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念凡舟皿是小说《李念凡之死》的角色人物,是由作者毛家一刀写的一款传统玄幻类小说。目前小说连载中,以下是小说《李念凡之死》的章节内容
“小爷今天来巡山,双脚踏地溅尘烟。”
“池潭涉清弄漪涟,钓尾槎头缩颈鯿。”
李念凡光着膀子,哼着小曲,奔走在山谷之中,乌黑的长发随风起舞。
“终于到了。”
李念凡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来到山谷中的一处深潭。
把鱼饵挂在鱼钩,拿起鱼竿甩了几下,抛了出去,稳稳地落在潭心。
看这熟练的架势,没有成百上千次,是做不到的。
也不在鱼竿旁守着,就这么把它插在岩石的缝隙中。
随便拔出一根野草,衔在嘴中,躺于青石,翘起腿脚,闭目养神。
少间,双耳微耸,闻饵沉浮,眼露喜色,鲤鱼打挺:“上钩了。”
少年心中还在计划如何摆弄这条鱼,身后黑烟涌动,凝聚一人,重重的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给少年吓得一激灵,叫喊了出来,鱼也吓得跑了。
李念凡闻到一股腐朽的气息,面色不善,猛地回头,看到身冒黑烟,面色蜡黄的老头,更是气不打一处。
“喂!你这个死老头,把小爷的鱼都吓跑了,我晚上吃什么!”
舟皿面色尴尬,但也马上拿出长辈的气势。
“嘿!怎么说话呢臭小子,我还是怀念小小的你,还知道叫舟爷爷,真是越大越不懂礼数!”
说起这个李念凡不知怎的,愈加恼怒,单手叉腰,指着老头鼻子。
“当年就说让你放我出坠魔林,我就是信了你的邪才留下来!”
“初识那晚后,凭空蒸发,两年未见你的身影!”
“我那时候才三岁啊!混蛋!非吾少慧,指不定饿而死此谷中!”
李念凡往前走了两步,双手重重拍在老头肩膀,咬牙切齿,用力摇晃。
“五岁,二次见你,请教修炼之道,你满口答应,但只告诉我,浸泡药浴,改善体质,我扭了一下头,你就没影了。”
“今天这是我第三次见你,你说让我怎么敬你臭老头!”
“十年,你知道我这十年怎么过的吗!”
舟皿被摇的黑雾飘荡,化成一缕黑烟,凝聚到李念凡身侧。
被李念凡这个半大小子叱喝,也没什么火气,毕竟小家伙说的句句属实,便惭愧的挠了挠黑烟滚滚的脑袋。
“不是还有茵茵吗,我寻思有人陪着十年也不会太无趣吧。”
寻常人觉得怪异的舟皿,李念凡早已见怪不怪,一屁股坐在石头上,背对着老头。
“你还好意思提那个臭丫头,整整十年她都在睡觉,十年!整整十年未醒。”
“要不是每天我都看她面色红润,神色如常,我还以为她死了个屁的!”
然后便看着舟皿,不容置疑:“今天就是今天,你必须送我走,反正在这里也不能修行,说不准出去还有办法!”
舟皿看着少年涨红了的脸,心里也是愧疚。
当年在林子外,看到小家伙一家人把他丢在此处,本以为他入之必死。
谁知李念凡一点事都没有,反而在坠魔林跑来跑去,那时舟皿就对他有了一丝好奇。
看到小家伙跑累了就哭,哭累了就睡,还是动了恻隐之心,就出面收留了他。
小家伙也是懂事,也不吵,也不闹,反而十分懂事。
之后便央求舟皿带他修行,随后便知道这小家伙降生之时,丹田被毁。
对于常人来讲,妄想修炼,但是舟皿是何许人,便应承下来。
谁知几次要教他修炼之时,便有变故,不得已,只能留他一人,再寻时机。
把一个幼童丢在山谷,本想茵茵起码能照料一二,谁知那死丫头在这个时候解封,难不成有什么契机?
“臭小子,不是爷爷我食言,初识那晚,交谈过后,第二天就准备带你修行的,谁知坠魔林异动,这不就耽误了两年吗?”
舟皿继续解释:“你五岁的那年,本来也是要带你修行,我不是告诉你泡药浴嘛。”
“谁知道老夫族内又出事端,这才又小小的耽误的了一段时间。”
李念凡鄙视地看着舟皿:“你管五年叫小小的耽误了一段时间?!那你这次再消失,下次见我我怕不是成了一个小土堆,你要见我就只能去黄泉路了吧!”
舟皿也是好脾气,哈哈大笑两声。
“少年郎消消气,今日定传你修行之法,先去药材房看看这些年你用了几份药浴,然后再给你配置一些,辅助修行。”
说着便要迈步向前向仓库走去。
本来气势汹汹的少年,听到这番话,却是踱步不前,目光游离。
“舟爷爷,要不还是不去看了吧,直接教授我便好。”
舟皿捋了捋那不存在的长须。
“孺子可教,这么快就改口叫爷爷了,别废话,跟我来。”
说完手放在李念凡肩膀,空间一阵变化,眨眼便来到了药房门口。
舟皿推门而入,望向药房,揉了揉眼睛,门内门外张望了一下。
“奇怪了,年纪大了眼神都不好了,走错地方了。”舟皿呵呵傻笑两声。
然后又看了看门牌,发出一阵哀嚎:“天杀的,谁把我库房搬空了!”
想起李念凡怪异的举动,目光灼灼盯着他:“是不是你这个臭小子,你把我的药材搬哪里去了。”
李念凡支支吾吾,不敢直视:“不就是泡药浴了嘛。”
“你说什么瞎话,我给你的配方乃是——补天再造,此药浴对体亏有再造之能。”
“你出生之时丹田被毁,浑身经脉运转不畅,此方重在改造体质,修补缺失经脉,令你经脉通畅。”
“此药方蕴含巨大药能,十年五次,已是顶天!不然轻则浑身胀痛,重则爆体而亡!”
李念凡梗着脖子,红着脸:“哪有那么夸张,你当年分明说,没事泡泡,对身体好。”
“我就照做了呀,而且你说的胀痛,我完全没有感觉。”
舟皿皱着眉头上前握住李念凡的手掌,仔细感知。
三息之后目光骇然,心想:这小子气血流动如江海,经脉顺通如坦途,这么多年的药力竟全部用来淬炼筋骨,按理来说让尊者来承受这一股药力,怕也是不易。
舟皿修为通天,世间万物,无所不见。
当年就仔细探查过这小子的身体,但是奇怪的是,并无奇异,也无特殊。
“怪哉,怪哉……”
李念凡看舟皿面色惊疑不定,身上黑雾胡乱挥舞,还以为自己惹了什么灾祸。
“舟爷爷我不会出什么问题吧。”
舟皿皱着眉头,想了想:“初见之日,就觉你身有奇异,但丝毫不显。”
“乱古时期出现过一尊大魔,人称吞天魔尊。”
“传闻其体质特殊,无物不吞,魔体蕴含滔天能量,可是乱古距今已经过了好几个纪元,不可能有血脉留下。”
舟皿摇摇头,只当这小子有什么造化,回答道:“并没有什么问题,反而对你有莫大的好处,你现在的身体素质怕不弱于一些妖兽胎儿!”
李念凡根本没有多想舟皿为何知道上古隐秘,一听没事,顿时心里美滋滋的:“爷爷,欠你的药材我以后补给你。”
“一边去,你能看到的药材只是俗世之物,刚刚也不过是惊讶罢了。”
“好了不说废话了,修炼之道,你且听好……”
舟皿话未说完,感到一阵心悸。
与此同时,坠魔林深处竟传来凤鸣,声响之处,黑炎涌起百丈之高。
舟皿看向李念凡,尴尬的笑了笑。
还没等其开口,李念凡充满不满,意有所指:“不会又要走吧,然后三五年不见?为什么每次你要教我修行都会出事?”
一语惊醒梦中人,舟皿回想过去几次,每次要传授此子,便有变故发生。
修为到舟皿这个层次,早已明白,世间万般,早有定数,并无巧合。
更令他心惊的是,自己竟然毫无察觉,定是有大能遮掩天机!
“竟然有人敢算计老夫!”
舟皿双目含煞,浑身气势攀升。
“开天魔瞳!”
舟皿双眼漆黑,看向四方,视线中万物皆为黑白线条。
望向自身,面色大惊,自己周身缠满了密密麻麻的因果红线。
看向红线源头,大部分来自李念凡,一部分自天上垂下。
舟老头长啸一声,无数神魂念头跨越空间,在寰宇中寻找因果来源。
就在此刻,舟皿神魂望见一双冰冷的双眸,神海中传来炸雷一般的声响:“开天亡魂也敢妄探天机!”
话音刚落,如遭重击,神魂归位,身形竟变得虚幻透明。
舟皿因果缠身,顿感气息不畅,大骇:刚刚那是……,怎么可能!
然后又像想到什么,苦笑一声道:“吾族大业未起,怎可搅动因果是非!”
李念凡看着舟皿,早已被惊得瘫软在地。
他不止一次想过舟皿是什么绝世强者,亲眼见到,那略微逸散的气息,就让自己呼吸不畅,但还是强撑起身。
“到底发生什么了。”
舟皿看向李念凡,目光带着悲悯,语气带着不忍,又有一些无奈:“本是一丝善念,才发现竟是命中之劫。原来是天不允,天不允啊!”
“爷爷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小子对不住了,我不可因果缠身,你本该命陨坠魔,是我救你一命,现在亲手了结你,也算断了因果,一路走好!”
说罢,不再看他,便要抬掌灭杀李念凡!
就在掌印即将落下之时,李念凡身后隐约出现一红袍男子,舟皿看着此人,竟有一丝熟悉之感。
没等多想,竟被功法反噬,身形更加虚幻了几分。
怎么回事,舟皿大惊。
催动魔瞳,望向自身,如果刚刚因果红线只是包围自身,那么现在便是红色的茧房,将自己紧紧缠绕。
舟皿面色平静,盯着少年,直看得李念凡脊背发凉。
想起老头刚刚的举动,吓得拔腿要跑,却被禁锢原地,动弹不得。
“好了小子,我不杀你了,不是杀不了你,而是不能杀你,你可真是个灾星啊!”舟皿叹息道。
说着走到李念凡身前,虚空一抓,手上显现一本功法,自顾自说道:“开天纪元之后,娲神所捏十泥人化为九圣一魔,后世称那一魔为始魔,始魔留下一功《源魔诀》,吾族练此功者,皆命陨半途。”
“而今将此功交与你手,以抵刚刚杀你之过,从此你我功过两清!”
语毕,双手虚空一划,凭空撕裂一道空间大门:“此门若进,送至坠魔林外三万里,你走吧,从今以后莫要找我,我也不再见你!”
“舟爷爷……”
李念凡现在脑子还是懵的,接二连三的事情让他反应不及,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莫要多言,今后你我再无瓜葛!”说着一掌将其拍进空间之门。
……
北部有一小城名为百花城,未受魔灾之时,每到时令,城中花开遍地,美不胜收。
然而靠近极北魔源之处,而今早已草木不生,破败不堪。
城外小路,一女子头戴斗笠,面着轻纱,手抱弯刀,步伐稳健的朝着城门走去。
“啊,啊,啊,啊……”
突然空中由远及近,传来叫喊声,女子还来不及抬头,一道人影一闪而过,重重在地上砸出一个半米深的土坑。
尘土飞扬,烟雾弥漫。
女子皱了皱眉头,不由地捂住口鼻,刚想上前探查,坑中之人一个鲤鱼打挺。
“咳咳咳。”李念凡被烟雾呛得咳嗽不已。
像是想起了什么,浑身上下摸来摸去:“哎呦,我这身体素质可以啊,这么高摔下来一点没事。”
随后四处看了看,一个女子一脸嫌弃的看着自己。
如同看到什么大喜之事,赶忙拍了拍自己身上的泥土,屁颠屁颠走上前,冲着女子傻笑。
“敢问姑娘此地所在何处,姑娘姓何名甚,可否带小的去最近的城池。”
女子不知为何,不觉得有什么奇怪,也没有一丝好奇,白了李念凡一眼,不言不语径直向前走去。
李念凡这么多年第一次见到活人,顿感兴奋,死皮赖脸的跟着女子,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
“姑娘你芳龄几何呀?”
“在下李念凡,初至此地,幸遇姑娘,否则人生地不熟,还真不知道如何是好。”
“是不是在下刚刚唐突了姑娘,姑娘何故一言不发。”
……
李念凡就这样一个人自言自语了一路,走了小半天之后,在黄沙中显现出一座城池的轮廓。
城池门户大开,城门以及城墙上连守卫的官兵都没有,就连城池的牌面都歪歪扭扭的挂在上面。
李念凡跟着姑娘的脚步近前。盯着歪斜的牌面一看:“原来这座城叫百花城啊。”
紧跟着便一起进了城池。
城池之中满目破败,眼见之人皆是面黄肌瘦,双目无神,形如枯槁。
街边零零散散有着几处摊位,摊主有气无力的吆喝着。
李念凡虽自小被囚禁,入坠魔之后也不曾接触俗世,但说到底也是身份尊贵。
哪里见过这番场景,变得沉默不语。
又跟着走了几步,前面传来争吵声,十几个官兵模样的人站在一处武馆门口,四周围观的人将这里围得水泄不通。
姑娘看到这一幕,脸色微变,向前挤开人群,李念凡也紧跟其后。
近前,得意之声传来。
“郑凌峰,还不将师姐交出来,师姐一个灵者,为大皇子效力不好吗,跟你这个兄长,在这穷乡僻壤有什么好的。”
为首的大汉满脸横肉,恶狠狠的说道。
地上瘫坐着一人,虽然口中溢满了鲜血,但仍正气凌然的回呛道:“张二狗你卑鄙,若不是我被妖兽所伤,岂会败在你手,你这是趁人之危!”
“放肆,张捕头的大名也是你能喊得?”
一位衙役见十拿九稳,便开始狗仗人势,要在平时,哪敢这般放肆。
张二狗微微一笑也不动怒,向后摆摆手,身旁的狗腿子满脸谄媚,心领神会。
几人抬来一张桌子,搬来一张椅子,沏茶倒水,张二狗慢悠悠的坐下,朝着热茶吹了口气。
“遥想当年,你我互为师兄弟,师傅走后,我让你随我一起追随城主,你这个牛脾气,非要守着那老不死的一亩三分地。”
眼露讥讽,继续说道:“看你现在,尤如丧家之犬,跪服在地,这么多年你总喊着‘代官济民’,这次上山捕猎也是为了救济这些屁民吧。”
张二狗放下手中的茶水,随手指向围观一人:“你受过我这师兄恩惠吧,上前来,给兄弟们陪陪拳,撑过十息,我就放这馆主一命。”
被指到的人顿时吓得瘫软在地,浑身颤抖。
“窝囊废,那再给你加几个人。”又随便指了几个人,让衙役将他们拉上来。
衙役连拖带拽,从人群中随便拽出几个身材瘦小之人。
围观众人本想着看热闹,谁知飞来横祸,立马涕泪横流。
“郑馆主,我也不过每天到你家粥铺喝碗粥,还没到给你卖命的程度。”
“是极,是极,张大人明鉴,我们跟那姓郑的并无瓜葛,放了我们。”
“对啊,张大人,陪完拳我们这小身板哪里活的下来。”
……
张二狗不知怎得,眼中竟闪过一丝愤怒,但很快便隐没无影。
残忍的笑了笑:“屁民就是屁民,难不成我说话是放屁吗!让你们上,少废话!”
“够了张二狗,我跟你走,放过他们!”
武馆里传来一声娇喝,一女子身穿素衣长裙,脸上不施粉黛,但皮肤光滑水嫩,举手投足尽显空灵,不像此方之民。
女子怒目而视,几步上前,挡在几人面前。
“妹妹不要,谁知道那狗官要你有什么龌龊主意”。
郑凌峰见状大惊,也顾不得伤势,挣扎着起身,摇摇晃晃走到妹妹身旁。
武馆里面也冲出几个半大的孩子,看上去和李念凡差不多大,也不过十四五岁。
也连忙开口:“师姐莫怕,今天我们就是拼了性命也要护你周全。”
“师姐,我们武馆没有一个孬种。”
“张二狗,你这狗官,今天我们就跟你拼了”
女子眼帘低垂,认命般的叹了口气。
想起这么多年,武馆一直多行善事,救济百花城中难民,本来也是好事一桩。
谁知师傅走后,这张二狗便离开武馆,投奔那城主,将郑心怡是灵者的消息泄露了出去。
从此武馆便再无安宁之日,郑心怡闭上了眼睛,不想多想,释然地说。
“武馆的兄弟姐妹罢了,我们斗不过他们的,这么多年他们使了多少阴险手段,大伙明里暗里受了太多的委屈了。”
“这样下去,怕是武馆也要散了,我是灵者,想必他也不会对我怎样。”
张二狗哈哈大笑,捂着肚子,眼中不知为何掉出一滴眼泪。
“师姐可要比师兄明事理多了。”
然后转过身,冰冷的看着围观之人,似乎是在询问:“别说我没给你们机会,你救的这些屁民,有一个愿意给你们出头,我都放你们一马。”
李念凡一旁正看的津津有味,初来此地,人生地不熟,也没有什么想要出头的打算,再说少年自己毫无修为,犯不着惹这个麻烦。
谁知竟被人从屁股上踢了一脚,在人群中冲了出来。
两方人马看着中间的李念凡,皆是沉默不语,气氛顿时显得有些诡异。
郑凌峰看到后,还以为有人愿意给他们出头,眼中饱含热泪。
“小兄弟,你是何修为,这些衙役都已踏入修炼一途,皆为武气一重,为首的张二狗已踏入武气三重,小兄弟可有把握。”
李念凡还是一头雾水,听完之后呆住了,下意识回答:“修为什么修为。”
张二狗一看,原来是个愣头青啊,随便摆手,喊来一个衙役。
“李青,去一棍打死,真的扫兴。”
一个身高马大的衙役,提着棍棒,来到李念凡面前,嘴巴一歪:“小子,下辈子投胎聪明点。”
说罢,一棍甩向头顶,只听一声闷响,棍子重重砸在李念凡头顶,力道之大,连棍子都断成了两截。
有些胆小之人,捂住了眼睛,似乎不想看这残忍的一幕。
李青屁颠屁颠的到张二狗面前邀功:“大人幸不辱命!”
而李念凡这边,下意识摸了摸头,以为要受伤,才发现连印子都没留下,心中对武气一重的实力有了估计。
自己不知被谁一脚踹到众人面前,本来就一头雾水,又被人不分青红皂白,一棍子劈到脑门。
被人如此对待,李念凡怒火上涌,挑衅道:“你们官府的人,出门办事连饭都不给吃吗?”
众人看少年一动不动,还以为这年轻人被一棒子打死了,却看其未伤分毫,皆是一惊。
李青不由得脸色一红,异常恼怒,也没细想个中缘由:“看来要让你换个死法了。”
说着一拳朝着李念凡面门打去。
李念凡不闪不避,目光微凝,看准时机,扬起拳头,朝着李青的拳锋对冲而去。
一声清脆的骨裂之声,从两人双拳交汇之处传来!
李青整个右臂不规则的扭曲起来,看起来十分骇人。
“啊——”李青痛苦的跪倒在地,抱着右臂扭来扭去。
少年初显神威,心热难耐,豪情上涌,看着自己的双手,不敢相信。
整个人兴奋起来,舔了舔嘴角,眼中不明何故,竟有嗜血光芒。
“我要打十个!”
张二狗看着李青,向后挥手,冷哼一声。
剩下的衙役心领神会,点了点头,拿着棍棒将李念凡围在中间。
接着不断地用棍尖点地,绕着李念凡不断转圈。
郑凌峰此时开口:“小兄弟小心啊,这些衙役用的是军阵,此阵用棍棒发出嘈杂之音,乱人耳目,攻其不备。”
李念凡看着郑凌峰微微一笑。
就在这时,衙役动了,棍棒齐举,朝李念凡狠狠砸去。
李念凡没有多余的动作,任由棍棒落在身上,双臂齐用,一把抱住,大喝一声,用力一甩。
衙役脱手不及,甩落在地,连忙起身,不顾章法,欺身而上。
李念凡双拳大开大合,拳锋所至,骨裂筋断,不一会四处便传来衙役的哀嚎。
郑凌峰看到这一幕,紧紧握着家妹的手,捏的关节发白,两人眼中重新充满希望。
武馆之人也在一旁喝彩。
“小兄弟干得漂亮!”
“对,打死这些鳖孙!”
……
张二狗看到这一幕再也坐不住,手中的茶杯早已被捏成粉末,便要起身。
“张二狗!这位小兄弟早已不止胜过一人,难道你想在众人面前失信?”
郑凌峰看到张二狗想上前,立马开口呵斥!
张二狗恨得牙痒痒,算好一切,本是万无一失,谁知半路杀出一个愣头青!
此人半分灵气不显,拳脚毫无章法,仗着一身铁骨铜皮,就将自己手下放倒。
面色阴沉不定,摸不清这小子路数:“敢问这位少年英雄名号,在下他日定寻‘重礼’登门拜访。”
“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在下李念凡,静候大驾!”
李念凡无惧威胁,和其对视。
张二狗狠剐了李念凡一眼后,看着地上的衙役:“没死就跟上,一群废物,连一个毛头小鬼都拿不下。”
说罢怒气冲冲地转身离去。
武馆众人看到危机解除,长舒一口气,大声欢呼起来。
一群人目光灼灼,盯着李念凡,将其围起来。
李念凡双手交叉,有点惊慌失措:“喂,你们要干嘛,小爷我可是很能打的。”
武馆众人也不听他说什么,将其举起,抛向空中,齐声呐喊:“小英雄,小英雄,小英雄……”
“喂,小爷我恐高啊,快放我下来。”
“是谁,别乱摸啊,摸哪里呢?”
……
郑凌峰的妹妹笑吟吟的走上前,对众人摆摆手:“好了闹够了就赶紧把李少侠放下来。”
众人稳当当接住李念凡,没让他第二次高空坠落。
待到李念凡站稳,女子自我介绍:“家兄郑凌峰,小女子郑心怡,多谢少侠今日施以援手。”
说完便要下跪道谢,李念凡赶紧扶住:“姑娘不必如此,不过是将错就错,无心之举罢了。”
一旁的郑凌峰踉跄着走来,双手抱拳:“不管怎么说,少侠今天可是帮了大忙。”
郑心怡连忙扶住哥哥:“不知少侠可有落脚之处,如若没有,就请到武馆一叙,吾等好尽地主之谊。”
李念凡下意识想要回绝,但又想到人生地不熟,十年过去早已物是人非,急需一个地方落脚,探查讯息,便应承下来。
“那便叨扰郑大哥了。”
“小兄弟那里的话,心怡赶紧去招呼厨子,把我们这次上山的肉货拿出来一些,我和小兄弟好好把酒言欢。”
说罢便招呼李念凡进武馆内堂,众人纷纷落座。
稍待一会,一盘盘肉食便从后厨上桌。
看到菜品上的差不多,郑凌峰起身开口道:“今日武馆被叛徒趁虚而入,幸得李少侠仗义出手,帮吾等驱逐恶徒,大家起身敬少侠一杯!”
在座的几人纷纷起身,李念凡朝众人拱拱手,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酒刚入肚,感到嗓子眼火辣辣的,五官拧成一团,不由得捂着嘴咳嗽了几声。
郑凌峰爽朗的大笑了两声,拍了拍他的后背。
“自家酿的是不是很够劲,哈哈哈。”
“来我给少侠介绍一下。”
“这是吾妹郑心怡,刚刚少侠已经见过。”
“接下来的这几位都是我的徒弟。”
“首徒——段振宇”
“二徒——潘文涛”
“三徒——东方煜”
“四徒——萧君浩”
“五徒——白墨寒”
“六徒——梁丘风”
被点到名字的几位纷纷起身向李念凡示意。
此时郑凌峰四下张望了一番,疑惑的问道:“陌刀十七呢,她怎么没有来?”
郑心怡正在一旁忙前忙后,给众人斟酒,听到兄长问话,回复道。
“十七姑娘?她说不喜欢人多的地方,就没来,对了她让我告诉大家吃完饭去偏房,给大家治疗外伤。”
“陌刀十七好怪的名字,这人是谁。”李念凡满脸疑问。
郑凌峰眼中充满敬佩之色,回忆道。
“这人是我武馆的医师,有一天我们上山不巧遇到一只二阶妖兽,正要遇害之时,陌刀十七一刀就将妖兽斩首。”
“然后说要在城里寻一份差事,本来我们邀请她加入武馆,姑娘不想参与纷争。”
“知道城中没有医师后,便在武馆当一个医师。”
“姑娘武艺高强,吾等不敢多言,便应承下来。”
李念凡听着众人的叙述,一拍脑门,突然说:“这个姑娘是不是头戴斗篷,面着轻纱,怀抱弯刀。”
“咦,少侠怎么如此清楚。”
“哈哈哈,我便是跟着这位姑娘进城的,一路上我怎么和她说话,她都不理我。”
郑心怡捂嘴娇笑:“十七确实寡言少语,不过姑娘医术和心肠都是极好的。”
接着众人便一言一语的聊着,不知不觉天便黑了。
郑凌峰和几个徒弟喝的歪歪扭扭。
“今个高兴,小兄弟我们再碰两杯,你看你就开席喝了一杯酒,然后就没喝了,是不是看不起老哥我。”
李念凡第一次喝酒,实在不习惯那个滋味,后面便闷头吃菜,也不知如何回应。
郑心怡连忙给李念凡解围。
“李少侠看上去稚气未脱,年岁不大,不胜酒力也是应该的。好了不早了,哥哥你们赶紧歇息去吧,少侠我这边带你去厢房。”
说完便不管哥哥几个,带着李念凡去休息的地方。
到了厢房门口,郑心怡推门而入,点上灯烛。
“少侠,此地简陋,就委屈少侠先委屈一晚,少侠需要什么只能明日再置办了。”
李念凡摆摆手:“哪里,在这乱世之中有一处安歇之地,还有何求呢?”
郑心怡听到后眼眸微暗:“公子倒是豁达,小女子就不打扰了,公子早点歇息。”
说完便转身离去。
李念凡躺到床上,回想起自己白日显威,兴奋不已,扭来扭去,手舞足蹈,孩童心性一览无余。
床边传来冷笑:“没想到白天威风凛凛的李少侠,竟是这番作态。”
李念凡心头一惊,抬头看去,脸上又浮现出笑意。
“陌刀十七呀,小爷今天一路自言,你倒一句不回,还以为你耳聋口哑呢。”
“小爷今日身姿,可是你有限人生,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才夜半前来与我促膝长谈。”
陌刀十七脸上露出几条黑线,不接话茬:“脱。”
李念凡以为自己听错了:“脱什么?”
“说的不够清楚吗,把衣服脱了!”
李念凡一副女儿作态,双手交叠,扭扭捏捏:“我们才第一次见面这样不太好吧。”
陌刀十七不容置疑:“废话什么,是不是男人啊,快脱!”
李念凡面色通红:“好吧,既然如此,在下再推脱,便是不识抬举了。”
说的同时心中咆哮:母上,兄长,皇爷爷,皇奶奶,我出息了!
便要宽衣解带。
陌刀十七脸色一变,就是一记耳光,声音愠怒又带着几分羞意。
“登徒子,看你是否受伤,只脱上衣即可,你脱裤子干嘛!”
李念凡被这一耳光甩得头晕目眩,捂着脸颊,吐字含糊不清。
“谁让你不说清楚,我还以为你被我的英姿折服,要给我投怀送抱。”
陌刀十七手扶刀鞘,面颊上似乎带着几分羞红。
“我呸,谁看得上你这毛头小儿,我看你年岁不大,心中满是龌龊心思。”
李念凡委屈的说:“那还脱吗?”
陌刀十七咬紧牙根,恶狠狠地说:“脱!”
李念凡胡乱把上衣一扒,直挺挺躺在床上,赌气地闭上双眼。
陌刀十七不再言语,双手覆上胸膛,仔细探查。
冰凉小手轻抚胸膛,温和灵气流窜体内。
李念凡感觉舒服异常,忍不住轻哼起来。
陌刀十七本在认真感知,耳旁传来怪叫,血管绷成十字,忍无可忍!
对着左脸又是一耳光。
“你哼哼唧唧个什么劲,色胚,登徒子!”
李念凡捂住另一边脸:“你干嘛啊,我就算没事也被你打出事了!”
“谁让你一直怪叫!”
“我叫犯法吗!这是对你手艺的认可!”
陌刀十七深呼一口气:“要不是今天把你踹进人群,我会来看望你?”
李念凡充满不忿:“原来是你啊,我还以为是谁呢,我的天老爷!你就不怕我进去人没了?”
陌刀十七眼睛中闪过一丝狡黠。
“我看你皮糙肉厚,又跟苍蝇一样烦人,再说你不是没事吗,还成小英雄了。”
李念凡被说的憋不出一个字,过了好一会才说:“算了好男不与女斗,我要睡了不送。”
“本小姐还懒得跟你这龌龊之人共处一室。”说完便扭头离开。
待到陌刀十七走后,李念凡摸了摸浮肿的脸颊,心中哀嚎:造孽啊!
此时衣袖中滑落出一本书,拿起一看正是那本《源魔诀》。
不由得叹了一口气:“老头,虽你故作无情,但终君纳我,不然,余何以得生!”
说完朝着《源魔诀》拜了三拜。
心想:愿此功可助吾修行,于此乱世可以全身,做欲为之事。
怀揣希冀,翻开《源魔诀》,开篇即言:欲练此功……
「欲练此功,先问本心」
「心念何处,身向何方」
「不求无愧于人,只求念头通达」
李念凡读着,一字一顿,看向下方文字,视线竟变得血红。
「若人欺我,那便血染千里不止、尸横万里如山」
「若人辱我,那便拔舌割喉作哑、头悬东门咳血」
「若人负我,那便抽魂焚魄解恨、诛亲杀友相伴」
杀意扑面而来,黑雾自体内涌出,意识混沌,待到清醒,竟在一片寂灭之地。
一轮血月高悬头顶,遍地森红。
满目疮痍,寂寥无声,偶尔刮起一阵阴风,令人遍体生寒。
“有人吗?”李念凡壮着胆子喊了一声。
回应他的,只有空荡荡的回音。
只好漫无目的朝前走去,半晌一座小山丘出现眼前。
山丘之上似有人影站立,李念凡眼睛一亮,走向山丘。
开始攀爬之时,寂寥的环境突然变得嘈杂。
阴风咆哮,卷着碎石,拍打得他浑身生疼,似乎想让他止步于此。
空中传来含糊不清的呓语,越往上走,呓语之声越发清晰。
他心中有一道声音一直警示着:莫去,莫去……
李念凡踌躇了一下,还是选择继续攀登。
终于登上山顶,看到一位白发少年背对而立。
李念凡眼睛一亮,朝他走去,当走到少年身前之时,呓语之声清晰无比。
“魔子当除,你今日护他,可否堵得住这悠悠众口。”
“当日护你已为不义,我为荒国之主怎可行不义之事。”
“魔头我恨你,如果不是你我怎会家破人亡。”
“今日你入坠魔,生死皆由天命。”
“从今以后,你我功过相抵,莫要寻我,我也不再见你!”
李念凡头痛欲裂,双目猩红,不断地发出低吼。
这时他好像被几人轻轻抱住。
“弟弟,姐姐不恨你了,姐姐爱你。”
“吾弟莫怕,今日兄与弟往,我看谁敢伤你。”
“念凡好好活着。”
“活着。”
“活着!”
“活着……”
李念凡泛红的双眼逐渐恢复清明,不知不觉已然泪流满面。
“哦,仍存善念,可悲可叹。”
白发少年语气轻佻,带着一丝遗憾。
李念凡听着这熟悉的声音,不由发问:“你究竟是谁。”
“我吗?我就是你呀!”
语毕少年缓缓转头,李念凡瞳孔紧缩,少年除了白发红瞳竟与李念凡一般无二!
……
百花城外一蓝发紫衣男子在空中疾驰。
他身上的气息淡淡的,如同初春的冷雨,清冽又疏离。
忽儿,青色的眸子中闪过一丝精芒:城中好重的魔气!
思绪翻转间便朝魔气逸散之处赶去。
……
李念凡面色痛苦不已,眉头一会紧锁,一会舒展,房间中的魔气已经浓郁成雾,眼看就要逸散而出。
突然脖颈上的玉佩发出耀眼的白光,慢慢的覆盖全身,魔气也被净化,荡然无存。
寂灭之地的少年感受着外界变化,遗憾的说:“看来这次不是时候,期待下次相见。”
话音刚落李念凡猛地睁开眼睛,撑着身子,大口地喘着粗气,打量着房间一切如常,顿感疲惫,倒头昏厥。
……
紫衣男子跟随着气息来到武馆,突然间魔气就消失了,面露惊疑。
仔细感知之下发现一道熟悉的气息。
话说陌刀十七,回到房间之后,滚来滚去,毫无睡意。
说来也是,她一个黄花大闺女,被人搞了这么一个乌龙,能平静下来才怪哩!
只得在房间中摆下净灵阵,想用修炼来驱逐心中的杂念。
随着精纯灵气源源不断,纳入陌刀十七体内,她也逐渐平静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房间中出现一男子声音。
“十七。”
陌刀十七听到熟悉的声音,面色一喜:“师傅,你怎么来了。”
出现的赫然是刚刚的紫衣男子。
紫衣男子凭空一抓,手中出现一道令牌,轻轻抛给陌刀十七。
“这是组织身份令牌,哪怕你是吾徒,也只能从最低铜杀做起,你可想好,若行此道,人皆可杀,哪怕所爱至亲。”
陌刀十七轻轻摩挲着手中令牌,然后紧紧攥住:“在我离家拜您为师那天,就已下定决心追随于您。”
紫衣男子不置可否:“组织遍布轩辕,如有任务,自会知晓,我还有一件事要办,事成之后再带你回总部修炼。”
然后凭空消失,不见踪影。
陌刀十七将铜杀令牌放入怀中,喃喃道:“总有一天,总有一天!”
一夜无话。
翌日清晨,李念凡缓缓起身,睡眼惺忪,扶着还有些昏沉的头颅,心想:好怪异的功法,白天决计不能再看了,还是问问郑大哥是否可以带我修行吧。
随即穿戴整齐推门而出。
走到前院,看到郑凌峰正带着武馆之人进行晨练。
郑凌峰看到李念凡,热情地打着招呼:“李少侠,起的挺早,是不是我们这边声音嘈杂,惊扰了小兄弟的美梦啊。”
李念凡摆摆手:“哪有的事,昨夜我睡得十分安稳。”
“咦,小兄弟昨晚发生什么了,怎么双颊浮肿。”
李念凡感受着刺痛的脸颊,心中暗骂了两声。
总不能说自己会错了陌刀十七的意,被教训了两下吧。
连忙岔开话题:“其实在下有一事相求。”
郑凌峰拍拍胸脯:“小兄弟不必客气,有事直说!”
“在下出门游历只为求得修炼之法,郑大哥可否带我踏入修行之道,今后在下必有厚报。”
郑凌峰面色变化,不知在想些什么。
李念凡看到这一幕,神色有些黯然:是啊,修炼功法何其珍贵,自己一个外人,郑大哥不愿传授也是应该的。
然后便开口说道:“郑大哥是在下冒昧了,就当我没说过刚刚的话。”
郑凌峰连忙开口:“小兄弟误会了,只是想到昨日,你虽然拳脚毫无章法,但是根骨扎实,还以为你是哪个大家族游历的公子。”
“郑大哥见笑了,我孑然一身,碰巧流落此地,并没有什么滔天背景,对修炼一道一窍不通。”
“就冲小兄弟昨天的仗义之举,我就不能敝帚自珍,小兄弟随我前来。”
李念凡面色一喜,跟随郑麟风来到一处灵堂。
郑凌峰点燃三柱香,高举至额头,恭恭敬敬的拜了三拜。
“师傅,不孝徒孙郑麟风在此给您上香了,这位是李少侠。”
“您在世告诉我,功法非武馆之人不可教习,今儿徒儿斗胆,私自做主,传授给李少侠,就等我下去之后,您再责罚我吧!”
李念凡听到郑凌峰的话,心中一惊,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这句话可不是说说看的。
不遵师命,如不敬父母,这都是习武之人的大忌。
赶忙拉住郑凌峰:“郑大哥何必如此,我也可以加入武馆,不可因我坏了武馆规矩。”
郑凌峰看着李念凡:“我这人眼光很准,当然这辈子就错了一次,你绝非池中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