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陵容安灵曦最新章节内容_安陵容安灵曦小说连载中章节试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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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陵容安灵曦是小说《穿进甄嬛传,做了安陵容妹子》的角色人物,是由作者lulu兔写的一款女频衍生类小说。目前小说连载中,以下是小说《穿进甄嬛传,做了安陵容妹子》的章节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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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啪!

啪!

紫禁城,三声鞭响之后。

新皇登基,开始了第一次选秀。

“姐姐,不必紧张,灵曦会一直陪着您的。”

乾清门外,安灵曦紧握安陵容的手,给予她鼓励。

她是二十一世纪的人,看过全集甄嬛传,一朝穿越,虽然没有金手指,但凭借她对剧情的熟知,要帮助安陵容在宫里平安活下去并不难。

再加上,她本身就是安陵容毒唯。

能和偶像在一起,简直不要太幸福!

安陵容本来有些紧张,可看着她亮晶晶,坚毅的双眼,不由忍俊不禁,摸了摸她的头发,点了点头,“我去了。”

说罢,她转身进宫,步履虽还有些紧张,但多了几分从容与坦然。

安灵曦是萧姨娘捡来的女儿,那阵子,萧姨娘的亲生女儿刚刚病死,把安灵曦养在膝下后,安灵曦日日追着她这个姐姐,跟在她屁股后头,与她感情极好。

还说出,将来安陵容就是嫁了人,她也要跟过去当安陵容陪嫁侍女这种话。

这本是儿时戏言,当不得真。

未曾想,安灵曦竟真这么做了。

她作为安家嫡女,要入宫选秀,灵曦就作为她的陪嫁侍女,一路跟了过来。

幸好,灵曦虽然天真率性,但却十分可靠,一路上将两人照顾的妥妥帖帖,一到京城,就把两人在松阳县制作的香方拿到香料铺子卖了三千两银子。

这三千两,足够她们在京城这段时间的嚼用,并且租了一间宽敞明亮,离宫门不远的二进宅院住着。

倘若来的是萧姨娘,安陵容此刻未必有这么安心。

人一安心,就不容易出错。

安陵容进乾清宫外殿后,与一同来选秀的汉室秀女站在一处,清丽温婉的容貌并不惹眼。

因为这次没像剧中那样匆匆赶路,引发口渴,所以也就没有安陵容取水洒到夏冬春身上,和夏冬春结仇的事发生。

不曾想,夏冬春自己取了茶来喝,不小心撞上安陵容,导致茶水洒了安陵容一身。

安陵容原本一瞬间急得眼圈都红了,却突然想起灵曦早就准备了两套宫装,只是那一套没有这一套朴素简约,上面吉祥如意的图案都是她自己所绣,又是粉蓝色,穿上去格外明丽端庄,引人注目。

安陵容原本不穿这套是不好意思,现在却不得不穿了。

“喂,你是哪家的秀女啊?怎么这么不小心,把我的茶都撞撒了!”

夏冬春眼里闪过一抹心虚,见安陵容不说话,似乎惊吓住了,便先发制人道。

安陵容想起母亲的嘱咐,本着能忍就忍,不欲生事的原则,退让一步,向夏冬春屈膝行礼,“臣女是松阳县县丞安比槐之女,不是有意冲撞姐姐,还望姐姐宽恕。”

说罢,她道,“臣女这身衣裳湿了,未免耽误选秀,污了天家圣目,还请姐姐容民女先行告退,换身衣服,再行交谈。”

夏冬春身旁的秀女讥笑道,“区区一个县丞之女,竟敢得罪包衣佐领家的千金,真是有眼无珠。”

安陵容脸色有一瞬间不自然。

但幸好,选秀前灵曦早就给她打过预防针,故而,她知道今日来参选的秀女无一不是家世贵重之人。

即便她家世不高,也无需为此卑微,只要能成功入选就行。

安陵容依旧不反驳,福了福身子就要走。

“喂!你知道我是谁,还敢对我不敬?”

夏冬春不依不饶,原本对安陵容的心虚在知道她的出身后,顿时消散于无,脸上又恢复了一派高傲轻蔑之色。

“明明是夏氏失礼在先,却倒打一耙说是安秀女的错,真是好让人生气。”

海棠花树下,一个高挑纤细,端庄貌美的红衣女子皱眉看着这边。

她身旁站着一个姿容鲜妍,明媚动人的碧衣女子,虽不如红衣女子打扮庄重明艳,但依旧柔美动人。

甄嬛点头不语,目光紧紧看着这边,显然也是赞同沈眉庄所言。

但沈眉庄随即嘱咐道,“不过,今日来参选的秀女良多,咱们在一旁看着也就罢了,莫要参与其中,惹出是非。”

安陵容虽然生性怯懦,可在安灵曦的陪伴下,性子早就比原来刚强许多,见夏冬春来者不善,她也就把林氏的嘱咐抛之脑后,反口质问道,“方才的事究竟谁是谁非,夏姐姐心中清楚,我心中尊敬姐姐,才忍气吞声,不想姐姐胡搅蛮缠,难道一定要闹到圣上面前,叫大家脸上都不好看,才罢休吗?”

此话一出,众秀女窃窃私语,看向夏冬春的眼神都带着几分嘲弄。

夏冬春恼羞成怒,“你敢威胁我?”

说罢,竟扬起巴掌要打安陵容。

“住手!她与你同为秀女,你怎能打她?”

甄嬛澄澈善良,明辨是非,一见夏冬春竟要动手打人,立即冲上前将其拦住。

沈眉庄无奈看了她眼,就知道她会这样,所以她刚才才那样嘱咐一番,不过现在看来,她也是白嘱咐了。

心中虽这么想,但还是上前跟着甄嬛,侧身对安陵容道,“时间还来得及,安妹妹赶快去换身衣服吧,这里我们来解决。”

安陵容感激点头,不知待会儿换了衣裳还能不能见到她们,却也知道时间不等人,来不及多说什么,匆匆去外面马车上找安灵曦换衣服。

夏冬春这边本就被安陵容说得有些害怕,和甄嬛拌嘴几句后,却不敌她,反倒自己闹了个笑话,一时间气得跺脚,对甄嬛、沈眉庄二人放了句狠话,“你们给我等着!”

甄嬛、沈眉庄并未将她的狠话放在心上。

安陵容即便很快换好衣服回来,也还是和甄嬛、沈眉庄错过了。

且因为她换衣服耽搁了时间,被选秀嬷嬷排在了最后一批,故而她连皇帝的面儿都没见到,只见到了太后。

太后见到安陵容穿的粉蓝色衣服,有一瞬间怔愣。

又见其衣服上刺绣精美,似与一般苏绣不同,故而与安陵容聊了两句,得知她娘是苏州绣娘,而她也学艺精湛,这些刺绣都是出自她自己之手,便知道她心中有多渴望中选,于是被安陵容这身衣服牵动回忆的太后,选了她入宫。

“安陵容,留牌子,赐香囊!”

【阅读指南】

1.安陵容活到最后,要做太后,所以宫里除安灵曦、宝鹃、宝鹊(早期延禧宫小分队)外,安陵容认的任何姐妹都是利益,如果有认碍她的晋升路,不管那个宫妃是谁,她都会除掉

2.甄嬛会一步步黑化(不是原剧情安小鸟那样黑化),早期还是单纯的,后期她需要宠爱,会争宠

3.安灵曦这个角色对标的是甄嬛身边的庶妹浣碧,太医温实初,好姐妹沈眉庄,三位一体

4.安陵容宠妹狂魔,安灵曦是安陵容毒唯,双箭头(姐妹情双箭头)

5.安陵容有纯元光环,靠纯元光环争宠,前期她是皇帝心里纯元的影子,后期盖过甄嬛

6.好想剧透,好想剧透,我脑子里有好多剧情!!!!

111.祝大家阅读愉快!!情小主们激情追更!!另外,求好评!求好评!求好评!奴婢给小主们跪辣!

【红温提示】

为爱发电之作,不喜欢可以看看别的书,不要再恶意差评了,这跟吃饭吃的不好打免费厨子有什么区别?

几日后,宫里的公公带着安陵容册封的圣旨和教习嬷嬷来了。

这几日安灵曦也没闲着,又靠着三寸不烂之舌卖了几张无关紧要的香方,赚了一万两银子。

这些银子换了五箱铜钱,一箱碎银子,一箱元宝,剩下的全换成金子打成安陵容、安灵曦姐俩的金首饰存着,银票只留了一千两。

如此一来,她们进宫后至少两年都不缺银子打点了。

“恭喜安小主,您被册封为了正七品答应,这位是您的教习嬷嬷,白芷姑姑,奴才还要赶着回去回话,就不坐了。”

这公公嘴上这么说,却笑着站着没动。

安灵曦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荷包,里面装了沉甸甸的一包银子,笑着塞到他手里,“多谢公公,我家小主知道公公事忙,也不敢多留公公,所以特意给公公准备了这包茶钱,请公公喝茶。”

“哎哟喂,小主真是客气了!客气了!那小主留步,奴才告退。”

公公笑得合不拢嘴,打了个千儿迅速带着人离开。

“奴婢给小主请安。”

“姑姑快请起,陵容有幸中选,却不懂宫规,往后还要多劳烦姑姑教导,不敢受姑姑大礼。”

安陵容在家也是学过规矩的,自然知道不尊敬教习姑姑的下场,连忙扶白芷姑姑起来。

白芷姑姑也不敢真让她搀扶,虚搭着她的手起身,对这位和气的小主心生好感。

她原是教导夏常在的教习嬷嬷,却被夏常在轻视,以她教不好规矩为由,请宫里将她换了回去。

虽然宫里给夏氏派了一个更厉害的嬷嬷去,但要是安陵容也不要她,她可真就无地自容了。

“嬷嬷请坐,嬷嬷请喝茶。”

安灵曦扶着白芷坐下,给她奉了一杯口感清润的碧螺春。

白芷一路赶来正觉得渴,安灵曦这杯茶上的十分周到,她体会到了周到的照顾,自然不吝啬多说几句,故而喝了口茶后,对安陵容夸赞道,“这位姑娘好生伶俐,可是小主的陪嫁侍女?”

安陵容含笑点头,介绍道,“姑姑说的不错,她叫灵曦,虽是我的陪嫁侍女,却也是我的庶妹,很是乖巧可靠,此番上京,多亏有她陪伴照顾,我才平安无事。”

带着庶妹入宫的不是没有,但像安小主、安灵曦这样亲密无间的,真是罕见。

不过,进了宫,哪里还有什么真姐妹。

譬如纯元、宜修两位皇后……

白芷是伺候过太后的人,知道的内情也多,此刻也只是随安陵容笑了笑,“姐妹情深,进宫后可以互相扶持,这极好,既然如此,灵曦姑娘也少不得要跟安小主一块儿学学规矩了,只是你进宫后乃是安小姐的陪嫁侍女,所学规矩又与安小主有些不同。”

“奴婢知道,恳请白芷姑姑不厌其烦,教导奴婢!”

安灵曦单膝下跪,郑重行礼。

一个月后,满军旗秀女入宫完毕,轮到汉军旗秀女入宫。

安陵容和夏氏发生矛盾的事传到了皇后耳朵里,皇后又将这两人与富察贵人一同安排在延禧宫。

甄嬛还是住在了碎玉轩。

沈眉庄也在咸福宫。

“奴婢宝鹃,给小主请安!小主,这些都是您的嫁妆吗?奴婢来帮您拿吧!”

延禧宫。

安灵曦刚陪着安陵容进来,宝鹃就殷勤的上前帮忙。

她的热情让安陵容有些不知所措,只得温婉一笑。

安灵曦知道这宝鹃是个挑拨离间的奸细,但这时候原剧情那些事儿不是还没发生吗?何况安陵容身边的确缺人手,宝鹃也确实伶俐得用,等她真的背主了,自己再除掉她不迟。

此刻,安灵曦笑嘻嘻的与宝鹃打了个招呼,将身上的行李分了一半给她,“这里面装的可是小主全部身家,你帮我拿进去吧!你叫宝鹃对不对?我叫灵曦,是安小主的庶妹,因为不放心她,就跟她一块儿进宫了,你在宫里待的时间比我们长,待会儿你给我们讲讲这延禧宫都有什么人吧?”

宝鹃一愣,面上笑嘻嘻的,心里却对安灵曦是陪嫁侍女的身份有些不悦。

陪嫁侍女进宫,地位往往比她们这些普通大宫女高,并且更得主子信赖。

她若想搭着安小主往上爬,就必须除掉安灵曦!

“哟,我当是谁,原来是小户人家的女儿也进宫了!”

夏冬春的宫人正在收拾宫室,她出来透气,一眼看到同样站在院子里等待宫室收拾好的安陵容,顿时牛气哄哄的上前找事。

安陵容见又是她,惊了一下,幸好白芷的礼仪规矩教的很好,宫中各秀女的册封位份也说的清楚明白,安陵容很快依着规矩向她行礼,“见过夏常在。”

这次倒不用宝鹃出来解围了。

夏冬春本就是不在乎规矩礼仪的人,她纯粹瞧不上安陵容出身低微,却跟她一块儿中了选,讥讽道,“你能进宫只是你运气好,可你进宫后不代表你能一直运气好,像你这种小门小户的女儿,皇上就是见了也不会多看你一眼!”

说完,夏冬春轻蔑的瞥了她眼,像只斗赢的公鸡,昂着头骄傲的回屋。

安陵容在家有林氏和萧姨娘护着,便连一向不重视她的父亲安比槐,她小时候也是疼爱她的,何曾在外人面前受过这等闲气。

可偏生,她出身低微又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难道,出身低微,她就一辈子都在宫里抬不起头吗?

安灵曦出来时,就见安陵容被气的微微发抖。

不用想,就知道一定是夏冬春又来挑衅她了。

“姐,等着,看我怎么给你出气。”

安灵曦说完,不等安陵容回神,就冲向夏常在宫室,“夏常在,您这儿人手不够用吧?奴婢来给您帮忙!”

叮叮哐哐!

叮叮哐哐!

“啊!我的赤金琉璃簪!”

“啊!我的苏绣百蝶穿花衣!”

“啊!我的多子多福如意锦被!”

“来人!快来人!把她给我赶出去!”

安陵容听得心惊胆战,连忙进去把安灵曦拉出来,忍不住笑道,“你老毛病又犯了!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娘和萧姨娘不是说,遇事能忍则忍?要是夏常在去向皇后娘娘告状,以我现在的位份,我哪里保得住你?”

夏冬春在剧里虽然巴结讨好皇后,可无论骂人还是打架,她都亲力亲为,所以安灵曦料定了她就算报仇也会亲自来找她,不是会去向皇后告状的人。

安灵曦笑道,“姐姐这么说,那姐姐一定要多多努力,争取早日晋升位份,这样妹妹犯事儿的时候,姐姐才好把妹妹捞出来不是?”

安陵容听着她小女儿般的言语,心里又无奈又温暖,摸了摸她的头,牵着她回了宫室。

她的身家摆在这里,往上爬就是顶了天也只是个小小的贵人。

她没有这样的心思,只求进宫后,能和妹妹平安的生活下去,不给家人添乱,也就是了。

景仁宫。

皇后卧在室内看书,听了剪秋的回报,挑了挑眉,“哦?你说安答应的陪嫁侍女跟夏常在打起来了?”

剪秋道,“是,虽然是夏常在侮辱安答应在先,但安答应的陪嫁侍女也太猖狂了些,即便她没动手打人,闯进夏常在宫室里捣乱,也该重罚。”

皇后轻描淡写的翻了一页书。

见她不说话,剪秋又道,“听说,那陪嫁侍女安灵曦,是安答应的庶妹,自愿随安答应入宫,做她的陪嫁侍女,两个人感情很好。”

闻言,皇后也想到了她和纯元,嗤笑一声,问,“那安灵曦样貌如何?”

“虽说不上出众,但也明媚可人。”

“那就留着,姐姐妹妹什么的,利用起来才方便。”

“是,那惩罚安灵曦的事?”

“不是还有华妃么,本宫何必去做这个恶人。”

……

翊坤宫。

华妃知道这件事后,本就对新秀女们厌恶至极的她,直接派了人来掌夏冬春和安陵容的嘴。

并以此为借口,罚了她们一月禁足。

皇后那边知道后,立即派了剪秋给二人送创伤药,祛疤膏,并宽慰敲打了她们一番。

如此,华妃自然将她们视为皇后一党,对她们越发厌恶。

不过因为这一遭,夏冬春倒没得到华妃赏赐的料子,也没说出“华妃娘娘赏赐的东西再好,也不如皇后娘娘”这番让华妃动了杀心的蠢话。

安陵容虽然挨了巴掌,但只要安灵曦平安无事,她就不在意了。

就如安灵曦是安陵容的毒唯,她陪伴安陵容这么多年,早就成了安陵容心里与林氏分量相当的亲人。

因为两人在禁足,一月后众秀女觐见皇后那天也没被放出来,自然,也就没发生夏冬春在景仁宫外与甄嬛、沈眉庄起冲突,被华妃撞见赏一丈红的事。

她的性命,竟然误打误撞的保住了。

只是因为禁足的事,她不仅不小心行事,反而解了禁足后,又冲进延禧宫的宫室想打安陵容和安灵曦。

这次安陵容没让安灵曦出头,将她护在身后,与夏冬春对峙道,“夏常在与我这丫头置气不要紧,要紧的是今夜皇上就要翻牌子挑人侍寝了,夏常在打了人,就不怕再被华妃娘娘关一次禁闭么?”

提到华妃,夏冬春又想起了被华妃宫人掌嘴的痛,气焰果然不那么嚣张了,眼神闪躲。

安陵容继续道,“夏常在美貌在我之上,说不得皇上今夜就要召您侍寝,与其在这里与我的侍女过不去,不如趁着时间还早,回去好好梳妆打扮一番,叫皇上眼前一亮。”

夏常在的丫鬟也不明白自家主子怎么偏要跟安答应对上,闻言连忙劝道,“是啊主子,讨皇上欢心才更重要。”

安陵容本就不笨,在原剧情中只是被甄嬛压着,才显不出什么口齿。

到了后期与甄嬛为敌时,她更是一句话就能给人设下陷阱。

更何况此时没有甄嬛压在她头上,她三言两语,就能震慑住夏冬春,也不是难事。

夏冬春本就是想来出口气,见安陵容说得有理,也就罢手了,对安陵容道,“这次我就放过你,下次再敢惹我,我绝对要你好看!”

说完,她又狠狠瞪了眼安灵曦,才噔噔噔的踩着花盆底鞋回屋,却是心情美滋滋的打扮自己去了。

看来安陵容说那么多,她也不是全都没听进去,至少那句“夏常在貌美”,她是听得很高兴的。

可宫中貌美之人何其多,绝代佳人各有特色,夏冬春在这花团锦簇的后宫不懂收敛,即便明媚鲜艳,侥幸逃过了一丈红,她这朵鲜花也开不了多久。

安陵容送走夏冬春,回头却发现安灵曦正崇拜的看着她,一双黑黑亮亮的眼睛里别提有多敬佩了。

“姐姐,你好厉害!”

安陵容羞赧掩唇,宠溺拍了拍她的手,“好啦,快把经文带上,我们去见太后。”

她们这些新秀女还入不了太后的眼,原剧情中,太后第一次见这些新人,还是等甄嬛到了嫔位才见。

她青睐沈眉庄,也是因为沈眉庄是她亲自所选。

这一次,安陵容也是她亲自所选,安灵曦知道她是如何被选进宫的后,就向安陵容提了讨好太后的主意,安陵容本身就对太后心存感激,自然也赞成,于是被禁足的这一个月,她们就在宫室里抄经,然后将经文绣成一件披风的里子,外面绣了松鹤延年图案,料想这礼物就算太后不喜欢,也是中规中矩,出不了错。

寿康宫。

太后果然没有见她们,出来回话的也不是竹息姑姑,而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宫女。

“嫔妾德蒙太后钦点,才有幸入宫,入宫后嫔妾一直想来拜见太后,给她老人家请安,又不好空手而来,我看这春日里的风还有些寒凉,就做了这件披风,洗浴并在佛前供奉后想孝敬给太后,虽算不得贵重,但里面的经文是嫔亲自抄录,亲手绣制,胜在有心,还望姑娘代嫔妾转交给太后娘娘,愿娘娘安康如意,身体安泰。”

“小主有心了,奴婢会替小主转达,只是太后娘娘身子不好,不便见客,加上她老人家又喜清净,小主若真心孝敬太后娘娘,往后还是少来打扰为好,只抄写佛经,供奉到宝华殿就是。”

“是,多谢姑姑提点。”

安陵容带着安灵曦行礼告辞。

那宫女看见她们走远,才捧着披风进殿。

太后想起那日她不过是夸了安陵容的刺绣做的好,安陵容就亲手给她做了一件披风,这针脚,绣工,都是极出挑的,便连宫里的绣娘也未必比得上。

加之她在披风的里子里一个字一个字的绣了经文,属实是费功夫。

竹息姑姑见她喜欢,笑着道,“这披风是洗过后,又拿檀香郑重的熏过的,想来已经在佛前供奉了一遍,太后前些日子的披风正好旧了,可要试试这件合不合身?”

太后平和道,“合不合身有什么要紧,贵在她肯用心。”

说罢,她看着桌上的茶水,失神道,“当初,本宫进宫的时候也是她这般年岁,穿一件粉蓝色衣服,对宫里什么都一无所知,先帝对本宫也不算疼爱,幸好本宫孕育了许多孩子,才算在宫中立足,没想到最后留在本宫身边的,竟是老四,而不是……”

早夭的六阿哥和孝顺的十四阿哥。

竹息劝慰道,“幸好宫中秀女多了,就等她们讨皇上欢心,早日为太后生几个可爱的孙儿才好。”

太后喜欢孩子,也就等着抱孙子了。

闻言一笑,丢开过去的烦忧不提。

新秀女侍寝第一晚,皇上召了夏冬春。

夏冬春得意无比,自觉将沈眉庄,甄嬛,安陵容,富察贵人等都踩在了脚下,很是有面儿。

因甄嬛受到福子之死的惊吓,告病被撤了绿头牌,无法侍寝,皇帝宠幸了夏冬春后,依次宠幸了沈眉庄,富察贵人。

其中,夏冬春因性情奔放大胆,娇憨可爱,有些像华妃,被皇帝宠幸最多。

一个月后,安陵容还没侍寝。

就像是她位份太低,在这花团锦簇的后宫并不起眼,被皇帝遗忘了一样。

这日,太后让竹息带着安陵容做的披风,去了一趟皇帝那。

当夜,皇帝召安陵容侍寝。

安灵曦知道安陵容进宫的命运,所以早就把纯元皇后有关的一切搜罗来,交予安陵容。

若说甄嬛是外貌与性情上有五分像纯元皇后。

那安陵容的声音和性情便有九成像那个女人。

只是,安灵曦不愿让安陵容再次变成剧中那样,被皇帝当成取乐的歌姬小鸟一流,所以她给安陵容梳妆好,遣了宝鹃等人出去,低声嘱咐道,“姐姐豆蔻年华,皇帝最是喜爱这样年纪的人,听闻他不得父母宠爱,姐姐和他相处,甭管他是不是帝王,只管像猫儿一样包容宠溺他,让他感受到这种宠爱就是了。”

“千万,千万别随意展露歌喉,若真要展示才艺,姐姐只说自己擅长琵琶就是。”

“我明白,你别操心。”

安陵容要去侍寝,又因安灵曦早就透露过皇帝的年岁,还说皇帝极有可能面貌平庸,不讨喜。

故而,安陵容虽然紧张,但早有心理准备。

加之这次宫室里没人动手脚,安陵容也没像原剧情那样,被吓得瑟瑟发抖。

从始至终,她虽然紧张,但也坦然。

司寝嬷嬷来接她,将她洗浴带到养心殿后,就退了下去。

入夜,皇帝办完公务,脱衣上床。

见状,在床上躺着的安陵容轻轻坐起来,披了件衣服,下床替他更衣。

她虽一声不吭,但动作温柔轻细,皇帝转头看她,“你就是安陵容。”

安陵容放好衣服,羞赧低头行礼,“嫔妾答应安氏,见过皇上。”

“皇上劳累一日,不如先坐下,让嫔妾给您按按肩,也好松泛一些。”

“嗯。”

难得见到一个不怕他,还敢跟他如常对话的,皇帝心里舒服了些,换上寝衣到床上坐下。

安陵容并无争宠之心。

松阳县名义上是安比槐管辖,实际上早就被妹妹安灵曦掌握在手上,安灵曦又培育出了林家、安家几个族中子弟,帮着安比槐治理,像京城都不多见的玻璃,松阳县早已装上,并且松阳县也发明出了一套水利系统,便于在家中修建茅厕时,上完厕所后直接冲水。

论繁华,松阳县或许不如京城。

但论发达,京城比不上悄悄发展了十多年的松阳县。

若是不选秀,她在松阳县,原本也可以嫁个很好的人家。

自然,面对比自己大二十多岁的皇帝,她也提不起爱慕之心。

所言所行,虽然温婉有礼,但只算得上中规中矩,挑不出错。

皇帝难得安静,恍惚间,他想起了纯元还在的时候。

皇帝忽然道,“你家中都有什么人?”

安陵容道,“家中爹娘健在,有一个庶弟,五个庶妹,最小的妹妹灵曦如今跟着嫔妾进了宫,做了嫔妾的陪嫁侍女。”

“哦?她也甘愿?”

说道安灵曦,安陵容放松一笑,“她呀,最舍不得跟嫔妾分开,小时候她就说,即便我嫁了,她也要跟过来做陪嫁丫头,原是儿时的玩笑话,不成想,如今她竟还当真呢。”

“你们姊妹感情倒好。”

皇帝笑了声,安陵容笑道,“可她性子活泼,太爱惹事,嫔妾就怕护不住她,有时倒巴不得她没跟来。”

“都是小女儿闹架,不打紧,改日朕去你宫里看你,也好看看这让你头疼的妹妹到底有多活泼。”

皇帝对比他小将近两轮的新秀女们总是格外宽容。

他一句打趣的话,却叫安陵容心中升出紧张,立即温顺的靠进他怀里,柔声道,“嫔妾还指望着皇上多疼疼嫔妾,这样,将来外面提亲的媒人也能看在您宠爱嫔妾的份儿上,多给妹妹挑些良配。”

皇帝好笑,撩起她耳边的碎发,“你才多大,就操心起你妹妹的婚事?”

安陵容羞赧一笑,“嫔妾母亲眼睛不好,父亲又常年忙碌在外,所以嫔妾自幼在家时就操心惯了,常被父母说是年岁虽小,却长了副爱操心的心肠。”

闻言,皇帝赞许的点了点头。

倒也是,和安陵容说话,他竟没有丝毫向下包容她的感觉,两人倒像是在平等的聊些家常。

这种感觉,他好久没有过了。

安陵容见他还不困,就起身福了福身子,“嫔妾有幸进宫,便是与皇上有缘,皇上若是还不困,听嫔妾为您弹一曲琵琶可好?”

皇帝点头允了,拿过早就放下的珠串在手里甩着,身子往罗汉床上一靠,悠闲的看着她,“你就不问朕喜欢听什么?”

安陵容抬眸和他对视一笑,并不答他,低头弹奏了一曲《渔舟唱晚》。

琵琶音安静抒情,曲音袅袅,余韵悠长,仿佛让人置身夕阳河边。

皇帝听着听着,闭目欣赏,悠然自得。

一曲终了,再看着眼前含蓄温婉的安陵容,皇帝道,“你,虽然出身低微,但性子柔婉,不争不抢,很好。”

他看向那琵琶。

这本是他追忆纯元,放在养心殿的,宫妃之中,除端妃擅长琵琶,曾得纯元授艺外,其余人并不擅长此物,他也甚少听到这么美妙舒缓的琵琶声。

没想到太后选进宫的秀女中,也有这么素质尚可,合他心意的人。

这个月侍寝的人那么多,皇帝这话不知对多少人说过,他一句评价,安陵容也只听过便罢,并不去在意,故而只是欠身一笑。

“皇上,安寝吧。”

皇帝起身牵着她上床,这一夜,安陵容很疼。

翌日。

“苏培盛,内务府有一把唐代的螺钿紫檀木五弦琵琶,一直放着没用,也可惜了,你给安答应送去。”

“另外,传旨,安答应柔婉谦顺,照例,晋升为正六品常在。”

“是。”

往日侍寝的秀女也有赏赐,可皇帝都是随意让内务府的人去办。

像这样,亲自点明了给什么赏赐的,还是头一回。

……

安灵曦去御膳房给安陵容端早饭时,宝鹃接到回来的安陵容,趁机给安灵曦上眼药,“小主侍寝回来,屋里连个端茶水的人都没有,宝鹊这些年纪小不中用的就不说了,灵曦姑娘怎么也不在?”

安陵容听她说安灵曦,看她的目光就多了一分深意,坐下接过她递来的茶,道,“哦?不知灵曦一大早的,去了哪儿?”

宝鹃悄悄道,“这几日夏常在不是很得宠么?昨晚您走后,奴婢看见灵曦去夏常在宫室里待了半个时辰才出来,不知说了什么。”

随后又说了一句,“夏常在得宠,咱们房里已经有好多人想去投靠她了。”

安陵容在家时见过的宅斗阴私手段多了,怎会听不出她这话的意思是在挑拨离间。

宝鹃不知道安灵曦在安陵容心中的分量,也不知道她说完这番话后,安陵容就再无重用她的可能。

安陵容听完后,放下茶,道,“你年纪虽然不大,却很聪明,你似乎识字?”

“是,奴婢认得一些。”

宝鹃不懂安陵容怎么忽然问她这个,就听安陵容一锤定音道,“那以后你就去耳房帮我抄经吧,无事,不要出来。”

宝鹃一愣,意识到不妙,慌忙跪在地上磕头,“小主,奴婢是不是哪里做的不好?求您告诉奴婢,奴婢一定改过!”

安陵容不为所动,“祸从口出,当你决定在我面前说什么的时候,你的下场就已注定,下去吧,别让我叫人进来把你拖出去。”

自己出去领罚,总比被拖出去体面。

宝鹃没想到她的筹谋会换来这样的结果,心中痛恨懊悔不已,可她只是想得到小主的重用而已,她有什么错?

要是被赶出去,她怕是再无立足之地了。

宝鹃哭哭啼啼,向安陵容磕了个头,回了耳房,果真没再出来。

安灵曦不知这些。

御膳房的厨子就是厉害,做的吃食香的不得了,摆盘也精致好看,安灵曦花银子买了新鲜热乎的烤胡饼,八宝紫米粥,灌汤包子,顺便拿了一篮子炸面窝,两斤包好的生馄饨,留着晚上当夜宵。

羊肉性热,温补,安陵容在养心殿哪有在自己房间睡的好,安灵曦为了让安陵容吃口热乎的,一路走路带风,欢快的迈步进屋,“姐姐,你回来啦!快吃碗粥垫垫肚子,吃完咱们去给皇后娘娘请安!”

侍寝后的嫔妃都是要觐见皇后的。

新人觐见那次,安陵容不在,算起来,这是头一回见皇后,以及诸位潜邸旧人。

一晃三四个月过去,紫金城已是夏末。

景仁宫。

皇后坐于堂中,底下以齐妃,华妃为首,其余人都安排了座位。

夏冬春侍寝得皇帝喜爱,被晋升为贵人。

沈眉庄位份不变,却很得圣心,赏赐如流水般进了她的宫室。

与她们两个比起来,安陵容侍寝一次后得了把琵琶做赏赐,又只是晋升了小小的常在,就显得十分不够看。

她来请安,也只是在众人面前露个脸,和众宫妃们姐姐妹妹的认识一番,倒也没人注意她。

从景仁宫出来后,安陵容认出沈眉庄是那日帮她解围的秀女,追上前向她致谢,二人就这么攀谈起来。

得知甄嬛也进了宫,只是一直病着,到现在秀女中竟然只剩她没侍寝,安陵容不由担心起来,表示想去看望她,又怕冒然登门会唐突她,就约了沈眉庄一起。

沈眉庄正好要去碎玉轩,且安陵容虽然小家碧玉了些,性子也是柔婉纯善的,她不介意与她来往。

二人才走出景仁宫宫门,夏冬春就追了上来,一看就是要找沈眉庄发难的。

可目光触及到跟她站在一块儿的安陵容,又看到安陵容身侧的安灵曦,夏冬春一下如老鼠见了猫般,恨恨的瞪了她们一眼,又甩着帕子走了。

沈眉庄原本一看到夏冬春就头疼,还以为她又要找麻烦,没想到对方竟这么走了,不禁意外的看向安陵容,“安妹妹,可是你做了什么?她为何见了你就走?”

安陵容想到宝鹃说,灵曦昨夜进了夏冬春宫室,待了半个时辰的事,笑道,“这恐怕只有我妹妹知道了。”

沈眉庄也听说了同批秀女中有个带庶妹入宫的,没想到就是安陵容。

看她们两个,感情很好的样子,不禁打量起安灵曦。

安灵曦俏皮的吐了吐舌头,道,“我发现夏贵人有脱发的问题,昨儿就进她宫室跟她说,我手上有张方子可以解决她的脱发问题,前提是她不许找我家小主麻烦,她长那么漂亮,又爱美,为了治疗脱发就忍了。”

“至于方子嘛,我自然给她啦。”

沈眉庄惊讶道,“夏氏这么轻易就答应了你?”

安灵曦道,“她要是不答应的话,我就把这消息放出宫去,让全天下人都笑话她!”

说完,她双手环胸,道,“不过我也没想到,她竟然真这么遵守条件,看样子我那张生发药方她果然用了,而且还真有疗效。”

沈眉庄听完,忍俊不禁,对安陵容道,“这法子虽损,但却出奇的有用,安妹妹,你这丫头实在机灵,不过那生发药方这般有用,可否让我也瞧瞧?”

安灵曦虽是穿越而来,但为了在这个时代自保,很早就开始学习医术。

除了安陵容,无人知道她医术已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

安陵容可不做妹妹的主,安灵曦笑道,“这有什么,眉庄小主住在哪个宫室?回头我给你送去。”

安陵容斥道,“不许在眉庄小主面前放肆,忘了白芷姑姑怎么教的?咱们进了宫,就不能像在宫外那样随心所欲。”

“哦。”

安灵曦乖乖向沈眉庄福了福身子,对自己的散漫致歉。

沈眉庄见这姐俩名为主仆,实则平等相处,一点规矩都没有,心里本是有些不适应,但安陵容知道约束训诫,也就不放在心上,笑道,“无妨,我家中没有姊妹,只有兄弟,那些孩子却无一人像灵曦妹妹这样活泼,安妹妹和灵曦妹妹进宫前就是一家人,进宫后还能常伴一处亲近,倒叫我好生羡慕。”

安灵曦笑道,“眉庄小主要是羡慕咱们,往后咱们常来往,宫里多几个美人儿站在一处,那才好看呢。”

虽是客套话,听着却也好听。

“住嘴,灵曦!”

安陵容羞红了脸,拿帕子堵安灵曦的嘴,“叫沈贵人见笑了,回去我一定好好约束她。”

沈眉庄掩唇一笑,挥挥手道,“无妨,安妹妹也不必客气,咱们一同进宫,进宫后就是姐妹,你若不嫌弃,也像莞常在一样,唤我一声眉姐姐就是。”

说罢,又看向安灵曦,“灵曦私下里也可这么唤,但有人时,还是要按身份,唤我一声小主才好,再者,宫中规矩森严,咱们万不能坏了规矩。”

“是,眉姐姐~”

安灵曦眨了眨眼,倒是一点都不害羞,随后就和沈眉庄身旁的采月说话去了。

安陵容看着妹妹一会儿功夫就给她认了个姐姐,心里也知道妹妹是在帮她结交人脉,心中感动。

二人去碎玉轩,见了甄嬛,安陵容与甄嬛一番寒暄,感谢了甄嬛那日在选秀时的出手相助,坐了一下午的功夫,三人互相熟悉不少,也渐渐交心。

趁着天色还早,安灵曦提议,干脆大伙儿就在碎玉轩用饭算了,她去御膳房取。

安陵容提出做东,为表感谢要请客,甄嬛不让,自居东道主的身份请客,沈眉庄则以年长,位份高为由,要请客吃饭。

三人推诿的功夫,安灵曦早就带着小允子、采月去御膳房添买餐食了。

浣碧从甄嬛,沈眉庄,安陵容的聊天中得知安灵曦竟然也是庶女入宫,做陪嫁侍女的后,心里莫名多了一丝平衡。

待安灵曦再回来,就发现浣碧看她的眼神好像和善不少。

这顿饭是三人进宫以来,吃得最热闹的一顿。

并且安灵曦很大方,连侍奉三个主子的宫人们也照顾到了,主子们在里头吃饭的时候,他们自己也分到了一碗饺子吃。

这下,安陵容虽然出身低微,但出手大方,待人从容的印象留在了众人心里,三个宫室的人吃人嘴短,又因着主子们关系好,倒也无人再诟病安陵容什么。

北方的天黑的比南方早。

从碎玉轩告辞后,安陵容和安灵曦互相搀扶着,走在漆黑风急的宫道上。

“你现在可以说说,为何帮我笼络沈贵人和莞常在了吧?”

安灵曦脸上的娇俏之色消失于无,只有平静,“这宫里藏着很多秘密,皇后,华妃都是潜邸老人,姐姐是一无所知的新人,这时候投靠任何一方,都只会被当刀子使,倒不如,和沈贵人,还有莞常在抱团,只凭这两人在选秀那日肯出手帮你,就足以见得她们心性善良,是可交往之人。”

“何况,姐姐今日与她们说话,不是也挺聊得来吗?”

安陵容握了握她的手,“她们如何能与你比?只是你说的也对,在宫中,多一个朋友,比多一个敌人好。”

安灵曦点头,“正是,更何况,姐姐也看出莞常在不是心性胆怯之人,她为何会被一个宫女的尸体吓出病来?一病就是两三个月,这其中,必定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缘由,只是看样子,她连沈贵人也没告诉,可见这时候得宠不是好事。”

安陵容心细如发,很快就明白了她的意思,“你是想让她们,在我前面给我挡刀子?”

“不错,但姐姐也别忘了与六宫众人交好,即便无法交好,也不要得罪,尤其是……华妃。”

华妃的凌厉霸道,安陵容是见识过的。

闻言郑重点头,“好,灵曦,我明白了。”

沈眉庄要的生发药方,安灵曦回去后就写好了,翌日休息好,陪安陵容吃了饭后,带上了一份热腾腾的自制红糖珍珠奶茶和生发药方一起往咸福宫去。

宫中这时候节气好,阳光明媚,百花齐放。

安陵容没被传召侍寝时,除了在宫室里为太后抄经,就抱着自己从宫外带来的琵琶,去御花园荷花亭里弹奏。

她曲艺精通,竟连路边的鸟儿,水里的锦鲤都停下来驻足。

她也拜访过皇后,华妃,齐妃,端妃,敬嫔,丽嫔,欣常在,曹贵人,富察贵人,夏常在,博尔济吉特贵人。

但这些人中,皇后和端妃,博尔济吉特贵人身子不适,很少见她。

齐妃、华妃、丽嫔瞧不上她的出身,不屑与她为伍。

敬嫔、曹贵人对她疏离客气。

富察贵人孤傲,自恃出身高贵,与众不同,独来独往。

沈眉庄惦念甄嬛,三天两头就往她那里去。

到最后,竟是因为不会说话,处处被人嫌弃愚蠢的夏冬春,因为没人搭理,又受不了孤独,时常跟着安陵容出来解闷儿。

她也不是空有美貌,一无所长。

安陵容弹奏《十面埋伏》时,她竟然穿着花盆底鞋,拿了根树枝当做剑,跳起了剑舞。

无论是华丽繁复的衣裳首饰,还是高高的鞋底,都没影响她发挥,反而因她展现出与平常不同,十分专业的一面,整个人在阳光下,荷花间显得越发熠熠生辉。

安陵容也是这时才知道,夏冬春竟还有如此才艺。

不禁由衷笑着赞了句,“夏姐姐舞得极好。”

夏冬春原本许久不跳,在宫里还吃胖了些,跳完有些喘气,闻言又得意起来,骄傲道,“你那松阳县是穷乡僻壤,哪里有机会让你见到跳的像我这么好的剑舞,今日让你一饱眼福,你就知足吧!”

安陵容道,“你的舞虽好,但我的琵琶也不差,照夏姐姐这么说,你能听我的琵琶,是不是也该知足?”

夏冬春鼓起粉红色的小肉脸瞪着她,“牙尖嘴利!”

安灵曦在亭子里弄的烤肉也好了,扇了扇扇子,对安陵容道,“姐姐,快来尝尝!烤羊排好了!”

安陵容还没动,夏冬春立时过去,眼馋道,“我的烤鹿肉好没有?”

“鹿肉哪有那么快,你等等。”

“你到底会不会烤?让开,我自己来!”

“诶,你别挤啊!”

“你让开!你挤着我了!”

一个要挤出去,一个要挤进来,两个人肉还没吃着,扑通一声掉水里了。

安陵容一惊,忙放下琵琶上前救人,一只大手忽然按在她肩头,示意她别动。

安陵容转头,来人竟是皇帝。

华妃约皇帝今日来御花园听戏,皇帝正巧路过这里,方才在岸边看见她们弹琵琶,舞剑,不觉看住了。

又听见她们热热闹闹的说着要吃肉,便准备上前与她们一块儿。

谁知两个小妮子,竟然打闹到了荷花池里,成了落汤鸡。

皇帝又好气,又好笑,吩咐道,“小夏子,下去救人。”

“是。”

小夏子二话不说跳下去,将安灵曦,夏冬春捞上来。

这荷花池也不深,要不然安陵容真要吓死了。

安陵容真心感激的向皇帝跪下谢恩,“多谢皇上救命之恩,嫔妾永志不忘!”

“起来吧,朕上回听你说,你妹子活泼调皮,原以为是玩笑,谁知今日一见,果真如此。”

皇帝虚扶她一把,看向地上瑟瑟发抖的两个姑娘,摇头吩咐夏冬春的宫女紫芙,“你回去,拿两身衣裳来给她们换上,这样子回去,被风吹了怕是要生病。”

“是。”

吩咐完这些,皇帝看向安陵容,“朕方才看见你们弹曲舞剑,赏心悦目,恰好华妃约了朕去前面听戏,你可愿一块儿?”

安陵容放心不下安灵曦,闻言柔声道,“‘你侬我侬,忒煞情多;情多处,热如火’,原是华妃娘娘有意邀皇上独处,嫔妾怎好前去打扰?”

皇帝跟着默念了一道,嘿嘿一笑,道,“这是元代,管道升的《我侬词》,你懂诗书?嗯,形容华妃与朕,倒是恰如其分。”

安陵容福身道,“原是不懂,后来跟着女夫子学了几年,学了些粗浅皮毛,方才是嫔妾卖弄了,望皇上见谅。”

皇帝坐下,含笑看着她,起了逗弄之意,“你要朕恕罪,可你这欺君之罪,朕如何宽恕?”

安陵容吓住,匆忙跪下,深深低头,“嫔妾斗胆,请皇上明示。”

皇帝指着瑟瑟发抖的小泥人安灵曦,对安陵容道,“你说感激朕救了你这丫鬟,却不曾有所表示,还不是欺君?”

安陵容快速抬眸看他一眼,随即羞红了脸,偏头细声细气道,“‘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嫔妾既是皇上的侍妾,欠皇上的恩情,唯有用嫔妾这一生来报答才够。”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这句话,年少时,他也曾与纯元念过。

这,也是他们的誓约。

皇帝目光陷入回忆,忽然失了兴致,对安陵容道,“你说的很好,朕就不吓你了。”

话落,他大步离开荷花亭,去梨园见华妃。

当天,内务府分了三波赏赐出去,一波是给华妃的。

一波是给安陵容,一波是给夏冬春的。

安陵容得的是两匹西子蓝,两匹秋香色绸缎,一套赤金白玉杏花头面。

安灵曦捧着热茶窝在安陵容床上,安陵容打赏了来送礼的人,关了屋门后,坐在桌边抚摸这些东西,对安灵曦道,“皇上为何赏我这些?”

安灵曦喝了口热茶,看向那一桌东西,目光落在杏花头面上,道,“杏花也是纯元皇后最爱的花,想必姐姐今日所言,让皇上想起纯元皇后了。”

安陵容一笑,“这也好,说明咱们模仿纯元皇后这招起作用了。”

她去景仁宫请安,看见得宠的华妃那样嚣张气盛,无宠的,即便贵为皇后,也要屈居华妃一头。

在这宫中,还是有宠才好。

若她无宠,今日皇帝即便看见她妹妹和夏冬春掉进荷花池,会来搭救,又会与她攀谈么?

肯定不会。

说不定,还会觉得她们惹是生非,目无规矩,治她们的罪。

安灵曦道,“姐姐不如等两日,将这些绸缎做成衣服穿在身上,戴上皇上赏的杏花头面去谢恩?若明日去谢恩,怕是会和华妃,夏贵人撞上。”

安陵容点头,“我也是这个主意。”

说罢,她拿出尺子,剪刀,针线,做衣服。

安灵曦喝完热茶,披了衣服下床帮她点了几盏灯烛。

夏冬春得的赏赐是一套舞衣和一把没开刃的剑,本来她觉得今日叫皇上见着她落水,十分丢脸,心中恨死安灵曦和安陵容了。

可没想到,皇上竟然也看见她舞剑了!还赏了她舞衣和佩剑!

夏冬春顿时将这点仇恨抛之脑后,吩咐人将衣服收拾好,打算在中秋家宴上给皇上舞剑表演,以娱圣心。

翌日。

华妃谢恩只是派人去养心殿说一声,顺道请皇上晚上去她那用饭。

夏冬春亲自去的养心殿,但连皇上的面儿都没见着,只留下同样谢恩的话,就被小夏子请出去了。

早上众人去景仁宫向皇后请安,安灵曦、夏冬春落水一事被众人好一顿奚落嘲讽,安陵容御下不严,被华妃追绞,又罚了三个月禁足。

夏冬春虽不是故意,却也品行不端,被罚了一个月禁足。

夏冬春不服,拉着安陵容闹了起来,被拉开后,也被华妃添成了三个月禁足。

这下好了,等这两个人解禁,宫里都快过年了。

“这夏贵人和安常在一对上,就像火遇上了水,两个都不是什么省心的东西,还是一块儿禁足了好。”

“华妃娘娘铁拳铁腕整治后宫,此举也是为了警醒众姐妹们,以儆效尤。”

“得了吧,谁有她们两个那么蠢?一个出身卑贱,一个脑子拎不清,跟她们走一块儿,都怕被她们玷污了去。”

“只是她们两个被禁足了,咱们又上哪儿看热闹去呢?”

皇后遣散晨请后,宫妃们三三两两走在路上,言语间对安陵容、夏冬春二人很是鄙夷。

长长的宫道上,安灵曦扶着安陵容,听着这些闲言碎语,道,“姐姐可觉得生气?”

“只要她们不说你,我便不气。”

安陵容不是第一回听这些闲言碎语了,一开始还会因为她们说的出身卑贱而愤怒,到现在,她已经明白这些人的眼界就是如此狭窄,看一个人只看对方的身份,何尝不是鼠目寸光。

她若因这个与她们置气,便也是小肚鸡肠,成了如她们一样的鼠目寸光之人了。

说完,安陵容道,“禁足也好,这样一来,那身衣服做好后,就能在过年的宫宴上穿了。”

“何况,你也说过这时候不是得宠的好时机,我不像莞常在可以装病避宠,如今华妃赐我禁足,倒是瞌睡来了送枕头。”

安灵曦跟在她身边,步伐与她一致,“灵曦会一直守护姐姐,定不叫姐姐真的落入险境。”

安陵容转头看她,和她相视一笑。

夏冬春原本追过来要跟安陵容算账,可听到安陵容说的这番话,顿时愣在原地。

“紫芙,安常在说的是真的吗?”

紫芙道,“奴婢不懂安常在说的什么意思,只知道这宫里人人都想要恩宠,既然如此,得宠怎么会是坏事呢?倒是小主您,每回跟安答应在一起都容易出事故,奴婢觉得,您还是少和安答应来往吧。”

闻言,夏冬春浑身一激灵,咬牙打了她一巴掌,“这么重要的事,你怎么不早点提醒我!”

不行,安陵容姐妹俩太邪门了,她要去求皇后娘娘,她不要和安陵容住在一起!

皇后也指望夏冬春多多分走华妃的宠爱,闻言欣然同意,将她迁往了储秀宫,与欣赏在,淳常在同住。

养心殿。

皇帝办完公务后,到了翻牌子的时辰。

见夏冬春,安陵容的绿头牌都不在上头,皇帝眼神微微不满。

苏培盛察觉,立即问徐尽良,“怎么夏贵人和安常在的牌子不在上头?”

徐尽良道,“禀皇上,华妃娘娘说,安常在御下不严,夏常在品行不端,身为宫妃却当众闹出失足落水的笑话,就罚了她们禁足三个月,吩咐咱们把二位小主的绿头牌撤下去了。”

皇帝想到白天在荷花亭看见安陵容和夏冬春弹曲舞剑的一幕,此刻对华妃不悦到了极点,当下翻了沈眉庄的牌子。

半个月过去,中秋。

沈眉庄侍寝次数与华妃齐平,富察贵人次之。

皇帝不仅赐了沈眉庄一室的菊花和罕见的绿菊,甚至还赐了她学习协理公务之权。

翊坤宫,华妃气的让人搬走了所有菊花,并且不准以后翊坤宫出现菊花。

本以为扳掉夏冬春和安陵容,就无人与她争宠。

没想到新来的沈眉庄,是个这么厉害的货色。

可曹贵人提醒她,皇上此举未尝不是因她禁足两位常在一事,与她置气,倘若她这时候再有动作,只怕会惹皇上不快。

华妃听了觉得有理,勉强按捺下来,但还是抑制不住火气,当天晚上开始,就把富察贵人叫来磋磨。

等磋磨完了身份更高贵,属满军旗出身的富察贵人,就轮到她沈眉庄了!

一入秋,这天气就冷了。

因为华妃目光也不在安陵容身上,这阵子安灵曦买东西方便了许多。

宫人们出宫不方便,内务府的售价又是外面的四五倍,这时候,位分低的宫妃没银子买炭买冬衣棉被还真活不下去。

幸好安灵曦带够了钱,暂时委屈不着她们。

明朝的小冰期一直延续到了现在,即便只是秋天,这天也冷的人受不了。

安灵曦晚上就搬来和安陵容一起睡,有安灵曦陪着,安陵容即便深处宫闱,也不觉得寂寞。

没几日,安陵容的手受伤了。

是富察贵人的宫女提热水时,不小心撒在了她手上。

好好的一双手,别说弹琵琶,就是拿筷子都费劲。

更别提,被热水烫了后,再遭冷空气一冻,她的手就会永远粗大难看,根本回不到刚进宫那会儿纤细柔美的模样。

宝鹊吓得连忙要去叫太医。

安陵容忍着疼拦住她,“不忙,不是什么大事,皇后娘娘赏的创伤膏还有,用那个擦擦就好。”

富察贵人听说宫女把安陵容烫了,原本也没当回事,听安陵容这么说,更是鄙夷,站在廊下鄙夷道,“无宠就是低贱!别说只是烫了手,就算染了风寒,又哪有什么资格请太医呢?”

安灵曦紧紧盯着那个闯祸的宫女,闻言倏地看向富察贵人,冷笑道,“富察贵人既然这么说,那想必一定能长长久久的笼络住皇上的恩宠吧?不知等你无宠那天,是否也会变成你口中的低贱之人?”

富察贵人听出她话里的讥讽之意,顿时羞恼起来,桑儿忙道,“那也比你家三天两头被禁足的小主强!”

闻言,富察贵人这才舒服了些,道,“这两日院子里总是晦气的很,连夏贵人都因为某些人迁走了,我看,该走的人不是她,而是某个晦气无宠的小主,改明儿,我就向皇后娘娘回禀这事儿,请皇后娘娘做主。”

说罢,她扭着腰肢回了屋。

安灵曦想到原剧情中,安陵容受的苦比这个还多,忍不住又气又急,扶着安陵容进屋后,一边用冷水冲洗她手指上的烫伤,一边忍不住红了眼圈。

屋里没有熏香,无宠的小主,内务府连香料也不给。

但安灵曦弄来了两盆腊梅,因为天气冷,腊梅竟然也有提早开的,屋子里倒也满室馨香。

安陵容安抚着灵曦,“无妨,只是烫伤,不碍事。”

安灵曦抿着唇,没说话。

原剧情中,安陵容就是这时候得了咳疾,后来咳疾反复,她嗓子也就坏了。

一个咳疾并不难治,咳疾怎会反复?

除非太医院的太医玩忽职守,或者,是皇后暗中授意。

通过不断向安陵容施恩,利用安陵容的感激将她牢牢掌控在自己麾下。

这一次,在安灵曦的照料下,安陵容并没染上咳疾,但却被烫伤了手。

这绝不是巧合。

富察贵人恐怕是被人当了枪使还不知道。

“姐姐,有人不想让你弹琵琶。”

安灵曦不知该如何将这些告诉安陵容,只好这样提醒道。

安陵容原本也把这事儿当成意外,安灵曦这样一说,她神色逐渐凝重起来。

“我弹的琵琶是纯元皇后最爱的乐器,若今日之事是有人故意为之,那对方一定是了解纯元皇后之人。”

而宫中了解纯元皇后的宫妃,只有潜邸老人。

而潜邸老人见过纯元皇后,又和她关系亲近的,除了皇后,便是端妃。

安陵容说到这里,语气微僵,背脊发寒。

“可我并未夺得多少恩宠,背后之人怎会这样在意?”

安灵曦见她想到了这里,就把猜测告诉她,“姐姐别慌,对方既然只是把你的手烫伤,并非完全损毁,便说明还会有下一步,咱们就在这等着,看接下来是谁来接触姐姐,谁就是那动手之人。”

安陵容点头,“你说的有理。”

安灵曦给她上了药,叫人把浸手的水端出去倒了。

可叫了半天,才只有一个宝鹊匆匆从外面赶回来。

看她样子,身上还带着寒气,衣服也被炭弄的脏脏的,是刚从内务府买了炭回来。

安灵曦叫住她,“宝鹊,怎么叫了这大半天,只有你来?其他人呢?”

常在宫中有四个小太监,四个宫女。

眼下,安陵容身边竟然只有一个宝鹊。

除了宝鹃被禁足在耳室抄经外,其他两个宫女,和那些小太监呢?

安陵容眼神也沉了下来。

宝鹊是个单纯没心机的,或许正是因为她笨,连别人收买她做眼线的话都听不懂,她底子才干净。

闻言,老老实实道,“喜鹊和鸳鸯、小墨子、小文子去富察贵人宫里了,小顺子、小平子跟着夏贵人走了,宝鹃姐姐在耳室抄经。”

安陵容有些惊讶,“那这阵子,咱们乐道堂的差事都是你在做?”

安灵曦发现宝鹊红肿的手,拉过来一看,心疼道,“怪不得你手上长这么多冻疮,这瓶创伤药是皇后娘娘宫里赏下来的,小主用完了还有剩的,你拿去用吧,年纪轻轻的,就算伺候小主要用心,你也别把自己的手累坏了。”

宝鹊顿时高兴起来,但还是没敢得意忘形,小心翼翼问道,“小主,这么贵重的东西,真的可以给我吗?”

安陵容含笑点头,“拿去吧,你为我做事,我照顾你,不是应该的吗?”

“小主对奴婢真好!奴婢一定会好好伺候小主的!”

宝鹊激动的拿了药,当场就打开擦了起来。

安灵曦检查过,这药的确没问题,只是治疗冻疮比治疗烫伤的效果更好,才会将它给宝鹊。

安灵曦见宝鹊擦药的动作粗鲁的很,就帮着她擦完药,又另外拿了十两银子替安陵容赏给她,叫她退下后,安灵曦安慰安陵容道,“姐姐别难过,那些不忠之人走了也好,要不然留在身边也是祸害。”

安陵容摇头,温柔道,“我不怪他们,无论是踩低拜高也好,背主求荣也好,他们都只是想活着。”

安灵曦顿了顿,垂眸掩住眼中复杂的情绪,“姐姐就是太善良了。”

因为善良,所以才好利用。

原剧情中,安陵容一开始也是不怎么争宠的,只想与世无争的在这宫里活下去。

但宝鹃一直在她耳边挑唆,加上皇后一直默许华妃和内务府苛待安陵容。

才会导致安陵容为了活下去,不得不依附皇后而活,成为皇后手中的一把刀。

果然,如安灵曦所料,这一日之后,安陵容的苦日子来了。

翌日晨请时,富察贵人向皇后说安陵容与她相克,请求将安陵容搬离延禧宫。

沈眉庄自然听说富察贵人的宫女烫伤安陵容双手,还将她好一顿讥讽的事,原本她就对此事不忿,此刻见富察贵人找茬,更是皱眉道,“富察贵人此言可笑,民间男女婚嫁,尚且要合生辰八字,更遑论在座的各位姐姐妹妹,哪一个不是进宫前就将生辰八字送进宫中请礼部看过的?倘若真有生辰八字是命格晦气,与人犯冲的,安常在又怎会有资格参选?富察贵人这么说,究竟是想排除异己,独占延禧宫,还是质疑礼部玩忽职守?”

富察贵人与沈眉庄家世相当,宠爱相当,原本也不欲与她为敌,见她这时候跟自己对着干,富察贵人也没了好脸色,讥讽道,“沈贵人不怕,不如就将安常在迁去沈贵人的存菊堂,与她比邻而居?”

咸福宫并非沈眉庄一人在住,居住在那的还有敬嫔。

沈眉庄哑然下来。

敬嫔打圆场道,“嫔妾那宫中清冷,巴不得多个人热闹些。”

皇后看她们说的差不多了,开口道,“听闻安常在手被烫伤了,要静养,这时候哪里能胡乱搬宫室?富察贵人觉得晦气,许是深秋寒冷,心情郁结所致,剪秋,你去请章太医来,给富察贵人瞧瞧,进了宫,大家就都是姐妹,富察贵人莫要因为一些误会,就和安常在生了嫌隙才好,众姐妹也是。”

皇后这话说的众人心服口服,纷纷起身行礼,“臣妾等谨遵皇后娘娘教诲。”

富察贵人见皇后这么护着安陵容,心里更加恨上了她。

因为乐道堂缺人手用,安灵曦就提议安陵容把宝鹃放出来,安陵容本不欲使用宝鹃,见安灵曦执意用她,便对宝鹃道,“昨儿富察贵人身边有个宫女烫伤了我的手,你去查那个宫女的来历和底细,都见过什么人,查清楚了,往后你就是我身边无可动摇的大宫女。”

虽说大宫女地位低于陪嫁侍女,可那说出去也十分体面,比她现在坐在耳室挨饿受冻的抄经好太多了。

宝鹃欣喜应了下来。

夏冬春搬去储秀宫后,禁足半个月的时间,就借口病重,不仅解除了禁足,还重获圣宠。

听闻是皇后去告诉皇帝夏冬春病重的,安灵曦便知道,夏冬春已然投靠了皇后。

并且,皇后还重新请来了教习姑姑,教导夏冬春规矩。

安陵容的手被烫伤三日后,剪秋奉皇后之命,带了太医前来探望。

剪秋关切道,“娘娘对小主是十分关心的,听闻小主被烫伤了手,就特意叫奴婢请了章太医来为您诊治,倘若小主有什么缺的,只管告诉奴婢,奴婢回了内务府,叫内务府给您领来。”

安陵容的手伤了,动不得,又不能出去走走,就在屋子里教安灵曦如何养花。

听剪秋这般说,她感激不已,起身谢恩,“自嫔妾入宫起,皇后娘娘便时有关照,嫔妾对皇后娘娘感激不尽,劳烦剪秋姑姑待嫔妾回话,嫔妾在宫中一切都好,不敢劳烦娘娘挂念,待嫔妾禁足解除,再去景仁宫亲自向皇后娘娘谢恩。”

她态度识趣,剪秋眼里闪过一抹满意之色,客气两句便不再多言,等章太医给安陵容诊治,开了药方后,就带着章太医走了。

安灵曦拿着药方仔细查验后,道,“姐姐,这药方里有一味马钱子,剂量过重,用了之后会损害筋肉,导致四肢痉挛。”

说罢,将药方拿给安陵容看。

安陵容等了这几天,见到来探望她烫伤的人是皇后派来的剪秋,就知道对她居心不良之人乃是皇后。

此刻听了安灵曦所言,安陵容将药方交给宝鹊,让宝鹊按照上面写的去太医院抓药,避免皇后怀疑。

随后对安灵曦道,“我位份低微,按理,碍不着皇后什么,皇后这般对我出手,究竟是想做什么?”

“若她要对付的,是与纯元皇后相似之人,为何莞常在那边没什么动静?不是说,她容貌与纯元皇后最像么。”

安灵曦道,“这宫中,皇后最大的威胁就是华妃,前不久,夏贵人复宠,这里面就有皇后的手笔,皇后这么逼迫姐姐,无非也是想利用姐姐,削弱华妃的宠爱。”

这么看,就算她与沈眉庄,甄嬛交好,利用她们替她挡刀子,皇后也存了这个心思,要利用安陵容、夏冬春做刀子捅华妃。

而沈眉庄、富察贵人之所以没被皇后这般逼迫,一来,是因为她们家世贵重,二来,是因为她们已然在与华妃争宠。

若被皇后利用,与华妃争宠,就会像富察贵人一样,被华妃叫去翊坤宫,夜夜磋磨。

无论她投靠皇后,还是华妃,都不是良策。

安陵容想明白这些,渐渐懂了为何灵曦告诉她,这时候不是得宠的良机。

两虎相争,必有一伤,这伤的,就是她们这些新入宫的秀女。

安陵容福至心灵,若有所思,“灵曦,你说,莞常在是装病避宠,她是怎么骗过皇后和华妃的呢?”

安灵曦说出实情,“听闻太医院有一位温实初,温太医,与甄家是世交,想必有他帮着打掩护,莞常在那边就瞧不出什么破绽。”

所以,倒也不完全是装病,莞常在一定是喝了什么伤身的药。

但安陵容不想这样。

她看向安灵曦,“灵曦,你可有法子像温实初帮莞常在那样,帮我避宠?”

安灵曦医术高超,根本不用给安陵容喝什么伤身的药,几针下去就好了。

她笑道,“姐姐要是不怕针扎,让我扎几针,看上去就跟重病垂危一样,保管谁都看不出什么破绽。”

安陵容噗嗤一笑,宠溺点了点她的鼻子,“鬼机灵,那你一早就给我扎针,叫宝鹃去禀报皇后,最好还是让今天这位章太医来给我看。”

“是。”

翌日,宝鹃着急的去景仁宫汇报安陵容重病的消息。

皇后派了剪秋带章太医来乐道堂打探虚实。

谁知,安陵容竟真的脸色苍白躺在炕上,动弹不得,身上盖了好几床厚被子,嘴里还是在迷迷糊糊的叫着冷。

安灵曦跪在地上哭哭啼啼,“章太医,求您一定要救救我家小主!我家小主昨夜不小心吹了风,谁知道半夜就发起了高烧,奴婢本来要去请太医的,可是宫门落了锁,小主又不许奴婢惊扰皇后娘娘,今儿一早,小主竟是烧的更烫了,别说喝药,就连喝水也是喝多少,吐多少!”

章太医本来就心虚,那马钱子的剂量过重,喝下去也与毒药无异,见安陵容病成这样,脉象也是中毒一般,紊乱无比,章太医暗暗给剪秋使了个眼色,剪秋道,“章太医,安小主的身子如何?可还有救?”

章太医含糊其辞道,“小主水土不服,加之深秋寒气过重,引发小主的烫伤炎症,所以小主才会病来如山倒,臣开两副药,小主先吃着,只是小主这回病了一遭,身子怕也是……”

废了。

剪秋听闻他这么说,也是吓了一跳。

没想到安陵容竟会病得这么重。

这意思,不就是她只剩一口气了么?

吃了药,能不能好过来,还得看命。

如此,安陵容便是病好,也没什么用了。

这一刻,剪秋是真觉得安陵容有些晦气和薄命在身上了,看她的眼神也变了变,“既然如此,就请安小主好好歇息吧,奴婢还要回去向皇后娘娘复命,就不打扰小主了。”

说罢,她给章太医使了个眼色,章太医也结束问诊,迅速跟着剪秋去景仁宫复命。

他们走后,不知情的宝鹊担心的哭了起来,“小主病成这样,可怎么好啊?”

宝鹃也一脸复杂。

好不容易她才做了安小主身边的大宫女,就这么一会儿,安小主又不行了。

安小主要是没了,她往后可怎么办?

安灵曦擦干眼泪,道,“你们去烧点热水来吧,我给小主擦擦身子,让小主舒服点。”

“是。”

宝鹊还在哭,宝鹃应了声,拉着她下去。

安灵曦重新给安陵容针灸,看着她脸色逐渐恢复后,笑道,“姐姐,这回咱们可真成皇后娘娘的弃子了,方才章太医要开药方,结果连药方都没留下。”

安陵容喝了口水,缓了缓道,“无妨,我只要咱们在这宫中能独善其身,过自己的平安日子就好。”

安灵曦道,“沈贵人和莞常在倒是对您有几分真心,送了些烫伤膏来。”

安陵容道,“这后宫之中以出身论高低,我和她们出身不同,就和她们走不到一条道上,她们对我关心也好,冷待也罢,只要她们不害我,我就记她们这个情。

说罢,她摇头叹了口气,“只是从此,内务府和御膳房怕是要轻视咱们了,就算咱们有钱,也未必能买到物资。”

安灵曦笑道,“这不必担心,妹妹有法子。”

景仁宫。

皇后听完剪秋和章太医回禀,挥退章太医后,对剪秋道,“这安常在病得倒巧,昨儿本宫才让你去看了她,今儿她就病了,莫非,她察觉到了什么?”

剪秋道,“奴婢原也觉得过于巧合,可章太医看过后才知道,是安常在身子太虚,猛然吃了那副伤手的药,毒素和风邪入体,才生了这场大病,章太医说她就算好了,往后身子也废了,恐怕宫中又要多出一个端妃娘娘来。”

皇后渐渐攥紧手中毛笔,随即叹了口气,“怪我太性急了些,不过是听皇上夸了一句她的琵琶弹得不下纯元皇后,就关心起了她的烫伤,让章太医给她开了那样一副药。”

只要拿捏住安陵容弹琵琶的手,还怕安陵容不乖乖听话么?

没想到弄巧成拙,彻底让她的手废了。

剪秋安慰道,“是安常在自己不中用,娘娘不必忧心,咱们不是还有一枚棋子没用么?碎玉轩那位,容貌可是酷似纯元皇后。”

琵琶弹得再像纯元皇后,也不及长得像纯元皇后有用。

皇后听罢,一笑置之,不再搭理安陵容。

接下来如同安陵容所料,内务府、御膳房的人一见是她们乐道堂的丫鬟去拿东西,每回都推脱没有,给也是给最差的。

就算安陵容乐意拿银子买,也没人卖给她们。

安灵曦就拿银子给宝鹃、宝鹊,让她们送出去给家人,由她们家人来探望她们时,再给各处看门的掌事人一些好处,将过冬物资带了回来,几个小姑娘倒也没真的饿着冷着。

反而因为这些日子的患难与共,宝鹊已经完全忠心于安陵容,宝鹃也对安陵容生出许多真心,少了些歪心思。

除夕前半个月,安陵容禁足解除。

一早起来,整个皇宫下起了雪,安陵容鼻子灵敏,闻到了空气中一股悠然独特的冷香。

宝鹃见她感兴趣,一边服侍她起床,一边笑道,“小主,您闻到的大约是倚梅园的梅香,今年天气冷,倚梅园的梅花都开的早了些。”

安陵容有日子没调香了,今日来了闲心,问,“那些梅花是什么品种啊?”

宝鹃摇头,“这个奴婢也不知道,小主好容易解除禁足,不如出去走走?”

安陵容暖融融一笑,“也好,中午吃羊肉酸菜饺子,你和宝鹊先做着,我让灵曦陪着出去捡些花瓣就回来,你们要是饿了,就用排骨熬些羊汤喝了,暖暖身子吧。”

“嗳。”

宝鹃也巴不得安陵容快点痊愈,说不定还有承宠的机会,所以给她穿了一件保暖的秋香色绣丁香紫睡莲兔毛袄裙,梳了一个清爽干净的小两把头,戴了鎏金睡莲簪子,又叫安灵曦拿了一件披风跟着,给安陵容灌好暖手的汤婆子后,就送她们出门了。

本来她还要给安陵容上妆,但安陵容不欲太麻烦,对外又是以虚弱示人,就作罢了。

安灵曦还没睡饱,陪安陵容走在去倚梅园的宫道上,深一脚浅一脚的踩着宫人没扫完的积雪,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道,“姐姐,咱们出来也太早了,这会儿宫妃们都还没醒,也没去景仁宫给皇后娘娘请安呢。”

安陵容捏了捏她圆滚滚的脸颊,“你长胖了,就该早起出来走走,锻炼锻炼,不是你说的,锻炼有益身心健康吗?”

“那还不是姐姐养得好,姐姐怎么舍得再让妹妹把这些肉肉减掉?嗯?”

安灵曦撒娇的往她怀里钻,安陵容好笑的拍了拍她,心里十分满足。

只要妹妹平安健康,比什么都强。

“前阵子我收到母亲和萧姨娘的信,她们的意思,是说你除夕夜及笄,叫我给你好好办一场,就算没有家里做出来的那种蛋糕,寿桃寿面是不能少的。”

闻言,安灵曦眼神闪了闪,“姐姐,除夕夜,万一皇上会来呢?”

安陵容敏锐察觉到她的意思,“那一夜,是承宠的好时机?”

安灵曦点头。

“皇上每逢佳节,必定思念纯元皇后,倚梅园种满了纯元皇后最爱的红梅,他必定会去那儿。”

安陵容摇头,“我身子不好,若那夜出现在倚梅园,该如何向众人解释?”

安灵曦道,“所以,叫宝鹊把皇上引过来就行。”

“宝鹊?”

安陵容迟疑,“她行吗?”

“有我计划,一定没问题。”

“那就按你说的办吧。”

安陵容淡泊名利,却是宠妹狂魔。

安灵曦若想要她争宠,那她便与众人争上一争。

二人来到倚梅园,却看见不远处,一个头戴绢花的宫女瑟瑟发抖的跪在地上,被管事嬷嬷教训。

管事嬷嬷边掌嘴,边骂道,“天生下贱的狐媚子!你打扮成这样给谁看?别以为你长了张俏脸就能勾引皇上,再不老老实实把心思放在干活儿上,我就把你罚去敬事房!”

“还不把这些花瓣扫了?再偷懒,我打死你!”

管事嬷嬷凶狠的骂完,扔给她一只扫帚,转身离开。

安陵容见惯了人情冷暖,原本不欲出手相帮,见安灵曦瞧着那宫女,似乎在想着什么,便上前关心道,“你没事吧?”

余莺儿愤愤不平的擦了擦嘴角的血渍,捡了扫帚站起来,见安陵容穿着是嫔妃打扮,慌忙向她行礼,“奴婢给贵人请安!奴婢没事,多谢贵人关心!方才……方才不是奴婢偷懒,是王嬷嬷她看不惯奴婢,嫉妒奴婢年轻,才罚奴婢的。”

倚梅园有个关键人物,余莺儿。

安灵曦看她样子就挺像的,心中有意试探,面上单纯一笑,扶着她起来,“你怕什么呀?这是延禧宫的安常在,你唤她安小主就是。”

“我是安常在的陪嫁侍女,叫灵曦,你叫什么呀?”

余莺儿倒是听说过,宫里有个晦气的常在,好像就是延禧宫的安常在,听说她病的要死了,没想到竟还活着,只是气色差了些。

余莺儿忙退身两步,免得沾染上安陵容的晦气,低头行礼道,“奴婢余莺儿,安小主是来倚梅园看梅花的吗?奴婢不打扰您,这就去那边扫花瓣。”

“诶,”

安陵容见她害怕,叫住她,道,“我想捡些花瓣,你扫了以后,可否都卖给我?”

余莺儿不解,抬头道,“小主要这些花瓣做什么?”

安灵曦道,“我家小主要做胭脂膏子,你要是肯卖,就按十文钱一斤的价格收。”

都是些不值钱的花瓣,没想到还能卖钱,余莺儿答应下来,“行,那小主等等我,我马上就弄好。”

说罢,她转身要走。

安陵容取出袖中一枚创伤膏,叫住她,“等等,你的脸,先擦擦药,再干活儿吧,女孩子家家,年纪轻轻落了疤痕就不好看了。”

被陌生人突然关心,余莺儿心里顿时涌起一股莫大的委屈,她吸了吸鼻子,迟疑着没敢接,摇头道,“多谢安小主,只是嬷嬷看见我有这么好的东西,又要赖我是偷的了。”

安陵容道,“你那嬷嬷经常为难你?”

余莺儿点点头。

安陵容笑道,“我方才听你说,她是嫉妒你年轻,这话说得有趣,如此,你就更要保护好你这张脸,这样,往后你每日早晨来给我送花瓣,在我宫里上了药再走吧。”

安灵曦接过创伤药,上前轻轻给余莺儿擦了脸,见她手上又有冻疮,又给她手也擦了擦,就收了创伤药。

见余莺儿不知所措,安灵曦笑道,“我家小主心善不假,但她确实最爱梅花,一到冬天就要用不少梅花制香囊,香膏,你也不用怕我家小主用不完,尽管送来就是。”

余莺儿知道她这么说是为了让自己心里好受,此刻承了安陵容的情,她也不再那么避讳她,感激行礼,“是,奴婢多谢安小主疼爱。”

她很快就想清楚了。

自己只是倚梅园一个粗使宫女,这辈子顶了天也就在这倚梅园做事,一辈子也出不去了。

安常在再无宠,那也是小主,若能跟在她身边伺候,可比在这倚梅园熬着强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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