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款小说八零军花觉醒后,你有白月光我改嫁推荐_主角杜知知沈元朗小说新热门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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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知知沈元朗是小说《八零军花觉醒后,你有白月光我改嫁》的角色人物,是由作者果子姑娘写的一款现代言情类小说。目前小说连载中,以下是小说《八零军花觉醒后,你有白月光我改嫁》的章节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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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5年。

江州市文工团办公楼。

“梁书记,这是我的离婚申请报告,请您签个字。”杜知知面无表情,把手里那张薄薄的纸拍在梁书记的桌上。

梁书记吃惊的看着她,满脸不可思议。他记得清清楚楚,杜知知才刚领了结婚证,小两口连酒席都没办,怎么就闹到离婚这一步了?

“杜同志,宋佳茵同志不是看在沈团长的面子上,不再追究你拐卖她儿子的罪名了吗?”梁书记的声音里带着几分责备。

杜知知嘴角扯出一丝苦涩的笑,不过一个晚上,她就被扣上了“拐卖儿童”的帽子,谣言传的到处都是。怪不得她回文工团这一路,所有人都用那种异样的眼神看她,好像她是十恶不赦的罪人。

“书记,我是被冤枉的。”杜知知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哽咽。

“可报警抓你的人,是沈团长……”梁书记的话还没说完,杜知知就打断了他:“他为了一个女人,就能这么狠心对我。在毫无人证物证的前提下,直接把我送进看守所,都没问过我是否做过就直接下了定论。连基本信任都没有的婚姻,还有什么好坚持的?”

梁书记的脸色变得难看,他皱着眉头说:“小杜同志,军婚可不是儿戏。你和沈团长这点误会,关起门来好好说清楚不就行了吗?别动不动就拿离婚说事……”

杜知知沉着脸,从文工团办公楼走出来,梁书记的话像一把刀,狠狠地戳在她心上。在这个时代,普通人离婚都会被父母骂、亲戚笑话,更何况她是军属。受这点委屈,就被当成了思想觉悟低、没牺牲奉献精神的典型。

杜知知心里清楚得很,这段婚姻的主动权,从来就不在她手里。她想离婚,得丈夫点头,得领导审批,唯独她自己说了不算。

一想到这些,杜知知的身体就更难受了。昨晚在看守所里吹了一夜的冷风,后半夜就开始发高烧,整个人昏昏沉沉地熬了一整夜。从看守所出来后,她靠着那股“一定要离婚”的信念,才撑到现在。

可刚才离婚申请被驳回,那股支撑她的劲儿瞬间散了一半,病痛瞬间席卷全身,腿脚无力、下腹剧痛,还恶心反胃。

杜知知咬着牙,凭着最后一丝力气,走回了婚房。

刚打开门,就看见沈元朗扶着宋佳茵从她的卧室走出来。

沈元朗看到杜知知,先是一愣,随后板起脸,冷冰冰地说:“你怎么才回来?我让小陈接你回家,你半路下车跑去做什么?你能有什么事儿?”

杜知知心里冷笑,他冤枉了自己,还把自己关在看守所里受了一夜的罪。真相大白后,他居然只派了个警卫员来接她,见面连一句“你昨晚过得好不好”都没有。

“上班时间被警察抓走,总得跟领导、同事们解释一下吧。”杜知知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讽刺。

沈元朗这才反应过来,昨天他太着急,事情处理得确实有点过火。他的表情微微缓和,带着三分歉意:“知知,把你关进看守所也是形势所逼。佳茵是个单身母亲,孩子丢了,她怀疑你也很正常。而且当时你也没有证据证明你没拐卖晓光。”

“所以你们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我把晓光藏起来了?”杜知知没忍住,指着躲在沈元朗身后的宋佳茵,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她说是我把孩子藏起来的,你连问都不问我就认定是我干的。夫妻一场,我在你眼里就是这种人?”

沈元朗深吸一口气,语气冷冰冰的:“你是晓光的班主任,他出了任何问题,你都要负责。”

杜知知怒极反笑:“他在幼儿园丢了,你们可以找我负责。可他压根儿没去上学,在宋佳茵眼皮子底下丢的,凭什么要我负责?”

躲在沈元朗身后的宋佳茵听到这话,忽然蹿了出来。她长得瘦瘦小小,张开双臂挡在沈元朗身前,哭得直抽气:“嫂子,你别怪元朗哥。这件事是我的错,晓光丢了,我不该去找你的。可晓光在这儿,除了你就没有认识的人了。你是晓光的老师,我以为……我以为……”

宋佳茵哭得上不来气,身体软绵绵地往后倒,沈元朗手疾眼快地接住了她。宋佳茵窝在沈元朗怀里,一脸得意地看着杜知知,那眼神分明就是挑衅。

这一幕,杜知知看得都腻了。以前她可能会哭、会闹、会上去撕宋佳茵的脸,大骂她是狐狸精。可这次,她累了,懒得再吵下去,转身往卧室走去。

沈元朗把人搂在怀里,警惕着杜知知接下来的哭闹。没想到杜知知这次沉默地转身离开了。

看着杜知知进了主卧,沈元朗突然想起什么,追到主卧门口,冷冰冰地说:“晓光受了惊吓,佳茵也病了,我把她们娘俩接过来住几天。她们是客人,又生了病,理应住在朝阳的主卧,你搬到客房去住。”

杜知知已经进了主卧,一眼就看到光着屁股趴在她大红色刺绣婚床上的梁晓光。他手里攥着一个布老虎,一下一下地捶打着大红色的新床单。

杜知知愤怒地瞪着沈元朗:“我的布老虎,怎么会在他手上?”

这只布老虎是母亲留给她的唯一遗物,一直被她小心翼翼地保存着,藏在柜子最深处。沈元朗明明知道这只玩偶对她有多重要,却为了讨好那个女人,拿出来给人玩弄。

杜知知看着沈元朗的眼神,充满了失望和愤怒:“你到底还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

沈元朗早就把布老虎的来历忘得一干二净,看到杜知知竟然跟晓光抢玩具,只觉得她骄横、小气、蛮不讲理。他的脸色变得铁青:“我把你衣柜里的衣服放到次卧的时候,看见了这个仍在角落里的破玩偶。晓光生病了,想玩一下怎么了?”

“一个破玩偶……”杜知知只觉得胸肺间气血翻涌,喉咙里一阵阵的腥甜。刚想开口说什么,却是一阵眩晕袭来,压得她说不出话。

此时听到争吵声的宋佳茵,冲到沈元朗面前,红着眼,委屈巴巴地说:“元朗哥,你别跟嫂子吵架了。都是我不好,没教好晓光。”说着,转身去抢儿子手里的布老虎,“晓光乖,别跟知知阿姨抢玩具。”

梁晓光却生气地把布老虎狠狠地往地上一摔,小嘴一撇,哇的一声大哭起来:“我讨厌你!”

宋佳茵抱着哭得撕心裂肺的晓光,满脸心疼:“元朗哥,你看晓光多可怜,你别生气了。”

沈元朗看着晓光委屈地躲在宋佳茵怀里哇哇大哭,心疼得不行,气急败坏地指责杜知知:“就这么一个不值钱的破玩偶,你这么大个人了,还跟小孩子计较?他现在哭了,你满意了?”

杜知知泪眼婆娑地走上前,默默捡起地上的玩偶。这一刻,她的心痛到了极致。这就是她爱了这么多年的男人,这就是她不顾小姨和小姨夫的反对,硬要嫁的丈夫。

沈元朗看着杜知知小心翼翼地检查那只破玩偶,心里越发不爽:“看够没有?看够了就赶紧去厨房,给晓光和佳茵做点好吃的,就当赔不是了!”

杜知知缓缓抬起头,一脸平静地看着沈元朗,声音里带着一丝决绝:“我们离婚吧!”

“你说什么?”

沈元朗的瞳孔猛地一缩,仿佛被雷劈中,他以为自己听错了。

“离婚?”

他气得笑了出来,声音里满是嘲讽:“杜知知,当初是你死缠烂打非要嫁给我,刚领了结婚证,就开始拿离婚来威胁我?”

杜知知会跟他离婚?

沈元朗根本不信。杜知知当初可是文工团的台柱子,追求她的大院子弟多得像过江之鲫。可她一个都看不上,偏偏看上了从乡下来的穷小子——他沈元朗。

杜知知把自己所有的退路都堵死了,她怎么可能离婚?

沈元朗嘲弄地看着她,眼神里满是不屑:“用离婚这种气话来博取我的关注,杜知知,你真是越来越作了。”

杜知知不可思议地看着沈元朗,看着他脸上那股憎恶和厌弃。一股屈辱感瞬间席卷全身,她胸腔里的腥甜再次汹涌上翻。话还没出口,她身体yr,竟然晕了过去。

陷入昏迷的那一刻,杜知知恍惚听见沈元朗在说话:“耍把戏被揭穿觉得没脸,就装晕?呵,不愧是文工团的台柱子,真会演。”

几小时后,杜知知悠悠转醒,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同病房的另一张床上,坐着三个人,看起来有些眼熟。

“嫂子,你醒啦?”宋佳茵的声音软糯糯的,带着一丝娇羞。

“你刚才晕倒之后,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跟着晕了过去。是元朗哥把咱们俩送进医院,还安排了同一间病房,这样也方便他同时照顾咱们俩。”她一边说,一边含羞地看着沈元朗,眼神柔情似水。

当着妻子的面,被另一个女人如此含情脉脉地看着,沈元朗不自在地转过头,看着杜知知苍白的脸,眉头紧锁,眼神晦涩复杂:“你的身体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娇弱了?”

杜知知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三人,脑海中一片混乱。刚刚昏迷的时候,她做了一场漫长而又恍惚的梦。

梦里,她因为在看守所待了一夜,被幼儿园开除了。小姨夫不计前嫌,动用关系将她安排进文工团宣传科做干事。可沈元朗先是逼她把工作让给宋佳茵,又实名举报小姨夫滥用职权,害得小姨夫丢了公职,小姨也因此受到牵连。

杜知知实在受不了,拿着娘家最后给的那笔钱,跑出去创业做生意。好不容易把生意做得红红火火,结果宋佳茵告诉沈元朗,杜知知在外面打着他的旗号敛财。她辛辛苦苦签下的海外订单,成了她“汉奸卖国”的罪证。

沈元朗将她软禁在精神病院,还把一手创立的公司送给了他的白月光和白月光的儿子。

梦中的结局,她因为忍受不了精神病院的殴打和虐待,跳楼自杀了。

“妈妈,我要喝蜂蜜水。”梁晓光稚嫩的声音打断了杜知知的回忆。

她侧过头,看到沈元朗正端着一个搪瓷缸,拿着勺子小心地喂宋佳茵喝着什么。

宋佳茵眼尖地发现了杜知知,娇滴滴地开口说道:“嫂子,你不愧是大官儿家的孩子,医院都难买到的大补药材,竟然是你家喝惯了的东西。”

“什么大补药材?”杜知知疑惑地看向沈元朗。

却见沈元朗满不在乎地说:“医生说佳茵低血糖,平时要多吃一些甜的东西。我看家里有瓶蜂皇浆,就带过来给她冲了一杯。”

在80年代,蜂皇浆可是顶级稀缺资源,产量少,价格高,供销社常年缺货。杜知知tz脸,求以前文工团里的战友帮忙,好不容易买了这么一小瓶。这可是给她小姨补身体用的,宋佳茵喝了,那她小姨喝什么?

杜知知紧咬嘴唇,眼圈泛红:“我小姨生病了,已经好几天没下床了。这是我欠了很大的人情,托别人帮忙买回来的。你问都不问我一声,就给这个女人喝了!沈元朗,你太过分了!”

沈元朗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杜知知,你怎么这么小家子气?佳茵身子弱,不过是一点蜂皇浆,拿给她补补怎么了?”

杜知知火大地掀开被子下床,一把抢回放在桌上的半瓶蜂皇浆。这是她厚着脸皮求人买的补品,这对狗男女谁都不配吃!

这时,医生走了过来,看到杜知知下床,非常吃惊:“你身子还没好,怎么自己下床了?快回去躺好!你正在生理期,还在冷风里吹了那么久,气血亏得厉害,得好好养着。”

看到躺在病床上的宋佳茵,医生眉头微皱:“宋同志,我和你说过很多次了,你只是血糖低了一些,完全没必要住院。现在全身检查已经应你的要求做完了,你还不走,这不是浪费医疗资源吗?”

宋佳茵面皮发红,还没等她开口,沈元朗先冷下脸来:“大夫,佳茵她身子虚弱,住院观察几天有什么不对?”

“我已经和你们院长打过招呼了,还轮不到你来管!”医生无奈地走了。

沈元朗向来自诩铁面无私,以往老家里的亲戚求他办事,都被他吼回去。如今却为了宋佳茵,连自己的羽毛都不爱惜了。

杜知知讥笑地摇了摇头,正要往外走,被沈元朗叫住:“站住!你拿着蜂皇浆要去哪儿?赶紧还回来,马上给佳茵道歉!”

这是沈元朗一向命令的口气。

“我不会和她道歉的,还有这瓶蜂皇浆,我就扔了也不给她吃。”杜知知不顾沈元朗恼怒的脸色,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杜知知抱着半瓶蜂皇浆,低头想着事情,没注意到一个急匆匆上楼的男人。

“砰!”

杜知知手里的玻璃瓶摔在大理石台阶上,蜂蜜洒了一地。

“对不起。”

“抱歉。”

杜知知与年轻的男人异口同声……

“洒了的蜂蜜,我赔给你!”秦聿看着一地的狼藉,毫不犹豫地开口。

杜知知却只是虚弱地摇了摇头,嗓音沙哑又苦涩:“不用了,是我自己没拿稳。”她连看都没看他一眼,直接侧身绕过他,麻木地往下走。

外面狂风大作,楼梯间的窗户被吹得“砰砰”作响。杜知知的长发如墨如瀑,在风中乱舞,一缕发丝刮过秦聿的鼻尖,留下一丝若有若无的茉莉香。

是她!

秦聿的丹凤眼里闪过一丝不可置信,他几乎是下意识地追了上去,把外套披在杜知知单薄的肩膀上。杜知知抬起头,惊讶地看着他抬手关上窗户。

秦聿眼神平静,仿佛什么都没发生:“楼下风大,先把衣服披上。等我忙完,再去找你。”

说完,他三步并作两步跑上楼,转眼就没了踪影。

杜知知愣在原地,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就在这时,楼梯间传来一个激昂的声音:“我认识你,文工团的杜知知!”

杜知知微微一怔,轻笑摇头。看来是大院里的邻居认出了她。等回到家,找个机会把衣服送回去就好。

回到家后,杜知知径直走到大衣柜前,取下樟木箱子。夹层里藏着结婚证、户口本和房子的产权证明。她摩挲着产权证明,心有余悸:“还好,这些都在。我的房子,他们还没抢走。”

杜知知住的这套房子,是单位分的福利房。按理说,她这么年轻又未婚,本不该分到房子。可她是文工团的连级干部,立过两次三等功,军龄超过八年,刚好符合分房政策。单位分的房子有两种,一种有房本,一种没房本。有房本的要交一笔房钱,杜知知的小姨和小姨夫一直劝她交钱,这样转业后还能在大院里有房住。

房子一平米才42块5,总共不到2300块钱。杜知知的工资一个月才70块,平时又大手大脚,这两年为了追沈元朗,送他手表、皮带、钢笔、皮鞋,早就花光了积蓄,哪有钱买房?沈元朗的津贴虽然有110块,但每个月要寄50块回老家,还说以后结婚了,也要把一半工资寄回去,剩下的才给杜知知。

小姨知道后,气得直骂她傻,但最后还是心软,替她交了1200块,领回了这张产权证明。

可梦里的情节却让她心惊胆战——她去了一趟看守所,回来就被幼儿园开除,文工团的工作也被宋佳茵顶了。没了收入后,沈元朗帮她付了尾款,产权证却写成了宋佳茵的名字,还把小姨夫一家赶出大院。

杜知知越想越恨,如果梦是真的,当务之急就是保住房子,帮小姨夫避开沈元朗的陷害。

至于工作?

杜知知想起梦里的情节,单位以“去过看守所,影响不好”为由停了她的职。即便她有无罪证明,也毫无用处。小姨生病,小姨夫出差,沈元朗更不肯为她出头。她去幼儿园闹了几次,沈元朗居然为了宋佳茵的名声,承认她有拐卖孩子的意图,最后不仅丢了工作,还坐实了犯罪未遂。

杜知知眼眸微眯,心下一横,迅速把户口本、房产证和结婚证收好,下楼换了门锁,然后挎着包,急匆匆朝幼儿园走去。

现在沈元朗忙着照顾宋佳茵,无暇顾及她,这不正是讨回公道的好机会?

杜知知大步流星地走到幼儿园门口,家长们看到她,纷纷露出惊讶的表情。

“小杜老师,你不是拐卖孩子被抓起来了?怎么出来了?”

看到杜知知这么快就被放出来,还说自己谁被冤枉的,幼儿园的家长们一个个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

“嘿,昨天不是有个家长说小杜老师是人贩子,那个家长今天拉了没有?”

“丢孩子的母亲我认识,她叫宋佳茵,她男人牺牲了,就给她留下一个儿子。她人挺好的,就是命不好,男人刚死没多久,儿子就被拐走了。听说她都晕倒了呢!”

“人贩子被放出来,她能不气得晕倒吗?真是想不明白,警察都是干什么吃的?把人贩子放出来,是想继续祸害我们的孩子吗?”

“这个小杜老师我认识,她姨夫是司令员,背景深得很……她能出来,肯定是有人在背后找关系了呗!”

“司令员怎么了?司令员就能以权谋私,就能知法犯法了吗?昨天丢孩子的妈妈,她哭得多可怜啊,那孩子是她唯一的骨血啊!该死的人贩子,你不配当老师,就该下地狱!”

这些话就像一把把刀子,直直地扎在杜知知身上。她站在人群中间,眼睛里闪过一丝寒光,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所有人都在偏向宋佳茵,恨透了她。可她知道,这时候拿出无罪证明,不仅不能证明她无辜,反而会让家长们更加坚信,是她小姨夫动用了关系。

杜知知不着急,神色如常地看向人群外,嘴角微微上扬:“齐大妈也该来了……”

正想着,一抹熟悉的红袖章在人群中晃动,一个身影扒开人群,冲到杜知知面前,抱着她的大腿嚎啕大哭:“闺女,你救救我吧!”

杜知知和看热闹的家长们全都面面相觑,一个个眼睛瞪得老大:“出啥事了?难不成,这老太太的孙子,也被姓杜的拐走了?”

“嘿,又拐了一个孩子,还有没有天理了?”

有性子急的,撸起袖子就要抓杜知知。可还没等他们动手,齐大妈已经到了,轻轻一巴掌,就把那人推了个踉跄:“一边去!”

那男人不服,抬头看见是齐大妈,顿时蔫了。齐大妈是老革命出身,退休之后闲不住,带着红袖章游走于大街小巷,既能维护附近治安,也能调解家长里短。她立功无数,威望极高,就是街道办主任来了,也得给她点头哈腰。

“李婶你快起来。我能帮上忙的,我尽力帮您。帮不了的,还有齐大妈为你做主。”杜知知一边说,一边把李婶儿扶起来。

齐大妈走过来,板起严肃的脸:“李婶子,有事儿说事,别哭哭啼啼的惹人笑话。”

李婶儿不好意思地红了脸,抹了一把眼泪,深吸一口气:“我也是急的没办法了,我儿子是沈团长手底下的兵。我一时糊涂说了难听的话,怕沈团长迁怒在我儿身上,就想着来求求你。”

李婶儿说话前言不搭后语,别说围观群众听得糊涂,连杜知知脸上也露出茫然的表情。齐大妈轻咳一声,上前一步,把事情来龙去脉解释了一遍。

原来,昨天梁晓光失踪,其实就是藏在了李婶儿家,偷偷看电视来着。这年头电视机十分金贵,李婶也是逢年过节来客人,才舍得打开炫耀一下。哪想到晓光趁着李婶去菜地拔草浇水的机会,偷偷藏进她家里,开着电视机看了一天。

李婶发现后,气得找宋佳茵要电费钱。电费没要到,反而被宋佳茵倒打一耙,冤枉她偷孩子。李婶气上头骂了很多难听的话,包括宋佳茵不要脸插足沈元朗、杜知知婚姻之类的话。宋佳茵当场崩溃,闹着要跳楼自杀以死明志。

沈团长什么都没说,铁青着脸把宋佳茵母子带走,临走前深深看了李婶一眼。就这一眼,李婶吓得一夜没合眼。又听说宋佳茵被自己气进了医院,吓得魂不附体不知该怎么办。

碰巧齐大妈说看见杜知知回来了,李婶赶紧来求她帮忙,在沈元朗面前说说好话。

“原来晓光不是被拐,而是偷偷藏进了你家里,看了一天的电视。”杜知知故作吃惊地张大嘴巴,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在那个梦里,杜知知忙着跟幼儿园讨回工作,没有理会李婶的求助。因为她清楚,沈元朗就不是一个会迁怒下属的人。更何况这次的事错在梁晓光,沈元朗不会蠢到做这种没脑子的事。

但是李婶自己心虚,她见杜知知不帮忙,就去求宋佳茵。后来宋佳茵捏着李婶的软肋,李婶就当宋佳茵是她儿子上位的天梯。两个人狼狈为奸,一次又一次地陷害杜知知。

或许连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借着梦境提醒杜知知,别再重蹈覆辙……

李婶一脸哀求地看着杜知知:“宋佳茵被我气病了,我怕沈团长找我儿子的麻烦。你是沈团长的未婚妻,你帮我劝劝他,别跟我一个老婆子一般见识了。”

未婚妻?

杜知知挑了挑眉。她跟沈元朗领证未办酒席,世俗上就不算是真正的夫妻。怪不得宋佳茵抢得理直气壮,原来底气在这里啊!

“李婶儿,你想多了。佳茵姐不是被你气病的,她只是情绪过于激动,导致低血糖从而引发了头晕。医生让她多喝点糖水,休息一下就没事了。”杜知知笑着云淡风轻,说了几个专业术语,李婶听不懂但明白宋佳茵没啥大事儿。

“你不是在看守所蹲着吗,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该不会,是你自己编的吧?”说话的宝妈,平时跟宋佳茵走得很近。女人见杜知知看向自己,没有心虚,反而挑衅地挺了挺肩膀。

杜知知不屑道:“你没听见李婶的话吗?宋佳茵的儿子根本就没来上学,一直躲在李婶家里偷看电视,整整看了一天,花了不少电费。”

刚才还在嚷嚷的家长们,此时都懵了,谁能想到那孩子没有被拐,而是自己藏在了邻居家里。

“这孩子妈太缺德了,自己儿子都没上学,却跑到学校里闹。”

“我昨天就是信了她的话,误以为小杜老师真是人贩子呢。”

杜知知摇了摇头,幽幽一叹:“我昨天就跟你们说过了,家属院这一片,既有乔所长恪尽职守,还有齐大妈的火眼金睛,那是出了名的安全。这么多年了,连来这边闹事的流氓混混都没有,更别说人贩子了。”

齐大妈表情凌然,双手背后,腰杆子挺得直直的。对杜知知的话很是满意,她就喜欢老实人说真话。

杜知知看向李婶,声音低柔:“佳茵刚来家属院不久,又是一个人带孩子,情绪敏感了一点,做事冲动了一些。那也没办法,咱们多理解多包容她吧。”

这话看似是在劝李婶宽心,实则字字玑珠,激得李婶心底的火更大了。李婶心里憋着一口气,忍不住阴阳怪气道:“你的心是真软啊。都被她诬陷进看守所了,还替她说好话。”

杜知知苦笑地耸了耸肩:“元朗说了,晓光爸爸是烈士,临终前将孤儿寡母托付给他。照顾她们母子俩,是应该的。”

齐大妈在一旁听得直摇头。杜知知还是太年轻,怎么能一点防备心都没有呢?那个宋佳茵,摆明了就是冲着沈团长去的,她咋就看不出来呢?

齐大妈暗暗着急,此时周围人太多,她一把搭上杜知知的手腕:“李婶子,我还有话跟小杜说,你回家忙去吧。”

李婶还没应声,就见门口的保卫员慌慌张张跑了过来:“小杜老师,你怎么过来了?”

杜知知眼神清澈,笑盈盈地冲着保卫员点头:“我回来上班啊。”

保卫员一脸尴尬地挠挠头:“可是你已经被开除了……”

“开除?!”

杜知知故作震惊,慌乱地看向幼儿园办公区。

“我是被冤枉的!我没拐卖儿童,凭什么开除我?”

她从包里掏出一张无罪证明,“我没犯罪!就算单位领导想开除我,也不能用这种理由!”

齐大妈眼睛一亮,一把抓住杜知知:“孩子,咱有理不怕!我跟你去找领导要说法!”

说着,她拽着杜知知就往幼儿园里冲。保卫员大叔慌忙拦住:“不行,不能进去!”

杜知知拉住齐大妈,一脸感激:“齐大妈,我知道您是为我好。但他那级别,也配让您亲自出马?让我自己去试试,说不定能讨回公道。”

杜知知态度恭敬,把齐大妈哄得心花怒放:“你们这代年轻人,确实缺实践经验。去吧,有事找我!”

杜知知转身走进幼儿园,回头一看,齐大妈正背着手站在门口,冲她抬了抬下巴。

副园长办公室里,谢园长端着搪瓷茶缸,跟杜知知打起了官腔:“小杜老师,不是我为难你,这事影响太大了。家长们闹得厉害,都要求开除你,我也没办法。”

杜知知冷笑一声,把无罪证明扔在他面前:“谢园长,学生家长不知道,您总该记得我是怎么进来的吧?我是部队转业干部,有编制的!开除我,得走流程!”

“调查组成立了吗?违纪报告谁写的?领导班子什么时候开会讨论的?”

谢园长愣住了。他本以为杜知知只是个会跳舞的花瓶,没想到她竟懂体制内的流程。部队大院出身的人,果然不好糊弄。

但编制他已经卖了,怎么办?

谢园长眼珠一转,换上一副笑脸:“这样,明天例会上我反映一下你的情况,成立调查组,争取还你清白。然后下发文件,通告全校师生和家长。”

“你这是在敷衍我吧?”杜知知冷笑。

谢园长又道:“你这段时间也辛苦了,我让人事部给你办带薪休假,好好休养。”

杜知知心里冷笑。上次她就中了这招,结果被开除。这次,她不会再上当。

她轻笑一声,坐到沙发上,翘起二郎腿:“园长,我跟你说个事儿。昨天在看守所,我认识了个女犯人,她犯的事儿可有意思了——就因为拉了对象的手,就被判了四年。”

“她看我冤枉,就给我一个立功的机会。说有个二十多岁的小姑娘,给一个有妇之夫生了个儿子,那男孩都五岁了。只要我把这娘俩找出来,就能立功减刑。园长,你说这事能是真的吗?”

谢园长太阳穴直跳,心里惊慌不已:她怎么知道的?想干什么?

他深吸一口气,皮笑肉不笑,“无稽之谈,前两年严打,抓了一百多万人。流氓混混都抓干净了,怎么可能还有漏网之鱼。”

面上故作轻松,谢园长心里却打着鼓。

他试探道:“那人没说住哪儿吗?”

杜知知慢悠悠地说:“具体门牌号没有,但方向大概清楚。我放假有的是时间,挨家挨户找也行。”

谢园长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恼羞成怒:“你放假,就没别的事可干吗?”

杜知知这才露出真意:“有啊,我听说港城那边发展得不错,我一直想去当倒爷。可惜单位管得严,出不去。”

谢园长眼前一亮,有了主意:“港城是好啊,我要是你这么年轻,就把工作卖了,带着钱去港城进货,一趟就能挣万八千的。比当孩子王强多了,又挣钱又自由。”

杜知知眼睛一亮,又黯淡下去:“我家里人不会同意的。”

谢园长心里暗笑,继续蛊惑:“你自己不说,家里人怎么知道?卖了工作去港城,等你赚了大钱回来,他们只会夸你有勇有谋会赚钱!”

“你若信我,我可以帮你联系买家。你连面都不用露,在我这拿钱就能走。”

杜知知难掩心动,随后想了想,脸上露出犹豫的表情。“港城那么远,要花费的钱可不少,卖工作这点钱……”

谢园长冷笑一声,伸出肥胖的手掌,比了个“五”的手势:“咱们幼儿园的岗位那可是金饭碗,你这个工作值这个数。”

“五万?”杜知知瞪大了眼睛,脱口而出。

“啥工作能卖五万?你是不是想钱想疯了?”谢园长被她的贪婪吓到,心想:这女人,简直比我还利欲熏心!

杜知知一脸无辜,“园长,这可不怪我狮子大开口,是你把牛吹大了。”

她接着说道:“再说了,我瞒着家里跑去港城,家里人肯定要找我的!你也知道,我小姨夫是司令员,未婚夫是团长。他们都是有手段的人,想瞒天过海就得花钱买个身份……”

谢园长的脸色瞬间铁青。

她在警告他,既然敢偷卖她的工作,就要承受杜家的报复。谢园长此时肠子都悔青了,他不该听那位的命令,这么早就把杜知知的工作卖了。

谢园长抹了一把汗,皮笑肉不笑地说:“原来小杜老师,早就铁了心要去港城啊。”

杜知知昂起头,故作骄矜地冷哼一声:“被人扣了那么大一个屎盆子,换你是我,能忍下这口气?”

谢园长装作同情地说:“小杜老师,你的遭遇我很同情,作为领导,我愿意助你一臂之力。你去粤东省这一路,无论是坐火车还是住店,都需要介绍信。这样吧,你自己写封介绍信,拿着我的章盖好。不过,日后被人发现,我可不会承认帮过你。”

杜知知的脸上立刻露出喜色:“这个我懂的,我从来没跟谢园长提过辞职,谢园长也不知道我会南下。”

谢园长从抽屉里拿出一沓大团结,放在桌子上:“咱们园里的工作,一份能卖到五千已经是天价了。但你情况特殊,我会跟买家解释一下,多添一千块钱。只是我丑话说在前头,你拿了钱之后,这份工作就跟你没关系了。若是日后你从港城回来,再想上班,我这里……”

话还没说完,杜知知一把夺过那沓人民币,一脸倨傲地说:“你都说了我可是从港城回来的人。见过了大世面之后,谁还能看上这破地方?你就求我,我也不会回来的。”

她将钱塞进包里,冲着谢园长摆了摆手:“后会无期,再也不见。”

杜知知背对着谢园长,能感受到他炽热的目光如刀芒般追着自己。她心里清楚,自己不过是凭一张口头协议,就从他手里骗了六千块钱。她生怕谢园长后悔,脚下的步子越走越快,恨不得飞起来。

直到跑进家属院,杜知知才松了一口气。她不敢相信,自己竟然真的拿到了这笔钱——这可是她不吃不喝干七年才能攒下来的巨款!她那套房子,也才两千三……

房子……杜知知眯起眼睛,想起了梦里的事情。

当初沈元朗极力反对她买房子,劝她跟别人一样,每个月花8块5毛6的房租就行,何必花冤枉钱办产权证。等到杜知知失业在家,沈元朗反而借钱将房款补齐,还把房主的名字写成了他自己。没几天,他又找人把房产证过户给了宋佳茵。

杜知知还记得沈元朗当时的理由:“我们领结婚证了……现在补齐就是共同财产了……”

她皱着眉,犹豫着要不要把房款补上,却突然感到一股热流涌出,黏腻潮湿的感觉让她很不舒服。

顾不上想房子的事,杜知知快步冲进服务社:“卫生巾,对,就这个,五包!”

她一口气买下五包卫生巾,又买了两包最贵的芦雁牌卫生纸,把帆布包撑得鼓鼓囊囊,仿佛随时都要爆开。

为什么要一口气买这么多?因为她气得不行!

自从宋佳茵那个女人来了之后,她就在沈元朗面前各种编排自己,连女人来月经这种极其隐私的事情,宋佳茵也敢拿到台面上大肆宣扬:“你居然舍得买七毛钱一包的卫生巾?你可真会享福!我们村里的女人祖祖辈辈都是用月经带的……”

宋佳茵的村里人,不就是沈元朗的妈吗?

杜知知心里一阵恶心,宋佳茵连她用卫生巾都要跟沈元朗妈妈告一状。

为了让自己在未来婆婆面前显得贤惠持家,她前阵子又重新用起了月经带。那种又脏又臭的东西,她忍得牙根都痒痒。

越想越憋屈,杜知知忍不住骂骂咧咧:“房子不让买,卫生巾不舍得用。跟他结婚,我到底图什么呀?”

一边爬楼梯,她一边叽叽咕咕,完全没有注意到楼道里还站着一个人。

沈元朗从医院赶回家,发现门锁被杜知知换了。进不去屋的人心头再冒火,也只能耐着性子站在门口等。却没想到,等来的竟是杜知知那句“嫁给他图什么”。

才领结婚证没几天,她就腻了?沈元朗心里生出几分恐惧,随后又自我安慰:她被自己关进了看守所,心里有气罢了。待会把理由说清楚,杜知知听了之后,心里再大的气,也会消的。

杜知知有多爱自己,旁人不知道,他还不知道?沈元朗摇了摇头,晃去脑海里那一闪而过的念头,开口唤了一声:“知知。”

突然冒出来的声音,吓了杜知知一跳。她本能地缩在墙角,冲着暗处的阴影哆哆嗦嗦地喊:“谁,谁在那儿?”

楼道里声控灯亮起来,沈元朗缓缓从台阶上走下来,看着瑟瑟发抖的杜知知,眼中满是茫然:“是我。”

杜知知捂着胸口,脸色苍白,心有余悸:“你吓到我了。”

沈元朗是个自尊心极强的人,纵然知道自己吓到了她,可道歉的话依旧说不出口:“这里是家属院,大白天的,你有什么可害怕的?”

说完,沈元朗想到是杜知知私自换了门锁,他才被关在门外的,语气不由得严肃起来:“你换门锁是什么意思?”

强烈的腹痛让杜知知脸色苍白虚弱,她扶着楼梯扶手才缓缓爬上了台阶。沈元朗就跟看不见似的,只关心家里的门锁为什么换了。

“我还想问你呢,你出门的时候关门了吗?”杜知知咬着牙,声音里满是委屈。

“我回来的时候看见家里大门敞开,屋里被翻得乱七八糟,我不知道是你没锁门还是进了贼,就把门锁换了。”

沈元朗不以为然:“这里是家属院,路不拾遗夜不闭户,有什么可担心的。”

杜知知嗤笑一声,眼神里满是不屑:“就是因为夜不闭户,梁晓光才有机会溜进别人家。刚闯了那么大的祸,你们还不吸取教训。还是觉得外面每个人都跟我一样,活该被你推出去背锅?”

说完,杜知知看也不看沈元朗那难看至极的脸色,拎着包直奔洗手间。

沈元朗呆立在门口,杜知知刚才说话的语气,让他非常不舒服。偏偏那些话很有道理,沈元朗找不到反驳的点,只能沉默着进了屋。一进去,目光落在了衣架上——墨绿色的飞行外套?!

沈元朗眯起眼,他出门的时候,家里可没有这么一件衣服。

杜知知在洗手间待了好半天,才拎着帆布包走出来。一出门就对上沈元朗那讥讽的眼眸。

“怪不得跟我说话的态度变了,原来是有野男人撑腰了。”沈元朗的声音里满是嘲讽。

杜知知疑惑地看着他,这家伙发什么疯?“还在跟我装?”沈元朗一把将飞行服砸在杜知知身上,“杜知知,你好样的!野男人都领回家了,你当我是死人吗?”

杜知知气笑了,慢条斯理地叠好外套,面无表情地解释:“我从医院回来的时候,外面还下着雨。一个路过的解放军,看我生着病还要淋着雨,好心地把衣服借给我避雨。”

沈元朗一脸讥讽:“路人?你们俩不认识,他凭什么把衣服借给你?谁会帮助一个非亲非故的女人,除非他动了不该有的心思!”

杜知知一脸错愕地看着沈元朗,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居然怀疑我?就因为一个男人借我衣服,你就觉得他对我有龌龊心思?照你的意思,你帮助宋佳茵,也是因为对她心怀鬼胎,余情未了?”

沈元朗气急败坏地吼道:“那怎么不一样?宋佳茵是烈士遗孀,是光英同志临终托孤的对象。我是个军人,我有责任照顾她!杜知知,你没有资格污蔑一名军人保护百姓的初心!”

杜知知梗着脖子,寸步不让:“借我衣服的人同样是一名解放军,同样以保护百姓为己任。沈团长,你凭什么对他妄下定论?难道部队里只有你一人高 风 亮节,其他帮助百姓的军人都有私心?”

“杜知知!”沈元朗气得眼睛通红,表情狰狞得仿佛要吃人一般,“你这是在质疑我对宋佳茵的照顾吗?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怎么想?你嫉妒她,对不对?”

看着暴跳如雷的沈元朗,杜知知忽然沉默下来……

沈元朗一脸讥笑,“怎么不说话了?你不是挺能狡辩的吗?”

杜知知满眼失望的摇了摇头。

原来去掉了英雄的光环,以普通人的角度去看沈元朗,他身上缺点竟然这么明显。

“你让我说什么?我跟你说我的委屈,你看不见我受到了伤害,只是一味的指责我,跟我讲大道理。我开始讲道理了,你又用道德来绑架我。沈元朗,在你眼里我杜知知就不配让你冷静地沟通。不管我说什么,你只一味的反驳就行了。”

“你不相信我,不在乎我。那我还跟你废什么话?”

杜知知几乎是带着哭腔喊出了这句话,然后整个人像断了线的木偶一样,重重地跌落在沙发上。

她的肚子疼得厉害,简直要命!痛经和肠胃炎同时发作,就像肚子里有个疯狂的搅拌机,一边搅动着她的肠子,一边狠狠地戳着,疼得她满头冷汗。

沈元朗终于察觉到不对劲,这才想起自己匆忙从医院赶回家的原因。他赶紧冲进厨房,手忙脚乱地冲了一碗红糖水,小心翼翼地端到杜知知面前的茶几上。

“医生说你气血不足,得多休息。这是我在药房给你买的红糖,快喝点补补吧。”

看着杜知知半躺在沙发上,虚弱得像随时会断气,沈元朗心里的火气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她身体不舒服,说话自然难听些,他一个大男人,何必跟女人一般见识?

沈元朗拿起一件衣服,轻轻披在杜知知身上,却发现她虚弱地倒在沙发上,可怀里还紧紧抱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帆布包,也不知道里面装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你身子不舒服,不在家好好躺着,又跑出去干什么?包里到底装的什么玩意儿?”

杜知知半眯着眼睛,眼神里带着一丝倔强,对上沈元朗审视的目光,她强撑着坐了起来,手伸进包里,掏出两包东西,狠狠地砸在茶几上。

“这是跟月经带一起用的卫生纸,还有卫生巾!我买了一大包。不信的话,你大可以检查!”

沈元朗看清茶几上的东西,顿时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猛地弹了起来,耳朵都臊得通红。

“这种东西你自己收好,别摆在客厅里,成何体统!”

杜知知太了解沈元朗了,他那保守得要命的原生家庭,早就把他打造成一个封建思想根深蒂固的家伙。只要他知道包里装的是什么,就绝对不会再碰这个帆布包,更不会怀疑她的话。

果然,沈元朗一脸嫌弃地走开了,站在窗边,眼睛死死盯着窗外淅淅沥沥的小雨,仿佛那雨能把他从这尴尬的场景中拯救出来。

直到杜知知把东西重新塞回包里,沈元朗才勉强转过身,脸上带着一种下了很大决心的表情,艰难地开口:“昨天的事,我可以解释。”

“我赶到的时候,那群家长像疯了一样,嚷嚷着‘宁可杀错不可放过’,就想仗着人多势众把你给撕了。我当时只能让警察把你扣押带走,才能平息众怒。把你关在看守所,是为了保证你的安全。”

沈元朗原本是打死也不想说这些的,总觉得说出来像是在邀功讨好。但看着杜知知一直闹脾气,他实在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解释。

“事实证明,我的决定是对的,不然你怎么能毫发无损地回到家?”

沈元朗心里美滋滋的,以为杜知知听了这些,肯定会感动得痛哭流涕,然后扑进他怀里撒娇认错。他甚至已经准备好,用他身为丈夫的宽厚大方,原谅她这次小小的任性。

然而,沈元朗等了半天,杜知知却没有任何感动的迹象,反而眼神冰冷,眼神里迸发出浓浓的恨意。

“你知不知道,因为你这‘英明’的决策,我被单位停职了?”

“宋佳茵那贱人无凭无据,诬陷我拐卖了她的孩子。还煽动那群家长联合投诉我,逼着幼儿园把我开除。幼儿园觉得这事影响太大,让我回家反省。”

“沈元朗,你要是真的在乎我,就带着宋佳茵母子俩去幼儿园,在所有老师和学生家长面前,承认我是被她陷害的。”

杜知知的话,就像一把利刃,狠狠地刺向沈元朗。她心里的矛盾翻涌,她不敢相信,眼前的沈元朗竟然和梦里一模一样。

在梦里,她也对沈元朗说过同样的话,而他的回答,也和现在一模一样。

沈元朗不耐烦地捏了捏眉心,眼神里满是嫌弃,仿佛看着一个疯子。

“知知,佳茵已经够可怜的了,你为什么还要羞辱她?要是她承认了是故意陷害你,她的名声就毁了。家属院的人会把她赶出去,以后也没单位要她了。”

杜知知仰头大笑,笑声里满是不甘和绝望,泪水顺着脸颊滑落。

那个梦太逼真了,她害怕那是真的,又不敢相信那是真的。可现在,沈元朗的话,就像一把利剑,狠狠地刺穿了她的心。

“你怕影响她的名声,就不怕影响我的名声?现在我的名声被你们毁了,工作也要丢了。凭什么她做错事,要我来承担后果?你到底是拿我当妻子,还是讨好她的工具?”

杜知知狠狠地抹了一把眼泪,眼神里已经没了爱意。沈元朗被她那决绝的眼神刺得心痛,仿佛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他什么时候拿她去讨好宋佳茵了?她是他的妻子,是他要陪伴一生的女人啊!

“知知,坏了名声、丢了工作都没关系,我会养你一辈子。但佳茵跟你不一样,她无依无靠。等她安定下来,我保证,我再也不会管她了。”

杜知知垂着脑袋,沉默不语。她心里清楚,沈元朗的话根本不能信,可她现在也不能闹离婚。

在梦里,她像个泼妇一样把宋佳茵母子撵出去,结果家属院的人都同情宋佳茵,骂她拈酸吃醋、不识大体,不配做个军属。老领导还找她谈话,批评她离开部队后思想觉悟都降低了。甚至,她小姨父的上峰也旁敲侧击地提醒他,要注意子女的思想教育。

她不能重蹈覆辙,必须想个办法,把事情搞大,把舆论挑起来。

“你说的也有道理,咱们不能总因为宋佳茵,影响了感情。所以你给我一个准话,她什么时候才能安稳下来?”

杜知知的声音软了下来,仿佛被说动了一样。沈元朗心中大喜,以为她终于懂事了。

“我小姨生病了,正好我停职在家没事做,不如去医院照顾她。等我小姨父回来,也好让他给宋佳茵安排个工作。”

最讨厌走后门的沈元朗,此刻脸上却浮起了一丝发自内心的笑容:“你能这么懂事,我很欣慰。”

他情不自禁地走到杜知知身边,深情地握住她的手:“知知,我替光英同志感谢你。”

杜知知嫌弃地抽回了自己的手,故作娇嗔地嘟着嘴:“感谢就不必了,你要真有心,就把她们娘俩送回去。这是我的家,我不喜欢陌生人住在这里。”

听见沈元朗关门的声音后,杜知知又等了几分钟,这才从床上爬起来。

她站在窗帘后面,轻轻撩起衣角,看着路灯下沈元朗急匆匆的背影,嘴角微微抽搐。

这人,还真是走得干脆利索。

杜知知终是忍不住心底的恶心,趴在床边干呕起来。她心里暗暗骂道:“沈元朗,你个没良心的,就知道围着宋佳茵转,把我这个老婆扔到一边,活该你被我坑!”

原来,爱与不爱真的好明显。

曾经满心满眼都是沈元朗的时候,杜知知恨不得24小时黏在他身边;现在对他无爱了,在他身旁的每一分钟都觉得煎熬。

一整天都没吃东西,杜知知胃里什么都没有。干呕几下,吐出腹中浊气后,只觉饥肠辘辘。

她进了厨房,打开橱柜从里面拿出一包挂面。

可就在这时,她发现不对劲了:“咦,我记得应该是一包新的挂面,怎么就剩这么点了?锅又哪儿去了?”

杜知知到处找了一圈,发现装鸡蛋的篮子也空了。

不用问也能猜到,医生诊断宋佳茵低血糖需要吃东西补充体力。沈元朗想起家里放着一瓶蜂皇浆,回来取的时候,又进了厨房煮了一大盆的挂面。

2斤装的新挂面煮了一大半,还打了七八颗鸡蛋。家里没有其他的容器能装下,所以连锅端进了医院。

杜知知记得,她醒过来的时候,沈元朗正在喂宋佳茵喝蜂皇浆,梁晓光嘴馋也想要喝。看来那一大锅的面条,三个人没够吃。

杜知知嘴里嘟囔着:“真是好胃口啊!”

杜知知将手里仅剩一把的挂面,用小奶锅煮了,拌了一点酱油凑合吃了一顿。吃完后,她翻出自己以前在文工团下部队演出时用的行李包,开始收拾东西。

她把帆布包里的6千块现金、房产证明、结婚证、户口本,首饰、手表等家里值钱的东西放在背包的最底部。又找了几身换洗的衣服、洗漱用品,连同家里仅存的一点饭票、粮票和副食本一起装了进去。

杜知知心里清楚,即便沈元朗答应她,不会让宋佳茵住在自己家里,可等她去照顾小姨之后,他还是会偷偷把那母子俩带回来。饿了就拿着她的饭票、粮票去食堂打饭,甚至穿着她的衣服、戴着她的手表招摇过市。

想起这些,杜知知就气不打一处来。她暗暗发誓:“这次,我绝不会再这么憋屈自己。我要把家里能吃的东西全带走,给宋佳茵挖个大坑,让她自己跳进去!”

收拾好行李,杜知知抬起头看了一眼玄关处的柜子。那里原本挂着一串新钥匙,此时三把钥匙只剩两把。杜知知冷冷一笑:“哼,我还担心沈元朗不拿新钥匙呢。他果然跟梦里一样,阳奉阳违,把我当傻子愚弄!”

锁好门,熄了灯,杜知知倒头就睡。这一觉,她睡得格外香甜,仿佛疲惫了几十年的身体,终于得到了休息。

再睁眼,天已大亮。杜知知睡了一个好觉,整个人神清气爽。她掐着时间,在楼上楼下邻居开门上班的时候,拎着行李包下了楼。

站在单元门前,杜知知看见一楼大娘正在晒衣服。身边的小孙子,拉着她的衣角嚷嚷着要吃糖。杜知知眼睛一亮,从包里掏出一整包的大白兔奶糖,拿出一颗冲着佟小帅晃了晃:“佟小帅,姐姐这有糖,快过来拿呀。”

才三岁的小家伙,看见杜知知手里的奶糖,眼睛亮晶晶的。他迈着肥嘟嘟的两条小腿,颠颠地跑到杜知知面前,一脸欢喜地从她手里接过大白兔奶糖,转身跑到奶奶身边,献宝似的将糖果递给了老太太。

“奶奶次~”

佟奶奶慈爱地摸着孙子的头,并没拆开糖纸,而是低声说道:“大孙儿听话,你想吃奶奶给你买。这是姐姐的糖,咱们还给姐姐。”

说着,佟奶奶将奶糖塞进了杜知知的手里,一脸客气地解释道:“这小家伙嘴馋得很,吃了这么好的糖就不要家里的散糖了。”

杜知知晃了晃手里的大白兔奶糖,笑得一脸狡黠:“其实我是有事儿求佟奶奶帮忙的。您老要是不要,我也不好意思开口求你啊。”

佟奶奶一脸茫然:“我一个老婆子能帮啥忙啊?”

杜知知从裤兜里拿出一串钥匙,塞进了佟奶奶的手里:“我家里人生病了得去医院照顾几天。我又听说咱们小区这几天要检修水管。我怕我不在家错过检修,将来水管爆了影响楼下的邻居。”

“这是我家门钥匙,暂时放在佟奶奶您这里。等检修的人来了,您帮忙开一下门。”杜知知说得一本正经,仿佛真有这么回事。

帮忙看家而已,在乡下很寻常的事,没想到楼上这个漂亮女邻居,竟然这么会做人。在孙子一脸期盼的眼神中,佟奶奶收下了大白兔奶糖,拍着胸脯打包票:“这点小事儿啊,包在我身上了。”

老太太迫不及待地剥开糖纸,将一颗大白兔奶糖塞进了小孙子的嘴巴里。小家伙吃到了奶糖,高兴得不得了,一脸满足地原地转圈圈。

佟奶奶想起了什么,随口问杜知知:“我记得你跟沈团长是一对,你俩还没结婚?”

杜知知心说,你可算问到了重点。

她低下头,羞答答地说:“我俩领了结婚证还没办婚礼,咱们这边的习俗,没办婚礼就不算结婚。所以我不好意思让他管这些。”

佟奶奶以为杜知知面皮薄,不好意思跟丈夫开口。她以过来人的语气,教授经验:“你俩都领结婚证了,那就是合法的两口子。家里这种粗活,那就是该男人管的。你要是不好意思跟他说,回头碰见他,我说。”

杜知知低下头,羞答答地点了点头。在佟奶奶调侃的笑声里,她红着脸娇羞地跑走了。

有了梦境里的超长记忆,杜知知熟门熟路地找到了小姨的病房。推开门,她看见了那个将她从深渊中救走,却被她气得吐了血的小姨。

看着瘦骨嶙峋,了无生气的女人,杜知知泪水夺眶而出:“小姨……”

杜知知跪在床边,紧紧抱着瘦了一大圈的小姨,泣不成声。

“小姨,对不起……小姨,我对不起你。”她的声音哽咽,满是自责与悔恨。

这十几年来,小姨杜紫英将她视如己出,倾尽心血为她筹划前途,悉心照顾她的生活。然而,自从她迷上沈元朗后,便如同中了魔咒,整天做出些荒唐事,完全不顾小姨的苦心。

在梦中,她眼睁睁看着沈元朗举报小姨夫一家,却无能为力。小姨一家被赶出家属院后,与她断了往来。小姨郁郁寡欢,年仅四十多岁便因乳腺癌去世。而那时,她被沈元朗软禁在精神病院,连小姨最后一面都没能见到。

直到如今,杜知知仍想不明白,梦中的自己为何会如此冷漠地抛弃小姨。一想到自己的无情曾深深刺痛小姨,她便心如刀绞,狠狠地扇了自己一个耳光。

杜紫英虽心中有气,但毕竟是自己一手带大的孩子,看到外甥女如此伤心,气也消了大半。她轻轻摩挲着杜知知的头发,半拖半抱地将她从地上拉起,柔声说道:“你哭得这么惨干什么,我还没死呢。”

杜知知羞愧地垂着头,不敢直视小姨。她早已做好被骂的准备,哪怕小姨赶她走,她也要厚着脸皮留在病房里。

杜紫英看着外甥女红肿的双眼和苍白如纸的脸,心疼不已。她想了想,似乎猜到了什么,轻声问道:“你来例假了吧?”

杜知知愣了一下,沉默地点了点头。

“你每次来例假都会肚子疼,沈元朗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让你去那种地方受罪?”杜紫英语气中满是不解。

杜知知猛地抬起头,不可思议地看着小姨:“您怎么知道的?”

杜紫英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指了指隔壁的空病床:“你赶紧坐着去,仰着头跟你说话,我头晕得慌。”

杜知知明白,小姨这是心疼自己身子不舒服,心中更是愧疚难当。

“我问你话呢,沈元朗明知道你身子不舒服,为什么还要把你送进看守所?他好歹是个团长,怎么就能听信外人的话,怀疑你会拐卖孩子?”小姨直白的话语,像一把刀刺进杜知知的心。

她实在没脸将沈元朗的解释说给小姨听,因为那所谓的理由,只能证明沈元朗根本不爱她。

杜知知垂着头,一言不发,像个受气包似的。杜紫英看着她苍白疲惫的脸,忍不住又心疼起来,语气不自觉地软了下来:“我听说看守所里的伙食很差,你又是个挑食鬼,那里面的东西肯定一口都吃不下。昨天出来有没有好好吃东西?这么早过来,是不是连早饭也没吃?”

杜知知紧咬嘴唇,不想让小姨担心,违心地说道:“小姨,我在食堂吃过了,喝了点粥。”

“哪个食堂吃的,喝了什么粥?”杜紫英追问。

杜知知不想撒谎,更不想让小姨为自己担心,一时语塞,只能咬着嘴唇不吭声。

杜紫英恨铁不成钢地瞪着她,像是看穿了什么似的,冷嘲一笑:“你别跟我说,沈元朗把你们家的饭票都接济给了那对母子。你现在穷得连吃早饭的钱都没有了!”

杜知知猛地抬起头,红肿的眼眸里满是震惊:“小姨,你,你连这个也知道。”

杜紫英看着外甥女震惊的表情,心中对沈元朗的不满更深了:“哼,家属院里什么时候有过秘密?你一个幼儿园老师,被家长无凭无据地指责诱拐孩子,沈元朗大义灭亲,亲自将你关进看守所。这事别说家属院了,就连医院里的病人都知道。”

杜知知本就无地自容,听到小姨这样说,更是羞愧难当。

“当初我跟你小姨夫说破嘴皮子,也劝不动你,非要嫁给他。杜知知,你告诉我,你看上沈元朗哪儿了?”杜紫英至今仍想不通,自己精心培养了十几年的外甥女,文工团的台柱子,怎么会看上沈元朗。

“小姨。”杜知知抬起头,眼中满是楚楚可怜,“当初我下连队演出,遇到危险的时候是沈元朗救了我。我对他,永远都有英雄的光环。当我知道他一个人的津贴,每个月要寄回老家一半,心甘情愿地养活一大家子的时候,我觉得他有责任有担当,跟我爸不一样,他是可以依靠的人。”

这是杜知知十几年来第一次主动提起自己的亲生父亲。

杜紫英怔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她无奈地叹了口气,心有不甘地说:“你爸是这世上最差劲的男人,谁跟他比,都是有担当的英雄好汉。”

“罢了,那宋佳茵确实有些小心思。可你已经跟沈元朗领了结婚证,她再怎么蹦跶,也影响不了你们的婚姻。”

杜紫英心里虽不喜欢沈元朗,但既然他是知知喜欢的人,她也愿意接受。只要知知过得开心,她这个当小姨的也就放心了。

然而,杜知知的一句话,差点把杜紫英吓出心脏病来。

“小姨,我现在后悔了。我不想跟沈元朗过了,我要跟他离婚。”

杜紫英震惊地看着杜知知,半天说不出话来:“知知,你说什么?离婚?你怎么能……”

杜知知抬起头,眼神坚定:“小姨,我知道这很突然,可我真的受不了了。沈元朗根本不爱我,他心里只有宋佳茵。我每天活在他们的影子里,连饭都吃不下。我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杜紫英愣住了,她从未想过杜知知会说出这样的话。她缓过神来,急切地说:“知知,婚姻不是儿戏,不能说离就离。沈元朗那孩子本质不坏,只是被宋佳茵迷住了。你多给他点时间,他会明白的。”

杜知知摇了摇头,眼中满是决绝:“订婚宴上他妈对我、对你们极尽羞辱羞辱。当时沈元朗跟我保证说,以后再也不会让我受委屈。可是宋佳茵轻飘飘一句话,我就被他当成人贩子关进了看守所。”

“小姨,我给过他机会的。可是我累了,真的累了。我不想再被他伤害,也不想再让您为我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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