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澈是小说《认亲被拒,我走你哭啥?》的角色人物,是由作者逗比色写的一款都市修真类小说。目前小说连载中,以下是小说《认亲被拒,我走你哭啥?》的章节内容
[爽文非虐,带上脑子~]
[现代武侠(修真?)类型的后宫文,不是单女主。喜欢后宫的不要错过。]
[越看越精彩,放心入坑~(`′)]
——
“江夫人,你也不想把事情弄得不好收场吧?”
阳春三月,云城。
江家别墅。
江澈一身短裤短袖,跟面前还穿着冬装的贵气妇人显得格格不入。
妇人模样艳丽,保养极好。
看着像三十岁出头。
此时正坐在沙发上,脸上带着慌张。
尤其是被眼前的少年居高临下的盯着,那眼神让她坐立难安。
妇人别过头,不敢直视。
沙发旁边还躺着个男人。
那是江家花了不少钱请来的护院。
她曾亲眼见过,这护院一拳能打穿一堵墙。
却被这少年一脚踹得不省人事。
“说个数吧,要多少钱?”
妇人语气冷硬,仔细听其实带着一缕颤音,没多大底气。
这少年给她的压迫感太强了。
那锐利且放肆的眼神,更让她浑身燥热。
生怕下一秒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但少年的目的,让她更不能接受!
江澈嘴角勾起一抹讥笑。
“不愧是豪门阔太,这世上就没有什么事,是不能拿钱解决的,对么?”
“哪怕......面对自己的儿子?”
妇人浑身一颤,不知道哪来的勇气,豁然抬头盯着江澈。
“我说了,我儿子七年前就已经找回来了!”
“我不管你是从哪里得到的平安玉,都不可能让你得逞!”
江澈微微俯身。
妇人赶紧往后仰。
一枚雕琢精美的玉佩,被江澈拿在手上,晃荡在两人中间。
“江夫人还真是爱子心切......就没想过你们疼爱了七年的儿子,是个假冒的?”
“不可能!”
妇人一口否决,冷着脸道:“小宁才是我儿子,你今天就是把天说破,我也绝不会上你的当!”
“呵——我承认你有几分能耐。”
“但本质上跟以前那些来讹钱的穷瘪,也没什么两样。”
“想凭着一块玉佩,进我江家的门?你做梦!”
一旦涉及到自己儿子,妇人的态度明显变得激烈。
哪怕心中惶恐,担心江澈做出什么兽行,也绝不松口。
江澈撇了撇嘴,突然觉得无味。
直起身说道:“十万。”
既然你们不认,我也懒得强求了。
这妇人...或者说他生母。
哪里是不相信平安玉,而是不相信他。
或者说,不愿舍弃已经养了七年的假儿子。
听到自己进门认亲。
第一反应是喊护院轰走自己。
而不是去求证自己到底是不是她儿子。
妇人开始没听清,反应过来后大喜过望,赶忙去拿支票。
江澈看得一阵自嘲失笑。
算了。
他不也丢失了十年前的记忆,没什么母子之情么?
十年前,年仅八岁的他突遭横祸,一身血液被抽干,被丢弃荒野奄奄一息。
幸得师父相救,带他上山,以通天本领逆天改命,令山川龙气入体,这才保住了他一条命。
但也留下了隐患。
他的身体承受不住山川龙气,一旦发作,龙气在他体内失控横冲直撞,那痛苦程度跟钝刀子割开皮肉,被卡在骨头缝里疯狂拉锯一样。
想彻底根治,必须找齐师父说的九阴绝脉之体。
九阴绝脉并不是单一的体质,而是九个身具纯阴之体的女子,以纯阴精元中和山川龙气,他这病才能痊愈。
所以他这次下山,主要目的是寻找活命的法子。
至于来这里认亲,则是师父的交代。
云城江家,首屈一指的顶尖豪门。
十年前儿子在一次旅行途中失踪,江家发动全部人脉寻找。
功夫不负有心人。
终于在三年后,找到了迷失在一处小山村的儿子。
除了随身的玉佩不知所踪,还有模样发生了些许变化,以及丢失了十年前的记忆之外,其他的特征,全都对的上。
江父为了严谨,还特地带去医院做了亲子鉴定,结果显示,两人的确有血脉关系。
顿时所有的疑虑全都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三年来思子心切的愧疚和思念犹如泉涌,这七年恨不得捧在手心宠。
人家家庭美满和睦。
自己算个什么?
就算是真儿子,插一脚进来怕是也只会给他们添堵。
看这家人的态度。
那假儿子更不可能被抛弃。
到时候两个人一起当江家少爷?
他们不嫌麻烦,自己还觉得膈应呢。
妇人拿着支票去而复返。
冷着脸甩给了江澈。
江澈拿起支票,看着上面大写的汉字数额,微微瞪大了眼眸。
个十百千万......
一百万?!
嚯!
不愧是大户人家!
妇人讥讽,“果然人穷志短,坐井观天!”
江澈也不生气。
把玉佩放在茶几上,笑嘻嘻道:“那就多谢江夫人慷慨了。”
妇人冷哼一声,一脸鄙夷。
区区一百万,对江家来说,不过九牛一毛。
心中也更加笃定,江澈是拿着玉佩上门敲诈的。
刚才悬着的心,也落了下来。
只要是为求财,事情就好办。
不至于真不好收场。
江澈转身就走,到门口时又顿步回头。
妇人脸色微变,一脸警惕,“你还想干什么?”
江澈意味深长道:“假母子情深意重,可别最后发现养了个仇人,再来后悔。”
血脉关系么?
倘若那假少爷体内流的是自己当初被抽干的血,这血脉关系,就是个天大的笑话了......
妇人斩钉截铁道:“就算是个仇人,也比你这穷乡僻壤的乡巴佬好,有什么好后悔的?”
更何况,我儿子孝顺着呢!
认亲被拆穿,拿了钱还不满足,还想挑拨离间?
江澈笑了。
“那希望江夫人记住今日的话。”
等江澈离开后,妇人还是给自家男人打了个电话。
“云边,刚才有个人拿着平安玉登门,说是我们的儿子......”
江云边有些不悦,“我在开会,这种小事有必要专门打电话跟我说?直接轰出去就行了。”
……
离开江家后。
江澈按照师父给的线索,云城那位纯阴之体,也住在这一片别墅区。
他顺着路标往里走。
“就是这儿了。”
江澈上前刚要按门铃,一道人影就风风火火的从里跑了出来,险些跟他撞上。
“诶?”
人影是个二十来岁的漂亮女生,看到江澈先是一愣,随即满眼狐疑。
“你是谁?”
江澈以为这女生是这家里的人,礼貌道:“我叫江澈,来找秦暮雪。”
女生眉头一挑,“江澈?”
“我弟以前就叫江澈,后来改名了,你是从哪打听到的?”
“又是来我们家乱认亲的瘪三,想靠这种方式一步登天?”
女生眼里满是审视,“那你既找错了地方,也找错了时间。”
“你要认亲,得去十七号别墅,那才是江家。不过你现在去没用了,我弟都被找回来七年了,你要是在七年前来认亲,可能还有点机会。”
弟弟失踪的那三年,她年纪也不大,但还记得事。
那三年,隔三差五就有人带小孩子上门认亲,说是他们的儿子,起初他们还希望满满,但很快就发现,这些人只是想讹一笔钱,慢慢就耐心耗尽,烦不胜烦了。
没想到过了这么久,还有来乱认亲的,真是搞笑。
江澈幽幽开口,“我刚从江家出来。”
女生顿时发出讥讽的嗤笑,“呵呵,你倒是实诚,没被赵伯打断腿,算你运气好。”
江澈心说你们家那位赵伯,估计现在还躺地上起不来呢。
“这里是不是秦家?”
女生双手抱胸,眼神不善,“怎么,去江家认亲没成功,又想来秦家碰碰运气?”
“你这种人,我见得多了。”
“这群保安也真是的,越来越没用了,连你这种人都能放进来!”
江澈眼睛一亮。
他自动过滤了其他没用的信息,判断出这里就是秦家,那就是没找错。
他绕开女生,就要进去。
然而,女生却横移一步挡在他身前,冷笑道:“秦暮雪是我闺蜜,我劝你别白费力气了。”
“王叔!”
大院里面,立即出来一位男子。
女生指了指江澈,“这家伙形迹可疑,想接近暮雪,我怀疑他没安好心,最好把他抓起来,严刑逼问他的目的!”
“我先去请陈老先生。”
男子眼神一凝,迅速跨出一步拦在江澈身前,气势如虎。
秦、江两家同为云城豪门,论地位,秦家还要高上一些。
女生名叫江舒雨,的确是江家人,还是江澈的亲姐姐。
只不过一个把江澈当成坑蒙拐骗的瘪三,一个失去了十年前的记忆,哪怕对江舒雨有些本能的熟悉,也不足以说明什么。
江舒雨跟秦暮雪私交不错,王叔又是秦家的护院,面对这两人,他自然会下意识相信江舒雨的话。
江澈无语了。
也不知道这江家人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还是与生俱来的高贵,让他们高高在上,瞧他不起。
不管是哪一种,他现下都顾不上了。
一道黑影一晃而过。
王叔只觉得胸前传来一阵剧痛,还没来得及惨叫,就直挺挺的仰面倒在了地上。
正要挣扎起身,才发现手脚全都动弹不了了,体内气息凝滞,像是被水泥堵住了气脉一样。
眼珠子转动,只能看到那少年走向大厅的一点背影。
他满心骇然,眼中急切不已,想要大声预警,却发现张开嘴巴,发不出任何声音!
点穴之法!
他惊骇的不是点穴,而是能在瞬间点了自己的穴,这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这个少年,实力远在自己之上!
王叔心里惊骇之余狂吼,放这种危险分子进入秦家,要是出了什么事,他死百次都不足以告罪!
江澈走进大厅,就看到一个中年男人在来回踱步,神情焦急,眉头紧锁,满脸愁容。
见到江澈进来,男人浑身一震,豁然抬头问道:“你是谁?”
“陈老先生呢?”
江澈面不改色道:“他还要一会儿才过来,让我先来稳住秦小姐的情况。”
男人脸色大喜,“原来是陈老先生的高徒?快快!你跟我来!”
二楼右侧一间闺房内。
床榻前守着个美妇人和十三四岁的少年。
江澈的目光只是从他们身上一扫而过,然后就落在了床榻上。
眼里闪过了一抹惊艳。
床榻上的女孩非常年轻,长得也非常美。
江澈很少用美来形容一个人,像江舒雨这种,还有眼前的美妇人,他第一个想到的形容词就是漂亮。
这种漂亮是囊括很多方面的。
可床榻上的女孩,哪怕脸颊泛白,双眸紧闭,那股子天然去雕饰的美感,依旧不可方物。
漂亮是俗,美是脱俗。
房间里两人自然也注意到了他,目光略过他看向中年男人,美妇人蹙眉问道:“争锋,他是?”
秦争锋快速说道:“他是陈老先生的高徒,陈老先生一会儿过来,快让他看看暮雪!”
美妇人闻言也是眼睛一亮,急忙让开了位置。
只有那少年一脸狐疑的看着江澈,嘀咕道:“这么年轻,能是什么高徒?”
秦争锋狠狠瞪了他一眼,“你要是待不住就出去!”
如果是别人,他也觉得儿子这话没错。
医学造诣没法走捷径,但凡是医学界的泰斗,哪个不是浸淫几十年才能功成名就的?
可这少年自称是陈老先生的弟子,那就可以信任!
江澈快步走到床前。
床榻上的女孩似乎也有所感觉,睁开了眸子,那是一双清澈透底的眼睛,眼神中露出七分痛苦和两分渴求。
还有一分释然。
似乎早就习惯了自己这具千疮百孔的身子。
江澈一脸严肃,从兜里掏出一个小布包,展开后是一排大小长短不一的银针。
“秦先生,还有这位少爷,劳烦你们先出去。”
秦争锋怔了怔,有些不解,“为什么?”
之前陈老爷子治病,也没有让他们避讳啊!
江澈说道:“我要用的法子,可能会冒犯到秦小姐,不过你们是她的家人,不出去也行。”
秦争锋立即就明白了他的意思,眼神略微古怪。
“嗯~”
这时,床榻上的女孩忽然蹙起眉头,发出了一声痛哼。
接着就浑身颤抖,蜷缩在了一起。
额头上汗珠滚滚,显然在承受极大的痛苦。
美妇人心疼得快滴血了,赶紧催促,“小......神医,你快帮帮她!”
秦争锋也来不及多想,拽着自己儿子就离开了房间,还不忘带上房门。
反正自己妻子还在里面,这小伙子也不像是心术不正的样子,又是陈老先生的高徒,应该没事。
江澈取出三根银针,吩咐道:“姐姐,帮她脱掉衣服。”
“啊?”
美妇人怔了下,但手上动作还是不慢,顺口解释道:“我是她妈。”
江澈诧异的看了她一眼,“原来是阿姨,我还以为是秦小姐的姐姐,抱歉。”
嘴上聊着,三根银针已经悉数扎在秦暮雪三处穴位。
接着又吩咐,“裤子也td。”
美妇人这下不淡定了,“这......陈老先生之前......”
江澈一脸严肃的打断她,“这是最新研究出来的法子,事态紧急,只能事急从权,而且我是医生,眼里只有病人,没有男女。”
美妇人点点头,“好吧。”
“嗯——”
秦暮雪又哼唧了一声,哪怕很痛苦,也知道发生了什么。
两条雪白纤细的长腿,忍不住夹在一起,不让脱裤子。
美妇人耐心哄着,“乖,让医生给你治病,等治好了,你就不会痛了,听妈妈的。”
秦家就一儿一女,女儿因为这个病,既折磨自己,也折磨他们。
要是可以,美妇人都愿意代替女儿受这种痛苦。
秦暮雪终究还是被痛得受不了了,两条腿无力的打开,任由母亲td了裤子。
顿时,房间都亮堂了几分。
江澈目不斜视,又取出三根银针落在小腹和左腿根部,以及隔着浅白色底裤的两腿之间。
最后这根针落下,美妇人眼皮都是一跳。
这个地方......
难怪他要让两个男的出去。
这还没完。
江澈忽然上手,左手贴在秦暮雪平坦光洁的腹部,右手捻着两腿之间的那根银针。
左手五指按压,右手微微旋转深入。
美妇人在一旁都看呆了。
要不是看到江澈一脸肃穆,额头还冒出细微汗水,她都怀疑,这是不是哪来的骗子,故意占自己女儿便宜了。
治病还有这么治的?
秦暮雪也察觉到了江澈的举动,惨白的俏脸都红润了几分。
闭着眸子,睫毛轻颤,显然羞的无地自容。
要是陈老先生也就罢了,双方年纪差距太大,还没那么羞死人。
可这么做的是个比他小不了两岁的少年,她怎么好意思?
好在随着江澈一手按摩一手那啥,秦暮雪明显感觉到身体舒畅了很多,那种深入骨髓的痛苦,肉眼可见的消退。
十几分钟后,痛苦彻底消失,秦暮雪的脸色也红润了许多。
“呜——”
甚至因为太过舒服,发出了一声羞死人的嘤咛。
美妇人眼神古怪,但看到女儿终于不再痛苦的模样,还是放下了悬着的心。
秦暮雪始终闭着眸子,牙关紧咬,一副没脸见人的模样。
可那种奇怪的感觉,却越来越强烈,两条腿也不自觉的微微扭动。
直到她快要忍受不住的时候,江澈才突然拔出了银针,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收走其他银针,“好了。”
说完就转过了身。
美妇人激动之余还有点奇怪,好了你转过身去干什么?
然后——
“啊!”
秦暮雪发出一声惊呼。
刹那间面红如血,迅速拿起被子把自己蒙的严严实实。
美妇人是过来人,只是看了眼,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饶是她,也忍不住脸色一红,很快又恢复正常。
“小神医,太谢谢你了!”
江澈把银针用布擦干净,放回小布包里,说道:“医者仁心,秦小姐的这种病症想要根治,至少还要这样治疗七次。”
“还要七次?!”
这是秦暮雪从被子里面传出的闷声。
带着些许虚弱,但非常悦耳好听。
“能根治?!”
这是美妇人的声音。
眼睛亮堂堂,满是诧异跟惊喜。
江澈点了点头,“当然能,这世上的所有病症,理论上来说都能根治,包括生死。”
“只是现在的医术水准,没有达到而已。”
砰——
房门被人推开,因为力气不小,撞在墙上发出闷响。
秦争锋带着儿子,还有一个花白头发的老头子。
但先响起来的声音却是一道尖锐女声,“璇姨,那个江澈是个骗子!你别被他骗了!他前脚还跑去我们家乱认亲,说是我弟弟来着!”
几人一窝蜂涌进来。
王叔站在门外,也是一脸愤怒的控诉,“他想对小姐图谋不轨,还是个练家子,刚才把我点穴了,然后......”
“诶?”
话没说完,就看到美妇人一脸不善的盯着他。
秦暮雪也从被子里露出个脑袋,很是诧异,“他不是陈老先生的弟子吗?刚才还把我治好了......”
局势有点混乱。
江澈夹在中间,看向年过古稀的陈老先生,后者也在看着他。
不同于别人,陈济世一生钻研医术,被称为医痴,满脑子只有秦暮雪那句‘他把我治好了’。
当即快步跑到床沿,“治好了?小雪,把手伸出来。”
秦暮雪依言从被子里伸出白皙纤细的右手。
陈济世手搭在上面号脉,片刻后眉头紧锁,又随即舒展,接着再转头看向江澈,眼神带着一股子惊疑不定。
“小伙子,你这是用的什么法子?”
“小雪被寒气折磨许久,现在体内居然多了一股至纯至烈的阳气,偏偏还没发生任何冲突。”
江澈还以为他会找自己算账,没想到是询问这个,顿时松了口气,解释道:“也不是什么特别的法子,就是阴阳中和,改善体质。”
陈济世摆手,“我知道是阴阳中和,我问的是具体的法子,你是怎么医治的?”
江澈面露难色,“这......”
怕是有点难以启齿哦。
他总不能说,是自己借着扎针,把体内的山川龙气渡入到了秦暮雪体内吧?
秦暮雪脸又红了,“陈爷爷,就是针灸......”
“针灸?怎么施针的?”
“哎呀!这个以后再说吧!”
陈济世一脸求知若渴,“这不是小事,陈爷爷也是为你好。”
靠在外面的江舒雨见情况有些不对,忍不住说道:“暮雪,你怎么还帮起他说话来了?我都说了,他就是个坑蒙拐骗的骗子......”
“刚才他还冒充是陈老爷子的弟子呢,可我问了陈老爷子,他根本没有这么年轻的弟子!”
此言一出,房间里几人的目光全都落在了江澈身上。
江舒雨趁热打铁道:“他半个小时前还在我们家,拿着我弟弟丢失的平安玉上门,说他才是我弟弟。”
“而我现在的弟弟,是别人冒牌顶替的。”
“结果你们猜怎么着?”
“我妈直接拆穿他的把戏,问他要多少钱,他张口就要了一百万!”
“现在又冒充陈神医的高徒,我看他治好暮雪是假,说不定借此机会给暮雪下毒了都不知道,想要以此要挟你们给钱呢!”
江舒雨的话,落在几人耳中,如雷贯耳。
秦争锋脸色当即一变,久居上位的气势散发,眼神凌厉的盯着江澈。
“她说的,可是真的?”
江澈点了点头,“是真的。”
秦争锋眼神陡然一凝,“来人!”
王叔就站在门外,见状立即窜了进来,“老爷?”
秦争锋指着江澈,显然气得不轻,“把他拿下!”
王叔在被点穴的时候,内心是惊骇的。
可是在十几分钟后穴位自动解开,他又支棱起来了。
如果真是实力远超他的高手,点了他的穴,要是没人解开的话,怕是他能活生生憋死。
可短短十几分钟,他就能自行冲开穴位,那就表明江澈的实力也就那样。
无非是——他大意之下被江澈偷袭,但江澈实力有限,只能封住他一刻钟,如果正面交手,江澈绝对不是他的对手!
底气十足的王叔,一个箭步就要动手。
“慢!”
但一声沉喝,突然制止了他。
陈济世拦在他跟江澈中间,吓得王叔一个急刹车停住,一脸不解,“陈老爷子,您这是?”
秦争锋也皱起眉头,“陈老爷子,舒雨的话你也听到了,他自己也承认了,这种骗子,您难道还要护着他?”
陈济世摇了摇头,“我不是要护着他,而是刚才我给小雪把过脉,她的身体好了很多,并没有任何中毒的迹象。”
“这位小友,是有真本事在身的,他的确救了小雪。”
江舒雨有些不服气,“他都敢冒充您的弟子,说不定已经悄无声息给暮雪下了毒呢?”
陈济世反问道:“你的意思是,他的医术还在我之上?”
其实他内心有这种想法,但他还是相信自己的判断。
秦暮雪,并没有中毒。
江舒雨脸色一窒,急忙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但他冒充身份是真,去我们家骗钱也是真,这怎么解释?”
陈济世偏头看向江澈,“小友,我相信同为医者,你愿意出手救小雪,就证明你不是坏人,哪怕你是为了钱,那也是救人收费,并不过分。”
“你有什么想解释的吗?”
江澈没想到,这老头的品行这么高尚。
自己冒充他的弟子才混进来,居然还帮自己说话。
他想了想,说道:“我十年前生了一场大病,丢失了十年前的记忆,当时是我师父救了我,传授我本事。”
“不久前,我师父才告诉我的身世,说我是云城江家人,父亲是江云边,母亲是周婧,这才让我下山认亲。”
“可我自己完全没有记忆,说实话也不知道该怎么认亲。”
“登门后,才知道他们的儿子早在七年前就找到了,但我师父对我有再造之恩,我不可能怀疑我师父的话,所以就推断他们现在那个儿子,是别人假冒我的。”
江舒雨打断他的话,冷笑道:“编,继续编。”
“就算你说的是真的,仅凭你师父一面之词,你就敢说我弟弟是假冒的,你有证据吗?”
江澈无奈的耸了耸肩,“没有。”
那块玉佩,按理说就是最有力的证据。
可周婧说那玉佩丢失了很久,转辗多少手都不知道,怎么能证明呢?
江澈就无话可说了。
江舒雨越发轻蔑,“没有证据,你就敢登门认亲,不是骗子是什么?”
“我弟弟做过亲子鉴定,跟我们是血脉相承的至亲,你又是什么?”
江澈对这件事其实也很疑惑。
唯一的解释,可能就是他当初被抽干血液,转嫁到了另一个人身上。
师父曾说过,他的血液是麒麟血。
并不是真的麒麟的血液,而是这种血液用处极多,可治百病,可修行登天,就跟RH阴性血被称为熊猫血,O型血被称为万能血一样。
如果自己那一身血液转嫁到了现在的江家少爷体内,那亲子鉴定,本质上还是用的自己的血,这自然不会有问题。
不过这只是他的猜测,同样没有证据。
陈济世皱眉道:“要拿出证据也很简单,你跟江家人再做一次亲子鉴定就行了。”
江舒雨直接跳了起来,“凭什么?!”
“就凭他这个骗子三言两语,就要我们跟他做亲子鉴定?他也配?”
“让我弟弟知道,他会怎么想?”
“本来十年前他就走失过一次,好不容易找回来,我们又用这种方法寒他的心,不行,绝对不行!”
江澈也说道:“我也觉得没什么必要,玉佩我已经还给江家了,至于那一百万,我要的是十万来着,周婧女士慷慨大方,给了我一百万......”
江舒雨嗤笑,“那是我妈看重平安玉,何况对付你这种人,我妈太有经验了。”
“真给你十万,怕是你转头就后悔了,又要想方设法多要点吧?”
秦争锋打断了两人的争论,看向陈济世,“这是江家的家事,我们不便多问。”
“陈老爷子,您确定小雪没中毒?”
陈济世一脸笃定的点头,“绝对没有中毒!”
“哪怕是慢性毒药,脉象也会发生细微变化,小雪如今的脉象生机勃发,这足以证明,的确是江小友治好了她。”
“秦先生,老朽是个外人,但也想多说一句。”
“小雪的病症,是不治之症,即便是老朽,也只能帮她压制,而无法根治。”
“如果江小友真的能根治,你现在把他抓了,或是赶出去,那就是在害小雪的命!”
此言一出,秦争锋脸色便猛地一沉。
是啊!
要真是这样,岂不是把小雪的希望扼杀了?
他们已经看着小雪痛苦了二十年,难道这唯一的希望,还要葬送?
就算他真的是为财而来,那又如何?
秦家又不是给不起!
想到这,秦争锋心里顿时有了计较。
他摆了摆手,“小王,你先退下。”
王叔一进一出,只能听命。
秦争锋则眼神锐利的看着江澈,“我秦家在云城不说只手遮天,但也有几分本事,丑话我先说在前头。”
“你如果真能治好小雪,不管你要多少钱,我都可以答应你。”
“但你要是治不好她......”
江澈已经收好了自己的小布包,闻言伸出手来,“想根治一共要施针八次,一次一个亿。”
他也不是没脾气的。
先是登门江家被羞辱了一顿。
这也就算了,他的目的又不是给江家当儿子。
跑来这里治秦暮雪,虽说也是为了自己的病,但不管怎么说,他治好了秦暮雪是事实。
秦争锋既然这么霸气,那他也没必要客气什么。
八次施针之后,他也能利用秦暮雪体内的纯阴之气中和体内的山川龙气,再接着去找下一个纯阴之体,等找齐九阴绝脉,这病也就治好了。
倒不是非要跟秦暮雪阴阳相合,才能利用纯阴之体治病。
江舒雨见状大叫起来,“秦叔叔,你看吧!我就说他是个坑蒙拐骗的骗子!”
“呵呵,听到秦叔叔要给钱,狐狸尾巴就露出来了?”
“还一次一个亿!陈老爷子都没你这么狮子大开口!”
“真是见钱眼开,穷疯了!”
江澈瞥了她一眼,淡淡道:“秦先生要是不愿给,也可以不给。”
“那就请秦先生,另请高明吧。”
“等等!”
秦争锋抬手将他拦下,“八个亿而已,我秦家给得起。”
医痴陈济世都没法根治,他还上哪请高明去?
江舒雨脸色一急,“秦叔叔......”
秦争锋打断她,“舒雨,你跟暮雪是好闺蜜,难道想看着暮雪继续痛苦下去?”
“这......”
秦争锋雷厉风行,当场就写下转账支票。
江澈拿了钱,也没有留下来的理由,转身便走。
陈济世赶紧追了出去,“江小友,听你方才所说,你刚来云城,还没有落脚处?”
江澈点了点头。
陈济世诚恳道:“既然如此,那老朽就冒昧请江小友到我那暂住吧,江小友放心,我家中只有几个弟子,没有别人。”
“我也想趁此机会,跟江小友探讨一下医理。”
江澈有些诧异,“陈老不和家人一起住?”
陈济世说道:“老朽膝下无儿无女,早年妻儿死在一场瘟疫中,之后专心研究医术,也就没有再考虑人生大事了。”
江澈心里一个咯噔,“抱歉。”
陈济世洒脱一笑,“人生来也只是一条抛物线,起点或许各有不同,但终点都是一样的。”
江澈佩服道:“陈老好心态。”
他没拒绝陈老的好意,刚才满屋子的人,也就陈老站出来帮他说了几句话。
现在这位医痴显然是对他的医术极为好奇,这点请求也不好推辞。
而看着两人离开的秦争锋等人,神色各异。
尤其是江舒雨,对方如果不是德高望重的陈老爷子,怕是都要骂几句睁眼瞎了。
明知道江澈是个图财拐骗的小人,还邀请去家里,不是睁眼瞎是什么?
秦争锋目光深邃,不知道心中在想什么。
……
陈济世的住所离这不远,是一栋占地不小的大院,看起来不如秦江两家的别墅豪华,但这种底蕴显然也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刚走进院子里,就能闻到浓郁的药香。
陈济世喊来了自己的几个弟子,上到六十岁老人,下到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一共四名弟子,都好奇的打量着江澈。
陈济世隆重给几人介绍了江澈后,便拉着江澈来到后院。
这里种植着一片药园,很多还没长成,旁边则有一栋单独小院,浓郁药香就是从那里面传出来的。
江澈知道那应该是陈济世的住处加药房。
他被陈济世抓着手腕,像是爷爷带着孙子出门,怕孙子走丢了一样。
进了小院,陈济世取来茶壶,开始请教。
江澈本以为就是随口聊聊,但这一聊,就是三个多小时。
从基础医理问到失传针法,从百家之长问到医药起源。
江澈总算明白,为什么外界要给陈济世冠一个医痴的称号了。
他当然不能全部回答上来,各方面其实比陈济世差得很远,唯一领先的,就是体内的麒麟血跟山川龙气。
这两样东西,包治百病,哪还需要别的。
“师父,楚先生来了。”
直到小院外面传来弟子的声音,江澈才得以逃脱。
前院。
一个坐在轮椅上的男子,被人推着走了进来。
陈济世拉着江澈一同出来,见到来人便介绍道:“这位是江澈江小友,医术惊人,年少有为。”
江澈:“……”
他有点后悔跟着陈济世过来了。
“这位是楚先生。”
江澈礼貌打了声招呼。
楚长青略微诧异的看了眼江澈,“能让陈老这么推崇备至的年轻人,我还是头一次见,江小友是云城江家人?”
江澈刚要摇头说不是。
陈济世已经开口道:“即便是,如今也不是了。”
“这孩子十年前遭了场变故,刚下山认亲,被江家赶出来了,明里暗里都说他是个坑蒙拐骗的小人。”
“早些时候他才去秦家,把秦家小姐的寒症治好了,那秦家因为江家的三言两语,险些也把他赶走。”
“也不想想,那寒症连我都束手无策,他却能根治,这样的人,会缺江家这么个身份么?”
江澈张了张嘴,憋了半天只憋出来句,“还没治好。”
陈济世毫不在意,“既然能根治,治好也是迟早的事。”
楚长青眼神出现了变化。
从刚才的诧异和好奇,变成了慎重和斟酌。
他当然知道陈济世给他抖搂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因为这腿脚毛病,他每年开春都会来找陈济世医治,也会住上一小段时间。
身份原因,每次来都会引起云城不少大人物的注意。
陈济世从来没跟他提过什么要求,这么些年的关系,记忆中还是头一次带着‘告状’般的语气。
为的还是个刚认识的少年。
楚长青并未斟酌太久,想了想问道:“你想回到江家么?”
江澈连忙摇头,“那块证明身份的平安玉,我已经还回去了,为此换了一百万,关系算是了结,自然没有再回去的道理。”
楚长青点点头,“懂了。”
江澈:“?”
懂什么了?
“我刚到云城的时候,江云边跟秦争锋就给我递过拜帖,想要来拜访我。”
“我懒得理会这些名利场上的事儿,一直没答应。”
楚长青看了眼身后男子,说道:“稍后给他们两家回个信,让他们明晚过来赴宴。”
男子知道楚长青跟陈老的关系,并不意外,点头出去安排了。
江澈又不傻,已经猜到这位楚先生不是一般人了。
江家跟秦家都是云城豪门,能让他们主动递上拜帖,对方还懒得理会的人,身份得有多高,他都不敢想。
但起因还是陈济世这小老头的打抱不平,先是在秦家给他说话,回来后还不留余力告状。
江澈心里既感激又无措。
除了师父,还是头一次遇到这种好人。
楚长青这时目光落在他身上,笑道:“明晚江小友跟陈老,也一同前去吧。”
“我到时让人来接你们。”
陈济世自然不介意,点头应下来。
江澈都不知道该怎么拒绝,只好感激道:“谢谢楚先生!”
楚长青摆了摆手,又拍了拍自己的腿,和颜悦色,“陈老这么推崇你,让我都有点好奇江小友是不是真有这么神了。”
“江小友帮我瞧瞧?”
明显的试探之意,要是江澈没陈济世说的那么厉害,楚先生虽然不会说什么,但心里的印象肯定会拉低一些。
江澈也没怯场,点点头走上前,伸手贴在楚长青的膝盖上。
厅内寂静无声,陈济世的几个弟子站在一侧,几双眼睛,都好奇的落在江澈身上。
十八岁的少年神医,是真有本事,还是陈济世医者仁心,想帮一把?
除了陈济世,只怕另外几人心里都更偏向后者。
“气脉堵塞,肌肉萎靡,膝盖骨已经完全粉碎,而且都是陈年旧伤,只剩下一点神经留着,但这更加剧了痛苦。”
江澈眉头微凝,看向楚长青。
这种伤势,已经是很重很重了。
虽说不致死,但痛起来真的要人命。
楚长青诧异的看着他,又看了眼陈济世。
后者忙摆手,“我可没跟江小友说过。”
没说过,那就是自己看出来的。
仅仅只是片刻时间,就能看出来这么多问题,足可见医术的确不弱。
楚长青笑了笑,“江小友能治?”
江澈点了点头,“能,不过要点时间。”
楚长青本来只是随口一问,他这腿伤早就寻遍名医,都没法让他痊愈如初。
陈济世能让他每年不那么痛苦,还有希望站起来,可要想恢复实力,完全不可能。
此时听到江澈说能治,顿时眼睛就亮了起来。
陈济世也是大喜过望,“江小友,楚先生这一身伤,是为了保家卫国受的,虽然这么说有点道德绑架的意思,但江小友要是能治,绝对是一大善事!”
江澈笑着摇头,“陈老言重了,即便你不说,我也会治的。”
“就是过程会有点痛苦,楚先生能扛得住吗?”
楚长青豪迈道:“只要不死,有什么扛不住的?你尽管放心大胆的医治,纵使不成,也与你无关,是我命该如此。”
江澈肃然起敬,颔首道:“那就开始吧。”
楚长青一怔,“现在就治?在这里?不用去药房取药什么的吗?”
江澈自信一笑,“我就是药。”
他右手并作剑指,点在楚长青的右腿上,而后往下滑到膝盖,说道:“气脉堵塞好解决,但膝盖骨跟萎靡的肌肉,就要另辟蹊径。”
“我先帮楚先生冲开气脉。”
说着,江澈右手骤然用力一摁。
山川龙气自体内涌入右臂,再从剑指渡入楚长青体内,一鼓作气贯穿整条右腿的气脉!
“啊——!!”
楚长青哪怕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突然被宛如锥心刺骨的剧痛袭来,还是忍不住惨叫了一声,浑身颤抖,五官都扭曲了。
把身后的男子吓了一跳,下意识往前一步。
还以为江澈要谋害楚先生。
楚长青艰难抬手,“我没事——”
江澈神情严肃,仔细操控着山川龙气,将堵塞的气脉一点一点冲散。
好在这种痛苦并未持续太久,七八分钟后,江澈收手让楚长青缓了一下,又开始冲击左腿的气脉。
等做完这些,楚长青身上的衣服已经完全被汗水湿透。
双手撑着轮椅扶手,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江澈偏头朝陈济世说道:“陈老,取一只碗来。”
一旁看着的弟子,立刻就去了。
江澈接过瓷碗,左手食指在右手掌心一划。
顿时掌心出现一条伤口,鲜血顺着流在瓷碗中。
滚烫的热血立即散发出白烟,气味并不是血腥味,而是一种令人心旷神怡的异香。
当初他被抽干一身血液,本来是必死之身。
被师父救活后,花了足足两年时间,体内才重新涌出鲜血,那两年,他纯粹是靠着山川龙气保命活下来的。
“江小友!你这是?”
陈济世被江澈的举动惊了一下。
楚长青也眼皮一跳。
江澈没事人一样笑道:“我的血比较特殊,能够恢复楚先生萎靡的肌肉和骨骼。”
很快,瓷碗中就接了半碗鲜血。
江澈见状右手握拳,把瓷碗递给楚长青,“喝了吧。”
楚长青迟疑了一下才接过瓷碗,问道:“这么做,对你会有损伤吗?”
江澈笑道:“损伤很小,楚先生不用担心。”
楚长青这才一口将碗中鲜血喝了个干净。
江澈赞叹道:“楚先生好魄力。”
喝人血是要点魄力的。
心理那关过不去,别说喝了,光是见着都会恶心。
“这血......”
楚长青刚开口,立即就察觉到身体不对,眉头紧锁,看向右腿。
外面自然看不到什么,但是在他体内,他能明显感觉到,一股热流顺着四肢百骸,涌入双腿。
原本萎靡的肌肉,竟然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
连粉碎的膝盖骨,都重新凝聚长出。
这次不是剧痛,而是难以忍受的瘙痒,让楚长青面庞抖动,双手死死的抓着扶手,指节都发白了。
江澈说道:“过程大概要十几分钟,楚先生一定要忍住。”
楚长青已经没法回应了,每个毛孔都在用力,生怕自己去抓。
漫长的十几分钟过去,当瘙痒消失,楚长青整个人都瘫在了轮椅上,虚脱了。
又缓了好半晌,楚长青才目露精光的看向双腿。
随即在陈济世跟身后男子震惊的目光下,慢慢站了起来,围着轮椅走了两圈。
“嘶——!竟然真的治好了!!”
“神乎其技!华佗在世啊!”
陈济世看江澈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那种炽热的目光,看得江澈一阵不自在。
“唉!只可惜我膝下无后,不然要是有孙女的话,应该也跟你一般大了。”
陈济世一脸遗憾的说道。
这么多年钻研医道,头一次觉得当初没有再婚是个错误。
楚长青更是满脸激动,年过半百,见识惊人,他以为自己早已看淡了一切,连生死都可以置之度外。
可此时,却有种如获新生的喜悦。
冷静下来后,楚长青郑重的朝着江澈躬身一礼,“江先生年纪虽小,但本事大过天,再造之恩,楚长青拜谢!”
江澈连忙将他扶起来,“楚先生保家卫国,我可当不起这一拜,快起来。”
楚长青完全没想到,一次寻常的登门,居然能结识一位这样的少年医仙,简直是天大的造化。
随即他又想到什么,冷哼一声道:“江先生这样的麒麟子,上门认亲那江家居然还要驱赶,简直是白瞎了眼!”
“不过,江先生这一手肉白骨,可不能轻易示人。”
“今日之事,还望在场的人,都守口如瓶,要是泄露出去,就是在谋害我楚长青的恩人!”
陈济世激动之余也明白了过来,神情严肃的叮嘱几个弟子。
好在这里也没外人,泄露出去的风险极小。
楚长青并未久留,又重新坐在轮椅上,让身后男子推着离开。
临走前只让江澈放心,江家跟秦家的事,包在他身上。
江澈其实对此无所谓,但架不住楚长青受恩太重,想着报恩。
楚长青前脚刚走,后脚又有人来拜访。
江澈还想着回去休息下,以为是找陈老的,结果就听陈老的弟子喊道:“江先生,有人来找你!”
“?”
江澈脚步一顿,有些疑惑。
找我?
前院大厅。
一个穿着浅蓝色宽松牛仔裤,纯白色T恤的女生,俏脸有些微红的看着江澈。
“我、我是来向你道歉的......”
女生很美,极简的搭配在她身上,都能穿出一种清新脱俗的仙气儿。
看着眼前带着三分羞涩和七分歉然的女孩,江澈略微诧异道:“秦小姐,你道什么歉?”
来人正是秦暮雪。
江澈从秦家离开后,秦暮雪当时羞得无地自容,没帮上说几句话。
回过神来后,心里就有点过意不去了。
她是病患,江澈有没有治好她,她最清楚。
那种折磨得她死去活来的寒症,确实被压下去了,身体里感觉暖洋洋的,非常舒服。
她觉得,不管江澈在江家做了什么,是假认亲真敲诈也好,还是真认亲被误会也罢,这跟江澈医治她,是两码事。
一码归一码,她不能因为闺蜜江舒雨的一通话,就对自己的医生恶语相向。
陈老不也没有因为江澈的假冒身份而生气么?
所以思来想去,秦暮雪觉得自己应该来替父亲道个歉。
“我爸爸之前言语态度有些冲动,我是来给他道歉的。”
“江澈,不管别人怎么说你,你治好了我是事实,我都会把你当救命恩人看待。”
秦暮雪鼓起勇气说道。
论起年龄,她跟江舒雨同岁,比江澈大两岁。
看着像是姐姐,实际上面对江澈,她根本就没有勇气把江澈当弟弟。
反倒是自己在江澈面前,这个少年异于常人的老成持重,给她一种面对长辈的感觉。
江澈笑着摆手道:“秦小姐没必要道歉的,我不也收钱了吗?”
“秦先生很大方,一次一个亿的诊治费用,你并没有欠我什么。”
秦暮雪咬着唇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江澈笑得和煦,“我知道,你是觉得我们是纯粹的医患关系,不应该被外界乱七八糟的东西影响对吧?”
“放心吧,就算秦家真把我当成个坑蒙拐骗的瘪三,我也不会生气,毕竟没人跟钱过不去嘛!”
“至于后续治疗,秦家如果愿意请我,并且给报酬,我也不会拒绝,秦小姐不用担心。”
秦暮雪想了下,不知道该怎么合理的回应,只能嗫喏道:“你不记恨我们就好。”
“那下一次治疗是什么时候?”
问出这话,她脸又红了。
毕竟没有过类似经历的她,以前最羞人的事情,也只是听江舒雨描述那种事情的细节。
而她因为身体原因,还是第一次跟异性这样接触。
“七天后吧,今天是三月四号,你三月十一早上记得来这里,我到时候就不登门了。”
“记得要准时,一旦过了十一点,你就有病发的可能。”
江澈叮嘱道。
秦暮雪点点头记下,却没急着离开,有些欲言又止的样子。
江澈疑惑道:“秦小姐还有其他事?”
秦暮雪迟疑了会儿才开口,“这么问可能有点冒昧,但我还是很好奇,你为什么要去江家认亲?”
自己的寒症连陈老都束手无策,却被一个比自己还小的少年压住了。
她不懂什么山川龙气阴阳中和,只知道这少年的医术当真惊人,怕是还在医痴之上了。
这样的人,将来注定是人中龙凤,迟早龙入九天一发不可收拾。
云城江家是不错,可也仅仅只是在普通人里面高高在上。
真面对能够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存在,也不过是朝不保夕的一条烂命。
来之前,江舒雨还跟她说江澈是虚张声势,兴许用了什么障眼法蒙蔽了她们,实际上根本没治好她的寒症。
即便治好了,也是瞎猫碰上死耗子。
可她也不想想,要真是运气,陈老会看不出来?
她想跟自己闺蜜说几句公道话,但江舒雨根本听不进去,她也只能作罢。
江家把登门认亲的江澈视为路边野狗,可江澈却有着脚踩江家的潜力,孰轻孰重,江舒雨分不清,江叔叔难道也分不清?
退一万步,即便江澈不是江家人,这种潜力无限的人上门认亲,怕是假的也要认下来吧?
秦暮雪想来想去只有一个答案。
那就是江澈恐怕真的跟江家有点关系。
只是想到江舒雨一家子对她那个弟弟的宠爱程度,秦暮雪又觉得江家的态度似乎并不出人意料。
此时没忍住好奇问了出来,确实有点冒昧。
又赶紧补充了一句,“你要是不方便说的话可以当我没问的。”
江澈并未介意,笑道:“原因我在秦家就说了,我师父是这么交代的,不过现在已经解决了。”
不知为何,看到江澈这副洒脱的样子,秦暮雪心中没来由堵了一下。
江家不认他,那他就相当于无父无母,生无来处。
可他才十八岁。
他是怎么拥有这么强大的心脏的?
江澈不知道这女孩脑子里闪过了多少个念头,见她脸色不佳,便问道:“秦小姐身体不太舒服?”
“啊?”
秦暮雪回过神,赶忙摇头,“没有没有,我在想一些事情。”
“那没其他事我就先走啦,七天后我一定准时过来!”
江澈郑重点头,又叮嘱了一句,“就算你白天没发病,晚上之前,也一定要过来一趟,这很重要。”
他记起来,那天差不多也到了他发病的时间。
不同的是,秦暮雪是正午,而他是午夜。
秦暮雪也重重点头,“好!”
目送秦暮雪离开后,陈济世的小弟子从后堂走了出来,一脸暧昧的看着他。
“江先生人中龙凤,这么快就让秦大小姐倾心了。”
江澈大囧,“张哥说笑了,她是来问我下次医治时间的。”
“哈哈,张哥比你大不了几岁,但也算是过来人,能让人家女生主动找上门道歉,可见已经对你心生好感了。”
张哥笑得一脸姨母样,“好好把握,秦家大小姐跟别人不一样,这是个真正的好女孩。”
“早些年我跟师父去过秦家,这丫头才十三四岁,承受这种非人折磨,硬是挺过来了。”
“记得第一次医治的时候,她满脸苍白快脱力了,还在安慰她妈妈不要哭。”
“唉!岁月不饶人,转眼这丫头也长大成人了。”
翌日。
江家别墅。
周婧看着往常向来准时去公司的丈夫,今天却慢条斯理的在沙发上看文件,不由得疑惑道:“今天不去公司?”
江云边头也不抬的回道:“不去了,晚上要去楚先生那边赴宴。”
“哪个楚先生?”
“云城能有几个楚先生?自然是每年这个时候过来小住的楚长青。”
“啊?他答应见你了?”
“不是见我,是见我们。”
江云边放下文件,说道:“我问了老秦他们,我们这个圈子的,大多都收到了回信,让我们今晚过去楚云居赴宴。”
“应该是递拜帖的人多了,楚长青也不好全部拒绝,为了省事儿,所以一顿饭接完了事吧。”
“没什么大事,他身份摆在那里,我们拜访是应该的。”
周婧点了点头,“哦,我要去吗?”
“不用。”
见男人不去公司,周婧聊了几句,便去亲自准备早餐了。
一家四口人难得聚在一起吃早餐。
江家两女一儿,除了江舒雨跟假冒的少爷,还有个大女儿在国外进修。
都不是聚少离多了,要不是偶尔电话还能联系上,周婧都感觉自己没有这个大女儿。
“小宁,今天放假,想去哪里玩吗?”
周婧给身旁的少年剥了个鸡蛋,言语柔和,满眼溺爱。
少年模样跟江云边有六分相似,阳光帅气,接过鸡蛋后答非所问道:“听二姐说,昨天有人来家里认亲?”
话音刚落,餐厅里气氛都为之一凝。
周婧有些尴尬,不着痕迹的瞪了江舒雨一眼。
江舒雨埋头小口喝粥,只当没看见。
连江云边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周婧笑着说道:“是有这么个人,不过我已经打发走了。”
“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
少年自顾自的说着,“他还拿了平安玉登门。”
周婧说道:“这块玉当年就弄丢了,不知道转手多少次,他估计打听到这玉是我们的,所以才拿着玉来要钱。”
少年抬头看向周婧,“妈妈没有怀疑过,他说的可能是真的吗?”
周婧立刻斩钉截铁道:“怎么可能?”
“小宁,你别多想,像这种见钱眼外的穷瘪,我们前些年见得多了。”
“你是妈妈的宝贝儿子,妈妈怀疑谁,也不会怀疑你啊!”
少年若有所思道:“假如,我是说假如,他才是你们真正的儿子呢?”
周婧毫不犹豫的回道:“别说这种晦气话!”
“你体内流着我们江家的血,天王老子来了也不可能说你不是我儿子。”
“哪还有什么假如?”
少年有些生气的看着她,“我都说是假如了,妈会怎么做?”
周婧拿他是一点办法没有,只能故作认真的想了想,说道:“假如他真是我们的儿子,那也已经被我赶出门了。”
“妈妈只有你这么一个儿子,其他任何人来了,妈妈都不认。”
少年这才露出了一抹笑容。
“妈,那你要记得你自己说的话。”
周婧连连点头,“妈当然记得,乖儿子,你别胡思乱想,快高考了,专心学业,其他的都不用操心。”
少年擦了擦嘴巴,“高考十拿九稳,妈妈放心吧,我吃饱了。”
说着起身上楼。
周婧朝他喊着,“你还没说去哪玩呢?”
少年头都不回,“就一天假,懒得跑,在家打游戏。”
周婧无奈摇头,“随你吧,那晚点妈妈去买你最爱吃的糕点回来。”
等少年进了房间,周婧才脸色一沉,看向江舒雨。
后者缩了缩脖子,无奈道:“妈,你别这样看着我,我哪里瞒得住小宁啊?他那么聪明,没两句话我就得交代。”
周婧压着声音,语气严厉,“那也不能拿这种事影响他啊?他快高考了,到时候受影响,可是一辈子的事儿,你这个做姐姐的,这点分寸都没有吗?”
江舒雨颇为委屈,但也没辩解,“我下次注意嘛。”
江云边敲了敲桌子,“过去了就算了,你妈说得不错,小宁在关键时期,不要刺激他。”
江舒雨见这关过了,又忍不住那张嘴,“爸,那个江......姓江的,治好了暮雪,被陈老爷子接回家了。”
“你说,他该不会真有那个本事吧?”
江云边眉头一皱,“他有多大本事,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江舒雨一想也是,又问了句,“那他都有这么大本事了,给暮雪治疗一次就收一个亿,还跑来咱们家认什么亲?”
“难道是惦记上了我们家的产业?”
周婧没好气道:“不然还能是什么?”
“治病一次一亿,那是老秦爱女心切,昏了头了。”
“要换成你弟生病,我也不在乎几个亿。”
“但那个家伙,真给他蒙混过去了,以后我们家这偌大产业,不都落在他手上了?这可不是几个亿能比的。”
“外面人心险恶,越穷的人心就越脏,你可要好好劝劝暮雪,治完病赶紧撇清关系,这种人一旦沾上,就会跟狗皮膏药一样甩都甩不掉。”
“最后不从你身上扒层皮下来,他们都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江舒雨觉得很有道理,“难怪他要十万,妈直接给了他一百万。”
“这样一劳永逸,省得他还惦记着咱们,姜还是老的辣。”
……
入夜。
陈济世看着换了一身短裤短袖的江澈,问道:“今天还蛮冷的,你就穿这个?”
江澈笑道:“我不怕冷。”
陈济世摇摇头也没说什么,“年轻人身体就是好,我老头子就不行喽!”
他裹着风衣,七八度的天气,因为最近连续小雨的原因,体感上会更冷。
江澈这装扮,像是一个在冬天一个在夏天。
“师父,楚先生的车来了。”
厅外传来弟子的呼喊。
紧接着昨天推轮椅的那个男子走了进来,恭敬的请陈济世和江澈上车。
楚云居位于云城东城区中心。
虽然处于中心,却是闹中取静,周边风景宜人,依山傍水。
此时偌大的前院停车场,停了不少低调奢华的豪车。
偏厅内,一张能够同时容纳二三十人的大餐桌旁,座无虚席。
基本上云城有头有脸的人,都应约前来了。
江云边跟秦争锋两人,坐在这里都不敢说自己能位居前三。
他们再怎么说也只是商贾,靠前的几个位置,则坐着手握大权的政客。
楚长青坐在轮椅上,位于上首,没表露什么气场,但他在这里,他就是中心。
“整个云城,也只有楚先生有这种号召力,将我们聚于一处了,呵呵。”
下方一位政客笑着说道。
其他人附和的附和,陪笑的陪笑。
楚长青谦虚道:“我只是给你们提供一个场合,你们该聊什么就聊什么。”
“楚先生过谦了,哈哈。”
“人应该来得差不多了吧?听说楚先生府上有个大厨,是从国宴上退下来的,我可是从早上开始就没吃,专门等着这一餐呢。”
楚长青意味深长的扫了眼江云边,说道:“再等等,还有贵客没到。”
“哦?还有什么贵客,连楚先生都要专门等候?”
话音刚落,脚步声从外面传来。
楚长青露出一抹笑容,“来了。”
众人纷纷循声看去。
能来楚云居的人,没点本事和身份,显然是没资格的。
换句话说,敢给楚长青递拜帖的人,在云城都能说上几句话。
江家也好秦家也罢,放在外面,都是一方大佬。
那些政客虽然不是正值当权之人,但却是那些当权之人的代表。
职位可能不高,身份绝对不低。
能让这么多人一起等的贵客,岂不是身份还在场中众人之上?
好奇者有,疑惑不解者也有。
而当脚步声走进餐厅,看到来人时,场上众人的神色顿时都出现了一些变化。
最精彩的,莫过于江云边跟秦争锋。
“我说什么贵客能让楚先生这么慎重呢,原来是陈老爷子。”
“这确实是贵客,陈老可是咱们医术界的瑰宝,不知道治好了多少疑难杂症,担得起楚先生等候。”
“这位是陈老新收的弟子?以前没怎么见过啊!”
众人七嘴八舌,之前的好奇也化为了恍然。
如果是陈济世的话,他们这么多人一起等也没什么问题。
上至权贵下至平民,受过陈济世恩惠的人不知凡几。
何况在场这些人谁又敢保证,自己身体以后不出点毛病?
连云城市一院的院长,都得时不时请教陈济世,他们哪敢摆谱。
至于江澈,自然而然的被当成了陈济世带出来的得意弟子。
楚长青示意了下自己左右两个位置,让他们过来入座。
陈济世则连忙解释,“我可当不起江小友的师父,他当我的师父还差不多,哈哈。”
嗯?
此言一出,厅内出现一瞬的寂静。
“陈老不是在开玩笑吧?这少年能当你的师父?”
“陈老的医术众所周知,过谦了过谦了......”
陈济世拉着江澈的手,“真不是谦虚,这位是江澈,医术惊人,年少有为。”
“秦家姑娘的寒症,老朽束手无策,江小友却能根治,这事儿秦先生是知道的。”
“医术达者为师,可不是谁年纪大谁就厉害。”
江澈:“……”
他就知道有这么一句。
他感觉陈济世现在是巴不得全天下人都知道自己。
逢人便是一句‘这位是江澈,医术惊人,年少有为’。
小老头有种与有荣焉的感觉,对他确实推崇备至。
而这番话,让厅内众人的目光,纷纷落在了秦争锋身上。
秦争锋面庞微不可察的抖了下。
就在昨天,要不是陈济世阻拦,他差点就让人把江澈拿下了。
现在人家转头登上了楚长青的幕府。
这落差,不是一般的大。
秦争锋不开口不行了,只能闷着声音,“确有此事。”
嚯!
厅内产生一些骚动。
一些人看江澈的眼神,都变得不一样了。
楚长青拍了拍自己左侧的椅子,笑道:“江澈,过来坐。”
这举动,令得在场的这群老狐狸,心思百转起来。
江澈也不怯场,走过去坐下,就是觉得自己跟这场合有点格格不入,所以一时也没有主动开口。
楚长青又看了眼江云边,打趣道:“昨天可不止这一件事。”
“江澈跟随恩师潜修十年,昨天刚下山,听他恩师的吩咐,跑去江家认亲去了。”
“结果你们猜怎么着?”
众人竖起耳朵听。
是八卦的气息。
楚长青笑着道:“江家十年前失踪的小儿子,早就找回来了,江澈被当成登门敲诈的骗子,拿着从小佩戴的平安玉也没用,被一百万打发走了。”
“呵呵,也是闹了个乌龙出来。”
江云边眼角抽搐了下。
心智再坚定,被当众调侃,承受着各种异样的眼神,他也有种如坐针毡的感觉。
楚长青亲自给江澈背书。
饶是江云边,此刻也慌了神。
但也不能任由这些人在心里八卦,跟秦争锋一样,只能硬着头皮开口,“确实是个误会。”
“昨天我在公司,也是后来才知道此事,等我知道的时候,江澈已经去了陈老那里。”
至于周婧给他打的那通电话,他当然不会说出来。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楚长青今天是要给江澈背书的。
谁敢在这个节骨眼冒头?
有人好奇问道:“江总,你在外边......还有私生子?”
这不算什么大事。
在场的这些商贾,有私生子的不少。
如果真是私生子,反倒是赚大发了。
赶出门反而是天大的损失。
要不是江云边确信自己没有在外留情,他都要怀疑是不是自己的私生子了。
所以闻言苦笑着摇头道:“我从来没在外面乱来过,哪来的私生子?”
“既然不是私生子,那人家怎么会跑去江家认亲?”
“对啊!你那小儿子的事儿,我们都知道,七年前才找回来,不会找了个假的回来吧?”
都是身份差不太多的人,开起口来自然也没什么顾虑。
江云边脸色微沉,“就是因为这事,我后来才把他的名字改成江宁,寓意健康安宁。”
“至于找了个假的回来,这更是无稽之谈。”
“当时我就做了亲子鉴定,跟我一脉相传这假不了。”
众人也疑惑了。
看看江云边,又看看江澈。
七年前的儿子不是假的,如今这冒出来的江澈,仅凭楚长青跟陈济世的背书,他还跑去江家认亲,就不太可能是假的。
就算是假的,也得认了。
江云边算是做了件砸自己脚的事儿。
江澈见事情有愈演愈烈的架势,想了想说道:“这事儿昨天就已经过去了。”
“我把平安玉给了江夫人,换来了一百万,此事尘埃落定,诸位叔叔伯伯,还是谈点其他的吧。”
众人打着哈哈,给了这个面子。
江云边松了口气,但屁股只想离开座位,不然他感觉这些人看他的眼神,像是在看着一头蠢驴。
楚先生跟陈济世这么推崇的少年俊才,跑去你家认亲,你不赶紧收下来,还把人往外赶,你是不是脑子有包啊?
你不要送来我家啊,我收他当儿子,不,当兄弟都行。
这些话没人说出口。
可江云边能从他们的眼神里读出来。
大差不差。
心里没来由的涌出一阵悔意。
见江澈开了口,楚长青才开始控场,“江澈说得对,事情过去了就过去了,昨天是昨天,今天是今天。”
“不过我知道这事儿的时候,还半开玩笑的想收江澈为义子来着,这么好的栋梁之才,别人不要,我可是眼巴巴得紧。”
“就是被江澈拒绝了,哈哈。”
众人也跟着附和,“那可不,我们家那小子,要是有江澈三分本事,我睡觉都要笑醒了。”
“哈哈哈哈,你们家那小子虽然比不上江澈,但也不差啊!”
“跟你们比是不差,跟江澈比,就差太远了。”
“也是。”
有人欢声笑语,在楚长青开口后开始推杯换盏。
而有人只觉得吵闹。
好不容易熬到半途,江云边找了个借口,跟楚长青告辞一声,就急匆匆离开了。
看那模样,颇有种落荒而逃的狼狈。
秦争锋好一些,但也成了众人调侃的对象。
他撑着没走,心态也发生了些许变化。
这顿饭之后,江澈这个名字,肯定会响彻整个云城上层。
等宾客尽散,楚长青才看向江澈,笑问道:“这口气可算出了?”
江澈一脸无奈,“楚先生,你这是把事情又闹大了。”
“闹大了也比白吃闷亏要好。”
楚长青说道:“江云边回去后怕是睡不好觉了,也怪他咎由自取,认不认是一回事,把你当骗子诋毁羞辱,没什么必要。”
“况且那玉佩你也给他们带回去了,多少该重视几分。”
陈济世摇头道:“江家小儿子,可是他们的掌上明珠,就算是假的,养了七年,也成真的了。”
“这事儿还是要看江澈怎么想。”
江澈洒脱道:“我没什么想法,下山也不是奔着他们去的。”
不过十年前把他血液抽干的仇,肯定是不能忘的。
要想调查这件事,可能还是要从江家那个假儿子身上下手。
见江澈不像故作洒脱,楚长青也没有多发表意见,转移话题问道:“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我在云城也有一些人脉,你这个年纪,正常都应该在上学的。”
上学?
江澈脸色一僵,赶忙摆手,“还是别了,我不上学。”
闻学色变。
楚长青也觉得把江澈送去学校,是有点不太对劲。
主要是学什么呢?
今年高考就一百来天,这时候送去,是准备高考,还是直接去学医?
可是以江澈的医术,怕是去执教还差不多。
江澈想了想说道:“我其实也得了病,下山主要是想办法医治。”
陈济世当即紧张起来,“你得了什么病?严不严重?”
江澈笑道:“还好,就是需要秦暮雪那样的体质治病,她得的是寒症,我得的是热症,体内阳火过盛,也需要阴阳中和一下。”
“所以给秦暮雪医治,也是在给我自己医治。”
陈济世松了口气,“能治就好,那不如这样,你反正要给那丫头医治,不如去我的医馆帮忙。”
“既能找点事做,也有个落脚的地方。”
江澈觉得这法子不错,便答应下来。
……
江云边回到家中,客厅里只有周婧在敷着面膜看剧。
见他神色有些不对,周婧看了眼时间,疑惑道:“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江云边脸色难看道:“昨天来认亲的那小子,得到了楚长青的赏识,晚上也喊过去了,还当众敲打我跟老秦。”
“什么?!”
周婧表情幅度过大,面膜都皱起来了。
她顾不上这些,抬手将面膜揭下,又小心看了眼楼上,才压低声音惊疑不定道:“那个江澈,晚上也在?”
“他什么身份,能去楚云居?”
江云边有些不耐烦,“你问我,我问谁去?”
“陈济世对他推崇备至,逢人便说他医术惊人,年少有为。”
“楚长青腿脚不便,每年都要来找陈济世医治,两人交情不浅,我能想到的唯一解释,就是楚长青卖了陈济世一个面子。”
“可如果只是一个面子,他没必要放言说想收江澈为义子。”
周婧也坐不住了,“他收江澈为义子?”
“江澈答应了?”
这下坏了。
楚长青的身份,放在云城就是一条凶猛的过江龙,什么地头蛇来了都不好使。
否则也不会让这么多云城的大人物登门拜访。
江澈要真成了楚长青的义子,这身份以后连她见到了,都得客气几分。
本来这也没什么,可问题是昨天她才羞辱了江澈一顿。
要不是昨天看江澈的确送了平安玉上门,她都差点让赵叔给他点教训了。
江云边摇了摇头,“那倒没有。”
周婧松了口气,“我就说,楚长青应该只是开玩笑的。”
江云边瞥了她一眼,“楚长青不是开玩笑的,是江澈拒绝了。”
商界摸爬滚打这么多年,看人识物的眼光还是在的。
周婧脸色一窒。
随即又嗤笑起来,“呵,果然是没脑子的蠢货,楚长青收义子都能拒绝。”
野鸡变凤凰的机会,可不常有。
一生可能就这么一次。
换做别人,估计求都求不来。
江澈倒好,直接不要。
江云边张开手,中指跟拇指揉了揉两边太阳穴,靠在沙发背上,“仅凭陈济世赞不绝口的医术,就足以说明此子的不凡。”
“有这种本事,还来江家骗什么钱?”
“难道真是我们当年的疏忽?”
话音刚落,周婧猛地一震,瞪着他道:“胡说什么?!”
“这话给小宁听见了,让他怎么想?”
江云边也自知失言,不管怎么说,亲子鉴定是他亲自去做的,做不了假。
“算了,以后也不会有什么交集,让舒雨那丫头别去主动招惹江澈,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周婧对此倒是没有反驳。
二楼卧室里。
江宁坐在电脑桌前,摘下耳机,半晌没有动作。
直到楼下客厅两人的交谈声结束,江宁才将耳机挂在架子上,眉头微皱,眼中却带着一抹凌厉。
“江澈......师父说当年没找到尸体,怀疑你并未死去,你果然没死......”
“你怎么没死呢?”
“你不死,我就不安心了啊......”
……
陈济世的医馆离宅院不远,挂着一块木质牌匾,上书‘陈家医馆’四个字,颇有古时候老字号医馆的风格。
里面的装修也是仿古式的,药香浓郁。
不过地方不大,除了里外套间的诊室和药房,就只有一个小后院。
江澈大清早就跟着陈济世来了医馆,让最大的那个弟子带着走了遍流程,就有模有样的坐在诊室里边。
陈济世名声在外,来这里治病的人不少。
大病小病,只要身体有点不舒服,都会跑来看看。
发现坐在里头的是个半大少年,这些街坊邻居都有些懵逼,听了旁边陈老大弟子的解释,才半信半疑的让江澈给把脉。
江澈自然也不会堕了陈老的名声,半个上午解决了十几个病人,还看出了两个老头的症结所在,名声一下就打出去了。
中午在医馆吃了餐饭,陈济世本想让江澈下午回去休息,年纪轻轻的没必要一整天坐在医馆,想做什么就去做。
江澈确实想去做一件事。
闻言便没有推辞。
但刚准备出门,又有一个中年男子走进来,一眼看到他就开始叫痛,“医生!医生!我快要痛死了!快帮我看看!”
他挡着门口,硬顶着江澈往诊室里边挤。
江澈刚要开口,眼神忽然一凝。
右手陡然探出,一把扼住男子贴在自己腹部的右手手腕,猛然抬起,冷笑道:“别急,我先给你把下脉。”
喀嚓!
骨裂声清晰响起。
“啊!”
男子吃痛惨叫,脸色发白,额头瞬间冷汗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