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南飞》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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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南飞》简介

    小说讲述了主角卫昭与陆珉之间曲折的情感经历。

    卫昭年少时为救陆珉落下心疾,陆珉许她三个心愿。后来陆珉成为帝王,身边有了新宠,对卫昭日渐冷落。冬至时,卫昭想起过往与陆珉的承诺,在早朝路上拦住他,提出想出宫,最终被废后离宫。

    卫昭回忆起十五岁时被迫嫁给当时落魄的陆珉,经历了多年同甘共苦,却在陆珉登基后逐渐被冷落。离宫后,在立春帝后大喜之日,卫昭在茶楼遇到一对父女,期间陆珉与新后游街,卫昭与陆珉目光对视。陆珉身边的宫人李福前来劝说卫昭回宫认错,卫昭坚决拒绝,表示从不后悔自己的决定。李福回宫向陆珉禀报卫昭不回来,陆珉震惊。

    

《雁南飞》小说

雁南飞正文阅读

    

    少时为了救陆珉,我落下心疾。

    自此,他许我三个心愿,我许了两个,剩下一个。

    然后时光飞逝,他时常不经意间在我面前提起新进宫的美人。

    说她与年少时的我多么相像,总是让人忍不住疼惜。

    这一年的冬至,雨中混着细雪淅淅沥沥地下比往年都要冷。

    他又去了那一位新宠的宫中。

    我不由得想起十七岁那年的冬至,依稀有少年人冰凉的双手紧攥着我的手腕:

    “往后每一年冬至,都要同过,好不好。”

    这一夜天光大亮后,我避开所有人。

    在早朝的必经之路上拦下陆珉:

    “陛下,您曾经许诺臣妾的心愿,还作数吗?”

    ……

    离宫第二日,陆珉昭告天下册立新后,日子就定在三月后的立春。

    立春那日,我孤身一人走上帝后花车途中必经的那座茶楼。

    上到二楼茶座时不小心撞到了一位过路人,对方行色匆匆头也不回地走了。

    街上人声鼎沸,说的都是些帝后白头到老的祝福之语。

    是我嫁给陆珉时从未听过的。

    茶楼的掌柜特意给每一桌都加送了一道茶点。

    据说是为了帝后大喜专门请厨子新制的糕点,别的地方都没有。

    美其名曰——“恩爱百年”。

    隔壁桌的茶客嘴碎,得了新点心也不忘调笑掌柜。

    “从前陛下立后怎不见掌柜如此积极,这新后莫不是掌柜旧交?”

    “客官可不敢这样说,从前咱们陛下不是没风光大办吗,我们这小本生意,想蹭蹭皇恩罢了!”

    掌柜笑着下了楼,一旁的茶客却开启了话匣子。

    “听闻原来那废后,全家都被陛下赐死了,想必她自己也不得厚爱,强撑了这么些年还是被废。”

    我垂目看着盏中泛起涟漪的碧色茶汤,恍然间思绪被拉得很远。

    是十五岁那年冬天的第一场雪。

    我刚过完十五岁生辰便被塞进入宫的马车。

    素红的盖头一蒙,就成了陆珉的皇子妃。

    那时的陆珉断了条腿,据说再也不能站立。

    世家小姐避之不及,远没有现在这样风光,也不会有人想到帝王之位会落到他头上。

    所以原本指给姐姐的婚事,转而落到了我身上。

    成婚半载,虽入了皇族名册。

    但陆珉不待见我,我们见面的机会也屈指可数。

    直到反军攻城,我将身受重伤的陆珉从雪地挖出来。

    他醒后,看向我的眼神全然没了从前的漠视。

    他捏紧我的手掌,郑重其事地发誓:

    “珉此生,绝不负你如此厚待。”

    可是那年我们才都十五岁出头,少年人的承诺重,坚持下来也尤为困难。

    从亡国的皇子到新朝的帝王,这条路陆珉走了十年。

    那十年,我皆伴身侧。

    是同甘共苦,两颗心紧密相连的十年。

    我以为,往后也不会有什么不同。

    可随着时间的推移,宫中日渐增加的新面孔,日复一日的冷遇。

    从前那些情谊还是淹没在了连年的积雪之中。

    那日我拦住陆珉上朝的脚步,从袖中拿出了掌管十年的凤印。

    “陛下,臣妾看宫中的雪景腻了,想去外面瞧瞧。”

    “孤当是什么大事,你是皇后想出宫去就是了,宫中事务若是无暇顾及那就交给德妃和……”

    “臣妾的意思是,做你的皇后,我腻了。”

    我不急不慢地将他接下来的话打断。

    登基十年,已经许久没有人敢这样跟陆珉说话,他的脸色不过一沉,身后跟着的太监宫女便悉数跪地,唯恐伤及自己的性命。

    “卫昭,你是不是冻傻了,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

    “我很清醒。”

    “陆珉,我很清醒。”

    “你欠我一个心愿,我想出宫了。”

    我没有宽大的心胸,不愿再被困在一方牢笼之中,不愿看他与他人同床共枕同叙佳话,不愿将自己变成只会嫉妒隐忍,还要佯装大方的妇人。

    “呵,腻了?不想做皇后?孤看你是这些年过得太舒服了。”

    “孤的皇后万万人求着做,既然皇后自请下堂,那孤依你。”

    “到时候,别哭着回来求孤。”

    陆珉怒极反笑,铁青着脸将我手中的凤印打落在雪中。

    不出半个时辰,前昭就传出了废后贬黜出宫城的诏书。

    十五岁那年,我被一辆旧马车连夜送进宫城。

    二十年过去,依旧是一辆旧马车将我送至宫墙外,依旧是孤身一人。

    好似什么都没有变。

    “爹爹爹爹!我想坐这里!”

    “陛下携新后游街,这个座位能将花车瞧得最清楚了!”

    “听闻陛下气宇轩昂英武不凡,是天下女子的梦中情郎!在离京前我一定要瞧清楚是怎样的人物!”

    娇俏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不知何时,身旁竟然站着一个七八岁的孩童。

    “哇,这位夫人,你与我娘亲长得好像,可否将座位让给我。”

    我目光流转四下看去,周遭已然满座,全然没有听见她的前半句。

    “阿暖,既然是这位夫人先来的,那就……”

    来人的声音戛然而止,我抬眸看去是一位富贵商人。

    我看向我的眼神先是惊讶,又逐渐坦然:

    “若夫人不介意,可否与我们拼桌。”

    他走过来牵起那孩童的手掌,朝我微微颔首。

    名叫阿暖的孩子似乎是被娇宠惯了,不大满意这个提议,当即跺着脚表达自己的不满,被那男子眼神警告后便气鼓鼓地没了后续。

    “我也是凑巧路过,既然你们想要就让给你们好了。”

    原本是想趁着离开前,最后来看看陆珉口中新后的模样。

    但细细想来,也实在没有这个必要。

    换个地方远远看一眼,了却自己心中的执念也是一样。

    说着掌柜正好在一旁,我上下搜寻竟没了荷包的影子。

    恍然间想起方才撞到的那个过路人,他的腰间似乎就有我荷包的一角颜色。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久未出宫,防备之心也松懈了。

    小姑娘见状嘀嘀咕咕地:“也没钱嘛,干什么占着座位不放。”

    “阿暖!不得无礼!”

    我脸皮一热很是尴尬,从前最窘迫的日子,也没有吃过白食。

    “原本就是我们唐突,洛某来付吧,花车马上就要到了,夫人不妨看完再走。”

    我抬眸看向那男子,他应当是认识我。

    只不过我记性不大好,只看着眼熟,是谁却是记不清了。

    我叹了口气,颇有些无奈:“如此多谢了。”

    父女俩人在对面的座位坐下,刚刚的小插曲似乎并没有影响小姑娘的心情。

    她扒着窗户的边缘探着头往外看去。

    那男子看了一眼我身边的行囊,若有所思地与我搭话。

    “洛某此行向南,若是同路,夫人亦不介意的话,洛某愿意送夫人一程。”

    “为何送我。”

    “不知道您能不能记起,阿暖与她娘亲长得很像,您对我夫人有救命之恩。”

    闻言,记忆中某个扑朔的画面似乎要破土而出。

    阿暖在一旁欣喜地大叫:

    “爹爹爹爹!花车来了!”

    茶楼之下的大街上,八匹骏马挎着喜庆的辔头与鞍鞯,马车之中帝与后双手交握,接受民众朝拜,马车后拖着百花,一边宫人撒喜饼,一边宫人撒花瓣。

    喜色蔓延整条街,与整座城。

    花车之上的陆珉,忽然抬头昭茶楼方向看来,与我的目光撞得正着。

    他的目光与我短暂相接,嘴角泛起得意的笑意。

    我退身回到茶楼之中,心中最后一丝郁气消散。

    若三个月前的离宫,是赌着心中的一口气。

    如今便是真的放下了。

    我拔下发中簪了十几年的碧玉簪子,那时陆珉还没做皇帝以前,亲自到玉器铺子挑的料子,亲手磨成了簪子的模样。

    虽然粗糙,但却是我心中挚爱。

    即便后来拥有再精致的金银玉器,也不及它在我心中万一。

    现在我将它放在案上:

    “从前的事我记不大清了,恩情过去就过去了。”

    “这簪子,给掌柜抵茶钱吧。”

    说着,我拿起自己的包袱往楼下离去,却意外被迎面走上来的李福挡住脚步。

    李福是陆珉身边掌事的宫人,还管着一众宫婢。

    离宫以前,我本想带上一两个心腹,可陆珉那厮小心眼,只许我走却不许我带人。

    李福偷偷将人塞进我的马车中,也在她包裹中塞了不少银钱,想让我过得好一些。

    只不过人我没留,钱也没要。

    李福不敢正眼看我,又怕引起他人注意,只好猫着腰凑到我跟前来。

    “娘娘,陛下说您现在后悔认错还来得及。”

    “您没有归处,他不会与您追究的,您只要低头认个错,还是能够与主子白头到……”

    “老奴斗胆劝您一句,陛下心中有您的,您就是服个软认个错的事儿,便免去后半生孤苦,否则您一人在外……这、这多危险呐!”

    “立后一事不过是为了气您,只要您回来……”

    “只要我回来?他能怎样。重新废了现在的新后,还是册我为他们二人之下的贵妃?”

    “我不愿意走回头路,更不会给任何人做妾,哪怕他在万万人之上。”

    我垂目,或许是因为年纪大了,总爱溯源一些往事。

    我想起幼时落水命悬一线,母亲拼死冲撞夫人才讨到一剂药。

    我活了她却死了,临死前她鲜丽的指甲嵌进我的血肉。

    她告诫我,世上最难走的便是回头路,做事三思,别后悔。

    母亲漂亮了一辈子,涂满丹寇的十指从没沾过腥肉,死后却匆匆一卷草席不知扔去了哪里。

    即便这样,她也不后悔自己爱过的男人。

    至死都不愿意离开他。

    可笑的是那个男人风流成性,府中侍妾年年递增,儿子遍地跑,女儿更多。

    他根本就不记得她是谁,甚至不知道府中死了人。

    府中开支光靠着将军月例钱和皇帝的赏钱,也才刚刚好。

    后院的女人,只要不是要紧的那几个,谁死了都不要紧,或者说死了才更好。

    死了少一口饭,少一份开支,若是女儿死了,还少填进去一份嫁妆。

    要想有人过得好,就得有人过得差。

    我卫昭虽然自小不被偏爱,但永远不会后悔。

    从前编谎夺了姐姐的婚事不后悔,鼓励陆珉争皇位不后悔,求他下旨灭卫家满门不后悔。

    现在离他而去,更不会后悔。

    “你回去告诉他,卫昭从来不做让自己后悔的事。”

    花车已过,洛明朗父女见我站在阶梯之前久久没有动作,或许是挡住了他们离去的路,阿暖探头凑到跟前来:“这位阿爷,你在为难这位夫人吗。”

    “朗朗乾坤,可不能这样做。”

    眼见着凑上来的人越来越多,李福看到阿暖面容的那一刻忽然瑟缩了瞳孔。

    连忙垂下头,擦着额上冒出的冷汗。

    “不敢、奴、我哪敢啊。”

    “既然夫人早有定夺,话也已经带到,奴就先退下了。”

    李福依照着宫里的习惯不自觉倒退着往楼下走,差点将自己摔了跟头。

    离开前,他最后朝我身后看了一眼。

    我一回头,见洛明朗正站在我身后不远不近地距离。

    “夫人人美心善,让阿暖看了好大的花车。”

    “我瞧见夫人的路引也是去南方的,我家有货船和商船同行,姐姐与我们同往会安全许多,不然万一遇上方才那样的怪人可怎么好。”

    “我家有护卫,还有我爹爹可以保护我们!”

    小姑娘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地自我举荐。

    ……

    “怎么样?她已经回宫等着孤了吧。”

    陆珉握着新后温热柔软的手掌,余光中见派出去的李福追了上来,透过丝质的幔帐,笃信且漫不经心地下了定论。

    “废后旨意已下,凤栖宫她不能再住了,那是皇后的居所,就让她搬到西宫的未央宫去。”

    “离孤的寝宫近一些,也方便她反省悔过。”

    李福欲言又止,想起自己刚刚一步三回头,生怕身后之人下一刻反悔追上来。

    他甚至还躲在街角隐蔽的地方多等了一会儿,可是他什么也没等到!

    没等到眼前这个帝王至尊想要得到的答案!

    卫昭不仅笃定自己不会后悔,还跟别的男子走了。

    这让他如何说?

    李福用袖口擦去额头冒出的细密汗珠。

    “陛下,娘娘她,她说不回来了。”

    “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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