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鸢弗下》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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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鸢弗下》简介

    小说主要讲述了一个充满仇恨与复仇的故事。

    主角许鸢本是魏武侯独女,被封为郡主,被程凌十里红妆求娶。然而后来许鸢的父亲战死沙场,程凌却将她囚禁并百般折磨,还联合老道将她的灵魂封印在锁魂井。

    十五年后,许鸢借叶弗的身体还魂。镇北将军程凌因梦到将军府衰败,听信玄机道人的话,从诏狱救了叶弗(即还魂后的许鸢),并将她娶进将军府。

    许鸢在将军府假意迎合程凌,伺机复仇。她在叶显斩首当日偷偷出府,在刑场遇到小皇叔。回府后继续迷惑程凌,还在校场故意与程凌的副将李征制造暧昧和误会。

    总之,主角许鸢经历了从被深爱之人背叛折磨,到借尸还魂展开复仇的曲折过程。

    

《断鸢弗下》小说

断鸢弗下正文阅读

    

    镇北将军做了一个梦。

    梦里,将军府一夜落败,满门流放。

    玄机道人箴言:此乃他害死天命神女所受的因果报应。

    梦醒后,他第一时间冲入诏狱救下了奄奄一息的我,以为就此可以避免灾祸,逆天改命。

    可他不知道的是,我活着,只会让他万劫不复!

    1

    一道旨意传进了大理寺诏狱。

    「罪臣叶显之女叶弗,赐予镇北将军程凌,即日入将军府。」

    牢门缓缓开启,叶显盯着眼前的男子,满眼错愕。

    兵部尚书叶显因丢失皇城布防图,于三日后斩首,其家眷流放千里。

    而送叶家满门入狱的,正是眼前之人。

    叶显从没想过,程凌竟然会放过我。

    唯有我,从容伏地叩首。

    我扯起一抹浅笑,伸手接过程凌手中的圣旨,「谢陛下隆恩。」

    偌大的牢房内,响起惊疑不定的私语。

    叶家所有人都将目光放到了我的身上,有不解、有惊慌、更多的是艳羡。

    一届罪臣之女。

    抄家流放前竟能攀附上堂堂镇北将军,还得了圣上赐婚。

    无人知晓我是怎么做到的。

    就连叶显,也只是看着我的脸怔怔出神,而后满脸复杂的拍了拍我的手:「弗儿,莫要寻仇,好好活下去。」

    程凌转身离去,我攥紧手中的圣旨,拖着破败的躯体,亦步亦趋跟在他的身后。

    昏暗冗长的过道里,我垂眸无声的笑着。

    程凌来的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快。

    夫君,十五年了,你想我了?

    2

    灵魂被封印在锁魂井里的第十五年,我也没想到还能有借尸还魂的一天。

    更想不到,此生我还能有机会血债血偿。

    上一世,我是程凌十里红妆求娶的新娘。

    我本是魏武侯独女,名许鸢。

    爹爹手握重兵,深受陛下倚重。

    及笄那日,有一老道路过府门,直言我乃天命神女,贵不可言。

    我因此荣宠加身,被陛下封为郡主,也成了京中世家争相求娶的女娘。

    我知晓,那些个世家公子,都是瞧上了魏武侯的门庭,所谓神女,不过是将我捧上高台的虚名。

    可唯独程凌,他不一样。

    我与他的初见,在京郊十里坡的桃花林。

    那日,我乔装偷溜出府玩耍,与婢女在草坪上放纸鸢。

    纸鸢断了线,落到一旁人家的屋顶上。

    程凌就那般推门出现,他穿着粗布短打,一跃而上帮我取下了落在屋顶的纸鸢。

    他笑容干净又纯澈,红着脸将纸鸢递给我,「姑娘,你的风筝。」

    一眼落入了我心底。

    后来,我才知晓,他就是本次武举的新科武状元,程凌。

    他在会武宴上向爹爹求娶我,许诺此生不负一人心。

    爹爹说,程凌此子年少有为,又出生寒门,无家族庇佑,日后仕途皆要仰仗我家提携,若我嫁于他为妻,日后他必不敢欺负我。

    我钟情于他,自是欢喜的。

    成婚后,程凌果然待我极好,事事都依顺我,京中谁人不艳羡我嫁个好夫君。

    一年后,边关动乱,爹爹奉旨前往边关,他在陛下面前提携程凌,随军出征。

    临走前,他抚着我的鬓发温柔又缱绻。

    「阿鸢,等我回来。」

    3

    我在府中日日想他,念他,等他。

    却等来爹爹战死沙场,程凌凯旋,不日扶棺回京的消息。

    爹爹的死让陛下将战功都弥补在程凌身上。

    他成了镇北将军,爹爹留下的旧部和魏武军也被编入了镇北军。

    从此,世上再无魏武军。

    程凌为我爹爹披麻戴孝,在葬礼上恸哭不止,几次险些晕厥,人人都夸镇北将军真性情。

    忠君爱国,知恩图报,爱妻如命。

    那时的我也这般认为。

    可葬礼后,他却将我囚在将军府。

    一日,两日,三日。

    日复一日。

    他赶走了我所有的仆从,对外宣称我因魏武侯战亡悲痛成疾。

    他说厌恶我,讨厌我高高在上的施舍。

    他说:「许鸢,你和你那个死了的爹一样的可恶,摆着一副施舍的嘴脸,却妄想拿捏我。」

    「你们这些所谓的天之骄子,就该尝尝坠入地狱,狠狠被人踩在脚下的滋味。」

    他说:「许鸢,你以为我真的爱慕你吗?不过是逢场作戏,也就你这个蠢货好骗。」

    「天命神女?呵,我就是要夺了你的运道!」

    程凌是个疯子。

    他折辱我,践踏我。

    他拔了我的舌,挑断我手脚筋,拇指粗的弯钩穿过我的琵琶骨,将我像牲口一样栓在地牢里。

    地牢暗无天日,不知人间几许。

    恍惚间,我又看到了那个老道。

    他单手掐诀点燃几张符纸,将我收进一口枯井之内。

    井口镇着符箓,我逃不开。

    只听到老道说:「此锁魂井可囚生魂百年不入轮回,贫道已助将军窃得神女运道,如今将军身居高位,可莫要忘了答应贫道之事。」

    程凌的声音桀骜又张狂,语气中透露着欢喜:「本将军定不忘道长恩情。」

    他果然和那些世家公子不一样。

    他们只想娶我联姻,而程凌要的却是我的命!

    4

    将军府连夜铺满红绸,程凌声势浩大的将我这个罪臣之女抬进了将军府。

    我被婢女换上喜服,披上新皮再嫁未亡人。

    程凌推门而入,一把掐住我的下颌。

    他眸色阴冷,左右打量着我:「是有几分像她。」

    「可惜,眼睛太媚,不似她明艳大气。」

    「将军……说的是谁?」

    我装作不懂,怯生生的问他。

    程凌却并未回我的话,他只是玩味的看着我:「你可知如何取悦男子。」

    叶弗擅琴。

    窗下恰巧放着一把琴,不知是程凌的试探,还是……

    「妾为将军抚琴吧。」

    我红着脸,在窗边弹响凤求凰。

    「你这女娘当真是谄媚。」

    程凌一把抓住我抚琴的手,琴弦应声而断。

    他说,「叶府可是本将军亲自带人抄的,你爹也是我亲手抓的。如今你爹马上要人头落地了,你竟还有心思勾引本将军!」

    「父亲犯了错,将军只是奉命行事,妾怎会怪将军,更何况,妾的命是将军救的,自是向着将军的。」

    从前,程凌总说最厌烦女子娇娇柔柔,可直到我被囚地牢才知晓,他最爱江南女子温婉动人。

    讨厌舞刀弄剑的女子,他说最厌恶我。

    我眼泪一下子就盈了出来,演起了柔弱无助。

    我抽泣着哭诉:「父亲说了,是他做错了事,叫妾跟着将军好好生活。」

    程凌凝视着我,眼神狠厉仿佛要将我看穿。

    良久,他甩开我的手,「本将军不爱听琴。」

    却将我连夜拖到前院校场,逼我搭弓练箭。

    只因,曾经的许鸢最爱骑射。

    他说:「能有几分像阿鸢,是你的福气。」

    呸!

    5

    世人都赞镇北将军情深义重,发妻亡故十五年,将军府无一女眷。

    如今,只因罪臣叶显之女与亡妻有几分相似,便不管不顾的求到陛下跟前,救下了这个罪臣之女。

    坊间传闻,镇北将军手持丹书铁券,在皇帝寝宫外跪了一夜,直言罪不及外嫁女,求了陛下赐婚,连夜将我娶进门。

    可世人不知的是,程凌之所以如此急迫的将我救出诏狱,为的是他自己。

    他近日每每梦魇,将军府一夜落败,满门流放。

    玄机道人箴言:此乃他害死天命神女所受的因果报应。

    他惊慌不已,求问老道破解之法。

    老道掐指一算,言:叶家有女,形似神女,此女不死,可瞒天过海。

    遂而,程凌第一时间冲入诏狱救下了奄奄一息的我,以为就此可以避免灾祸,逆天改命。

    可他不知道的是,这是我还魂后的步步筹谋。

    我活着,只会让他万劫不复!

    6

    今日,是叶显斩首,叶家满门流放的日子。

    我换下一身喜服,白衣缟素偷偷出了府。

    在这个我曾经生活了十几年的府邸,我比程凌更清楚的知道要如何避开守卫。

    午时的菜市口熙熙攘攘,我挤在人群里看叶显一身囚衣,虽满身伤痕,却依旧风骨铮铮。

    细算起来,我如今这具身体的原主叶弗本是我的子侄。

    我娘母家姓叶,而叶显其实是我的表兄。

    叶家抄家那日,他将叶弗和几个小辈从地道偷偷送走,连夜出城逃往江南。

    刚出了城没多久,身后追兵穷追不舍,导致叶弗所乘的马车翻倒,他们因此走散,四下逃窜。

    叶弗躲进了城郊十里坡的桃花林,无意中踩中封印我的锁魂井坠亡。

    我阴差阳错继承了她的身躯,还拥有了她的记忆。

    「吉时已到,斩立决——」

    监斩官一声落下,刽子手饮下一口烧刀子,将锃亮的大刀高高举起。

    「臣纵死未尝悔,然耻为奸人所害!」

    是忠臣死前最后的高歌。

    刀过头落,热血飞溅在丈长的白布上!

    表兄……

    叶家的仇,我会一并报。

    我狠狠咬紧牙关,双目猩红,仿佛下一瞬便能将仇人生吞活剥。

    突然,我的身旁出现一名男子,只听他低低出声:「阿鸢?」

    骇出我一身冷汗。

    7

    见我未出声,身旁之人继续说到:「你,像极了我一位故人。」

    我强迫自己镇定心神,好看起来更像个正常人,「公子认错人了。」

    我转头看向他,原来真的是故人。

    小皇叔。

    「抱歉,是我认错人了。」

    小皇叔似乎有些讶异,他说:「刑场血腥,鲜有如姑娘这般的,倒叫我想起一故人。」

    「敢问姑娘……」

    「我是叶弗。」

    「是我冒昧了,叶姑娘还请节哀。」

    小皇叔有些无措的掏着袖口,递上一方锦帕,「别哭了。」

    我伸手抚过眼角,才惊觉早已泪流满面。

    先皇病危之时,曾发生过宫变。

    那是年少的我第一次随爹爹带兵围宫。

    密探提前收到大皇子联合飞虎营,欲趁先皇病重之时夺位,爹爹带着各将领提前步下了天罗地网,绞杀反贼。

    大皇子被生擒于太和殿前,反贼余孽见大势已去,四散逃窜。

    为了分散火力,反贼在宫廷四处点火,引燃了不少宫殿。

    小皇叔被歹人设计困于火海,是我冲入火海救了他。

    彼时,他是皇权争夺下先皇最年幼的稚子。

    小小的人儿在火海中紧紧抱着我的脖子,哭着说:「阿鸢姐姐,我怕。」

    「别哭了。」

    我也如此时这般安慰他,翻起我被浓烟熏得漆黑的衣摆,擦得他满脸黢黑。

    后来,小皇叔时常来找我,像个小尾巴似的,跟着我喊我『阿鸢姐姐』。

    他还说,「我长大了要娶阿鸢姐姐做我的娘子。」

    稚子童言,我还当玩笑应允过他。

    一晃十几年,如今小皇叔已是头角峥嵘之相。

    8

    在刑场意外遇到小皇叔,导致我回府的时间晚了。

    回去时,程凌已在房中坐着喝茶,我一踏进房门,他便质问我:「一整日都不见人,你去哪了!」

    我含泪跪地请罪,「将军恕罪,今日是父亲行刑的日子,妾、只是想送一送家人。」

    我哭得梨花带雨,抓着他的袖袍一摇一摇,直摇得他心荡神驰。

    程凌的眼神不经意的闪了闪,他冷冷的甩开我的手,警告我不许再擅自出府。

    语气却不自知的软了下来。

    我知道,他心乱了。

    「将军,是妾错了,妾以后不敢了。」

    我软软弱弱的低声喊他『将军』,拉着他袖袍的手滑入衣襟。

    程凌冷着脸瞪我,不悦中又凝着一丝深意。

    我欺身而上,如曾经的许鸢那般将他推倒在软榻之上,笨拙的骑在他的身上。

    「刑场好可怕,妾害怕极了,多亏将军保护了妾……」

    有些胆怯又有些讨好,既像许鸢的大胆,又是叶弗的柔弱。

    演我自己,我拿捏的恰到好处。

    「将军,你听听妾的心慌不慌。」

    我的曲意讨好,程凌到底是受用了,他怒骂一声:「没大没小。」

    翻身将我抵在了软榻之上。

    情动时分,他捂住我的眼睛,亲吻我的眉眼,唤我「阿鸢」。

    似是得偿所愿,又好似差了一点。

    「凌郎——」

    我喘息着出声,一口咬在他的肩膀之上,叫他心痒难揉。

    程凌,游戏才刚刚开始。

    对我,对许鸢,你只能愈加惦念。

    9

    我日日去校场练习骑射,偶然见到过程凌那位副将李征。

    出身武将的李征,与我在军中也算相识,他曾对我示好不成,便恼羞成怒求娶了那个成日里瞧不起我打打杀杀的女娘。

    从前,他与程凌素来不对付,没想到我死后,他竟成了程凌最信任的副将。

    如此,便怪不得我了。

    几日观察后,我算准了时机,果然遇上了李征。

    李征瞧见我有些意外,往日我并不会那么早起身去校场。

    他抱拳与我行礼:「末将见过夫人。」

    「李大人,妾身有礼了。」

    我朝他回礼一笑,眉眼间尽显柔情。

    骑射于我而言,不过是借着练习的名义来掩盖许鸢精通骑射的事实。

    纵使换了副皮囊,我亦只需稍加练习,便能轻而易举掌控。

    但戏总归要做的。

    我请李征教我骑马。

    起先,他并不愿,直言不敢冒犯夫人。

    可我不过是绞着鞭子委屈的垂下了头,李征就点头答应了。

    李征教的很好,他夸我有天赋,学得极快。

    我顺势提出,「大人可否带妾在校场上跑上一跑?」

    「妾也想如大人这般英姿,在马背上驰骋。」

    闻言,李征仰头哈哈一笑,「有何不可!」

    只听他两指相扣于嘴边,一声嘹亮的哨声响起,从远处跑来一匹乌黑发亮的骏马。

    李征一拍马背,帅气的飞身上马,「夫人莫怕,牵好缰绳即可,末将这就带夫人跑马。」

    话落,李征牵起我坐下小马的驯马绳,带着我在校场上跑了起来。

    我看着眼前纵马飞扬的李征,扬起明媚笑颜直夸得他上头不已。

    暗中,我却掏出银针,一掌狠狠扎进马背之上!

    「啊——大人救我!」

    小马吃痛,一声嘶鸣响起,失控撒蹄狂奔。

    我装作害怕伏低抱紧马脖子,偷偷将银针所留下伤口掩盖。

    李征很快骑着骏马追了过来,挥刀砍向马头,在马匹倒地的瞬间,将我揽入怀中。

    草地上几个翻滚,我惊慌失措的搂着他的脖子不撒手。

    我能感受到身下之人气息微滞,随之胸口剧烈的起伏。

    他沙哑着嗓音开口,「末将失职,叫夫人受惊了。」

    我被李征护在怀中,并未受到什么伤害。

    但起身之时,我却不经意间露出了手臂上青紫的伤痕。

    「这是怎么回事?是谁伤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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