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寒是小说《废土生存，从一袋营养液开始》的角色人物，是由作者橘香袭人写的一款科幻末世类小说。目前小说连载中，以下是小说《废土生存，从一袋营养液开始》的章节内容
（本文无现实，请读者先寄存大脑！）
（本书是女频，有女主，误入的兄弟别乱点差评，拜托了。）
红山基地
黑夜过去，晨曦从东方升起，洒落大地一片金黄。
阳光下，树木藤蔓轻轻晃着，动作整齐划一，仿佛一块布将整个地面覆盖得密不透风。
在这片绿海里，一圈高墙如同利刃，硬生生从中劈出缝隙，留出一大片空地。
高墙内是一座小城，里面有拥挤的房屋和道路。
房屋有高有低，有大有小，有位于中心区的漂亮小楼，也有外围靠近高墙的简易木屋。
晨间广播已经开始，清脆高昂的喇叭声在各处居民区回荡。
“各位红山基地的居民们，上午好，今天是废土纪元98年4月28日。
天气晴，气温8/38度，紫外线强，绿雨指数无，辐射指数稳定。”
“若需要救济的居民，可以凭借个人贡献卡和身份编码，到服务中心提前支取救济包。”
“基地夏季拾荒已经开始，本次清除范围为五号区域，主要任务为采蘑菇，伐木，采蜜……积分丰厚，机会难得。
努力吧，居民们，面包和牛奶正等着你们！”
女声甜度超标，其中的诱惑更是让人垂涎三尺。
在高墙边一间木屋里，江寒在躺尸，生无可恋，心如黄连。
废土，基地，绿雨，辐射，拾荒，熟悉的字眼，不熟悉的环境。
苍天啊，大地啊，自己只是不眠不休连续赶工一星期而已，又不是第一次做，怎么眼睛一闭一睁就被打发到这里。
从醒过来，她就接受了原身的记忆，知道现在情况。
百年前蓝星突然遭遇一场陨石流星雨，全球下了长达半个月带有辐射的绿雨。
几乎这半个月里，蓝星上所有植物返祖疯长。
人类用几个世纪精心培育的优良种子，全部成了野草，良田成了草原和树林，就连家里盆景都长大数倍。
动物也变异了，体型庞大而野性十足。
绿雨能催生植物，但对人类却是灾难。
辐射污染环境，再加上失去赖以生存的粮食，病痛和饥饿让人口数量锐减，蓝星被迫进入废土时代。
好在各处建立基地，用高墙阻止住植物蔓延，也给幸存下来的人类提供了生存空间。
最艰难的时间已经过去，现在基地秩序安定，人人都能活着。
可原身饿死了，自己穿来了！
江寒心如死灰，直愣愣看着自己身处的这间木屋。
把这处空间说是屋子实在夸张，充其量就是一个长宽两米多点，高三米的盒子。
墙壁是原木的，没有窗户，只有缝隙处透着光，显得整间屋子非常昏暗。
为了充分利用室内空间，“盒子”被隔出上下两层。
上面堆满杂物，床边活动区有两把原木椅子，还有一张木桌，简单放着几件日常用品，最多的还是整齐码放的书籍。
江寒身下是木板搭成的床铺，垫着厚厚的干草，床头是两套原色的亚麻衣裤。
整个房间虽然小而简陋，但非常干净整洁，简直不像人住的地方。
因为没有厨房，唯一算得上接地气的地方，应该是角落里那个小小卫生间。
咕噜噜！
肚子拼命叫着，江寒摸着肚子安慰:“别叫了，你饿我也饿，你就是喊破喉咙也不管用。
蒙哥马上就回来了，他会带很多很多吃的，面包，牛奶，烤肉……”
江寒念得嘴巴里酸水直冒。
可是安慰不管用，肚子依然痉挛绞痛，不停叫嚣着需要食物。
太饿了，现在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
蒙哥，蒙哥你快回来呀！
蒙哥名叫牛蒙，曾经跟原身一起在基地育儿院长大，人有点憨，平时原身叫他“牛蒙子”。
刚才就是那个蒙哥把“自己”摇醒的，又赶紧出去找吃食。
江寒眼睛饿得冒绿光，啥末日废土都不想。
她感觉牙齿痒痒的，像是长出一截，很想有东西咬一咬。
就在江寒觉得自己会再饿死一次时，外面终于有了声音。
她立即转头望过去。
门开了，有人进来。
哪怕已经看第二次，还是吓得江寒一哆嗦。
这人身上裹着黑乎乎的兽皮衣，身材又高又壮，一走进小屋，顿时把原本就不多的空间塞满。
牛蒙长得粗眉大眼，短短的寸发，再加上露出来的皮肤一层绒毛，给人感觉很“牛”。
这里的“牛”不是夸他厉害，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很像动物的牛。
如果头上能长出两只角，就是牛头人。
牛蒙走到屋里，蒲扇般的大手献宝似的拿出一个粉色袋子，努力做出最可爱的笑容，夹着粗嗓子小声道:“小小，我今天总算领到宝宝奶了，你快喝吧。”
吃食来了，江寒两眼放光，脑里瞬间一片空白。
在极度饥饿的刺激下，她本能的一把抢过袋子，像一只饿急的小兽低头猛的咬开塞子，咕嘟咕嘟大口猛灌……
最初几口太快下肚，几秒后江寒瞬间呆住，下一刻她张嘴就想吐。
旁边牛蒙一直微笑看着她扑食，好似知道她会吐，不等江寒张嘴，立即抬起胳膊，一巴掌拍在她背上。
“啪！”
“呃！”
重击之下，江寒只感觉眼冒金星，心肝脾肺肾瞬间移位。
含在嘴里的营养液还没有喷出，就被一巴掌拍得直接滑下咽喉。
营养液粘稠滑腻的，甜里带点酸，还有闷闷的臭腥，好像嘴里被人塞进一把活蜗牛，怎一个怪字了得！
“呃呃呃！”江寒干呕，眼泪花花。
牛蒙见江寒把营养液喝下去，立即嘿嘿笑:“这一次你又没吐，小小，以后别只喝奶，这营养液才是最好的，你要多喝点，多喝才长得高，就像我一样。”
说着抬起手臂，亮出自己鼓鼓的肱二头肌。
小小太挑食了，基地派发的草饼和营养液都不喜欢吃。
最爱喝基地婴孩喝的宝宝奶，或者是基地农场种的嫩菜。
那些东西不好找，不仅需要积分，还需要配额。
在基地里，只有三岁下的孩子才能购买宝宝奶，嫩菜更是高价限量。
没办法，每次只能等小姑娘饿得实在不行了，再用这宝宝奶的袋子骗着吞一些营养液。
小小食量小，只要喝一口营养液，就又能三天不用进食。
牛蒙对自己的骗术又一次得逞非常开心。
这回效果最好，小小喝了半袋，可以五天不会饿。
另一边，江寒呕几声渐渐不再饥饿。
那营养液虽然怪味，但饱腹感很强，只喝半袋身上就有了力气。
等缓过劲来，江寒瞅着牛蒙不满道:“你下次别这样用力，差点拍死我。”
牛蒙挠挠头，傻笑着说：“小小，哥是不小心，以后轻点，轻点。
小小，现在还饿不？等哥出去挣积分，回来一定给你买菜心和面包吃。”
江寒已经不饿了。
牛蒙也很无奈，他不用这种方式，小小就喝不下营养液。
原身娇气挑食，如果不是牛蒙照顾，她早在十岁离开育婴院，住到这边的单人宿舍时就饿死了。
但这次饿得过头，真的直接饿死。
嗯，饿死的。
一想到那营养液的味道，江寒觉得自己可能不是饿死，就是被牛头人拍死。
因为死已经不难受了。
比死还难受的是，喝营养液时的生不如死。
不怪原身挑食，就连她这个在现代天天吃兔子工作餐的都不敢再喝第二次。
在原身的记忆中，江寒知道基地低价提供草饼和营养液。
只需要五个贡献积分，就能兑换一份由一个大饼，一袋营养液和一瓶纯净水的基础套餐。
依靠这份套餐可让一个人生存三天。
价廉物美，营养丰富，能解决基地所有人的饥饿问题，但味道却非常可怕。
江寒怀疑基地是故意的。
绿灾中，为了人类繁衍和发展，提供食物和安全庇护是重中之重。
于是基地通过种植蘑菇、菜根、苔藓和蕨根粉做的大饼来当主食，另外就是培养蚯蚓和蜗牛、蟑螂做营养液。
有这两样，就能解决基地居民温饱问题。
营养液不仅可以补充人体营养成分，还能修复绿雨中那些辐射给身体带来的伤害。
效果真的不错。
这些从地下室就能生产的食物让居民们填饱肚子，还越吃身体越健康。
原材料不敢想，味道更不容易接受，为了活命不得不吃。
当然，如果居民们想要改善生活质量，不吃这些低价食品，可以自己用积分去换取优质口粮。
因为基地不光有地下室培育苔藓，还有室内农场和果园，另外就是净化过的野生动植物。
产量有限。
由这些动植物制出来的面包、各种肉罐头和水果蔬菜，价格非常高，一个优质苹果就要一百积分。
而要得到积分的方法只有两种，一是在基地里各个岗位上班。
比如肉联车间，罐头车间，纺织车间，农作物培育车间，基地农场，各种净化车间等等。
在基地里工作安全，购买物资有内部价。
不过要求严格，必须年满十八周岁以上的居民才有资格报名考试。
报名上千人，只招五六个，竞争相当激烈。
另外一个就是外面拾荒。
相比之下，拾荒虽然危险，但能挣的积分最高，牛蒙就在拾荒。
但是牛蒙拼命干活 ，挣回来上千积分却无法养活两个人，因为原身需要经常吃高价鲜菜和奶。
每年夏季拾荒是居民们最重要的挣钱机会，一天也耽搁不了。
想到刚才听到广播里面说已经开始的夏季拾荒，江寒立即对坐在地上，正仰头喝自己剩下那半袋营养液的牛蒙道:“牛哥，我跟你去拾荒！”
听到江寒要去拾荒，牛蒙立即摇头:“啊！不行不行，你身体不好，出去太危险了。
你还是多看书，两年后就能参加考试。
嘿嘿，你一直都说，要是你能考上基地管理会，就要给我最好的苹果吃。”
牛蒙说得口水都要出来了，自己拾荒能挣一千积分，还没有吃过一次苹果。
江寒苦笑:管理会是那么好考的吗？
在现代自己天天上夜班，累死连一个小组长都没有混上，现在还考什么。
她蹲下来，看着牛头人，露出可怜巴巴的表情:“我不想读书，我想吃白馒头，想吃嫩菜心，要挣积分，你带我去拾荒吧，再喝营养液我得饿死。”
原身每天读书却经常处在饥饿状态，不仅效果不好，这次还把自己不小心饿死了。
想想还要两年才能参加考试，江寒感觉自己熬不到那个时候。
听到“饿死”二字，牛蒙顿时为难:基地其他居民从小就在拾荒，可小小胆小又没力气，为了以后不出去拾荒，她每天在家里看书，想能考基地管理会，说不让别人再欺负两人。
怎么现在突然不读书，要出去拾荒了？”
牛蒙很少考虑事情，他虽然长得很高大，可平时做什么都听小小安排。
包括他用宝宝奶的袋子做外包装演戏，也是小小自己教的。
现在被“小小”的大眼睛看着，他就更没有主意。
可是小小说要出门拾荒，牛蒙还是觉得不好，始终觉得小小应该留在基地。
江寒见他还不答应，接着道:“我已经把书全看过了，这个夏季先去拾荒，多挣积分，后面还有一年多时间再考试不迟。
要是不想有危险，我们可以选一个最安全的事做，而且在你眼前你就不用担心我饿死。”
啊，牛蒙觉得这是一个好主意，他也怕把小小饿死了，立即点头:“你真要去，那我们就去服务中心选一个最简单的任务。先说好，你出去了不许做危险的事。”
“嗯嗯，不做，赶快去选！”
江寒言不由衷的答应着，转身就去开门，她迫不及待想出去，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不过才抬脚，江寒就发现有点不自在:自己一抬脚走路，就老想蹦是怎么回事？
蹦着舒服！
看来那营养液的确是能量充足，让一个饿死的身体也像装了弹簧。
能离开小木屋实在让人喜悦，很快这点异常就被冲淡了。
江寒打开小盒子房门，愣住了。
入眼的是空空荡荡的小巷，地面是碎石铺成，连一根草都没有。
只有头顶的各种网线，就像蜘蛛网一样向看不到尽头的两端延伸。
江寒原本以为会看见邻居，现在白欢喜一场。
“咦，他们人呢？”
牛头人适时出声:“小小，这里是基地女员工宿舍区，大家都要去上班，早就走了。”
因为小小想考基地管理会，所以从育儿院出来，就申请了这边的单身宿舍独自居住，果然清净，就是每月的房租高一些。
“好吧！我们还是快去服务中心。”
江寒不再为邻居浪费时间，赶紧拾荒换取口粮。
说快果然很快，牛蒙大步向前，几步就把江寒丢出老远。
他一步就是一米多远，江寒只能快跑着跟上:“哎呀，等等我，别走得太快，我跟不上……”
话音未落，江寒只感觉后背一紧，牛头人已经将她提在手里:“小小，你的腿太短了，还是我拎着你走。”
江寒想哭，这具身体的确矮小，已经算成年人了，可站在身高将近两米的牛蒙旁边，还不到他胸口高。
拾荒者的服务中心在另外一个区域，三栋木楼的大建筑很是显眼。
此时门口聚集着穿着各种各样的衣服的人，有亚麻布衣，也有人穿着银白连体衣，还有像牛蒙一样裹着兽皮的。
每个人都对着服务中心外面墙上大屏幕指指点点，谈论着上面滚动播放的消息:
“四区域有变异狼出现，已经有巡防队在捕猎！”
“三区域有蘑菇成熟，急需在两小时内采摘！”
“黄狼采集队招募志愿者，有意者请到三号出口集合！”
“……下午14点时太阳风暴即将到达，紫外线指数最高……”
牛蒙把江寒放下，两人没有在门口的大屏幕前停留，直接走到大厅里的服务台前。
里面是一排电脑，几个工作人员有人在闲聊，有人在打游戏。
牛蒙对里面穿着红边黑制服，戴着同样红边黑帽的工作人员说:“我们是基因二代，来申请基地任务。”
原本懒洋洋剔着指甲的工作人员瞬间抬头，目光炯炯打量眼前一高一矮两个人。
不对，在他面前不是人，一个是牛，一个是……只比柜台高一个头的兔子。
哪怕这只兔子用帽子遮头脸，他也能认出来。
工作人员的目光太过怪异，看得江寒浑身不舒服。
但旁边的牛蒙却对这目光没有反应，只摸出自己和江寒的身份牌放在工作台上，重复一遍要求:“我们要出基地，现在想选择任务。”
“好！”
工作人员坐起来，漫不经心抓过身份牌放进面前的仪器，里面信息展示出来。
【使用者信息载出】
【编码:00123，姓名，牛蒙，性别男，年纪十八岁。】
【基因种类:牛。】
【智商:中低，性格:忠诚，天赋:负重，等级中等】
看清楚上面的信息，工作人员面上毫无波澜，眼里却闪过一丝鄙夷，就是一头只能扛木头的笨牛。
废土初期，这些基因人能靠天赋超过正常人，但在科技重新恢复使用后，再有力气的基因人也比不过机械设备。
他把第二份身份牌放入机器，信息导出。
【编码00135，姓名无，性别女，年纪十六岁】
【基因种类:兔。】
【智商:合格，性格:温顺，天赋:跑跳，等级为零】
看清楚全部消息，工作人员眼里的轻视简直是化都化不开。
这个兔连天赋技能都是零，说是温顺，其实跟说懦弱差不多。
废物，这两个都是废物！
在人类被迫进入废土时代后，为能在这充满变异动植物的地方生存下去，一些人自愿进行基因实验，成为基因战士。
有各种动物的基因移植人体，人类战力飙升，更能适应外面恶劣的自然环境。
后遗症非常严重，那就是情绪不稳定，寿命也短，只是十几年时间，所有战士体内的动物基因陆续崩溃，很快全部死亡。
但通过人工胚胎培养，基因战士有了下一代。
不过，这些后代的反应都不一样。
有的人兽基因契合严密，成为战力高的智慧战士，能带领人类战士保护基地安全。
但这样的人很少，百里难出一个，更多的基因后代都是普普通通，甚至比普通人还不如，他们没有生殖能力……
这些就是废物了，智商比不过人，体格比不过兽，就连生育人类后代都不行，除非又是人工胚胎移植。
那个工作人员目光在眼前这两个二代身上一瞟，就确认这是“负二代”。
智商不够，体力不够的就是基地的负担，工作人员们都叫他们“负二代”。
因为这些二代出生就做过检验，挑选后的残缺品由基地统一养到十岁，就连身份信息都是单独立档，也算那些对付出牺牲的基因战士一个交代。
工作人员把身份牌丢在台上，拖长声音道:“你们这样的情况要什么任务，就在基地里拔拔草，每天也有一份基础套餐。”
牛蒙认真道:“我们要挣积分，想要一个积分高又安全的任务。”
工作人员哈哈笑出声:“就凭你们两个……也想要积分高又安全的任务。有这样的好事，我还想要呢！”
虽然他把“废物”两字没有说出来，牛蒙和江寒还是听出其中意思。
牛蒙怒了，鼻孔呼呼喷气，眼睛瞪得大大的，对着工作人员吼道:“你在说我是废物。”
工作人员一摊手，对旁边两个同事无奈道:“你们看，基因人就是脾气暴躁不稳定，破坏性很强。”
哈哈哈！
那两人附和着响起几声讥笑。
牛蒙更怒了，冲向工作人员就要挥拳，却被一只小手拉住:“蒙哥，别生气，我们先接任务。”
江寒看出来了，这个工作人员对基因二代有敌意，此时故意想激怒牛蒙，他不怕牛蒙打人，显然是有原因的，那就是基地有惩罚措施。
不能上当！
牛蒙是听江寒话的，立即停住，可鼻子里还是喷着气，粗声粗气吼着:“马上给我们出任务牌，不然我去投诉你。”
基地拾荒不能随便出去，必须到基地服务中心接任务。
这样不仅能挣积分，还有基地贡献值，根据数值的多少，以后选宿舍，选任务，岗位报名都会有优先权。
这是在套餐难吃的基础上，鼓励居民劳动的又一种方法。
原身的贡献值为零，但牛蒙的贡献值有选任务的权利。
投诉也是他跟着别人出任务的时候学会的。
但牛蒙不知道什么是投诉，只知道只要这样一说，这些黑帽子就会听话。
果然，那人沉下脸，在键盘上扑扑一阵乱敲:“你们的任务是五号区拓荒，今天晚上有班车前往，你们去不？”
五号区？
牛蒙还在想五号区在哪里，江寒已经记起广播里提到五号区的报酬丰厚。
立即点头:“蒙哥，行，就去那里。”
她的话音一落，工作人员手中就按了“确定”，冷着声音道:“好了，现在任务确定，只是五号区是刚开的新区，你们还需要升级腕表，这是免费的。”
腕表是基地给每个出基地的居民免费配发，作用跟身份牌差不多。
不光用来统计任务积分，还有指南针，环境辐射监测，有定位功能和短距离通话功能。
另外腕表里面还存储着基地周边的地图，现在五区是新区域，需要重新下载。
牛蒙取下自己的腕表，江寒却为难了，原身没有出过基地，没有申请腕表。
不过现在申请也来得及，而且同样是免费。
一听江寒没有申请过腕表，黑帽子工作人员的脸顿时就跟帽子一样黑:自己的事又多了一件。
“露出你的脸，基地需要拍摄照片，还要填写完表格！”工作人员板着脸。
江寒取下帽子。
下一秒，那个黑帽子工作人员满脸堆笑，对江寒道:“请问小姐，你叫兔……什么名字，刚才身份信息录入不完整，现在需要重新登记。”
“江寒！”
现在要采样拍照，江寒身高不够，只能踮起脚尖才能对着摄像头。
工作人员一边给腕表录入信息，一边偷偷瞄着江寒。
此时江寒已经取下帽兜，露出圆圆脸蛋，黑漆漆的大眼睛、雪白肌肤、银色头发，还有……低垂在脑后的一对兔耳朵。
太好看了，原来基地里还有这样好看的基因二代。
黑帽子工作人员的心瞬间就心痒痒的。
在废土世界里，性格温顺，相貌漂亮并不是什么好词，这种人就是无用废物的代名词。
但是，无论在什么时候大家都是喜欢美好的事物。
面前这样可爱的兔女孩更是宝贝，人见人爱的那种。
当然，这种漂亮废物的作用还有很多，比如某个上层人的酒会……
哎，自己刚才不该把任务选在五区，要是这个兔二代受伤了怎么办？
那个黑帽子挤出一丝笑:“呃，江小姐，五区是新开发的，有些危险，不如你们申请取消，另外再选一个任务？
一区，一区现在正给农田拔草。”
一区就是基地的农产区，全部都是大棚，这里为室内工作，别人求都求不来。
这是要给江寒走后门了。
面对工作人员突然出现的善意，江寒很平静，她自然看得出来这变化来源露出的面容。
原身的容貌不是很艳丽那种，而是很可爱，软萌，在小木屋时照镜子，连江寒自己都差点萌呆住了。
圆圆的脸，圆圆的眼，肉乎乎的鼻头和肉嘟嘟的嘴，反正就是怎么可爱怎么来。
可原身饿死都没有去讨好别人换食物，她也不会。
江寒没有改任务点，自己要的是高积分，总会有危险的。
她接过记录有自己信息的腕表戴在手上，就催着牛蒙赶紧去准备出门的装备。
因为去五区的班车就在晚上，距离现在只有八个小时。
江寒没有出过任务，她需要准备进入丛林的防护服，准备长靴，还要准备晚上睡觉用的睡袋。
五区很远，那里有临时休息点，不会天天回来的。
好在需要的东西在服务中心就有，但需要花积分购买。
江寒没有积分，牛蒙有十几个积分，能兑换三份基础套餐，想买那些衣服鞋子肯定不够。
江寒决定把原身的那些衣物等日用品先抵押，如果不赶紧挣积分，一旦饿死这些东西也用不上了。
另外还可以在基地贷款分期购买，不用首付，只需要登记身份信息就行。
但偿还时会有利息，本息相同，合法高利贷。
如果不能按时归还，还可以参加强制劳动，做清理新区猛兽这样积分很高的事偿还。
反正基地上层真的很仁慈，为激发居民的劳动积极性做到尽心尽力。
这一天两人忙忙碌碌，到班车出发时，所有东西都准备好了，其中基础套餐只准备了两份。
那个黑帽子工作人员说，临时休息点那边有准备物资，可以在那里购买，虽然价格比基地贵一点，但不用带上占背包位置。
最后还把他的联系方式留在腕表留下。
姓王，叫王子苇。
说如果江寒需要什么物资，可以给他发信息，就让列车送过来。
走出服务中心，江寒就把这名字屏蔽了。
黑夜，叮……
基地的长铃响起，暗灰色带着斑驳锈迹的蒸汽机车喷着白汽，沿着铁轨缓缓驶出基地大门，穿行在旷野中。
这种已经属于远古时代的交通工具，却因废土上有烧不完的木材，成了最耐用的运输选择。
班车里坐满穿着银白防护服的人，这些都是去五区干活的。
车厢里有人四下张望，想要找到自己熟悉的面容，为接下来的工作搭伴。
也有人闭目养神，准备利用十个小时的路程补觉，好在下车后抢到有利地形。
在靠近窗户的位置上，戴着防护服兜帽的江寒将头挨在车窗玻璃旁，努力想看清楚外面。
因为贴得太紧，就连肉乎乎的鼻头挤扁了还不自知。
此时车正穿过一片荒地，没有树木，只有已经返青的浅草和凌乱碎石堆。
这里是基地的外围防御区，为了防止各种变异兽靠近，而预留的空旷地带。
天空圆月高挂，月光中地面的一切纤毫毕现。
坐在列车里能清楚看见一层淡淡的灰雾笼罩着石堆和浅草。
随着车辆行驶带动气流，那些灰雾如同拥有灵魂的鬼魅，时而聚集成团，时而快速掠过。
把荒地幻化成光怪陆离的舞台，胆小的人一看见都会觉得毛骨悚然。
原身没有离开过基地，江寒也觉得这场景远比寸草不生的基地有趣，真是百看不厌。
当那片空旷区域走完，列车犹如一头闯入神秘世界的巨兽，咆哮着钻进茂密的丛林之中。
就在这一刹那间，跟外面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高耸入云的大树如同巨人般矗立着，它们那繁茂的枝叶交织在一起，宛如一张巨大而紧密的绿幕，将天空严严实实地遮蔽起来。
原本亮如银盘的月光此刻也变得无能为力，只能艰难地从树叶的缝隙间挤身而入。
偶尔有那么一丝丝光线成功穿透层层阻碍照进森林，黑白分明，形成一道道笔直细长的光柱，就好像白天透过瓦缝的阳光。
那些灰雾在这里更浓了，列车搅动了它们的安静，在光柱在翻滚扭曲，给这片静谧的丛林平添了恐怖氛围。
刚刚还觉得有趣的江寒不敢再看了，缩回脖子闭目养神。
在她身边，牛蒙抱着胳膊早就酣然入梦。
“哐当”“哐当”列车发出来的声音就好像有某种魔力，不光是牛蒙，车厢里那些聊天的也都纷纷入睡。
江寒却睡不着，列车越行越慢，时不时还要停顿。
车头喷出来的白烟被树叶遮挡无法扩散，聚集着完全包围住整个车厢。
江寒坐在车厢里，连树林里那一根根光柱都看不见。
进入森林后列车就走走停停，时速连二十公里都不到。
难怪在腕表上显示五区距离基地不到百公里，列车却需要整夜运行。
就这样的速度，能在天亮时到目的地都是奢望。
列车行出两小时突然重重一晃，旋即停下。
就在大家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时，车厢灯亮起，同时响起甜美播报女声:“各位居民你们好，本次车厢的站点是五区，现在正进入二区森林，本区没有大型变异兽，但因为轨道里的障碍，列车速度会缓慢……”
出现在轨道里的障碍，其实就是树。
在这个世界，生长过于迅速的植物就是灾难。
下绿雨时，只需要两天，一颗草籽就可以长成齐腰深。
只要绿雨不停，树木半个月就能长到十米高。
这些草和树不光是破坏铁轨给列车制造麻烦，甚至能将车挡住。
所以需要人经常砍树。
之前停停走走，就是列车利用自身动力直接把那些来不及砍伐的树木撞断。
现在停下来，必定是前方轨道有大树或者顶翻过来的巨石。
播报员的话还没有说完，原本安静的人群突然喧哗起来。
有人站起来怒吼:“二区是什么人在负责伐树，道路如果不通，我们去五区有危险怎么办？”
通往基地的铁轨就是生命线，要是被困在茫茫森林里只有死。
从夏季拾荒开始，铁轨就由沿途各区的拾荒队负责天天伐树，保证道路畅通。
一有异议，又有一人站起来嚷道:“我们不去五区，就在二区下车，这是基地的错误，跟我们无关。”
众人哗然，纷纷跟着应和，想在二区下车。
牛蒙还在睡觉，江寒东张西望，她还不是很明白这些人非要在这里下车是什么意思，自己是不是也要下车去。
就在这时，身后有人嘿嘿笑:“这些聪明人真是滑稽，基地那些红帽子会让你占这便宜，恐怕一下车，就要当盗团的人打死。”
江寒转身看过去，就看见自己后面的座位坐着一个红发美女。
此时江寒说这是美女其实还不确定。
美女穿着普通银白防护服，但跟江寒带着帽子遮得严严实实不同，她的腰带勒得紧，前凸后翘，领口还故意露出两团晃悠悠的白肉。
真是天使身材，魔鬼脸蛋！
美女脸上一层细细汗毛，皮肤粗糙满是疤痕，面颊两侧还有诡异黑纹，再加上声音粗旷，哪怕不长喉结，也完全比大哥还大哥。
见江寒盯着自己胸脯发愣，大哥姐得意的挺了挺，这才伸出做过美甲的手在她面前晃动:“嗨，小妹妹，你在看什么呢？”
江寒受到惊吓，往后一缩身子，脸上愣愣的。
大哥姐收回自己的手，眨着灰蓝色眼睛道:“你是第一次出基地吧？我看到你趴在窗户上望那些灰雾。
当年我第一次出地下城时，也是这样趴在窗户上看，那时候还哭了。
啊，那是多少年前，五年还是十年……看，我自己都记不得了！”
大哥姐虽然长得粗犷了些，心思却是细腻的，连江寒看雾气都注意到了。
江寒此时已经回神，点头道:“我是第一次出基地。”
大哥姐笑起来:“你比我当年胆子大，现在车停在路上也不怕。哎，我叫厉丽，你叫什么名字？”
江寒嘴角抽了抽，丽丽……好一个娇滴滴的名字，她感觉背上汗毛都立起来了。
“我叫江寒。”见大哥姐没有表现出恶意，江寒也礼貌回答。
“江寒，好听。”大哥姐笑起来，露出一口大白牙。
大哥姐很开朗外向，隔着座椅，江寒就向她询问不能出车厢的原因。
“他们打得一个好算盘。
五区是新区，里面的危险性最大，可为了积分不得不去冒险。
这些人就想抓住基地错误，拿五区的高积分，留在二区干活，什么好事都有了。
嘿嘿，别以为下车人家二区就要接纳，谁想中途添加一个抢食的，肯定会被撵出来。
小妹妹你跟着去玩不要紧，一定要记住，基地统一了出行路线，就不能随便改。
这可是丛林里，只要离开大队伍，就容易迷失方向，而且林里还有盗团，这些人专门抢别人的物资。”
江寒受教了，正想跟大哥姐再问盗团都是什么人，列车动了，灯光熄灭。
那些吵吵嚷嚷要下车的人重新坐下来，显然他们也知道中途下车的危险。
在摇摇晃晃，又单调重复的“哐啷”声里，车厢也再次陷入黑暗和安静中。
这一次，列车没有再停，就像一头喘着粗气的怪兽穿行在黑洞洞的林里，时不时还要拉响气笛惊走沿途变异兽。
天光微亮时，终于到了五区临时休息点。
列车刚停，在车里摇晃一夜的人顾不上车窗外还很昏暗，迫不及待就想出去。
牛蒙背上两人的背包，拉着江寒跟着人群从车厢挤出来。
才踏出车厢，江寒首先感觉到冷，然后……就被这里的空气给噎住了。
谁会被空气给噎住，江寒会，所有人都会。
下车的人全部下意识皱了皱眉头，屏住呼吸。
高大的植物阻碍了空气对流，树林里阴寒，潮湿，还有沉闷的臭气，就像湿布糊在脸上，让人透不过气来，这就是原始森林。
有人开始往有火光的方向跑。
比起方便的太阳能灯，在这种阴湿地方，只有火才能带来温暖干燥的空气，还能驱散各种变异兽。
火光来自一片大宽敞的木房子，房柱为只砍去树梢分叉部分的树桩。
离地五米高的树杈上横七竖八搭着炭化过的木头，再放上同样烧得黑呼呼的木板做房顶，构成充满原始气息的木棚车站。
把木料表皮炭化，是为防止木材腐烂，毕竟这里是湿度和温度都合适真菌生长的森林，倒不是什么行为艺术。
在黑木棚中央的空地上，几个大火堆熊熊燃烧着，把这座占地面积足五百平方的木棚房全部烤暖。
四处混乱着，有人站在火边大喊:“现在各小队找到自己的同伴，搭好自己的休息位，早点干活挣积分。”
火光摇曳，人影幢幢，江寒只能看见上百人各自散开，很快就消失在林子里。
牛蒙带着她往不远处林里去，一边走还一边说:“哎呀，我们得找一个好位置搭帐篷，不能太靠外，要不然到林里会太远。”
每个来拾荒的人都以车站为中心搭建帐篷，以后的帐篷随着采集的进行还能移动。
此时已经有阳光从树叶间透下来，江寒和牛蒙在两棵大树下找到十平米空间，勉强能搭起两顶小帐篷。
“小小，你把这些东西看好，我去砍几根树枝来搭棚。”牛蒙很勤快，放下大背包就去砍树。
江寒闲不住想清理地上的杂草，可连一株草都拔不起来。
就在这时，旁边也来了一群人，其中一个大嗓门很是熟悉:“帐篷就搭这里，我们去那边砍树也方便。”
江寒抬头喊:“丽丽姐，你们也搭这里？”
原来是列车上遇到的红发大哥姐。
大哥姐低头，这才看到蹲在地上的江寒，顿时就乐了:“哎呀，对不起，我当是一块石头，都没看清是小妹妹你。”
他的同伴也转头看来:“哈哈哈，居然有人笨得用手拔草！”
江寒无语:自己不懂呀！原身看的都是哲学书。
红发大姐的同伴有五六个，男男女女的，个个都是大嗓门，手脚也麻利。
等到牛蒙扛着树枝回来，大哥姐她们已经把自己的棚子搭好，带着口袋进了山林。
江寒和牛蒙花了两小时也搭好两个帐篷，然后就开始拾荒。
现在每个人的行囊都放在各种帐篷里，不用担心有人偷。
因为采集的物品直接兑换积分，而出林的方式只有一个，那就是每天一次的班车，谁偷东西轻易就被抓到。
现在要紧的是找物资换积分，才有下一顿套餐。
江寒是第一次进林拾荒，除去书面知识，还没有真正的丛林经验。
牛蒙以前一直是砍树，两人就决定先砍树。
基地一直靠火力发电，需要大量木材。
而且宿营地周围也需要清理树木，拓宽场地，开出道路，不用跑那么远。
此时还留在车站周围的拾荒者已经不多了。
牛蒙和江寒直接在附近挑一棵树就开始砍伐。
让江寒没有想到的是，牛蒙用的工具只是一把斧子。
这真是开局一把斧，过程全靠吹！
“蒙哥，你以前就用这斧头砍树的？”江寒不解的问道。
牛蒙脱下身上兽皮衣，只穿着一件背心，提着斧头，正围着一棵十米高的大树打转。
听到江寒问自己以前怎么砍树，他点头回答:“用斧子砍啊！我力气大，几斧子就可以砍倒一棵树，堆放在一起等足够多了，再锯成段送去碳化车间。”
在车站大棚旁边，已经建好一个专门的碳化大炉。
在这里，不用考虑浓烟和粉尘污染，反而能调整森林的小环境，让人类感觉舒服点。
话不多说，牛蒙甩开膀子砍树。
果然，他十几斧就砍下一棵树，三两下剔去枝桠随便放到一起。
这些砍下来的树木不担心有人偷拿。
牛蒙在忙，江寒不能闲着，她开始在树下采蘑菇，需要特别小心。
森林很美！
参天大树枝繁叶茂，树枝间还有长长的藤蔓。
晚上的月光里只能看见灰雾，此时借着斑驳阳光，能看清地上长着厚厚青苔，蘑菇和高过人头的厥类植物。
随便一张照片就可以做电脑屏保。
可这样美的森林是会杀人的。
植物异化后，动物也异化了，那些大型异变兽杀的杀，赶的赶，不用担心伤人，但还有其他危险。
第一是有毒的空气，是因为高温高湿，落叶朽木腐败而来。
另外，还有各种真菌和毒虫。
森林中高氧含量让动物体型变大，就连蚂蚁都长到一厘米长，要是不小心踩到蚁窝，直接啃成骨头。
江寒小心翼翼走进丛林里，这里不仅长着各种青苔，还有各种蘑菇，腐叶上，朽木上，树上……入目五颜六色，五花八门。
蘑菇有毒，变异蘑菇更是有毒。
此时森林里到处都是“滴滴”腕表检测声。
此时大家在检测蘑菇毒素。
因为是基地选择的开荒区域，会提前有测试辐射量。
保证这里的产物辐射值都在可控范围内，拾荒客可以随便采集，不用担心辐射超标。
野外蘑菇虽然有毒，但也是大家拾荒首选项目。
野蘑菇味道好，基地最需要，也是高积分。
而现在森林里蘑菇也是最多的，江寒只是随便走几步，就发现大树下的蘑菇群。
红伞盖，白杆杆，上面还带着斑斑点点花纹，色泽鲜艳得如同梦幻中的宝石。
在现代，江寒是一个城里娃，只认识菜市场上圆圆的口蘑，比如说香菇和平菇、金针菇，没有见过野生蘑菇什么样。
原身也没有出过基地，能知道的只是书本知识。
可蘑菇是真菌类，本来就是最随心所欲生长的东西，在废土更是随意。
不仅形状长得随便，就连毒素也没有准。
这一朵蘑菇可能没毒，下一朵蘑菇可能就有毒。
江寒打开腕表检测功能，把手靠近蘑菇丛，并停留在上空静止不动。
片刻后，腕表上有小灯开始闪烁，这是自动搜索空气中蘑菇孢子粉。
腕表屏幕上不断显示出蘑菇的毒素数值，很快发出急促的“滴滴”声，显示这一片空气中的毒素超标。
但江寒想起原身看过的书里说，越是这种危险的蘑菇，里面很可能就藏着一两朵无毒蘑菇，能换取高额积分。
有积分，就有自己想吃的嫩菜，江寒想试试。
她拿出基地配制的采蘑菇防护手套戴上，准备将那丛毒蘑菇全部采下再慢慢取样。
就在她刚碰到蘑菇时，周围的空气仿佛微微扭曲了一下，江寒心中一惊，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她赶紧收手。
但蘑菇丛还是静静的立在那里，没有丝毫异常。
江寒心虚了，她看了看里面有可能藏着的高积分蘑菇，还是决定放弃采摘，再另外选择一丛。
就在这时，牛蒙的喊声传来:“小小，你在哪里？快回来！”
在基地时就说过，进入丛林不能走远，更不能冒险。
江寒退回到牛蒙身边。
牛蒙看到江寒空手而归，疑惑地问道:“怎么没采到蘑菇，是不是遇到啥麻烦了？”
江寒摇了摇头，并没有说出刚刚那奇怪的感觉:“那些蘑菇都有毒，就没采。”
牛蒙没有怀疑什么，点头:“对，有毒的蘑菇不能采。
小小，我砍下来的树上有豆子，你测试一下能不能摘。”
倒在地上的树身爬满藤蔓植物，藤条中还有一些拇指大蓝色的豆子。
牛蒙今年也是第一次看见，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现在各种植物已经改变以前的形状和颜色，不光是返祖现象严重，生长也是因为周围环境不同在变异。
只凭个人经验不可信，每年的采摘时都需要用腕表重新确认。
江寒开启腕表检测功能，靠近藤蔓中的豆子。
腕表屏幕闪了几下后，显示出豆子的成分以及是否可食用的结果。
“变异山药豆，主要成份为淀粉，蛋白质、膳食纤维、维生素、矿物质等营养成分，辐射量中等，净化后可以食用。”
“哎，需要净化后才能食用。”
江寒脸上露出失望，刚开始听到山药豆还高兴，毕竟这是淀粉类植物，烧烧烤烤就可以吃，但需要净化……那就是需要送回基地了。
牛蒙却很高兴，基地对淀粉类给的积分都高。
小小只需要采摘到十斤，就能换一份基础套餐。
这豆子能换积分就好，江寒不再失望，弯腰就开始摘。
人矮也有矮的好处，蹲着趴着不累，移动还快。
江寒麻利在树枝间的藤蔓里钻来钻去，就牛蒙砍树枝叶的时间，她就把那些蓝豆子摘了一大袋。
“蒙哥，看，这豆子好大。”江寒抓住一个鸡蛋大的山药豆炫耀。
牛蒙嘿嘿笑:“就这一个豆子，就能换一份套餐。”
江寒眼前一亮:“那就专门砍这种带蓝豆子的树。”
砍树摘豆两不误！
要想找豆就要找藤，于是，牛蒙和江寒专门找藤蔓上有蓝豆子的树，只要发现就砍倒。
没想到这一片山药豆还比较多，紧挨着就是三棵树。
有希望就有动力，有动力就有蛮力。
牛蒙发挥超常，一口气砍倒三棵树，他才累得坐在地上。
树枝藤蔓里乱钻一气，江寒此时已经像花猫，好在这防护服质量不错，虽然脏，但没有破。
等她把最后一个蓝豆子放进袋子，人也累瘫了。
这体力不行啊！
不过看看旁边装满的两个袋子，又很满意。
牛蒙说，这些豆子应该可以换到五十积分，能换到十份基础套餐，也能换半个苹果。
半个苹果？
江寒啧啧两声，心里嫌弃，谁会这样惦记苹果，可嘴里却不争气的垂涎三尺。
心嫌体正，生理反应才是最真实的。
从昨天到喝过那要人命的营养液，到现在为止她连水都没有喝过。
而且，牛蒙也没有吃。
“蒙哥，你要吃东西吗？”江寒的目光溜到那些蓝豆子上。
还是有些遗憾:这样多的土豆子，要是能烧能烤多好。
牛蒙摸摸肚子，再抬头看天:“还不到晚上，等睡觉时再吃。”
说不饿是假的，为了省积分，他习惯每天吃一份套餐，昨天晚上吃过，现在还没到晚上呢！
“吃，肯定要吃，吃了再挣积分。”
江寒翻身站起，蹦跳着奔向两人的帐篷，直接拿出一份套餐。
牛蒙很舍不得：“这么早就吃，太浪费积分了。”
江寒却满不在乎地摆摆手:“人是铁饭是钢，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儿。”说着便撕开套餐的包装。
套餐散发着淡淡的香气，但江寒闻着只感觉心里想吐，她知道真正的味道是什么。
江寒直接将营养液递给牛蒙，又把大饼分一半又递过来:“吃啊，这些都是你的。”
牛蒙犹豫了一下接过来，咧嘴笑:“小小，你真好！”
这就好了，江寒只感觉这个牛蒙的确傻瓜，以后自己还想吃苹果，那才是好的。
对江寒如同毒药的营养液，牛蒙却很喜欢，大口喝下，又开始吃大饼。
江寒也吃大饼。
比起营养液，这种淀粉和植物纤维的饼子还能吃，口感粗粗的有嚼劲，江寒觉得很适合自己磨牙。
吃完巴掌大的饼子，再喝几口套餐里的纯净水，江寒感觉浑身又有力气想干活了。
这真是吃牛马食，干牛马活，以前是累死，现在是自己想累。
吃饱喝足后，两人又砍一棵树，等摘完上面的蓝豆子，树林里已经全黑了。
采摘的物品当天就可以交到服务站的收货组。
牛蒙扛着三袋豆子一口气走到车棚下的检测点。
虽然有腕表检测，但基地收野菜野果野蘑菇时，还是需要再过一次检验，免得有人想混水摸鱼，把带毒有辐射的混在里面了。
今天同到五号区拾荒的人不多，检验台前只有十几个人排队。
有人拿着几束野花，这也是基地要收的，让江寒看得有些稀罕。
不过想想红山基地也是上万人口，没有生存危机，对这些调解情绪的东西还是有需求。
有人拎着一篮野果，都是浆果类，多数人还是用大筐装的蘑菇。
不过每个人都满脸通红，鼻涕长流，看起来不像是在采蘑菇，倒像是跟蘑菇打了一架，还没有打赢。
像牛蒙和江寒这样，扛着三个大麻袋还完好无损的只有一个。
“嗨，兄弟，你这里面是什么？”有人探头过来看。
牛蒙紧紧捏着袋口:“没什么没什么。”
“牛老弟，我好像看你是在砍树，怎么摘起果子来了？”其他人也好奇。
牛蒙挠挠头:“可以边砍树边摘果子啊！”
他觉得这是多简单的事，自己砍树，小小摘果。
另一边，江寒也在问人:“丽丽姐，你这脸是怎么了？”
在排队交货的人里，有早上还意气风发的红发大哥姐。
此时他有些惨，本来就惨不忍睹的脸，现在更是肿得睁不开眼睛。
大哥姐撩一下头发，故作洒脱道:“小意思，采蘑菇都会遇到这样的事，这还是轻的，严重的还要丢命。”
旁边，他的同伴探过一张同样浮肿的脸，得意洋洋跟江寒炫耀:“我们今天的蘑菇，至少能换一百积分。”
“哇，好厉害！”江寒惊呼着，心里却是一凛，她想起自己刚要采蘑菇时，突然感觉到的异常。
那些蘑菇有问题，可自己提前知道了，怎么知道的？
就在江寒沉思间，牛蒙已经排到了，正喊她过去。
两人今天采的蓝豆子共六十斤，能得六十积分。
江寒的腕表“滴”一声，积分进账，她的存款终于从0变成六十。
六十个积分能做什么？
躺在小帐篷里，江寒盘算了一晚上。
她很庆幸这个废土世界不是末日，没有极寒极热，没有地震天灾，也没有丧尸遍地跑。
虽然树木变异还带毒，好在没有变出嘴巴咬人。
那些变异动物也是人类武器能消灭的。
不就是树和草长得快一些，地里不能随便种庄稼，自己……多了一对兔耳朵，套餐难吃了点，好像这日子还能过。
牛马到哪里都是牛马，吃的是草挤的是血，没什么区别。
至于六十个积分能做什么，江寒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给牛蒙换装备。
他那一把斧子虽然锋利，但跟其他人的锯子相比还不行，只能砍小树和软木，遇到大树硬木就吃力了，全凭力气赚钱。
时间过去一天多，看过两人在基地的身份信息，江寒也终于把原身跟牛蒙的身世关系搞清楚。
两个都是基因二代，在人类社会有些受歧视。
牛蒙跟原身从小一起长大。
因为牛蒙脑子不够灵活，在育儿院一直被欺负，大家都嘲笑他是傻大个。
直到遇见六岁时的原身，牛蒙才找到好朋友，那个因为胆小一直被人欺负的兔子，还照顾原身到现在，真的亲如兄妹。
原身想凭自己的努力考上那个管理会，不想被人瞧不起，结果饿死了。
真是傻大牛和傻兔子。
还有这基因人是不是有什么特长，当初的基因战士既然能战力飙升，又能适应环境，难道废物就完全没有用处？
想到自己对毒蘑菇的反应，江寒觉得这里面需要好好研究一下，自己和牛蒙哪怕是一坨废铁，也得进炉炼出一块钢。
定好第二天的计划，江寒才沉沉睡去。
第二日清晨，江寒早早起来，先去叫醒在旁边帐篷里裹着兽皮睡觉的牛蒙。
“大牛，今天我们先去服务站用积分换一把锯子。”
牛蒙挠头，一脸意外:“小小，我的斧子能砍，磨一磨就好了。”
“大牛，以后不用叫我小小，叫我小寒。”
江寒纠正他的称呼，她觉得自己不配“小小”这个昵称，那个小兔子已经不在了。
“啊！小……小寒！”牛蒙没有问为什么。
他跟小小两人其实没有名字，只有编号，牛蒙的名字是他自己取的，因为每个人都喊他牛。
小小就叫小小，从小他就喊小小。
小小没有去登记过身份牌，也就没有名字，只有一串数字。
现在小小的名字是江寒，那就是江寒。
江寒很满意牛蒙的听话:“嗯，锯子需要买，你砍树太累太慢。”
听到小小说自己砍树慢，牛蒙只能答应:“小小……小寒，听你的。”
两人来到车棚下的服务点，因为是开荒，这里各种工具都有备份。
江寒选中了一把轻便且极为锋利的锯子，花了五十积分。
牛蒙拿着新锯子爱不释手，咧着嘴直说:“这下可以伐大树啦。”
剩余只有十积分。
江寒就把牛蒙昨天砍下来的树全部兑换为二十积分。
一共三十积分，立即买成五份套餐。
在基地的套餐为五积分一份，这里六积分，的确要贵那么一点点。
回到宿营地，牛蒙看着江寒在重新拆刚搭好的帐篷，忙问:“小、小寒，这是要做什么，你说，我来拆！”
江寒把睡袋胡乱塞进背包:“大牛，我们走远些，找一僻静地方好采蘑菇，摘豆子，这里跟别人太近，你看那些山药豆子都抢光了。”
昨天晚上两人交蓝色的山药豆子，别人自然也看见了。
今天早上两人才去买锯子，周围的树就被伐了，都在摘豆，等到回来啥也不剩。
牛蒙挠头，这在荒野是很正常的。
抢下来才是自己的，只要还立着别人就可以拿，他已经被抢习惯了。
不想跟人抢东西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江寒还想检验两人的天赋。
大牛的天赋是负重，到底能负重多少，他自己也说不清，只说能背很多东西。
自己的天赋为零，这又是什么意思，真有零天赋吗？
也需要一点一点的实验。
不管有没有天赋，都不能让别人知道，得藏着点。
现在有五份套餐，至少可以躲起来吃三天。
等三天后，自己再来换积分和套餐就是。
兔子的天赋是什么江寒还不知道，但她知道了有一项技巧。
离开人最多的车棚附近，走在乱草丛里，她摘掉头上的帽兜，露出耳朵。
平时，两只长耳朵低顺贴在脑后，看上去非常乖巧温顺。
但江寒发现自己凝神时，耳朵就竖起来了，直直立在头顶。
这……实在太有意思。
耳朵立起来，四下声音一下就放大百倍，一点细微响动都可以听得清清楚楚。
而且，耳朵还能随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转动。
转、转、转……
牛蒙跟在江寒身后，看她把耳朵转得跟风车一样，忍不住问:“小寒，你以前不喜欢转耳朵，嫌吵。”
江寒转得兴致勃勃:“以前我要看书，不喜欢听到声音。”
牛蒙点头:有道理，有时候恨不得把耳朵塞住才安静。
江寒玩了一会儿耳朵后，感觉累了，便将耳朵重新低顺下来，四周瞬间恢复正常音量。
练天赋是正事，拾荒也很重要，要是三天后没有东西换口粮，就要挨饿。
而且基地那边还有按揭贷款的欠账需要还。
几个月后还有冬天，所以必须在夏季拓荒季换到足够多的积分，才能养活两个人。
从接受这具身体，又改了名字，江寒就把挣钱这事当成自己的责任。
牛蒙就是自己异父异母，不同种族的亲兄弟。
两人在树林里走出一两里路，除去火车的汽笛，完全听不到其他人的声音。
这个距离刚刚好，有这汽笛声，还有木炭炉的冲天烟气，吓得周围小野兽全部逃跑。
既不担心有凶兽靠近，也不担心有人随便出现。
“大牛，我们今天就在前面搭帐篷。”她指着前面一片开阔地道。
这边的树长得比车棚那边的要高大许多，树与树之间的间隔也比较远，空地处没有苔藓和蘑菇，长出一大片灌木丛。
这样的空地里搭帐篷，环境比潮湿的树下好。
牛蒙扛着两顶帐篷，低头对江寒道:“不能搭空地，万一下绿雨，我们的帐篷受不了。”
“绿雨？”
这是废土最大的灾难，只要下绿雨就会增加地面的辐射量，好几天才消减。
而且绿雨中草木会暴长，各种器具也会加速老化。
基地的铁轨和火车破破烂烂，就是绿雨氧化反应的结果，所以基地里露天物品基本上都是木石材料，便宜方便替换。
帐篷这样的塑料制品被雨一淋，以后就用不久了，这是帐篷使用说明书里写过的。
人也要避免被绿雨淋湿，一个皮肤老化，雨里的辐射也会损害人体健康。
江寒赶紧看腕表上，刚来她还不习惯腕表的使用。
基地每天早上都有天气预报，要是有绿雨就需要避开。
“今天是废土纪元98年4月30日，绿雨指数低，天气晴，气温10-40度。辐射指数低。”
好在没有绿雨，但气温一天比一天高，还是把帐篷搭树阴下。
“大牛，那还是把帐篷搭在树下吧！不过离树干远点。”
树少，还是远离树干，万一下雨落雷，树干就是导线，所以从安全来讲树下一般不能搭帐篷。
好在这树够大，只在边缘处搭帐篷也无妨。
这一次搭帐篷就容易多了，两顶小帐篷相隔几米搭好，剩下的事就是拾荒了。
两人需要积分换食物。
“大牛，现在你有锯子，可以先试试锯大树。”
牛蒙从买了锯子就爱不释手，现在迫不及待想试试。
周围的大树每一棵都足有三人合抱，要是在以前的繁荣纪，应该生长上百年，而在这恐怕只需要十年时间。
这种树让人类最怕，因为有这几棵大树，这里其他树就无法生长，表面会留下一大片空地。
但实际上，地下已经被树根盘踞上千平米，要是基地附近有这样的树，保护人类的高墙就塌了，所以墙外有一公里的缓冲区寸草不生。
牛蒙见过别人用锯子，他自己还没有用过，江寒也没有用过。
不过这简单，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
两人拿着锯子在树身上比划，轻松拉出几道深深的锯槽。
“好方便，小寒，我一天肯定能锯一棵大树，这一棵树就能换五十积分。”牛蒙乐滋滋道。
木材的兑换是以立方计算，树越大，基地能换的积分单价就越高。
牛蒙以前跟人组队，都是挑大树砍伐，这样每个人能分到的积分多。
牛蒙开始伐树，江寒就到空地上去找找有没有东西卖。
这里之所以没人来，是因为没有蘑菇生长。
蘑菇喜欢阴凉潮湿处，而这片空地直晒，因此就连灌木丛中的草都明显稀疏。
江寒小心翼翼走在草丛里，突然发现一棵有点眼熟的植物。
比自己头顶还高出一大截，叶片长条，主要是几朵正开的小花形状熟悉，有点像白菜花。
但下面的叶片颜色为黑色，形状扭曲，变得不像油菜。
十字花科，这可是一个特定的词，江寒为了看万亩油菜花还交过门票。
想到这，江寒小跑着过去，赶紧拿出腕表开始检测。
废土里所有植物都有变异，不要相信自己的眼睛。
必须经过腕表里的数据库检验确定。
片刻后，腕表上绿灯开始闪烁:“检测此植物为十字花科菘菜，无毒，辐射量低级，净化后可以食用。”
江寒一喜，菘菜就是古代白菜的名字，这几株植物就是白菜，可以食用。
只是长老了，叶片绿得发黑。
她伸手摘下嫩花，下意识放在鼻端闻了闻，是一股浓郁香气。
花粉粘到她肉肉的鼻头上，江寒抬手将花粉擦掉，心里满是欢喜。
她知道，这几株白菜要是带回基地，肯定能换到积分。
但是，她想吃。
比起看见蘑菇时的不好反应，此时江寒内心有一股本能冲动，那就是想吃。
怎么办，牙齿又开始痒痒的了。
“轻微辐射，净化后才能食用。”
江寒努力控制自己不把油菜花塞进嘴里，只能在脑中一遍遍想起被辐射损伤后的病人。
辐射病是慢性病。
别以为是轻微辐射就不在意，辐射量是可以累积，从最初的头晕食欲不振，再到肌肉大片脱落……最后慢慢死亡，很痛苦很惨。
江寒赶紧把手中的叶片和花朵放进袋子，不看就不想，想了就有罪。
可刚把这片菘菜摘下来，她又发现几株只有十多厘米高的小苗。
这些小苗跟现代时吃的小白菜几乎长得一样。
恐怕也就刚长出来地面几十分钟，摸在手中还是涩涩的感觉。
啊，实在受不了，江寒揪下一小片叶子塞进嘴巴，是一股清甜味道。
犯规了，犯规了，她第一天拾荒就违反基地规定！
吃了第一口，就忍不住吃第二口。
于是江寒一边谴责自己，一边不停吃。
直到把那几株白菜苗全部吃完，舔了舔嘴唇，脸上这才浮起满足的微笑，真舒服！
可下一刻江寒就挂上痛苦表情，要想消除辐射伤害，就必须喝营养液。
那玩意可真不好喝，她一想到味道就打了一个寒颤，以后一定还得管住嘴。
既然已经满足口腹之欲，江寒对接下来再找到的白菜没有吃，只专心用腕表检测每一种植物。
越检测她心里越狐疑。
这里有各种各样的菜:就好像曾经是一个菜园，只是所有菜蔬都返祖，成了野草，有的甚至有毒。
“滴滴，变异辣椒，辣毒素对人有强刺激，不能食用。”
“滴滴，变异生菜，菊科莴苣属，全株有毒，不能食用。”
辣椒是两米高的灌木，上面长满尖刺，小小的辣椒花藏在刺里面，反而把像细棍一样的辣椒果实冲天长着。
这些辣椒素就是毒，什么动物都不敢吃。
变异生菜也没有现代娇嫩，不仅长有两米高，叶片还四面八方伸展着，两面都满是毛刺，一副“别惹我，惹我让你好看”的嚣张样子。
这里应该是人类曾经的家园吧！
只是树木草类的破坏性特别强，近百年过去，人类生活过的痕迹早埋在层层树叶底下。
废土只是人类的废土，并不是自然界的废土，反而是动植物的狂欢季。
江寒甚至觉得，这就是地球在修复自己身上的皮肤病。
人类开山劈石，铺设钢筋混凝土，修建大型城市，就好像这个星球上的癞疮。
现在绿雨就是药水，一遍遍把癞疮洗掉。
哎呦，自己这个小东西，只是依附在森林过活，可别被洗掉了。
当太阳升到头顶，江寒穿戴的防护服开始闷热难受，她停止再检测植物。
把找到的菜叶全部摘下来，直接摆放到旁边的灌木丛的顶端晾晒。
中午阳光里的紫外线最强，这些叶子不仅可以晒干脱水，还可以消毒。
江寒其实可以马上把菜送去两里外的服务站，那里有保鲜柜，鲜菜价格更高。
但她不想反复出现在人前，晒过的干菜虽然价稍微低，好在方便收纳，三天后再去不用浪费时间。
“呼哧！呼哧”牛蒙还在锯树。
一边锯一边用斧头砍，三人合抱的树只剩一半还连着。
“大牛，歇一会，我们先吃点东西。”
现在气温已经过三十度，江寒脱下防护服，只穿着亚麻衣裤，又从帐篷里取出一份套餐打开。
她率先拿出营养液，用之前的空袋分出四分之一给自己，剩下的都给了牛蒙:“大牛，你以后每天吃两份套餐，一份肯定要饿肚子。”
以之前牛蒙的加餐量，一份套餐只是基本摄入，勉强维持生命。
在身份信息里，牛蒙的天赋是中阶负重，要负重就需要大量食物补充能量的。
牛蒙显然被江寒的大方吓到了:“小寒，昨天我们就吃得特别多，今天再这样吃，积分都要吃完。”
江寒此时已经憋着气在喝营养液，那股怪味入口，顿时眼冒金星，呛得咳嗽连连:“不怕，咳咳咳，我们吃了……才好多挣积分。”
把四分之一的营养液几口干下肚，还没有等呕出来，江寒一把抓了菜叶塞进口里。
嚼嚼嚼，再咽下去……怪味消除才长舒一口气。
却见牛蒙大惊失色，瞪大眼睛，丢下大草饼和营养急道:“小寒，你怎么能吃没有净化过的菜叶，快吐出来！”
笑话，全靠这片菜叶才把营养液塞在喉咙眼里，怎么能吐，要是把营养液也吐出来了，自己的苦岂不是白受。
江寒大口喝着水，把嘴巴里最后残余的怪味洗净，这才对牛蒙道:“别担心，我喝过营养液，这是能修补身体的，那些菜叶伤不了我。”
牛蒙着急:“不行的，小寒，不能吃没有净化过的菜叶，以前我就看见一个人吃了，就像你刚才那样吃，夏季拾荒还没有过完，他就鼻子嘴巴冒血，基地没有救过来就死了，好吓人！”
辐射不会马上出现反应，是悄悄的，这人是吃了半个月的野菜。
江寒把水拿开，惊讶道:“真有这事？”
牛蒙使劲点头，上前一把抓住江寒的脚，瞬间将人整个倒提起来:“是的，是的，我亲眼看见的，小寒，快吐出来。”
江寒此时脚朝天，头朝地，她也慌了。
牛蒙要是一拍，自己刚吃的全得吐。
就在牛蒙的巴掌挥出时，终于喊一句话:“别动，他是不是基因二代？”
“不是！”牛蒙是生怕小小生病，话才说，巴掌同时落下。
江寒好不容易才喝下去的营养液正硬顶在喉咙里，又倒挂着，哪里经得住这一拍，哇的就被拍出来了……
江寒再一次生不如死！
…………
终于吐完肚里食物，江寒一脸生无可恋。
她懒洋洋靠在树桩上，看着脑里长肌肉的傻大个问道:“大牛，你平时有没有想吃那些果子，菜叶草叶？”
牛蒙把草饼递给她，点头:“有。”
“吃过吗？”
“没敢吃！”
“饿了怎么办？”
“饿着，饿着饿着就不饿了！”
“我们是基因二代，为什么也怕辐射？”江寒终于把自己的疑问提出来。
牛蒙挠头:“可大家都不能吃。”
江寒提醒:“你说的大家，应该是指基地其他人吧！”
“是啊，我们都一样！”牛蒙还是不解，基地的腕表提醒过，一定不能吃没有净化过的食物。
江寒觉得，这个提醒只针对普通人类，像自己这样有动物基因的人，应该可以对辐射免疫。
因为野外的动物在辐射区活得好好的，还有基地的基因战士，就是为能适应恶劣环境才出现。
这次，随便江寒怎么说，牛蒙坚决不答应试:“小小，那些基因战士只存活了十几年，现在人类联盟也不允许再做实验了，如果真的能适应辐射，为什么他们不继续提供基因战士？”
牛蒙虽然不是特别聪明，但自己和小小是基因二代，是公认的废物，这是他脑子记忆最深的，也不想承认。
这样的话江寒也无法马上解释，反正自己的日子怎么过自己说了算。
“好，我答应你，以后不再偷吃没有净化过的食物！”
已经尝过菜叶子的兔子，怎么可能忍住不吃。
不能生吃，那就“净化”后再吃。
吃过午饭，下午又分开各干各的活。
牛蒙要继续砍树，他说自己今天必须砍下一棵树，才对得起多吃的那份五积分的基础套餐。
江寒没敢去阳光下暴晒，紫外线最强，她怕把自己的毛……头发晒枯了。
原身这一头银发很漂亮，她很喜欢。
不到太阳底下去，江寒就开始捡拾晚上要烧的柴禾。
在这里扎营，虽然白天没有动物前来骚扰，晚上就难说了。
必须烧一堆火在帐篷外面。
走进林子，江寒的帽子就脱下来，两只耳朵竖在头顶，将周围的一切声音都纳入耳中。
有风吹过头顶，树叶翻飞的声音。
有小虫子爬过地面的簌簌声，有远处林子里不知名动物的脚爪声……还有，水流汩汩声。
江寒一下打起精神，开始寻找水流的方向。
来到五区，她还没有见到过河流和水塘，大家也在服务站用积分购买纯净水饮用，没有人说荒野的水怎样。
拾荒者的苦是全方位的，除了来自变异兽带来的生命危险，还有清洁方面的问题。
原身有洁癖，喝不下营养液，就连基地里的小房间也收拾得干干净净。
江寒也是正常人，这几天就穿一件防护服在树枝里窜来窜去，浑身上下早就脏兮兮的了。
虽然不洗脸是一种保护色，但江寒想洗手，另外就是洗菜。
“净化”的另外一个意思就是清洗，要吃菜得洗干净。
到辐射区后，需要注意的第一件事就是洗手洗脸洗衣服，洗去辐射粉尘。
这干净水源就非常重要了。
此地水声很小，若不是她，旁人恐怕听不到。
江寒寻着水声，慢慢的越走越远，在拨开层层叠叠的灌木和杂草，眼前出现一个小泉眼。
有筷子粗细的一条水线，正默默从草根下流出。
有水，江寒一喜直接走过去。
周围碎石地满是苔藓，在低洼处蓄起一个小小水坑。
另外……在水坑里的青苔上，蠕动着一条条手指般粗细的黑影。
江寒还没有看清楚那些带着条纹的黑影是什么，心底涌起的不安就让她瞬间警惕。
而随着她的出现，水上那些黑影也像是受到刺激，齐齐扬起头。
方向正是江寒这边，不少还团身向这边弹射过来！
蚂蟥！
这些蚂蟥很粗，足有十多厘米长，立起来就像一根根筷子，弹起来时就像射飞的暴雨梨花针。
蚂蟥快，江寒更快。
就在它们扬身立起时，江寒的头发也“唰”的全立起来，瞬间变成蓬蓬头。
它弹，她跳，它追，她逃。
此时江寒是真正动如脱兔。
就在蚂蟥身体刚刚脱离水面，江寒完全本能弹跳，原地飞蹦起两米远，又连退数步，不等站住脚，转身就跑。
蚂蟥是荒野杀手，专门守在水边伏击来饮水动物的鼻子，水边就是蚂蟥的狩猎场。
那些动物只要被蚂蟥吸盘叮住，拔不下来也丢不开，必须等它们吸饱血自动离开。
江寒要是被这上百条蚂蟥吸住，只能变成人干，死得不能再死。
一溜烟跑回宿营地，牛蒙已经把那棵大树砍空大半树干，此时正小心翼翼观察接下来会倒下的方向。
这样的大树倒下去那一刻最危险。
以前牛蒙跟人去砍树，队伍里从来都是安排他砍最后那一斧子，对这危险把控有经验。
可此时见到江寒满头炸毛在疯跑，牛蒙也吓了一跳，赶紧提起斧子迎过来:“是什么变异兽过来了？”
只要不是变异大野猪，什么变异狼，变异狗，他一斧头就可以劈成两半。
江寒喘着气，回头看向泉水方向，见没有蚂蟥追来，才一屁股坐下道:“那边有泉水，还有蚂蟥追我。”
“水边不能去！那种地方有危险。”
牛蒙的几年拾荒经历全是砍树上，鸡零狗碎的经验不多。
但水边危险是每一个拾荒者都知道的，没有人敢试。
好在那些水蚂蟥不能离水太远，最多离开湿润的地方就要停下。
接下来的时间江寒不敢再走远，就在这跟牛蒙一起砍树。
牛蒙一边砍一边安慰江寒:“没事，我们不缺水，大不了再省着点儿积分买水喝。”
江寒心有余悸地点点头，她也没有想到水边有那么多蚂蟥，还会追人，光是想想就身上发麻。
随着时间过去，随着一声巨响，终于大树轰然倒下，砸得断枝乱飞，露出一大片空地。
牛蒙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原本他以为这树砍下来能挣六十积分，可上手才发现这棵树比他想象中大。
现在砍倒，只需要整理好上传到腕表，至少能换一百积分，距离小寒要的水和鲜菜更近一步了。
江寒也很高兴，她今天采的菜叶已经晒好，预计能换三十积分，在基地就是六份套餐，养活自己没问题。
大件的树木没办法送去服务站，基地有另外的兑换方法。
那就是用腕表的扫描检测功能，将树木整体扫过，计算出总量就可以兑换积分，不过会扣除部分运费。
之前较小的树木，牛蒙还能自己扛走，现在这树显然是不行的，只有扣积分让其他人来搬运。
牛蒙用腕表扫过全树，一阵绿光闪过，腕表上显示出数据:“检测到木材四立方，是否愿意兑换积分？如果需要搬运，需要扣除运费二十积分。”
牛蒙大叫:“二十积分？以前砍十立方木材，队伍找搬运才扣十积分，小寒，我还是自己劈开搬过去。”
四立方湿木可不是小数目，至少三吨多重量。
江寒的力气小，肯定帮不上忙。
就牛蒙一个人扛，还得走两里路，累死个人了。
“大牛，还是直接兑换让人来搬，有这体力和时间，你还不如多砍一棵树。”江寒心里一盘算，还是怎么省力怎么来。
至于为什么会多扣运费，肯定因为这边不顺道，需要单独跑一趟。
既然小寒答应兑换，牛蒙也就点了确认出货。
才一确认，牛蒙的腕表里就多了六十积分，这棵大树就算是卖出去了。
跟刚开始预计的积分差不多，算是白高兴一场。
江寒觉得这个赚钱的方法也不错，要是有电锯油锯啥的，一天锯倒十棵树，一天就有六百积分……好像也就可以吃六个苹果。
“大牛，你们以前砍树没有用其他工具吗？比如电锯？”江寒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