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以安莫少辰最新章节内容_乔以安莫少辰小说已完结章节试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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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以安莫少辰是小说《娇妻在上:法医甜妻又跑路》的角色人物,是由作者七星糖写的一款职场婚恋类小说。目前小说已完结,以下是小说《娇妻在上:法医甜妻又跑路》的章节内容

乔以安莫少辰最新章节内容_乔以安莫少辰小说已完结章节试读

夜晚,繁华都市霓虹闪烁,凉风习习,江面被月光映射出一层浅浅的余辉,江面平静,轮渡载着游客在江面穿行,沿江欣赏着这个笼罩在霓虹下的都市。

如今正是炎夏,乔以安在湿闷的空气中健步如飞,拐进一栋低矮的建筑,高跟鞋踩在平滑的防磨地砖上,尖利清脆的声响响彻在走廊里,空气变得冰冷。

她换上工作服,推开那两扇笨重的铁门,铁门后的世界是死一般的沉寂,不对,除了她的助手小季和刑警队长杜志博,还有一张陌生的面孔。

杜志博看着披散着头发,化着淡妆的乔以安,一脸的惊艳之色,嘴角轻轻扬起:“我们的乔法医又相亲去了吧,瞧这打扮,只要不报你的职业,保准能成。”

乔以安没有搭腔,脱下这套工作服,不拿出工作牌,她这八头身的身材和这张还算不错的脸蛋足以迷惑不少男人,而所有暧昧的气氛最终都会终结在“职业”这个话题上。

她是一名法医,双手浸染不同年龄、不同性别、死状各异、死因各异的死者的血,手指轻滑过这些死者的肌肉纹理,剖析着他们的骨肉、内脏,试图寻找到真正的死因。

那个陌生的男人戴着口罩,只露出一双眼形不错的眼睛,乔以安习惯这种不速之客,反正和杜志博一样,八成是同行,她淡淡地对他点点头,戴上手套:“开始了。”

尸检台上的死者是女性,尸体温热,散发着不明的香气,她抽了抽鼻子,淡然道:“香奈儿五号。”

她双手解开死者的衣扣,衬衫的质感肉眼可见属于上佳,可惜被凶器划得支离破碎,“锐器刺穿心脏致使失血性休克,是否因此死亡有待进一步尸检,不过……”

“不过什么?”那陌生人的声音出乎意料地有磁性,好听。

“比起衣服饱受凌虐,刺中心脏的这一刀稳、准、狠,一刀刺破心脏,一要知道心脏的准确位置,二要有足够的力量和巧劲,不然,这人只是运气或是时机巧合。”

乔以安低视着这张惨白的脸,除了心脏外没有明显外伤,双手没有绑捆的痕迹,死者的年龄应该在二十五岁到三十岁之间,佩戴卡地亚腕表,口红没有掉色,衣服是巴柏利。

死者没有被强行软禁和控制的痕迹,五官清丽,皮肤保养得极好,她由衷地叹道:“她长得很美。”

“你也很美。”那个捂住口鼻的男人缓缓地说了这句话,双眼凝视着死者,眼神里透出无尽的怜爱和悲痛。

为了应付今天晚上的相亲,乔以安的确精心打扮了一番,她晓得自己的长腿优势,一条窄腰阔腿裤,一双羊皮高跟鞋,都足以展现她完美的身材。

至于这张脸,法医之花的名号也不是浪得虚名,男人对女人的欣赏无外乎从相貌开始,一见钟情不也是见色起意的把戏?

“谢谢,我知道。”乔以安淡淡地说完,拉起死者的右手,死者右手手背上有一个清晰的牙印,这怎么可能?!

这时,那戴着口罩的男人骤然往前,几乎要撞上乔以安的身子,定定地盯着这个牙印,隔着口罩,乔以安都能看到他抽搐的嘴角。

再然后,这男人转身就走,乔以安忍耐了许久,终于忍不住开口:“这人是谁?”

乔以安和杜志博平时插科打诨惯了,助手更是知道她的脾气,刚才有陌生人在,她才绷了半天,这时候的语气也轻松不少,看着那男人离开的背影,扭头又问了一次:“他是谁?”

“死者的哥哥,莫少辰。”杜志博抓了抓头发,一脸为难之色,尴尬地说道:“他配合认尸,但有要求,反正是个谈判高手就对了。”

乔以安的双眼恨不得勒断杜志博的脖子,这家伙的胆肥了,竟然敢带外人进入她的地盘。

低头看到尸检台上这张年轻秀美的面孔,她也才反应过来,那男人亲眼看着妹妹被尸检而镇定自若,这需要何等的忍耐力?

杜志博挠挠头,不敢看乔以安的目光,乔以安甩掉高跟鞋,示意助手小季:“从牙印里提取证物,看能否找到凶手的DNA。”

小季是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男孩,个头却比乔以安高出大半个头,眼神总是温柔,长相也是文静,像个柔弱书生,他刚来的时候,乔以安觉得他撑不过一天,肯定会缴械投降。

一转眼的功夫,小季已经在她手下呆了快三个月,有他帮忙,乔以安轻松多了。

从杜志博的口中,乔以安知道死者是今天晚上在离警局不到五百米的街上被发现的,死者身上证件齐全,现场没有太多凌乱的痕迹,小季先到达做了采检,尸体才运回来。

乔以安摆手示意杜志博闭嘴,她要迅速完成尸检工作,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满身疲惫的乔以安终于可以走出尸检室,至于正式的报告要等到第二天……不,今天再出。

她几近虚脱,在小季关切的眼神中摆摆手离开工作的地方,手里提着那双高跟鞋,光脚走出大楼,看到站在门口的男人,忍不住楞在那里。

是莫少辰,还以为他早就走了,看到他站得笔直的背影,路灯披洒在他的身上,在地上拉出一道寂寥的影子,这身影显得他清冷孤傲,不像会脱口而出恭维人的类型。

手机突然响起,她顺手按了接听,立马后悔得肝疼,电话里老妈的声音像鞭炮一样跑出来——“乔以安,你成心的是不是,相亲到一半又跑了,你还故意和人家说你要去验尸?”

真是自撞枪口,纯是自找的,手快接了电话,乔以安顾不得回话就挂了电话,嘴角露出无奈的笑容,都说女大不中留,老妈催婚的诚心可以撼动星月。

莫少辰突然转身,月光中他幽沉的眸子默默盯着乔以安,乔以安最心悸的环节就是面对死者家属,他们会哭会喊,这种是最常见的反应,而最令人心疼的莫过于沉默或无声的眼泪。

此时的莫少辰平静得令人害怕,让她想说点安慰的话又觉得无从说起,唉,都怪这部手机,声音太响,没开免提还有这么大的动静。

她光脚走向路边,近了,闻到莫少辰身上的香味,她抽抽鼻子,是摩卡咖啡和古龙水混合的味道,他衣服上有一块污渍,这是咖啡打翻后留下的痕迹。

听到妹妹的死讯,他并不像现在这么沉静,她眼珠子一转,并没有说什么,顺手拦下一辆出租车,提着高跟鞋钻进去,懒洋洋地说道:“师傅,北安路26号。”

那辆出租车前脚刚走,后面一辆黑色保时捷靠近,莫少辰拉开车门上去,微微闭上双眼:“见过了,肯定不是自杀,给那小子买最早的航班,让他尽快回国。”

“小锦是我们看着长大的,我们都是她的哥哥,这件事情没完。”驾驶位上的男人紧握住方向盘,又对莫少辰说道:“今天辛苦你了,让你认尸,还进了尸检房,怕吗?”

“你说,女人为什么要当法医?她不害怕吗?”莫少辰转动着手腕上的手环,缓缓说道。

清晨六点半,乔以安缓缓地睁开眼,头顶是熟悉的天花板,雅致的吊灯依旧亮着,唉,昨天晚上太困了,又忘记关灯。

空调没开静音,呼呼响着,这一夜连薄薄的空调被都没有盖,就这么挺尸般的补了几个小时的觉,这该死的生物钟,一到六点半就会准时睁开眼睛。

她憋了口气,这才狠狠地坐起来,拍打着自已的腿,乔以安呀乔以安,多睡一分钟怎么样了,怎么就到点就醒,到点就醒!

她按压着自已的太阳穴,让自已清醒一些,这才跳下床,顺势拿起桌上的日历,又是新的一天了,她正要伸个懒腰,砰。

房门被大力地推开,那门狠狠地撞在墙上,乔以安看到墙纸几乎裂开,可见这推门的人用了多大的力,便缩起了肩膀,摆出疲惫不堪的样子。

“妈,好累,好饿。”

不等老妈数落,她便有气无力地说道:“今天还要出尸检报告,唉。”

话音一落下,她便冲进卫生间洗漱,看着镜子里自已的脸,轻轻地撩开刘海,额头最上方那里有一道浅浅的疤痕。

她是法医,晓得这伤是强烈撞击后留下的,十六岁以前的记忆也是因为它才变得模糊。

乔以安的家在市北,这边全是一水的老小区,街道破旧些,人情味和烟火气也更浓些,母亲赵雅梅就在附近工作,比她更晚出门,墙上挂着父亲的遗像,他是三年前去世的。

赵雅梅提着公文包出来,急匆匆地说今天去外地出差,来不及做早饭,让她自已解决,走到门口顿住,气咻咻地说道:“等我回来和你算账。”

乔以安庆幸地拍拍胸口,可算是逃过一劫,她准备好后才慢悠悠地下楼,在街边的小吃店里买了糯米鸡,一杯豆浆,倚靠在路边的电线杆上享受着。

熟悉的邻居从她身边经过,笑意盈盈地和她打着招呼,这一切就是她乔以安的生活。

突然,一辆黑漆漆的汽车突然加速停在路边,车门打开,她刚刚抬头,手腕被一只强有力的大手抓住,腾地一下将她扯进车里,手上没喝完的豆浆扑通掉到地上。

砰,当车门关上,乔以安看清眼前的人,顿时汗毛倒竖,她果断扔下手里没有啃完的糯米鸡,狠狠地挥出一拳!

说时迟,那时快,那男人侧身一避,反握住她的手腕,俯身将她压制在车门上,令她动弹不得,两人的呼吸狠狠地纠缠在一起……

江北的夏天分外炎热,乔以安只穿着薄薄的短衫,露出修长的手臂,皮肤也比平时要灼热些,两人的手臂紧贴在一起,彼此的温度虽有不同,却在短促的摩擦中陡然升温。

这男人手臂坚实,肌肉的纹理肉眼可见,乔以安见识过警局那帮训练有素的家伙,更看过形形色色的死人,亲手解剖过他们的肌肉,内部纹理见过无数。

以这家伙手臂的肌肉来看,做过强有力的力量训练,刚才出手时的迅猛,恐怕杜志鹏也比不上,没有刀,乔以安自认为没有与之较量的底气,便压了压心头的火气。

外面的那些邻居见到车没有开走,一个个也熟视无睹,唉,乔以安轻叹口气,直视着对面的莫少辰:“莫先生有何指教?”

莫少辰穿着蓝色条纹衬衫,身上除了古龙水的味道,没有昨天咖啡的余味,多了一丝淡淡的香草味,他的脸是英俊的,呼吸温热,他始终没有离她远一些,呼吸肆意地裹缠而来。

“能不能松开再说话。”乔以安有些不自然,接触的死人多了,面对异性的亲密接触有些古怪的感觉,脸也登地红了。

莫少辰的眼神在她脸上肆意横扫一番后,终于缓缓地松开手,乔以安立马捡起刚才扔掉的糯米鸡狠狠地咬上一口,现在不吃饭,一会儿不知道忙到几点才能吃到热的。

“打扰了。”莫少辰的语气淡淡地,他身躯高挑颀长,哪怕是坐着,身姿笔挺,眉眼清冷无比:“乔法医,我想知道那个牙印的结果。”

“我会出具专业、细致的尸检报告给杜队。”乔以安没好气地说道:“死者家属可以从杜队那里得知确切的结论,而不是直接找法医。”

“牙齿是人类留存最久的存在之一,如果她身上的牙印是凶手留下的,一定可以提取到DNA,在大数据时代找到犯人不难。”莫少辰双眼迸溅寒光:“她是我的妹妹。”

乔以安斜眼看着他,抓紧时间一口接一口啃着糯米鸡,直到咽下最后一口,抽出纸巾慢条斯理地擦完嘴,一字一句地说道:“遵纪守法是作为一名公民的基本准则。”

莫少辰居然听懂了,迅速举起双手,看向窗外熙闹的人群,嘴角轻轻上扬:“这么多双眼睛看着,都是我的证人,我对乔法医没有丁点不敬,你要怎么样才肯告诉我?”

透过半截打开的车窗,外面那一张张熟悉的面孔正兴致勃勃地窥探车里的光景,对上她的眼神后,还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熟悉的早餐店老板娘冲她挥挥手,声音不高不低地传过来:“以安,男朋友呀?”

乔以安的脸赤红,轻咬嘴唇看着他,突然伸手。

听到这声响,莫少辰腾地伸出手,那一侧的车门打开,乔以安像一条灵活的鱼滑了出去,砰地一声关上车门,隔窗对莫少辰挥手,扬长而去。

目送乔以安消失在眼前,莫少辰先是呆滞了几秒,嘴角随后漾起灿烂的笑容,忘记锁车门,就这样让她溜了。

乔以安来到办公室,小季已经将要提交的报告整理好,只等她复核后送给杜志博,看她神情疲惫,赶紧送上自已还没来得及喝的咖啡:“师父,你拿去提提神。”

最近命案频出,自杀的却比他杀的多,现在冒出来的这桩最令人心悸,杜志博看到这份报告肯定暴跳如雷。

她这么想着,毫不客气地抿了口咖啡,便半躺在办公椅上,一手端着咖啡,一手举起报告,字字句句地看着,小季楞神地看着咖啡杯,他想起来了,咖啡还是被他抿过一口。

他不由得摸了摸鼻子,乔以安啪地签上大名,将剩下的咖啡灌下去,腾地起身:“走。”

不过五分钟后,杜志博的办公室里传来一阵绝望的呼喝声:“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乔以安微微抬头,轻轻地点了点头,杜志博哭笑不得地坐下,死者身上的那个牙印里没有提取到任何DNA,也没有留下任何指纹,唯一从中检测到的居然是钛?

“钛合金,含微量钛,属于镍基合金。强度高,耐腐蚀性和抗氧化性可以达到临床基本要求,是制作假牙的材料之一。”小季淡淡地开口了。

杜志博满意地点点头,这样解释就行,至少他能明白了。

“凶手虽然在死者手背上留下牙印,但并没有暴露自已的任何DNA,这可能只是一种仪式,他可以用最高效的方法一刀致命,绝不可能弱智到自暴痕迹。”

乔以安说完,嘴角轻轻勾起,这就是她尸检时看到牙印的反应,不应该,不可能!

杜志博扶着头郁闷不已,案发现场的侦查结果来看,属于监控盲区,加上是深夜,案发时没有目击证人,受害人死亡后才被人发现。

“凶器应该是一把宽约……”

“科林斯式18号砍刀,根据死者伤口倒膜出来的结果进行对比,和科林斯式18号砍刀完全吻合,这是一种十分罕见的凶器,不同于以前命案中所见。”小季完补充道。

乔以安一楞,震惊地捂住嘴,这还是那个毛头小子吗?等等,他不会没回家,在这里干了通宵吧,她不禁埋怨道:“小季,以后不许这样,万一身体出个好歹,我们怎么交代。”

啪,杜志博抓起一本书就扔到乔以安怀里:“行了,你少给我说这些好听的,你们要是舒服,我们怎么办?”

“我们的事情已经完成了,接下来看你们的了。”乔以安正要说话,眼神横扫过杜志博不安定的眼神,狐疑道:“杜志博,你是不是有事瞒我?”

杜志博拍着腿说昨天晚上发现死者身份证后联络家属,直接联络到了莫少辰,他也称死者是他妹妹,但是,事后一查才发现错了。

乔以安正翻着杜志博扔过来的那本书,闻言就顿住了,抬头道:“你们拨打的不是死者哥哥的电话吗?他是怎么接到的?呼叫转移?”

杜志博点点头,电话呼叫转移,手下当然笃定他就是死者家属,人过来后也没有核实身份,就这么理所当然地认尸,一场乌龙。

乔以安没有讲出口,当时看到死者资料,也曾奇怪一个姓白,一个姓莫,但一个随父姓,一个随母姓完全可能,并没有放到心上,要说乌龙,她也被套。

那男人,完全是只狐狸嘛,明知道误会也不解释。

“死者白若锦,哥哥白若年,现在国外参与某重要项目,一直没有回国,莫少辰是他的死党,我们今天早上才联络到白若年,他说了,在他回国以前,所有事宜可以由莫少辰和一个叫季默初的人代理。”杜志博也是哑然失笑。

乔以安微微点头,作为一名法医,要提供一切有利于破案的证据,挖掘尸体隐藏的所有秘密,但剩下的事情与她无关,甚至这死者生前的种种关系于她都是浮云。

不过,季默初这名字和小季的好像,小季本名叫季默白,她便抬头打趣了一句,那小季不以为然,说要准备接下来的工作,先走了。

接下来杜志博有得忙了,乔以安便也离开,先去换了工作服,再次进入尸检室,小季已经准备好消毒用品和手套,还有乔以安的白大褂。

今天这名死者初步推断为自杀,家属不认同结论申请法检,亲人死去,绝大部分希望尸体可以完好无损,绝不接受解剖,还有一部分则不肯相信自杀,非要弄个水落石出。

两种极端的表现其实都符合常理,比起表面的痕迹,乔以安更重内脏,有些东西可不流于表面,却会在内里留下最真实的痕迹。

诺大的检尸房寂静而寒冷,小季沉默得很,但会在适当的时候递上乔以安需要的工具,有时候她觉得小季要是一直在身边这样默契满满,该有多好。

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小季正细心地缝合,低声问道:“师父,是自杀吗?”

“十七岁,怎么会想到服毒。”乔以安拿着死者的资料,摇头叹息。

服毒是最痛苦的死法,初开始肯定会腹痛,痛苦加剧到失去平衡倒地,随着毒性的扩散,身体会在地上不停地抽搐、翻滚,直至口吐白沫。

视网膜的聚光会消失,直至无光,神经系统开始罢工,人很难产生对外界的反应,再然后,脑部供血不足,最终心脏衰竭,直至死亡。

“我们只能评测结论,证据才是判案的最终标准,我们仅是标准之一。”乔以安将所有的分析结论记录在报告里,扭头看到埋头缝合切口的小季。

年轻真好,他的头发柔软光亮,脖颈原来这么长,他乌黑的眼眸专注地盯着切口,手上的动作一丝不苟,长时间保持这样的动作,他额头上冒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她顺势抽出一张纸巾给他擦拭汗水,小季一怔,抬起那对温柔的眼眸,浅浅地笑了:“谢谢师父。”

不知道怎么地,闻到小季身上淡淡的咖啡香味,又想到了那个男人。

呵,一定是太多年没有和男人有过亲密接触的原因,老妈催自已相亲不无道理,和异性呼吸交缠的感觉太冲击,才导致自已到现在还念念不忘。

这真是莫大的讽刺,那男人的头脑像狐狸,身上却透着狼的气息,她无语地摇摇头,收敛了心神,继续书写手上的报告,这份手写的报告一会儿会化为正式的文件。

结束了手写的报告,小季也结束了缝合工作,他纤长的手指轻轻抚过这孩子的脸,轻轻拉起白布盖住他的身体,那轮廓在白布下隐隐若现,足以令人心碎。

看到他,乔以安如同看到当年刚上岗的自已,他比自已适应得更快,她将手写的报告交给他,不需要多说,他已经心领神会。

两人一前一后回到办公室,桌上摆着一盆小巧的盆栽,已经开出淡雅的白色花朵,绿色与白色淡雅地交织在一起,给办公室增添了一分不一样的光彩。

“季默白,你也学会溜须拍马了?”乔以安转头瞥他一眼,看到他一脸错愕。

季默白微微一笑,双眸是那么地温和,语气有几分无奈:“师父,我要是想拍你的马屁,肯定没这么小气,这不是我送的,肯定是哪个暗恋你的男人拿过来的。”

“是我送的,向乔法医赔罪。”

听着这个声音,乔以安俏眉微微皱起,转身看着来人,双手抱在胸前,嘴角露出一抹冷笑,莫少辰不是一个人来的,身后跟着一个全身黑衣,身材健硕的男人。

这男人皮肤黝黑,双手粗糙,乔以安的目光在他身上肆意打量一番,从衣着打扮来看不是缺钱的人,茧集中在左右手虎口附近,还有浅浅的斜勒痕。

这人应该爱好攀岩,常做户外运动,皮肤是天然晒黑的,他脖子下方能隐约看到原本白净的皮肤。

一道身影巧合地挡住她的目光,莫少辰脸上的笑容有几分冷洌,语气冰冷:“乔法医对着尸体久了,对男人的身体还有探询的兴趣,难得。”

乔以安嘴角轻轻挑起,没有丝毫不悦,语气充满着疏离和冰冷的客套:“我看男人的眼光还是水准之上,对男人的身材更有发言权,毕竟……摸得多。”

季默初笑了,想控制笑意的时候已经来不及,莫少辰摄魂般的目光投射过来,他轻咳道,轻声说道:“默白在你手下,我就放心了。”

乔以安不禁回头看着小季,他的眼神有些闪躲,她心想一会再和他算账,从名字来看,他俩很像兄弟,现在坐实了,这小子说不定也和死者认识。

“两位应该是来找杜队的,出门左转,再右转,穿过长廊右手边第一间办公室就是。”乔以安极力控制自己内心的焦躁:“慢走不送。”

莫少辰看着桌面上的小盆栽,嘴角轻轻抬起就转身离开,他倒是一点也不拖泥带水,那季默初对着季默白使个眼色,又讪媚地对着乔以安笑笑,客客气气地告别离开。

这两人的态度完全不同,也是,自已手上有季默白这个“人质”,季默初自然要客客气气,至于那个男人,狂气得很,他何止头朝天,心脏挖出来也是对着天的吧?

呸呸呸,做法医久了,职业病也有了,直接想到挖心去了,乔以安嗔怒地转身,那季默白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她身后,抬起这张白净清秀的面庞:“对不起,师父。”

“真是我的好徒弟,不仅骗了我,还骗了杜队,昨天晚上你就知道死者和莫少辰的身份,还在那里装小白,真有你的。”乔以安心口隐隐作痛,教弟子不利,胳膊肘朝外拐!

江北的夜来得特别快,乔以安回到家,看着黑漆漆的客厅,不由得楞了一下,想到老妈出差,不禁苦笑一声。

叫了外卖,吃完洗漱一番,已经是晚上十一点,打开窗户,凉风习习,她趴在床上立刻沉沉睡去,干这一行最大的两个好处,其一是自动养成了六点半苏醒的生物钟,其二便是沾床就能睡着的高质量睡眠。

“唔……”睡到沉时,她翻了个身,呼吸变得顺畅了些,梦境也随之而来,在一片白茫茫的雾气中,一只风筝正在空中摇摆。

四周明明没有任何遮挡,那风筝的线垂落到地上,风筝居然没有飞走?

那线边上坐着一个男孩,他双手抱着膝盖,背对着她,埋着头,一言不发地盯着自已的脚尖,乔以安有些心急,一步、一步地靠近,冲着那男孩喊道:“喂,你的风筝要飞走了。”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她的话刚落音,不知道从哪刮来一阵风,风筝的线从地面徐徐离开。

那原本在风中左右摇曳的风筝突地向更高、更远的地方飞去,她纵身跃过去,徒手一抓,掌心却是空的,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飘走。

她心中不由得懊恼,气怵怵地对那个男孩说道:“你怎么看着它飞走了?”

那男孩穿着白得发光的校服,黑色长裤,脚上是一双白色的没有任何污渍的白色球鞋,看上去也就十五六岁,身高却是傲人,腿可真长。

“喂,你为什么一个人在这里?”乔以安再次往前一步,心中好似塌陷了一块,心中浮起一阵淡淡的忧愁。

那男孩转身,痴痴地望着她,眸孔里满是泪水,不知为何,乔以安的心狠狠地揪了一下,她不自禁地迎着他走去,正要蹲到他的面前,梦醒了。

房间里漆黑一片,借着窗外的霓虹可以看到头顶影影绰绰的吊灯,她才恍然,这里是她最熟悉的房间,这个梦打乱了她固定的生物钟,半夜四点就浑浑噩噩地醒来。

她微微闭眼,依旧有气无力,没有饱和的睡眠让她疲惫,手指抚过眼角,那湿润的触感令她一惊,眼泪就这么无声地流出来了。

不就是一个梦嘛,莫名其妙的梦,风筝,少年,那对充满忧伤的瞳孔,这一切太过真实。

乔以安翻个身,抱住了毯子,自己哪有什么少年时期,十六岁之前的记忆已经从人生中抹掉,十六岁那年,她从爸爸、妈妈重新开始认识,一点一点地填满生活。

妈妈告诉她,她的头部受过伤,遭受过剧烈的冲击,医生说记忆受到损伤,恢复的机率不大,所以她的人生是从十六岁开始,反正也不赖。

做了法医,就知道人的大脑有多复杂,除了常知的左右脑外,大脑半球表面有许多弯弯曲曲的沟裂,称为脑沟,其间凸出的部分称为脑回。

这些脑沟、脑回就像一块皱拢起来的绸布,一旦展平,它的面积像半张普通报纸大小。

这什么鬼梦把她弄得不踏实,啊,好想睡觉,她再次闭上眼,手机铃声大作,她不耐烦地接过来:“杜志博,你存心的是不是,现在都几点了?”

“乔以安,需要你出现场,苍山路28号,青田酒吧。”杜志博的声音有些沉重:“死者手背上有牙印。”

大半夜的,乔以安带着起床气下楼,小季开车在楼下等,这小子比她还先一步收到风,曾经有人问过她为什么不买车,她的理由振振有词,尸检已经耗神,还要干开车这么费心神的事,那不是更累吗?

小季有一辆丰田霸道,和他斯文秀气的样子不太相符,但这车坐上去舒服,她可以在赶到案发现场前先眯一会,看着她颀长的睫毛,小季默默地将空调的温度调低,略微放慢车速。

车在苍山路28号青田酒吧的后巷停下,现场已经被封锁,这附近是商业区,大多已经关门,灯光稀少,酒吧里还是人声鼎沸。

为免引发恐慌,酒吧后门被封锁,通往这里的巷道有专人看守,发现尸体的是酒吧的一名工作人员,不愧是混夜场的,比较冷静,现场虽然凌乱但没破坏现场。

“乔以安,你起床气越来越严重了。”杜志博一见到乔以安就忍不住发起了牢骚:“你这脾气继续下去,猴年马月才能嫁出去?”

“没品的家伙才成天唠叨女人的年纪和婚嫁问题。”乔以安毫不退让,针锋相对道:“你自己还没有脱单,好意思嘀咕我。”

杜志博摆摆手,赢不了,不说了,还是先简单地介绍情况,死者男性,第一发现人认得他,他是酒吧的常客,同样是心脏被刺中而死,现场没有发现凶器,酒吧后巷的监控已坏。

和上一名女死者一样,手背上同样留有牙印,不同的是上一名死者没有挣扎的痕迹,而这名男死者似乎与凶手进行过搏斗,现场凌乱不堪,原本堆放在这里的杂物被打翻。

乔以安戴上手套脚套,提着工具箱来到尸体边,男人双眼微睁,嘴角留有污渍,尸体侧躺在地上,两只脚微微交叉,一只手压在身下,另一只手伸出去,垂落在地。

因为去相亲,她错过上一名死者的现场,心底有些小小的失落,早些年带她的师父曾经说过,不出现场的法医不是好法医。

小季在边上说了一句:“师父,上一名死者的上衣被破坏,这一名死者被破坏的是鞋子。”

乔以安默默地竖起大拇指,死者穿着一双考究的皮鞋,鞋底被划开无数道口子,好好的的牛皮翻开,一片狼藉。

“死者身上有多处外伤,以划伤为主,每个伤口都进行采集。”乔以安的起床气在看到尸体的一瞬间荡然无存,眉宇间多了几分坚毅的神色,她拉过死者的右手,脸色微微变了。

死者的右手手背上并没有牙印,这一次,牙印出现在左手背上,目测尺寸和上一名死者右手背上的一致,民间总说男左女右,凶手显然也遵循了这个原则。

乔以安和小季一同采集尸体的一切,另一边,鉴证科的同事也在搜集现场所有物证,听说鉴证科的头早盯上小季,想要挖他过去。

“季默白,根据伤口倒膜是去鉴证科干的吧,你是法医科的人,别总往那边跑,越俎代庖不招人待见。”乔以安轻瞟了他一眼,慢条斯理地说道:“要是想干鉴证,一开始就不……”

“师父,你是舍不得我吗?”小季抬起那张白净的脸庞,温柔地问道。

小季的话让乔以安一楞,娇美的脸上露出讶异的神情,这个沉默的小子今天居然会开玩笑了,她哑然失笑,收好手中的PE袋,这些都要交给鉴证科做进一步化验。

两个部门其实不分家,平时也相处友好,鉴定科的报告会交到她这里来,结合尸检报告一同提交给杜志博,合作归合作,友好归友好,撬墙角是万万不能的。

“年轻,聪明,能吃苦,关键你颜值、情商在线,是我带过的最优秀的一届。”乔以安的声音又清又亮:“季默白,千万不要怀疑自已,你,优秀。”

小季望着她,眼里是浅浅的笑意,安静地说道:“我哪里都不想去。”

乔以安完全楞住了,这小子简直是忠犬嘛,太识相了 她满足地笑笑,转身看着一边和队员交谈着什么的杜志博,他已经愁容满面。

接连发生两起有多处疑点重合的凶案,定性为连环杀人案的可能性又增加了,这对杜志博来说是莫大的压力,平时开玩笑归开玩笑,乔以安知道这时候应该做什么。

将尸体带回尸检室,穿上白大褂,戴上好手套,困意早就全消,乔以安先迅速扫了一圈尸体,每个部位都不放过,耳边突然响起那个男人的声音——“乔法医对着尸体久了,对男人的身体还有探询的兴趣,难得。”

呸!乔以安的心被激起了一丝涟漪,气怵怵地想道,那男人对法医,尤其女法医有着最粗暴的歧视!性别歧视加职业歧视!

不过,眼下这具尸体明显没有严格的身材管理,身体含脂量高,远远比不如莫少辰和小季的哥哥季默初,小季承认了,那是他亲哥,莫少辰是他哥的死党。

“师父,和上次相比,这次下手更重,”小季的声音适时地响起:“心脏贯穿度更高,从伤口的尺寸来看,与上次的凶器基本吻合,应该还是科林斯式18号砍刀。”

对待今天晚上的这名男死者,凶手显得更凶残,乔以安的面色越来越沉静,眼神变得凌厉,话也变少了,小季知道她的习惯,她要进入真正的工作状态了。

天色微微亮时,乔以安终于拖着疲惫的步伐走出尸检室,消好毒,换好衣服,便回到办公室里倒头就睡,小季回来时看到她酣然入睡,拿起空调把温度调高了一些就出去了。

当乔以安闻到那股香喷喷的味道时,一扬头就坐起了起来,眼睛还没有睁开,就循着味道转身,这不是老陈家喷了黑芝麻的生煎包么,好香呀。

睁开眼看到小季提着的生煎包,乔以安的口水差点滴答出来,肚子也适时地叫起来。

小季温柔地将那盒生煎包放在她面前:“师父,吃早餐。”

除了解剖尸体,吃和睡是乔以安最重要的两件事,相亲结婚都是浮云,看她拿着生煎包吃得香甜,小季乖巧地坐到对面,默默看着她。

“小季,你家里条件应该不错吧,怎么会想到当法医?”乔以安想到那健硕的身材,咂舌道:“你和你哥完全两个样子,不过五官还是有些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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