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款小说老娘重回灾荒年,把不孝儿孙全撕了推荐_主角周蓉小说新热门小说

齐齐小baby

周蓉是小说《老娘重回灾荒年,把不孝儿孙全撕了》的角色人物,是由作者玉米花花写的一款种田类小说。目前小说已完结,以下是小说《老娘重回灾荒年,把不孝儿孙全撕了》的章节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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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我都成家了,按规矩当然要分出去了!而且英儿都要生孩子了,再这么一大家子住在一块也不合适。”

“大哥反正还没娶媳妇,可以搬去老屋住,三弟在外头读书,也不怎么回来,小妹迟早也是要嫁出去的,不如就把大屋留给我们,地我也只要家门口那两块就行,您就跟着我们享福,将来含饴弄孙。”

“二哥,你分走了新房子和地,那家里的钱可就要归我了!我读书要花不少银子呢,这点小事也要把我叫回来,真耽误事……”

周蓉看着面前的看着还很年轻的二儿子和三儿子,一阵恍惚。

她重生了。

重生在战乱饥荒即将来临,儿子们闹着要分家的时候。

这时候,她刚三十七岁,老二舒瑞德的媳妇怀孕了,一定要分出去。

她没办法,只能把在城里读书的三儿子舒明理也叫回来,看孩子们要怎么分。

前世她是最疼的就是嘴甜的老二,其次就是在读书的老三,所以钱和地分给了她们,给女儿留了点嫁妆,跟着老二两口子过。

但战乱来临,老三入赘了城里一户有钱人家,在他娘子和岳父母面前哈巴狗似得尽孝,根本不管她这个老娘死活,她求上门,还命人将她打了出去。

老二两口子分走了家里最好的房子和田,得知要打仗了,便卖了宅子和地换了不少盘缠,带着媳妇独自逃走,路上遇上饿得皮包骨头的她,却连一口水都舍不得给。

反而是她一直不太放在心上的老大舒崇信,一路上护着她,背着她,哪怕拖着瘸腿去给她打猎找吃的,都没扔下她这孤老婆子!

如果那个神奇的空间早点出现,前世她和老大就都不会死了。

再看面前吵吵闹闹要分家的两个儿子,她捏紧了拳头。

生这两个兔崽子,不如生块叉烧!

“娘,你听到我们的话没有!要分就快点分!我还要回城里读书呢!”

舒明理一脸不耐烦:“书院马上又要交束脩了,你快把银子给我!”

周蓉想到前世他那副嘴脸,口口声声指着她说她是个想来混吃混喝的穷酸老婆子,火气蹭的冒上来,啪得一耳光扇在他脸上。

“读书?我看你的书都是读到狗肚子里去了!读了十年书,连个童生都没混上!还读个什么,不如回来养猪!”

那一耳光清脆响亮,打得舒明理捂着脸一脸懵逼:“娘,你,你打我?”

“我是你娘,我打不得你?”

周蓉冷冷看着他:“十五岁的人了,邻村比你小的不但考上了秀才,还是自己卖字画赚出来的束脩,你既然不中用,家里也不会给你银子。”

老三瞪着眼不敢置信,老二心里却有了算计。

这是不想给老三拿银子啊。

娘是最疼他的,这会子他又说要让老娘跟他,老娘肯定是想把好的都给他,说不定房子,银子,地,都是他的!

想到这,舒瑞德眼睛亮了,嘴上装着好人道:“三弟,你读书的确是花了家里不少银子了……”

他话没说完,周蓉又是一嘴巴子抽到了他脸上。

这一耳光更不留手,直接抽得舒瑞德半张脸都肿了。

就这样,周蓉也还不解气,抓起放在旁边的擀面杖一顿痛打!

“房子你想要,地你也想要,让你大哥去住河边那个破房子?你的良心让狗吃了?”

舒瑞德一屁股摔在地上,眼神跟见了鬼一样。

“娘,你……你今天老护着大哥做什么?”

他咬牙切齿道:“是不是大哥不乐意分家,在你这说什么了?还是您想跟着大哥过?您可想清楚了,大哥就是个瘸子,您跟着他,可享不了福。”

周蓉听着这昧良心的话,气得脑子里的血直往外冲,阴恻恻问:“那你记得你大哥的腿怎么伤的?”

舒瑞德的眼神顿时有点闪躲:“那都是多久了陈年旧事了……”

陈年旧事?

周蓉听得脸色难看,恨不得一擀面杖打死这个混蛋!

她丈夫早年去参军,十多年都没有个音讯,当时老大才九岁,为了照顾几个弟妹,也不读书了,去抓野物、捞河鱼,帮着她干活,想方设法的照拂家里。

去年老二要娶媳妇了,女方一开口就要十两银子彩礼。

家里拿不出这钱,她只能让老大想办法,老大就上山去打野猪,钱是弄到了,腿也瘸了。

现在想来,她只觉得太亏欠这个大儿子!

这时,老二家的媳妇蒋乐英也挺着个大肚子来了。

她明显是猫在旁边听了不短时候,看见她打了舒瑞德,不乐意了。

“娘,您之前可是说了要跟我们家过的,现在不肯给我们东西,将来可别想着见孙儿。”

她捧着肚子威胁:“您现在对我们好,以后我们两口子和您孙子肯定给您养老送终,要是这会您想着偏心老大老三,日后可别怪我们不管你!”

“隔壁家的李婆子,可就是不给儿子儿媳搭手,直接被扔到山沟沟里了。”

周蓉看着儿媳妇这尖酸刻薄的样子,捏着擀面杖的手青筋暴起。

老二以前就是个只会说好听话的奸猾东西,娶了媳妇更加过分,万事都听蒋乐英的。

两口子没分家之前就是什么活都不干,分出去就是指着她给他们干活,田里的事要她管着,还得给他们洗衣做饭,劈柴担水。

她自觉对老二一家子从没有对不起的,后来战乱来临,他们竟能那么狠心!

闭了闭眼,周蓉啪的一耳光又扇在了舒瑞德脸上。

舒瑞德绷不住了,厉喝一声道:“娘!你疯了是不是!为什么又打我!”

“你媳妇怀着身子,我不好打她,就打你这个当家的!”

周蓉握着擀面杖,声音冷硬:“你想分家我不拦你,但家里的房子我是不会给你的,有出息就自己去修,总归老房子那边还有一大块空地!”

舒瑞德万般不敢置信:“您,您让我自己修房子?可是乐英怀着小的……”

“关我什么事?她怀的也不是我的种,我只是个奶奶,你才是他爹。”

周蓉冷笑:“收拾你们的东西赶紧滚,给你们一口锅两个碗,这家就算分了!”

舒瑞德两口子不敢置信:“娘,你要将我们赶走?!你疯了!”

“我要是走了,今后谁给你养老啊!”

“祖宗规矩,爹娘都是跟着长子养老,你们大哥还好端端的,我用指望你这个废物?”

周蓉毫不留情开口,顺手挥了挥擀面杖:“滚!赶紧滚!分家是你要分的,我成全你!今后也不用你管我死活!”

舒瑞德是真没想到她会做得那么绝,连一旁的老三舒明理都吓坏了。

半晌,舒瑞德才咬着牙关道:“好!你今后可别后悔!”

他带着媳妇回房收拾东西,看着硬气,心里却忐忑得很,只等着周蓉开口挽留。

但等他收拾好行李亦步亦趋往外走,周蓉都没看她一眼。。

舒瑞德这下才真有些怕了,但是再低头回去服软,岂不是就让老太婆拿捏了?

老太婆应该只是这会子发疯,晚些他过去面前装一下可怜,她那么在意孙子,肯定会心软的吧?

想了想,他硬着头皮拉着媳妇走了出去。

大不了回老婆娘家住一阵,之后再想办法!

周蓉才懒得想他是怎么个想法,看着还杵在面前表情僵硬的老三,翻了个白眼:“你还杵在这做什么?也想分家?”

舒明理回过神,吓得脸色都有点发白!

他可不想挨了打被赶出去!

“没,没有,娘,我回去读书了。”

他悻悻开口,也不敢提要钱的事情了,灰溜溜回到自己屋里。

周蓉冷哼一声走进厨房,开始回忆前世。

没记错的话,战乱也就是老二提分家后一个来月开始的。

在此之前,她一定得做好准备,像是吃食、衣裳,路上只要用得着的东西,都得准备妥当。

她正盘算着要制备些什么,外面忽然传来匆忙的脚步声:“娘!”

周蓉回头,就看见大儿子舒崇信背着一背篓柴,满头大汗跑了回来。

“崇信,你慢着点!”

周蓉看他这幅样子,心疼坏了,赶忙迎上去伸手给他擦汗:“你累坏了吧?快坐下歇歇,娘给你倒杯水来,等会咱们就吃饭!”

舒崇信愣住了。

从记事时起,他就没见过他娘对他这么好过,都是一直说他是家里的大哥,长子,要照顾好弟妹,要孝顺她。

突然来这么一出,他连到嘴边的话都差点忘了。

等周蓉真端了杯水送到他手边,他才回过神局促不安接过来:“谢谢娘……”

周蓉看着他无措的模样,更心疼了。

前世她真真是薄待了大儿子,像是老二老三,她给端个茶递个水,他们理所应当极了!

她正要开口,舒崇信咕嘟嘟把水喝下去,喘了口气神色凝重道:“娘,不好了,我刚刚路过村口,听见有人说白巾军快要打到宣城了!”

周蓉顿时皱紧了眉。

她们村子就是紧靠着宣城的,前世那些白巾军也是猝不及防攻占了宣城,一路烧杀抢夺无恶不作,不过两天就到了他们村上。

一*夜之间,村里大半人都死了,若不是崇信背着她进山,她也要没命!

可是前世白巾军打过来,还要晚一些才对。

她紧握着拳:“走,你跟娘出去看看。”

舒崇信听话放下杯子,跟她走了出去。

村口几个叔爷婶子正津津有味聊着,一点没觉得此事多严重。

“要*我看,白巾军肯定是要去打聊城,往宣城靠就是借道而已,不是都说白巾军前阵子已经跟冀州太守和谈过了,答应不会攻冀州治下的城池么。”

“那咱们操什么闲心,总归也打不到咱们这来!”

周蓉脸色更加难看!

连那次和谈都提前了?

现在的颖国群雄割据,冀州太守算是他们这边的土皇帝。

前世白巾军打过来,就是因为这个死色*鬼在和谈时强*暴了白巾军一名将领的女儿。

既然和谈已经发生了,那白巾军打过来的事情,八成也是真的!

眼看村民们要走,她赶忙拦下众人:“等等!既然消息都传出来了,那大家就得早点准备,还是赶紧回去收拾东西准备逃吧!否则战乱来了,哪里来得及!”

几位相亲听她这么说,都是一脸觉得她疯了的模样。

“周娘子,一条传言你也相信啊?白巾军要是真要打过来,城里那些有钱的当官的咋没动静呢?”

“你就别在这危言耸听了,赶紧回家去吧,头发长见识短的妇人,知道什么打仗不打仗的事儿?”

周蓉握紧了拳!

她是可以不管村里这些人带着老大走,但他们到底都是她的乡亲父老!

定了定神,她只能煞有其事撒谎道:“你们不知道,我前几天进过一回城!城里都在说咱们太守糟蹋了白巾军将领的闺女!”

“出了那么大的事,白巾军一定是要报复的,说不准过几天就要打过来了呢!”

听她这么说,原本完全不信她的乡亲们都大惊失色。

“那现在可怎么办!白巾军那些人可狠了!听说要吃人肉,喝人血的!”

“要是真的,咱们就得赶紧收拾东西逃啊!”

周蓉看见他们信了,总算松了口气,正想着去找村长让他带着大家一块逃,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却传了进来:“娘,我咋不知道你进过城?”

老三舒明理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还义愤填膺谴责:“娘,你该不会是得了失心疯吧?之前闹着要分家,不给我钱读书,还把二哥和二嫂赶出去,现在又跑出来造谣,你到底想做什么?”

原本已经有些相信周蓉的人听见这话,看向周蓉的眼神都变得有些怪异。

“周娘子之前不是好端端的么?为啥要这样撒谎啊?”

“她家三小子总不能撒谎吧,再说三小子可是在城里头读书的,他都没听见过风声……”

村民们议论纷纷,而周蓉的脸色瞬间变得冷硬。

这个傻卵儿子!

舒明理见周蓉不说话,自觉占理了,得意洋洋道:“周氏!诽谤太守可是死罪一条!哪怕你是我亲娘,我也不会包庇你!”

“念在我们母子一场的份上,我们分家!你只要再给我一年的束脩,我们便恩断义绝,再无瓜葛!否则,我就要大义灭亲!”

周蓉气笑了,幽幽盯着舒明理:“你的意思是,你都不认我这个亲娘,要大义灭亲了,我还要花钱供你这个叉烧读书?”

舒明理一噎。

他本以为以她娘那个性子,知道这事是一定会害怕的,谁能想到她现在这么冷静?

“你,你是我娘,供我读书不是应该的吗?分家也该有我一份!本来那些银子就是我爹,我大哥赚来的!”

他理直气壮道:“何况读书是好事,你不让我读书,就是不希望我有学问,懂道理,想让我成为你这样的山野蠢人!”

周蓉看着他那副死样,心中仅存的那一丝亲情也断了。

她本来在想逃难时也带上这混账,总归是自己生的,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去死。

但他现在自己要作死,她成全他!

“好,你尽管去告太守,让太守将你娘抓进大牢杀头去。”

她揉了揉手腕走近,挥手一耳光扇在他脸上:“要恩断义绝是不是?那就恩断义绝!这一耳光,我打你这畜生不孝,不认生恩不认养恩!”

舒明理被打懵了,没想到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娘还敢对他动手!

“你,你就是个泼妇!难怪我爹去参军不要你了!”

他咆哮道:“你等着吧!我要进城告官!你就等着被抓起来吧!”

周蓉冷笑,又是一耳光扇过去:“这一耳光,老娘打你出言不逊!供你读了那么多年书,你这狗嘴还是吐不出象牙!”

舒明理本就是个娇生惯养的,两个耳刮子下来,他啪得一声跌坐在地,捂着红肿的脸说不出话。

乡亲们也没想到能闹成这样,有关系好的来劝:“周娘子,算了,你家小三子就是听你胡说听真了,一点小事,何至于此啊。”

周蓉严肃道:“我没有胡说,白巾军最迟明晚就要打进来,你们若是不信,我也没有办法,我要带我大儿子逃了。”

顿了顿,她还是不忍心,叮嘱道:“要是真打进来,你们往村东头跑,直接上山去,要么就是躲在家里地窖里,也别想着带东西了。”

前世叛军打进来,村里人没头苍蝇似得乱转,十不存一,只有那躲在地窖每被搜出来的,和跑上山的人活了下来。

她能做的也只有提醒他们了。

乡亲们听着,完全没有人将这话放在心上,只当她真的疯了,舒明理更是满眼恨意!

既然这个当娘的不仁,那就别怪他不义!他这就去城里报官,看她能往哪跑!

周蓉不再管他,直接大步回家。

老大正一瘸一拐要出门,眼神担心,看见她回来,忙道:“娘,您没事吧?”

他显然是知道了先前发生的事情,咬着牙根道:“老三那混账糊涂!我这就去将他抓回来!他要是真的报官,您就说那话是我说的!儿子不会让您坐牢的!”

周蓉听着这话,更加窝心。

“你安心,娘不怕。”

她拍了拍舒崇信肩膀:“别管他了,你赶紧将家里能变卖的都拿去变卖,再趁着还没有下集,去买生石灰、盐石、油布……”

舒崇信听得一愣一愣的,娘平时抠搜得要命,花一丁点钱都心疼,怎么忽然要把家产买了,买这些没用的?

他试探问:“娘,您这是要做啥?”

“当然是要带你逃,傻孩子!”

周蓉道:“你快去,否则来不及了!”

他们今晚就要抓紧时间上山!

舒崇信不敢置信,哪怕白巾军真要打到宣城了,他娘也不该这么果断吧?

但他一向孝顺,虽然心里觉得莫名其妙,但还是点了头,去清点家当。

周蓉也回屋开始收拾。

前世也是大儿子最先说白巾军到了,可她舍不得家当,磨磨唧唧不肯走,还觉得大儿子危言耸听想把弟弟们哄走,将他痛骂了一顿。

这一世,她可不会耽误一点时间!

她回屋开始打包袱,看着猪圈里的猪,还有菜园子里的鸡鸭蔬菜,实在心疼。

要是前世觉醒的那个空间还在就好了,这些东西都能装进去……

脑中才冒出这个念头,她眼前视线忽然一变。

熟悉的菜地和水泉出现在周蓉面前,让周蓉顿时呆住。

这是那个灵泉空间?!

她重生竟然将这个也带来了!

周蓉不敢置信,跑去水泉边掬了一捧水,才喝下去便精神一振。

果然……

她心里一喜,退出空间将家里养的那些畜生家禽全弄进去,连菜地也没放过,扒拉出来种到空间的菜地里。

这灵泉空间里的东西长得会比外面快,还比外面好,有了它,之后也不怕饿肚皮了。

忙活完这些,舒崇信也带着东西回来了,身后还跟着女儿舒梦雅。

听说是要逃上山,舒梦雅惊愕不已:“娘,您疯了吧?您可别听风就是雨,山上有狼呢!”

周蓉也不惯她了:“你不想去,就在屋里等着吧。”

舒梦雅呆住了,看见周蓉真是打算带上她大哥直接走,赶忙跟上:“娘!等等我啊!您怎么能不管我呢!”

村里人看见周蓉竟然真的带着儿女要上山,都是一脸不解。

因为几句谣言就这么怕死,这周娘子是真疯了。

但也没人来拦着她们。

舒瑞德两口子更是嗤之以鼻:“这老娘们怕是真的癫了!也就老大乐意折腾!”

“咱们直接回去,他们就带了这么点东西,那些家当肯定都还在屋里呢!等他们回来,我们也不用认账!反正是他们自己不要了!”

蒋乐英一听,心动了:“那咱们赶紧回去!”

夫妇俩赶回老宅,正想杀只鸡来吃吃,看见空荡荡的院子,人都傻了!

那么多东西,就这么给变没了?!见了鬼吧!

……

此时周蓉已经带着一双儿女上了山。

循着前世记忆,她找到了一处地势高,足够隐蔽的山洞,让舒崇信将东西拿出来,在地上铺了油布,撒了生石灰防虫,才算落脚。

等收拾完山洞,天色已经暗下。

舒崇信没说什么,一直在旁边干看着的舒梦雅反倒委屈上了:“娘,我饿了……”

“咱们什么时候能下山啊?这鬼地方哪里能住人啊?”

周蓉看着她,冷冰冰道:“饿了就学会自己找吃的。”

她对这个女儿也谈不上什么爱重了,前世她被自己养得娇气,脑子里除了情情爱爱,就没有别的东西。

白巾军打进来的时候,她跟家里人走散了,被一个有妻室的将领带回去做妾,那男人对她百般折辱,她竟然觉得那是爱,她后来想把她带走,她还不听话,反倒说她想拆散她和真爱。

那这一世,她也顶多保住她的小命,不会管她今后要做什么。

舒梦雅瞪大了眼:“自己找吃的?可我不会呀……”

“不会就学,村里同你一样大的姑娘也都会做饭了,凭什么就你什么都不会?”

周蓉道:“带你走是想让你躲避战乱,不是让你来郊游享福的,你不自己做,就等着饿死吧。”

“娘!我可是你亲女儿!你不能这么对我!”

舒梦雅开始撒泼:“他们说你疯了我还不信!原来你真的疯了!不要二哥三哥,连我都不要了!我要下山去!”

舒崇信看见黑漆漆的天色,握了握拳:“娘,让妹妹休息吧,我去做饭。”

周蓉却冷道:“她要下山就让她下,反正到时候被狼吃了,也不能怪我。”

舒梦雅更加生气:“好!你不要/我我也不要你!被狼吃了我也不怕!”

她转身就要走出山洞。

舒崇信想追出去,却被周蓉拦住:“别惯着,该让她吃点苦头。”

舒崇信嗫嚅着唇:“那娘,我去捡点柴火给您暖暖身子,再做点吃的。”

他也觉得娘变了个样子,好像对弟弟妹妹们忽然就没了感情似得,却又不好多说。

周蓉点头,从包袱里拿出锅碗瓢盆和吃食。

等舒崇信回来,她便生了火,开始煮香喷喷的鸡蛋汤。

那些牲口暂时不能吃,但鸡蛋肯定是能的,而且就这么一会功夫,家里那老母鸡就又生了个蛋呢。

汤做好,她又扔下去点面疙瘩,舒崇信却没开动,迟疑道:“娘,要不我还是出去找找梦雅吧,免得她出事。”

周蓉却神色平静:“不用,她一会就会回来。”

她很清楚这个女儿的性格,虽然没脑子但胆小怕事,是不敢走远的。

果然,没过多久,舒梦雅便跌跌撞撞跑了回来!

“娘,外,外面出事了!村子着火了!”

她浑身都在发抖:“咱们的家没了啊!这可怎么办?真是白巾军打过来了?”

周蓉走出去看,隐约听见山下喊杀声震天。

果然……战乱提前了!

也不知道这一次,村子里能有多少人活下来。

舒梦雅这下可不敢再发脾气了,拽着周蓉胳膊浑身发抖。

而舒崇信半晌都没回神。

之前他娘说白巾军要打进来,他还觉得娘是胆子太小,谁能想到就这么一会子功夫,就真来了!

周蓉很清楚自己做不了什么,招呼道:“事已至此,先吃饭吧。”

舒崇信听话坐下,舒梦雅也不敢再作闹,老老实实帮忙盛汤生火。

等两个儿女睡下,周蓉才悄悄进了空间。

小猪小鸡吱吱叫唤着围在一起,周蓉喂了猪,又用山泉水浇了菜地,将留下的粮食种子也种下去,才退出空间。

到天色蒙蒙亮,村里的人才陆陆续续从村里跑了上来。

孩子们都吓得哇哇大哭,被身旁的大人死死捂着嘴,女人们也浑身发抖,衣衫凌乱,许多男子身上都沾染了血,还有不少身受重伤,难民一样。

粗粗一看,原本村里百来口人,眼下竟然只剩下不到二十个!

显然,那些人都还心有余悸,看见周蓉一行三人,半晌没能回神。

再想到先前周蓉说的话,他们只恨没有早做准备!

“娘啊!”

一道嚎哭忽然传过来,舒瑞德连滚带爬扑到她面前,浑身脏兮兮的:“娘,我错了!我不该分家,不该不听您的话!”

他咽了咽口水,看着锅里那碗鸡蛋汤:“您给我一口吃的吧,我一天都没吃东西了!”

蒋乐英也跟着在旁边抹泪。

周蓉是一点不想管这个叉烧的,但总不能真的看着他饿死。

她沉着脸道:“我可以给你吃的,但你必须干活来换。”

舒瑞德一愣,还想讨价还价:“娘……”

周蓉直接冷声道:“你要是不愿意,那咱们已经分了家,我也不用管你。”

见他这么个态度,舒瑞德不敢再多说:“好好好,娘,我什么都听您的!”

旁边的村民们看着那点儿已经冷透的汤,咽了咽口水,却没人好意思要。

人家周蓉昨天可是提醒了他们,却没人相信,能怪谁。

倒也有那心思坏的想抢,但人家周蓉身边有两个儿子,动起手来,还真不一定!

有些人带了吃食,就勉强拿出来凑合,另外一些就只能去山上寻摸吃食。

舒瑞德跟蒋乐英将汤分了,却还是饿得慌,舔着碗问:“娘,还有吗?”

周蓉当然还有,但是这叉烧想吃闲饭?做梦!

她淡道:“没有,想要吃的,就跟我一块去找。”

舒瑞德愁眉苦脸:“娘,这山上能有啥吃的啊?”

“怎么没有?”

周蓉冷着脸带着舒瑞德走出去:“这葛根、地木耳、荠菜、野葱、清明草、蒲公英,样样都能吃,远一点的地方说不定还能有野/鸡蛋,鹌鹑蛋,你以为逃荒跟在家里似得,还有人伺候你?不想饿死,就自个动起来!”

舒瑞德很想说,这些也算人吃的?

却没有那个胆。

他跟媳妇逃出来的时候好险连裤衩子都没有,要是周蓉真的不管他,他就只能饿死,现在跟着老娘,好赖能有口饭。

他只能硬着头皮跟着周蓉一起出去挖野菜。

舒崇信本来也想跟着,周蓉却没让他,带上了舒梦雅。

大儿子是不需要调/教的,让他留下看家,两个白眼狼却要好好教育。

她带着这俩货一路上山挖野菜,遇到合适的种子就收进空间里,时不时拔点猪草屯着打算喂猪,往前多走几步,还真找到了几个野/鸡蛋。

舒瑞德累得头昏眼花,舒梦雅也喘着粗气叫苦,周蓉却理都不理,埋着头自顾自找东西。

几次过后,两人也不敢作妖了,老老实实听话。

野菜挖得差不多了,周蓉才领着他们往回走。

谁知回到落脚的地方,周蓉却看见有人在推搡舒崇信。

“凭什么不让给我们?舒老大,你长本事了啊!要是你娘在这,你看她敢不敢放屁!”

“我是你亲舅舅!要你一块落脚的地方怎么了?!你要是不让,我今天就好好教教你这小瘸子怎么尊敬长辈!”

周蓉一看,说话那人竟然是她娘家弟弟周耀祖!

她丈夫走了之后,留她一个人照看四个孩子,生活如何艰难,可想而知。

一开始她是想过求娘家帮衬的,毕竟从前丈夫在的时候,她经常给娘家送东西,也很疼爱这个弟弟。

可她求到娘家,周耀祖却说她既然已经嫁了人,就是泼出去的水了,直接将她和孩子打了出去。

她前世就被周家人伤透了心,但始终顾忌是亲人,凡事要留一线,也没有撕破脸。

但逃荒路上,他们也是通路,周家人却生怕她和崇信会拖累他们,早早将他们娘俩甩开不说,后来他们日子稍好些,他们还想抢走他们的吃食!

没想到冤家路窄,她才刚走一会,周耀祖竟然厚着脸皮想抢他们的山洞!

她冷笑开口:“我的儿子,什么时候轮到你教了?你算什么东西!”

不等周耀祖回神,她上前一脚踹在他膝盖上。

“你敢打我?!”

周耀祖怎么也没想到一向软弱的姐姐会对他动手,眼睛一瞪,就想推搡周蓉。

舒崇信自己可以被这个舅舅欺负,但看见她要对自己娘动手,毫不犹豫挡在了前面。

舒瑞德眼珠咕噜一转,这山洞能遮风能挡雨的,怎么能被周家人抢走呢!

他也跟着往前面一站,阴阳怪气:“您算哪门子舅舅啊?那会子我娘带我们去您家里吃个饭,您都红眉毛绿眼睛的,咱真不熟。”

“嘿,小兔崽子,你……”

周耀祖气坏了,捏着拳头上前想动手,但看见舒家两个男丁,又不敢上前了。

两边人正僵持,周耀祖的媳妇刘氏凑了上来,笑嘻嘻打圆场。

“大姐,都是一家人,何必闹得这样僵呢?耀祖也不是想占你们的地方,只是娘年纪大了,总不能在外头风餐露宿啊。”

“反正这地方那么大,就让我们也进来挤一挤,也不妨事不是?你就是不顾念我们,也总要顾着老太太吧。”

她说着便将虎着个脸的周老太扶了出来。

周蓉却冷笑。

“可别叫我大姐了,当年是你们说的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这会好意思舔着脸来让我给你们让地盘?”

她根本不理会周老太那难看的脸色,嗤笑着开口:“想住可以,我这里可没有白住的,拿吃食来换,我让你们住也不是不行。”

周老太一听,瞪大了眼:“我是你亲娘!你要/我给吃的才让我住?你这个天打雷劈的不孝女!”

周蓉冷声开口:“我为何不孝,你为什么不反思一下自己?”

“从小到大,你可曾把我当过女儿?周耀祖每天早上喝粥都要卧两个鸡蛋,我只能喝清得能找出影子来的米汤,长到我嫁出去,都没吃过一顿饱饭。”

“我出嫁之前,你本来是想把我卖给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做妾的,要不是我跑了,现在恐怕早被那老头给打死了,后来你还专门上门,逼着舒国忠给了你大笔银子。”

周围那些个逃难的村民本来还饿得饥肠辘辘,看着这边两家人吵了起来,都偷偷朝这边看过来。

“周老太好像从小就不待见这个闺女,不到半岁就不给吃奶了,饿得哇哇哭呢。”

“舒国忠刚走的时候,周蓉还想求娘家帮扶,被打出来了……”

周老太听见那些议论,脸色更加难看:“你是我生的!我是你娘!你就应该听我的话!”

周蓉根本不吃这套:“我不听,你能如何?”

周老太被这油盐不进的话气得浑身发抖,却没办法。

周蓉理都不理他们,转身直接进了山洞,让舒瑞德两口子熬了野菜汤。

汤出锅的时候,外面传来一道小心翼翼的声音:“周娘子啊,老朽方便进来吗?”

周蓉听出是老村长李伯的声音,忙起身道;“李伯,您快进来吧,刚好汤出锅了,喝一碗暖暖身子吧。”

李伯今年有七十多了,是村子里德高望重的长辈,前世也是他带着村人一路逃,对她也算照顾。

不过老爷子到底上了年纪,又有那么多人要管,也做不到面面俱到。

但这并不影响她很尊敬李伯,对李伯的态度也自然不会那么冷漠。

李伯走进来,却摆了摆手没有接汤,而是定定打量着她:“周娘子,之前你说的话村里人同我说了,但我没放在心上,才让村里那么多人没能活下来……我向你道歉。”

说完,他朝着周蓉鞠了一躬。

周蓉哪里受得起,赶忙退开:“李伯言重了,这怎么能怪您呢?”

李伯叹了口气,目光如炬道:“周娘子,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我想的是,村中那么多人,若是走散了,那些老弱妇孺是活不下去的。”

“我想将他们都带上,大家一起走,却不知该去哪里,才想问问你的想法。”

周蓉一愣,没想到李伯竟然会来跟她商量。

就因为她提醒了大家么?

犹豫一阵,她开口道:“京城是去不得的,他们不会接受我们,要是按我的想法,我更想去徽州。”

李伯陷入沉思,正要开口,外面忽然传来惊呼。

“李伯!不好了!小福子出事了!”

村长神色骤变,颤颤巍巍起身盯着来报信的刘大壮:“发生什么事了?”

刘大壮急得直拍大腿:“许是昨晚被白巾军吓到了,小福子现在高烧不退,满嘴说胡话呢!”

众人/大惊,慌忙冲向人群。

挤开围得水泄不通的人群,周蓉一眼便瞧见了满脸通红不省人事的小福子。

小福子是村长收养的,今年不过十五岁,是个十分活泼健壮的小子,可如今他病恹恹躺在草/地上,浑身滚烫,显然是不妙。

李伯颤颤巍巍抱起小福子,抬头时再没有平日的沉着稳重,甚至有了几分惶恐无助。

周蓉心里很不是滋味,她索性俯身一把抱起小福子,头也不回往山洞跑,边跑边喊舒崇信:“老大,拿水来!”

舒崇信早就留意着这边的动静,闻声当即抱着水罐冲过来,里面正是今早饭后熬过又冷置的水。

生死攸关,周蓉也顾不得什么了,摸了块布打湿敷在小福子额头,又倒了一碗水让老大把小福子扶起来。

此刻山洞口已经被看热闹的村民们堵的严严实实,光线极其昏暗。

周蓉微微转过身,悄悄往碗里滴了几滴灵泉水。

这些灵泉水蕴藏生机,寻常人喝上几口便觉得通体舒泰,想来治疗个惊厥发热不是问题。

果然,小福子喝了水之后,脸色顿时缓和许多,滚烫的额头温度也慢慢降了下来。

李伯一直眼也不眨盯着孙子,此刻惊疑不定的伸出手,再次被小孙子的温度吓了一跳。

他心中微惊,不动声色扫过周蓉的碗,却什么都没说。

只是沉默了片刻,才招手把门口的刘大壮叫过来:“大壮,你还记得上次你家孩子发烧,我让你上山寻的草药吗?”

刘大壮面露回忆,片刻后用力点了点头:“记得!是……野巴子!”

李伯赞许的点了点头:“记得就好,你现在带上舒家老大,再去挖野巴子,越多越好!”

周蓉听见,心中微动,目光灼灼地看着李伯。

李伯却没看她,等刘大壮和舒崇信走了,他面色微沉瞪着洞口的村民们:“都堵在这做什么?”

“村子现在是回不去了,难道你们要活生生饿死自己!?”

人群里,周家隔壁的王翠花壮着胆子应声:“村长,那我们该怎么办呢?”

李伯狠狠敲了敲手里的拐杖:“蠢才,蠢才!”

“这漫山遍野的野菜,还填不饱你那三寸五脏庙?更别提有些人家地都是偷偷种在山里的,现如今不带走,等白巾军摸上山,一根草也别想留!”

听到这话,村民们神色发苦:“村长,咱真的回不去家了吗?”

李伯叹了口气。

他身形微垮:“回不去了。”

“白巾军能打到咱们村子,宣城恐怕也没了,那群畜生和蝗虫一样,不光打你一次,还专爱杀回马枪,非得把一村子人都杀光、烧光!才算了事!”

“咱们如今只能跟着老舒家的走,去徽州!”

“徽州?!”

人群立即发出声音,嗡嗡的乱作一团。

周蓉倒是神色平静,见李伯神色流露出几分倦怠,索性用力咳嗽一声,引来所有人注意。

“还是那句话,我先前去城里,听了不少消息,不光是宣城没了,整个冀州很快也要完蛋!”

“冀州的官儿是个王八蛋孬种,他强、奸了白巾军首领的女儿,惹恼了白巾军,下令要屠、杀整个冀州呢!”

村民们倒吸一口凉气,神色惊慌。

周蓉趁热打铁:“冀州不能留,京城也不能去,一路上到处都是白巾军,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反而是南边的徽州安全许多。”

“徽州守备是个难得的好官,把整个徽州治理的井井有条,别说白巾军,就是鞑子来了都不怕!”

周蓉话语铿锵有力,坚定无畏,大大传染了村民们。

众人对视几眼,终于下定了决心:“好!大家伙就听村长和周大娘的!”

周蓉心里松了口气,李伯便顺势打发走村民,让他们去挖野菜和山里的庄稼。

等人都走了,李伯才怜惜的摸了摸小福子的额头。

刚刚还滚烫的额头,现在俨然已经恢复如常。

周蓉正欲宽慰李伯别担心,李伯却颤颤巍巍起身,恭敬的向周蓉行了一个大礼。

“村长!”

周蓉吓了一大跳,慌忙闪开不受,又手忙脚乱扶起村长:“您这是干什么!”

哪知李伯却猛然抓紧她的胳膊,神情严肃认真:“周娘子,日后,你绝不可以再这般喂人喝水!”

周蓉心头一震!

她震惊的对上村长洞若观火的眼眸,猛然意识到了什么,仓皇伸出手去探小福子的额头。

下一秒,她腿一软瘫坐在小福子身边。

烧全退了!

李伯叹了口气,往外瞧了几眼,确定没人才压低声音道:“这次周娘子你救了小福子和老夫的命,这件事老夫会带到棺材里去,不会让任何人知晓!”

“待大壮采回来草药,老夫有法子让小福子‘正常’康复。”

周蓉心中感动得一塌糊涂:“村长,多谢您。”

她心里也升起一丝后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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