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春杨柳依最新章节内容_王小春杨柳依小说连载中章节试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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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小春杨柳依是小说《点鱼成神,我的手指有外挂》的角色人物,是由作者漠野风写的一款都市修真类小说。目前小说连载中,以下是小说《点鱼成神,我的手指有外挂》的章节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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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哟,老高,你会不会按,痛死老娘了……”

精致的内室,传来女人低低的埋怨声。

虽然充满了不满,但也清脆好听。

“老婆,我的手法已经很轻了,你就先忍着一点吧。

很快就好了。”

操着粗嗓音的光头男子心疼说道。

又问站在一边的年轻男子,“小春,你看我这按摩的手法还行不?”

“高狱长,怎么讲呢,手法你已经基本掌握了。

但力度与准确度还要多加练习。

你是行伍出身,手指粗糙,力度把握与认穴精准度很是欠缺。

给嫂子的体验感就不一样。

不过以后多加练习,过一段时间就会熟能生巧。

可以做到柔软无骨的手法,才是上上等。”

王小春认真解释道。

女人俯卧在床上,看不清五官,一件紧身淡紫色瑜珈服勾勒出来的身材极是惹火。

这让在狱中踩了五年缝纫机,每天只能看到几百个牲口的王小春的喉结不断滚动。

他也是一个血气方刚的青年啊。

“就是,小春,嫂子跟你说实话,你高哥他的手掌就跟粗砂纸一样,硌得我心里发慌,生怕磨掉一层皮。”

女人侧脸朝王小春嫣然一笑,“要不,小春,你再帮嫂子一次吧。

就最后一次了。

你马上就要出狱,以后嫂子再也享受不到你的福利了。”

好一张精致的脸蛋,跟大明星一样吸引人。

女人对于他们这些囚犯而言,真是个稀罕物。

尤其是年轻漂亮的女人。

“这个……”

王小春看向光头男,有些犯难。

同时有些窃喜。

女人那光滑的皮肤,弹性十足的肌肉,及盈盈一握的柳腰,都是他向其他犯人炫耀的资本。

“行了,时间已到,是小春该出狱的时候了。

老婆,万事开头难, 等我把手法练熟后,就会让你享受享受我的优质服务吧。”

光头男子安慰女人,又对王小春道:“小春,走吧,我送你出去。”

他知道这家伙不是一个好东西。

每次王小春给女人按摩时,他都要在现场进行学习,生怕一不小心就被这家伙挖了墙角。

“好的。”

王小春点头道。

眼角的余光瞥见女人那一道幽怨的眼神。

心里也有些遗憾了。

不禁暗暗叹息。

十分钟后。

王小春站在监狱大门,看着几位依依不舍的狱霸,淡淡说道:“我走后,你们要多多学习,别偷懒,好好改造,争取早日出去,成为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

大家都是普通人,要做普通事,不要再做一些出格的事了。”

……

“春哥,我这里有一支旧钢笔,我把它送给你,希望你以后能记得我这个穷朋友。”

“春哥,这是我妹妹的电话号码,长得有点像杨蜜。她在一家上市公司上班,典型的白富美。你出去联系她,她会帮你找工作的,当然,你要是想追她,我也没有意见的。

追不追得上就看你的本事了。”

“春哥,这是我父亲送给我的一双熊皮手套,我这辈子也估计没机会出去了,就把它送给你做留念吧。希望我们的友谊长存。”

“春哥,这是我父亲的电话号码,你若出去,找不到工作,可以打这个电话,他会帮你找工作的。”

“春哥,我……”

众狱霸纷纷拿出自己的东西送给王小春。

他们有点舍不得王小春。

王小春一一收下,“各位,谢谢你们了。

其实,我治好你们的病,并不是为了要你们的报酬。

我只是想在你们身上检验我的医术水平究竟达到什么程度。

反过来,我还要感谢你们给我在你们身上学习与实践医术的机会。

各位珍重,江湖路远,来日相见。

以后咱们还是兄弟,是朋友。”

王小春含笑挥了挥手。

然后就提着半旧的解放牌旅行包,朝大门走去。

冷不丁,一条人影从侧面冲出,一把抱住王小春,哭丧着脸,“师父,我会很想念你……”

王小春回头一看,却是一个络腮大汉,哭得跟小孩子一样。

“得了,别干嚎,老子还想多活几年呢……”

王小春笑骂道。

说到一半,他脸色狂变,一脚猛地踢了过去,将络腮大汉踢得老远,“胡老三,你个小逼崽子,连师父的油也敢揩啊。找死喔。”

“春哥,你的右手臂好像又粗壮了不少啊。

这一拳打出去,估计又会达到二千斤的拳力了。”

络腮大汉嬉皮笑脸从地上爬了起来。

“你小子,揩了老子的油,还故意嘲笑老子。

当老子是傻蛋哦。

你们几个,给老子揍他一顿。”

王小春黑着脸,直接命令那些狱霸们。

“是!”

整齐划一的声音响起。

然后就是络腮大汉的惨叫声传来。

与此同时。

王小春毫不犹豫走出监狱大门,上了一台去城区的中巴车,快速离去。

将监狱大门关好,里面就传来一阵欢呼声。

“尼玛,这个臭小子终于走了,我们的好日子来了。”

“幸好走了,不然,他再多呆几天,老子这条老命只能给他了。”

“是啊, 这臭小子太残忍了,每天要在老子身上扎一百多根银针,把老子当刺猥弄。

还说老子面积大,好认穴。

老子现在腰子都疼得很。

不知道会不会影响以后的夫妻生活?”

“呵呵,你他玛无期徒刑,哪里有夫妻生活啊。”

“老子跟你有好不好?”

“ 去你玛德的蛋。”

“你那扎针算什么,老子最可怜,他特么天天给老子放血,要跟老鼠血混合研究什么的,把老子的血跟水龙头一样放,放得老子头晕眼花,浑身乏力,吃了好多猪血才养回来。”

“王小春这家伙太不是东西了,成天把咱们这些做江湖大佬当作小白鼠做实验。

现在他出狱了,咱们终于出青天了。”

“哦,我们自由罗,快放鞭炮庆祝一下吧。”

“哦,我们自由罗!从此再也不受那小子的欺负喽!”

一时间,众囚犯一阵欢呼,鞭炮轰鸣。

包括高狱长心里都似乎有一种被解脱的快乐与喜悦。

因为,王小春多待一天,他就多担心一天。

别的不怕,就怕王小春挖他的墙角。

中巴车上,王小春靠着座位假寐。

他穿着一件干净的土黄色旧夹克与一条洗得有些皱巴的西裤,脚上是一双后跟磨平的皮鞋,被抹布蘸水擦得一尘不染。

这身打扮显得他既干净,又精神。

可惜留着很明显的囚头。

再加上从监狱大门上的车。

因此,即便有些人站在过道中,也不愿意坐在他身边。

这倒让他显得宽松,随手将行李袋放在座位上。

不过, 那张清秀的面貌和挺拔的身材还是让一些小姑娘不禁多看他一眼。

对此,王小cx中毫无波澜。

他闭目养神。凝神敛息,万事度外。

脑海深处却如放影片一样,往昔旧事,纷至沓来。

王小春,江南省青山市青山镇杨柳村人。

六年前,他高中毕业,没考上大学。

因家里贫穷,没选择复读,就回家帮父母种田养鱼。

一年后,他喜欢上邻近杨花村一个漂亮女同学马春花,家人便请了个媒婆帮忙牵桥搭线。

男女双方见了面,都看上眼了,大人们就商量着订婚。

然而,女方要求十八万八千八百八十八块钱的礼金。

这让王小春一瞬间感觉压力巨大。

整个人一下子就变得消沉了。

他父母心疼儿子成天茶饭不思,于是东借西凑,将这十八多万的礼金凑齐,送到马家。

双方就在镇上一家小酒馆举办了订婚宴。

那天他很高兴,多喝了几杯酒。

然后在房间里想跟马春花讨论一些美妙的理想。

他想着钱也花了这么多,两人关系也定下来了。

共同讨论一些美妙的理想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哪晓得事违人愿。

他根本无法成功。

因此遭到马春花的嘲笑。

双方发生了激烈的争执。

马春花表哥钱波见表妹受到欺负,就进来联合马春花一起殴打他。

打斗中,他随手拿了一把水果刀,在钱波肚子上捅了一刀。

就因这事,他蹲了大牢,被判五年。

自然,与马春花的婚事也黄了。

又因他杀了人,马家拒绝退还礼金。

而钱波的家属还要他家赔钱。

什么医疗费、精神损失费、营养费、误工费,七七八八加起来十几万。

这让本来一贫如洗的王家更是雪上加霜。

因受不了儿子坐牢,和退婚不退钱,再加上每天有人来家里逼债。

让本来有病缠身的父母的精神一下子崩溃了。

两人一病不起,没多久就双双撒手人寰。

至于家里的债务还是那么多。

而马家依旧没退一分钱。

这些事情,都是他姐姐王小玉来探监告诉他的。

当时的他,悲愤异常。

直觉告诉他,那个马春花就是骗他家的钱。

他们一家人都是骗子。

在狱中,因受到接二连三的打击,让他的意志十分消沉,常常受人欺负。

那段时间他几乎成为所有犯人的出气筒。

任何犯人如果心中不爽,想找人出气,就必定找他,对他拳打脚踢,发泄情绪。

终于,一个怪老头看不下去了,就传他一门名叫《五行炼气术》的功法。

可惜他天资太差,学了好几年都没有入门。

倒是将功法里面的《天医术》给学得滚瓜烂熟。

同时双手的劲力锻炼得非常大。

单手拿五六百斤的重物也没一点事。

此后,他常常有事没事,就将那些曾经欺负过他的人打得半死,再把他们当作小白鼠,施展《天医术》的医术进行医治,促进他的医术突飞猛进。

因此,狱中每个人见到他,就跟见了恶魔一样。

任谁也不想被他打断两条腿,再被他强行接骨治病。

整个过程都不打麻药的。

那种痛苦,比杀了他们还要难受。

想到这里, 王小cx里不禁有些愧疚。

不过这样一来,他也得到了这些狱霸们的尊重与友谊。

因此,对于监狱里放鞭炮庆祝,他能理解。

毕竟他这个魔王一出狱,所有人就觉得解脱了。

他们以后的日子就好过多了。

三十多个小时后。

王小春终于回到杨柳村。

站在一座小石桥上,看着小河两边一排排婆沙起舞的杨柳树,小鱼儿在清澈的河水中欢快游动,王小春不禁近乡情怯。

这里是他小时候和小伙伴摸鱼钓虾躲猫猫的好地方。

现在,物是人非,往事如烟。

轻叹一声,王小春大步走向村口。

看到村口的胡记小卖部,他忽觉得口有点干,就想买一瓶矿泉水润润喉。

他记得这家胡记小卖部的主人叫胡大牛,是一个长相象蛤蟆,身材象冬瓜的男人。

四十多岁的年纪,却娶了一个二十来岁的漂亮女人,叫木秋丽。

据说是胡大牛花了十五万块钱从外地买回来的媳妇。

也不晓得是真还是假。

反正那女人长得很漂亮,身材又好,又会打扮。

村里一些闲汉们羡慕得很。

他们常常去小卖部闲玩,或打几场牌,或打一两杆桌球。

为的就是能多看几眼木秋丽,或者故意在木秋丽身上揩下油。

满足一下小小的欲望。

对此,胡大牛睁眼闭眼。

他巴不得这些人天天来店里做生意。

只要不发生出格的事,就讲一些荤段子,打打闹闹的无伤大雅。

反正他天天盯着老婆,不给她独处的机会。

木秋丽就像是他的私宠,无论去哪里,他都要带在身边。

这样一来,即便有许多男人想给胡大牛戴绿帽子,都没那个机会。

曾经几时,在农闲时,王小春骑着家里那辆又老又旧的二八大杠,特地去村口胡记小卖部玩,为的就是想看看老板娘木秋丽。

算起来,木秋丽比他还大二三岁的样子。

那当真是明眸皓齿,身段妖娆。

最重要的是,木秋丽也好像对他有好感,常常在打桌球时与他眉来眼去,并主动教他打桌球什么的。

村里的闲汉们没怎么在木秋丽身上揩到油。

但他反而被木秋丽揩了不少油。

让他在那贫瘠的日子平添几分快乐与幻想。

这次出狱回来,故人相见,不知又是怎地个光景。

“强哥,你要不帮我们把前面半年所赊的账结清了吧。

这次的烟与槟榔就再赊给你。

不然, 我们小店就真的没钱进货了。”

胡记小卖部凉棚下,一个明眸皓齿的少妇对一个混子讨好说道。

这个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小卖部老板娘木秋丽。

她穿着一件V领宽袖的白色T恤,领子露出一抹雪白。

下面是一条浅蓝色紧身七分牛仔裤,将那臀围勾勒得圆润紧致。

牛仔裤下,两条大长腿又直又长,雪白如凝脂,让人充满了遐想。

玉足踏着粉红色水晶凉鞋,露出十只涂抹了红色趾油的脚趾,又给人一种俏皮的味道。

如此漂亮的装扮,再加上姣好的面容,如何不让村里男人们惦记。

这混子不是别人,正是杨柳村的二流子刁强。

他穿一件黑色背心,将那发达的两只手臂与胸肌完全展露出来。

右上臂还纹着一条青油油的小蛇,面目狰狞,吐着红信子,极是渗人。

光这剌青,就吓住许多人。

更何况他也是坐过牢的狠人。

身边时常还跟着两个小弟。

只见刁强一双三角眼色眯眯的盯着木秋丽的胸口, 嘴里咂巴着槟榔,笑呵呵说道:“清账,好啊。”

两个小弟也肆无忌惮盯着木秋丽,一副色眯眯的样子。

“那好,强哥,从今年正月起,到现在六月底,这半年里你一共在咱们小店赊了二千三百八十九块钱的账。

这样吧,咱去掉零头,你就给咱二千三百八十块钱得了。”

木秋丽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账本子,对刁强笑吟吟道。

她的态度很诚恳,也很恭敬。

“可以。很好。欠账还钱,天经地义嘛。”

刁强深以为然。

随即瞟了一眼坐在店内看电视的胡大牛,再对木秋丽为小声道:“这样吧,丽丽,你陪我去青山市玩几天,我不但跟你结清所有账目,另外再给你二千块钱,好不好? ”

话虽说着,一双眼睛却在女人身上来回扫个不停。

好象钩子一样。

他今年从狱里回来,就一直跟饿猫一样惦记着木秋丽这条鲜美的大鱼。

总是想方设法要制造把她搞到手的机会。

在这里赊账,醉翁之意不在酒。

当然,只要能将木秋丽带到青山市,那么木秋丽就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他宰割了。

“不好意思,强哥,我要看店,还要做家务,没空陪你出去玩。

那个,还请你帮我们结完这笔账吧。”

木秋丽勉强笑道。

她哪敢跟刁强出去玩。

那不等于羊送虎口,自寻死路。

这个二流子虽然坐了一年牢回来,但似乎没有一丁点改变。

好象还变本加厉的变坏了。

“要不,这样吧, 秋丽,你让我摸两把,我就把今天的烟钱和槟榔钱给你结了。

至于以前的账嘛,就留在以后结,怎么样?”

刁强嘴里虽然这样子说着。

人却朝木秋丽靠近,一只毛茸茸的大手不老实探了过去。

木秋丽吓了一大跳,急忙后退,“强哥,请你自重一点,这大白天的,不要这样子。如果让人看见就不好了。”

但她退了几步就退不了。

因为刁强的两个手下将她的退路给拦住了。

这让木秋丽急了。

她没想到刁强三人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欺负她。

这简直没有王法了。

愤怒与害怕之余,木秋丽又朝店里叫道:“那个,大牛,强哥来了,你出来跟他打个招呼吧。快点出来啊。”

她也不敢说刁强要欺负自己。

怕激怒了刁强,就会遭到更大的报复。

哪知,店里面没动静。

胡大牛依旧戴着耳朵在看电视。

好象根本没有注意到外面的情况。

“大白天怎么啦,让人看见又能怎么啦。

在这里,有哪个敢管老子的事?

再说,老子只是摸你几下嘛,又不干别的事情。

你放心好了。

摸一摸,又不少一块肉。

丽丽,只要给我摸几下,我马上就给你结了今天的账。”

刁强一边很狂妄的笑着,一边要逼近木秋丽。

他知道胡铁牛怕自己,根本不敢出来管。

因此更加色胆包天。

反正他是流氓。

他怕谁?

就在这个紧要关头,王小春大步走来。

好巧不巧的看到这一幕。

他轻轻咳嗽了一声,冲着木秋丽笑了笑,“丽姐,我买一瓶矿泉水。”

木秋丽正绝望之际,忽然看见王小春,她眼睛一亮,马上就象抓着救命草一样,急忙对王小春笑道:“啊, 是小春啊。你要矿泉水是吧,我这就给你去拿。”

哪知。

在刁强的眼色之下,一个小弟直接伸手拦住木秋丽,不让她走。

木秋丽定住身形,不禁眼巴巴看着王小春。

她把希望放在王小春身上了。

至于屋里那个矮冬瓜估计早躲起来了。

这就是命,找了这么一个没寸用的老男人。

看见流氓欺负老婆,也不敢出来阻止。

男人活成这样窝囊,也够了。

刁强回头看了一眼王小春,皮笑肉不笑说道:“是你啊,王小春。我说你特么的怎么就这样没眼力呢,没看到老子正办事,你还敢过来?

你这是不给老子面子啊。”

他比王小春大五六岁,又流氓成性,在村里欺男霸女惯了。

自然不会把老实巴交的王小春放在眼里。

“哦,原来是强哥啊,对不起啊。我打扰你们了。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王小春装着一副胆小怕事的样子,但又明知故问。

一直以来,他的性子随他爸妈,都是老实巴交胆小怕事的人。

“我们做什么关你鸟事啊。

你别买水了。

快滚吧。

不然后果自负。”

虽然刁强跟王小春是异地的狱友。

但他还当王小春是以前的胆小诡。

就直接威胁王小春滚开。

“这样啊。”

王小春仍然装着害怕的样子说道。

眼角的余光看到木秋丽那漂亮大眼睛里面的失望与无助。

忽然,刁强象是想到了什么,又嬉皮笑脸问王小春,“对了,王小春,听说你跟那个马春花分手,是因为你没用, 不是男人,这是真的吗?”

话刚说完,刁强就肆无忌惮狂笑起来。

两个混混小弟也跟着嘲笑起来。

“啊,还有这样的事,他不是男人,那岂不是太监啊?”

“这是真的,我是听钱波说过,这小子他是真的不行。

那个马春花就说了他几句。

两人就吵了起来。

继而打架。

最后他就拿刀子捅了钱波一刀。

把肠子都捅断几截。

真残忍。”

“姓王的,我真的很佩服你了,是你自己不行,还不让人家说你。

最后还敢拿刀捅人。

你真是一个人才啊。”

“姓王的傻子,你那家伙怎么不中用呢?

为什么不叫我去帮一下忙。

说不定我一去,安慰一下你未婚妻,她就不会跟你吵架。

说不定你现在都做孩子他爸了。

当然,那孩子是我的。

哈哈……”

刁强越说越嚣张。

笑得满脸横肉打颤儿。

口中的唾沫都快要喷在王小春脸上。

在他眼里,王小春就是一个让他们取笑的傻子,可以任由他们嘲笑,打骂,都不会还手的傻子。

哪怕他把一口浓痰吐在王小春脸上,王小春都不敢当着他的面擦掉。

所以,他才这样子对王小春嘲笑戏弄。

木秋丽瞪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紧紧盯着王小春。

眼里不禁流露出一丝怜悯与同情。

以前她也听过一些关于王小春的流言蜚语。

没想到王小春这么可怜。

当然她才不相信王小春是一个太监。

因为,以前她教王小春打桌球时,就感觉过王小春的与众不同。

或许是因为王小春喝了酒,再加上是初哥,才会心里紧张。

这也属于很正常现象。

干嘛要笑话别人呢。

她对刁强等人更加厌恶了。

胡大牛从小卖部窗口偷偷露出半张胖脸,狭长的眯缝眼里闪过一丝戏谑与嘲弄。

他觉得自己比王小春强一万倍。

不然又如何娶了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老婆。

然而。

尽管刁强三人的话极具侮辱性强,但王小春无动于衷。

好象,刁强说的是别人家的事。

而跟他没关系。

下一秒。

啪……

一道格外清脆的巴掌声传出。

但见王小春面无表情,抡起手掌,用力抽向刁强那满是横肉的脸庞。

这巴掌打得极重。

直接将刁强打倒在地上。

脸庞上清晰显示五个手指头印。

刁强还没反应过来。

王小春就一屁股坐在他身上,左右开弓,在刁强脸上连续抽了好几个耳光。

啪!

啪!

啪!

……

速度很快,力量也大。

打得刁强的脸肿得跟猪头一样。

鼻子嘴巴都流出血来。

胡大牛傻了。

木秋丽也傻了。

两个小混混手下更是懵了。

他们万万没想到,以前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窝囊废,居然敢打刁强的耳光。

而且还是暴打。

而且,刁强还乖乖躺在地上, 不作任何的反抗。

这特么,太阳打西边出来?

“玛德,敢打强哥,老子弄死你。”

终于,一个染黄毛的小混混人间清醒,立即操了一只塑料板凳,朝王小春搂头就砸。

另一个染绿毛的混混也骂道:“敢打咱强哥,小子,你死定了。”

也操着一条椅子,从后面跟上。

王小春飞快从刁强身上跳起,眼疾手快,一巴掌重重掴在黄毛混混脸上,直接将他扇倒在地。

又飞起一脚,将绿毛小混混踢倒在地。

整个动作行云流水,潇洒之极。

看得木秋丽大眼睛里面直冒小星星。

妈呀,这也太男人了吧。

没想到,如今的王小春,竟然这么牛掰。

太帅气了。

而躲在小卖部里面的胡大牛也把小眼睛瞪得溜圆。

满脸的不可思议。

这时候,被打得眼冒金星满脑子嗡嗡响的刁强从地上爬了起来。

刚才他不是不想挣扎,问题是王小春的身体有好几吨重一样,死死压住他,让他差点儿透不过气来。

哪里还敢挣扎得动啊。

这一刻,他也暴怒了。

一翻身爬起,抓住一条木长凳子,高高举起,朝王小春搂头砍下来。

嘴里骂道:“该死的家伙,老子弄死你。”

如果这条长板凳砍中小王春的脑袋,王小春绝对一命乌呼。

哪知王小春单手一挡一抓,轻而易举将凳子夺过来,咣嘡一声扔在一边。

然后抓住刁强衣领,将他死死按在桌球台子上。

再拿起旁边的槟榔,一股脑朝刁强嘴里鼻子里用力塞着。

塞得刁强满嘴流血,惨叫不已。

那俩混混被打怕了,见王小春这样狠辣,更是不敢过来,只是远远看着。

一边的木秋丽急忙对王小春说道:“小春,别打了,再打会出人命了,快松开他吧。”

她看到刁强用力挣扎了几下就不动弹,任由王小春折磨,有点慌了神。

做生意的,最怕在店里出事。

只要一出事,肯定会影响生意。

至于胡大牛根本全场没出来过。

他巴不得王小春把刁强打死。

但不要在他店里打。

可以去路上打。

哪怕打死人,也不关他的事。

“看在丽姐的面子上,这次就饶了你。

下次再敢在老子面前哔哔咧咧的,老子弄死你。”

王小春松开刁强,又在他屁股上狠狠踹了一脚。

刁强这才从桌球台上昂起头,又朝地上连吐了几口硬梆梆的槟榔壳子,一双单皮眼无比怨毒盯着王小春。

却敢怒不敢言。

他心中震撼无比。

打死他也想不到,几年不见,王小春变得这样厉害。

一双手的气劲好大,就跟蛮牛一样。

对方用一只手,牢牢按着他的脑袋,根本动弹不得。

那种头骨炸烈的感觉, 好象要将他的头生生按进桌球台子里面去。

“刁强,你给老子听着,你们速度点把丽姐的账给结清。

不然,老子见你一次就打你一次。”

王小春又威胁道。

他既然做了恶人,那就将这个恶人做到底。

“好,好,我马上还账给她。”

刁强赶紧摸出手机,朝门边上的微信二维码扫了二千三百八十块钱。

随后就夹着尾巴快速离开。

在离小卖部约有一百五六十米远,刁强就恶狠狠吼道:“姓王的小逼崽子,这事咱没完。你等着瞧吧。”

撂下这番狠话,刁强三人加快速度逃跑。

生怕再次被王小春逮着一顿胖揍。

“孬种,有本事就别跑。

看老子不把你们的屎打出来。”

王小春快步走到凉棚外面,威胁道。

若不是手下留情,这三个混混早就残废了。

他刚出监狱,不宜暴力。

只是心中更恨马春花与钱波,明明是他们骗自己的彩礼钱,反倒说自己是太监。

真是用心险恶。

“小春,谢谢你,你真的厉害了,要不是你出手,我们的钱根本收不回 。

真的太感谢你了。”

木秋丽满脸春风,一双妙目满是笑意。

以前她对这个小自己三岁的帅小伙有点好感。

现在一颗芳心更是有些荡漾了。

心想,王小春要是她的男人,该多好。

不然,每天看着那张满脸麻子的矮冬瓜,喝口凉水都塞牙。

“谢什么谢,小事一桩。

我就看不惯这些二流子欺负人。

丽姐,麻烦你帮我拿一瓶矿泉水。”

王小春大大咧咧说道。

“喝什么矿泉水,喝红牛,姐请你喝,不要钱。”

木秋丽从冷藏展柜里拿一听红牛,递给王小春。

还特意用小指在王小春掌心轻轻划了一下。

漂亮大眼睛眯成月牙状,朝王小春眨了一眨。

那种妩媚的神态极尽诱惑。

王小cx中一动,不禁看直了眼。

随即,神色一正,不好意思说道:“那怎么好意思,我还是给钱。多少钱?”

因为他看到门口的胡大牛正朝木秋丽瞪了一眼。

那表情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敢情刚才木秋丽的表情,尽收在胡大牛眼中。

因此就很自觉问起红牛的价格。

他不想让木秋丽难堪。

更不想胡大牛误会自己是一个爱贪小便宜的人。

不等木秋丽说话,胡大牛抢先说道:“六块钱。”

“小春,我说了不要钱就不要钱。

你帮我们要回了欠账,我还来不及感谢你。

请你喝一听红牛算什么?

咱这店里,你喜欢吃什么,就挑吧。都不要钱的。”

木秋丽回头瞪了胡大牛一眼,又对王小春笑靥如花说道。

那样子,恨不得要贴在王小春身上才好。

“木秋丽,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啊?

当咱店里的货不要钱吧。

你这样做太过分了啊。”

这回胡大牛有些怒了,冲着木秋丽吹胡子瞪眼。

他就看不惯木秋丽对王大小春好。

以前,王小春在这里打桌球时,木秋丽就特别对王小春好。

那股亲热劲,好像王小春是她的男人。

那时候,他嫉妒王小春比自己高,脸模子比自己帅。

在王小春面前,他总是自惭形秽。

这种自卑感一直存在如今。

可以说,在村里,他算是一个长得比较丑陋的人。

因此特别发奋图强,努力赚钱。

哪晓得,他赚再多的钱,周围的姑娘也看不上他。

于是,他就下了血本,花十五万块钱从外地娶回一个让村里所有男人都羡慕嫉妒的美娇娘。

这就是他最值得骄傲的地方。

试想,村里那么多闲汉,个个高大昂武,仪表堂堂,却好吃懒做,连老婆也找不到。

王小春将六块钱默默放在柜台上。

快步离开小卖部。

很快。

背后就传来一阵激烈的吵架声。

“胡大牛,你特么当老娘的话在放屁吗?

老娘说了不要他的钱。

你为什么还收他的钱?”

木秋丽怒斥道。

“我为什么不收他的钱,红牛这么贵,不收钱就亏了。”

胡大牛没好声气反驳。

“ 姓胡的,你简直不可理喻。”

木秋丽气得直跺脚。

“买卖买卖,拿钱买货,天经地义。我又没有做错。”

胡大牛固执的说道。

“姓胡的,我问你,刚才刁强欺负我时,你特么躲哪儿去了。

你根本就害怕刁强,所以躲在屋里头不敢出来。

要不是人家小春过来帮我教训那个二流子,还帮我们要回二千多块钱的赊账。

我都不晓得被欺负成什么样子。

那二千多块也估计打了水漂。

咱们欠人家王小春这么大一个人情。

请他喝一听红牛又能怎么啦。

能把咱家喝穷吗?

你特么不但不感恩。

还这样子小气巴拉的。

你太令我失望了。

你太不懂得做人了。”

木秋丽气得连声音都在打颤。

“我特么的就不会做人咋的。

我就看不惯他王小春。

一个劳改犯,有什么好的。

刚一回来就跟人家打架。

这是一个好人吗?

还下手那么狠。

相信我吧,用不了多久,这个劳改犯又会被关进牢里去的。

特么的,在老子店门口打架,你以为是帮我们啊,他这是在害我们呢。

那个刁强是什么人,常年进局子的混混。

他上面还有大佬罩着呢。

得罪他,能有什么好处。

不弄得你家破人亡都是好的了。

还感谢他?

你看看吧,不用多久,那个姓王的小子就得倒大霉的。”

胡大牛很笃定的说道。

“不管怎么样,王小春他都是帮了咱们。

他是正当行为。

他就是我们家的恩人。

这份恩情,我一定要报答他的。

不然,我心里会不安的。”

木秋丽依然坚持己见。

胡大牛高声警告道:“木秋丽,你特么是我的婆娘,你得听我的话。

我现在警告你,你最好不要跟这个牢改犯走近。

不然惹出事来,可就别怪我没提醒你。

到时候可别后悔莫及。”

……

小卖部里面的吵架声越来越小,终至听不见。

王小cx中平静无波。

他知道胡大牛不待见自己的原因是什么。

不就是因为木秋丽对自己太好了。

胡大牛心里忌恨。

生怕自己勾引了他漂亮的老婆。

话说回来,就胡大牛那长相,那身材, 那性情,还真的应了那句话——癞蛤蟆吃到了天鹅肉。

可惜木秋丽这个年轻漂亮而又善良大方的女子。

如果自己有这么一个老婆,心疼都来不及,又怎么会去打骂。

一旦有坏人欺负自家老婆,自己肯定奋不顾身去保护她。

哪里会像胡大牛这样,当一个可耻的缩头乌龟。

唉,人比人,真是比不得。

有些人身在福中不知福。

有些人心思若渴,却又得不到。

不知不觉,王小春脑海中浮现出一张楚楚动人的瓜子脸。

如葡萄一样黑亮的眼眸,及葱管一样挺翘俏皮的鼻梁。

还有令人想一亲芳泽的香唇。

明眸善睐,顾盼生姿,自带一种天然的狐媚风韵。

令男人不禁心动。

然而,王小春却对这张楚楚动人的漂亮脸蛋没有半点爱意。

而是有着深入骨髓的恨意。

因为这张脸属于马春花的。

这个表面上狐媚迷人、内心恶毒的女人,不但欺骗他的感情,还诓骗他家的彩礼钱。

到最后还害得他蹲了五年大牢。

他父母也因为这个女人而急怒攻心,一病不起,撒手人寰。

她就是他不共戴天的大仇人。

包括她一家人都是他的仇人。

常言道,青竹蛇儿口,黄锋尾上针,两般皆是可,最毒妇人心。

说的就是马春花这种人。

想到这里。

王小春不知不觉对漂亮大方的木秋丽的好感降低了不少。

漂亮的女人都不可信。

他以后要远离漂亮的女人。

这是一种自我保护。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为了不碰到熟人而显得尴尬,王小春抄了一条田间小路,快速回家。

他家处于杨柳村靠北部的渔场。

这是一个村建制的渔场,十几年前因村经济发展需求而开垦的。

渔场一共有五排,每一排约有十口渔塘,每口鱼塘大小不一。

小的十五亩,大的有二十来亩。

王小春家的渔塘处于第一排靠东边河道直渠的第二口塘。

那时候他家财力不够,所以只挖了一口十五亩的渔塘。

东边隔壁张家财力好一点,就挖了一口二十亩的渔塘。

张家只有一个儿子,叫张喜来,比他大五六岁,是一个憨厚老实的男人。

张喜来小时候读书不行,却是一个会种田会养鱼的好把式。

王小春小时候跟他学会如何挖鳝鱼,抓田鸡,钓野鱼,装小龙虾。

长大后去外面读书,一放假回来,还是跟张喜来一起晚上打电灯照鳝鱼,抓田鸡,装小龙虾。

因此他对于张喜来有一种邻家大哥的特殊感情。

五年里,王小春远在二千多里的北方监狱服刑,姐姐王小玉也只去看他一次。

因此他对于村里一些情况不太了解。

只晓得父母两人在他坐牢没多久就因病去世。

家里农活一直是姐姐姐夫操劳。

绕过栽满玉米棒子的沟渠堤坝,王小春登上东边河道直渠坝堤,经过一座小石桥,来到杨柳村渔场。

这个时候,乡下公路都已硬化,并且还安装了太阳能路灯。

直渠堤坝也修葺一新,两边做了水泥防护坡,两边路基边上各栽了一排樟树,也有桂树。

纵目望去,郁郁葱葱,幽香弥漫。

初夏的风一吹来,极是清爽宜人。

王小春感叹这几年乡村的变化真大。

经过张家屋前,他眼中陡然闪过一抹惊异。

但见张家那栋自建二层楼房大门紧闭。

两边贴着一对蓝底白字的对联。

这分明就是挽联。

看那对联的陈旧程度,应该时间超过了半年。

王小春稍微停顿一秒,满腹狐疑,朝自家楼房走去。

以前,王张两家关系好,就各自在自家鱼塘的塘基角落盖房子。

这样两家房屋之间的间距只有十来米的样子。

不像其他房屋的间距就有几十上百米,那样就显得不热闹。

“呜呜,圆圆再也不敢了。

妈妈,你别打我啊。

圆圆再也不敢偷糖吃了。”

听到堂屋门口有小女孩的哭泣声,王小春加快步子走过去。

只见一名扎羊角小辫子穿着花格子小裙子的小女孩子撅着小屁股趴在一条长板凳上,旁边一个单瘦的女子正用竹条在抽着她的屁股。

而地上还散落着几颗碗豆大小的冰糖。

这个单瘦的女子正是他的姐姐王小玉。

而这个小女孩就是他的外甥女张圆圆。

王小春犹记得刚入狱时,王小春还挺着大肚子。

想不到,现在外甥女都长这么大了。

瞧着小女孩子那可怜巴巴的样子,王小春心里一疼,急忙叫道:“姐,别打了,这样会打坏小孩子的。”

王小玉心里猛地一震。

急忙抬头瞧向王小春。

就那么在原地愣了一二秒钟。

随即把竹条一扔,干嚎了起来,“小春,是你啊,你终于回来了啊。呜呜……”

她连女儿也不管了,就上前一把搂着王小春,呜呜哭了起来,“老弟啊,你可想死姐了。你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

不禁热泪盈眶。

“姐,我也好想你们的。你们还好吧。”

王小春也双目微赤,搂着姐姐那单薄的身子,伸手在她背上拍了几下,以示安慰。

“我们还好……,老弟,你在里面还好,没有人欺负你吧。

瞧你,都瘦了一圈,也好像长高了,里面的伙食好不好?”

王小玉松开王小春,又笑又哭地问了一大堆。

“我还好,没有人欺负我,伙食嘛,也过得去吧。”

王小春也回答着。

看到张圆圆还趴在板凳上,只是转头好奇望着自己。

心想,咱家小外甥女还挺老实的。

没有母亲的命令,居然不敢起来。

王小玉一把扯起女儿,命令道:“圆圆,这是你的舅舅,快叫一声舅舅。”

张圆圆瞪着乌溜溜的大眼睛,双手指互绞,很戒备地打量着王小春。

随后畏缩在母亲身后,默不作声。

王小春看她那小模样像极了姐姐王小玉,心里一片柔软。

久违的血脉亲情在他心间流淌着。

他放下背包,蹲下来,朝张圆圆张开双臂,满面含笑的说道:“来,圆圆,让舅舅抱一个。”

眼角余光瞥见长板凳下面的三颗粘满灰尘的冰糖,心想肯定是小外甥女偷吃冰糖,才招来母亲的惩罚。

又后悔没有在村口小卖部买一些零食回来。

“圆圆,你快叫啊。 他就是你的舅舅,你快叫一声舅舅啊。”

王小玉又扯着女儿出来。

哪知,张圆圆死死盯着王小春那显眼的囚头,摇了摇小脑袋,略有些倔强的说道:“他不是我舅舅,他是坏人。”

王小春笑容顿时凝固。

王小玉脸上表情也瞬间凝固。

“你个死妮子,小畜生,你给老子胡说八道什么,老子打死你。

他不是坏人,他是你舅舅,是你的亲舅舅,你给老子马上叫他舅舅。”

听到女儿这么说自己的弟弟,王小玉气不打一处来,举起巴掌就要打人。

她怕女儿的话伤了王小春的心。

张圆圆吓得呜呜直哭,嘴里还是倔强争辩,“爸爸说,剃光头的人就是坏人。

他剃着光头,就是坏人。

呜呜,妈妈,你别打我……”

“你爸爸就是一个混球,他知道个屁……”

听到女儿的解释,王小玉更加恼火了。

王小春马上制止王小玉,“姐,你跟小孩子计较什么呀,她什么也不懂。”

又蹲下身子,对张圆圆和蔼可亲的笑道:“圆圆,舅舅以前是坏人,但现在舅舅学好了,变成了好人。

所以舅舅现在是好人。

你看,舅舅的头发长出来了,是不是啊。

所以啊,舅舅不是光头,更不是坏人。”

“真的吗?”

张圆圆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在王小春头上看了一眼,奶声奶声问道。

“当然是真的。

来,舅舅抱你一下。

等会儿舅舅给你去买棒棒糖,还有漂亮的气球,好不好?”

王小春再次张开双臂,贿赂着小外甥女。

这么可爱的小外甥女,他宝贝得来不及,怎么舍得打骂哟。

“好啊。舅舅。”

张圆圆点了点头,移动着瘦小身子走过来让王小春抱。

“舅舅,你真的会给我买棒棒糖吗?

还有漂亮的气球。”

张圆圆偏着小脑袋,认真看着王小春。

“当然,舅舅不会骗圆圆的,舅舅肯定要给你买好吃的棒棒糖,还有漂亮的气球?”

王小春认认真真回答。

又在她粉嫩嫩的小脸蛋上亲了一口,感觉甜丝丝的。

原来她的小脸蛋上粘着几颗冰糖渣渣儿。

“我要大大的彩风车棒棒糖,还有芭拉芭拉小魔仙的气球。舅舅你也给我买吗?”

张圆圆仍是不放心问道。

毕竟,这个新冒出来的舅舅好像不是那么靠谱。

“买,当然买。只要咱家圆圆喜欢,舅舅都给你买。”

王小春忙不迭说道。

他看出小外甥女不是那么信任自己。

“耶,太好了。舅舅,你太好了。我喜欢你。”

张圆圆大眼睛里闪动着激动与期待,并且还在王小春脸上亲了一口。

这一刻,王小春的心好像要融化了似的。

五年来,他从来没感受过这种血溶于水的亲情。

当然,四岁多一点的小孩子,天真无邪,前一秒还哭鼻子,后一秒就笑得灿烂如花。

接下来,王小玉就带着女儿在厨房里做饭。

王小春去卫生间洗澡。

按照习俗,坐牢回来的人,第一时间就是洗澡,洗掉一身的晦气。

在世人看来,牢狱里面有很重的晦气。

若不清洗干净,就会给以后的生活带来霉运。

之后就是烧掉从牢房里所带来的一切物品。

这也是清除晦气的一种。

忙完这些,王小玉叫王小春去厨房吃饭。

她指着桌子上一荤二素一汤,不好意说道:“弟啊,你回来得有点突然,我没怎么准备菜,要不晚上再替你做一桌丰盛的饭菜洗洗尘吧。”

“不必了,姐,你弟我又不是什么讲究人,咱有什么就吃什么,不要搞那么隆重。

再说,我也不信那一套。

你一个人忙里忙外的,还要带孩子,够累的。”

王小春不以为然说道。

又说道:“对了,姐,你说说咱家现在的情况吧。”

“是这样子的, 小春,自从你入狱后,咱爸妈一病不起,没过两个月就先后去世。

我和你姐夫一起料理他们的后事。

之前送给马家的彩礼钱,爸妈拿出全部积蓄还少了,又在外面借了不少钱。

这你也是知道的。

后来你和那女人黄了,他们也没退一分钱回来。

咱爸妈又病倒了,家里本来就欠债。

我和你姐夫也没什么积蓄。

于是,爸妈又找人借了一些钱治病。

但是,钱也借了,他们的病还是没治好。

爸妈一走,这些欠债仍要还的。

本来,你姐夫打算要将这屋子,还有鱼塘一起卖掉,就可以还掉一部分债务。

但我不答应。

我怕你回来没处落脚,也没一个营生的事儿。

就硬着头皮,把这鱼塘的养殖权夺回来。

一来是为了你守住这最后的权利。

二来也想赚点儿钱为你还账。

可惜的是, 这几年的鱼价行情也一直不好。

再加上咱家本钱不足,只能做传统的草料养殖。

不像其他人进行高蛋白饲料精养。

虽然这样,这几年我还是还掉一些急用钱的亲戚家的债务。

目前手上还余了二千二百八十六块钱。

喏,这些钱你拿着,以后要买什么化肥鱼药的需要用钱。

这个家,还有后面的鱼塘就全部交给你了。”

王小玉从口袋里掏出一沓红票子递给王小春。

王小春摆了摆手,“姐,这钱你自个留着用,我有办法搞钱的。”

“那可不行,你才出来,上哪搞钱。

你可不能再乱搞,那样会给咱老王家抹黑。咱爸妈在天之灵也不会原谅你的。

这些钱你还是拿着好些。”

王小玉怕王小春因为没钱又去走歪门邪道,就把钱强塞在王小春手上。

王小春反将钱塞在他姐的口袋里,“姐,你相信我,我在牢里学了一些赚钱的本事,也绝对不是做违法的事。你放心好了。

这钱,你就拿着,给你自己,还有咱圆圆买几身衣服穿。”

他看着王小玉娘俩身上衣服破旧寒酸,又面黄肌瘦的营养不良,心里不太好受。

“那行, 既然这样,这些钱我先替你保管,以后你要用钱,就跟我说。”

见拗不过弟弟,王小玉只好暂时保管这些钱。

“对了,姐,咱家还欠多少外债啊。”

王小春问道。

“嗯,外债嘛,七七八八算起来,估计还有二十来万吧。

不过要具体看账本子才清楚。 我去拿账本子给你看吧。”

王小玉说完就要去房间拿账本子。

现在,王小春回来了,她自然要把所有事情向王小春一一交代清楚。

“不着急,姐,我只是随意问一下而已。

你放心,不管欠多少钱,我都会还掉的。”

王小春拦住王小玉,扶她坐下,笑道:“咱们吃饭吧。”

他真的只是随口一问。

而并不想一回来就找姐姐查账本,那样做会寒了王小玉的心。

因为那样做就是不信任他姐。

想他姐这几年为了他而守着这老屋与塘,肯定吃了不少苦头。

“包括以前给那个女人送彩礼钱所欠的钱,还有给爸妈治病的欠债,及后来替爸妈办丧事所欠的赊账,外加一些鱼苗和糖饼菜饼肥料鱼药等等的赊账,七七八八加起来,估计还有二十来万。

具体数目要去翻一下账本子才知道。”

王小玉稍一思索,就缓缓说道。

又笑了笑,“不过,这几年养鱼不但保了本,还赚了一些小钱。

因此就还掉一些要钱要得急的亲戚家的三四万块钱的账。

小春,现在,你回来了,就一定要好好养鱼。

我相信你一定能把咱家这口鱼塘养好,多赚些钱,把家里的债务尽快还清。

毕竟,他们以前能借钱给咱家,就是对咱家有恩。

咱们不能做忘恩负义之人。”

“那当然, 我们老王家就没有忘恩负义的劣种。

姐,你放心,我会尽快还掉这些欠账。

并且还会适度补给他们一定的利息钱。”

王小春颇有些感触说道。

爹妈不在了,这长姐就如母,还真是那个道理。

还有,那些伸手帮他家的亲戚邻居,都是有恩于他家。

这个恩情,等他有钱了,一定要加倍报答他们的。

“姐,你这几年也辛苦,又黑又瘦,还带着圆圆,真的不容易啊。

等我以后赚了大钱,一定要给你好多好多钱,让你们一家人过上幸福快乐安康的日子。”

王小春动情的说道。

“好的,我相信我家老弟有这个本事的。

对了,小春,你以后如果有空闲的时候,我会让你姐夫帮你介绍一些临时工做做。

什么在城里物流公司当搬运工,或工地上当挑灰小工。

在这方面你姐夫还是认得一些人的。

可以去找一些广告公司或超市发传单之类的工作。

当然,最主要的还是要养鱼。

这家里的生产一定不能落下。

不然,一年的收成就黄了。”

王小玉语重心长的说道。

在她看来,弟弟有赚大钱的雄心壮志是好事。

但也不能好高骛远,先把眼前的事情做好再说。

“好的,谢谢姐姐的关心。

不过,话说回来,我还是想去找马春花要回那笔彩礼钱。

毕竟,十八万,将近十九万块钱呐。

如果能要回来,那咱家的欠账就会还得差不多了。”

王小春很是期待说道。

“弟,算了,那个彩礼钱,咱们要不回来了。

马家的势力很大,听说马春花找了一个大老板结婚,估计势力更大了。

小春,听姐的话,咱们是斗不过他们的。

你好不容易从牢里回来,我可不希望你再折进去了。

不然,咱爸妈在九泉之下也不会安宁。

钱是身外之物,咱们把心放宽一点。

虽然目前穷一点。

但咱有手有脚的,身体健康,能做事赚钱就行。

努力一点,运气一好,就能把那些钱赚回来的。

其他的事,过去了就过去了。”

王小玉一再给王小春开导。

她能理解王小春心中那份憋屈。

她与王小春一样怄不了这口恶气。

但没办法。

人家马春花家大业大,所结交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当年马家摆明是骗他家的彩礼钱,他们也报了案,但后来还是不了了之。

而且还害得王小春去坐牢。

这都是他们马家早就设计好的陷阱。

这事她不敢对王小春说。

怕王小春更加想不开,而去走极端。

“好吧,我听姐你的,不去找他们的麻烦了。我就安安心心当我的小农民吧。”

王小春想了想,爽朗笑道。

他不想让王小玉担心。

不过,自己身为狱中霸王, 不可能就这样子忍气吞声的。

狱中是强者制定规矩,弱者遵守规矩。

但在外面,他还是会遵守国家法律,不能随心所欲。

报仇的方式有很多。

不只限于杀人流血吧。

吃完饭,王小春对王小玉说道:“姐,我想去爸妈的坟前祭拜一下。不然,我都找不到他们埋在哪里。”

“好,我等下带你去。”

王小玉快速收拾碗筷。

“对了,姐,隔壁张家是怎么回事?

他家为什么贴了挽联?”

王小春一边逗着张圆圆玩,一边好奇问道。

“唉,别提了,都是苦命人。”

王小玉手上动手一凝,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怎么啦,喜来哥他家以前不是挺好的嘛。

发生了什么事情?”

王小春顿起疑惑。

“小春,你还别提,他家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多少跟咱家有点儿关系。”

王小春犹豫一下,缓缓说道。

“姐,你倒是说嘛,别卖关子了。

他家到底发生什么事?

为什么跟我家有关系?”

王小春有些着急。

“那个,五年前不是你去坐牢嘛,咱爸妈又气又气,先后得病,卧床不起。

张喜来可帮咱们不少忙。

他又出力又出钱的,前前后后估计也借了三四万给咱家。

后来咱爸妈一死,他们也知道咱家一贫如洗,就没找咱家要过账。

有一次,张喜来与两个朋友在青山镇吃宵夜。

可能当时他喝过了头,正好看到邻座就坐着马春花那一帮子人。

他就趁着酒兴破口大骂马春花是个骗子。

双方发生了冲突。

有人用剔羊排的剔骨刀将张喜来的右脚筋给挑断。

后来报了案,派出所也逮了一些人,但真正的凶手却逃了。

张喜来虽然得一些赔偿款,治好病。

但脚筋被挑断,再难以恢复。

因此就成了瘸子。

后来他年纪大了,腿又瘸,就很难找到老婆。

他父母急红了眼,托一个住外县的远房亲戚帮张喜来在外县找了一个穷苦人家的女儿,给他做老婆。

不过前前后后也花了十几万。

这样一来,他们家也变得一贫如洗,欠了一屁股的债。”

说到这里,王小玉用手背捋了一下脸颊上的一络发丝。

“后来呢?”

王小春追问道。

王小玉继续说道:“那个时候,他们家既便那么穷,也没找咱家要钱。

张喜来还对我说,你王小春就是他的亲弟弟,这钱现在不还也罢。

等你以后有钱再还给他们。

当时听得我都想哭。

这真是比亲兄弟还要亲啊。”

说到这里,王小玉鼻子里抽了一下,又继续道:

“这几年,咱们这个鱼业行情特别不好,那些靠喂养精饲料的精养鱼塘根本没有贩子来贩鱼。

张喜来考虑到家里穷,搞不起精养塘,就与我们家一样采用传统方式养鱼。

这鱼养大后他们都是自己捞上来,再用三轮车卖到青山市一些饭店酒楼。

因为人们还是喜欢吃传统喂养的鱼,而不喜欢吃饲料喂大的鱼。

这样一来,他们家的收入大大提高。

去年年底,也就是快要过年的腊月。

张喜来才结婚不到三天,他装了一车子草鱼送青江市一家饭店。

他爸妈怕他腿脚不方便,就也跟着去帮忙。

只留下一个新媳妇在家。

哪知, 这一去就他们三人就再也没回来了。”

说到这里,王小玉眼圈都红了。

她擤了一下鼻涕,又用水洗干净手,把洗净的碗筷全部放回碗柜。

王小春催促道:“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意外?”

“是的。

那天雾很大,天气又冷,零下三四度,去青江市的桥面都结了一层冰。

因为赶时间,张喜来把三轮车开得有点快。

再加桥面很滑,对面一台半挂车不小心撞了过来。

张喜来为了避让半挂车,猛打方向盘,于是连人带车全部滑到青江里面。

那江水冷得刺骨,水又深又急,人一掉进去,一下子就不见人影。

唉,我不想说了,那太惨了。

没办法再说了。 ”

说到这里,江小玉不禁流下眼泪。

张圆圆则走过去,抱着妈妈的腿,瘪着小嘴巴说道:“妈妈,你别哭,你一哭,我也想哭了。”

“好的,妈妈不哭,圆圆也不哭。”

王小玉蹲下,伸手替张圆圆擦了一下眼睛。

王小春听得心里堵得慌。

好像有一股怨气无法发泄出来。

他没想到张家居然发生这么大的事故。

一下子就死了三个人。

这真是太惨了。

他只好走出厨房,在外面透了一下气。

他也不晓得,为什么好人通常命不长。

而坏人却活得万万年。

这真是一个极大的讽刺啊。

很快,王小玉忙完,就让王小春推着一台老旧的二八大杠出来。

“爸妈的坟在村西头那片六九杨树林边上的公墓里。

另外,咱们顺便去小卖部买点儿香烛纸钱之类的。”

王小玉边说边把门关上。

“好,我来骑车,姐,你抱着圆圆坐后面吧。咱家这台二八大杠快十五年了,质量还是杠杠的。”

王小春蹁腿骑上自行车。

王小玉则抱着张圆圆坐在后架上。

一家三人前去村口小卖部。

一路上,王小玉与一些村民热情的打着招呼。

王小春则闷着头,只是朝那些熟悉的村民笑了笑,并不作声。

那些村民看着王小春的模样,都有几分忌惮,更多的则是鄙夷。

毕竟,坐牢回来的人,多少会被人看不起的。

一会儿,姐弟外甥三人来到胡记小卖部。

正好看到老板娘木秋丽在柜台里面用计算机算账,而她老公胡大牛则在里面清点物品。

“姐,你在这里等着,我带圆圆过去。”

王小春道。

“你一个人去就行了,不要带她去。”

王小玉说道。

她就是不敢让女儿过去,等会儿就要吵着买零食。

“没事儿,我答应了圆圆去买棒棒糖,还有气球的。”

王小春抱着张圆圆,朝小卖部走去,“丽姐,帮我拿些棒棒糖,还有气球。”

“哦,是小春啊。还圆圆啊,瞧这小姑娘长得真俊啊。圆圆,你妈呢,哦, 她路边等着啊。”

木秋丽伸手在张圆圆小脸上捏了一下,又朝路边的王小玉看一眼,就随手拿了几根棒棒糖和气球。

张圆圆满心欢喜的拿着,说了一声谢谢,就要撕开糖衣朝嘴里塞。

而王小春则帮忙吹了一个粉色的气球,找根细绳子拴着,系在张圆圆的手臂上。

“圆圆,瞧把你馋得,来,阿姨帮你撕包装纸吧。对了,小春,什么时候有时间,来我家吃个饭吧。

你帮我们一个大忙,我和老胡商量了,要请你吃顿饭的。”

木秋丽一边帮张圆圆撕着棒棒糖的包装纸,一边对王小春小说道。

说这话时,她还有意无意在王小春面前弯了一下身子。

并且还眼角含笑,朝王小春意味深长笑了一笑。

那神情,要多妩媚,就有多妩媚。

王小春看一眼,就马上低头,不敢再看了。

因为胡大牛正带着敌意盯着他。

他怕被胡大牛抓住把柄。

随即。

木秋丽又直起身子,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里面满是笑意。

王小春讪讪笑道:“丽姐,真的不用请我吃饭了。那都是举手之劳,不足为奇的。”

顿了顿,又说道:“那个,丽姐,帮我拿些香烛纸钱之类的,我要去祭拜我爸妈用。”

“好的。”

木秋丽手脚麻利的将香烛纸钱之类的全部用塑料袋子拿好。

同时又对王小春道:“那不行啊。我姓木的虽然是一介女流之辈,但也懂得知恩图报。

你有恩于我家,我当然要回报你。

区区一顿饭,又算得了什么呢。

这样吧,你明天晚上过来吃饭吧,我就不另外去叫你的。

反正我会在家里准备一桌饭菜的。

你如果不来,那就以后别在我们这里买东西了。

咱们以后就是陌生人了。”

“这个,那好吧。”

见木秋丽这么大的决心,王小春也没办法不答应。

又担心问道:“可是,大牛哥他同意了吗?”

“他同意了。”

木秋丽回头看了一眼正在理货的胡大牛,随口说道。

“我不信。”

王小春付了钱,摇头道。

木秋丽马上回头对胡大牛,娇声说道:“大牛,我们明天晚上请小春过来吃饭,以表示对他的感谢,你同不同意啊?”

“同意,当然同意。

那个,小春,你明天晚上过来吧, 我就不去接你了。”

胡大牛看了一眼王小春,笑眯眯说道。

今天跟老婆吵了一架,他怕木秋丽不让自己碰。

就顺势答应了。

“好呐,既然你们这样客气,那我明天就来吧。”

王小春虽然很意外,但还是答应了。

他总感到有些不对劲。

胡大牛一直是个小家子气的家伙,怎么可能一下子变得这样子大方。

不会是有什么阴谋吧。

当然,他不认为木秋丽对自己有什么阴谋诡计。

两姐弟骑车离开了小卖部。

“东西买好了吧。 ”

王小玉问道。

“买好了。”

王小春随口答道。

“他们没有问你其他事吧。”

王小玉再次问道。

“什么事,没有啊。”

王小春隐瞒了木秋丽要请自己吃饭的事儿。

又反问道:“姐,你这话里有话啊。”

“哦,是这样子的,爸妈过世的时候,咱在他家小店赊了一些货物,都是在木秋丽手中赊的,胡大牛不晓得。

不然,他肯定不会让你轻易走的。”

王小玉淡淡说道。

“啊,还有这事。那木秋丽还真的没跟我说呢。”

王小春心里有些触动。

“木秋丽心地善良,知情达理。这事是我经的手,数目也不多,也就二三千块钱的样子。要看账本上才知道。当然,如果赊得多,就会被胡大牛发现。

那他们会大吵大闹地不得安宁。

以胡大牛的个性,肯定会天天到咱家去要钱。”

王小玉道。

又补充道:“所以,老弟,你一定好好赚钱,把村里这些好心人的钱给全部还上,加上利息都是应该的。千万不要再去做什么傻事。”

“好的,姐,我知道了。我绝对不会让你失望的。”

王小春闷声闷气说道。

不一会儿。

姐弟俩带着张圆圆来到村西头的六九杨树林边上的公墓。

纵目望去,一片坟莹,哪怕是大白天,也是阴气沉沉,令人不舒服。

在王小玉的指引下,王小春来到父母合葬的坟前,点上蜡烛,上了香,摆上供品,然后就跪下磕头。

“爹,妈,不孝儿回来了。

你们好好安息吧,我回来后一定会好好做人,不再给你们丢脸了。

也一定会把咱老王家搞得红红火火,蒸蒸日上,再也不会让别人瞧不起咱老王家了。

我也会努力赚钱,报答那些对咱家有恩的人……”

但心里却说道:“爹,妈,你们放心,你们受了那么大的委屈,我一定会替你们出这口恶气的。

他们马家,我一定会让他们付出惨重的代价。

我要让他们所有人来这里替你们磕头,忤悔,赎罪。”

正祭拜时,前面就传来一道悦耳的阵女子说话声。

随后,就听到王小玉在跟人打招呼,“依依,婷婷,你们两姐妹也来了啊。”

“是的,今天是我婆婆的阴辰,所以过来祭拜一下。小玉,你们也来祭拜父母的啊。”

清脆悦耳的女子声音传来。

那声音就像大青山上的清泉水,叮咚作响,极是美妙动听。

“是的,我带我弟弟给父母祭拜。”

王小玉解释道。

又一道婉转如黄鹂的声音响起,“啊,圆圆,你好可爱哦,拿这么多的棒棒糖,要不要给阿姨一颗呀?”

“不给,这是我舅舅买的,我不能给你吃。”

张圆圆丝毫不理会女子的声音动听,就直接拒绝了。

这两道陌生而美妙动听的声音吸引了王小春。

他赶紧从地上爬了起来,朝前看去。

只一眼,他就呆了一呆,竟然看直了眼睛。

但见一个女子穿着一身修身的黑色小西服,站在前面小路上。

她面如满月,白里透红,弯弯的柳叶眉下面是一双水汪汪的杏仁眼。

说话时眼睛一眨一眨的,顾盼生姿。

葱管一样高挺鼻梁上略有几粒小雀斑,又显得俏丽动人。

棱角分明的嘴唇厚薄适中,小巧玲珑,唇红齿白,分外显眼。

这张脸,哪怕没施半点粉黛,却也胜过无数的女明星。

尤以这身黑身装束,衬着雪白肌肤,更如一朵美丽的白菊,清冷,高贵,典雅,令人心神迷醉。

俗话说得好,女人要得俏,就得一身孝。

也就是一身素净的青衣更能衬托女人的美丽动人。

女人虽然有一米六八的身高,但因为是微胖的体型。

再加上修身的黑色短款小西装,衬托得她身材前凸后翘,极是性感迷人。

而小西装里面没有衬衣,就是一抹胸衣,因此能清晰看出那一片的硕美。

修有《五行炼气术》的王小春眼力极佳,一下子就看到女人胸口青色筋络处,竟然有一颗蚂蚁大小的红痣。

这就是典型的美人痣。

黑衣女子身边则是一个同样身材修长的女子。

她扎着马尾辫,穿着一套白色的李宁牌运动薄服。

其五官与黑衣女子有七八分相似。

但显得更青涩稚嫩。

她右手腕带着学生电子表,左腋还夹着一本生物书本,右手指还夹着一根中性笔。

一身书生卷气浓重。

不过,王小春只是对白衣女子匆匆一扫,就没有继续看了。

而只是盯着黑衣女子胸口处,神情有点诧异。

仿佛注意到王小春那不怀好意的眼光,白衣女子有些不悦地朝王小春轻喝道:“喂,你的眼睛朝哪里看哦。

贼溜溜的,一看就不是一个好人。”

“哦,那个,不好意思,这是我弟弟,王小春。他今天才回来的。”

王小玉马上碰了王小春一下,讪讪介绍道。

又指着黑衣女子,对王小春介绍道:“这位是张喜来的未亡人杨柳依,这位是她的妹妹杨柳婷。她还是一个在读的大学生哩。”

“啊,原来是嫂子啊。你好你好。”

一听是张喜来的未亡人,王小春马上肃然起敬,伸手要与杨柳依握手。

“你好,王小春,我以前听喜来说起过你。”

杨柳依也是高兴地与王小春握手。

杨柳婷第一时间确认王小春是劳改犯,眼中马上浮现出一抹轻视与鄙夷。

忽然,王小春盯着杨柳依胸口,没头没脑说道:“嫂子,你这胸口,有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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