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素素徐舟声是小说《乱世逃荒后,我让全村顿顿吃上肉》的角色人物,是由作者蓝风赤金写的一款种田类小说。目前小说连载中,以下是小说《乱世逃荒后,我让全村顿顿吃上肉》的章节内容
“贱皮子!还会用死威胁人了,别以为你撞了墙秀才公就能看上你!你配的上人家嘛?!”
“你姐姐和陈泽已经拜完堂啦,他以后就是你姐夫,你的心思该收收了! ”
钱老婆子说完,呸了一声,不顾地上生死不明的孙女钱素素,转身进屋。
钱素素刚有意识,就听到这刻薄的声音。
她睁开眼,就见一堆人围着自己。
看她醒了,钱二柱大喜过望,“妹妹,你醒了!头还疼不疼,都流血了!”
看见他的一瞬间,钱素素脑子里被强行灌入一堆不属于自己的记忆。
消化完这些,闭上眼睛,彻底崩溃了。
她穿越了!!!
虽说在现代,她是孤儿,身边又都是丧尸,那她也是基地的领导者啊!
手握一手物资,平日里都是横着走的,吃香喝辣,美男环绕。
谁知抢夺物资时被丧尸咬了一口,就穿越到这架空朝代大商国。
她钱素素二十五岁,这副跟她同名同姓的身体十四岁,是大树村人。
原主性格泼辣跋扈,有三个哥哥一个弟弟,父母双亡,家里穷的叮当响。
岂不是说,她要白手起家,一切从来……
钱二柱看妹妹目光呆滞,更加担心,“素素,他既另娶,你就放弃他吧!走,跟哥回家。”
他扶起妹妹往家走。
钱素素还能听到身后看热闹的村里人,对她指指点点的声音。
“这钱家丫头真是疯了,今个可是陈泽和她姐姐成婚的大喜日子,她非赖这不让拜堂,竟想撞死在人家门口!”
“前几天也闹过,钱老婆子怕耽误成婚,跟大房分了家,钱素素是怕再也见不到陈泽,才用假死隔应人。”
“他俩肯定有一腿,钱素素经常把自家米面粮油往陈泽家里划拉,要不然钱家大房这么多男丁,咋可能穷成这样!”
听着这些鄙夷的声音,钱素素心碎成一片一片。
她一个现代独立女性,靠自己能力当上基地首领位置,竟穿成一个恋爱脑加舔狗!
这陈泽是村里唯一的读书人,和原主又有娃娃亲,她更加爱的不得了,早把自己放在陈泽媳妇的位置上。
原主爹前些年战死,她把抚恤银全部给了陈泽。
他的书本费,笔墨纸砚都是原主买的。
供他考上秀才,陈泽翻脸不认人,竟说一直拿她当妹妹,转头娶了温柔善良的堂姐钱月月为妻。
原主奶奶知道她们啥德行,怕之后再过来闹腾,惹陈泽生气,就分了家。
刚分家,又赶上今天他们成婚,心灰意冷,在陈家大门口撞了墙,钱素素才穿过来。
“素素,别想那么多,二哥会努力扛大包,给你找比陈泽更好的男人,让他后悔去!”
钱二柱小心翼翼看着妹妹,既心疼又为她不值当。
想带她去看大夫,但家里已经穷到要靠喝西北风度日,实在没有银钱,心里越发愧疚。
到了家,钱素素回神,打量家里。
他们被分到村里最偏僻最破的茅草屋,房顶有个大窟窿,泥巴墙,地方小,光线暗,没有床,晚上只能睡在铺了稻草的泥地上。
瘸腿的大哥钱大川看见她回来,转过头不再看她。
三哥钱三蛋四弟钱四娃,两人衣衫褴褛,面黄肌瘦。
衣服不合身,好几处补丁,大脚趾都顶出鞋面了。
钱素素心凉了一截又一截。
瘫痪的哥,潦倒的家,衣不蔽体的衣裳,和恋爱脑的她。
她有种多活一秒就会完蛋的错觉,头上的痛感还一阵一阵。
闹了一通,肚子直叫唤。
“那个………我有点饿了,我去做饭。”
她刚拿起靠墙放着的地瓜麻袋,钱三蛋一把抢过来。
“你没进过厨房,不会做饭,我去做!”
分家就分到这么一袋子地瓜和这破败的茅草屋。
奶奶说他们男丁多,就不分地了,让他们去镇上扛大包。
以前妹妹拿吃食去做饭,其实是拿口粮给陈泽。
不管家里多穷,妹妹都会眼巴巴把仅有的食物拿给他,他们大房就越来越穷。
每次不同意给,就对他们拳打脚踢,又骂又咬,说他们几个大男人没用,妹妹想要点吃的,要点银子,他们都不满足她。
她是他们唯一的妹妹,只能纵着。
钱三蛋 刚出去,就被钱二柱拉到一边,让四娃去烤地瓜,他从怀里拿出一块玉。
“老三,你拿这个去镇上当了,换些银钱,素素额头撞的刚都流血了, 必须看大夫。”
“二哥你疯了!这玉佩是爹留给咱唯一念想,当了哪有钱赎回来?我不去!”
要不是妹妹,他们家也不至于这么穷。
干脆都不活了,去地下见爹娘,饿死得了。
钱二柱摸着玉佩,眼里有不舍。
“爹娘都去了,娘死前让咱哥几个照顾好妹妹,爹知道……也会理解的。”
“大哥不是帮人抄书呢嘛,咱还没到卖爹遗物的地步啊!”
钱二柱苦笑,“大哥身体不好,一本书最快也得一个月抄完,咱家这种情况,一个月后早都饿死了。”
他也不想典当,可没办法,活命要紧。
今年干旱加上蝗虫灾害,地里颗粒无收,没一个地主家招工。
扛大包也只能他一个人扛,码头离着远,得住在那,两三个月回不来。
大哥瘫痪需要人照顾,妹妹嫌麻烦,从来没照顾过。
老四才八岁,一个人根本照顾不了,老三就得留在家里照顾妹妹和大哥。
他扛大包一天才挣二十个铜板,根本不够全家花销。
钱三蛋接过玉佩,抹了一把眼角的泪。
“二哥三哥,典当玉佩的事,让我去吧!”
钱素素突然冒出来,吓了两人一跳,钱三蛋赶紧把玉佩护在怀里。
“不用了不用了,让三哥去吧,镇上远,再累着你。”
要是给了她,她转头就得给陈泽。
钱素素知道自己没信用,扣着手指 ,一脸委屈表情祈求。
“哥哥们,之前是我错了,他既娶了月月,我就会断了念想,也看清他是啥人了,以后我再也不会拿东西给他。”
“让三哥陪我一起去,看着我,总放心了吧。”
家里太穷,她得想办法把空间囤积的物资拿出来。
三哥没二哥心眼多,到了镇上后想办法把他支走,当了多少钱就只有她知道,空间的物资也能有出处了。
她刚看了,随身空间 跟着一起穿来了,里面物资一样没少。
她能放下陈泽,两人是不信的 ,妹妹对他疯狂程度 ,他们是亲眼看见过的,不可能放下。
想来是他成婚打击到她,想借此出去走走吧。
有三蛋跟着,钱二柱放心不少,便答应了。
去的路上,钱素素落后钱三蛋几步,准备从空间拿点压缩饼干垫肚子。
她意识进入空间,发现竟新增了个叫旺多多的商城?!
【前方十二米,右侧,发现远古鱼腥草,请问是否收录,进行售卖?】
她空间功能就只能储物,让食物不腐烂,根本没有商城啊。
不多时,眼前突然弹出一个窗口,上面有鱼腥草图案,价格一颗三文钱。
左滑还有另一个界面,是商城售卖的现代物品。
钱素素大喜,没想到穿到古代还有意外收获,竟开辟了商城。
原本还因为穿到这郁闷,现在也算因祸得福。
这世界没有杀不完的丧尸,目前看哥哥们对她还挺好,除了穷点,其它可以接受 了。
她有空间有商城,还怕什么呢。
赶紧找到附近的鱼腥草一把薅起来,鱼腥草瞬间消失,商城钱包多了三文钱。
用三文钱买了一小袋巧克力饼干,吃了一块,瞬间回血。
她划拉到商城售卖的物品。
有 可乐、巧克力、薯片、应有尽有,除了贵没任何毛病。
在末世虽然可以抢夺物资,但也不是想要啥就有啥。
她空间囤积的,大部分是枪和现代粮食衣服,很多不好拿出来,无法解释,有了这个商城想买什么就方便了。
钱三蛋感觉身后没脚步声,转头一看,见妹妹撅个大腚,蹲在地上不知道在找啥。
“素素,别玩了,得快点走,要是典当铺关门,爹的玉佩就当不了了。”
她又收录了两颗鱼腥草,怕被发现, 不舍的站起身。
一蹲一起眼前一黑,不等站稳,一个老婆子的尖锐声响起。
“啥?当玉佩!素素啊,你真是胆大包天,你爹遗物都敢典当,你脑袋被驴踢了吧!”
陈家刚办完喜事,喝完喜酒的村里人走了没两步,就听到吴老婆子的话。
见又有笑话看,不少人围过来小声议论。
“ 当亲爹遗物,钱素素当真是个混不吝的。”
“她爹钱虎多好的人啊,咋就生出个这么个不孝女。”
“我早看不惯她了,前几天她还去我家地里偷了好多大白菜 ,手脚不干净还不孝顺 ,这种女人谁敢娶呀。”
听着这些话,吴婆子感觉自己身上担子更重了,必须好好教育教育。
但想到她的泼辣劲儿 ,她有些虚。
村里跟钱素素同龄的小姑娘,没人比她还能撒泼的,她薅人头发,咬人耳朵,眼眨也不眨,就有些怯怯的。
只能把目标转向钱三蛋,语重心长道:
“三蛋子,婶子我也是为你好,别不爱听,这玉佩放在你手里,迟早被你妹妹这个败家子卖喽,要不放婶子手里吧 ,婶子帮你保管。”
她早就看上那块玉佩了,之前钱素素娘还活着的时候,就跟她说过想买 ,偏她死活不同意。
听说这玉佩值好几两银子,是个老物件。
她儿子马上娶媳妇了,拿在手里给亲家看 ,看她们家底厚,到时候嫁妆也能多带点。
钱家几个傻小子都惯着这个妹妹,钱素素又是个有脾气没脑子的 ,说不定玉佩到最后还能成她吴家的。
钱素素被气笑了,看着吴婆子挑了挑眉。
“既然婶子这么好,那借点银钱给我家吧,我家都揭不开锅了,不用借多 ,五六两银子就够了。”
听到借钱,吴婆子吓的后退几步。
“啥?!五六两!你咋不去抢呢!”
钱素素抿唇 ,眼角含泪,“大伙不知道,分家时,我奶一块田地也没分给俺们,就分了一袋子地瓜和茅草屋 ,不卖这块玉佩 ,我和哥哥们就得饿死。”
听到这话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她们也有分家的,但一块地都不分出去的,还是第一次见。
不少人觉得钱老婆子做的不地道 ,钱素素再混账 ,那也是她亲孙女,她也太抠门了。
家里五张嘴,一袋地瓜,的确活不下去,卖玉佩这事没再有人指责。
吴婆子怕她再提借钱,赶紧溜走。
钱三蛋惊诧的看着妹妹 ,要是以前被人指着鼻子骂,早把对方撂倒了,今天竟然好生气跟她们说话,太诡异了。
想到什么,把怀里的地瓜拿给她,“出门前二哥给的,让路上吃,去镇上一个时辰 ,吃完也到了。”
他自己拿一个, 另外两个塞到钱素素手里。
“还是三哥吃吧 ,我现在不饿了。”
本该感动的,但看着手里被烤成煤炭的地瓜,实在感动不起来。
吃糊的东西容易得癌症,她就又放回他手里。
钱三蛋感觉她今天真的很奇怪,要是往常,肯定会指责他为啥不把三个地瓜都给她。
可能头撞傻了吧。
真希望妹妹头好的慢一点。
没分家前,钱老婆子就不管大房,他们吃饭都是自己做,原主又懒又馋,从来不做饭。
钱二柱钱三蛋没人教,对饭的要求熟了就行,一点不挑。
吃完三个地瓜,还是没饱, 但他已经很满足了。
钱素素想再卖些野草换这世界的货币,可一路走来,道路两边荒芜,都是枯草,根本没有能收录的植物。
往后看去,不远处硝烟弥漫,阴云密布。
钱二柱顺着她的视线看去,“那边在打仗,最近特别频繁,又要有不少人妻离子散了,哎。”
去镇上要走一个时辰,就是两个小时。
原主常年不干活,偷奸耍滑,身体根本支撑不住。
她到了城门口差点倒下,趁钱三蛋没看看她,赶紧再吃三块巧克力饼干。
钱三蛋也累够呛,他才十五岁,正是长身体,能吃下一头牛的年纪,那三个地瓜又小又干瘪,只够两分饱。
钱素素一抬头就看见他发白的脸色。
“三哥,张嘴。”
习惯了服从妹妹,钱三蛋下意识张嘴。
她赶紧把三块饼干塞进去,后一把捂住他的嘴,不许他吐出来。
“是我之前给陈泽买的糕点,刚来的路上我吃了不少,这些你拿着 。”
看着她手里从来没见过的四四方方的糕点,钱三蛋崩溃了。
给陈泽买的,现在拿出来啥意思?难道她要返回去拿给陈泽吗!!
他已经走不动了,不想再回去了。
“剩下的三哥你吃了吧,别一会儿晕倒回不去。”
钱三蛋受宠若惊,小心翼翼的嚼着, 嘴里弥漫着饼干酥香。
咬开后有什么东西在嘴里化开,又苦又甜,这是他活的十五年里,吃到最好吃的东西。
随即就有些后悔,一边走一边叮嘱,“这么好吃的糕点一定很贵,以后你就留着自己吃,不用给哥。”
他吃点黍米饼子野菜根儿就能顶一天,这么金贵的吃食,给他浪费。
镇上只有一家典当铺,兄妹俩刚到门口,就见排队的人都排到外面了。
队伍中一个中年男人往前伸长脖子,急得不行。
“咋这慢呢,再晚点米花国的人都攻进城了!”
身后排队的人也跟着着急,一边交谈一边探头探脑。
“你们也是提前得到消息,出来买粮食的?”
“是呀,我们老爷听县太爷说的,城门守不住了,趁还没攻进来,赶紧把大物件兑换成银票,要跑带着也方便啊。”
“这几年旱灾加上今年蝗虫,现在又城破在即,老天爷真是不给咱们老百姓活路了啊!”
兄妹俩将对话听在耳里,两人对视。
钱素素在他眼里看到了恐慌无措和绝望。
“素素,城……城要破了!!!”
钱素素只一开始惊了一下 ,接受很快。
丧尸她都经历过,区区破个城而已,不是啥大事。
不过,她正好可以用这事为由头支走他拿物资。
拉过钱三蛋到旁边说话,“三哥,你先冷静,现在当务之急典当玉佩,多买粮食,为逃荒做准备。”
钱三蛋从小到大,遇到最绝望的事就是小时候被娘打屁股,哪里经历过这么大的事。
他慌的不知道该咋办好,只能下意识回避。
“这……他们说的也不一定准,万一城没破呢,粮食屯多了,多浪费钱。”
家里本来就穷,以后要是离了大树村,四处逃荒。
没大哥抄书挣钱,没二哥扛大包挣钱,加上小妹经常给陈泽倒腾吃的,这还活啥了,不如找棵歪脖树上吊死了算了。
越想越崩溃。
钱素素不知道他脑补了啥,一把抓住他脖子使劲晃悠。
“三哥!别发呆了也别逃避,咱来当铺的这一路,酒楼胭脂铺都大门紧闭,粮铺却人满为患,加上刚才说话的几个男人,明显是有钱人家的管事的,地主们肯定提前知道消息,城破不是假的!”
“素素 ,那咱现在该咋整?咋办好啊!”
钱素素从空间兑换了四个铜板,放到他手里。
“过会儿衙役肯定去村子里通知,镇上距离杏花村最远,等衙役到就晚了,你现在坐车去咱姥姥家,通知她们赶紧逃。”
原主姥姥也深受原主荼毒,就当替她赎罪了。
钱三蛋似是有了主心骨,攥着铜板,担心看着她。
“那你呢,你一个人回村,哥咋能放心。”
“我会留在这当玉佩,买完粮食就回村,记住,一定要坐骡车去,走路太慢了来不及,快去!”
钱三蛋把玉佩交给她,一步三回头的往后瞧,直到她的身影越来越小,才不舍的朝着骡车那边去。
妹妹肯定是经历陈泽一事伤心欲绝,竟一瞬间成长。
刚才她说话有理有据,条理分明 ,直接给他镇住了,他也不能拖妹妹后腿。
家里有骡子的,会赶车带着人来镇子上,拉一人赚一文钱。
他随便找了个,一咬牙把四个铜板都放到赶车老头手里。
“去杏花村,只送我一个!”
老头看了看手里铜板,看傻子似的看着他,后立即坐上板车,生怕反悔,抽动手中鞭子。
钱素素把玉佩送进空间,拿出一袋在末世囤积的大米。
在街道上叫卖了一声,就卖出去了。
用卖大米的钱买了一个最大手推板车,进到没人巷子,连车带人消失在原地。
她是末世首领,又有得天独厚的空间傍身,基地一半物资都在她空间存放,这些物资养活一村人两三年都没问题。
搬了好几袋大米小米放到板车上,盘子碗筷选了最接近古代样式的。
又拿了一大块五花肉和几床棉被,零零碎碎的都落摞满了,见差不多了,她出了空间,板车放在空间里。
她也找了辆骡车,给了一个铜板。
附近村里人越来越穷,这是老头三天里挣到的第一个铜板,他赶紧驾车走,生怕她反悔要自己走回去。
钱素素在离大树村不远处下骡车,等四周无人,从空间拿出骡车推着进村,直奔里正家走。
“里正叔!里正叔不好了,我刚从镇上回来,听她们说城马上破了,咱赶紧逃吧!”
里正坐在田间地头,正愁蝗虫干旱的侵扰,听到这话蹙起眉头。
“钱家丫头,你平日里喜欢胡说就算了 ,这种事可不敢乱传,你年纪小 ,我这回不跟你计较了。”
这丫头啥胡话都往外咧咧,县令都不知道没通知的事,她一个农家丫头咋可能知道。
“是真的!镇上的米面粮油铺子都被抢空了, 现在人心惶惶,有钱老爷提前知道,都准备跑路了,咱村也赶紧收拾吧,晚了就来不及了!”
要是在末世,她会只带着哥哥弟弟逃跑,但这不是末世。
他们单独逃跑走不了多远,又不能砍丧尸那样,砍死觊觎她粮食的其他人,最后只会被其他村子给吞灭。
一村人一起逃荒,对她更有利。
不少人听到消息聚集过来,在旁边捉蝗虫的吴婆子,过来看她当玉佩买了这多东西,嫉妒的眼睛发红。
本就憋着一口气,听她这么说,忍不住冷嘲热讽道:
“里正,别听她的,她心眼可多了,定是想趁着咱慌乱收拾家当,干些小偷小摸的勾当,你可别被她骗了!”
其他村民跟看笑话似的,跟着附和着。
“一听就是骗人的,她之前还说过山上熊瞎子来了,不也没来 。”
“我家狗娃子就被她骗过去捅马蜂窝,脸上肿了老些包!”
“我觉得吴婆子说的不是没可能,她肯定是想趁机偷东西 !”
吴婆子看这么多人站在她这边,得意的看着钱素素。
眼睛时不时瞥向板车,上面盖着布,虽不知道有啥,但看着满满登登的定买了不少好东西。
真是个败家子,等会儿她得去跟钱老婆子好好念叨念叨,管管这死丫头,说不定她还能捞到点吃食。
“逃啥呀,这是咱的根儿,别说没破城,就是破了,我吴老婆子就是死在这 ,也不逃!”
钱素素看向里正,看他也是不信,她的善念也慢慢褪去。
“里正叔,我说的都是真的,你要是不信,可以让脚程快的去镇上打听打听看是不是真的,我言尽于此。”
话落,推起板车往家走。
去打听也不费事 ,该说的她都说了,要是里正实在不信,她也没办法。
过会儿应该会有衙役过来通知,她是想着早点逃,安全就多一分,准备也多一些。
里正感觉出她今日的不同,眼神比以往更加犀利,不容拒绝,不像在说假话。
但她在他这实在没什么信誉。
所有人都散了,唯独他站在原地迟疑纠结。
钱素素回到家,说了城里发生的事,以为他们不会相信,但出人意料的钱二柱竟然信了。
“我在码头搬货,也听到过风声,都说城破是迟早的,只是没想到这一天真的来了。”
钱四娃不知道什么城破不破的 ,只好奇都买了啥。
“阿姐,玉佩卖了,我们是不是不用饿死了。”
钱素素看着弟弟,他佝偻身子,嘴唇干裂,脸颊凹陷,身上没肉。
八岁个头看着像五岁,脑袋在一具小身子上晃荡晃荡,像随时会掉下来。
钱素素很是心疼,声音都温柔不少,“阿姐买了好多吃食,以后再也不会让四娃饿肚子了。”
她把板车推过来,掀开上面盖着的粗布。
粗布一掀开,露出里面的粮食米面,最上面还有一块十来斤的五花肉,一筐鸡蛋。
下面放着被褥和鞋子,看着这些两人直接呆愣在当场。
钱二柱满脸不可置信,“这……那块玉佩这么值钱吗?最近粮食肉涨一百文一斤,这些,得多少钱啊!”
就是村里最富有的里正家里,也得半年才吃上一斤肉,平日里都是吃粗面饼子野菜汤度日。
能吃个鸡蛋就已经很满足了,买这老些得金贵的细粮,太浪费了。
钱四娃没想那么多,眼里都是对肉的渴望。
“阿姐,这些我们可以吃吗?我…我就吃小小一片肉就成。”
等会儿阿姐肯定会送去给陈家 ,应该也会留一斤肉给家里吧,他就只吃一片就好,就算只能舔舔猪肉啥味也行啊。
自从娘和爹去世,他就再也没尝到过肉的滋味了。
钱素素很是愧疚,摸摸他小脑袋,“放心,阿姐以后再也不会给陈泽东西了 ,这些都是咱家的,你想吃多少就吃多少!”
她从空间拿出一块巧克力饼干,塞到钱四娃嘴里。
吃到嘴里的一瞬间,他眼睛瞬间亮了。
这是他这辈子吃到过最好吃的东西,就是不知道是啥?
妹妹的保证,钱二柱根本没当真。
之前她也保证过,可只要陈泽过来说两句软话,家里所有东西都会被妹妹送给他。
刚想劝几句,嘴里就被塞了一块给四娃同样的吃食。
钱素素不等他开口,先一步堵回去,“快收拾东西,做好上路准备。”
钱二柱不舍得嚼,只含着。
真好吃啊,这么好吃的糕点一定很贵,加上这老些粮食,当玉佩的钱肯定花光了,哎。
收拾东西时,钱素素 想到回来的一路上,路两旁干旱情况,其他地方肯定也好不到哪去。
她嘱咐道: “二哥四娃,把所有能装水的瓦罐和竹筒装满水,越多越好!”
钱四娃想问为啥,钱二柱一秒知道妹妹用意,怕逃荒路上没水源。
三人抓紧收拾东西打包,还要空出一个地方给大哥坐着。
此时里正还站在村口犹豫不决 ,纠结半晌后,总觉得钱素素那神情不像说假话。
他准备叫人去镇上打听打听,刚挪动一步,不远处跑来一穿官服的衙役。
见村口有人,懒得往里走。
连村子的石碑都没走到,朝里正高声叫喊着。
“那个老头!去通知你们村里里正,城门马上被攻破了,县太爷有令,让你们赶紧收拾收拾离开村子!要是不听,伤了死了后果自负!”
附近这么多村子他一个人通知,得跑好久,晚了再遇着敌军就是个死啊!
真是倒霉催的!
衙役面上一脸不耐烦,说完立马去往下一个村子通知,多余废话都没有。
此刻里正头顶犹如巨雷轰响。
竟真的被钱素素说着了,真的要逃,早知道就听钱素素的话了,现在耽误这么长时间。
他赶紧拿着铁盆绕村敲打,挨家挨户通知。
吴婆子在钱家院里,跟她嚼舌根说钱素素买了不少好东西。
钱老婆子嫉妒的眼睛都发红了。
当年官兵送来老大遗物,那玉佩她就看上了,偏老大媳妇死活不给,说什么是老大留给她最后的念想。
她 心里鄙夷的呸了一声。
小娼妇,让她不交出来,最后还不是被她生的小贱皮子给卖了。
越想越亏,赶紧下地穿鞋出去。
“不行!那玉佩是我大儿子的,就是卖了,买的粮食也得给我这个老子娘拿着!凭啥给那小贱皮子把持着!”
吴婆子在一旁赶紧附和,“谁说不是呐!老姐姐,咱俩是多年老姐妹我才跟你说的,走,我帮你一起去要!”
钱素素那个贱皮子一向害怕她她奶奶,那一板车好东西定会双手奉上。
她帮忙抬回来,趁机偷点大白菜大萝卜啥的,也能给家里添道菜啦。
俩老婆子刚出门,就听着里正挨家挨户通知收拾东西,要逃荒。
“所有人赶紧收拾东西准备逃荒!半刻钟后到村头集合,快点快点!!!”
里正此刻心急如焚,因为已经能听到撞城门的声音,一下比一下响。
吴婆子抓住他,一脸不可置信,“里正,你说的真的假的?这不是钱素素那贱皮子瞎说的吗?你咋也跟着犯糊涂!”
“是县太爷通知的,还能有假!吴婆子你有闲工夫扯老婆舌,还不如赶紧回家收拾东西去吧!唉!”
他一把甩开她,赶紧通知下一家。
俩人慌了,也顾不上去钱素素家要东西,赶紧各回各家收拾去。
钱素素一家第一个到村口,她们只有一个板车却无比硕大。
钱大川坐在板车旁边,钱二柱推着,钱素素钱四娃在两侧帮忙扶着。
被三个人这么推着,钱大川浑身不自在。
但他走不了路,唯一能为家里做的事就是抄书挣钱。
如今逃荒,这赚钱的营生就没了。
他的手指用力扣着板车,低着头,一直没说话。
所有人到齐,吴婆子怀里抱着铁锅 ,脖子上挂着草鞋,身后拖着一串茄子,忍不住抱怨道。
“半刻钟,这时间也太赶了,我看呐,米花国的人不一定能攻进来,县太爷就是杞人忧天!”
这样想的有不少人,而且只给半刻钟时间,她们好多东西都没收拾带不走,对里正这么着急赶路很不认同。
“吴婆子说的在理啊,这么着急干啥呀,城门也不一定被攻破啊。”
“就是,咱村本就离边关近,每年都能听到打仗的声音,村里不也没啥事嘛。”
“这天都快黑了,要不明天走吧,我家老母鸡刚下了一窝小鸡仔,我还没来得及带上呢。”
“是啊,明天再走吧。”
里正快被这群人气死了,拿着手里铁盆扔在地上。
他怒目圆瞪,恨铁不成钢看着村民。
“你们要是眼瞎就留下看看眼睛,不用走了!没看见隔壁村的人早早收拾东西已经上路了吗?!还磨蹭!”
“我再说一遍,是县令大人通知的,做不得假,有谁想留下我不拦着 ,但若是死了也跟我没关系!”
隔壁村的人的确已经开始赶路了,村民不敢吱声。
没再有人挑事,但他们依旧不相信会真的城破,以为就是出去暂时避难,过几天就回来。
里正来不及训话,懒得再解释,点好名,所有人都在,唯独缺了钱家老三。
“老钱家的,你家老三哪去了?”
钱素素解释,“我三哥去杏花村通知我们姥姥家里了,可以先走,我让他在城门口等着了。”
里正松了口气,组织村民朝着北边逃,最北边是皇帝住的地方,天子脚下肯定安全。
所有人跟着里正往北边走,吴婆子不紧不慢在后面跟着,她长的胖,嫌累的慌,走在最后。
钱三蛋通知完杏花村,按照钱素素嘱咐的,去城里的北门等着。
他刚到北门,就看见了同村的吴婆子,他赶紧快走两步追上去。
身后突然有马蹄声传来,回头去看,敌国军队已经破城而入。
不少还没来得及逃走的百姓,被路过的敌国骑兵一刀砍下头颅,他们杀人眼眨也不眨,看见活人就砍。
钱四娃眼神好,一眼在人群里看见赶回来的三哥。
刚要给他喊过来,就见他身后骑着马的敌国人,挥舞大砍刀朝钱三蛋这边追回来。
他心急如焚,吓愣住了,给急哭了。
钱素素也看见了他,赶紧朝他高喊,“三哥!快跑!”
钱三蛋习惯了听从妹妹的话,身体本能反应,跑的飞快。
突的,身后飞溅出大量新鲜血液,喷洒在他的脸上。
原本该砍在他身上的那一刀,因为他跑的快,那小兵就转头砍向就近的吴婆子。
钱三蛋回一头,吴婆子脑袋身体已经分家,临死前呈逃跑姿势,眼睛睁的老大,周围被血液染红,侵入泥土,画面触目惊心。
“不!娘!娘!!!”
吴老二亲眼看着老娘人头落地,他在不远处大部队里,哭的声嘶力竭,却不敢上前。
钱素素跑过去,一把抓住还在发愣的钱三蛋赶紧逃。
村里人大部分人都都看见了吴婆子死的那一幕,个个被吓的后脖颈发凉。
前一刻还活生生的,跟她们吵嘴的人,下一秒就被一刀砍死,这一瞬才真确感觉到,大商国真的变天了。
大树村所有人收起散漫侥幸心理,一刻也不敢耽搁,拼命逃,不停的走。
一口气走出二三十里地,身后追兵看不见了也不敢停下。
钱素素跑的上气不接下气,但不敢停下,一边走一边拿出末世晒的杏干吃了几颗,体力恢复不少。
又给三个哥哥和四娃嘴里塞了不少,“我用当玉佩的钱买的杏干,都吃点补充体力。”
四人眼里不是震惊就是困惑。
小妹平日就是地上掉的一块萝卜都要划拉到自己嘴里,这杏干一看就好好吃还贵,她竟然给他们吃。
都被她的一反常态吓的不敢动作。
钱大川一直坐在板车上被三蛋推着,一点不累,他把杏干放到三蛋手里。
“你们吃吧,我不饿。”
他的腿已经够拖累他们的了,不能再抢他们吃食。
这个大哥一直沉默寡言,不咋说话,钱素素也不知道他到底饿不饿。
迟疑间,二柱把杏干放到妹妹手里。
“这么金贵的吃食,素素你留着自己吃,二哥能顶得住。”
三蛋憨憨一笑,也把杏干给了她,“你以前不是说过吗,三哥身体壮实的跟牛犊子似的,再走一个来回也没事,你太瘦了 得多吃点。”
钱素素在孤儿长大,性格古怪又孤僻,没人愿意跟她做朋友,她也不需要朋友家人。
自然也没感受过有家人是什么感觉,这还是第一次被人这么珍惜的爱着,心里暖烘烘的,不知怎么接话好了。
眼眶竟有些湿润,是从未有过的感觉。
杏干已经放到嘴里的钱四娃,看看三个哥哥,再看看姐姐,不舍的把杏干从嘴里拿出来,放到她手里。
“阿姐,四娃已经长大是男子汉了,可以保护阿姐,这杏干阿姐吃吧。”
钱素素本该感动的,但看着沾满四娃口水的杏干,嘴角抽搐 ,努力压下扔掉的冲动。
她再次把杏干分出去,不容他们拒绝,“我已经吃很多了,放心,我买的多,够吃,你们要是不吃 我就拿给陈泽了!”
听到要拿给陈泽,三人赶紧一人抓了把放进嘴里。
小妹好不容易改变心意,不给陈泽东西,可不能悲剧重演。
一大把杏干都吃光了,除了钱大川。
他一直安静坐在板车上,一言不发 。
一 直走了三天三夜,后面一点敌军影子也看不见,四周都是逃荒的难民,里正才敢让大伙停下休息。
她们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这时才真真切切感受到,他们真的没有家了,以后就要变成流民,四处讨生活。
死后也不能葬在家乡,要成为孤魂野鬼。
男人们脸上愁云惨淡,女人则抱头痛哭,看娘亲哭,孩子也下意识跟着一起哭出声。
“没有地,没有家,以后可咋整啊!”
“我们以后难道要乞讨为生吗?再也回不去了吗?”
“我家里有八亩良田,一年咋地也能攒下一两银子,没了田地,难道要饿死吗!”
之后如何,没人能给他们解答。
农民最大的安全感来自土地,之前以为只是暂时躲避,过几天就能回去。
可刚看见敌军成千上万的铁骑朝他们挥舞长刀过来,看见活人就杀,遇着女人就抓。
他们就知道,回不去了。
里正长叹一声,“行了,说这些也没用,跑了这么久都累了,赶紧生火做饭,吃饱了,明个还得赶路,到了天子脚下就好了。”
他自己也知道,这话只是安慰自己的话罢了,他们没粮食没银钱,能不能活着到都是未知数。
看着一旁失魂落魄的吴老二,他叹息一声,过去拉着他到自己这边一起吃饭。
吴老二原本都要成亲了,不曾想遇着逃荒。
老娘死在眼前的打击太大,看见里正就再也绷不住,抱着他痛哭。
钱素素也累的够呛,脸色发白,没有血色。
钱二柱几个看着也好不到哪去,饿的发晕, 但还得去捡柴火生火做饭。
钱素素偷吃了一块杏干,但根本不顶饱,她撑着疲惫的身子,过去板车上拿铁锅。
倒了五人份的大米,全程钱大川没帮忙,她也不在乎。
毕竟他的腿是因为原主瘸的,他不待见自己很正常。
记忆里 为了陈泽赶考,原主借了印子钱给他花。
还不上钱,债主要打断原主的腿,她竟然害怕的把钱大川推出去挡,他的腿被打断,从那以后只能躺在床上,原本就孤僻的性格,变得越来越寡言少语。
其实腿没折之前,这个大哥是四兄弟里最宠妹妹的,自从那件事后,他就不咋跟原主说话,身上也围绕着淡淡死感。
想到钱大川的事,无奈惋惜叹气。
不是她干的事,却要她背锅。
之后只能慢慢想办法帮大哥治腿弥补过错了。
器皿有限,带的水还是太少,经历过末世,她也没那么讲究,没淘米准备直接蒸。
只有米没有蛋白质可不行。
她切了一斤多的五花肉出来切成片, 钱二柱三人回来就看见她切了这么大一块肉 ,给他们心疼的不行。
钱二柱不舍得说妹妹,默默生火,也怕说了妹妹掐他。
钱三蛋是个心直口快的,没忍住说出口。
“素素,这肉是不是太多了,这么一块吃一年都够了。”
小妹也太败家了,心疼死他了。
“这有啥,陈泽钱月月她们那边不是也做肉菜呢吗。”
钱素素才不管那些,她是肉食主义者咋能不吃肉,有人敢抢就过来试试。
她把五花肉扔进锅里翻炒,闻着肉的味道 ,忍不住口水直流。
现在大伙刚逃出来,各家存货都足,知道她们现在暂时不会来抢,就放心大胆的吃啦。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哥哥们听到陈泽名字,开始脑补。
原来她切这么多是想给陈泽送去,心顿时凉了半截。
三人内心: 陈泽!陈泽!陈泽!你个王八羔子!!!
钱素素根本没发现哥哥们蔫搭搭的,一心在锅里的滋滋冒油猪肉上。
煎出油,她把泡着的大米倒进大铁锅,等焖到水跟米齐平,把刚才拌完烧烤料的五花肉摆在米饭上面,继续焖煮。
不一会儿,肉香味夹杂着香辣味就散发出来了。
钱四娃顾不上伤心,哈喇子快流地上了,他大着胆子问着。
“阿姐,能不能……不给陈家人啊,咱自己吃不行吗?”
太香了太香了,这饭一看就好吃,还带肉呢,给那个白眼狼太浪费了!
钱素素一脸懵,“我啥时候说给陈家人了?那种负心汉,只配吃屁,你去拿碗过来,开饭了。”
听她这么说,几人长舒一口气。
钱四娃赶紧去拿碗筷,虽然逃荒 ,风餐露宿,但阿姐好像比以前清醒了,以后就算饿死在路上也值了。
钱素素给一人盛了满满一碗,上面盖满了肉片,肉香四溢,米饭油亮亮的,一看就好吃。
钱三蛋饿得狠了,跑了杏花村一趟,回来也没歇着马不停蹄赶路,快饿晕了,饿虎扑食似的往嘴里扒饭。
钱二柱吃下去第一口饭,香辣味加上肉香,直接给他好吃哭了。
钱大川吃一口,也被惊艳到了。
这味道是他吃过最好吃的饭,不过……她以前从来不进厨房,连咋生火都不知道,咋可能一下子做出这么好吃的饭食来。
钱二柱也有此怀疑,“素素,你做饭啥时这么好吃了?你以前做饭可是不如老四的。”
“其实没啥,做饭挺简单的,看的多了,自然就会了,就是煮个米,也不是啥难事,最主要是这香料好吃 ,听小二说是从西域进货的,没人识货卖不出去,就便宜卖我了 ,没想到加在肉里味道这么好。”
她面不改色,没露出一点破绽,早在心中想好应对的话。
钱大川觉得这话没啥问题,继续扒饭。
自从爹被征兵带走,奶奶家就把他们大房所有吃食搜刮走 ,这顿是十年来,第一次吃白米饭。
钱四娃吃的满嘴都是油,脸蛋粘的饭粒也不舍得扔,捏着几粒米粒送进嘴里。
他砸吧砸吧嘴,还想吃,但怕阿姐不让。
看他的小眼神一直盯着锅里看,钱素素忍不住偷笑,给她又盛了一碗。
“大哥二哥三哥,把碗拿来,我再给你们盛点。”
三人眼睛瞬间亮晶晶,赶紧把碗递过去。
虽是荒年,但各家各户都有提早存粮,走时都带走了,闻到她们这边飘过来的香味,虽然馋,但这可是人家拿亲爹遗物换的粮食,他们哪有脸过来讨要。
只能继续啃着手里的冷掉的窝窝头就着白水顶饱。
陈泽家里只有老娘和新进门的媳妇钱月月,自动跟钱家人一起逃荒,搭伙吃饭。
钱素素经常送吃的给陈泽,他家不缺肉不缺粮,但白米饭这么金贵的吃食还是吃不起的。
他想过去又不好意思,给身旁钱老婆子夹了一块他带来的肉。
“奶奶,对不起,都怪孙女婿没用,不能让您吃上白米饭,您多吃点肉。”
钱素素那边肉香味一直往这边飘过来,钱老婆子一直等钱素素主动送过来孝敬她。
可等了这么久还没过来,陈泽的拿出来的肉就二两多,钱素素那边看着可是有一锅呐,还有金贵的白米饭。
等的她有些不耐烦,怒气冲冲放下碗筷。
“这小贱皮子也太没眼力见了,做好了饭,竟然不送回来,自己吃上了!你们等着,我去要!”
钱月月站起身,拉住老太太胳膊,声音柔柔弱弱。
“奶奶,还是别了,素素以前都是主动孝敬您,我和相公成亲,眼下她肯定正生咱们的气呢,您还是别去了。”
左右只要陈泽在,那贱皮子迟早都会送吃的过来,没有一次例外过。
她偏要等她主动低头,没有尊严的自己送过来。
她小时候长的比她好看又怎样,现在的钱素素皮肤又黄又黑,性格泼辣,没有教养,相公就是不喜欢她这样的女人,才选择她的。
钱老婆子像是听到了天大笑话,甩开她的手。
“她还敢生气!她凭啥生气?老大还活着的时候跟陈家当家的关系好,定下娃娃亲,又没说定一定娶她钱素素,她那样的泼皮,哪里配得上秀才公!你别管!”
话落,大步流星往钱素素那边走,越走近,那股子下饭的香辣味越明显。
大铁锅里还剩小半锅米饭,上面盖满了红辣辣的肉片,给她馋的眼睛冒绿光。
随即眉头也跟着皱起来,“哎呦呦!真是败家子啊,这老些肉呢就一次都吃了!也不知道拿过来孝敬我这个当奶奶的,竟自己吃独食!!”
看见她来,四兄弟顿感晴天霹雳。
钱素素除了听陈泽的话,第二听的就是奶奶的话了,因为他们娘死后,妹妹一直被奶奶带着。
她的性格变得越来越像奶奶,尖酸刻薄,好吃懒做,对他们兄弟几个颐指气使,一不顺心就打就骂。
他们是哥哥,皮糙肉厚不怕这些,但不想妹妹变成这样的人啊。
钱老婆子冷眼看着几人,“这么看着我干啥!还不赶紧端着锅送过去,还想让亲奶奶动手伺候你们呐?真是不孝!”
钱四娃坐的位置离钱老婆子最近,看见经常掐他打他的奶奶来了,他身体生理性的止不住颤抖害怕。
完了,这锅肉饭保不住了。
阿姐最听奶奶的话,说不定还会把他刚吃下去的饭,从嗓子眼抠出来给奶奶,那一定很疼,呜呜呜……
钱老婆子眼睛没从米饭肉上移开过,声音尖锐,刺的钱素素耳膜疼,这整个一邪恶老奶。
她不耐烦的掏了掏耳朵,“要想子孙孝顺也得长者慈,晚辈才孝,您觉得您配吗?”
钱老婆子被她一连串的话问懵了,“你…你这话啥意思?我老婆子听不懂。”
村里人虽都坐在原地吃饭,但个个耳朵竖起来听八卦。
今天所有人都在,是扭转原主性格的好时机。
原主被奶奶教坏,性格确实不咋地,但这老婆子也不是啥好鸟,就让所有人知道知道这个邪恶老奶的真面目。
她伸手抹了抹并不存在的眼泪,满脸委屈。
“村里人谁不知道钱家大房最能挣钱,可为啥我爹娘死后,我们连一顿饱饭都吃不起了?我可是有三个哥哥一个弟弟,都是男丁。”
“大哥抄书能挣钱 ,二哥三哥之前扛大包也能挣些铜板 ,为啥会成这样!”
所有人哗然,平日里光顾着看钱素素笑话,都没想过这个问题,不免讨论起来。
“是啊为啥呀?钱家老大活着那会,她们家可是咱村过的好的那一批人,啥时候过的这么差的了?”
“这几兄妹穿的衣裳都是布丁,一件衣服穿了快十来年!”
“钱虎人聪明,十一二岁就会挣钱,还把他家大川送去过学堂,他的孩子肯定跟他一样聪明,咋可能饭都吃不起,靠卖遗物过活?”
听着不绝于耳的讨论声,钱老婆子有些心虚。
她想回去,被钱素素一把抓住手腕动弹不得。
不知道为啥,她的手跟钳子一样力气那么大,以前钱素素明明一推就倒,现在被抓住手腕,她怎么也挣脱不开。
老婆子 转头看向自己二儿子,钱狗见状这还得了,赶紧过来扯开钱素素。
“钱素素你干啥!这可是你亲奶!不把粮食双手奉上就算了,竟然这么对长辈,你这种泼皮,合该扔进山里喂野狼才是!”
钱素素冷哼一声,声音极大,让所有人都听个明白。
“我家为啥魄落如此,就是因为奶奶让我把家里银钱都偷出来给她!她是长辈,我不敢不听,要不是她,我家咋会这么穷!”
“不信你们看我叔母叔父的衣服,都是我娘我爹的好衣裳,是奶奶让我偷拿给他们穿的!”
钱老婆子赶紧把儿子推到身后 ,阻挠她们视线,可钱狗胖的像猪,老太太根本挡不住。
有村民认出,钱家二房的衣裳真的是大房她们一家人穿过的。
“老天爷哎!穿已故人的衣裳,她们就不怕折寿啊!”
“这有啥,你们没看见钱老婆子的衣裳还是死掉大儿媳的衣裳吗,难怪,大房越来越落魄。”
“我之前还以为是钱素素自己作死,把好东西都给陈秀才,原来也有不少被钱婆子搜刮走的啊,那可是她亲儿子呀,她咋能这样!”
不少人对着钱老婆子指指点点,都没想到她是这样的人。
以前还以为是钱素素混不吝,不孝顺,老婆子才对她不好,现在看,钱老婆子也不是个好的。
钱素素似笑非笑,“奶奶,咱都分家了,你不会还要抢我们粮食吧。”
她现在在群众眼里,是弱势的那一方,钱老婆子要是再要粮,定会引起不满。
老婆子也知道这一点,脸青一阵红一阵。
可看着那老些白米饭大肉片,不愿意就此放弃,想再说道说道,被看不过去的陈泽扯走。
钱老婆子:“泽儿,你这是干啥!白米饭还没拿呢!”
陈泽气愤的脸羞红,“奶奶,算了,咱们还有余粮,那些不是咱的,别要了。”
再跟钱素素理论下去,万一扯出她他跟她的纠纷得不偿失,左右钱素素痴迷他,那些好东西迟早会送过来。
在大庭广众如此去要,有失体统。
钱月月赶紧帮着说话,“相公说的对,奶奶还是算了吧。”
钱老婆子最听陈泽的话,觉得他是当大官的料,啥都依着他,不敢得罪,只能不情不愿的闭嘴。
钱素素这番话让众人对她刮目相看,但也只是钱老婆子这事上。
她偷东西,爱撒泼骂人的形象根深蒂固,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扭转的。
都觉得是被逼急了 ,一时清醒,之后还会觍着脸去给陈泽老太太送粮食。
钱素素看出村里人的眼神,有鄙夷有同情和可怜,还有不赞同。
她无奈叹一声气,改人设这事,任重道远啊。
一抬眼,四双眼睛直勾勾盯着自己,满脸不可置信。
他们妹妹对奶奶的话向来唯命是从,就算让她搬空家里填补二房,也从来没觉得不对,今天竟然一反常态,敢跟奶奶叫板,就跟换了个人一样。
钱素素被盯的心虚,“那个……饭还剩下不少,你们谁要啊?”
钱四娃赶紧把饭碗递过来,“嘿嘿,阿姐我要,都给我!”
钱二柱拍了他脑袋一下,“还有小半锅呢,你都要,能吃的完吗?听话,给哥,哥是大人,解决这些不在话下。”
三人争抢着,一时间竟忘了她刚才不寻常的变化。
坐在板车上的钱大川,狐疑看着钱素素。
总感觉她跟之前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钱素素是两个人,她刚才说话条理清晰,还有母慈子孝的典故,她字都不认识,是如何知道的?
钱大川的眼神犀利,钱素素一直回避着。
到了傍晚,拿出厚实棉被盖在身上,暖和的不行。
四兄弟好几年没盖过这么柔软的棉被了,第一次感受不到寒冷 ,一觉到天亮,没再被冻醒。
第二天精神百倍,继续赶路。
一路上走走停停,不少村民的粮食都弹尽粮绝了。
里正看着毒辣的大太阳,嘴唇干裂起皮 ,呼吸都感觉难受得不行。
很多人都一天没进食了,再走下去肯定有人生病,他们村里没大夫,生了病就是死。
“都停下休息,每家出俩人,一起进林子去找吃食!”
听见可以休息,钱老婆子一屁股坐下,累的呼哧带喘。
“找啥子找呀,这林子干巴成啥样啦,鸟都不拉屎,白费功夫!”
近几年频繁干旱不下雨,又加上今年的蝗虫,山林里鸟兽都跑光了。
树叶干枯,地表干裂,走的这一路绿色的草都鲜少见着。
妇人们被钱老婆子的话带动的也不想动弹,感觉去了也找不着啥。
她们一停下来,就忍不住抱怨。
“早知道外面光景这么不好,就省着点吃了,还以为其他地方不会干旱的。”
“我家晒的萝卜干和酱咸菜都没带走,早知道回不去了,带出来好了。”
“我家也是,地里种的大白菜还有一大半呢,里正给收拾的时间太短,根本来不及拿呀!”
听着这些声音,里正很是无语。
“现在叨叨这些有啥子用!谁让你们当初不信素素的话,要是提早收拾,现在肯定还有存粮。”
这话村民们没法反驳,的确是她们的错。
当时若是信了钱素素要逃荒的话,时间就充裕了,把家里东西都带上,现在也不至于没粮食吃。
有愧疚误会钱素素的,也有在心里埋怨她为啥当时不强硬一点,光顾着她自己,不管村里人,要是再好好说说,她们就信了呀。
每家要出俩人进林子,其他人留守原地看家当。
钱二柱钱三蛋是身体最好的,默认他们去 ,俩人已经站起来了,被钱素素按下去。
“二哥,让我去吧,一路上都是你们推板车,肯定累坏了,多歇歇,我和四娃去。”
她去正好收录些野草,挣钱买点肉,这几天吃的太狠,米面还有富余,肉吃的快见底了。
因着是一群人行动,危险少,钱二柱没拦着。
进到林子里,的确如预想的那样,一只野鸡野鸭都没见着。
钱素素四处晃荡,专门往人少的地方去。
倒是让她遇着一片红色野蘑菇。
【前方一米,左侧,发现远古红星头菌,一颗二十文,请问是否收录售卖?】
钱素素原本疲惫的身体瞬间回血,这长的像海蜇的蘑菇竟然这么值钱,赶紧收录。
想来是看着有毒,就没人采摘,附近有不少,林林总总收录进去,进账了二百文,可是笔巨款。
她在旺多多商城搜索‘家禽’跳转出来不少野鸡野兔,一看价格,吓的肝颤。
一只野兔竟然要二百文钱!!
就算是活物,贵的因为太离谱了。
犹豫良久,还是没舍得买。
她本来想买些兔子野鸡放出来,改善伙食,但一只太贵,又不能繁衍后代,还不够塞牙缝的。
正惆怅着,钱四娃登登跑过来,脸上洋溢着灿烂笑容。
伸手把手里攥着的,小心呵护的花递给她。
“阿姐,我采到一朵特别好看的花,送给你。”
阿姐现在变得越来越好了,顿顿给他吃肉,不打他也不骂他,他特别喜欢现在的阿姐。
只可惜自己年纪太小,做不了啥,记得在村里,阿姐就喜欢采摘好看的花朵送给陈泽。
这朵花这么好看,阿姐一定喜欢。
钱素素对花不是很感兴趣,她更喜欢能砍杀丧尸头颅锋利的刀剑。
但这是小家伙的心意,也不好拒绝接过来看了两眼。
花确实漂亮,竟然有两种颜色。
【检测到远古莫千子,一朵一两银子,请问是否收录售卖?】
钱素素瞳仁瞬间放大,一两银子!!!
她一路上收录了快两三斤的野草野花,也没到一两银子,这个花竟然这么值钱!
“四娃,这花还有没有了?”
钱四娃摇头,“没有了,就这一个长在石头里,我看着新奇,就给阿姐带过来了,阿姐喜欢吗?”
听到只有一朵,她 有些遗憾 ,但总比没有强,一两银子在这世界已经很多了, 在商城能买不少好东西。
摸了摸钱四娃脑袋,眼神温柔,“阿姐很喜欢,谢谢四娃 ,走,再去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吃的东西。”
钱四娃走在前面,一蹦一蹦的。
虽然现在居无定所,但阿姐变温柔了,还每顿都有肉吃,他从来没有这段时间这么幸福过。
有了这一两银子 ,心心念念的野兔可以买了。
她买了一公一母放在空间,让它们生小兔子,兔子的产量可是很惊人的,一窝有十来个,她们就有源源不断的兔肉吃了。
又买了一只六斤重的鸡放出去,她故作惊讶指着身后道。
“哎呀,四娃你快看,有野鸡!”
钱四娃看向她们身后,竟然真的有一只野鸡在溜达,还这么大一个。
“这这这,刚才还没有的呢啊?”
钱素素摸摸鼻子,“肯定是看咱们走了,才出来觅食的,你从侧边包抄过去,抓住了,今晚阿姐给你做小鸡炖蘑菇吃。”
钱四娃口水不争气的流出来,这几天都是阿姐做饭,每一道都让他吃的肚子滚圆,野鸡肉一定很好吃。
姐弟俩一边一个,竟没抓住。
那野鸡竟扑腾翅膀飞到树上蹲着,眼神里充满鄙夷,像是说,买了我又怎样,还不是没本事抓住我。
这边动静引来不少人围观,看着树上蹲着一只这么肥的鸡,婶子们个个眼睛晶亮。
“哎呦我去,这鸡咋这肥呢,有得五斤了吧!”
“荒年里,野物一般都躲起来了,这鸡是咋吃这么胖的?”
“别管胖不胖了 ,先抓住再说,我家小孙子可是好久没吃到肉咧。”
她们也想抓,但奈何出来找吃食都是妇人或者老人,根本没有会爬树的男人。
就算他们男人来了,这野鸡窜的太高了,足有三四米,也不一定抓得住。
有几个妇人开始摇晃树干,想赶鸡下来。
钱四娃急得不行,“你们快让开!这野鸡是我阿姐先看见的,是我们的!”
“这是大自然的馈赠,咋就成你们了?!谁抓着算谁的,快起开!别耽误老娘抓鸡!”说话的这妇人给钱四娃推的一个踉跄,眼睛贪婪的看着大肥鸡。
钱素素扶住弟弟肩膀,他才没摔倒。
钱四娃哭唧唧的 ,急得跺脚,“阿姐,咋整啊,咱的鸡!”
钱素素歪了歪脑袋,冷眼看着这群妇人,再看看朝自己挑衅的肥鸡,给她气笑了。
敢觊觎她的东西!
看来是要她亲自动手,鸡和人才能老实啊。
她双手攀附在树干上,一脚踩在推四娃的那妇人的脑袋上。
钱素素借着她的高度,三两下就攀爬到树顶,跟野鸡齐平。
双手铁钳子一样,一把将大肥鸡抓住,任凭它如何扑腾,都逃不出她的手掌心。
丧尸爆发时,她一开始也很无能懦弱,刀都拿不起来,经过一次次生死存亡,练就了一身砍杀丧尸的本领,抓只野鸡不是难事。
她的一系列动作,只在一瞬间,等众人回神已经晚了。
被脑袋被踩的那婶子,头顶都是钱素素鞋底的泥土,她崩溃的划拉掉泥巴。
“啊!钱素素,你有病吧,敢踩我上去?!还有这鸡,明明是我先看见的 ,得归我!”
其她人也跟着附和,“没错,归我们!”
钱素素抓着鸡的翅膀,平稳落地,挑了挑眉,看向一众目瞪口呆的妇人。
她故意拿着野鸡在她们面前晃悠挑衅。
“这是大自然的馈赠,啥就成你们的了?谁抓着算谁的。”
“四娃,抱好了,谁敢过来抢,就抓花她的脸!”
“是!”
钱四娃声音高亢,赶紧抱过野鸡,小尾巴似的跟在姐姐身后,像打仗胜利的小兵特别神气,耀武扬威。
留身后妇人们羡慕嫉妒的不行。
姐弟俩回到大部队休息的地方,一众人看着钱四娃怀里的大公鸡,眼睛一直盯着,嘴巴个个张的老大,就没挪开过视线。
钱三蛋看着大公鸡 ,憨憨笑着,“这鸟都不拉屎的林子里,竟然有这么大的大公鸡!还有没有了,明天我跟着一块进林子!”
钱素素:“应该就只有这一只,这林子里特别荒凉,肯定没有了,三哥你还是跟二哥在附近多捡点干柴吧,进林子的事我和四娃就够了。”
年纪越小越好糊弄,要是被三哥看见凭空变出一只鸡,她没法解释。
钱三蛋挠了挠脑袋,点头答应。
虽然不知道为啥,但妹妹一定有她的道理,他脑袋笨,听话就行了。
钱二柱狐疑的看着这只鸡,“真是奇怪,这么荒芜的林子,这鸡竟然吃的这么肥?!”
像是听到说自己胖,野鸡扑腾两下翅膀,一翅膀扇在钱二柱脸上。
钱素素捂嘴偷笑,推着两个哥哥站起来。
“先把鸡杀了吧,四娃捡了不少野蘑菇,咱今晚做小鸡炖蘑菇,再贴些大饼子。”
钱二柱有些担心,“这鸡都做了会不会太浪费了,还是做一半,你和四娃吃吧。”
他俩还在长身体,得吃点好的。
钱素素板着脸道,“浪费啥,咱们不吃,就会有别人虎视眈眈觊觎的。”
她 瞥了眼跟着一道进林子的那群妇人一眼。
钱二柱看见她们的眼神,像是随时准备扑过来一样,留一半的确不妥,万一半夜起来偷她们的咋整,都做了也省心了。
决定好后,心里没负担了。
三兄弟赶紧去一旁收拾鸡,妹妹这几天的饭菜做的太香了,想到那味道就欲罢不能。
明目张胆的吃野鸡,钱素素一点也不虚,这本来就是她买的,有啥不好意思吃的。
钱老婆子看着那大肥鸡,眼睛就没从鸡身上下来过,看钱三蛋收拾妥当了,她快走几步过去到钱素素身边。
“素素啊,你们这是炖鸡呐,哎呀,还有蘑菇,能吃的完吗?”
空间里有做菜的菜刀,为了威胁有歹心的人,她故意拿着砍树的斧头剁鸡肉。
高高抬起,狠狠砍下,鸡脑袋就被那么一斧头砍断,露出里面血管,鲜血淋漓。
钱老婆子摸了摸自己脖子,有些瘆得慌。
钱素素笑的瘆人,看着钱老婆子,“您放心, 我哥哥多,吃得完,就算吃不完也不会给你的。”
钱老婆子被吓到了,后退好几步,脚步虚浮回去。
钱月月担忧的扶着她,“奶奶您没事吧?妹妹也太不懂事了 ,您都亲自过去了,她竟然还如此抠门。”
旁边妇人忍不住小声嘀咕,“都分了家,还惦记孙女东西,那野鸡是人家自己凭本事抓住的,凭啥你要人家就得给, 真是没脸没皮!”
她声音小到只附近人能听见,钱月月正好听见了,看了一眼身旁陈泽。
“要不, 相公去跟素素好好说说匀我们一些,咱们的肉前几天就吃完了。”
刚旁边妇人的嘀咕 他也听见了,皱眉看向钱月月。
“月月,那是钱素素自己抓到的,跟咱们没关系,你别惦记。”
钱素素在想什么,他门清。
不就是想他亲自过去求她吗 ,他一个秀才,怎可如此自甘下贱去求一个农女施舍食物,简直有辱斯文!
他了解她,等到撑不住,她定会眼巴巴过来给他送吃食 ,没一次例外过。
他的胜券在握,在钱月月眼里,就是在维护钱素素,不想她去找她麻烦。
她的笑容依旧温柔大气,“是,都听相公的。”
转过身,拿窝窝头的手掐进去,看着钱素素的眼里满是妒忌。
不就是抓只鸡吗 ,有什么了不起的!
明天她也去,她一个草包都能抓住, 她肯定也可以。
小鸡炖蘑菇很快就做好了,铁锅里四周被贴上了粗粮饼子。
饼子下面粘满了汤汁,咬一口鸡汤浓郁的粗粮饼子,鲜香味美,再吃一口蘑菇小鸡,肉质软烂。
一家五口把一大锅鸡都吃完了,锅底一点汤都不剩,被钱四娃舔的干干净净 ,都不用刷锅了。
钱四娃摸着圆鼓鼓的肚皮,幸福的一脸满足。
“太好吃了,阿姐,明天,我还跟你去抓野鸡。”
钱素素吃的也有些撑得慌,被他这话逗笑了。
“咋可能天天有野鸡吃,想美事吧。”
她倒是能让他们天天吃野鸡,但大树村村民的人品,不咋地,天天吃肯定会有人按耐不住过来抢。
等明天再进林子,来的人肯定多。
不出所料,第二天进林子的人多了一倍,都想抓野鸡吃。
钱素素像的昨天那样,离人群远,在一旁收录野草野花,她总感觉身后有人跟着自己。
【前方五十厘米,左侧,有远古天枯草,一斤一文钱,请问是否收录售卖?】
她脚下有一大片的天枯草,足有二三十斤。
商城有天枯草的简介,看了一眼了然。
有些纳闷,问了一嘴身旁的钱四娃,“四娃,这种野菜为啥没人采来吃啊?”
钱四娃挠了挠头,“这不就是野草吗?还黑乎乎的,哪有人吃这东西的?”
钱素素明白了,这时代还没有人发现这东西能吃。
现在账户上有一两多银子,一斤一文钱,她懒得采摘。
倒不如当个好人,改变一下原主形象,让给村民,万一以后出现分歧,也有人站在她这边。
“四娃,这东西其实能吃,味道还不错呢,很果脯,咱多采点,回去告诉里正她们。”
钱四娃一切都听她的,闷头拔草。
两人对话被一直跟着她们的钱月月听见,她拔起一根天枯草,眼睛晶亮。
要是她提早一步跟里正汇报,这功劳不就成她的了!
给村里人找到能活命的吃食,可是大功一件。
到时候,就算她要求赶走钱素素她们,里正也会同意的吧。
这么大的功劳,可不能让钱素素抢了去。
她迅速拔了十来颗,疯也似的跑回去找里正。
等她走远,钱素素才回头看去,看着钱月月手里的天枯草,眼眸越发深沉。
钱月月一路狂奔,生怕钱素素先回去。
直到看着里正,才长舒一口气。
看她呼哧带喘的样,差点摔地上 ,里正退后一步。
“哎呦,月丫头,你这是咋了,跑这么急干啥?”
她整理了一下跑的凌乱的衣服头发,调整呼吸后,眼里微微带着得意,把手里的框子递出去。
“里正叔,这是我在山里找到的吃食,叫天枯草,特别裹腹,是我找到的!深处的林子里有一大片呢,够咱全村人吃饱的。”
听到她说的话,里正瞳孔瞬间放大,小心翼翼接过 ,拿在鼻子下嗅了嗅,没啥味道,还黑黝黝的。
“月丫头,你说的真的假的?这东西看着就是普通的野草,咱村里可没人吃过,你是咋知道这东西能吃的?”
听到有吃的,不少人围过来。
各家手里的黍米还能坚持一段时间,但没菜,只吃黍米七八天都拉不下来粑粑,难受的要死,听到有野菜可吃,所有人都围了过来。
“钱月月,你说的是真的假的?这看着黑咕隆咚的,能吃吗?”
“我昨天进林子也看见了,有一大片呢,但没人吃过,还发黑,不敢吃啊。”
“钱家二丫头,你平日里地都不下,菜都认不全,是咋知道这东西能吃的?”
不少人持有怀疑,觉得她就是胡诌的,不相信这东西能吃。
看她们怀疑,钱月月也没底了。
可钱素素当时说的信誓旦旦 ,还薅了那么多要找里正邀功,应该能吃的吧。
她一眼在人群中看见自己的夫君,她的眼神变得坚定,一定要让他刮目相看。
“我说的都是真的!你们也知道 ,我相公是秀才公, 他什么书都看过,我也跟着他认识了不少字,这天枯草就是我在一本书上看见的,真的可以吃!”
陈泽确实教她认过字 ,可她连三字经都认不全,是咋看懂医书的?
而且他好像没有医书吧?
钱月月一直眼含秋水的看着他,看的陈泽不忍心戳穿,含糊点头。
村里人对陈泽这个秀才很是相信,有了他默许,所有人都信了钱月月说的话。
有人已经迫不及待拿天枯燥贴饼子了 ,做出来的饼子散发一股子诱人的香味。
赵嫂子看做出来的饼子这么香,忍不住吭哧就是一口。
“哎呀呀,香,太香了!”
赵嫂子的丈夫是个木匠,赵木匠看她吃的这么香,本想都留给她,但这味道实在太诱人,他没忍住也拿起一个饼子吃了起来。
里正没好意思要一整块,只捏了一小块尝了尝味,味道的确不错,加了天枯草,饼子变多,能省不少黍米,还能拉屎。
他大喜过望,一个劲表扬钱月月,“好啊,好!月丫头,你这事干的不错,值得表扬,以后你们都要向月丫头学习,多看书多学习,多为村里做贡献!”
以后就多了个吃食,还是只有他们大树村认识的。
这岂不是说,他们有吃不完的天枯草。
想到这些就激动,一个劲儿的夸钱月月。
钱月月被夸的有些飘,身板挺直,眼里尽是得意。
与此同时,钱素素挎着篮子,里面空空荡荡,只零星有几颗灰菜。
她靠在不远处大树旁,不紧不慢的看着这边,唇角似笑非笑。
钱四娃都快急死了,踮着脚朝里正那边张望。
“她太过分了,她咋能抢咱的功劳呢,天枯草明明是阿姐找到的!”
他必须去揭露钱月月虚伪的面具,以前还觉得这个堂姐人好看又温柔,从来不打他骂他 。
没想到她竟是个冒领别人功劳的小人,一定要把属于阿姐的功劳夺回来。
他放下篮子就要往前冲,钱素素一把抓住他头上的小啾啾。
“干啥去?回来。”
“阿姐!她这么对咱们,你咋还护着她呢!”
“你呀,不用咱出手,她自己就会被所有人唾弃的。”
钱素素捏了捏他的脸蛋,没捏出肉来,看来还得多做些好吃的给小家伙才行。
钱四娃不懂这话啥意思,钱素素示意他看那边。
村里的小媳妇老婆子都围着钱月月,问这天枯草还有多少,具体位置在哪。
不等钱月月回答,赵木匠一家突然腹痛难忍,倒在地上抽搐,嘴里一直吐着黑色沫子,看着像是撞邪,诡异的很。
老人小孩被的吓着,惊呼出声。
赵大毛看爹娘突然这样,噗通跪倒在地,抱着俩人痛哭。
“爹!娘!你们这是咋了?救命,救命,求你们救救我爹娘!”
里正大惊失色,“这……这是咋地了?不是没毒吗?月丫头,这是咋回事啊!”
看俩人抽搐的越来越厉害,眼瞅着快过去了,钱月月慌了,后退了好几步,抱着陈泽胳膊,身子颤抖不停,连连摆手。
“我我我,我不知道,明明说过没毒的 ,怎么会!”
陈泽皱眉看她,“谁说没毒?”
钱月月心虚的低头,“没谁,就是,就是我记得书上写的可食用,没有毒,我也不知道咋会成这样的,可能……可能是我记错了,我也不是有意的,对不起。”
赵木匠和赵嫂子还在吐黑沫,赵大毛急得不行,看钱月月的眼神恨不得将她活剥了,一家三口哭的一抽一抽的。
赵大毛眼睛猩红瞪她, “记错了?你一个记错了要害死我爹娘了!你赔我爹娘,赔给我!毒妇毒妇!!”
钱月月衣服被他拽着,她一把推开。
“我也不是故意的,是你爹娘贪吃,怪不得我。”
赵嫂子听着这话,真想过去抓花她的脸,奈何身体不受控制颤抖,感觉大脑渐渐失去意识,死亡正在将她的生命夺走。
可她还不想死,她的儿子才七岁,她还没看着她成亲生子,她不甘心。
就在陷入黑暗之际,一只手抓住她肩膀。
钱素素手里拿木棍 ,声音冷沉,“她刚吃下去没多久,得想办法催吐才能救命!”
里正手忙脚乱,不知道该咋办好,“素丫头,咱这没有大夫,没人会催吐啊。”
“我会!你们过来几个婶子,帮我按住赵嫂子,别让她乱动!”
生死攸关,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里正人组织人按住挣扎的赵嫂子。
钱素素拿着木棍按压她的舌板和舌根,两三次过后,赵嫂子竟真的把吃进去的天枯草饼子吐出来了。
钱素素 随即又快速塞了一颗解毒药片进她嘴里,能去除胃里余毒。
用同样方法,赵木匠也获救了,夫妻俩劫后余生,被几个妇人在一旁照顾着。
钱素素给赵嫂子喝了水,还吃了一块补充体力的糖,好了不少。
她有了精力,就准备算账,看向钱月月拳头握紧。
零帧起跳,一下把钱月月给扑倒了,左右脸一边一巴掌。
“都怪你这个小毒妇!采这种有毒的草,你是想害死我们全村人是不是,老娘打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