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款小说追魂传推荐_主角白明李大个小说新热门小说

黑岩故事会

白明李大个是小说《追魂传》的角色人物,是由作者寒塘楼主写的一款悬疑灵异类小说。目前小说连载中,以下是小说《追魂传》的章节内容

爆款小说追魂传推荐_主角白明李大个小说新热门小说

明朝初年,北平省保定府高阳县龙化社南龙化村,有一白姓人家,白家有个未出阁的姑娘,不仅人长得非常俊俏,而且非常勤快。夏天经常去村子西边的潴龙河边洗衣服。这一天白姑娘又去潴龙河边洗衣服洗着洗着觉得困意袭来,洗衣服中间就止不住的打哈欠,后来不知怎么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就在白姑娘在河边沉睡期间,从北面飘来一朵乌云,正好停在了白姑娘的上方,盘旋不肯离去。突然间青天白日就打了一声霹雷,然后出着太阳竟然下起了大雨。说来也怪,大雨来的快去得也快,白家的姑娘在下雨之前就被霹雷惊醒了,再被大雨一淋,不由自主的打了几个寒颤,因为是夏天,村里姑娘没有那么娇贵,白姑娘也没有在意,觉得挺凉快,就继续洗完衣服然后抱着衣服往村里走去。

刚进村就听见村口里有人议论纷纷说刚才在打雷下雨的时候看到天空的乌云里有一条白色巨龙现身,在潴龙河边的上空盘旋而过,形容得活灵活现仿佛是真事一般。但白姑娘没有在意就像往常一样回家了。

过了几个月白姑娘食欲越来越差但是肚子越来越大,家人以为白姑娘生病了,就送到镇上的郎中那里去看病,结果郎中一把脉,直说恭喜,恭喜,说是喜脉,白姑娘怀孕了。一个未出阁的大姑娘怀孕了。这当时在任何地方都是不会被允许绝对是败坏门风的事情。于是白家老爷子就逼问白姑娘孩子的父亲是谁,白姑娘说自己也不知道,根本就没有和别的男子有过接触。家里人说什么也不信,就用各种手段想问明白,但是无论怎么逼问拷打,也问不出一点消息。通过平时的回忆也没见过姑娘和哪个男子走得近。本想通过郎中用药石把孩子打掉,但是一连服了几副药剂都不管用,尽管白姑娘腹疼如绞胎儿还是没能打下来,郎中说道再继续用药恐怕伤及白姑娘本身。没有办法白家人只好给了郎中一大笔钱要郎中保密,然后把白姑娘关在房里,不许白姑娘再出门,只等孩子出生之后再做处置。

白家人在焦急和不安中等待孩子的降生,结果这一等就是三年,这三年里白家人也终于明白,姑娘并没有做丢人现眼的丑事。但是出了这种事,尤其在农村别说三年,就是几个月想保密也保不住,于是白家姑娘未出阁平白无故肚子大了,而且三年未生产一事也是四里八乡尽人皆知。众人是议论纷纷,说姑娘怀的是妖怪的,也说说姑娘怀的是文曲星的……,说什么的都有。

直到三年期满,那一天风和日丽天气突然就狂风大作,黑云压顶,转眼暴雨如注,瓢泼而下。白家姑娘感觉到肚子疼得要命,白家老太太一看这是要生啊,没有办法只有赶快去找稳婆(接生婆)。稳婆来了,白家所有人都焦急的等在白家姑娘房外,稳婆和白家老太太在白家姑娘屋里接生。孩子还没出生,突然天空一道闪电击在了白姑娘的屋顶上,闪电过去之后,一个火球从窗户里窜了进去,就听见屋里“啊”的一声大叫没了声音。白家老大儿媳妇赶紧进去看个究竟,推开房门只见稳婆倒在地上,人事不省。白家老太太吓得脸色苍白,哆哆嗦嗦的朝着门外大叫:“怪胎,怪胎”。白家姑娘满身血污躺在床上,在白家姑娘床上的脚边还有一个蛋,但是没有蛋壳,软软的好像鸡下的没有蛋壳的蛋一样。大儿媳赶紧叫白家老爷子进屋,白家老爷子进屋一看,看见软皮蛋也是吓得目瞪口呆。但白老爷子毕竟是个爷们,惊吓过后牙一咬,脚一跺,跑出屋门。白老爷子直奔柴房,拿了一把锃明瓦亮大镰刀,然后跑到白家姑娘屋,双手握紧镰刀柄,镰刀尖对准软皮蛋,瞪起眼睛看着软皮蛋,不停地运气。这时候等在外面的白家人也顾得那么许多了,听见母亲前面喊怪胎,又见白老爷拿了一把镰刀,不晓得这是要和谁拼命啊。白家所有人就都冲进了白家姑娘的屋子,等看到了床上的蛋,也都傻了眼。对着这个软皮蛋议论纷纷,有人说这里面是妖怪,天降灾星,想要斩草除根必须用火烧了才行。也有人说不对,里面是文曲星,得小心剖开,别伤着才行,哪吒就是通过肉球降生的,没准咱们家这个软皮蛋里是哪吒转世。说什么的都有,叽叽喳喳,议论纷纷……。

“都住嘴。”白家老爷子,气的胡子都翘起来了,回头瞪着自己的儿子和儿媳,然后用力攥了攥手里的镰刀,恶狠狠地对着软皮蛋说道:“管你是什么玩意,神仙下凡也好,妖怪投胎也罢,都不能留,管他是个什么东西,不过还是要看个究竟,就让我来劈开他,有什么祸事我一人承担。”

然后白老爷子就向前一步,眉毛竖起,牙根一咬,举起镰刀向着软皮蛋恶狠狠地劈了去。

大家都瞪起眼睛看着,也都想看看这软皮蛋里究竟是个什么东西,胆小的白家老太太都吓得闭起了眼睛。

随着白老爷子手起镰刀落,软皮蛋被镰刀一分为二,随着软皮蛋蛋皮被镰刀剖开,里面既没有张牙舞爪妖怪,也没有祥光普照的文曲星,当然更没有莲花化身的哪吒。只有一条小白蛇随着破裂的软皮蛋里面的液体轻快地爬了出来。而且由于白老爷子过于激愤,镰刀用力过猛,还把小白蛇尾巴用镰刀削去了一小节,顺着小白蛇的尾巴末端还不断地滴着血。

大家千想万想,没想到等了三年白家姑娘竟然生下了一个软皮蛋。让大家更没想到软皮蛋里居然不是妖怪也不是哪吒,而是一条看起来很无辜的小白蛇。

面对着眼前的小白蛇,白家众人是你看我我看你,大眼瞪小眼。等白老爷子反应过来,再次挥起镰刀想用镰刀去取小白蛇的性命时,小白蛇却飞快的从众人眼前迅速地蜿蜒爬过,爬过白家姑娘的门槛,消失在了屋檐下。

小白蛇已经消失不见了,白老爷子兀自在那里举着镰刀发愣。白家人劝白老爷子的劝白老爷子,呼唤白姑娘的呼唤白家姑。白姑娘醒后,众人告诉白姑娘并没有生下孩子而是,生下了一个软皮蛋,软皮蛋里有一小白蛇,而且还被他所谓的“外公”不小心斩断了尾巴不知去向。白姑娘开始坚决不信,认为家人都在骗她。但是家里人都这么说,就连自己一直吃斋念佛的母亲都这么说,也不由得白姑娘不信。其实信与不信都没有办法的事,软皮蛋的皮还在,反正小白蛇不见了,也只能如此。

十里八乡的村民听说这件事之后,议论纷纷,每当见到白家人出门,都在背后指指点点。甚至有些好事之徒还添油加醋说白姑娘生了妖怪,到白家门前闹事,说蛇妖跑了,可能修炼以后还要回来,祸害此地百姓,因此要烧死白姑娘,绝了妖怪回来的念头,才能保障村里以后的平安。

幸亏老村长和白家交情甚好,而且深信此事绝不简单,就出面说如果伤害了白姑娘小白蛇修炼以后回来寻亲知道是村里人烧死了它的母亲肯定不会善罢甘休,难保不会报复全村村民,还不如善待白姑娘为以后留下一线生机。再者小白蛇不见得就会回来。而且村长遂以性命担保,绝对不会出事,如果接下来三年出现蛇妖危害乡邻,再处置白姑娘不迟。有了村长的担保,闹事的众人只能作罢。

经历过此事,白家始终在村里抬不起头来,对于众乡亲的指指点点只能默默承受,尽量和乡亲们少接触。而白姑娘更是再没有迈出大门一步。

幸亏接下来三年风调雨顺,大家丰衣足食,对这件事的议论也慢慢的淡了下来。

经过此事的白姑娘郁郁寡欢,很少再走出白家门庭。每日里都把自己关在自己房间度过,只有在天气特别好的日子里,搬把凳子坐在自己屋子的屋门口晒晒太阳。白家人知道这事对白姑娘打击太大,没有疯掉已经是万幸了,所以白姑娘做任何事情都由着他她,不出门更是少听那些闲言碎语。

这一天天气晴朗,太阳照在身上暖洋洋的,白姑娘又搬了把凳子坐在自己的屋门口晒太阳,脑袋晕晕沉沉,似睡非睡。突然白姑娘觉得自己脚边有凉凉的东西在蠕动,打起精神睁眼一看,吓得一激灵,原来是一条纯白的小白蛇盘在自己脚边,北方天气热的时候家里进蛇还是比较常见的,而且北方的蛇一般都是无毒的,白姑娘也并不是十分害怕,只不过是看见的突然,吓了一跳。不过这白的如此彻底的白蛇还是非常少见。白姑娘站起身想找一个竹竿,把小白蛇送走。因为北方有所谓的“五大家”说法,狐狸、黄鼠狼、刺猬、蛇、老鼠被视为五大家,伤害五大家容易招惹不祥的事情发生,一般是敢不伤害的。蛇位居其中,而且是传说比较多的一种,所以如果发现家里有蛇最多是拿竹竿挑走,然后放到村外的野地里,让其自行离去即可。

白姑娘找了一个细长的竹竿,准备把小白蛇挑起来然后让哥哥去野外放生。正常情况下蛇见人拿竹竿就飞快找墙角旮旯的钻入爬走,除非竹竿碰到蛇身,蛇才会随棍而上,缠绕在竹竿上。但是小白蛇非常老实,没有像正常的蛇类逃走,而是非常听话地等着白姑娘拿来竹竿,然后顺着白姑娘的细竹竿蜿蜒向上爬,看着顺细竹竿杆向上慢慢爬的白蛇,白姑娘心理泛起的不是害怕,而是一股爱怜的暖意。这时白姑娘注意到小白蛇尾巴是断的,仿佛是被利刃切断的。

看着已经伏在竹竿上不动小白蛇,白姑娘不由得心里一动,想起几年前自己爹娘告诉自己所生的肉球里面就有一条小白蛇,被自己爹砍断了尾巴不知去向,难道逃走的小白蛇就是眼前这条小白蛇吗?

白姑娘低下头,仔细去看小白蛇的眼睛,当和小白蛇眼神一对上,白姑娘就觉得心口莫名的一疼,好像有心电感应一样,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在泪水朦胧中,白姑娘好像也看到了小白蛇的眼角也流泪了,而且小白蛇还不住的冲自己点头吐出芯子。

白姑娘赶紧把竹竿放到地方,然后向着小白蛇指了指自己的坐的凳子,小白蛇仿佛看懂了一般,迅速地爬到凳子旁边,乖巧的伏在地上,伸长脖子向着白姑娘点头。白姑娘伸出颤抖的手,慢慢的抚向小白蛇,小白蛇伸长脖子,仿佛在等待白姑娘的抚摸,当白姑娘的手接触到小白蛇的时候,一股似曾相识的感觉从手上传来,白姑娘确认这就是自己所生的小白蛇。

白姑娘马上去厨房拿了两个生鸡蛋,把鸡蛋打碎放在小瓷碗里喂给小白蛇,小白蛇非常乖巧的吃了,白姑娘看着小白蛇吃鸡蛋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小白蛇吃完鸡蛋,伸了伸身子,心满意足地晃了晃头,顺着白姑娘的腿爬到了白姑娘的袖子里,盘成一团呼呼睡着了。看着自己袖子里睡着的小白蛇,白姑娘宠溺的笑了,轻轻说道:“你终于回来了,那给你起个名字吧,以后就叫你龙儿好了。”睡梦中的小白蛇仿佛听到了,脑袋轻轻点了点。

白姑娘没有把小白蛇回家的事告诉任何人,日子一天天过去,小白蛇和白姑娘幸福的生活了几年,直到有一年碰上几百年一遇的大旱。

在那个完全年代种地是靠天吃饭的,如果老天爷在该下雨的时候不下雨,致使农作物颗粒不收,真的会饿死人的。那一年就是,看着地里的庄稼就要枯死,再不下雨如果不想饿死就只有逃荒了。没有办法只有向老天爷求雨了。但是一连几次一滴雨也没有求下来,旱情越来越严重,当地乡亲们纷纷埋怨本地的大神不灵,本地的和尚不会念经,只有去请远地方的大神来求雨。但是知道的大神都请过来了,祭坛也摆了,好吃好吃的也招待了,结果还是外甥打灯笼-照旧(舅),一滴雨没有,好像这是一个被玉皇大帝和龙王爷遗忘的的地方。

这一天乡亲们正在望天兴叹,有的都准备收拾家当准备逃荒了的时候,从南边来了一个身穿道袍,手拿浮尘仙风道骨的道士。老道一手甩浮尘驱赶苍蝇,一只手偶尔捋捋自己的下巴上并不多的几个胡须。还不时地扭头四处张望,一边嘴里还念念有词。知道了远来和尚念经也不灵,人们没有把这个看起来仙风道骨的而实际上有点神神叨叨的老年道士放在眼里。但是毕竟来了一个外地人,村长没有办法只有上去打招呼。

“道长,您好好,我是这里的村长,本来道长到来应该好好招呼道长才对,但是你看我们村落现在这情况,我们本身都自顾不暇,实在是没有什么好招待道长你的了,还请道长见谅。”

“无妨,无妨,现在贵乡大旱,本来也无意叨扰,不过如果天降一场甘霖,解了贵乡干旱之急,也免得众乡亲背井离乡,妻离子散了。”老道捻着自己下巴上的几个胡须,对着村长颔首道。

听说老道能求下雨来,老村长浑浊的眼睛有了亮光。而听到村长和老道士对话的众乡亲也纷纷围了过来,还有些村民去通知自己的亲朋好友,不一会基本上村子里的都都赶了过来,把村长长和老道士围在中间。

“只要道长能求下雨来,我们村只要有的,只要道长看上了,我们无不答应。”老村长环顾了一下周围的乡亲,叹了口气对着老道士说:“不过道长看我们村子现在的情况,我们这里也没什么值得道长拿走的东西了。”

“出家人四大皆空,要那些俗物有什么用,贫道因有任务在身,路过贵宝地,如果能因为贫道能下雨解救一方百姓扶危救困,也是修福积德,再说这也是贫道分内之事,不求什么报酬,村长放心。”老道士对着村长说道。

听到老道士不像其他的求雨者先要报酬,不像前几个没有求下雨来,报酬也不给退,不办事也把钱拿走了。而老道士是办事也不拿钱,这种人少见,老村长对老道士能求下雨来的信心又增加了几分。

“那道长需要什么祭品,祭台还在,前几个求雨的祭台还没有拆,道长需要什么祭品,尽管吩咐,我们将尽力达成。”看着围在四周都准备逃荒的乡亲和族人,老村长咬着后槽牙说道。

“什么都不需要,而且呼风唤雨也不是贫道能力所能办到的事情。”老道士说。

“道长不能呼风唤雨,刚才说的能天降大雨不是在耍我们吗?”老村长不禁有了些气愤。

“非也,非也,”老道士对着老族长单手合十:“贫道怎么敢戏耍众位乡亲,我所说的天能降甘霖和贫道不能求雨并不冲突,能降甘霖的大神就在贵村庄啊。”

“我们村没有能求雨的啊,要是我们村庄有能求雨的能人我们还能干旱到这种程度,更用舍近求远去请那些所谓的“高人”来给我们求雨了。”老村长挠了挠自己乱蓬蓬的已经好多天不洗头发,有些不解的看着老道士,看他怎么说。

“放着身边的龙神不求,去请一些骗子大费周章的求雨,除了你们村也没有别人了?”老道士笑道。

“我们村有龙神,怎么可能,龙神在哪里?我怎么不知道。”老村长感到非常奇怪。

“前几年白龙下凡,降临你们村难道你们不知道?”老道士反问道。

“前几年,我们村,”老村长自言自语:“有吗?”老村长向周围的人群发问道。

“除了白家姑娘生了一条白蛇,没有别的能像龙的东西降临啊,难道那条白蛇就是白龙下凡?”人群中有人向着老村长喊道。

“金鳞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始化龙。”老道士捻着胡须朗声说道。

“那条白蛇真的是白龙?”老村长不可思议的向老道士问道。

“然也,然也,白姑娘所生乃是龙胎,而龙胎之内当然就是真龙了。”老道士看着老村长解释道。

“听说,那条白蛇,……不……那条白龙降生之后,被老白头斩断尾巴就不知所踪了。现在到哪里去了都不知道,这可如何是好?”老村长显得很懊恼。

“真离开了,我看未必,贫道夜观天象,看到贵村夜晚天空氤氲流动霞光照耀,肯定真龙还在这里修行。那么你们说的白姑娘家在哪里,请带贫道前去。”老道士肯定地说。

听说白姑娘所生的白蛇是条白龙而且还在村里,众人簇拥着老道士和老村长向白家宅院走去。

众人熙熙攘攘的到了白家门前,早已听到院落外喧闹的声音的白老爷子推门走了出来,看到众乡亲簇拥着一个老道士和老村长围在自家门外,嘈嘈杂杂,议论纷纷。

白老爷子见状,连忙向老村长打听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众乡亲都围在自己门前做什么。老村长就把老道士所说向白老爷子又讲述了一遍。

复述完之后说道:“没有办法了,老白,希望你不计前嫌,莫见怪众乡亲以前对白姑娘生白蛇之事的嫌弃,以及对你家的诋毁。现在只有老白你家的白龙显现真身,下一场大雨,解了这场旱灾,救众乡亲于水火之中。”说到动情处,老村长眼泪都快下来了:“如果真能下一场大雨,救了众乡亲,这个村长让你来当,你就是咱们村的大救星。”

听老村长说完,白老爷子摇了摇头:“村长这活我可干不来,还是你当吧。不过你说的我姑娘所生乃是白龙下凡,我是说什么也不能相信的,你也知道我姑娘所生怪胎之中的白蛇已经被我斩断尾巴跑了,幸亏他跑得快要不然我肯定手起镰刀落,咔嚓一声,让他一分两段。”说到此处,白老爷子还余怒未消,还用手当镰刀比划了比划。

“千万别,老白,现在大家听了道长的话,知道白姑娘所生乃是龙胎,真龙下凡,以前大家对你们家多有不敬,还得原谅众乡亲,不知者不怪,也幸亏你没有把龙神给咔嚓了,要不然咱们村今天得旱死。”老村长赔着笑,安慰余怒未消的白老爷子。

“对啊,对啊,白老爷子,以前是我们不懂事,多有得罪,看在咱们多年乡亲的份上,希望老爷子你能多包涵,不计较。”几个以前上门闹过事的泼皮走上前来纷纷拱手向白老爷子道歉。

“去,去,老白能和你们几个小子计较,快点滚。”老村长赶紧撵那几个泼皮,顺便打圆场。

撵走几个泼皮,老村长对老白小心翼翼地说道:“他们也都知道错了,以后肯定不会再来闹事了,现在旱情紧急是不是请您外孙……救救咱们全村百姓。”

“我怎么说你也不信,村长,别说那条白蛇不是条龙,就算是条龙,可是那被我斩断尾巴,就跑了,再也没有回来,你让他怎么现身降雨缓解旱灾。”白老爷子也无奈了。

“这,这……”老村长只有回头看了看老道士。

老道士看到村长看自己的眼神,只有走上前来,对白老爷子陪笑道:“白老爷子好,贵外孙肯定在府上,还请白龙神现身降雨,救众百姓一命。”

“我都说了走了之后就没回来,你不信可以进去自己找,看我有没有说谎。”白老爷子对着老道士摊了摊手,做了个让老道士自己进院子去找的手势。

“岂敢,岂敢。这样老爷子能不能把白姑娘请出来一见。”老道士向白老爷子说道。

“好,你们等着,我这就让她出来见你们。”白老子说完就走进自己院子,去找白姑娘。

白姑娘正拿了一个小碗,放在桌子上,打了两个生鸡蛋在小碗里,看着白蛇进食。不过这次小白蛇没有像往常一样,非常迅速地爬到碗边,去进食鸡蛋,而是流露出伤感的样子,不停地蹭白姑娘的手,好像依依不舍的样子,白姑娘正在奇怪,小白蛇这是怎么了,是不是病了要找个什么郎中给看看,找个粗俗的兽医白姑娘肯定不放心,不知道镇上的郎中能不能给蛇看病,自己正在胡思乱想。听到自己爹敲门的声音,赶快让小白蛇钻进了自己的袖筒里,然后去开门。

“爹,你有什么事?”白姑娘边开门边问。

“门外村长还有一个老道士要见你,”白老爷子对白姑娘说道,想起老道士说白龙在自己家里,白老爷子环顾了一下自己姑娘的房间,看看哪里像是能藏住白龙的地方。突然瞥见了白姑娘桌上小碗里的生鸡蛋,白老爷子不禁一怔,看到自己的爹看到了小碗里的生鸡蛋,还没等白老爷子开口过问碗里生鸡蛋是怎么一回事,白姑娘就拉着白老爷子向大院门口走去。一边走一边问:“爹,究竟出了什么问题,村长和一个老道士要见我一个姑娘家。”

白老爷子在路上就把刚才在院门发生的事情,又详细说了一遍。

白姑娘听完没有说话,很快就到了院落门口,看到了老道士和村长。

老道士见白姑娘出来了,赶紧单手稽首:“贫道见过白姑娘。”

“就是道长说的我所生的是龙胎,胎中所产乃是下凡白龙?”白姑娘低头见礼向老道士发问。

“正是贫道,姑娘怀胎三年产下龙胎,被世人偏见所累,今日贫道来给姑娘正名。”老道士说道。

“事情已经过去了许久,我的名声已经不重要了,已经没有必要给我正名了,不管白龙也罢,白蛇也罢,多年前被我爹斩断尾巴之后,就不知道去向了,这是众人皆知的事情。”白姑娘一口咬定不知道白蛇去向。

“真的没有回来过。”白老爷子附和自己的姑娘道,不过回想起刚才自己看到小碗里生鸡蛋,老爷子有点底气不足。

“真的不曾回来?”老道士听出了白老爷子的底气不足,看了一眼白老爷子,反问一句。

被老道士一反问,白老爷子更加心虚,没有说话,看了自己姑娘一眼。

老道士看到这里,顿时明白了,向白姑娘再次合什稽首道:“贫道确认龙神还在府上,还望白姑娘看在众多乡亲的份上,救众乡亲一命,姑娘总不希望老人和孩子也背井离乡去逃荒讨命吧。”老道士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白姑娘不善于说谎,也不再一口咬定白蛇不在,只能沉默了,回想起前几年自己郁郁寡欢,如果不是前几年小白蛇回来了,可能自己已经抑郁而终了,只有小白蛇能勾起自己对生的希望,再回想起与小白蛇这几年的点点滴滴,也就是小白蛇不能开口说话,而自己已经和小白蛇处的如母子一般,离别可能就在眼前,白姑娘不禁有些神伤。

老村长见姑娘沉默不语,有点着急,就想上前再向姑娘哀求几句。老道士见状,伸手拦住了老村长,深深对白姑娘弯腰稽首说道:“出家人给姑娘见礼了,还望姑娘发发慈悲,这也是为龙神积德。”然后给村长递了个眼色,村长心领神会,扑通一声给白姑娘跪下了,村长一跪,一些年老的村民扑通扑通跪下了,年轻的本来不想跪,但是见自己的父母长辈都跪下了,没有办法也只有跪下了。

老道士心里这个气,心想:“我只是让你领着众乡亲鞠躬就好,谁让给领着跪下了,你倒真实在。”

见众人都跪下了,白姑娘赶紧闪身避开众人的跪拜,白老爷子立马去搀老村长和上年纪的老人,嘴里一个劲的说:“使不得,使不得,这里都是她的长辈这不是折她的寿吗,赶快起来。”

“白姑娘不答应我们就不起来,还望姑娘发发善心,再不下雨咱们村就真的没有活路了。”想到伤心处老村长含泪说道。

“还望白姑娘发发善心。”跪倒的众人纷纷说道。

“快起来,都这么岁数了,这是干什么呀,有什么话好好说,快起来。”看到这种场面,白老爷子心里也不好受,眼里也泛起了泪花,用力的去搀老村长。

见扶不起众乡亲,白老爷子回头看了看自己的姑娘,含着泪说:“丫头,不管怎样,这都是你的爷爷、奶奶、叔叔、婶婶辈的……总不能见死不救,能帮就帮帮吧。”

白姑娘看到眼前的景象,心中多有不忍,泛起了一个凄楚的笑容,对白老爷子到:“我明白了,爹。”然后也去馋村长,一边搀一边说:“村长,我答应了,你让大家伙都起来吧。”

见白姑娘答应了,老村长颤颤巍巍的爬起身,对身后跪着的乡亲们说:“白姑娘答应了,大家都起来吧。”

众人纷纷起身,站了起来,都没有说话静静地看着白姑娘。

“我虽然答应了大家,但是能不能降雨我可不能保证,”白姑娘顿了顿,看向了老道士:“我该如何做,还请道长说明白。”

“这……”老道士尴尬地笑了笑:“贫道也没有见过神龙真身,这也是第一次能见到真身,具体怎么降雨,还得请龙神示下,白姑娘能否贫道一睹龙神尊颜。”

听老道士这么说,白姑娘也没有了办法,好对着自己袖子说道:“龙儿啊,你出来吧。”

只见白姑娘袖子一阵抖动,一条纯白的没有尾巴的小白蛇迅速的爬了出来。

众人一见,纷纷后退。只有老道士向前一步,向着小白蛇施礼:“贫道见过龙神。”

小白蛇回头先看一眼白姑娘,然后回过头来,对着老道士竖起没有尾巴的后半截,非常傲慢的抬了抬头,眼睛仿佛瞥了瞥老道士,方佛在怪他多事。

“这里的情况,龙神肯定非常清楚了,如果龙神再不显神通,恐怕这四里八乡都将颗粒无收,还望龙神怜悯,降场甘霖,救百姓于水火之中。”老道士边说边看小白蛇。

小白蛇不为所动,老道士继续说道:“如果这里旱情传说出去,龙神的老家都遭受旱灾,岂不是以后让众仙家耻笑龙神。”老道士开始用激将法了。

小白蛇岂是老奸巨猾的老道士的对手,果然听老道士这么一说,小白蛇的眼睛不禁瞪圆了。脑袋不住地晃动,尾巴不住地摇摆,仿佛十分气愤。

老道士击中了小白蛇软肋,赶紧又施一礼:“如果龙神不想被众仙家同道耻笑,那么请上龙神大显神通,让我等开开眼界,也不至于堕了上仙威名。”

小白蛇向老道士高傲的点点头,仿佛说,你个臭道士就看我的吧,让你见识见识我的神通。

老道士见小白蛇答应了,也退过一旁,看小白蛇怎么施展神通。

小白蛇不再理会老道士,慢慢爬向呆立在一旁的白姑娘身边,围着白姑娘慢慢的转圈,一圈,两圈,三圈……,看着小白蛇围着自己转圈,白姑娘知道到了和小白蛇分别的时候了,心里空落落的,仿佛灵魂被抽走了一样,脑子里空白一片,只剩下眼泪止不住的滴落在地上,小白蛇每次爬过白姑娘眼泪滴落的地方,不住地吐出芯子,仿佛要吸干地上的泪水。看着小白蛇不住围着自己转圈,白姑娘蹲下身子,小白蛇转到白姑娘身前,蹭了蹭白姑娘的鞋子,白姑娘用手轻轻抚摸着小白蛇,不住地轻声念叨:“龙儿,你这是真的要走了吗?”

旁观众人无不泪目,包括老道士也心有戚戚焉。

最后白姑娘狠了狠心:“龙儿,如果你真是条白龙,真有神通,那么不要顾及你我的感情,你我也算母子一场,你就为众乡亲下场大雨,缓解旱情,解救众乡亲吧,就算报答了这里对你的养育之恩。”

听白姑娘这么说完,小白蛇猛地晃晃头,仿佛把自己眼眶里的泪水也晃走了,然后对着白姑娘深深的低了三次头,仿佛跪拜了三次。

拜完之后,小白蛇向村外的潴龙河爬去,众人见状,都尾随着小白蛇,想跟着去看个究竟,小白蛇猛地回转身子,抬起头,对着老道士吐出信子,发出“嘶嘶 的声音。

老道士对众人说道:“看来神龙不希望我们跟着,大家就都在这里等着吧。”

众人眼巴巴的望着小白蛇慢慢向潴龙河再次爬去,白姑娘半跪在地上,看着小白蛇慢慢爬远,而泪水一直没有停,一滴滴落在干涸的地上,嘴里一直不停的无声呼唤:“龙儿你什么时候能再回来!”

小白蛇慢慢消失在潴泷河的方向,众人你看我,我看你,都默不作声,静静等待。

按时间估计着小白蛇应该爬到潴龙河了,这时就听到潴龙河的方向,突然传出一声龙吟,紧接着众人就看到一条白色的没有尾巴龙影从潴龙河那里腾空而起,窜上天空,不停的在空中来回窜动,龙影的窜动仿佛搅动了整个安静的天空,本来无风晴朗的天空突然刮起了大风,远方的乌云以眼见的速度,迅速朝龙影方向聚拢过来。这正是金鳞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始化龙。

乌云在白色的龙影身边越聚越多,云层越来越厚,白色的龙影在黑色乌云中间来回穿梭显得更加洁白。

慢慢的,窜动的白色的龙影,仿佛镀上了一层金色,金色也越来越重,刺的众人的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众人的眼睛一花,变成金色的龙影四散裂开,变成了一道道闪电,随着闪电消失,隆隆的雷声传来,紧接着瓢泼大雨倾泻而下。

看着大雨下来了,众人没有一个跑去躲雨,不管男女老幼,在雨里疯狂的跳着,笑着。有的疯狂的男人还脱掉了上衣,来迎接这迟来的暴雨的到来。

只有白姑娘一个人呆呆坐在暴雨里,没有作声,对眼前的景象充耳不闻,仿佛这一切和自己无关。暴雨打在白姑娘的脸上,把白姑娘脸上的泪水冲刷干净,只有白姑娘自己知道,自己还在流泪,流过嘴角的雨水伴着泪水还有淡淡的咸味。任旁边的人溅起的泥水泼满自己的衣衫溅满自己的秀发,白姑娘一动不动,空洞洞眼神一直地盯着潴龙河的方向。

大雨整整持续了一天,地里的庄稼得救了,老百姓得救了,但是白姑娘失去了她的龙儿。

当老村长和众乡亲从迎接暴雨的狂喜中清醒过来,再去寻找老道士,老道士却消失了,都不知道老道士是什么时候不见的。

甘霖降下来了,老道士和白老爷子也很兴奋,但是看到白姑娘如此伤神,怕白姑娘在雨水中落下病根,连拉带抬把白姑娘架进了屋里。

白老太太和儿媳给白姑娘梳洗换好衣衫,白姑娘还是一动不动,也不说话,眼神空洞而绝望。老道士见状,上前深施一礼,:“因为贫道路过贵地缘故,虽说让贫道积了一场福德,却也让姑娘如此伤神,真是贫道罪过。不过龙神终究会离去,离去之前造福一次百姓,也是为龙神自己积了一次功德。以后贵地再次大旱,作为龙神的家乡,白龙还会回来造福本地百姓,有龙神庇佑,贵地可不必受大旱之苦。”

“他经过此事应该已经飞升仙境,怎么还能知道这里以后大旱,怎么回来造福百姓?”白老爷子问道。

只见老道士掏出一个紫金葫芦,葫芦虽然不大,只有三寸大小,但是紫金葫芦雕的栩栩如生,老道士把紫金葫芦托在手里说道:“传说这是观音菩萨座前弟子,木吒手里的葫芦所化,有盛江河湖海之水的容量,以后白姑娘定会思念龙神,只要姑娘把泪水收集在此葫芦里,待日后贵地再遇大旱,你白家人去海边焚烧一道招神符,此葫芦有白姑娘思念的泪水痕迹必能唤动已经归海的白龙神,白龙神必能吐信物于此葫芦,待此葫芦装满神龙信物带回,然后浇与贵地,则必将甘霖,解除旱灾,造福百姓。”

老道士把紫金葫芦递给白老爷子,还顺便给了一摞黄符说道:“贫道是寻找龙兴建都之地,路过贵地,得遇机缘,有幸见神龙飞升,已属莫大的福缘,缘分已过,就此别过。”

老道士说完,也不顾外面暴雨如注,在大雨中漫步离去,走的那叫一个洒脱。

白老爷子在后面躬身问道:“请问道长如何称呼。”

“刘基,刘伯温。”在雨中传来回答声音。

刚刚实行实现联产承包责任没几年的冀中平原,人们还没有从获得土地的兴奋中脱离出来,就碰上了大旱,整个冬天都没有下一场雪,贵如油的春雨也少的可怜,预想获得丰收的夏麦,因为干旱使得夏麦大面积的减产,结果就是人们口粮的的严重不足。想着指望着秋收能获得好的收成,弥补夏麦的欠收,让人们能吃口饱饭。结果自从禾苗破土而出,基本就没有再下过雨,地里禾苗干枯发黄打卷的叶子诉说着对春雨的渴求。龙化村外有一个上了岁数的老人走进地里,随着鞋子踏进地里,每一脚的脚印都深深印进宣软的大地,都伴随着一股股黄烟在鞋边升起。他缓缓蹲下来轻轻抚过本应该茁壮成长的青翠的禾苗,结果手抚过处,确是干枯发白的叶子随手掉落。把掉落的叶子放在手心一捻,化成碎末融入发烫的尘土。望着眼前的景象,老人眼里充满了焦虑和无助,浑浊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嘴唇哆哆嗦嗦,却没有一句话说出口,抬头望望晴空万里,火辣的太阳继续烘烤着大地,蓝蓝的天空连一丝白云都没有,根本没有下雨的希望。老人无奈只有返身回村,脚步过处,尘土高扬,老人的背影也在腾起的尘土中慢慢模糊。

老人走进村,路上一个人也没有,连本来在路上乱窜的鸡和狗都不见踪影,不知道躲藏在哪个太阳照不到的角落。老人径直走向村子中心,村子的中心有一个大水塘,水塘旁边有一棵上百年的大柳树,本来一年四季都有水的大水塘,已经干涸见底,塘底的塘泥龟裂的四分五裂,大的缝隙大人的拳头都能塞进去,小的手掌也能塞进去,缝隙的边缘已经打起了泥卷,大大小小的缝隙,连接在一起,布满了整个干枯水塘。大柳树的柳叶也已经干枯的打卷,不过近百年的根基还是不可小觑的,柳叶虽然还没有干枯发黄,但也已经奄奄一息。树荫下感受不到一丝风的两个老人,一个拼命地摇动手里的蒲扇,企图通过人力来创造一丝空气流动来换取微风拂面的感觉。另外一个用毛巾不时擦擦已经冒不出汗只是有些油渍的额头。树荫下的两个人都没有聊天,紧闭的嘴唇上面是一片片干裂的白皮,偶尔伸出舌头想要舔一舔干裂嘴唇,但是舌头也不能提供足够的湿润,反而嘴里湿润的空气随着嘴巴的张合被干热的空气蒸腾掉那一点仅有的湿润,每次舔完都伴随着干渴的喉咙下咽的声音,喉咙里想要冒烟的状态让他们无法用语言无奈的通过眼神交流,偶尔抬头看看天上挂着的不知疲倦想要烤干一切的大太阳。

随着看地老人的走近,两个人的目光集中在了进村的老人身上,其中一个停止了无用的扇蒲扇的举动,舔了舔干裂嘴唇用沙哑的声音问道:“村长,你又去地里看了?”

从地里回来的老人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村长,去不去看的吧,看了能有什么用,去看了心里更难受,唉。”另一个老头叹了口气说道。

“再不下雨,真的就要绝收了,连玉米种都收不回来了,明年春天天拿什么下种?”村长的眼睛有点发直。

“别说明年春天怎么下种了,眼前怎么办,这茬玉米要是收不上来,真的就和前几年一样,要出人命的,难道真的要像小时候一样去逃荒。”拿毛巾的老头不时地摇摇头。

“怎么办,我要知道怎么办,我还用去地里看。逃荒?你说得倒轻巧,你以为是小时候想逃荒就逃荒,不信你就试试看你现在能逃到哪里去?去哪里也把你抓回来。”村长不禁有点怒气,白了拿毛巾的老头一眼。

“村长,你别生气,老陈头也就是嘴上说说,现在给他个胆子他也不敢逃荒,附近都和咱们村情况一样,远了估计他那把老骨头也就扔路上了,回不来了。”摇蒲扇的老头打圆场。

“也就是现在,放在前两年,你要敢这么说,就该把你抓起来游街。”村长瞪了老陈头一眼

可能也知道知道自己说错了话,拿毛巾的老陈头,拿起毛巾擦了一下已经冒不出汗额头,掩饰地赶紧说:“我这也是着急,村长,你也知道我家里两个半大小子,俗话说半大小子吃穷老子,今年麦子没有收成,,如果秋粮再真的一粒粮食也打不上来,这日子就真的没法过了。”

“如果再这么旱下去,不下雨,不仅你家过不了,估计咱们村里没有几家能过下去了。本来想着这分地了,只要肯下辛苦日子有个盼头了,起早贪黑辛辛苦苦收拾地,地里我是收拾的一棵草也没有啊。唉,没想到,现在不仅草没了,苗也要没了,你说我那么勤快干嘛,不拔草,估计草到现在也干死了。村长你要想想办法啊?”摇蒲扇的老头心有不甘。

“想办法,老李头,我有什么办法,我既不是龙王爷能管刮风下雨,也不是玉皇大帝能下旨给龙王爷让他下雨,下雨的事不归我管,分地之后现在村里的事我都快管不了了。”村长说完看了老陈头一眼。

“龙化,龙化,咱们村这村名不好,龙到咱们村就化了,一个龙化还不行,三个龙化村咱们南龙化,北面的北龙化,西面的西龙化一共四个龙王咱们这里就给化了三,剩下的那一个东海龙王估计来也不敢来了。龙王不来哪来的雨,其实哪怕龙王不来,来个龟丞相也行。这倒好连龙王庙都给拆了,估计虾兵蟹将也不来了。”老陈头喃喃自语。

“你还敢说龙王庙,”村长听对老陈头怒气冲冲说道:“那一年,是谁领着县里的红卫兵把龙王庙拆了的,是谁带的路?是谁动手拆的最欢,是谁把自己的爹都气病了,差点去见阎王爷?”

“村长,村长,你别生气,”老李头赶紧拉村长,生怕村长一生气就上去给老陈头两下子,“都是过去的事了,主要是眼前怎么办?总不能就这么干等着吧?”

“不等着能怎么办?求谁管用?省长市长我见不到,县长和乡长你觉得有用?再说了能见到县长和乡长有屁用,他们能管得了下雨?”可能气急了或者气坏了老实本分的村长也冒出来一句粗话。

“求县长和乡长没用,可以求求龙王爷啊,听说咱们村以前求雨还是很灵验的,是不是村长?”老李头望着村长脸上想起了过去。

“听说以前龙王爷确实挺灵的,而且龙王庙香火也盛,但是龙王庙都拆了,龙王爷的家都没了,你还指望龙王爷照顾,把你家拆了,你还回家帮忙?龙王爷不报复就不错了,怎么还能以德报怨来帮忙?没准这干旱就是龙王爷对咱们的惩罚,唉。”村长又瞪了老陈头一眼。

“求雨灵验不灵验是不是靠的龙王庙,我不知道。但是我听说求雨灵验主要靠的是那个宝贝紫金葫芦。”老陈头小心翼翼的说道,怕哪一句又惹村长生气了。

“那个紫金葫芦还不是被你们一帮败家子给霍霍没了,拆龙王庙不知道被哪个别有居心的家伙拿走了。你们拆完龙庙我还特意偷偷去废墟里找了找,但是没有找到。”村长眉头挑了挑看了看老陈头。

见村长怀疑自己,老陈头赶紧说:“我对天发誓,我绝对没拿,那天我是特意起了个大早第一个到龙王庙的,本来就是想拿紫金葫芦的,但是我爬上供桌,发现龙王爷手里是空的,那个紫金葫芦早就不见了。”

“说实话,老陈你真没拿?”村长不相信的问道。

“我确实没拿,我要拿了让我死爹死妈。”老陈头咬牙切齿的发誓道。

“你爹妈怎么生了你这么玩意,幸亏你爹妈早死了,现在还用你爹妈发誓,也不怕他在那边不得安生。。”村长对老陈头也没脾气了。

“村长,紫金葫芦求雨真的管用吗?”老李头小心翼翼地问老村长。

“听说应该是有点用。我小的时候听我爷爷说,你也知道我爷爷一直是咱们这村我们家族的族长。他也是听说在解放前,也是有一年咱们村里大旱,地里的庄稼都快旱死了,没有办法只有让老白家的人拿着紫金葫芦去求雨,老白家的人拿着紫金葫芦到了东海海边盛了一葫芦水,往村里赶,结果路过京城碰到一个熟人喝酒,没敢把紫金葫芦拿出来,但是不小心把紫金葫芦在包裹里就碰倒了,等喝完酒发现葫芦里的水已经洒了一半了,赶紧盖好盖子往家赶,你猜怎么着,结果京城当夜就下起了大雨,剩下的一半到了咱们村里,倒在龙王庙里,咱们村也下大雨了,所以说还是很灵验的。”

“村长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这么灵”老李头和老陈头听的目瞪口呆。

“我也只是听说,但是你们知道为什么要去海取水,因为龙王爷住海里,大海在东边,你看咱们这地方的村名,只有南龙化,北龙化,西龙化,没有东龙化,因为留着东面是求雨时,龙王爷来的方向,东边来的龙不能化了。但是现在紫金葫芦都没有了,说什么也没用了。”老村长讲完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如果真像村长你说的求雨那么灵验的话,我觉得倒是可以试一试,死马当活马医,最多不下雨难道天上还能再多个太阳。”老李头沉吟道。

“试一试,你拿什么试,没有紫金葫芦说什么都白搭。”老陈头抢白道。

“我还真知道紫金葫芦在哪,不过……”老李头期期艾艾地说道。

“不过什么?你知道紫金葫芦在哪?你怎么知道?是不是在拆龙王庙之前你藏起来了?”村长和老陈头异口同声的问道。

“我怎么敢藏那宝贝,我不要命了,”老李头立马摆手否认:“但我真知道谁拿走了,具体放哪里我就不知道了。”

“你快说究竟谁拿走了,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村长语气提高了一些。

“是这么回事,”老李头顿了顿,用手挠挠头上本来没有的几根稀疏的毛发,“容我想想,那是你带领县里的红卫兵破四旧的前一天晚上,我在我老丈人家吃晚饭,喝了点酒,路过龙王庙的时候,憋得难受想撒尿,看了看四周没人,就想在龙王庙门口的石墩子那放放水。我刚撒完尿,提裤子的时候听到有脚步声,我提上裤子就躲在了石墩子后面,然后就看见白大拿急匆匆的从拐角处向龙王庙走来,他走的比较急,没有注意到石墩子后面还有人,他推开庙门,没有关门就急匆匆的走了进去,你们也知道,白大拿一直是和香门打交道的,四里八乡有名的神棍,他进龙王庙干什么?好奇的我就跟了进去,他进了龙王庙就直奔供奉着龙王爷的地方走去,他到了供桌前面,掏出了三支香,点燃拿着香向龙王爷拜了三拜,说事情紧急,龙王爷见谅,又神神叨叨念叨了一番,然后爬上供桌,又从口袋里掏出一块黄布,铺在供桌上,把龙王爷手里的紫金葫芦恭恭敬敬的拿下来,放在黄布上包好,然后拎着黄布包,下了供桌就想走。”老李头又顿了顿,咳嗽几声,然后继续说道:“我见他拿了紫金葫芦想走,怕惹事的我就想躲开,没成想弄出了响声,白大拿就赶了出来,我见躲不过就从门口闪了出来,吓唬他,白大拿,你敢偷拿紫金葫芦,小心明天绑了你游街,白大拿吓了一跳,抬头向我身后看了看,见只我一个人,松了一口气,对我说你不知道,龙王爷这次有难了,如果我不把紫金葫芦拿走,紫金葫芦也难保。我说你吓唬谁呢,多少年来,四里八乡谁敢动龙王爷,更别提龙王爷紫金葫芦了。白大拿盯着我说‘你别不信,明天龙王庙将有一个大劫难,不仅龙王爷金身难保,估计龙王的住处都得被拆了,如果龙王庙没有劫难,我会把紫金葫芦还回来,如果明天龙王庙被拆了,你要是敢说出去是我拿走了紫金葫芦,白大拿冷笑了两声,你知道我的手段,我会让你家日夜不宁,断子绝孙,你自己看着办。’说完这几句,白大拿理都没理我就径直拿着黄布包袱离开了,不过他走的时候看我的眼神我现在还有些打颤。”

老李头说到这里居然在这么炎热的天气里,打了一个寒颤,然后瞪着老陈头说:“结果第二天,你个老棺材瓤子,真带领红卫兵把龙王爷砸了,龙王庙拆了,我见白大拿说得话灵验了,就没敢把白大拿拿走紫金葫芦的事说出来了。”

“就是我没有带人把龙王庙拆了,老白头的话没有应验,你也不敢说出来,”老陈头取笑老李头:“你敢惹白大拿,谁不知道白大拿在神门是有些真本事的。”

“那倒是,别说我,你倒是敢惹白大拿,你拆龙王庙砸死了两个红卫兵,其中一个是大儿子吧,拆完之后,你这些年过得怎么样你应该心里有数,还不够吗?虽然这些事和白大拿一点关系都没有,但是得罪龙王爷的下场也不好受吧。”老李头哼了一声看着老陈头

“唉,别提了,如果知道要出事,我怎么敢去拆龙王庙,砸了龙王爷,白大拿要是能提醒我几句我也不会犯那么大的罪过,我儿子也不会死,”老陈头说完低下了头,好像回忆当年的情景。

“让白大拿提醒你,说了你也不会听,不要埋怨别人了,你那时候不是鬼迷心窍想让你儿子在运动中出风头,进革委会吗?”老村长数落老陈头道说道:“拆的时候我去劝过你,你听了吗?幸亏我还是村长,只被你和红卫兵打断了两个肋骨,要不然我的命都没了。”老村长恨恨的说道。

“都过去了,以前的事我确实做错了,不过打你那次村长,是红卫兵们把你关在屋子里打的,那时我确实在屋里,但是是熄了灯之后动的手,我肯定没动手,不管你信不信。唉,过去的事就不提了,该遭的报应也已经遭过了,现在怎么办?”老陈头叹了一口气望着村长。“谁敢去找白大拿,把紫金葫芦要出来?先说明白,我可不敢。”

“看你那怂样子,带领红卫兵拆龙王庙的劲头哪去了?”老村长看着老陈头。

“您就别哪壶不开提哪壶了,村长。”老陈头摇了摇头。

“其实就是要出来也没用。”村长想了想,“求雨还得靠老白家的人,没有老白家的人,这雨也求不来,文革那些年因为白大拿神棍的身份可没少挨批斗。你们觉得他会在求雨的时候出力吗?”

“求雨很复杂吗?我还真没有见过。”老李头和老陈头看向村长。

”听说复杂好像并不复杂,但是只有老白家的人才知道去海边求雨的仪式,我听说的是只要白家的后人去了海边葫芦里装满水带回来,洒在地里就行了,没有老白家的人没求雨根本就不灵。”

“那怎么办,要是再不下雨,别说咱们村,就是四里八乡都没有活路了,村长。”老李头愁眉不展的看着老村长。

“唉,没办法了,”老村长一跺脚,“无论如何,也只有白大拿家走一趟了,咱们三个舍下这三张老脸一起去求求白大拿,看看能不能让白大拿走一趟,把雨求下来。”

“村长你自己去就行了,我和老李头就不用去了。”听说要去白大拿家,老陈头有些打退堂鼓。

“我觉得也是,村长大人你去就行了,毕竟你是代表政府的,我们去不去没啥关系。”老李头点头附和道。

“说什么呢,这种事我能拿政府的命令去逼他答应,只有咱们三个都得去,拼命的说好话才行,三个人少一个都不行,再有老李你是知道白大拿拿走紫金葫芦的,你去了白大拿无法抵赖。”老村长说道。

“那我不用去了,我去了真没用,我又没有看到白大拿拿紫金葫芦的。”老陈头望了望村长,舔了舔嘴唇说道。

“你要敢不去,老陈头,我让白大拿求雨回来,下雨的时候不往你家地里下,让你家的庄稼旱死。”老村长瞪了瞪眼,吓唬起了老陈头。

“一起去,现在就去,”村长挺了挺胸,不容置疑的说道,然后带头向白大拿家的方向走去,嘴里小声嘀咕了一句,老陈头和老李头没有听到,“你们以为我不怵白大拿,尤其是他那泼辣媳妇。”

以村长为首的三个人走在去白大拿家的路上,村长在最前面,老李头在中间,老陈头走在最后面,一边走还一边四处张望,企图找个熟人来拉拉家常,就不用去白大拿家了,可惜在如此炎热的天气下,别说人了,地上连一只活蚂蚁都没有,被热土烫死的倒有几只。

再说白大拿家,白大拿家位于龙化村的最西边,整个龙化村位于潴泷河的东面四四方方,规划的非常整齐。唯独白大拿家位于村子四四方方的范围之外,独门独院。用白大拿自己的话说,就是整个龙化村是坐落于一只大乌龟龟背之上,乌龟头朝西面朝潴泷河,而他们家就是乌龟的脑袋,属于最重要的位置。如果他们家没了,那整个龙化村也就不存在了。不管白大拿说得是真是假,但是1963年潴泷河发大水,位于龙化村东边的村子都成了一片汪洋,而整个龙化村中心地带却始终没有进水,最奇怪的是白大拿家院落里也没有进水。于是白大拿就又说了,他们家为什么没有进水,因为乌龟要呼吸,不管多大的水都不能没过乌龟的脑袋。于是整个龙化村是坐落在在一只大乌龟背上的传言就越传越多,越传越玄乎。

而此时的白大拿正愁眉不展地坐在自己的炕沿上,看着躺在床上的唯一的儿子——村里人称大明白的白明,不住地摇头长吁短叹。而白大拿的老婆翠花正唾沫不断地向白大拿的脸上及身上喷射,还不时地伸出小棒槌的玉指点上白大拿的额头。四里八乡最著名的神棍居然怕老婆,不过这是整个龙化村众人皆知的事情——白大拿气管炎。白大拿为了给自己怕老婆开脱还有一番说辞,说不仅世上的人没有不怕老婆的,就连玉皇大帝还怕王母娘娘呢,再说了神鬼还怕恶人,结果就因为最后一句话又引来了一顿翠花拿着擀面杖对白大拿的满村追杀。

“白大拿,都是你把咱们明儿给害了,你不仅逼着他和那个什么门的老破乞丐学武,你说你还给他找那么破书让他看,等再做饭我就把小房里的那些破书都给烧了,省的明儿整天蹲在里面不出来。你看这下好了吧,把脑子给看坏了,这下醒不了了。”翠花对着白大拿一顿数落。

“学武强身健体,你看现在咱家明儿身体壮的和小牛犊子似的,附近村里的小年轻的都不是咱们明儿的对手,不是我吹,咱明儿一个打三都没问题。再说了你见过哪个看书把脑子看坏的,脑子只有越用越聪明,明儿喜欢看书,我只是满足他的要求而已,我可没有逼着他看,这是咱明儿爱学习,俗话说开卷有益,总比那些个不爱学习初中都没有毕业的孩子强。”白大拿耐心的向自己的老婆解释道。

“那就是你们老白家祖上到底干缺德带冒烟的事干多了,上天把你们白家以前罪过都降到咱们白明身上,还有你整天吹嘘自己能懂鬼神之事,还帮别人驱鬼辟邪,自己的儿子是否被鬼缠身都不知道,而且一丁点办法都没有,看以后你还有什么脸面去外面舔着脸去吹牛皮。”

“唉,”被老婆含着吐沫星子的口水数落,白大拿却一点办法也没有,长叹了一口气,陪着小心说道,“家丑不可外扬,你也知道的,你老公我驱鬼辟邪的本事还是有一那么一点点的,当然这些在你眼里什么都不是。但是咱们家明儿这不肯定不是一个鬼缠身,而且和别人撞磕的鬼上身是不同的。要是普通的撞磕我早就解了。”

“你知道不是撞磕,而且不是一个鬼缠身,那是多少个鬼缠身?你给我说个明白。”翠花瞪着白大拿说道。

“咱们儿子出生的那天就不寻常,你忘了吗?”白大拿对自己的老婆说道。

“生白明时老娘难产,都晕过去了,还能记得什么?本来经过那一次劫难儿子能平平安安安的,没想到现在又这样了?”翠花看着儿子眼角流下泪来。

“那应该是我忘了和你说,不过我没和你说是怕你担心,儿子出生是阴历的七月十四,正是鬼门开,万鬼出动的日子。”白大拿回忆道:“从那天早晨开始,我就得不寻常。你知道我是因为一些机缘巧合开了天眼的,虽说每次开天眼比较劳心费力需要折腾好长时间,而且时灵时不灵的,但是灵验了就能看到一些你们看不到东西。明儿生产正好碰到七月十四那天本来就不干净,我呢不知道怎么回事,天眼自己就早早开了,我就想可能是要发生一些怪异的事情。本来开完天眼在七月十四看到一些孤魂野鬼是很正常的事,鬼门鬼一开,有什么心愿未了还没有投胎转世的鬼魂就会回到阳间来继续他们未了之事。但是那一年的那一天在咱们村孤魂野鬼格外的多,而且是附近的孤魂野鬼都往咱们村聚集,好像咱们村有鬼集似的。因为是鬼节,你又要生产,我就无暇顾及,只要那些鬼没有在阳间做什么出格的事,过了七月十四,鬼门鬼关闭之前,万鬼就会进入鬼门关回到他们来的地方,等待来年七月十四再次出来。”

“等到你临近生产,我看到咱们院门之外已经站满了孤魂野鬼,好像集市就在咱们家似的他们在等着开集市,虽然它们一个个伸长脖子向咱们院子张望,但是没有一个敢踏进咱们家院子的,虽然后面的用力的挤着前面的,前面的倒了被后面的踩在脚下了也不敢进咱们院子半步,从咱们院子看出去一大片孤魂野鬼,看不到边。我这驱鬼辟邪的看得头皮都发麻了,腿都吓软了。我定了定神不知道怎么办,累死我也抓不过来了,而且里面还有好多我都惹不起的厉鬼。那就不是我抓他们,而是他们抓我了。后来我心一横心想看看到底有多少孤魂野鬼,于是我就顺着梯子爬上来咱们家的房顶,到了房顶我往潴泷河里一看,吓得我立刻就坐咱家房顶上了,想动也不敢动了。只见潴泷河的河道还有数不清的水鬼一个个的伸手向往岸上爬,搅得河里水花四溅。而河岸上也已经挤满了鬼魂,所有的鬼魂都是向咱们家的方向前进,已经挤不动了还在那前赴后继,前面的鬼魂跌倒了,后面的鬼魂踩着前面跌倒的鬼魂继续前进,跌倒的鬼魂匍匐在地,不顾上面鬼魂的踩踏,伸出白骨手掌用力抠住泥土,探起身子,向前爬着,张牙舞爪的想向咱们家移动。”

“我在房顶听到接生的王大娘还有照顾你的李婶在房间里大声的叫你用力,说孩子快出来了。但是我实在吓得动不了地方。心里盼望着孩子快点生出来。谁知道你竟然难产,所有的鬼魂都躁动不安。我好不容易听见了孩子哭声,伴随着孩子的哭声一传来,下面的众鬼魂都不动了,仿佛时间停止了一般,忽然就都跪了下来,也不管有没有跪的空间,有的就像叠罗汉码箱子一样,跪了好几层,朝着咱们家拜了四拜,然后就想得了什么信息一样,不再向前挤了而是像潮水落潮一样,纷纷向后退去。不大功夫,不仅陆地上的鬼魂走的干干净净,潴龙河里的水鬼也一个不见了,河水恢复了平静。我在房顶上缓了好长时间才顺着梯子下来,脚一直都软绵绵的,差点从梯子上直接掉下来。怕说出来你害怕,我就一直没敢告诉你。后来我翻了好多古书,才知道这是万鬼朝拜,古代有个叫黄裳的刚出生也是百鬼朝拜,后来黄裳斩百鬼而羽化飞升,成为了一代传说。这许多鬼魂是来保佑咱家儿子的,又叫万鬼庇佑。”想起那天的情景,白大拿还是有些发懵。

“还万鬼朝拜,万鬼庇佑,你是抓鬼的不是养鬼的,你抓鬼把人家送进鬼门关,鬼还庇佑咱们明儿,你以为咱们家是阎王殿,还是你老祖宗是阎罗王,或者你家祖上是替阎罗王当差办事的牛头马面。”翠花不依不饶,继续数落白大拿:“就是你们祖上缺德事干多了,还有不让你再粘鬼神之事,你就是不听,这下报应真的来了,如果明儿有什么事,我跟你没完,我告诉你白大拿,儿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要你的命。”

“白明也是我的我儿子,我难道想让他出事,”说到这里白大拿不禁提高了声音,但是被翠花瞪了一眼,立马声音小了下去,“我想办法,我想办法,你别着急。这难道我们家祖上的传说是真的……”

“白大拿,你家祖上还有什么事瞒着我,”翠花听出白大拿话里有话,“你给我说清楚,要是有一点瞒着我,看看我怎么收拾你。”

“我们祖上的事估计我爷爷和太爷爷都不知道,那时候我也不在现场,我怎么能说清楚,”白大拿支支吾吾道,“不过我们白家祖上有一个传说,说是每过不知道多少代就出一个异人,去解决不知道多久以前的一个难题。”

“艺人?古时候是唱戏的现在是唱歌的,这和咱们明儿有什么关系?你们家祖上还有唱戏的名角?这还是隔几辈遗传?”翠花充满疑问。

“老婆,你别多嘴,你听我说,好不好,我说的这个艺人不是唱歌唱戏的那个艺人,是奇异的异,怎么说呢?就是说每隔若干代我们白家就会出现一个大拿。会解决一个祖上未曾解决的难题。”白大拿向自己的老婆解释道。

“还大拿,解决你祖上未解决的难题,你祖上都解决不了,让后辈来解决,怎么着,和鬼协商好了,和平共处,搁置争议,共同开发,?当时解决不了的事情留给后人解决,再说了你不就是你们白家的白大拿,这事不是应该落在你的头上,让你解决。”

对于翠花的胡搅蛮缠,白大拿一点办法都没有,只好说道,“你要是再插嘴,我就不说了。”

“好,好,你说,你要是说不出个一二五来,我儿子要是好不了,看我怎么收拾你?”翠花威胁完白大拿,闭了嘴,听白大拿继续说。

“我原来认为只是一个传说,不过现在看来应该是真的了,”对于老婆的插嘴,白大拿也无可奈何,只有继续说道:“很久前,也不知道是白家多少代之前的事了。”

“原来你在给老娘讲故事,白大拿,我要知道是明儿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而不是听你们白家不知道多少代的故事?连多少代都不知道就拿来忽悠老娘?”

“那我有什么办法,据说这事我们白家族谱里是有的,谁知道咱爹没有把族谱藏好被红卫兵搜到,给烧了,咱爹又不识字,除了自己的名字认识还不会写,还没传到我这我有什么办法去知道我们祖上的是真事还是故事。你就当故事听吧,不过这和咱们家明儿的状态我估计还是有些关联的。”

“好吧,你继续编,我到底要听听你们白家祖上有多少事瞒着我?”翠花催促道。

“在古代咱们白家出了一个大将军,带领士兵为皇帝南征北战立下了汗马功劳,但是由于在战争中杀人太多,死去的士兵变成冤魂索命,夜夜侵扰的大将军不得安宁,没有办法,大将军就遍寻能人把所有冤魂驱散。虽然把冤魂驱散,但是冤魂数量太多怨念太深,共同形成一个强大的诅咒,诅咒大将军的后代受所有冤魂骚扰,不得平安。但是也不是每个白家人都会受到冤魂的侵扰,只有特定日期出生的白家男丁才会受到冤魂的诅咒。而这个男丁就是上天注定要破解这个诅咒的人,而且每一个被诅咒的白家男丁后颈都会有一个胎记,胎记会慢慢形成一个骷髅头,从出生骷髅头的的痕迹会非常非常淡,随着年龄的增长骷髅头会越来越清晰,直到年满十八,骷髅头成形,不再变化,但是受诅咒的男丁在成年那一天会昏睡三天不醒。”

“你说的这个会不会和我们赵家有关?或者说赵家的诅咒应验了。”翠花突然问了一句。

“胡说,这也许只是一个传说,究竟是不是真的还不一定。你不要胡思乱想了。”白大拿摇头打断翠花道。

“但愿别再去招惹赵家了。”翠花长叹了一口气。

想起以前白大拿夫妻默契的不再继续话题。翠花把儿子白明身体轻轻翻转,然后用手拽下儿子的衣领,果然白明的后颈有一个非常明显的骷髅头图案,就像是电视里古代罪犯发配时所纹的刺青,非常的清楚。

“你个老不死的,我原来还以为明儿的后颈是块胎记,没想到竟是你们白家祖上杀人太多,给明儿留下的记号,明儿是不是活不成了?如果儿子真有个三长两短,我让你白家断后。”

“儿子有个三长两短,不用你动手我们白家都断后了,”白大拿小声嘟囔了一句,赶紧向翠花解释,“据说无妨,儿子昏睡三天就会清醒,不会有大问题的。不过……不过……”

“不过什么?不过就离婚,你以为我离了你我就活不了了,”翠花急眼了,站起来就给白大拿一脚,“你马上滚蛋,离开这个家,我和我儿子过。”

白大拿被翠花的大脚片子一记窝心脚踹倒在地,白大拿没敢反抗,爬了起来,用手掸了掸粘在身上的尘土。

“老婆,你的脚上力量越来越大了,”何大拿挨了一脚却没有一点怒意,不过坐的稍微离翠花远了一些,“我说的不过不是要离婚,是据说有了这个诅咒的人如果不能破解这个诅咒,最多只能活十年。”

翠花刚听到这里,立马起身不等白大拿躲开又一记窝心脚,把何大拿踹翻在地,这一脚比上一脚力量还大,白大拿“哎呦”了一声,看着翠花的大脚又抬了起来,赶紧连滚带爬的起来,这次躲得远远地。

看见白大拿躲远了,翠花没办法放下抬起的大脚,转过身,伏在儿子身上大哭起来,一个劲的说:“我那短命的儿啊,你要是死了,娘我也不活了,我不活了,也要把你爹带上给你做伴。”

“也没到那个份上,老婆,儿子也不是马上就会死,这不是还有十年吗?据说只要诅咒化解了,图案没了,儿子也就没事了,化解完儿子能健康长寿呢。”看到老婆哭的伤心,白大拿躲在远处安慰老婆。

“对,对,儿子醒了,马上去医院,让医生动手术把图案割下来,”翠花听了白大拿的话,立马有了主意。

白大拿听完老婆的话,哭笑不得,小心翼翼的解释道:“老婆,这不是图案事,根本原因在诅咒,诅咒化解了,图案才能消失,儿子才能平安。”

“那你明天,不,现在就去你家祖坟,告诉你白家祖先,赶紧把诅咒化解了,如果不能化解诅咒,保佑我儿子平安,老娘就去把你白家祖坟刨了。”翠花威胁白大拿。

“如果刨坟管用咱俩里一起去刨,刨祖坟好像用处也不大,而且如果祖上能化解诅咒,明儿的后颈也不会出现骷髅图案了。”白大拿还在小心翼翼的解释。

“那到底怎么办?白大拿你倒是给个解决办法,不然我和你没完。”威胁完白大拿,翠花又开始看着昏睡不醒的儿子开始掉泪。

白大拿看在眼里,心里也不好受,对翠花说道:“你别着急上火,自己再气出个好歹的,你让儿子指望谁?咱们看看儿子睡醒了怎么说,然后再做决定。”

“那咱们儿子什么时候能醒?”翠花看着床上的白明问道。

“三天,我估计三天以后就醒了。”白大拿只好敷衍自己的老婆回答道。

“你怎么知道三天?还是你还有什么事你瞒着我?”翠花怀疑的看着白大拿。

“我哪里还有事敢瞒你,不过事不过三嘛!”白大拿叹了一口气,明显的信心不足。

“要是第三天明儿醒不了,我就在粥里放药让你永远的陪咱们明儿一起睡。”翠花对着白大拿喊道。

“不至于这么狠吧,好歹咱们也是二十多年夫妻了,老婆。”白大拿瞪大了双眼看着翠花。

“不信你就试试?儿子没了要你还有什么用?”翠花气呼呼地说道。

白大拿夫妻还在为儿子的事争吵不休。这时村长和老李头还有老陈头走进了白大拿的院子。

进了院子,村长一边走一边叫人:“大拿在家不?”

听到有人来了,白大拿看了老婆一眼。翠花没有心情就挥了挥手,让白大拿去应付。白大拿一边嘴里应着:“在,谁啊?”一边推开屋门出了屋子走进了院子。

白大拿出了屋子,见是村长还有老李头和老陈头,就和村长搭话:“村长,这么热的天不在家休息这是来找我有事?”

“翠花和白明不在家?”村长没话找话。

“白明有点不舒服,翠花在屋里陪着呢。”白大拿一边回答,一边把村长三人往自己葡萄藤下面的石凳子让去。

等四人落座,村长对白大拿说:“大拿,我就明说了吧。你看咱们村现在这种情况,龙王庙拆了,这报应终于来了。这几个月一滴雨都没下,再不下雨,庄稼就要绝收了,如果庄稼绝收,后果很严重。”

“村长说的是,如果再不下雨,估计地里庄稼就都旱死了。”白大拿附和道。

“但是你看这龙王庙拆了,还有什么补救的办法没有,什么时候老天爷能下场雨,救咱们一救?”

白大拿有意无意的看了老陈头一眼说道:“村长,龙王庙都拆了,把龙王爷都赶走了。咱们还有什么脸面让龙王爷来下雨?”一直想着儿子白明的事,白大拿有些心不在焉。一直在敷衍村长。

看到白大拿看自己,老陈头低下了头,不敢说话。

“事情紧急,大拿,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龙王庙拆了,那个宝贝不是还在你手里吗?”村长说完目不转睛的盯着白大拿。

看到村长带着老陈头过来,白大拿就知道自己私藏紫金葫芦的事是瞒不住了,索性耍起了光棍:“对,紫金葫芦是在我手里,村长打算把我怎么办?抓起来游街还是关牛棚?随便,我白大拿又不是没有经历过。”

“大拿,”老李头见村长和白大拿说话不在一个频道,就插嘴说道,“现在没有人要把你游街和关牛棚,现在都联产承包责任制了,都是各家顾各家了,谁还有心情搞过去那一套,还提以前的陈芝麻烂谷子干嘛?咱们村长什么人你还不清楚?什么时候故意整过人?现在村长说的是让天下雨的事,你醒醒,大拿你别犯迷糊。”

白大拿用力地晃了晃脑袋,让自己昏沉沉的脑袋清醒一下,从刚才和翠花的争吵中脱离出来,对着村长说道:“不好意思,村长,脑袋有点发昏,你说求雨的事?”

村长苦笑一声:“大拿你没听明白,那个宝贝说白了也是你们白家的,据说很久以前是众乡亲修好龙王庙,紫金葫芦是你们白家捐出来放在龙王爷手里的。就算你拿走别人也没什么可说的。而且前几年有些做的不对的,让你受委屈的地方,你该原谅还是要原谅。”村长狠狠瞪了老陈头一眼。

“对,对。以前就是那个社会,我有什么做的对不住大拿你地方,你看在村长的面子上多担待一些。”老陈头虽然对白大拿道歉,还是有点找理由。

“唉,不管怎么说,前几年的事都过去了,村长你暗地里也没少帮我们家,要不然我一个神棍可能早就被整死了。”白大拿对村长还是心存感激的。

“你是咱们附近十里八乡的大拿,有些事情解决怎么可能少了你,再说了求雨的事没有你们白家人是不行的。你看求雨这事你是答应了?”村长说话有些着急。

“其实咱们这里大旱,求雨是我们白家分内的事,这是我们白家祖上传下来的规矩。(详见楔子)不过现在有点问题。”白大拿有些迟疑。

村长见白大拿答应了,很高兴:“有什么事你就说,村里能解决的都给你解决。”

“你也知道,村长,求雨必须是白家人亲自去,但是呢一我上年纪了,不想再长途奔波了,二是我带翠花回来的时候就答应翠花了,和她好好过日子不再出远门了。”

“那还不是有明儿呢?他也十八成年了吧。”村长对着屋里张望。说道。

“白明昨天刚满十八,这事正好让他去正好,不过现在白明正在生病,恐怕得等两天。”白大拿为难道。

“明儿得什么病?”村长关切地问道。

白大拿就把白明昏睡的的事情说了一些,村长等人听完也没有了办法,只好说等白明了醒了再做决定。

“还有就是让白明去东海边走这一趟,得有个人陪着吧,孩子自己去估计翠花也不放心。”白大拿自己不放心儿子,却拿自己老婆翠花当挡箭牌。

“这没问题,等白明醒了看看他需要和谁搭档去,想和谁去都行,挑上谁算谁,这个我答应了。”见能圆满解决求雨这件事,村长很高兴,也拿起了村长的权威,满口应承下来。

“那我们进去看看白明吧。”老李头提议。

“这不用了,白明还在昏睡,你们进去也看不出什么来。我就不留你们了。”白大拿怕翠花心烦就拦住了。

“那好吧,让白明好好休养,等第三天再过来。”村长只好领着老李头和老陈头离开了。

白大拿家儿子白明,答应去海边求雨但是现在却没有清醒的事情,很快就在龙化村传开了。村民们在继续忍受着干旱的同时,都盼望着白明早点清醒过来能去海边求雨,缓解旱情。

再说白大拿家里,白明一直昏睡着,翠花请了村里的医生过来给看了看,村医一点办法也没有。白大拿雇车拉着白明去了一趟县医院,县医院的医生用设备测了半天,也没有一个结果。只说白明身体机能没有问题,但是为什么昏睡不醒,医生也闹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只说白明有可能醒来,也有可能变成植物人长睡不醒。医生说完,本来不太相信的翠花也相信了白大拿所说的白明被诅咒的那些话的一大部分。再次回家之后白明一直迷迷糊糊睡觉,到了吃饭的时间,白大拿就把儿子扶起来,翠花就给白明灌点稀粥之类的,还不错,在不清醒的状态下,白明还知道喝点稀粥,倒不至于饿的脱了相,这让白大拿夫妻稍微感觉到一点欣慰。这三天中间白明偶尔还大喊几声:“别过来,别过来。”仿佛做了噩梦一般,浑身大汗淋漓,没有办法,夫妻二人只好给白明换洗衣衫,累的夫妻二人苦不堪言。

期间也有不少的亲戚朋友过来看望,但是白明一直处于昏睡状态。等到了白大拿说的白明要清醒的第三天,村长和一众多乡亲都早早赶到了白大拿家,和白大拿夫妻一起期待白明醒来。等到快中午了,白明还没有清醒,中间翠花又和白大拿闹了两次,白大拿又挨了翠花几记窝心脚,被众人拉开。村长让众乡亲都散去,只剩下自己和白大拿夫妻二人围坐白明炕头前,劝解翠花不要着急。

直到中午十二点,白明又在炕上上开始 折腾,双手胡乱地挥舞着,双脚在炕上乱蹬,踹的窗台咕咚咕咚直响,嘴里大声喊道:“你们不要过来,我答应了,不要过来,我答应了。”冷汗顺着额头鬓角哗哗的往下流,仿佛见到了什么非常可怕的事情一样。

村长和白大拿赶紧上前按住不住乱动的白明,翠花看到自己儿子这种情况,急得眼泪都下来了,嘴里呼唤着:“明儿,不怕,不怕,爹娘都在这呢。”

这次白明好像听到了翠花的安慰一样,在村长和白大拿的束缚下,慢慢安静了下来,本来三人以为白明又要昏睡过去。没想到,白明却慢慢的睁开了眼睛,看到白明醒了,村长和白大拿长出了一口气,坐回座位上。翠花见儿子醒了立马上前,对着白明说道:“明儿,你可算醒了,吓死娘了。”

白大拿在一旁讨好似的说:“还有爹,爹也惦记你呢,明儿。”

见儿子醒了,翠花难得的高兴,没有用窝心脚伺候白大拿,只是瞪了白大拿一眼:“儿子醒了还不赶紧去端吃的。”

“哎,哎马上去,”白大拿没有挨踹,立刻屁颠屁颠的去给白明端稀粥。

白明躺在床上,仿佛没有听到没有看到村长和自己的爹娘,眼神空洞洞的望着自己家的房顶,一动不动,仿佛在回忆什么可怕的事情。

翠花见自己儿子这样,怕自己的儿子睡了这几天睡傻了,真成植物人了,忙上前摇晃自己的儿子:“明儿,你别吓唬妈啊,你还认识我吗?你知道我是谁吗?”

白明头被翠花摇晃的像拨浪鼓一样,急忙让翠花停止,然后定了定神,好像让自己从可怕的噩梦中清醒过来了。眼睛望向翠花,看了好一会:“你是我妈,我怎么会不认识你。”

看见儿子没有睡傻,还能认识自己,翠花非常高兴,正好白大拿也把稀粥端了过来,翠花一把把粥碗夺过,对白大拿吩咐道:“去,把咱家那只最肥的老母鸡杀了,让我儿子先喝了这碗粥,晚上有力气了好吃鸡肉喝鸡汤。”

没办法,白大拿只能听从老婆翠花的吩咐,从厨房拿了把菜刀,去院子里,找那只老母鸡撒气,追的母鸡满院子乱跑,惹得养的那只大黄狗也“汪汪”乱叫,一时间院子里鸡飞狗跳,好不热闹。

看着四里八乡著名的神棍,被自己老婆管教的服服帖帖的,简直比自己的儿子白明还听话,村长在帮忙抓鸡的时候偷偷地捂着嘴笑了。毕竟白大拿这个神棍不能随便罪,否则没有好果子吃。

再说屋子里,翠花拿了枕头,靠在自己儿子后背,喂儿子吃稀粥,吃完稀粥,翠华见白明非常疲惫,就告诉自己的儿子:“明儿,你先闭目养神待会,等你爹杀完鸡,咱们再说。”

然后就和村长出了屋子,让白明在屋子里休息,两人出来帮着白大拿烧热水,杀鸡,退鸡毛,等把母鸡收拾干净,放到锅里炖好,三个人又回到了白明的屋里。

白大拿夫妻和村长三个人进了屋,看见白明还在闭目养神,白大拿夫妻坐在炕沿上,白大拿拿了把凳子让村长坐在了炕前。白明听见动静,睁开了眼,见是爹娘和村长,冲三个人点了点头,算是向三个人问好。

“明儿,你怎么昏迷了这么长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做梦梦到了什么?”性子急的翠花连珠炮似的发问。

“你能不能一个问题,一个问题的问,你这让儿子怎么回答?”难得有数落自己老婆的机会,白大拿不满道。

“没事,爹,妈问的其实是一个问题,”白明给自己的妈妈解围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过十八岁生日那天,你们不是说我成年了,可以喝酒了,我就陪我爹稍微了一点白酒吗?第一次喝酒不胜酒力喝完之后就觉得很困,你们就让我回自己屋睡觉了。谁知道睡到了半夜,我觉得自己醒了,非常的清醒,一点做梦的感觉都没有。不知怎么就到了一个古代战场上,而且是交战完之后的情形,一片丘壑纵横的荒野,有几个硕大的深坑,每一个深坑里面都堆满了尸体,后来死尸快速地腐烂成了一坑一坑的白骨。数不清的骷髅头从坑里慢慢飘了起来,升到在空中飘着,非常非常多,布满了整个天空,挤挤挨挨向我压迫过来。我非常害怕,我就跑,不知道怎么就突然掉到了其中一个坑里,坑里有数不清的声音纷纷向我喊着,‘带我回家’,‘带我回家‘’......我想爬出坑,可是怎么也爬不出来。天空中有个一巨大的声音朝我喊道,‘只要你答应带他们回家你就可以脱困’,我慌不迭答应,离开一个深坑之后,我又进入了另一个深坑,也是同样的场景,直到我经历了七个深坑,答应了七次,才不在有深坑出现。这时天空中的声音又传来了‘记得你承诺的事情一定要做到,否则这些冤魂会一直缠着你’。”

说完这些,好像那些可怕场景又出现在了自己眼前,白明闭上了眼睛。

“大侄子,你就别闭上眼回忆了,你别一闭眼又睡过去了。”村长对于迟迟没有提到去海边求雨的事,有点着急,但是这种情况下又不好意思立马说出来。

“村长说得对,明儿你可别闭眼了,这三天可吓死妈了。”翠花一人听村长这样说慌忙去摇晃白明,生怕就如村长所说,白明一闭眼又睡着了。

“对,对。明儿你现在可不能睡了,村里还有件大急事等着你呢。”白大拿附和道。

“村长怎么回事?等着我救什么急?”白明疑惑地看向村长。

“让你爹说吧,他说的比我利索,而且他已经答应了,你可不能推脱。”村长先说白大拿答应这件事,这样白明无法拒绝了。

白大拿就把答应了村长让白明去海边求雨的的事情说了一遍。

这时村长拍着自己胸口的排骨表示:“村里的年轻人,你随便挑,想要谁陪他去求雨都可以。”

“既然我爹娘都答应了,而且我也已经成年了,也该历练历练了。再说这事和我家也有莫大关系,我也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去海边走一趟就是,而如果能求下雨来,给村里办成这件大事,也是我报答乡亲们对我们白家单门独户的照顾,如果没有成功村长也希望不要怪罪。”刚成年的白明表现得倒是大义凛然,义不容辞,但还是留了一丝余地。

“明儿真是个有情有义的好孩子,放心咱们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村长眉目间露出赞许的表情,:“你想想让谁和你搭伴去海边求雨?”

白明认真想了想把自己一起从小玩到大的伙伴在脑海里过了一遍,然后对村长说:“就老李叔家的李建国吧,比我大一岁,我们从小光屁股一起长大,非常熟悉,我和他也非常合得来。”

“好好,李建国这孩子不错,心眼多,适合出门,不会吃亏。而且生的身高马大,非常壮实,打架的话三五个不是他的对手,正好适合照顾你。”确定了人选,村长见求雨有戏非常高兴。

“那你们准备什么时候出发?”对这个问题村长还是非常上心的。

“村长,看你也非常着急,当然越快越好,虽然我昏睡了三天,但是也没有大的问题。但是大个李建国那……”白明看着村长。

村长还是很爽快的打包票:“我去说,你老李叔人还是不错的,非常识大体,你那话说的对,求雨是咱们一个村子的事,肯定能出力必须出力。不过幸亏你没有选老陈家的老幺,老陈有点自私,做通他的工作不容易。”

“让老陈家的儿子去是帮倒忙的,他想去也不能让他去。”白大拿插嘴道。

“你好好休息,一会吃点鸡肉喝点鸡汤好好补补,明天准时出发,我现在就去找你李叔去说,明天让大个李建国过来找你,你俩好出发。我再去队部和会计说声给你们准备的路费盘缠,俗话说穷家富路,不能让你们在路上遭了瘪,受了委屈。”见白明也答应了,村长非常兴奋,和白大拿夫妻打了个招呼,就直奔老李家去了。

见村长走了,白大拿夫妻,凑到儿子炕前,详细询问儿子梦中的情形,可是再怎么问,白明脑袋里记住的就那几个可怕的场景,再也记不起什么别的东西。

见问不出更多有价值的东西,白大拿叹了口气,没办法,又把对翠花说的那个传说给自己的儿子说了一遍,白明刚开始还不相信,以为自己的爹在编故事,知道通过镜子看到自己后颈的骷髅图案,才不得不相信了几分。不过对于自己还只有十年寿命之说还是不肯相信。

白大拿继续说道:“这次爹非常痛快的答应让你去求雨,村里面需要下雨,解救旱情是一方面;另一方如果你总窝在村里,十年之期说起来不短,但是一转眼也就过去了,在村子里目前肯定没有能破解诅咒,让图案消失的办法,只有让你走去看能不能遇到高人能把这件事给破了,也好你这次出门家里也不用给你准备路费盘缠了,村里给报销了。”

白大拿终于露出了自己一贯的狡黠。

“就知道你在打小九九,”翠花不满的看了自己丈夫一眼,安慰自己儿子说道:“别听你爹瞎说,没准就是个巧合,去海边求完雨就赶紧回来,千万别惹事。回来了娘马上给你安排让张媒婆给你提亲,就算真有事十年之内也能生几个大胖小子,你说你看谁家的姑娘了,趁现在外人都不知道这事,回来了就能结婚。”

白明见自己的母亲越说越没谱,赶紧打断自己亲娘的话:“娘我都这样了,咱就别霍霍人家姑娘了,如果十年之后,我没了,这不是让人家守寡?”

“行了,天无绝人之路事情总会有转机的,就看你抓得住抓不住了,既然前人能系铃铛,咱们后人就能解铃铛。”白大拿说道。

“爹那叫解铃还须系铃人。”白明纠正自己的老爹的错误。

“我知道,你爹这么大学问,能驱鬼辟邪,还不知道这个,不过现在是系完铃铛的人死了,难当铃铛就不解了,只能后人解了。”白大拿有点不服气,不想在儿子面前丢面子,有点强词夺理。

“你再说你能驱鬼辟邪,”翠花边说边抬起了自己的大脚:“你丢人还嫌丢的不够,自己儿子这点事都解决不了。”

看见翠花抬起大脚,白大拿赶紧往屋外跑去,边跑边说:“儿子,我去看看老母鸡炖好了没有?”

到了傍晚白大拿把炖好的老母鸡端到了屋里,两只鸡腿都被翠花盯着进了白明的肚子。白大拿只捞到了鸡脑袋和鸡脖子以及鸡爪子,吃的津津有味,还对白明炫耀到:“你老爹我就喜欢吃这些,这些是最有滋味的,不爱吃鸡腿。”

吃完饭,天也慢慢的黑了,翠花让白明早点休息,自己给儿子准备明天路上的衣服和火车上用吃喝。

即将跳转全文阅读
免责声明:本文来自常读,不代表Tk小说网的观点和立场,如有侵权请联系本平台处理。

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