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双信维尔西斯是小说《雄主不语,只是一味算卦》的角色人物,是由作者绿蚁青醅写的一款双男主类小说。目前小说连载中,以下是小说《雄主不语,只是一味算卦》的章节内容
【观前预警:自由寄存大脑,因为作者比较无脑所以不能保证逻辑都完善TT
涉及玄学的方面不够专业,所以不要当案例看啊啊啊会有很多艺术加工,有异议歧义的部分请默认是我杜撰的()
各位看官看得开心就好!!】
成为雄虫的第一百零一天,被包办婚姻了。
楼双信看着光脑内的匹配通知,只觉得原来人无语的时候是真的会笑出来的。哦,虫也会,忘了他早就不是人了。
虫族社会和人类社会大相径庭,但无所谓,作为人他也活了好几百年了,对社会环境的适应能力强得不能再强。只是他以为自己生前作恶多端,杀了个真龙天子,死后大概是要遭点报应的。
结果天杀的,怎么给他发配到虫族来了?也没说连人都不让当了!
而且他个人觉得也不完全怪他,他自出生便通晓阴阳,天赋异禀,山医相命卜五术皆通,后任国师,为江山社稷鞠躬尽瘁,最后反倒被死皇帝坑了一把,差点被诛九族。
为什么是差点呢?因为他本身就是孤儿,没有九族,哈哈。
开个玩笑,其实是皇帝没玩过他,他先屠龙了。
皇帝曾想以他活人献祭,以阵法困住魂魄,再夺去他五术之能,为此请了不少道人相助。楼双信只觉得荒唐,都知道他是天才了还想着找外援收拾他呢,难道还有比他能牛逼的吗?
他不怕那些乱七八糟的邪术,只是他看见小皇帝阴郁贪婪的眼神时有点恍惚。曾经那个人也只是一个说要开创一个太平盛世的小孩子,笑盈盈地喊他国师大人,像一块美玉,眼神那么干净。
他那时才知道,人心难改,原来是算不出来的。
他改了阵法,本是想同归于尽,但或许是皇帝贪欲太重,亦或是那群道士鱼龙混杂,法术不纯,那一日过去,他们都没死成,楼双信睁开眼时众人倒得横七竖八一片狼藉,他不明白出了什么岔子,只是呆坐了一会儿,然后慢悠悠割开了皇帝的喉咙,带着一身伤逃出了皇城。
其余的人昏迷了好些天,醒来没几个月就接连死去。那个阵法的本质是摄魂夺运,他那日后便觉得不对,随着时间推移才逐渐确定,他改了阵法,但改得有点倒反天罡了。
他大概可能也许,夺了天子龙气吧......也许还有国运,谁让害他的地方离龙脉那么近。
但楼双信也没法子啊,与其说是夺,倒不如说是那股气运自己选择了他,他试过了,想还都还不回去。
人皇命运自有其数,楼双信以为自己要遭天谴了,估摸着要被抓回去凌迟处死,结果气运太足,愣是没人抓到他。
新帝即位,即便所有人都知道先帝死于非命,但好像在民间无人在意,楼双信还跟个没事人一样在路边摆摊算命,反正见过他真容的人也不多,被认出来算他倒霉。
只是偶尔听见市井传言,说前朝国师大逆不道胆敢谋逆,也许是弑君后畏罪自戕。楼双信摇着扇子,看向皇城的方向,只觉得无趣。也许被他弄死就是皇帝的天命呢?
或许是当初的阵法牵涉过多,他得到的甚至不只是气运,最终他发现,他的天赋似有精进,只要他想,窥探万物都如探囊取物般容易,甚至他不再变老,岁月匆匆,在他身上竟留不下一丝痕迹。
从他弑君那天起,他就抛下了过去的人生。起初他其实很兴奋,他有运气,有自由,有能力,现在又有长久的时间,可以去看江河湖海上九天揽明月,可以去学任何他感兴趣的东西。
但他还是太高估自己了,在朝代更迭中,他也曾当过隐世大师,也曾再度接触过王权富贵,实在觉得追求长生太sb了,人世间,何其无聊。
主要是真尼玛活腻了。
谁受得了呢?你好不容易亲近了一些人,没过多久,啪,死了,你认识的坟多了一座又一座,但认识你的人只会越来越少。
哦,如果知道他大反贼的历史也算认识的话,那认识他的还蛮多。
有时他也想救人,只是若真有死劫,人家未必信你。不信倒也无妨,若是真死了,亲友还要倒打一耙,说你是灾星,甚至是用了邪术,给人家下了诅咒,才害死别人。
这命你就算吧,一算一个不吱声。
后来他跑去假装郎中。如果那些同行知道他用祝由之术治风寒感冒,估计会吐几口老血吧。但偶尔他还是会给别人看命,看完还要秃噜出来,不为救人,哎,就是玩,神棍讲话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吓死你。
他都不知道自己熬了多少年,熬到自己都用上微信支付了,终于因为活太久逼话太多,泄露太多天机,也可能是因为气运耗完了,被雷劈死了。
遭雷劈的时候还有点感动,终于能死了。
现代科技太他妈发达了,等这张身份证过期,他真想不出来要怎么更新了,他没法解释为什么他十八岁和八十岁长得一样。
结果啪一下,掉虫族小说里来了。
他知道人间管这叫穿书,咋,看小说不穿越犯法啊?他就这点爱好不行吗?
再活过来的时候他想死的欲望达到了顶峰,不是哥们,我杀皇帝固然可恶,虽然他死了,但我心灵也受损了啊,不至于这么对我吧?
来之后第一天他做了个梦,梦见天道对他说,这个世界有个虫物意外死了,是送他来顶包,主要是享福的。活着就行,走不走剧情随你,反正主剧情跟你关系不大。
他死了,所以你就劈死我啊?
但话又说回来了,111,大哥真让享福吗。
如今过去三个多月,他已经闷头学习了虫族的语言和基本社会情况,如今的身体与他作为人类时几乎无异,但有精神力能放信息素,是货真价实的雄虫。
虽说他是知道这本书里有个跟自己名字一样的配角,但实在是太炮灰了,纯纯描边的,整本书唯一的情节就是在主角雄虫追妻火葬场刚有起色的时候,作为朋友在边上说了一句“我兄弟好久没这么笑过了”。所以他也不知道自己未来的发展。
无所谓,他算都懒得算,先活着,活不下去了就死。
楼双信,一只A级雄虫——他对这个还没概念,只是人设这么写的。出自古老神秘的楼氏家族,原作说这个家族一直传承着古蓝星某民族的文明,近几代才迁居到虫族帝国主星,行事低调,但不可小觑。
楼双信曾兴致勃勃地翻阅家传古书,然后冷漠地丢到一边。这是过了多少年?传承的什么皮毛,他几百年前就是祖师爷级别的人了。
但他不说,因为他发现这个逼社会,雄虫爽得很啊,根本不用上班,躺着就有补贴,原主就是个自闭的二世祖,除了跟雄父偶尔交流一下以外,没什么虫来叨扰他,只会冷冰冰地给他打钱。有个亚雌弟弟,比原主还自闭。
有钱有闲,不用磕头,也不用摆摊当神棍了。
现在更牛逼的来了,要给他分配老婆了。
他看过无数爱情故事,前几年闲着没事还学会了塔罗牌给别人算分手点蜡烛复合呢,但真没搞过对象啊,老不死的怎么搞对象?
现代社会有个说法是三十岁还是处就会变成大魔法师,他都多少年了,现在可以是大魔法师的祖宗。就这么要结婚了,怪怪的,但又说不上抗拒,毕竟他出生的那个年代本身就全是包办婚姻。
陛下赐婚嘛,懂的。
主脑匹配并不算强制性,至少对于雄虫不算,但这份匹配报告他的雄父比主脑还要先一步发给他,就差没明着说我要你娶他了。他迟迟没回,雄父直接给他打了视频通讯,声情并茂讲了个故事。
楼双信听完“哦”了一声。
省流版,他未来雌君的雌父生前和他的雌父曾经是战友,好得跟穿一条裤子似的。如今好友的雌子精神海损伤太过严重,家里的药剂成堆地买,但症状严重了以后打药剂也是杯水车薪,必须要找固定伴侣了。
最后终于有个匹配度高达百分之九十的雄虫,嘿,还正好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匹配到老友家的雄虫了。人家没办法,希望他不要驳回主脑的匹配结果。
在这背后肯定还有许多利益交换,他相信雄父会来说服不仅是虫情世故,肯定是对方家族给出的好处令虫满意。
楼骕显然良心未泯,面对自家孩子略显心虚地摸了摸鼻子,说:“你要实在不愿意,我让你雌父去说,给他个雌侍的位置,让他养着你也就罢了。你不想看见他就让他继续上班去,看见你喜欢的咱再娶呗。”
尽管楼双信知道社会制度如此,也很想发问,我看起来是什么很出生的雄虫吗?
看他面无表情,楼骕以为真谈不拢了,皱起眉头:“哎哟,儿啊,再怎么样也是旧友,当雌奴真不行。”
楼双信:“......我没说要他当雌侍雌奴!”
“啊?”楼骕愣住了,“可不兴这样啊,那孩子好歹也是个有家族撑腰的少将,总不能匹配公告都发了还让他没名没分跟着你啊!”
不是,爹,你二笔吧?
“可以结婚,结婚之前让我和他接触一下。”楼双信说,“我没想左拥右抱,可以直接登记雌君。”
毕竟他迟早是要结婚的,律法给了雄虫巨大的权利,但决不会允许成年雄虫单身太久,不如顺水推舟。
至于婚后如何相处,相敬如宾就是最好,各个时代的家族联姻都是一个样,各取所需,他一个洁身自好无变态xp且不缺钱的雄虫,总不会让自己雌君吃亏。
他挂了电话,去看主脑发来的雌虫的资料。
在楼双信眼里这所谓的主脑匹配就是一个巨大的婚介所,但每只雄虫的资料都是一些基本的个人信息,而雌虫的就不一样了,简直比工作简历还详细,力求在匹配到合适雄虫时能在纸面上直观展现自己的优势。
好操蛋的世界,他想,如果天道让他来当雌虫,说不定他真的要321跳了。
维尔西斯·坎贝尔,S级雌虫,坎贝尔家族这一辈第三位孩子,同辈的两位兄长分别是一雄一雌,三十年从军经验,两年前由于战场长期累积的精神海损伤被迫退居二线,如今在军部长期担任特训教官。
还零零散散记录了许多信息,大多是军方的履历,非常符合楼双信对军雌的刻板印象。
他又点开那张规矩的证件照,雌虫长发的银色光辉柔和得如同月光,面容清秀,柳叶弯眉,放在见过无数人的楼双信眼里也称得上是难得一见的美人面,但他看向那双眼睛,无端感受到凌厉的气质,如同一柄未出鞘的锋刃。
原来这个家族的瞳色是粉的,他想,这位未来雌君实在是有一双很漂亮的眼睛,像粉钻,好神奇。
你们洋人,哦不,你们洋虫长得还怪带劲嘞!
他出于职业病本能地看了下面相,是个命途多舛的虫,但似乎即将要时来运转了,是个好兆头,就是不确定他这一套看虫有没有看人那么准。
他回想了一下原书,倒是写过维尔西斯因为精神海问题最后嫁虫退役的事,但嫁的肯定不是之前那个楼双信。最后好像是死家里了。
他觉得可惜,他看得出来维尔西斯是有才能的虫,不过气运确实差点,落得个被这样的下场实在不应该。
时来运转不会就是他吧?他闪亮登场,说你不用逞强了,因为,你的强来了!
算了,应该会被这位军雌一巴掌扇死。
总之他之后的人生目标就是,结婚过日子,做一条咸鱼,偶尔帮衬一下雌君,顺带离两位主角的火葬场远一点。反正能活就活,不能活就死。
在楼双信表示同意见面,甚至愿意娶维尔西斯为雌君的时候,坎贝尔家族的长辈先是松了一口气,又开始焦虑。
事实上在贵族圈子中,楼双信的风评并不算好,他极少露脸,传闻一向是不善社交、游走于权利边缘,据说长期独居,性格阴沉。
楼家本身就神秘,于是很多虫都暗戳戳猜测楼双信是在暗中积蓄力量,又或者是秘密囚禁雌虫,总之传言版本很多,而且大多数都非常离谱。
维尔西斯虫还在军部训练室,硬是到了下班点才看见光脑上塞到要爆炸的消息,看到楼双信好友申请的瞬间,感觉自己脑瓜子嗡嗡的。
在他精神海千疮百孔的时候匹配到了一位愿意接受他为雌君的A级雄虫,称得上是及时雨,但他无论如何都无法对此感到高兴。
他只觉得悲哀,为自己,也为和他一样的军雌,无论如何战功彪炳,最后都逃不过被困在雄虫身边的命运。其实他也清楚,如果再没有固定的雄主为他进行精神抚慰,也许他能保持清醒的时间至多只有两三年了。可结婚就是解脱吗?
只不过是另一个牢笼,他要从一个独立的战士变成雄虫的所有物。
他一时不知道婚姻和死哪个更可怕。可惜精神海损伤不会干脆地杀了他,只会一点点夺去他的理智,让他克制不住虫化,然后被帝国关押起来处理掉。
好吧,维尔西斯面无表情地通过好友申请,至少他的亚雌雌父从匹配结果出来那一天就经常去楼家那边牵线,也曾告诉他,楼家那边表示楼双信目前还没有心仪的雌虫,也没有表现出任何暴虐的倾向,更何况他们之间未来会有家族利益往来,再怎样雄虫也不至于太过分。
某种程度上他们是很有缘分的联姻,只希望雄虫不要过于折辱他的尊严。
如果婚后真走到走投无路的地步,最差就鱼死网破。
他的大哥范斯·坎贝尔是目前帝国极少数S级雄虫之一,对他这个幺弟向来关照,直接给他发了一个几十页的pdf,可以说是把楼双信九族都写成了简历,就差去查人家祖坟了。末了犹嫌不足,补了一句:他要是打你,你就跟哥说。
维尔西斯回复:那我可以直接还手吗?
范斯:可以,你就说我打的。
维尔西斯忍不住笑了,心想,应该也不至于走到那一步。范斯虽然社会地位足够高,但高处不胜寒,实际上生活如履薄冰,他还是希望自己不要给家里添乱。
两虫的第一次会面地点是维尔西斯决定的,选在一个私密性极好的高级主题餐厅包厢。其实维尔西斯是恍惚的,因为根据他在光脑上的初步交流试探,发现楼双信简直是莫名其妙。
太过好说话,太过温和,甚至对于他们的第一次会面除了表示期待以外没有其他任何要求,最后餐厅都是让他来选的。
放在以趾高气昂为基本盘的雄虫身上,称得上是特别莫名其妙。难道是给他埋了坑,见面时就打算以不尊重约会雄虫意见为威胁,从他身上开刀,以此向坎贝尔家族捞更多好处?
其实楼双信就是懒得讲究。
维尔西斯驾驶飞行器来到餐厅门口,一路上脑补得飞起,走进门的时候已经脑补到被迫退役跟副手交接工作了。只是走到包厢门口,看见门口等候的服务生略带谴责的眼神,顿了一下。
大概是因为,雄虫比他先到了,而他竟然让雄虫独自在包厢里等待,他自己姗姗来迟?
哈哈,不会要完蛋了吧。
他咬牙推开门,发现雄虫正背对着他,往餐具中倒热水。听见声音,才转过头来,对他笑了一下。
维尔西斯直接立正了。
不开玩笑,他提前看过楼双信的照片,就觉得此虫长相算是相当惊艳,如今亲眼见到真虫,被那双丹凤眼笑盈盈地看了一眼,瞬间有一种被美雄大炮轰晕脑袋的感觉,让他一脑袋的防备瞬间瓦解一半,好歹毒的战术!
而且,他穿的是什么衣服?像是古书记录的古蓝星某个种族的风格,整体色彩是黑色暗纹配洒金,看着简练却气质飘逸,配上楼双信的黑发黑瞳,和架在高挺鼻梁上的一副金丝眼镜,竟给虫一种气场沉稳而深不见底的感觉,举手投足间亦有几分古韵。
这就是古老家族的气质吗?
如果楼双信知道他在想什么的话,只能说其实这只是新中式。沉稳算不上,最多是个斯文败类。
总之维尔西斯衷心希望这是一只好虫,他多少沾点颜控。
与此同时,楼双信也在观察他。
虽然他见多识广,但这水准真没见过,这漂亮眼睛,跟粉钻似的闪光,整个虫的气质却挺拔如松。
维尔西斯前半生都沐浴在腥风血雨里,也许大部分时候白皙的脸上都沾着血污,粉眼睛里只有杀意。
楼双信想象了一下,觉得我草,这也太性感了。
从人类的角度上来说,维尔西斯显然属于男人,但作为虫族,维尔西斯是正统的雌虫。
那么他楼双信,一个前男性人类现雄虫,对这位雌虫产生欲望,他到底是不是男通讯录?
实在是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
维尔西斯率先从这种互相见色起意的状态中脱离出来,试图去拿他手里的热水壶:“阁下,倒水的事可以让服务员来,或者让我来。抱歉,军部有事耽误了,劳烦阁下久等。”
“没事,没等多久。”楼双信很自然地后撤步,牢牢抓着水壶,“我不是要喝水,只是给餐具过一遍开水,消消毒。”
维尔西斯肉眼可见地感到疑惑:“阁下,这家餐厅的消毒很到位,而且现存百分之五十的常规细菌都能在开水中生存,您这样烫一下并没有什么消毒作用。”
楼双信点头:“我知道,就是走个仪式感。”老中南方人的一些倔强罢了。
他说完还顺带把维尔西斯的餐具也给烫了,维尔西斯杵在一旁,雄虫没落座,他先坐下不合适,只能一脸懵逼地等楼双信烫完餐具两虫才坐下。
维尔西斯不理解,但尊重,也许这就是古老家族某种饭前仪式吧,他们家族也有些成员用餐前要先向虫神祈祷。
两虫面对面坐下后又陷入诡异的沉默,维尔西斯最年轻气盛的时候对着雄虫也能舌灿莲花,如果这是军议他肯定能掌控场面,但这是婚前面基,面前虫是他未来雄主,而他从来都不懂如何讨雄虫喜欢。
一个少将现在在餐桌下尴尬地抠手手。
“对于我们的婚事,你有什么看法吗?”楼双信突然开口,“我的想法是,如果没有其他问题可以直接登记,我个人倾向于不需要婚礼——不是因为对你有什么意见,只是我个人不适应那种场合。至于其他的事情,比如婚后住所,都看你的想法,不过我要带上我的机器虫管家。”
这是需要跟我特意说的事吗?
维尔西斯面上不显,灵魂已经走了一会儿了,一只雄虫,如此绅士的和他商量结婚事宜也就罢了,竟然连婚后住哪里都让他选,带个机器虫还要特意说一声,实际上哪怕楼双信带着两只雌虫跟他住,他都未必有资格置喙。
我大哥不会真的查了楼家祖坟吧?还是已经打过人家了?雌父用了什么手段吗?总不能是这只传闻中阴沉神秘难搞的雄虫,其实就是这么彬彬有礼的虫吧。
雄虫怎么会......
楼双信发现他有点发愣,柔声喊他:“维尔西斯?”苦思冥想的雌虫闻言抬头,正好与那双丹凤眼对视,深邃的黑瞳此刻温柔又平和。
虽然刻板印象的雄虫不会这么好,哈哈,但是话又说回来了。
长着这么一张脸的雄虫阁下能是什么坏虫呢。
色令智昏的维尔西斯突然平静了很多,还真的开始打商量:“阁下,我名下目前在主星有十五套房产,我现在居住的这一座别墅是最靠近军部的,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仍旧住在这里。阁下稍后可以跟我去看看,除了机器虫以外,您对内饰和配置有什么要求我也都可以满足。”
哇靠,十五座房产。
维尔西斯这里说的肯定是自己的私虫财产,楼双信这个身份虽然也有钱,但纯纯是吃性别红利和啃家里老,马上还可以多一碗软饭吃了。竟然突然还有点良心不安呢。
但是饭都喂到嘴边了不吃白不吃,楼双信说:“那我还真有一些想法。”
维尔西斯握着筷子的手紧了紧。如果楼双信开口要建什么惩戒室、购置刑具的话......
楼双信:“你的别墅有花园吗?能种地吗?”
维尔西斯:“啊?”
“我对种植很感兴趣,但是我现在的房子不太方便。”楼双信单手撑着下巴,“我一直有个种地的梦。”
其实他已经种了很多年了,他没打算靠园艺或农业创业,就是单纯习惯使然,过日子不下地伺候点植物怪不得劲的。
怎么会有雄虫有种地的梦,难道他正在做梦,维尔西斯cpu都快烧干了,但还是老实说:“有的。”
楼双信高兴了,笑得眉眼弯弯:“那就行。”
两虫进餐时陆陆续续聊了一些剩余的事,气氛非常和谐,维尔西斯没想到楼双信这么好说话,而楼双信完全随遇而安惯了,皇宫和桥洞他都住过,被子一蒙在哪不是过日子啊。
最后维尔西斯拍板,吃完饭就带着楼双信回自己的住处看看,该改造改造该收拾收拾,这两天两个虫就去登记。
而谈话的结果比整个坎贝尔家预想的最好结果都还要好,楼双信承诺在维尔西斯需要的时候提供精神抚慰,并标明自己无任何不良嗜好,甚至决定只绑定二人的支付账户,不需要维尔西斯全部的财产过户。
其实楼双信原本觉得绑定支付账户都不需要了,他自己吃雄虫低保钱都花不完,压根没有能花雌君钱的地方,还是维尔西斯退了一步,不动产就先不管,但流动资金账户还是得完全对楼双信开放,要是真啥也不给,他都怕自己被雄保会找茬。
而楼双信唯一的要求就是想种地。维尔西斯体会到了他的执着,打算明天去把隔壁那栋买下来推平,搭个棚子给他种地算了,要是种不了那么多就再随便建点什么。
一个爱好为饭前烫碗和种地的虫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聊拢了也吃饱了,楼双信心情大好,跟在维尔西斯身后溜溜达达出来了,两虫在餐厅所有人的眼神洗礼下走出大门。
维尔西斯简直汗流浃背,怎么他未来雄主非要走他后面?简直倒反天罡!偏偏楼双信一脸乐呵,服务员一脸犹疑地偷看他俩,一秒八个假动作。
但走出餐厅的时候,楼双信突然顿住了,说:“等等。”
“阁下,怎么了?”
“麻烦你去折一根小树枝,要带叶子的。”
维尔西斯不明所以,但还是从景观树上折了一小节交给他。楼双信数了数叶片,表情瞧着有点不高兴。天风姤卦,九四爻动,体卦巽木,无生之气,大凶。冲着维尔西斯来的,而这个卦象真的会要虫命。
意外?还是有人要害他?这年头军官这么危险吗?乾天巽风,飞行器有问题,还是路上有意外?
他这穿书穿的性价比太低了,天杀的,他和他老婆全是炮灰,有什么灾祸一点剧情参考都没有,还得靠他算。
跟新婚老婆第一次见面就大凶,天道真是让他来养老享福的吗?再不济给他配个系统呢,没事还能唠唠嗑。
他问:“你的飞行器会定期维修么?”
维尔西斯不明所以,“会。”
“那咱们能让你的飞行器自己回去么?”
“可以。”维尔西斯懂了,但脸色立刻沉了下来,看向楼双信时的神色警惕中带着探究,“阁下发现了什么?”
楼双信知道这么直白会激起他的警惕心,但他无所谓,很随意地说:“猜的,未必会有事,但小心为上。”
这也算试验,其实楼双信还挺期待的,如果没出事,说明他这一套对虫族不适用,痛失神棍资格。
不过要是真有事,那他还真不知道怎么跟维尔西斯解释。要不干脆不解释了吧,哪个贵族少爷没点小秘密呢?
他不想这么快露出自己的底牌,但也不太想随便撒谎,谎言是会叠加的,而他和维尔西斯是要过日子的,他谎言多了哪天圆不回来。如果维尔西斯够聪明,就不会追问。
很明显维尔西斯在沉思,但还真听了楼双信的话,甚至考虑了更多,两虫先大摇大摆地上了飞行器,维尔西斯设定了飞去自己家的自动驾驶,然后带着楼双信一个空间跃迁,悄悄溜出去了。
楼双信第一次见空间跃迁,落地的时候还愣了一下,难得双眼发亮:“这是什么技术,怎么做到的?”
教练,俺也想学!
雄虫这种像小虫崽一样淳朴的敬佩眼神猛地取悦到了维尔西斯,他莫名有点小高兴,耳尖热乎乎的,“空间跃迁,高等级雌虫可以练习,但比较困难,会的虫不多。”
楼双信笑了,一双含情眼弯得似月牙,“好厉害呀。”
这只雄虫很神秘,维尔西斯晕乎乎地想,为了监视他,必须明天就去登记!
维尔西斯冷静下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竟然很自然的和楼双信一起喝茶。
他刚刚做了什么,让飞行器自己飞回去,带着雄虫做贼一样跑了,甚至用他现在残破的精神力空间跃迁,然后他们和没事虫一样进了茶馆?
军雌极少来这种地方,大多是附庸风雅的雄虫们相约来假模假样地品茶,偶尔有几个带着雌虫来。服务员多为亚雌,会为坐隔间的客虫表演茶艺。
维尔西斯对古文化兴趣不大,主要也是没空,家族里的茶跟这里完全不是一个风格,这会第一次看茶艺,觉得还挺新鲜。
但对楼双信来说就很没劲了。
茶楼是他要来的,本来是惊喜虫族竟然还有茶艺传承,而且看装潢也称得上古色古香颇有中式韵味,顿有他乡遇故知之感。结果这茶属实是一般般了,一下把他的热情冲淡了一半。
他看着亚雌泡茶时流畅的动作,心里觉得可惜,距离正经茶艺还是差了好几步,大抵也就是对着残留的资料照本宣科,无甚趣味。
这也不能怪茶楼,毕竟他当年喝的那都是皇室特供,之后虽说没有大富大贵,但干他们这行的,也常年是富豪权贵的座上宾,但凡要喝茶,那肯定没有品质差的。虫族这都什么时代了,主星这环境,普通的瓜果蔬菜都不算便宜,何况茶叶。
不过他倒是好奇,哪只虫这么有闲情逸致,在主星开茶楼?那牌匾,在这条街上怎么看怎么格格不入。
维尔西斯发现楼双信对着亚雌出神,原本的好奇劲头立刻烟消云散,甚至开始后悔跟楼双信来这里。楼双信很明显喜欢这里的风格,而雄虫通常都更偏爱亚雌,更何况这位亚雌还有一手好茶艺......
如果楼双信因此看中了亚雌,维尔西斯无话可说,因为他真的对此一无所知,坐在茶楼里也觉得自己无法融入。
即便他和楼双信并不相爱,但没有雌虫希望自己的雄主在结婚前夕就找到更心仪的虫。
亚雌表演完,对楼双信羞涩一笑,双手为他们奉上茶杯,“二位请用茶。”很明显维尔西斯只是顺带的,亚雌说完就期期艾艾地看着楼双信,似乎在等待他开口。
在他眼中,刚刚的雄虫一直盯着他的动作,茶楼里曾有过雌虫靠这门独特的手艺讨得雄虫客户青睐,他觉得自己的机会也来了。
至于边上这位,谁知道是雌君还是雌侍雌奴,反正一眼就是军雌,总不如他这只亚雌有风情。
楼双信刚端起茶杯,发现亚雌还站在原地,问:“你还站着干什么?”
亚雌一愣,维尔西斯挑眉。
楼双信说:“出去。”
这才让亚雌低下头出去了,表情要多委屈有多委屈,维尔西斯看着觉得叹为观止,哎哟,瞧瞧这小可怜见的,他还真学不来这个。
他说:“阁下,这位亚雌应当是想留下。”一语双关,各种意味的留下。
“留下干什么?”楼双信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唉。”
这口气一叹,他如同来劲了一样,把茶杯一放,开始指点江山:“茶叶一般,原本我是以为茶艺表演有些意思,但刚刚看他的手法,称不上专业,果然泡茶的火候也不够。”
维尔西斯没说话,因为他学着抿了一口,完全喝不出来好不好。
楼双信看他不做声,也理解这年代没有正宗的,当即起身,让服务员换一套新的茶具,再端壶水来,特意要茶叶,别直接泡上。
那位亚雌又跟着进来了,看着蠢蠢欲动,结果还没有所动作,就被楼双信皱着眉头扫了一眼:“没你的事,出去吧。”
他不想对员工无礼的,但那只亚雌的眼神太明显了,他见过的人多了去,一眼过去就知道这虫心里打什么小九九。
这种被当成肥肉,热情到越界的眼神,他烦得很。更何况准雌君就在边上坐着呢,虽然人家好像压根不太在意......反正他可是很洁身自好的。
维尔西斯面上波澜不惊,心里却悄悄松了一口气,知道楼双信确实对那只亚雌没兴趣。雄虫总会娶别的雌虫,但最好不要是这种惺惺作态的,不然得多膈应虫。
其实他的学习能力也很可以,看着崭新的茶具刚想开口说自己看了一遍已经学了六七分了,再不济倒个水泡茶还是可以的。
没想到还没开口,楼双信直接站起来了,冲他眨眨眼,边撸袖子边说:“等我给你露一手,肯定比他做的好,看完你就知道区别了。”
维尔西斯:?
这,这对吗?
从见到楼双信那一刻起他就一直在风中凌乱,这雄虫的思路就跟个跳蚤似的,压根不知道下一步要跳哪里去,这种莫名其妙的胜负欲是什么啊?
他感觉脑瓜子嗡嗡的,只知道楼双信说着什么正宗啊茶文化啊的就冲上去泡茶了。
他抬眼,楼双信已经走到了他对面,袖子被他挽至手肘,露出一截精干的小臂,手部动作间小臂肌肉线条流畅漂亮。
他看见楼双信那金色的眼镜链条垂下,一晃一晃,闪得他心痒。
楼双信从烫器请茶开始,大彬沐淋,乌龙入宫,要得就是够正统,够华丽,够排面。一生要强的古蓝星人,绝不能输,誓要展现茶艺完整的魅力!
他方才喝了一口,又观察了新端上的茶叶,推测是类似于武夷岩茶的亚种,那泡法也应当类似,就得高山流水重洗仙颜,高冲水,低斟茶,该有的皆不能少。
最重要的是,高冲水帅啊!这个逼不装他难受啊!
倒茶时茶杯将满,便要将巡回快速斟茶改为点斟,楼双信手势一高一低地点斟茶水,用余光瞧了一眼,发现维尔西斯看得很认真,眼神追着壶口一点一点,像只瞪大眼的小猫。
他垂眸,悄悄笑了一下。
“这里的茶器也不算齐全,公道杯代替母壶尚且说得过去,可惜闻香品茗杯也没有明确分开。”楼双信双手将茶杯送到他面前,“原本该将描龙的品茗杯倒扣在描凤的闻香杯之上,雅称为龙凤呈祥,夫妻和合。还算是挺适合我们的。”
维尔西斯刚摸到茶杯,听到这句话,手指像被烫到一般瑟缩了一下。他此时心乱如麻,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一切不该是这样的,他不明白楼双信做这一切是为什么,但他听到“龙凤呈祥夫妻和合”时心跳如擂鼓。哪怕就在昨天,他也不会相信他第二天会坐在茶楼里,看自己的准雄主给自己表演茶艺,甚至双手奉茶给自己说什么和合,梦也不敢这么做。
他压根没想过什么抓住雄虫的心,甚至想过要是他事多就劝他多找两个雌侍雌奴,只要能靠家族利益捆绑着让他答应精神抚慰和自己婚后继续工作就好。
结果他认为困难的目的全都轻而易举达成了,对方还不断送惊喜给你,乐此不疲。他捧起茶杯小心地抿了一口,悄悄抬起眼睛看楼双信的神色,结果正对上雄虫黑如点墨的眼,他正含笑看着自己。
茶水入喉,他喝不出茶的好坏,只是那一瞬间破天荒地想,如果真的能和楼双信相爱,或许也很好。
“茶很香,阁下泡茶的手艺很好,刚刚的茶艺非常漂亮。”维尔西斯干巴巴地说,像小虫崽念作文,难得嫌弃自己嘴笨。他想自己回去搜一搜茶叶相关的知识了,雄虫看起来真的很喜欢研究茶。
“可惜这个茶叶差了一点,算不上香,等下次找到好的,再给你尝尝。”
“下次,在家吗?”
“嗯呐。”楼双信一手摩挲着白瓷的杯沿,一手支着下巴,“也不费事,下次我买套茶具,你想喝就给你泡就是了。”
“这里茶点倒还行,我还会点别的花样,改天给你做。”
维尔西斯闷头喝茶。要不把空着的客房改成茶室......等一会儿回家,让楼双信自己挑。家里是该好好改造一下了。还有茶叶......不,他刚刚说什么?
茶点,意思是刚刚一起端来的糕点吗,他要亲手做?可是这个看起来很精致。
虽然说楼家的家族文化可能就是这方面的……但是也不至于会这么多,楼双信不会在家被当成苦力虫吧!
楼双信丝毫不知道雌虫的无端联想,两只虫安详地喝茶,喝到茶点都上了两盘,楼双信突然想过来:“哎,不是,飞行器安全到家了?”
“没有,空间跃迁前我给我的副官发了我的飞行器的定位与监控权限,在十分钟前他告知我,检测到飞行器受到袭击,被迫方向偏移,于居民虫居住A区西部航线重度损坏。”维尔西斯打开光脑,非常冷静,“怕影响阁下喝茶,原本想等副官把初步结果汇报过来再说。”
楼双信挑眉,军官还真是沉得住气啊。
“目前我只收到了事发情况的汇报,飞行器先是受到无虫飞行器的撞击,方向偏移后受到热武器攻击,初步判断为目的性明确的谋杀袭击。”维尔西斯说着抬头看向他,粉亮的眼睛像一把刀一样,似乎在审视他的反应。
楼双信手里把玩着那只白瓷杯,“可能是反叛军?”
维尔西斯闻言抿唇,紧盯着他。
前面是算出来的,这次真是瞎猜的,信息太少,楼双信能推理出个什么,只能先随便说一个他知道的。
他对这个社会的了解其实还有限,雌虫反叛军这几年很猖獗,楼双信只知道他们恨雄虫,甚至于恨那些对雄虫言听计从的雌虫。
虽然维尔西斯两者都不是,不过主脑匹配结果是公示的,也许他们想弄死的其实是楼双信呢?
不过这个猜想实在是很牵强。还是私虫恩怨的可能性更大,不过一般虫也不至于这么狠吧。最倒霉也是可能性最低的情况,这就是随机性的袭击,纯属他们倒霉。
“您提前知道飞行器会出事。”没头没尾的肯定句。
“你就当我有特殊的消息渠道吧?而且我说了,只是猜测,我也没想到真的会发生这种事。”楼双信笑笑,这是铁了心要糊弄过去,“这对我们来说都是好事,毕竟我们是一条船上的呀。”
倒也是这么回事吧……维尔西斯识相的不再问,但瞧着还有点不高兴。
虫族总是习惯于这种突如其来的结合,或许种族特性和社会导向就是如此,不然也不会一匹配就结婚do爱一条龙。即便他们之间还远谈不上爱,但维尔西斯依然因雄虫避而不谈的态度有些隐秘的别扭。
他不太喜欢雄虫把他们的婚姻称为“是一条船上的”,听起来他们只是盟友,或者利益关系……
不,某种程度上,他们确实是。自己刚来的时候不就是抱着这种心态吗?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现在那一点点不自在是从哪来的。
楼双信也看出来了,但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按理来说他没法这么轻易坦白,起码也要把维尔西斯整只虫的底细摸透了再说,但看他这小模样,心里好像也挺不得劲。
“去你家看看吧。”楼双信憋不住了先开口,“还是说你现在要回军部处理这件事?”
维尔西斯果断起身,“让他们先查。”
“他们不会问你如何察觉的吗?”
“我会说是我们想先走走,先用飞行器将一些临时购置的物品运回去。我的副官不会多嘴的。”
“那就……”
“但我家虫肯定会问,我会如实相告的。”
楼双信:“那行。”
维尔西斯已经基本确定了自己现居的别墅要怎么改造。
院子其实还挺大的,但花圃都是早期设计师设计好的,都是目前帝国常见的景观花,这类景观植物如今经过了许多迭代,基本牵条狗来养都能开花。
太没有种植的体验感了,但是挖掉楼双信又觉得浪费,正纠结着,背后一阵巨响,发现旁边那栋已经被施工机器虫推平一半了。
维尔西斯看起来很满意:“阁下,明天我们完成结婚登记之前,这一片就能改成可种植的土地,会跟后院打通。”
哇塞,自从不当国师以后还真没种过这么奢侈的地,要是还没开始拆楼双信兴许还推辞一下,这房子都推一半了就不整那套虚的了,他左转转右转转,哎呀,你说这事儿整的!
他是真喜欢这种生活环境,房子大不大都次要,那后院得大,要能种地,能弄小景观没事在自家院子里喝喝茶,最后再留块空地能晨练,现在一次满足了,楼双信高兴啊!
一高兴话就变多了,这一块随便种什么,那一块挖个池子,建个亭子,这里怎样那里怎样,看得维尔西斯想笑,雄虫跟个小虫崽似的溜溜达达的。
他其实是想跟维尔西斯先这么说着,毕竟是人家的财产不是,要是维尔西斯也愿意的话他就回去找虫来弄。但后者边听边记,这会儿脑子里已经在想计划了,楼双信的风格喜好很明显,他已经知道该找哪些虫来设计改造了。
自己的别墅风格和古蓝星文化可能不是很搭,后续改造再看楼双信的意愿吧。
总之两只虫都很满意,回去的时候维尔西斯本想直接用空间跃迁,楼双信担心会影响他本就不乐观的精神海,最后还是副官塞缪尔突然到访,他刚刚从现场回来想捎着维尔西斯一起去军部,一进门看见楼双信给他倒茶,差点当场跪下。
塞缪尔赶紧向楼双信问好,后者回以点头微笑。然后他无助地看向维尔西斯,眼神给的眼皮都快抽筋了。
维尔西斯:“你来的正好,我的备用飞行器停军部了,你一起送楼双信阁下回去吧,然后我们回军部。”
塞缪尔:“啊?我?”
楼双信:“嗯呐。”
塞缪尔迷茫地爬上了飞行器,全程欲言又止,但两位当事虫看起来非常悠闲,还在讨论明天登记还是后天登记,最后敲定明天下午去婚姻登记所。平和的就像在讨论明天晚上吃什么。
这松弛感,塞缪尔大受震撼。
等楼双信回了家塞缪尔才如蒙大赦,“少将,这就是你以后的雄主?吓死虫了,还好没刁难我。”
维尔西斯点头,“他脾气很好。”
“确实,不过这种雄虫很难搞的。”塞缪尔啧了两声,“谁知道是不是装的?万一是那种喜怒无常的,更吓虫。而且这种风格的还真不多见,可以去当明星了,估计以后雌侍雌奴不会少啊。”
当然,大多数雄虫的雌侍雌奴都不会少。维尔西斯沉默了一会儿,半晌才说,“反正我也只是需要他的精神抚慰,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少将你这心态挺好……但是吧……”塞缪尔一脸一言难尽,“不出意外你俩要过一辈子啊!而且你让雄主多喜欢你点没什么不好,做精神抚慰也事半功倍啊。”
维尔西斯不吭声了。其实楼双信提过一嘴,他没有纳雌侍雌奴的想法,但A级如今已经很高了,他的条件也算雄虫上等中的上等,日后会有无数虫往他面前凑,怎么可能守着他一只军雌。
烦。
楼双信也烦,他在家里,搬了个小凳子坐在厨房门口,看机器虫做饭。
这机器虫还是他来了之后新买的,毕竟这身体换芯了,很多生活习惯都不一样,不留痕总是好的。机器虫启用时让他赐名,他脑子一转,取了个玳瑁。
小机器虫问,“主虫给我取的名字很少见!根据搜索,这是古蓝星特有的一种远古龟鳖类生物。”
楼双信敷衍一声,“是啊,挺可爱的。”主要他想起当年有把很喜欢的玳瑁扇,可惜给落国师府里了。
他看着玳瑁在厨房里忙忙碌碌,心里在想以后该做什么。
楼双信:“明天我要结婚了,带你去和雌君一起。”
玳瑁高兴了,“好呀主虫!”
“婚后我要做什么?”楼双信说,“按理来说,我是不是应该第二天中午去军部给雌君送饭,惊艳所有虫?”
“很少有雄虫会给雌君送饭呀。”玳瑁显得很感兴趣,“玳瑁支持主虫!雌君会让所有雌虫都羡慕哦!”
“是吗。因为这样做显得我和雌君感情很好?”
“当然啦!主虫对雌君真好!”
楼双信哭笑不得,“还没送呢,好什么啊?”
小机器虫还不服气,“有这份心就已经很好了呀!玳瑁在机器虫论坛认识了很多同事,他们的主虫每天都用鞭子打雌君。”
瞧瞧,这点动点嘴皮子的小恩小惠就算好了,你们雄虫真是全靠同行衬托。
楼双信想起维尔西斯在原书中被一笔带过的结局,嫁了只雄虫,然后就是很长一段时间销声匿迹,最后死在家里。大概也是这种动不动就抽鞭子的混蛋雄虫吧。
但是如今他才觉得不对劲,据他所知,坎贝尔家族前些年有一些动荡,但在主星根基还算稳固,更何况他有个S级的雄虫大哥,据说兄弟关系很不错,一般雄虫怎么敢做的这么绝?
帝国的S级,好像现在总共才四个?一个维尔西斯的大哥,一个现下的三皇子,一个是某个家族的当家虫,还有一位几乎不露面的,据说刚刚成年,出身只是平民虫,二次分化后才因为等级崭露头角。
马上还会有一个新的S级,穿书的原书主角攻。最典型的被捡回来的流落荒星的高等雄虫,然后开启剧情线,事业上靠设计新游戏赚得盆满钵满,爱情上……是轰轰烈烈的火葬场。
不过这都是次要的,最麻烦的是剧情主线。
主角攻和三皇子互相利用,而主角受是大皇子。
攻受因为主脑匹配而结婚,虫皇旧疾难愈,皇子政斗严重,攻更属意于最受宠爱,也是皇子中唯一的雄虫三皇子。楼双信可以理解他的选择,因为主角攻穿书前只看过这本书的开头,知道的信息就是虫皇心中的继任者只有三皇子。
这么说来,主角攻看的是第一版原书,但只有开头。他穿进来后,构成了第二版原书,也就是楼双信完整看完的那一本,然后楼双信又被雷劈了进来。
那么,第一版原书的结局是什么?楼双信看到的结局是主角攻和三皇子彻底决裂,苦苦弥补雌君,并帮助大皇子成为虫皇。两虫直接把虫皇和三皇子弄死了。那第一版可能死的就是大皇子,不然让主角穿书有什么意义?
那他自己呢?真是单纯来享福的,还是要做什么?
不过目前来看他已经改变一些事了,至少维尔西斯的命运已经改变了。
而未来的主线是皇子政斗……
他干的第一份工作就是太子幕僚啊。长生的那么多年间,闲着没事他也会掺和一下政局,他这辈子弄死的皇子都能凑两桌麻将了。
这完全专业对口啊。
现在唯一要确定的是,他有没有必要参与主线?
原主如果没死,那之后会和主角攻意外相遇,成为朋友,然后继续描边,起到一个“少爷好久没这么笑过了”的作用。
他甚至可以避免与主角攻相识,反正他对追妻火葬场不感兴趣。
但是皇子之争,楼家和坎贝尔家能不能独善其身?大家族总有一天要站队的。
但这两个家族书中都没怎么提到,要么是压根没深度参与铁了心要坐山观虎斗,要么就是没落了,没作用。
太不对劲了。楼家倒是有可能独善其身,毕竟本不是主星本地家族又一直低调,但坎贝尔有个范斯在,凡是有意皇位的虫必然会拉拢坎贝尔家。
难道范斯死了残了?还有他那个二哥,好像是搞科研的,也没怎么露脸过。
这天杀的原书,要紧的一点也没写啊!
如果坎贝尔家没有变故,打算站队呢?那他们会选择谁?从目前形势来看三皇子应该是支持率最高的,要是这小子真有反抗主角光环的潜力,倒也不是不行,逆天改命的事他老干,不然也不能被天道劈死。但根据他看过的文字,这小子绝非良主,把主角攻坑得老惨了。
他最恨背刺忠臣良将的君主。
但如果与三皇子为敌,他是否会先从家族开刀?又或者坎贝尔家站自己的队,压根不管他的意见,然后大家被主角一锅端了。
好像不参与还真不行,楼双信越想越烦,别的都可以不管,但他和维尔西斯是一体的,再说远点,楼家和坎贝尔家是一体的。
他还真得去见见主角攻,通个气。最好能让大皇子早点崛起,他在边缘推一推就好。
说好的享福呢天道,怎么这么累啊,能申请劳动仲裁吗?
所以要不要去给维尔西斯送饭,要送什么饭,机器虫做还是他做,真是令虫深思的问题。
关于皇子们的事,还是有必要给维尔西斯先透露一些的,他得先知道坎贝尔家的态度。剩下的就等主角攻从天而降以后再说吧。
事已至此,先煮饭吧。
虫族的菜楼双信还认不全。虽然他已经来了几个月了,原本他独自生活那么多年也是做菜的一把好手,但是虫族的食材和现代差别很大,他还得慢慢试才能跟脑子里的菜对应上。
他们登记那天阳光明媚万里无云,十分钟就结束了,一切顺理成章。
如果范斯和塞缪尔能在门口埋伏得更好一点就好了。
维尔西斯有点尴尬,又开始偷偷扣手。
楼双信用精神力查探了一下,塞缪尔他是见过的,还有个雄虫,精神力很强,而且也是粉眼睛,很利落的银发,长得挺帅,一瞅就是大舅哥。
俺老婆娘家人还怪有心嘞!
“要不让他俩一起吃个饭?”楼双信试探。
范斯堂而皇之跳出来:“好啊。”
楼双信:“……大哥?”
范斯臭着脸,“嗯。”
不是,哥,你非得顶着一张霸总脸从绿化带里蹦出来吗?
“那你的副官呢?维尔西斯,他……”
塞缪尔一惊,连滚带爬地跑出来了,原地站了个军姿对他们仨挨个打招呼,“少将家宴,我就不去了。”
维尔西斯觉得太阳穴库库跳,“来的时候就知道你在这里了。你在蹲什么?”
塞缪尔嘿嘿一笑,“这不是想当少将新婚第一个见证者吗。”
范斯说,“我也是。”
真的吗,楼双信微笑点头,心说你们应该是蹲在这里打算但凡维尔西斯状态不对就上来给我一电炮吧。
“…抱歉雄主。”维尔西斯闭了闭眼,不想睁开眼希望是自己的幻觉。
很丢虫,但是又有点感动。
最后他们倒是没真跟着吃饭,只是范斯盯着楼双信用一种非常复杂的眼神看了很久,最后加了他的光脑号,才走了,走的时候还蹭了塞缪尔的飞行器。
塞缪尔连续两天搭载高级雄虫回家,第二天这位还是自己上司的亲哥,虫在驾驶舱坐着腿抖得没停过,S级雄虫,呵呵,一个不顺心轻轻一告就能让他脱层皮。
他一直对雄虫敬谢不敏,毕竟他一个平民就算被雄虫为难了也没人给他兜底,所幸这两尊大佛都还算是好虫。
范斯突然一只手搭在驾驶座靠椅上,吓得塞缪尔差点原地立正,“范斯阁下,有何吩咐?”
“你对楼双信有什么印象?”
“我?”塞缪尔表情快裂开了,“阁下,我绝不会对少将的雄主有任何非分之想!我今天就是怕少将受欺负来打探一下消息,只要少将过得好属下誓死守护他们的婚姻!”
范斯无奈了,“……不是问你这个。你觉得他有什么问题没有?”
塞缪尔有点迟钝地转了转眼睛,开始在脑子里过走马灯,然后才说,“楼双信阁下在雄虫里面,算比较好说话的虫。昨天我去了少将家,他还给我倒了杯茶……不过我没敢喝。”
毫无疑问在雄虫中算佼佼者,但是楼双信探查时的精神力……
范斯有点头疼,不知道该喜还是该忧,维尔西斯的飞行器事故他早就知道了,显然楼家这位雄子远没有看起来那么单纯。
他也没为难塞缪尔,毕竟这位副官看起来快要碎了。他对这虫有点印象,这大红头发高马尾,眼睛亮的跟个黄澄澄的大灯泡似的,看着还挺张扬,怎么一在自己面前怂成这傻样,他长得很凶吗?
怂归怂,对维尔西斯倒是忠心耿耿,其实维尔西斯退居二线以后想落井下石的虫不少,塞缪尔明里暗里帮着解决了很多麻烦,这份心就值得坎贝尔家以礼相待。
范斯也不是拐弯抹角的虫,直接给楼双信发消息:【你的精神力等级到底是多少?】
楼双信皱了下眉头。
这剧情发展不太对啊,又好像有点熟悉。难道是刚才用精神力探查环境的时候被范斯察觉到什么了?他不是A级?
他自己认为就算不是设定上的等级,那也绝对是只高不低的,所以下一个S级其实是他?那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大舅哥不会以为自己故意隐瞒精神力吧……他真不知道啊!
他回:【根据我成年时的检测报告,是A级。】
范斯:【根据你现在的实力呢?】
楼双信:【说实话,真不知道。我没有再做过精神力检测。】
这么说显得他像个傻白甜。不过这个社会的雄虫傻白甜一点应该也正常吧。
殊不知此时范斯眉头一皱,更觉得此雄心思难测,成年后还能有这样的精神力提高,却没有在检测中心留下档案,实在是很难相信不是另有目的。
楼双信:【有没有能测试精神力,但不会上传到主脑的办法?】
范斯:【我来安排。】
维尔西斯全程看着他们交流,觉得很魔幻。毫无理由的,他也认为如果楼双信不是A级,那只能是更高的等级了,但这毫无道理。每个等级之间都隔着一个天堑,尤其是A到S,这是想提升就能提升的吗?
他刚说点什么,但是楼双信突然站起来走到他后面,让他坐在沙发上,开始给他按太阳穴,“怎么看起来不太开心?我若是变强了,你当高兴才是。”
“雄主,这不是小事。”维尔西斯不自在地动了动,但也没拒绝,对楼双信这种无处不在的松弛感很不赞同。
“我知道,所以我才说重测时不要更新结果。”楼双信慢悠悠地说,“不管测出来什么样,目前我只想一直当A级。”
“……您知道S级意味着什么吗?”
“你以为我不知道?”楼双信乐了。
维尔西斯抬手捉住他的手腕,“那样不好吗?”
楼双信没有挣开他的手,“你哥哥很累吧。”
维尔西斯叹气。
当然累,每天周旋于各大家族甚至是皇室中,每个S级都会得到虫皇的亲自召见,要处理的社交事宜多得像雪片一样乱飞。
他们的雄父自从生了一场大病后就一直没再出面过,范斯已经是事实上的家主,所幸他也不是省油的灯,把家族运转得很好。
最恐怖的是雄保会的隔三差五拜访,因为一位S级雄虫,怎么可以不多娶几个雌虫繁衍后代呢?
这催婚是真冲到他家里催啊,而且范斯长久以来的习惯就是,只要出现在公共场合,就不敢吃喝任何离开过视线范围的东西,生怕被谁算计了,醒来就要对哪只雌虫负责。
“有什么好的。”楼双信哼笑一声,手指从他的眼角挪到颊边,捏起一缕头发轻轻绕,“维尔西斯,范斯阁下至今单身,想必压力很大,但他不敢轻易结婚,因为亲自工作的雄虫本就不多,而他不敢把家主权力分出一丝一毫给其他家族的虫。”
“我们楼家从不爱争权夺利,我不缺钱,A级的待遇对我来说都夸张,也不喜欢左拥右抱,范斯阁下很伟大,可我过不了那样的日子,雄虫大多暴虐愚蠢,他们看不到上层雄虫身边的特权牢笼。”
他的声音放得很低,又带着一种微妙的笑意,像是嘲弄,甚至傲慢,“高等级雄虫无上的特权,是一种可撤销的租赁物……
当然,普通的雌虫没有资格撤销,所以他们也不是获利者而是受害者。权利和义务的制订都与平民无关。所以范斯很强却很累,低级雄虫废物,但快乐。”
什么优待,到时候天天给他塞雌侍雌奴,大家伙脸上多不好看啊。
楼双信手指顺着他的长发,顺滑得像一块乘着月光的丝绸,俯身看见维尔西斯的眼睛眨眨,睫毛像一把小扇子。
然后维尔西斯仰头看向他,似乎有些惊讶,但露出了很满意的表情,“雄主,您很敏锐。”
楼双信挑眉,“如果我是S级,你也想先藏着,是不是?”
“是。”维尔西斯说,“不然太夸张了。”
楼骕现在身强体壮,但除非再生两个,不然楼双信就是铁板钉钉的继承人,那个亚雌弟弟几乎不在考虑范围内。两个有S级家主的家族捆绑,那可太有意思了。
虫皇晚上都睡不着觉。
“别多想。”楼双信轻声说,“我给你做精神抚慰试试。”
说着他尝试驱动精神力,探入维尔西斯的精神海——
惨白惨白的一片沙漠,什么都没有。
这给我干哪来了,这还是国内吗?
“…怎么弄成这样的?”
“意外。”维尔西斯一时不习惯,强忍着头痛,“战场上受了次重伤……就这样了。”
什么伤能给精神海留下这么持久的损伤,最大的可能是对面有雄虫用精神力攻击了。有必要起一卦,但得晚点再说,现下要先处理这片沙漠。
想来也是,如果不是严重到一定程度,范斯就给他处理好了。
一时半会肯定是没法好转多少,想拔除沉疴不痛不可能,维尔西斯紧攥着手一声不吭,连眼前的场景都变得白茫茫一片。
楼双信看着他疼得一脑门汗,眼神都不聚焦了,心里颤了一下。这应当是一只雌虫最脆弱的时候,只要轻轻一下,他能轻而易举决定雌虫的命运,他捏捏自己雌君微湿的鬓发,突然产生一种很隐秘的掌控欲。
但他只是释放一些安抚意味的信息素,然后努力停下风沙,试图让惨白的太阳温柔一些。许久之后,沙漠中终于迎来一场淅淅沥沥的小雨。
楼双信收起精神力,累得差点要喘气。
这精神海,比俄罗斯大列巴还干巴!如果真是哪个雄虫干的,那被他逮到可就要遭老罪了,我要把伞插进他屁股里再打开!
维尔西斯靠着沙发轻喘,手去抚额头上的汗时还在微颤,疼,但不可否认,已经是他这些年精神海感觉最好的一次。
“雄主,您一定不止A级……”维尔西斯累极了,断断续续地说,“这种效果……A级做不到。”
楼双信顿了一下,“你先别说话了。”
别喘了,他好像有点硬硬的。
他又看了一眼自己结婚才满三小时的雌君,忍不住掐自己一下,我真出生啊!
维尔西斯浑然不知,“您的信息素很好闻。”
“嗯?什么味的?”
“很清香的茶味。”
楼双信:“啊?”
茶味就茶味吧。楼双信多看了两眼维尔西斯,别的不说他的雌君实在是非常有姿色,他一个大雄虫会点茶艺有利于家庭和谐。
虽然他对这方面的茶艺完全没实践过,但他也是皇宫里混出头的,后宫妃子争宠那一套他可懂了。
精神抚慰后维尔西斯在沙发上窝了一会儿,觉得浑身又有劲了,非要戴上虚拟装置练练手试试,楼双信又不是本土虫族哪知道他现在能不能动武,只能在边上守着。
维尔西斯也是有分寸的虫,知道自己现在的状况,绝不逞强,只是想看看一次精神抚慰能恢复多少。
他的雄主绝对有S级。范斯也给他疏导过好几次,而楼双信跟他的匹配度很高,效果还要好出许多。这场婚事说到底还是他赚了,某种程度上赚翻了。
他想起刚刚楼双信说,不喜欢左拥右抱。这是暂时不打算娶别的雌虫的意思吧?他的雄主很聪明,有魅力,有价值,主要是长得还特别帅。
而维尔西斯认为他自己也同样有这些优势。
那在其他雌虫发现楼双信的特殊之前,他作为雌君尽早抓住雄主的心,很合理吧?
虫族的雌虫没有孬种,从来那都是看上了就要争取。维尔西斯偏头看楼双信,他在院子里训练,隔一条小路就是隔壁打通了的大片土地,楼双信跟个蘑菇一样蹲在路边摸摸土,看一会儿土又抬头观察一下维尔西斯的状态。
维尔西斯摘下虚拟装置,楼双信问他,“你有喜欢的花吗?”
凭楼双信的阅读经历来看他现在应该开始种番茄西瓜啥的然后开始他的商业帝国,但很不好意思,他真不会种。
他只是爱种地,但擅长种的除了山里挖的兰花之类的,也就是稻谷棉花这些东西。
不得不说他雌君品味太高了,不仅扩了田还在空地建了小亭子挖了个池子,当真有几分叠石理水的小意,这日子过得,真没话说。
只是后院一半小园林,一半种地,房子主体是西式别墅,太潮了,楼双信从未觉得自己这么时髦过。
种点花吧,花田长成也是好看的。虫族好像也没有传统的稻谷和棉花作物。
但维尔西斯只是摇摇头。他没怎么研究过这些。也不打紧,回头去光脑上搜榜单。
晚上是玳瑁做的饭,维尔西斯的机器虫小v也有输入菜谱,中午做了一次,给楼双信吃笑了,你们洋人真是不管在什么时代都没吃过好的!
他老钟人的胃真受不了这个,晚上立马让玳瑁过来施展了一下他刻苦钻研的虫族平替版菜谱,看得小v差点原地拜师。
玳瑁执着于介绍“红灯笼茄烩近地翼兽卵”,小v和维尔西斯听得满眼放光,楼双信握紧拳头,番茄炒蛋背叛了无产阶级!
其实养鸡也挺好,但他来虫族以后发现,虫族的鸡,也就是近地翼兽,一颗蛋有他拳头大,他在光脑上搜了搜,这玩意儿长得像鸡,体型像鹅,据说脾气也像鹅。还是不养拉倒,他怕被啄了干不过。
他跟维尔西斯讲,但后者觉得完全不是事,“雄主想养就养,要是它敢啄虫,我即刻把它一家老小都宰了。”
为了鸡不被诛九族,最后他还是没养。
玳瑁做饭很开心,小v不用做饭很开心,维尔西斯吃得很开心,楼双信越看越觉得这场面加上他,特别像一家四口。
他竟然有家了,突然楼双信也很开心,所有虫都快乐的世界达成了。楼双信心中那一点浊气突然就消散了。
没什么好担心的,只要能一直这样,只要有个家。没什么好怕的。
楼双信想通了,洗完澡,浑身舒畅,才发现家里只收拾了一间主卧。
倒不是没有其他房间,但很显然维尔西斯并没有想让其他房间住虫。维尔西斯抱着衣服进浴室,看他站在主卧门口,于是理所当然地眨眨眼。
楼双信摘下眼镜,笑了一下,晃荡进了主卧。
虽然他们不算熟悉,但已婚,睡一起也应该。他竟然觉得还挺习惯,他那个年代被赐婚的都这样。
维尔西斯关上浴室门搓了搓脸。好有杀伤力的脸!
明明虫族科技已经不需要眼镜了,只要虫没瞎都能治好,眼镜仅是一种装饰,他一度很不理解……
但他现在理解了。眼镜,伟大!
过了一会儿,维尔西斯走到床边。
楼双信的眼神立刻变了。
维尔西斯只穿着浴袍,松松垮垮的,大片的胸膛露出来,水珠顺着他的脖颈往下流,流过胸膛和人鱼线,钻进腰间。他一只手攥着系带摩挲了两下,嫩粉的眼睛还带着湿意,整只虫都看起来都是温热的。
他就这么看着楼双信,似有纠结,然后赤着脚踩在地上走近了两步,轻声说:“雄主……”
太漂亮了,雌虫的自愈力使身体鲜少留下伤痕,像一块温润的白玉,如今透着一层薄红。什么合作什么别的乱七八糟的,感觉脑子里的东西都被打散了。
“你确定吗?”楼双信沉声,“排除x行为,我也可以给你梳理精神海。”
维尔西斯安静的与他对视,从那对黑眸中看见了涌动而粘腻的欲望,然后突然笑了,伸手把浴袍的系带扯开。
下一秒他就被整个虫抱起来又砸在床上,铺天盖地的雄虫信息素瞬间涌出,笼罩整个房间,立刻让他的身体软下来。他想说什么,刚启唇就被堵住,楼双信去吻他,扣着他的手,强硬的把手指挤进他的手指间十指相扣,另一只手掐着他的腰。
两只虫都毫无经验,属于纯粹的理论派,楼双信终于意识到实践也很重要。
他们汗津津地贴在一起,期间楼双信突然伸手将维尔西斯脸上被汗水浸湿的碎发捋到耳后,问:“为什么?”
维尔西斯低泣一声,什么话都说不出来。楼双信放慢了动作,低头蹭他的鼻尖,非要磨出话来,“为什么?”
“您可以拒绝我…”维尔西斯回答,眼神里带着勾子,“您没有,雄主……您喜欢。”
楼双信跟他贴了贴脸,又蹭了一下。
他喜欢?他喜欢什么,他自己都不清楚。别说为爱鼓掌,一开始他都没打算要接吻,但他就是这么做了,维尔西斯从浴室出来的时候他第一个念头就是想亲他。
楼双信不好色,不重欲,不贪财,几乎什么都可以,又什么都不可。他活得太久了。楼国师“谋逆自尽”后,他在这天地间再无一丝牵挂。
他曾有两个挚友,结果一个背叛一个早亡,师父再未出现过,无亲无故,一个时代过去,他就是没有线的风筝,百年千年都随风飘荡,随意停留,偶尔会挂在一棵树上,但没人会把风筝捡回家。哪怕他在狂风中树枝上划得破破烂烂也无所谓,因为没人放的风筝本就没意义。
维尔西斯穿军装的照片很板正,让他想起自己曾经也想为国效力,军旅也好幕僚也好,他觉得自己在哪都能闯出一片天,可惜最后除了千古骂名什么都没得到。
他曾经回去过皇都,远远看了一位老太监下葬,这是世界上与最初的楼双信相识的最后一个人,从此以后再没有人记得他。
他也是害怕的,他太怕了,当他最初发觉皇帝算计的时候,身边的人陆续老去的时候,当他意识到自己不朽的时候,他怕得要死,楼双信试图去救人,他看了无数人的命数,唯独看不清自己的终点,最后那些人都一点点消散,正如流沙逝于掌心。
直到很久以后的某个瞬间他才发觉,连他恨的那个人的脸,都记不住了。
他恍惚般地低喘着,手里还捉着维尔西斯的手腕,温暖的,潮湿的,雌虫的身体就在他怀里,那对他最喜欢的粉眸含着雾气看向他,呼吸间全是青涩而泛苦的柑橘味和绿茶香。
他的精神力畅通无阻地深入那片荒芜的精神海,还是一片沙漠,原本被不正常的日光照得惨白,连枯枝都看不到,现在是阴沉沉的。
他能给这方天地遮蔽日光,降下甘霖,甚至沧海桑田,然后这只可怜的雌虫就再也无法离开他。
虫族的寿命有几百年,多么可怕的绑定啊,也许再也没有能顺利梳理他精神海的下一个雄虫了。如此漫长的时光,倒也勉强与他的生命维度对等吧。
那只手经历千百年攥住又握紧直到最后一粒沙流尽,他最后一次握拳又张开,掌心留下一颗璀璨的粉色宝石。
他问,你为什么要留下?它回答,因为你喜欢。
原来是这样。他想,是啊,我喜欢。
他没法对维尔西斯说更多的什么,他认为自己尚且分不清爱与占有欲,但后者已经产生。楼双信一口咬上维尔西斯颈侧,咬到有血珠冒出来才松口,遂又舔吻那块牙印。
属于我的。要好好盖章。
维尔西斯不怕痛,但本能的不服气,一身犟骨头,最后楼双信要抱他去浴室的时候,被他狠狠一口咬上喉结。
雌虫这么咬雄虫,上纲上线一下能被拖去雄保会打抑制环。但维尔西斯就是要这么做,咬完还笑一下,楼双信不吭声,也不动了,盯着他看。
维尔西斯轻声问,“雄主,您生气了吗?”
楼双信松手把他往床上一扔,“没有,只是被咬爽了。”
维尔西斯:“?”
维尔西斯老实了。
雌虫的自愈力很强,虽然晚上累得手指都不想动,但第二天早上还是该起床起床,楼双信辛勤劳动一晚上,发现雌君比自己起得还早,表情差点裂开了,对着镜子发了三分钟呆,给自己反复洗脑,是雌君身体太好,不是我不行!
维尔西斯换好了军装,正在厨房研究玳瑁做早饭。他发现楼双信的胃口也异于常虫,小v的菜谱是他直接在光脑上下载的机器虫做饭数据包,甚至他大部分时候只喝营养剂就行。
而玳瑁的菜谱很显然都是楼双信精心设置的,他提取了玳瑁的存档信息,综合来看,楼双信似乎比较偏爱肉类,口味多是酸甜或咸鲜,辣度很低。除正餐菜谱以外,还有相当多糕点数据。
肉也可以和水果一起煮么?为什么备注强调了中午和晚上都要准备白米?倒是有听说这是一种古早的主食,现在只有一些特殊料理会用这种食材。
维尔西斯陷入了沉思。
做饭是常见的展现雌虫吸引力的方式,但楼双信这偏好,要是没有玳瑁在,他真把握不了。
楼双信同样不能理解白米为什么在主食界被淘汰了,现在的虫族如果正经吃饭,那主食就是一种肉糊,他试过几餐,补充能量的效率非常高,味道其实不算差,但口感真的恶心得够呛。
昨天楼双信喉结上的那个牙印已经几乎看不见了,那一口瞧着是狠,结果根本没使多大力气,他还不太满意,洗漱完之后哒哒跑去厨房,“再咬一口?”
维尔西斯表情复杂地看了他一眼,“雄主,我怕真的会伤到你。”
“我昨儿不也把你咬出血了么?”说着他看向维尔西斯的颈侧,早就愈合了,印子极浅极浅,于是更不满意了。
“雄主要是想留下痕迹的话,可以给我戴抑制环,限制我的自愈能力。”维尔西斯轻声说。
楼双信看向他的眼睛,咧嘴笑了,“雌君防备心真强,让我好伤心啊。你不必试我,我可不想你受那个罪。雄保会其实昨日就联系过我,给我糊弄过去了。”
也不知道他刚刚要是真说了想弄个抑制环,维尔西斯会不会像炸毛的猫一样耸起脊椎进入备战模式。应该是会的,而且那抑制环一定戴不上。
好事,楼双信想,试探是因为在乎,他从不怕试探。
维尔西斯低头笑了一下,没有回应。
坚强的少将大人吃完早饭就利落地上班去了,在他看来自己和雄主的感情是一回事,但工作是另一回事,即便他有婚假可以休,但婚假大多是留给被雄虫虐待并戴上抑制环的军雌的。
其实大多数虫都用不上,因为一般戴上了抑制环,应该也就离被雄主勒令辞职不远了。
维尔西斯结婚的事不算秘密,他这两年一直当特训教官,手底下的士兵虫对他又敬又怕,看到匹配结果后都去打听那个楼双信,随即开始担心教官的安危。
主要是楼双信名声真的不算好,虽说之前一直单身,但耐不住谣言多啊,在大众的想象中,这位楼家少主应该常年在家里阴暗地爬行并暗中算计一百只虫。
大家悄悄讨论今天教官会不会来,只有塞缪尔欲言又止。他觉得楼双信看起来确实很会算计虫,那脸就很狐媚子,但阴暗真不至于。
维尔西斯走进训练室时,收到了所有虫的凝视。
“干什么?”他皱眉,“你们的晨练呢?站在这发什么呆?”
塞缪尔抢答:“他们关心您的婚姻生活。”太过直白,吓得在座虫皆是一抖。
“如你们所见,我很好。”维尔西斯倒也没生气,“抓紧热身,二十分钟后进行集体意识同步训练。塞缪尔,跟我过来。”
塞缪尔跟着维尔西斯走远了一些,刚想问怎么了,就发现维尔西斯挽起了袖子,冲他抬了抬下巴,“练练?”
“少将,你的精神海......”
“雄主帮我疏导过了。我想试试手。“
话音刚落,维尔西斯的虫翼展开,身影在训练场中如同一道银色的闪电,发出低沉的嗡鸣,不留任何拒绝的余地。塞缪尔一愣,沉下眼神。
维尔西斯的速度极快,右手瞬间化作锋利的虫刃,直刺塞缪尔的胸口。塞缪尔抬起甲壳手臂横挡,硬生生接下这一击,发出金属般的碰撞声。心里有点颤抖,怎么来真的啊!
维尔西斯轻笑一声,虫翼一振,身形骤然绕到塞缪尔侧翼,左腿横扫而出。塞缪尔反应迅速,低身躲过,反手一拳砸向维尔西斯的腰腹。
两人的战斗节奏逐渐加快,维尔西斯许久没动手了,难免有些高兴,虫刃与拳脚交织成一片残影,逼得塞缪尔连连后退。塞缪尔熟悉他的进攻动作,偶尔抓住机会反击,拳头裹挟着沉重的力量,维尔西斯竟感觉有些惊喜。他记得塞缪尔刚跟着他的时候瘦得像根小杆子,如今已经是很有实力的战士了。
久违的切磋让两只虫有点热血沸腾,维尔西斯看起来状态很好,少了顾虑的塞缪尔眼神逐渐变得炽热。他的动作不再保守,甲壳手臂挥舞得大开大合,甚至开始主动逼近维尔西斯。他的攻击愈发凶猛,仿佛一头被激怒的巨兽,每一击都带着摧枯拉朽的气势。
维尔西斯察觉到他的变化,眉头一皱,虫翼猛然一震,身形骤然拔高,躲过了塞缪尔的一记重拳。
维尔西斯高扬的虫刃闪烁着寒光。塞缪尔紧盯着他,他的呼吸变得粗重,甲壳手臂上的纹路隐隐发亮,显然已经进入了亢奋状态。他猛地跃起,拳头直指空中的维尔西斯,力道之大甚至带起了呼啸的风声。
“啧。”维尔西斯虫翼一收,身形骤然下坠,避开了塞缪尔的攻击。落地瞬间,虫刃已经抵在了塞缪尔的咽喉处,另一只手则按住了他的肩膀,将他牢牢压制在地。
“够了,”维尔西斯低声说道,虫刃缓缓收回,“你这个毛病怎么还没改掉?”
塞缪尔下意识挣扎了一下,鎏金色的眸子迟钝地转了转,才终于理智回笼。他被维尔西斯钳着下意识环视一圈,发现军雌们站的远远的围观他俩,一副又想看热闹又怕被血溅到的样子。
“清醒了?”维尔西斯松手。
塞缪尔怂怂地站起来,“清醒了。太久没跟少将打,有点兴奋。”
他这副官的反射构造是真令虫疑惑,平时老实巴交怂了吧唧的,每次要是动起手,一打兴奋就疯得六亲不认,死小子一身牛劲。
这些年都算是缓解不少了,彼时他还活跃在前线时,经常看见塞缪尔一只虫气喘吁吁地站在一堆形状不明的残肢里,像受惊的野兽一样脊背弓起,眼睛亮得吓人。
维尔西斯理了理衣服,也没再说他,这毛病一朝一夕改不掉。而且他这次也打得挺开心,深度疏导就是不一样,效果拔群。
按照这样的恢复速度,他应该很快就能回战场。反正他也不着急,他不是那种特别有理想,必须要扎根前线的虫。
他曾经愿意卖命,是因为早年间虫族与星核虫的战斗形势紧急,如今缓和不少,政局变幻莫测,只当个教官也挺好。
前天的飞行器事故还在调查,反反复复把他叫过去好几次,但他确实一无所知。他猜想应该已经有了一些初步的结果,但事情可能比想象中严重,不知为何,总有一种风雨欲来的预感。
风雨没来,楼双信提着饭盒来了。
本来他在家闲着也是闲着,穿书前辈们都这么干,那他也送。楼双信迟早要露个脸的,不然总让他们以为维尔西斯被迫嫁了个阴暗逼。再加上婚假都没休就来上班了,虽然是因为他雌君身强体壮他又怜惜,但按虫族这个社会风气,保不准有吃饱了撑着的虫过来嚼舌根,说什么他不得雄主喜爱之类的话。
他不怎么要脸,但男人绝不能让雌君丢脸。
所以他来之前还特意捯饬了一下,搭了一件墨绿色提花短款唐装上衣,衣身绣有精致的金色竹叶纹样,立领设计搭配盘扣,袖口微微收束。配条宽松些的裤子和短皮靴,腰间系一条细腰带,点缀一枚小巧的玉石扣饰。虫族有专门设计各种复古风格服装的设计工作室,楼双信对此非常满意。
他又挑了挑眼镜,觉得维尔西斯好像还挺喜欢他戴那天那个有眼镜链的金丝眼镜的,于是也戴上了。其实他的近视来虫族往医疗舱一躺就治好了,还留着不少款式的平光镜,纯粹为了装。
要是有把扇子就更好了,下次找好些的料子,找工匠虫讨论一下。
送饭不仅是为了送饭,核心是秀恩爱,虽然他和维尔西斯还没有什么互诉衷肠的环节,但该做的都做了,他对爱情不算懂,但既然维尔西斯选了他,那就是他的。
他对着镜子观察了一会儿,觉得这身够装够有范儿了,能给雌君长脸。
楼双信在军部门口笑吟吟地等着门卫虫汇报,周围路过的军雌眼睛都快看直了。维尔西斯收到门卫联络的时候大脑都空了一瞬,随即立刻冲了出去。
那只雄虫站在大门口,像株挺立的翠竹。有蠢蠢欲动的军雌上前去要联络方式,维尔西斯向前两步,就听见楼双信含笑的声音:“应该看得出来我是来给雌君送饭的吧?”
军雌愣了一下,点点头,还想说什么,楼双信只扫他一眼,又叹了口气,“别在我身上花心思了,耽误我和雌君吃饭,我可要不高兴了。”
军雌们还不知道这就是楼双信,只觉得这么个外在条件,还愿意送饭,能给当个雌侍天天看着,每天饭都能多吃几碗啊!
维尔西斯大步流星地走过去,“雄主。”
围观虫们沉默了。
不是,哥们。
说好的阴暗逼雄虫呢?
流言诈骗啊!
楼双信冲维尔西斯露出一个堪称如花似玉的笑,小媳妇似的去牵他的袖子,“雌君来啦。”
刚刚对搭讪的拒绝和此时这副小样子,极大取悦了维尔西斯,虽然他觉得雄主真挺爱演的,但演的怎么了,虫生如戏,不能演吗?他牵过楼双信的手,“雄主,去食堂吃吧。”
两虫就这么水灵灵地走了。
楼双信嘚嘚瑟瑟。雄虫的美貌,雌君的荣耀!
为什么去食堂吃呢?
因为维尔西斯是一个对环境秩序要求很高的虫,不能接受办公室里的有异味。
绝不是为了让大家伙看看自己貌美如花的雄主来送饭了。
菜都是楼双信亲自下厨做的,他还特意买了个很漂亮的食盒。
虫族的食材他已经逐渐能跟现实里的对上号了,传统紫茄就是普通茄子,虚空兽就是粉色半透明的猪,但肉煮熟了是实色的,诸如此类。
他做了几个鱼香茄盒,想起那天吃饭番茄炒蛋维尔西斯吃了挺多就也炒了点,红烧一下翼兽中翅,再炒个素菜,煲个紫菜蛋汤,应该差不多。
煲汤的过程中还去切了盘水果,星际的西瓜就是好,竟然全是无籽的,他切了盒西瓜奇异果一起带过来,饭盒叠了四层,这会儿往食堂桌子上一放,简直浮夸。
楼双信一层一层拿下来打开,心里还觉得遗憾,他只会做家常菜,早知道还有这一天,他肯定找个大馆子去练个雕龙,那多得劲。
然而在其他军雌眼里,一只会送饭还切好水果带来的雄虫已经比大龙还炫酷了,塞缪尔闻讯过来围观的时候看着菜色,餐盘都不想端了,如果我有罪应该让帝国法律来制裁我......
维尔西斯本虫更意外,尤其是听楼双信说这菜是亲手做的,竟露出了几分不知所措,“谢谢雄主......让玳瑁做就好了。”
“我在家待着也是待着。你吃。”楼双信看着一堆馋得食不下咽的军雌心里非常满意,区区做饭手拿把掐呀!
瞧瞧人家的雄主还亲自下厨耶。塞缪尔看向自己餐盘里花花绿绿的半液态肉糊,胡乱闷下去了,随即开始眼睛跟个灯泡似的巡视,注视每一个蠢蠢欲动想上前自荐的雌虫,誓死捍卫少将大人的婚姻!
在虫族,雌虫主动追求已有雌君的雄虫再正常不过,连饭都没吃完就有虫凑上来,瞧着还落落大方的,“想必您就是楼双信阁下吧?”
维尔西斯看向楼双信,楼双信喝了口汤,只看碗。
那位雌虫一笑,“维尔西斯少将真是好命啊。不过阁下现在只有一位雌君吧?少将每日上班真辛苦,雄主身边都没有人照顾呢。”
“那咋了。”楼双信说,“你的意思是我看起来就是个残废吗?”
雌虫一愣。
楼双信还来劲了,筷子一撂嘴就瘪下去了,“雌君,他骂我,说我没用。”
雌虫迷茫地后退了两步。
“雄主......”维尔西斯想说你也演得太离谱了!但瞧着他这我见犹怜的小表情,自己竟然也有点乐在其中,遂捏捏他的手,义正言辞地说,“没有的事,他是无心的,雄主别在意。”
“阁下,您误会了。”雌虫汗流浃背了,“只是觉得一只雌虫怎么服侍的好您呢?”
“是吗?”楼双信轻轻笑,“劳烦你费心了,哪里就冷落死我了呢,还逼得你想出这些挑拨的话来。”
维尔西斯低头憋笑。刚刚还咬牙切齿的塞缪尔和维尔西斯手底下那群军雌,这会儿各自看看天,看看地,眼神不住地瞟,就差没拿光脑录像了,笑死!
雌虫悻悻走了,楼双信还要回过头食指垫着下巴,一副懊恼的样子补一句,“雌君,早知我就不来了,平白让你的同事不高兴。我只是听不得说你不好的话而已,叫别虫听了,还以为我们婚姻不和谐呢。我这般不好相处,他们不会怪我吧?”
“不会的,大家都是很好的虫,不会在意的。”维尔西斯直接一个高帽。
各自假装吃饭的围观虫都快蚌埠住了。
楼双信乐了,闹完了乖乖拿起筷子给他夹菜,“多吃点,吃完带我看看你办公室。”
他也清楚虫族的情感观念,他懒得改变别虫的想法,好好拒绝也就结了,但想踩着他雌君上位,那吃相就很难看了。
不过他第一次吵这种架,发挥得一般,回去再练练。
军部里的影像资料不能轻易放上星网,不然凭这一段,楼双信也能小出名一把。
但在军部内部已经算是出名了,大家都知道那位阴暗的楼家少主已然和维尔西斯少将情投意合,现在宠爱得很——
不,什么阴暗,那都是谣言,俊俏温柔的雄虫阁下只是行事低调性情平和,就成为了流言受害者,真是虫心不古,世风日下!看看虫在雌君面前多柔弱啊!
维尔西斯带着楼双信回办公室时走得可快了,主要是楼双信看起来意犹未尽还想再来,他怕雄主再演下去自己都信了。
“好啦,言归正传。”楼双信一屁股坐在办公室沙发上,你别说还真挺舒服的,“我想和你聊聊。”
维尔西斯坐在他对面,“雄主想说什么?很重要的事吗?”
楼双信点头,“两件事情,都很重要。”
“第一件事,关于我们俩。”楼双信眨眨眼,“我们已经结婚了,说这个似乎有些奇怪......你对我,怎么想?”
他们已经结婚了,可才刚认识几天。他们没有说过任何亲密的话,却已经做完了夫夫该做的事。甚至他们彼此其实都没有多了解对方,但现在在其他所有虫眼里他们已经是恩爱非常了。
维尔西斯听到他的问题,眼里有些笑意,说,“这就是对你来说很重要的事吗?如果是这样的话,我目前打算追求你。”
“真的假的。”楼双信很配合地睁大眼,“难道我们不是已经属于彼此了吗?”
维尔西斯:“仅从法律上来说,是的。雄主,那天我们从茶馆回家,我就觉得这场婚姻或许是好事。你是一位很特殊的雄虫,所以能先成为你的雌君,对我来说很有利。”
“你要知道虫族是可以雄虫单方面离婚的。”
“你不会,雄主,你对我也感兴趣。”维尔西斯极少见地弯起眸子笑了,“你对我表现出的占有欲偶尔令虫心惊。”
楼双信觉得维尔西斯一点也不像虫族小说里雌虫该有的样子,他内敛,平和,但又足够自信,似乎从他决定和楼双信发展感情的那一刻开始他就确信楼双信会爱上他。
不同于那种雄虫收一个雌侍雌奴的“爱”,大多数雌虫自信不会被拒绝是因为雄虫懒惰好色,但维尔西斯是在自信能获得楼双信平等的尊重与青睐。
这种自信非常有魅力,楼双信觉得他现在实在是笑得太过漂亮,“维尔西斯,我还不能承诺什么,我没有爱过虫,还在摸索呢。占有欲不等同于爱,这点我清楚。”
他又紧接着说,“不过我也不会收敛的,我的领地意识确实有点严重,但我不会改。”
他只是本能地想留下重要的东西,只要是被他认为是“属于他的”,那就不能收回去,无关爱恨,为此他会不择手段。
在维尔西斯看来,这句话就和逞强没有什么区别,毫无感情又哪里来的占有欲呢?他只觉得,明明眼睛是在害怕失去,嘴上却装得冥顽不灵的雄虫,这幅样子还挺可爱的。
“雄主,不用收敛,我是你的雌君。”维尔西斯笑着凑近他,两虫浅尝即止地接了个吻,“第二件事呢,雄主?”
楼双信有些不满足,盯着他的嘴唇看了一会儿,才靠坐回去,“关于我怎么得知你飞行器事故的事。”
维尔西斯一顿,表情立刻严肃起来了。
“我很难完全解释,如果以后时候到了,再全部说给你听,今天就先说重点吧。”楼双信偏过头,看向窗外,但眼神并不聚焦,手指在膝盖上点啊点,像是不习惯这样开诚布公的谈话,“你可以理解为,我会一些特殊的技巧,主要是来自古蓝星非常远古时期的占卜术。”
“那天我让你折树枝,通过那一截树枝为你起了卦,看了你的命数。如果不能理解的话,就当做,我可以通过某种方式去窥探到我想知道的信息吧。我们那的虫一般把我这样的虫叫做神棍。”楼双信慢悠悠地说,给他留出些消化的时间,
“这种占卜不能说是完全准确的,毕竟也没有什么现实依据,我那时不知道我的占卜在主星这边还准不准确,那天我是真的不确定。”
然后他突然笑起来,笑得并不真心实意,“可惜事实证明,从我出生以来到现在,一直金口玉言,从未出错。”
虫族有对“占卜”这个词语的记载,但大多作为一种对远古文明的科普或奇闻异志,维尔西斯从未想过这是一种真实存在的能力,暗暗有些心惊。
如果真的能先知先觉......这完全是虫认知外的能力,他不敢想象楼双信会被如何看待,甚至基本上是死路一条。一个未卜先知的虫,不管归属哪一方,都会是所有虫的眼中钉,迟早有一天会被撕碎。
维尔西斯的表情可以说是很难看了,“雄主,你不该告诉我。还有谁知道你会占卜?有的话,让我去杀了他。”
看到雌君着急了,楼双信反而乐了。他当然懂这件事越少虫知道越好,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但他就是想看维尔西斯这个表情,瞧瞧,多么着急啊。
他甚至还挺高兴,在他最坏的设想里维尔西斯也许会很疑惑地皱眉,说“你疯了吧”“别胡扯了”。
他逐渐开始享受这种牵动维尔西斯情绪的感觉,但分寸他还是有的,“只有你知道,我雄父都不知道呢。”
这么说维尔西斯才稍微放松了一点,但还是觉得很难以置信,甚至焦虑。这个婚可把事情结大发了。他竟然看上了一只这样的雄虫,占了巨大的便宜,也有了无数的隐患。
还挺刺激。
“我暂时不会跟任何虫说的,放心吧。”楼双信拍拍他的手,“说起雄父,我们是不是互相去见见家虫?听说你雄父身体一直不好,也许可以让我看看。”
虽然不知道祝由之术能不能治虫,但看看总是无妨的,毕竟把人家的宝贝雌子娶走了。
维尔西斯点头,“都依雄主的。”
“好了,该说的说完了,我们来实践一下,帮助你理解今天的知识点。”楼双信说,“原本我是想等军部调查的,但今天还没有动静,太慢了。我们来算一算你的飞行器事故是哪只小坏虫干的吧。”
维尔西斯抿唇,觉得楼双信的目光意味深长,但还是点了点头,“......好。”
在占卜开始的同时,范斯收到了维尔西斯的消息。
【雄主想看望雄父】
范斯叹了口气,将消息截图发给另一只虫,和茶会的其他雄虫告别,启程回坎贝尔家的庄园。
他将外套脱下交给管家虫,逐渐往庄园深处走去,站在残花凋敝的花坛中心启动机关,然后花坛所在的地面逐渐下沉,塌入一个地下直梯,直接通往坎贝尔庄园巨大的地下室。
在直梯门口,坎贝尔家的第二子维奥莱特已经伫立在那里,如同一块肃穆的冰。
维奥莱特向范斯微微点头,兄弟二人对视一眼,向前走去,走到一面开了巨大全景窗的机械墙前。机械墙隔绝出了一片生活区域,里面的基础生活设施一应俱全,除此以外什么都没有。
一位优雅的亚雌正在往机械墙机关内放入营养剂,一会儿会有装置传送至内部。除了面对他们的这面墙上半部分透明,其他三面皆是全景现实屏,自欺欺人般展示着鸟语花香生机盎然的画面,构成一个诡异的牢房。
维奥莱特和范斯同时向亚雌躬身,“安亚雌父。”安亚转头,弯起眼睛笑了,他是很标准的亚雌,娇小美丽,对待他们三个小虫都很慈爱,同他们说了会话就离开了。
这个虚假花园牢房内的地上,匍匐着一只虫,头发杂乱得看不清脸,手腕和脖颈皆死死卡着精神力抑制环,看到他们两虫,才像是暴怒一般冲上前往外爬,爬不了多远便扑倒在地,露出脚踝上沉重的锁链。
范斯对他至以微笑,附身行了一个很漂亮的贵族礼,“雄父。”
许久之后,范斯和维奥莱特回到地面,带出一身腐朽的霉灰味。
他们俩并排走着,维奥莱特突然说:“楼双信阁下,应当还算看得过去。”
范斯挑眉,“你可没见过他吧?”
“与楼双信见面前,维达从我那里偷走了几支药剂。”维奥莱特说,“γ型精神力抑制剂,7.0版雌虫精神海舒缓剂,还有未改进的致幻药......口服和注射两种。”
范斯僵硬的“哈哈”两声,“你管这叫偷?这是批发吧,你拿个袋子给他打包好得了呗。”
“我们拦不住他,让他有些自保的手段也好。如有必要,再给他善后。”维奥莱特耸肩,面无表情,“那只雄虫现在还清醒地活着,说明他还不错。如果维达满意,就没有必要对他动手。”
“目前来看没有必要,他挺有个性的。而且他给维达精神抚慰的效果很好。”
维奥莱特身为雌虫,自小个性就与社会格格不入,生性冷淡,对雄虫也一样冷眼相待,只对研究有兴趣。主攻药物研究,一年到头都待在研究所里不出来。
除去在研究所挂名拿好名声的废物雄虫,他对雄虫的认知来源仅限于自己的雄父和范斯,雄父是个混账,于是他们兄弟三虫料理了他。至于楼双信这个弟夫,目前仍在观察之列。
维奥莱特说:“那还算有用。雄父的身体不太行了,我只能让他跟楼双信见面的时候勉强清醒一些,但不保证不露馅。”
“无所谓,让他看出什么也没事。”范斯笑笑,“他是个聪明虫,应当不会多管闲事。雄父已经没有价值了,如果他真的对坎贝尔有所图谋,也没必要跟我们闹不痛快。”
楼双信完全不知道两位大舅哥在背后蛐蛐他,正坐在雌君办公室愉快地抛硬币。
如今虫族几乎没有实体货币了,好几年前维尔西斯在位面边境战争中立功,那边驻守的虫才给他送了几枚纪念币当做感谢,用的是那边特有的星辉晶,看着像是半透明的黄金,握在手中会自然发热,币的两面分别是一种植物和一种动物,楼双信一个都不认得,只觉得瞧着很好看。
维尔西斯看见他一边抛一边记录硬币的正反面,偶尔还问他几个问题,例如那天的日期、现在是几时几分诸如此类,最后列了一些简单的算式和由横线组成的符号。
维尔西斯眼巴巴看着,等他放下笔,说:“雄主,我看不懂。”
楼双信颔首,“正常的,听我说就好。”
“你——”楼双信看了一会儿突然皱眉,然后抬头看向维尔西斯,表情很微妙,带着一点审视,让维尔西斯本能地感到不舒服,“你得罪过皇室?”
维尔西斯一怔。
“本卦地雷复,爻位初九,潜龙勿用。上坤下震,互卦坤为地,六亲定位互坤再现,如此结合,乃皇子之相。而且,应该是雄子。”
“复卦六二,休复,吉。休复之吉,以下仁也。表面之下暗藏杀机,六三频复,性格暴虐,反复无常。加之坤卦纯阴,震卦一阳。当是三皇子卡特吧。”
楼双信用笔尖缓缓点着那几个抽象符号,眼睛却一直盯着维尔西斯,他看见后者瞳孔一震,表情并不好看。他轻啧一声,说,“你果然认得他。”
维尔西斯确实认识,他听不懂过程,但也不是完全不信,只是犹豫了一下才说:“这两天元帅和调查署都找过我,嫌疑定在星核虫在主星的残留势力和反叛军之间,没有提到和皇室有关的......”
“那就是外族。那个星什么虫?“楼双信打断他,“你们那当然没提到,如果皇室里的虫跟外族有关,做这种事可能亲自上吗?
六爻全变,坤卦三重,二爻动化兑,兑纳酉,酉金生癸水,为暗通款曲之意,他与外族有关,甚至可能已经卖了帝国不少好处给他们。看其本卦爻位,反复无常,七日来复,已经持续了有一段时间,有固定联络时间。”
“雄主,你知道你现在在说什么吗?”维尔西斯表情已经很难看了,本能抬头望向门的方向,确认没有虫会听到这场对话,“星核虫和虫族是死敌!三皇子是S级雄虫之一,虫皇最宠爱的孩子,很可能会是下一任虫皇,而你在指控他与星核虫联络,甚至背叛帝国?”
“这不是指控,我的雌君,这是占卜。我可以确切地告诉你,事实如此,当然,我没有任何证据。”楼双信看着他紧绷的样子,很古怪地笑了两声,维尔西斯才后知后觉,此刻的楼双信看起来好像有种莫名的恼怒。
楼双信笑道,“好啦,别说这些没用的了。我还是比较关心他的动机。”
雄虫的语气轻飘飘的,甚至有一点阴阳怪气,维尔西斯脊背都绷直了,脑子里有一个很荒唐的猜想。
“一阳初生,反复其道。变卦地泽临,泽上有地,初九咸临,贞吉。雷在地中,龙战于野,情杀转相呀。”
“维尔西斯,他对你有情。”
来自东方的神秘力量此刻对可怜的雌虫造成了一些剧烈的冲击。
维尔西斯觉得自己身上冷汗都要出来了。他对前面说的是否为真还持保留意见,但听到这里,心里真的感到了一股寒意涌上来。
而且他有预感,现在楼双信已经很不高兴了,如果自己不立刻全部交代的话,可能就要遭老罪了。
他仿佛回到了还在军校时被点名的状态,被那双黑眸盯着,直接竹筒倒豆子地秃噜出来了,“在N37位面战线时,三皇子曾代表虫皇去视察过一次,那时通过主脑对我提出过约会申请。雌虫无权拒绝雄虫的初次约会申请,但我只是去吃了几口饭就借军部事务离开了。
之后三皇子确实联系过我几次,但是我没有回复过,也让大哥婉转表示过我对他无意。他坚持要纳我为雌侍,被我拒绝了。在几年前拒绝过一次,在因伤撤回主星,刚任职教官时,也拒绝过一次。”
哦,楼双信自动提取出省流版,意思就是这个二臂皇子死皮赖脸纠缠维尔西斯,结果还要人家给他当小妾?
现在算什么,为了狼子野心和外族勾结,顺便还因爱生恨,得不到就毁掉?而且那天楼双信和维尔西斯前后进入餐厅,说不定还抱着把楼双信也一起弄死的心思。
最可笑的是,来之前楼双信就已经占卜过维尔西斯精神海损伤的事,解卦结果竟然雷同。他今天就是带着火气和求证的意思来的,当然这火气并不是冲着无辜的少将,该死的另有其虫。
军雌的精神海会因高强度战斗而紊乱,但一般不会有如此严重的损伤,无非就是找雄虫做一个精神抚慰就能缓解的事,而维尔西斯此前的情况已经严重到连范斯都救不了他。
最大的可能就是受到了针对性的精神海攻击,而对雌虫伤害最高的,那就是高等级雄虫的精神力。既然三皇子能代表虫皇去战区,而维尔西斯因为苦战而处于虚弱状态,凭S级雄虫的精神力和星核虫的掩护......
他为什么这么做,因为得不到的就要毁掉,还是知道维尔西斯的损伤必须要找固定伴侣了,就为了逼他就范去当雌侍?
而维尔西斯根本不会在垃圾堆里找雄虫,甚至匹配到了楼双信,于是干脆下了杀手。
所以原书中,维尔西斯惨死的结局是这么来的,那个雄虫也很有可能是卡特。
楼双信终于气笑了,嘎巴一声掰断了笔。
“我确实从未对三皇子感兴趣过,雄主......”维尔西斯不知道楼双信脑子里推出来的整个事件,只是没想到这些旧事会给他现在的生活带来这么大麻烦。
三皇子追求他的事知道的虫并不多,起初还有虫故意传流言,后来就没有了,大概是反复被军雌拒绝对皇子来说实在太过丢虫了。他只知道楼双信现在看起来气得要把笔给吃了。
“没怪你,我知道。”楼双信哼笑一声,“你别坐那么直,没生你的气。”
喜欢维尔西斯,那也是虫之常情。这个审美,楼双信认可了。
但是你输不起要玩阴的,那就不一样了,惹着我算你惹到钢板了。
楼双信不喜欢当谜语人,直接把精神海的事也说了,维尔西斯沉默了一会儿,说,“这件事我可能会跟家虫暗示一下。”
“也好。”楼双信颔首,虽然他见多了手足相残,对兄弟情谊之类的东西嗤之以鼻,但显然维尔西斯很信任他的哥哥们。范斯对这个幺弟的关爱也不像假的,每次看他的眼神都像是看拱了自家翡翠白菜的猪。再怎么说坎贝尔家也算是自家雌君的大背景,打个预防针总是好的。
至于他们信不信,那不是他能控制的。
他从维尔西斯的神情中捕捉到了一丝杀意,不由得感到满意。他就说他的雌君肯定不是任虫磋磨的性子,有仇就该报仇,发现隐患就应该想办法拔除。
他们都知道对方位高权重难以撼动,但维尔西斯显然已经有了斩草除根的念头,那事情就会好办很多。至于卡特根基多深都不要紧,这才刚开始呢。
其实他对虫族压根没有归属感,什么皇子为了夺权勾结外敌的事没见过十次也有五次了,实在是入不了他的眼。但牵扯到维尔西斯就不一样了,本来不想管这么多的。
楼双信说,“我记得有一颗荒星,名字好像叫什么472b,你有印象么?就跟主星在一个位面的。”
“有。”维尔西斯想了想,说,“雄主说的是X-427b吧?星系编号Nebula-X9,靠近一颗濒临熄灭的红矮星,曾经是采矿星,后来弃用了,在位面最边缘的地方。”
“过两天我要去一趟。”
维尔西斯立刻站起来,“具体什么时候?我请假和你一起。”
“不问问我去干什么?”
“能说吗?”
两虫对视一眼,随即都笑了。大家都有些不方便直说的,跟聪明虫打交道甚是省心。楼双信起身,收拾好在一边晾了许久的餐盒,“我要去找虫,可能要拜托你准备一些探测设备。等找到了再介绍给你认识。”
维尔西斯点点头。
很快,穿书的主角攻楚陵光就会空降荒星,然后被前去荒星定期维护的工作虫发现,接回主星被发现是S级,开始他波澜壮阔的虫生。
原本楼双信是想等楚陵光到了主星稳定以后再去找他的,总归不算是什么急事,但现在不一样了。
楼双信知道,这虫族的夺嫡他是不想管也得管,他是维尔西斯的雄主,卡特绝对不会放过他和维尔西斯。
不过这也是好事,因为楼双信也不会放过他。至少目前来看,他之前担心坎贝尔家给卡特站队的担心不太成立了,如果真有这个意思,大可以直接把维尔西斯送给卡特来示好。
既然没这么做,那范斯就是在乎弟弟多于在乎皇室之争。既然如此,总有一天坎贝尔家会与站在三皇子的对立面。
他要直接在荒星就找到楚陵光,然后把他一路火光带闪电地逼上主线,也许等时机成熟的时候还要去找一趟大皇子。
前置剧情已经改变不少了,他雌君的缺德舔狗死得越快越好,为此最好省去那些乱七八糟的火葬场环节,以免夜长梦多。
楼双信再也不会相信天道的鬼话了,他根本就是被抓来打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