姐今天这面粉磨得细,贴出来暄乎。晚上我发点面,明天早上起来蒸包子吃吧,南瓜馅的。”

“好。给我姐单拌馅,给她放个鸡蛋吧。”

张瑞凤笑了笑,用手背碰了碰儿子的脑袋,心里叹了口气,说道:“咱们都吃一样的,妈多放一个鸡蛋,秋收了,累,咱都补补。”

这些年,为了还超支,家里省吃俭用,鸡蛋几乎一个也没进嘴,全都拿去换钱了,两个孩子跟着她吃苦了。

张瑞凤看了看儿子,心里一梗,吃的这么少,还能长得这么好,不得不说,都是孩子们自己的功劳。

哎呦喂,她就是个伪君子、真小人,嘴上说着不能占集体的便宜,让孩子们全都规规矩矩的,但是对于他们薅羊毛的行为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有真的追究。

她在心里唾弃自己。

谢燊不知道他妈的心理活动,小脸笑逐颜开,想着明天的南瓜鸡蛋馅大包子,口水都差点流下来。

他往大灶里添了点柴,又把小泥炉子点了起来,准备用小瓦罐给谢赟煮小米粥。

谢赟听着外面的动静,在谢燊给泥炉子生火的工夫,她拿起碗去了张瑞凤的房间,抓了两把小米,来到院里淘洗了两遍,洗掉泥土,又仔仔细细的把里面的碎石子挑了出来,最后又洗了一遍。

洗米水也不会浪费,留着喂猪。

谢赟在洗米的时候从空间里偷渡了一点小米进去,掺和在一起,她也没敢多放,就一点点。

洗好米,她又往里加了一点点灵泉水,和小米一起倒进了瓦罐。

谢燊跟她说:“姐,你别忙了,赶紧回去吧,煮好了我叫你。”

“好。”

谢赟放下碗又回了房间。

原主不放心让谢燊洗米。主要是现在的米不像后世超市里卖的精米那么干净,里面啥都有,土、碎石、谷壳,要是不仔细淘洗,就可能硌到牙。

谢燊干活比较糙,他洗的米吃起来都牙碜。

等她走了,张瑞凤跟谢燊说:“你争口气,下次你淘米的时候淘干净点,别让你姐吃出牙碜味来,以后她就不用抢着跑出来淘米了。”

谢燊吭吭哧哧,扭扭捏捏:“我洗的也挺干净的吧。”

张瑞凤笑道:“也不知道当初是谁的牙被硌掉了。”

谢燊恼羞成怒,“你别说话了。我那颗牙本来就该掉了!”

那还是去年的事,他淘了一次米煮粥,里面有颗石子被他吃到,硌掉了一颗本来就有点晃的乳牙。

张瑞凤笑了笑没再说话,再说她儿子的脸该挂不住了。

贴饼子的锅里还做了个炖茄子,一滴油,一点盐,两个手撕长茄,一点醋,放在锅里炖着,和贴饼子一起出锅,味道十分不错。

茄子是她用一颗鸡蛋跟邻居换的,人家的自留地里种了茄子,多的吃不完,她一颗鸡蛋换回冒尖的一簸箕。

二十分钟后,饭做好了。

其实张瑞凤和谢燊就忙一小会,大部分时间就坐那儿看着火,翻搅一下防止糊锅。一边做饭一边休息。

回到房间的谢赟也没闲着,她把原主的书翻了翻,想着给自己谋个出路。原主是干农活的一把好手,她应该也能适应,但是能轻松点还是轻松点吧。或者,能多挣一点就多挣一点。

“姐,吃饭了。”

谢燊在院子里喊她。

“来了。”

谢赟合上书走了出来。

现在的天气,在院子里吃饭正合适。

张瑞凤已经把小饭桌搬了出来,饭菜和小米粥都盛好了,谢赟拿了筷子,谢燊摆好板凳,三个人坐在那儿就开吃。

谢赟吃贴饼子,喜欢先把上面暄软的部分吃掉,留下最下面焦脆的硬壳,然后夹一些菜放在壳上端着吃,又香又脆。

她吃了一个半,谢燊之前已经吃了一个剩的,又吃了一个新的,张瑞凤吃了两个,每个人都喝了一碗米汤,这顿饭就算结束了。

吃完饭,谢燊主动去洗碗,谢赟和张瑞凤把桌子凳子搬回灶屋,然后,大家抓紧时间躺到床上眯瞪一小会,生产队上工的锣声一响,就赶紧起来出门。

下午,张瑞凤和谢燊走了以后,谢赟也开始干活,把自留地里的玉米都掰下来堆在院子里,又搬了个板凳坐下把玉米皮全扒了,把扒好的玉米摊平了晒着,扒下来的玉米皮也摊平了晒着,留着以后做柴火使。

原主干惯了农活,谢赟忙来忙去的,竟然也没有觉得累,而且一点不觉得烦躁。

她戴着草帽,穿着长裤长褂,用一块布巾把脸遮的严严实实,生怕被玉米叶子剐蹭到,那是一蹭一道红印子,又疼又痒,就跟被鞭子抽了一样。

中间的时候,谢燊回来了一趟,弯腰背着一大筐猪草,进门先跑到谢赟身边,从筐里掏出两根黄瓜给了谢燊,嘴里又开始念叨:“姐,你等我晚上回来掰玉米啊。你累不累啊。”

他一边念叨,一边跑去把猪和兔子喂了,又从筐底拿出个小木罐子,打开上面的塞子,把里面的蚯蚓倒进鸡窝,看着几只鸡争相啄食,小脸笑嘻嘻的,就好像看见了源源不断的鸡蛋。

谢赟洗了黄瓜,自己一根,递给谢燊一根,小孩接过去“咔嚓”就是一口,一边吃一边跟谢赟说:“咱妈说明天吃南瓜鸡蛋馅的包子。姐,我以后多干活,咱们快点把超支还了,以后天天吃鸡蛋。”

谢赟摸了摸他毛渣渣的小脑袋,笑道:“好。”

谢燊吃完黄瓜,又倒了一碗凉白开喝了,背上柳条筐就往外走,他还得再去打一筐猪草,不然猪明天早上没得吃。

他出门之后,谢赟也接着干活,把一半玉米杆刨了贴墙竖好晒着,她看着眼前的土地,长舒一口气,把锄头放在了一边,剩下的明天再干吧。

这两天要把玉米杆全刨了,把地也刨了,这块自留地还能种点秋土豆和白菜。

谢赟坐在院子里,抬头看看天,低头看看脚下的地,说实话,别看她融入环境融入的挺好,但心里是有点迷茫的。

她发了会呆,才站了起来,做了几个伸展动作,又揉了揉腰和胳膊。

做习惯了不代表就不累了、不难受了,只是习惯了而已。

她闭上眼睛深呼吸,再睁开的时候,眼里的迷茫已经消失不见。

既然来了,就要好好活下去。

她努力扒拉着原主的记忆,尝试多了解一点这个世界。等到时间差不多了,她就去准备晚饭。现在做饭也不需要什么厨艺,做熟了就行。

他们这儿闲时两顿饭,忙时三顿。不过晚餐吃的特别简单,煮一锅咸汤,放点杂面粉,放点盐,放点青菜,每人喝两碗。谢赟在里面加了点蛋白粉,以现在的饮食结构来看,人人都缺蛋白质。

天擦黑的时候,张瑞凤和谢燊一起回来了,谢燊忙完了自己的,又跑到张瑞凤那边给她帮忙。

谢赟听见动静,说道:“妈,木木,你们俩洗手歇会,饭马上就好了。”

“哎。”

张瑞凤答应的干脆,却并没有这么做。

她一进门,看见院子里的景象,就知道女儿一下午都没闲着。她的心瞬间酸酸涩涩,又软的不像话。

丈夫死的早,那时候她也才三十出头而已,不是没有人劝她再嫁,说她一个寡妇带着两个孩子实在太难了,还欠着一屁股债,夫家也没别人了,一丁点帮衬都没有,日子该怎么过呢!

那些人劝她,再找个人嫁了,好赖有人帮着把两个孩子拉扯大,欠大队的债等儿子长大了由他去还,父债子偿,没毛病,这样她就能轻松点。

她们还说,家里没个顶门立户的男人会被人欺负,寡妇门前是非多。

可是,她看了看当时年仅11岁的女儿和只有两岁的儿子,想到他们以后要在继父、继爷爷继奶奶的手底下讨生活,从此以后就要看别人的脸色,会被人当成拖油瓶,会被人欺负,她就觉得受不了。

所以,她拒绝再嫁,一拖二艰难生存,反正饿不死。人民政府是有规定的,坚决不能饿死人,这就是新社会的好处。只要饿不死,他们就总能还清债务,孩子们会长大,会过上好生活。

新寡的那两年,她随身带着一把改造过的镰刀,镰刀本来是弯的,她都给弄成直的,看起来跟刺刀一样,谁敢在她面前嚼舌头,她挥刀就砍,一点不玩虚的。村里好人多,也有个别不怀好意的,被她这么一砍,个个都跟鹌鹑一样老实,见到她恨不得绕道走。

硬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她就是那个不要命的。

她对自己要求特别高,不接受别人的帮助,不跟别人诉苦,一切事情自己咬着牙扛。都说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她就要让自己成为那个“无缝的蛋”,谁也别想挑她的错处。

过了两年,大家都看到了她的决心,也就没人拿她守寡的事情说事了。没人劝她再嫁,也没有人说她的是非。

日子虽然艰苦了点,但是顺心,她自己能当家做主,不需要看人脸色。就是苦点累点,那怕什么呢?嫁给别人可能还更苦更累。

而且,她两个孩子都听话懂事,知道为她分担,能干的活抢着干,有什么吃的都互相谦让,心疼她。每每看到这些,她就觉得自己没改嫁的决定当真英明。要是去给别人当继女继子,这么好的两个孩子得受多少委屈!

张瑞凤本来想着,砸锅卖铁勒紧裤腰带让孩子们去考大学,当干部,但是谁能想到呢,平地一声雷,学校罢课,高考停止,她女儿也只能回到村里,和她一样下地干活。儿子的小学倒是没有停课,但是以后会怎么样,谁也不知道。

打那以后,大家对孩子上学这事也不怎么重视了,很多小孩都不上学了,上什么呀?上了也没个出路,白花钱。

但是她还是心存一点侥幸,让谢燊继续上学。万一以后有变化呢?

那段时间,张瑞凤的心疼的一抽一抽的,为自己可怜的大女儿。

但日子还得往下过。

张瑞凤没有休息,放下手里的“四纽瓶”——一种装水用的瓦罐,小口、大肚,瓶口处有四个鼻,穿上麻绳就可以拎着,瓶口用木塞堵住,不漏水。她下地干活的时候要带水,不然坚持不下来——直接去了后院,女儿心疼她,她也要心疼闺女。

她多干点,谢赟就能少干点。

张瑞凤拿起锄头开始刨地。争取在吃饭前把剩下的玉米杆刨完。

想到一对乖巧的孩子,她觉得自己浑身都充满干劲。

谢燊放下猪草筐,跑到灶台边给谢赟帮忙。

谢赟说道:“我这就好了,你去洗手洗脸,喝碗水歇会,然后咱们就吃饭。”

“哎。”

谢燊看她确实没什么要帮忙的,就听话的去把自己洗干净,然后把桌子板凳摆好,又跑到后院去给张瑞凤帮忙。

张瑞凤刨,他往一边抱,俩人配合着把活干了。

忙活完,回到前院吃饭。

谢赟多放了一点杂粮面,咸汤煮的比较稠,而且还有点小疙瘩,煮之前还加了两滴油,放了点葱花炝锅,味道很香。

她想着,明天要弄个西红柿回来,晚上煮汤用,带点酸味,更好喝。就算不薅集体的羊毛,西红柿也吃得起,一分钱一斤,谁家种了西红柿的,你给人一分钱,就能摘三四个大的。

只是她和谢燊习惯了能省则省,能不花钱就不花钱,一分钱也舍不得花。姐弟俩多少都有点守财奴属性。

谢赟盛饭,把稠的都盛给了张瑞凤和谢燊,自己喝点稀的,她能偷偷给自己加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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