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款小说猎户家的小樱桃推荐_主角崔护樱桃小说新热门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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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护樱桃是小说《猎户家的小樱桃》的角色人物,是由作者姑姑不爱笑写的一款种田类小说。目前小说连载中,以下是小说《猎户家的小樱桃》的章节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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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大个,你在家吗?”

胖婶手扶着篱笆架,扯着嗓门喊。

时值三月,天地初醒,桃花夭夭,风暖如熏。石中清流激湍,篱落飘香,疏林如画。

柴门外一棵老柳树也爆了芽儿,与花颜、草色遥相呼应。小小的山村,一如晕染开的彩墨山水,绵延出整个春的神韵。

人也成了画中的人儿,一个胖胖的中年妇女,牵着一个瘦弱的身形站在柳树下等。

樱桃局促着,心中忐忑不安,又期待又害怕,暗暗抱紧了手中的包袱。

“婶子,啥事儿?”

说话间,一个高大威猛、丰神俊朗的男子从院子里走出来,一只手上还提着刚蜕完毛的山鸡。

一双黑眸宛若曜石,看到眼前的情形便站住了。只见一个面黄肌瘦的姑娘风尘仆仆,衣裳破旧,像赶了几天的路。

胖婶也不啰嗦:“崔大个,这姑娘说是来找你的,是你家什么亲戚?”

男子看了看姑娘,摇摇头:“并不认得。”

樱桃不安地躲避着他的眼神,求助似得看向胖婶:“不是,不是他。”

胖婶糊涂了,“刚才村口遇到你,你说要找姓崔的亲戚,咱杏花村就这一家姓崔的,怎么又不是了?”

樱桃几乎要哭了,“我舅舅叫崔远山,少说也得五十岁了,不会这样年轻。”

胖婶听明白了,“哦,原来是找崔远山。”

紧接着又叹了一口气,“唉,前几年村子里害疫病,多亏了崔大夫,大家才活下来。可惜好人不长命,他长期过度劳累,竟然在去年走了。媳妇更是早年就没了,连个一儿半女都没留下。”

樱桃听罢,顿时一颗心跌到了冰窖里。

想起这几日自己风餐露宿,受尽苦楚,好不容易找到这里,竟然如此结果。

“我家乡闹了饥荒,实在没有吃食,娘亲临终前叫我来投奔舅舅。可是舅舅已经没路,现在,现在我该怎么办啊?”樱桃再也忍不住,说着便抱着包袱蹲在地上哭起来,小小的身子缩成一团,甚至可怜。

“不碍事,不碍事,这崔大个是你舅舅的养子,也算你的哥哥,他会好好照顾你的。”

说罢胖婶就朝青年男子使眼色,示意他赶快来劝劝。

青年慌忙道:“妹子,你莫要哭了,二婶,你把她扶进来吧”。

樱桃本就身子瘦弱,这一路颠沛流离,情绪起伏,几乎饿晕,被胖婶轻轻一搀就扶进了屋子里。

胖婶看她坐定,便吩咐道:“可怜见的,怕是几日都没吃过饱饭了,你快做些吃的给她。我家里小孙子还等着洗尿布,得回去了。”

青年这才想起已经耽误胖婶多时,便将手中处理好的山鸡送给胖婶。

胖婶再三推脱,最终笑着拿走了。

此时正是吃午饭的时候,院子里草棚下,灶台里正熬着稀粥。

鸡是来不及做了,青年就盛了一碗端到樱桃的面前,又端来一碟乌黑的咸菜。

粥是再普通不过的白米粥,七分水三分米,白亮亮的一层米油凝在碗壁上,像浓稠的奶。

虽然简单,但是在饿了几天的樱桃看来,却是人间珍馐了。

不多时,便低头喝了两碗粥。

正想要第三碗,忽然抬头发现青年正坐在对面看着自己,樱桃有点不好意思,想要第三碗的话没再说出口。

“你叫什么名字?”

“樱桃,朱樱桃。”

“那我就叫你樱桃妹子了”。

“嗯。”樱桃轻轻颔首,将筷子放在碗沿上,此刻肚子已经七分饱了,这才有余力四处看看。

这是一个三间的茅草屋,自己坐在朝门的正厅,厅里一张高的条几,一张八仙桌子,三把椅子,皆是竹子做成,是很温和的竹黄色。

墙上挂着一幅水墨的竹林山水画,显得十分雅意。

主厅左右两间都是起居室,一样的方向布置,竹床紧挨着窗台,几个细红竹编的衣服箱子靠墙立着。

原来是此地偏南,四季都有些潮热,故以家具都是竹编,看着也清新凉爽。

“表哥叫什么?”樱桃低低问了一声,声音软软的像个小拳头砸在青年的心里。

“我叫崔护,他们都叫我崔大个。”

说罢,崔护爽朗地笑起来,震飞了院子里的小鸟。

崔护,真特别,不是寻常农户会起的,倒像是读书的人家。

樱桃忍不住再看了对方一眼,剑眉星目,鼻梁高挺,乌发如缎,笑起来如清辉朗月。更兼常年日头晒出的小麦色肌肤,整个人散发着阳刚气。

“樱桃妹子,你吃好了?我来刷碗。”崔护站起来道。

樱桃这才想起该刷碗了,自己吃了人家的饭,还让一个大男人刷碗,实在不好,于是护着碗也要刷。

这一护不要紧,两人指尖相触,竟有电流经过似的。

樱桃立马抽出手,“那,那还是你刷吧。”

她匆忙走出屋子,看看有什么活要干的。

院子里倒是空荡荡的,一个做饭的草棚子,一堆柴火,一堆艳丽的山鸡毛凌乱散在地上,另外一只还未处理。

樱桃面露难色,杀鸡,她可不会。

崔护正端着碗从屋里走出来,看她又想做又害怕的样子,笑起来:“你回屋歇着吧”。

“嗯。”樱桃不再逞强,便回到屋里坐着。

不一会儿,困意涌上来,竟趴在桌子上睡了。

等崔护刷碗回来,看着伏在桌子上的小小女子。他想提醒她去床上睡,可看她那安然恬淡的样子,又不忍打搅,转身回院子里处理野鸡了。

樱桃醒来时,天色已经晚了。沉沉暮色,四合而来,给人间蒙上了黑纱,一层层逐渐加深。

小山村里静静的,偶尔有几声犬吠,是从农田里归来的人,走路惊了人家的狗。

又听得母亲大声呼唤孩子归家,唤回了家,把孩子打得鬼哭狼嚎。叫他不要黑夜在外,惹母亲担心。

之后,天地间彻底地静下来了。各家点起来豆灯,从窗子里透出荧荧的暖黄的光晕。

樱桃甩一甩枕麻了的手,见崔护端着两个大碗走进来,碗里热气腾腾,放在桌上。

啊,是山鸡汤!青色的瓷碗里,一汪飘着油花的汤,松黄的肉块沉在碗底。鸡腿鸡爪斜斜靠着碗沿,还飘零着几点葱花,有绿有白,秀色可餐。

看得樱桃食指大动,不由得咽了一下口水。

崔护笑意盈盈,“妹子,中午白粥淡薄,也不顶饿,今晚你好好吃,不要客气。”

一股暖流自心田升起,没想到居然能遇到对自己这么好的人。

多好喝的鸡汤啊,可怜娘亲去世前,已经三四年没沾过荤腥了。

樱桃往事,鼻子一酸,流下泪来。

嫂子日日凶言恶语,稍不顺心就拿荆条抽她,抽得身上一绺一道皆是伤痕。

亲哥软弱无能,全然不管。

娘亲生病在床,也无法护她周全。

后来,家乡闹了蝗灾。

紧接着又是两年大旱,粮食紧缺,嫂子只给她吃地瓜叶。

十四五岁正是长身子的时候,哪里能禁住这样饿。

她忍不住偷吃了一块地瓜干,被嫂子发现了,又是一顿毒打,只给她喝地瓜叶煮的水。

她白天还要去挖草根,走几里路都挖不满一篮子,回来还要被打。

娘亲偷偷省下仅有的吃食给自己,身体越来越差,再也撑不住。

临终前嘱托自己投奔舅舅,不要再回来。

想到此处,泪水更加像珍珠断线,一大颗一大颗,“啪嗒、啪嗒”地滴在拿筷子的手上。

崔护不知道她为什么哭,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端了饼子进来,安慰道:“慢慢吃,锅里还有。”

突然,看着面前的烧饼,樱桃心里冒出一股勇气来:她决心要好好的活,好好的吃饭,娘亲九泉之下看到才有所安慰。

她吃光了碗里的肉,喝光了碗里的汤,三张饼下肚,撑得慌。

崔护也吃完了,这次樱桃抢先将碗筷收去刷洗。

初春的晚上,风里还有些料峭寒意。

一轮半月挂在夜空,云隐云现,村子里的灯火逐渐暗了下来。

“都吃过饭了吗?“胖婶推开柴门走进来,脸上挂着笑,腰间挎着一个小竹篮。

“吃过了,婶子你吃了吗?快屋里坐。“崔护迎上去。

“我也吃了,这不,给你送两个鸡蛋来。“

说罢将小竹篮放在了桌子上,十几个淡黄壳的小鸡蛋,圆滚滚的乖巧卧在竹篮里。

“婶子,你太客气了。“崔护搓搓手。

“别高兴太早,不是给你的,是给小丫头的。”

胖婶转而拉住樱桃的手,“你是周山那边过来的吧?“

她乖巧地点头。

“我赶集听人说了,周山那边闹饥荒,死了不少人呢,你一个小丫头能走那么远的路过来,真是不容易。你看这小手瘦的。“

胖婶捏着她的手,像小鸡爪似的。

樱桃一时感动,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眼里含泪。

“樱桃,快谢谢婶子。“崔护提醒道。

“谢谢大婶。”樱桃乖巧谢过。

“鸡蛋是好东西,吃了补身体。吃完了说话,婶子家还有。你大嫂正坐月子,都是邻里亲戚送来的,有很多。“胖婶解释道。

还没等樱桃说什么,胖婶就起身了。

“行了,我不多坐了,天都黑了,你早点歇着吧。“

将胖婶送到了门外,樱桃久久地站着,直到胖婶的背影消失在夜幕里。

崔护却开始在院子里烧水,火光映着他俊朗的脸庞,阴影忽闪忽闪的。

往灶膛里填了最后一根柴火,他返回屋子里拿出一个新箍的木盆。

先用热水冲刷一遍,重新注满了水端进屋里,盆沿搭着一块干净的汗巾。

“妹子,你洗澡吧,我在院门口不会进来的。”

樱桃震惊了,刚才,他是在帮自己烧洗澡水?!!!

她见过很多男人,村里的男人,镇上的男人,鲜少见过像崔护这样体贴温柔的男人。

有的男人对女人非打即骂,有的像自己亲哥那样,懦弱,不吭声。

看起来是被女人管束,被其他男人称为“窝囊废”,其实对嫂子也不好,不管不问,毫无担当,不过是另一种形式的差劲罢了。

闻了闻自己的衣裳,樱桃皱起了眉头,果然一股酸臭味,实在难为情。

一路上风餐露宿,走了五天,是该洗洗了。

她轻轻关上了房门,用门栓插上,屏息听得外面的脚步声远了,这才开始洗起来。

倒也不敢全脱,只将汗巾浸入水盆湿透,再隔着衣服擦拭身子。

水温正好,擦擦也很舒服,头发就不洗了,等明天去溪边再洗吧。

来村时的那条溪流,清澈如空,能看见水底的鹅卵石和游动的小鱼。

拧干了汗巾,擦干了身子,她打开包袱换了仅有的一身干净衣裳。

然后又坐在床边,用剩下的水泡了脚。

脚上好几个大水泡,都是走路磨出来的,好痛。

好在水里余温尚在,并不烫。

泡完了脚,樱桃将残余的水端出屋外,泼在院子空处。

崔护正站在柴门口,站在月光里,一袭银白月光作了他的披风,高大的身影像一个天神,樱桃看得恍惚了。

“洗好了?”

听到身后的动静,崔护转过身来,关了柴门。

他腿长步子迈的也大,似乎是几步就走到了樱桃的身前。

樱桃的心在狂跳,她慌忙放下盆,一路小跑进了屋里。

白天睡得太多,以至夜里竟难以入眠,脑海里一幕幕回放着今天的事,以往的事,对比之间像梦一样不真实。

她听见竹床“吱呀”响了一声,崔护也上床睡了。

第一次与陌生男子同处一室,虽然中间隔着一个主厅,却是毫无遮挡,属实有些难为情。

又想起他的温柔和善,他月光下的背影,十六岁少女的心扉,悄悄敞开了一条缝,春风徐徐。

次日清晨,樱桃早早地起来。

烧火煮粥,用昨晚剩下的鸡汤做底,熬煮开。

又见院子里剩下的一点野菜,细细切碎,撒入锅中,再撒一点盐巴,一锅鸡汤野菜粥就做好了。

崔护也起床了,不同于以往,他破天荒地叠了被子。

“这鸡汤粥真好喝,妹子好灵巧。”

樱桃听了甜甜地笑,刷过了碗,就看见崔护背起弓箭走出院子。

他在柴门处站住,说道:“我打猎去,午饭不必等我”。

樱桃问:“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傍晚。”崔护浅笑一下,大步迈出。

一上午,樱桃也没有闲着,先是将家里的桌椅条凳都擦了一遍,竹制的家具手感真好,滑滑的。

擦完了桌子,又来擦床头的细竹藤箱,藤箱没有锁,轻轻一掀就打开了。

樱桃本不想看的,但是里面似乎有女人的衣裳,看了就看了吧,哦,这应该是舅母的。

坐在床沿上,她想起了自己的娘亲,想起娘亲临终前说:

“樱桃,此去杏花村就别回来了。

你舅舅舅母都是宽厚的人,一定不会苛待你,也一定会为你寻个好人家。

为娘只后悔当初瞎了眼,为了你爹与娘家决裂,如今沦落此般田地,你哥又不成器,连累你受苦。

你去到了,告诉舅舅说妹妹知错了,他一定明白我的重托……”

樱桃擦了擦眼泪,看这主厅与卧室之间缺少遮挡,实在不方便。

垒墙工程过大,得需要一块布帘才行。

又想起昨天换下的衣服、汗巾还没洗,就去溪边洗吧,顺便洗头。

正好趁着大中午,溪边应该没有什么什么人。

这样想着,樱桃就去院子里找皂角,轻松便找到了,在灶台不远处,想来是崔护放的。

挎着木盆,樱桃凭借昨日的记忆,往溪边走去。

还未走到,便远远听到一群女声嘻嘻哈哈,很是热闹,原来是村里的妇人、姑娘们在洗衣服。

樱桃小小暧了一声,本想中午人少,却是料错了。

原来春天太阳不烈,大家都趁着正午溪水暖的时候来洗衣服。

只得硬着头皮往前走,捡着一处远些的地方准备洗头。

正要洗呢,一个熟悉的声音传过来:“哎,樱桃。”

原来是胖婶,她是自己在村里认识的第一个人,昨天晚上还给自己送鸡蛋,樱桃心中不由得倍感亲切。

“是,婶子也洗衣服呢。”

“快过来,别在那下游洗,都是咱们洗过的脏水。”

樱桃这才注意到自己在下游,便端着盆去到胖婶那边了。

其他妇女看到这新面孔,十分好奇,都不再打闹,五六双眼睛都往樱桃身上打量,把樱桃看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

“哎呀,你们快别看了,要把人家小姑娘给看羞了。”胖婶嗔怪道。

“不看不看,话说,这是谁家的小媳妇儿呀,我咋没见过呢?”一个头上插着银簪的妇人开口问起。

樱桃更羞恼了,两腮红的像个水蜜桃,立在那里留也不是,走也不是。

“宝祥嫂子,别乱说,小姑娘还没嫁人呢。”胖婶人特好,专帮着樱桃解围。

“哦哦,那是谁家的闺女?咱村子就这么点大,我不可能不知道呀。”宝祥嫂子打破砂锅问到底。

“是不是张和家的二闺女?从小送了人的,现又回来了。”

“不像,那丫头小时候我见过,不是这么模样,再长也不可能方脸变成鹅蛋脸啊。”

“行了,都别瞎猜了,这是崔大夫的外甥女儿,家里闹了灾,来投奔的。”

樱桃终于松了一口气,接着胖婶的话头说道:“诸位婶子、嫂子、姐姐好,我叫樱桃。”

“这孩子嘴真甜,模样也漂亮。”另一个两鬓银丝的老妇人缓缓开口,樱桃害羞地笑了一下。

“不是,崔大夫不是走了吗?”宝祥嫂十分疑惑,问起来:“那你现在住哪儿啊?”

“崔大夫是走了,可崔大个还在呢,有这么个哥哥照应,也没啥不妥。”胖婶想堵住宝祥嫂的嘴。

“崔大个也是个好孩子啊,经常帮我干活,可惜这崔大夫一走,无人上心,这转眼都二十六了,还没娶个媳妇。崔大夫也是好人,那年我害了咳嗽病,没钱拿药,崔大夫也不嫌弃,分文不取把我给医好了。唉,好人咋没好报呢?”

“李奶奶,别太伤心了,这人死万事空,都是命啊。”宝祥嫂安慰道。

“是啊,崔大个这孩子眼看也老大不小了,该说门亲事了。宝祥嫂,靠你了啊。”胖婶打趣道,原来这宝祥嫂是个媒婆。

“哎呀,哪里用靠我,这现成的不就有一位吗?”说罢笑着朝人群中的一个姑娘方向使眼色。

樱桃顺着方向望去,那姑娘与自己年龄相仿,却是身形圆润,面如满月,一双大眼睛扑闪扑闪的,头发乌黑,十分俏丽。

心下竟不由得自卑起来,瞧瞧自己瘦削的身板,胸前还无二两肉,头发也是枯黄枯黄的,实在相形见绌。

大家都嗤嗤地笑着,不知道是在笑什么,樱桃只觉得尴尬。

那俏丽的姑娘也察觉到了大家的嬉笑,并不示弱,顺手从溪里划水扬向宝祥嫂:“宝祥嫂,你再拿我开玩笑,我可要叫你在这儿洗澡啦!”说罢哈哈笑起来。

宝祥嫂一时躲闪不及,半个肩膀都湿了,笑道:“好好好,你个燕丫头,看我不找个厉害的管管你,叫你爹娘把嫁得远远的。”

“哼,我才不怕你,大不了我一辈子不嫁,做老姑娘!”燕丫头尖牙利齿,樱桃觉得她好厉害。

一时间气氛又活跃起来,大家都哈哈笑着,樱桃也笑着,三月里春风拂面,真是个好时节。

不一会儿,大家早来的都洗好回去了,三三俩俩,最后只剩下樱桃和胖婶了。

胖婶站起身,将沉甸甸的湿衣服木盆挎在腰间,笑道:“樱桃,家里有啥缺的不要客气,尽管来婶子家拿。”

还没等樱桃拒绝,胖婶已经走远了。

樱桃蹲在溪边,只觉得十分美好,这人世间的日子,倘若都如今朝,欢欢笑笑,打打闹闹,真是梦里都求不得的好事情。

转而望着溪水里的影子,樱桃像被施了定一般:崔护喜欢燕丫头那样的女孩子吗?胖乎乎的,饱满的,活泼的。

再看看自己,长发洗过,垂过一侧的肩头,总算添了一点女人味。

回到院子里已经是下午,樱桃将衣服与汗巾晾好,才想起来吃饭。

以前常常吃不到饱饭,估计肠子都饿细了,而昨晚吃的太饱,现在才消食。

于是只热了一点早上剩的鸡汤野菜粥,慢慢喝了,真是美味。

吃过了饭,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樱桃折了柳枝编花环。

崔护家并没有田地,没有粮食需要磨,也没有农活需要做。

以前崔远山在的时候,主要靠行医看病维持生活,顺便帮忙代写书信一类,过得也十分清苦。

后来崔远山去世,崔护并未学得太多医术,只得打猎为生,以猎物野货去镇上换取生活物资。

樱桃站在门口的老柳树下,发丝随着柳枝一起飘呀飘,偶尔有村里的人路过,会往这里望望。

她立马觉得自己不该站在门口,转身去了屋里。

看到崔护放在床头的衣衫,许是被山野荆棘划破,便想要帮他缝补,却连针线都找不到。

眼看将到傍晚,天边霞光一片,樱桃才想来该做晚饭了。

崔护在山中奔波一天,一定很饿了,得做点实在的东西吃,不能再喝粥了。

四处寻找,找到小半袋面粉,那就做面疙瘩汤吧。

说干就干,樱桃先取了半碗面粉,用手蘸取了山泉水,滴洒在表面。水珠子晶莹地滚动,裹着面粉成团。

又拿筷子轻轻搅动,将面粉搅成一个个小面疙瘩。

调好了面疙瘩,一边烧火一边把葱花爆香,哦,猪油也要没有了,得和崔护说。

用葫芦水瓢舀上两瓢水,倒进锅里,“嗤啦”一声,锅里冒起来白色的水汽。

盖上锅盖,一根根往灶膛里添柴,水沸腾,绿色的葱花在水里翻滚着。

樱桃将面疙瘩一点点均匀撒进去,木勺子搅了搅,继续开锅煮。

拍拍手上的柴草灰,她起身去拿碗,得先盛好放凉,等崔护回来了可以直接吃。

“你回来了。”樱桃刚将瓷碗放在灶台上,就看见崔护一身尘土走进来,头发凌乱,身上背着一只野鹿并几只山鸡。

崔护将猎物重重地扔落在地上,喘着粗气。

她走过去,迎面是一股浓厚的血腥味道,动物的血腥混合着人的血腥气。

再细细一看,崔护受伤了,左肩头往后划拉着好长一条血痕,被撕开的布衣也卷了边。

“怎么弄成这样?”樱桃眉眼之间全是担心。

“不碍事,我好饿了,吃饭吧。”崔护勉力挤出笑容,这丫头在担心我?

“先别吃饭了,先把伤口处理好,弄不好会发脓的。”樱桃端来了水让他清洗。

崔护单手洗了脸,随手拿起晾衣绳上的汗巾擦水渍,唔,是樱桃昨夜洗澡用过的,浅浅的少女的馨香,似有还无地钻进了鼻尖。

此时天已经暗下来了,樱桃点起豆灯,崔护靠桌子坐着。

“你,你把外衣脱掉。”樱桃想要上手,又觉得不妥。

崔护遂单手将上衣解开,脱到肩膀位置的时候,“嘶”地倒吸一口冷气,眉头紧蹙,那干涸的血液将皮肉与布料黏在了一起,揭开很疼。

待衣服脱好,他精壮的上身便全暴露在樱桃的眼前,宽阔的脊背如小山一座。线条分明的肌肉,坚硬饱满的胸膛,如山峦沟壑起伏绵延,充满了野性的力量。

出了一天汗的躯体,散发着微微的热气,成年男人的荷尔蒙气息涌过来,弥漫在整个小屋里。

樱桃从来没有这样近身过赤裸的男人,被这一股气息冲撞得不自在,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还是我来吧。”崔护意识到了什么,伸手去拿樱桃手里的汗巾,却拉扯肌肉痛得出声。

“别动。”樱桃小心地沾水,帮他清理着后背。

一条狭长的伤口裂开,伤口里沾染着尘土和草屑,周围并着许多擦伤,她关切道:“怎么伤成这样?”

烛光摇动之下,崔护的后脖颈上显露出一块暗红色的胎记来,胎记的形状十分特别,像一簇火焰。

“我一箭射中了那野鹿,嘶,追赶时却脚下踏空滑倒了,坡上许多石头,这才划伤了后背。嘶,痛。”一个大男人喊起痛来,像个小孩子。

樱桃小心翼翼拔去伤口的荆棘,崔护痛的身子一展,肌肉骨骼随身而动。

“呼~不疼不疼~”樱桃学着小时候妈妈哄自己的样子,往崔护的后背轻轻吹气。

这一吹不要紧,崔护登时面色通红,整个身子竟也红起来,樱桃不解,崔护迅速拿起脱下的上衣盖在腿间。

“床头的竹盒子里有药,你端过来。”崔护的声音突然有些暗哑。

“哦。”樱桃按他吩咐,端来了竹盒子。

里面瓶瓶罐罐倒是不少呢,白瓷青瓷的葫芦形瓶子,怪可爱怪好看的。

“这是金创药,对伤口愈合最好。”崔护从中拿起一个小青瓷的宝葫芦瓶子,上面写着三个字,樱桃并不认得。

“这三个字是读作金创药吗?”樱桃好奇。

“是的,妹子你不识字吗?”

樱桃点点头,“不识字,从小在家里只是干活,娘亲教过我几个,已经全忘了。”

“那你有空,便跟我学识字吧,我爹最遗憾没有女儿,还说若是有个女儿,一定要教她识字读书。”崔护笑起来,眉眼舒展。

“好呀。”樱桃接过那药瓶,拧开轻洒在伤口上。

又按崔护的吩咐取来干净的纱布,从左肩到右下怀包扎系上。

崔护为她动作方便,将右臂抬起,男子气味更甚,樱桃闻了竟有些喉咙发紧,脸色也浮上一层红晕。

崔护下意识地咽了口唾沫,低声说“辛苦你了”。

樱桃只笑笑掩饰,“饭该凉了,我去盛。”

待樱桃将面疙瘩盛好端来,崔护已经穿整得当,坐在桌子边等着吃饭。

看来是真的饿坏了,风卷残云之间,他已经吃光了两碗面疙瘩,还不忘夸赞樱桃一番:“妹子的手艺真好,自从娘去世,我就没有吃过面疙瘩汤了。”

“舅母是什么时候走的?”樱桃想知道更多的事。

“我十岁的时候,她受了风寒,本来是小病。但是爹说娘是胎里带来的先天不足,每一场小病对她来说都格外艰难,平日里从来不叫娘受累。”

崔护的思绪飞到了很远,他仿佛又看到了爹娘互敬互爱的样子,笑语闲谈,多么的平淡幸福。

“舅舅舅母的感情一定很好。”樱桃猜想。

“嗯,娘一直想要个孩子,怀过一胎并未保住,此后身体就更差了。爹很生气,大概是气娘没有听话喝药。爹说娘身体不好,最好不要生养,生孩子最是消耗母体的。”

“舅舅真是个好人。”樱桃不由得感叹道,大多普通人家都认为女人传宗接代是天经地义,是必须做的事情,倘若谁家娘子不能不生养,几乎都无法被善待。

她想:如果舅舅舅母还在,会是什么样子?他们会喜欢我吗?

“对了,明日我要去赶集,将猎到的野货卖掉,采买些用品来,你要什么?”崔护认真地问。

“家里油盐快没有了,针线剪刀也没有,还缺……”樱桃顿了顿,有些不好意思,那布帘子要花不少钱呢,犹豫着要不要说出口。

“再买一块布料吧,挂在你那边,将主厅隔开,于你方便。”崔护竟记得这件事。

樱桃猛地抬头,对上崔护明亮的眼睛,心跳漏了一拍。

饭后,崔护将猎物拖进了地窖里,免得血腥气引来不速之客。

樱桃也去帮忙,崔护到底是受了伤,多亏她助力,不然还真拖不进去。

吹熄了灯,两人在各自的床躺下。

漫天的星星微荧的光,今夜没有月亮,窗棂里透过风来,一阵儿一阵儿。

崔护朝里侧卧着,满脑子是樱桃那轻轻的吹气,是少女的檀口微张,气息如山间薄雾弥漫四散,点燃了他的周身。

更恼火的是,当时自己那不争气的兄弟竟然跳起来,支起了帐篷。

幸亏自己动作快,覆衣挡住,不然叫樱桃看见了真百口莫辩,以为登徒子了。

樱桃呢,她眉目紧蹙想早点入睡,可是偏偏睡不着,脑海里一幕幕浮现那小山一样坚实的脊背,那无意间瞥到的胸膛上的两颗栗灰色的凸起。

想着想着,心思飞的很远,瞬间又觉羞耻,自己怎么能这样?

不敢再往下想,她将被子往上拉扯,渐渐睡去。

樱桃觉浅,朦胧中听到竹床的“吱呀”声,是崔护起床了,窗外天也已经大亮。

她也穿好衣衫,好整以瑕地走出厅门。

“你再睡一会儿好了。”崔护温柔一笑,一双黑眸看着她,眉梢好看地扬起。。

“我也想去赶集。”樱桃想去看看,这里的集市是什么样的,自从家乡闹灾,已经很久没有开过集市了。

再者崔护身上有伤,多一个人多一份照应。

“也好,你在家等我,我去燕子家借驴车一用。”崔护答应得很爽快,大步迈出了院门。

樱桃想的是,得烙几张饼带上,不然还得花钱买吃食。

以前崔护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现在多了自己吃饭,也无一分田地,能省一点是一点。

她洗干净了手,进屋舀面和好,刚和完,崔护就回来了。

“不用做了,我们去集市上吃,这头野鹿能卖不少钱呢。”崔护从地窖里拖出野鹿来,还有另一个姑娘在帮着一起抬,红润的脸庞上挂着笑。

“我认得你,是叫樱桃不?”姑娘率先开口,是那天河边的燕丫头。

“燕子比你大一点儿,你叫她燕子姐吧。”崔护介绍着。

“燕子姐。”樱桃定定地站着。

“暧。走吧,别和面了,这路上也得半个时辰呢,去晚了就赶不上了。”燕子和崔护一起,合力将山羊拖上了驴车。

“好,就等我一下,我放点糖,回来这面兴许能发呢。”

听到会晚,樱桃不再迟疑,立马加快了速度,往面粉里加了糖,又和匀,连盆一起坐在早上烧过开水的锅里,蒙上一块湿布。

再急步走出院门,坐上了驴车,三个人出发了。

出村口是那条小溪,这几日春汛来了,小溪变成了大河,河水涨的满满的。水流湍急,河面浮走着一些树枝杂草。偶尔有小鱼跃出水面,波光粼粼一圈一圈荡漾开来。

村外是一大片一大片的杏花树,开得恣意喧嚣,如白粉色的云朵儿一团,浮在岸边,将村子团团围绕。

樱桃心想,这大概就是叫杏花村的由来吧?

杏花的花瓣是新新的,阳光下白得发亮,美得发光,格外抢眼睛。

风儿吹过来,零散花瓣如雨,洋洋洒洒落了一地。新的花骨朵却又是红色的,像一点点胭脂,也都在鼓着劲儿呢,似乎要这天下都是杏花的世界。花色红粉相渐变,偶尔还会掺杂一点软鹅黄,真是好看。

旁边垂柳也较劲儿似得沁出绿色,要绿进心坎里,柳条又修长,几乎要弯进河水里一洗春尘。

小毛驴拉着木板车,载着人儿“啪嗒啪嗒”地过,这小桥是石板的,自打这村子有的时候,它就存在了。

常年人来人往,地面被磨的十分平整光滑。缝隙处是春草萋萋,生意盎然。

“啊,天气真好,照得人想睡懒觉。”燕子展开双臂在空气中扬着。

“哈哈哈,那你睡吧,你看看这板车上还有空吗?”崔护笑起来。

樱桃也笑,这车上是没啥空了,一只鹿就占去了不少地儿,还放着燕子要卖的一篮子鸡蛋。

崔护坐在板车的左前方,方便赶毛驴。

燕子坐在板车的右边,两腿垂下来晃荡。自己胆小,只能老老实实坐在车上。

初行时,道路的两边,是一片片开阔的稻田,一派翠色。

驴车又行了几里,便看见了山,山峦起伏,樱桃知道,这并不是绥宁与周山的相隔,那大山还在更远。此时,擦肩而过一群穿着青花小布衫、戴着斗笠的姑娘,大约七八人,笑语盈盈结伴而行。

“她们是做什么的?”樱桃很好奇,目光随人群远去。

“是采茶的。”燕子见樱桃很好奇,继续解释:“你看那边山上,一层层的都是茶树。”

燕子顿了顿,问道:“你采过茶吗?”

樱桃摇摇头,“没有,我家那边只种旱田,连水稻也没有的。”

“你家离这里远吗?”燕子侧过身子看樱桃。

“远,我娘说有一百里路,我这次走了五天呢。”

“真可怜,看你这样瘦小,居然能走五天,你路上怎么受的?”

“我带了一点地瓜干,后来地瓜干吃完了,就一路走一路讨饭,讨什么就吃什么,讨不到就继续走。也遇到很多好心人,有个赶马车的大娘还带我一程,让我在她家住了一晚。”

樱桃现在模糊记得那大娘的样子,也是胖胖的,像胖婶一样和善。

“那你娘呢,你娘咋不一起来啊,怎么放心你一个小姑娘赶这么远的路?”燕子又问。

樱桃脸色暗沉下来,低着眉眼:“我娘饿死了”。

燕子突然觉得自己问太多,触及了别人的伤心事,讪讪地不再说话。

毛驴哒哒地走着,不紧不慢,偶尔哼一下鼻子,扇一扇耳朵,摇一摇尾巴。

“停一下。”行至半路,燕子突然叫崔护停下来,

“怎么了?”崔护不解。

“我要和樱桃换地方坐,她一路上都不动坐麻的。”燕子的大眼睛扑闪扑闪的。

崔护握紧手里的缰绳,迫使毛驴停了下来。

樱桃和燕子换了位置,樱桃发现原来坐在侧边也很有趣,两条腿解放了,晃荡晃荡还挺好玩的。

“燕子,等到采茶的时候,也带樱桃一起去吧。”崔护开了口。

“好呀,好呀。”燕子正愁不知道怎么补偿自己之前的唐突呢。

樱桃想去又不好意思,“可是我不会采茶。”

“没事儿,我教你,很简单的。我们村的茶山在村子西边,每年也得采个七八天呢,你来帮忙最好不过,多一个人多一份力气嘛。”

“好。”樱桃笑着答应了,晃荡着双腿,整个人像只活泼的小兔。

这里采茶,都是先从向阳面采起。自己家的采完了,还会便帮人家采。

也有在谷雨之前采的,叫做雨前茶,价格十分昂贵,刚才路过的姑娘们便是去采雨前茶。

但是杏花村里,采雨前茶的人很少,因为这里的人觉得,那样嫩的新叶,还未得日月风露的照看,未长成就采来,属实残忍,即使给更多银钱,也不去做。

偶尔为之,皆是迫不得已,譬如今年采雨前茶的,村里只有春生一家。

春生的爷爷生了重病,只得去镇上看,所需草药十分昂贵,这才去采雨前茶换取药费。

崔护顺便说起自己小时候,不知如何想了一个法子,找到一个破碎的瓦罐,把竹笋盖住。

那竹笋在瓦罐里不见天日,长得弯弯曲曲,很肥胖了还是极嫩的黄芽笋。娘亲见了不许,说是罪过的,应当让它自然长大,经过日月风吹,再拿来做菜,才有情义滋味。

燕子也道:“我娘也是这样说的,总要长成了才能拿来派用场,蚕豆要豆粒饱了才能摘来吃,黃瓜南瓜茄子也不许摘小瓜,像城里人他们吃乳鸭乳猪的,我们更是没有的。”

樱桃想起家乡的人冬天吃树皮、吃草根,这不过相隔了一座大山,物产与风土人情就全然不同。

聊着聊着,日头高起来,远处渐渐有了喧嚣的人声,集市到了。

“我们先去客满楼,将这野货卖了,再作采买。”崔护说着继续赶着驴车往集市中间走。

一路走过去摊子众多,目不暇接。

有卖鱼的,开过膛的腥气散开,鱼儿还在地上打挺。有卖菜的,菜叶上还带着清晨的露珠子,太阳光一照,更水灵了。有卖猪肉的,一扇扇肉在案板上平铺开。

有卖米面豆子的,粗布口袋装着,敞着口,红豆绿豆白扁豆。有卖干货的,黑色发灰的木耳,干燥的蘑菇,红彤彤的皱枣,一扎一扎的粉条。

还有卖胭脂水粉的,卖绣品鞋子的,真是花样繁多,眼花缭乱,掺杂着各具特色的招呼叫卖声。

樱桃越看越高兴,驴车停下了,抬头看,是一个木质金漆的大招牌,上写三个大字,想必就是客满楼了。

崔护跳下驴车,对着店里喊道:“小二,新猎的野鹿收吗?还有几只山鸡。”

闻声走出来的,却是一个衣着体面的年轻人,天青色的袍子一看就是好料子,发髻也扎束干净,纹丝不乱。

来人笑道:“崔大哥多日没有来了,快里面坐。”

说罢大力拍了一下崔护的背,作势将他迎进去。

正巧拍在受伤的一侧,崔护登时“嘶”地抽了一口冷气,嘴角变形。

“怎么了?”年轻人歪头关切道。

“别说了,为了追这头鹿,滚下山坡被石头刮伤了。”

“哈哈哈!”年轻人闻言笑起来,“你功夫傍身,居然还能掉下山坡,看来这头鹿我得多付一些。”

“好,你说话算数啊。”崔护也笑起来,“快叫伙计把这鹿抬进去吧,我们还要去买东西。”

年轻人转身向店里喊人搬野货,这才注意到,驴车上还坐着两个姑娘。

“看什么呀,谢公子,没见过姑娘嘛。”燕子见年轻人一直望着她们,开口呛他。

“哈哈,燕子还是这么尖牙利齿,我在看,这车上两个美人是谁?”年轻人不甘示弱。

燕子“嗤”了一声,翻了个白眼。

樱桃有些不好意思,便礼貌性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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