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卿凤辞墨是小说《重生毒妃太娇娆》的角色人物,是由作者绾颜如玉写的一款宫斗宅斗类小说。目前小说已完结,以下是小说《重生毒妃太娇娆》的章节内容
紫宸宫内。
夜凉如水,窗外一轮孤月。
风起时,窗纱撩起几分冷意。
龙凤喜烛快要燃尽。
云卿盖着大红色的新娘盖头,穿着一身紫金凤袍,白皙如玉的素手不安地攥紧。
掌心渗出了不少冷汗,她不由得在心下暗暗嘀咕:辰君怎么还不来?今晚,是他们的洞房花烛夜啊!
凤辰君,南夜国九王爷,本是宫女所生,出身微贱,而云卿作为名动京城的相府嫡女,谁也不爱,偏偏青睐这位最不受宠的九王爷!花灯会上惊鸿一瞥,两人一见钟情,从此坠入爱河,纠缠不休。
世人有言:得云卿者,得天下!云卿天生异能,懂得观星算卦的玄术,连皇帝都对她另眼相看。凤辰君作为一个毫不起眼的小皇子,固然与皇位无缘,云卿深爱他,为了助他夺位,不惜强行替他逆天改命……
从十五岁到二十岁,整整五年,云卿运筹帷幄,凭着天赐异能,替凤辰君杀出了一条夺嫡血路!终于,凤辰君成了坐拥天下的帝王。
他曾许诺,登基大典日,洞房花烛时!
凤辰君兑现了诺言。今夜,她为他披上凤袍,做了他唯一的皇后。
新房里一片红色,云卿娇嫩似雪的面上情不自禁浮起了两抹红晕。
就在她心情忐忑之际,“吱呀”一声,新房的门总算被人推开!
“扑通扑通”,云卿的心跳声快得可怕,呼吸也乱成一团。
辰君终于来了?今夜一过,她就是他名正言顺的妻子,南夜国的皇后……
随着脚步声逼近,血色的新娘盖头被一双手掀起。
云卿娇怯怯地抬起头,正要说些什么,就被甩了一个巴掌!
“啪”,巴掌声响彻整个紫宸宫!
云卿的脸上瞬间多了一个鲜红的指印,剧烈的疼痛让她几乎断了思考。
她不可置信地睁大双目,看着眼前人。
来人竟然不是凤辰君!
而是她的姐姐,丞相府大小姐,云清瑶。
“是你?你怎么会来这?”云卿虽然被打了一个巴掌,还是努力维持镇定,“辰君呢?今晚是我们的花烛夜,他在哪?”
“闭嘴!”云清瑶忽然大怒,反手又给了她一个耳光,“贱人!你是什么东西?陛下的名讳,也是你叫的?”
云卿如遭雷击,脑中轰然炸响。
“贱人,你还真以为你能做皇后?”云清瑶拽住她的手臂,将她拉到一面铜镜前,大力抓扯着她的头发,“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你这副模样,配吗?”
云清瑶破口大骂了一番,便逼迫她看向镜子。
只见铜镜之上,映出了云卿的模样。
柳叶眉,水杏眼,樱桃口,五官绝美。
然而,云卿的左脸处有一块不大不小的红斑。俏生生的一张脸,本是绝色姿容,奈何被一块红斑煞了风景。
那块红斑,从她出生时就有,怎么也无法去除!
天生的红斑,是云卿的心病。
“云卿,你有天赐异能又怎样?你这张丑脸,让人看了就倒胃口!辰哥哥是不会喜欢你的,你这样蠢钝如猪的女人,费尽心思,也只能为他人作嫁衣裳!哈哈,可怜啊!”
“啧啧,我要是你,现在就一头撞死!哦,对了,忘了告诉你,当今陛下,也就是我的辰哥哥,要封我为后了……”
“本宫才是皇后!本宫要将你碎尸万段,拿你的尸首去喂狗,方能解恨!”
只见云清瑶一脸得意,趾高气扬,俏脸间流露出森森恨意,像是恨不得把她生吞活剥!
眼前的人,还是她的大姐吗?那个说着与她做一世姐妹的云清瑶,曾经为她险些丢掉性命的姐姐,怎么会变成这副狰狞模样?
“小贱人,傻了眼了?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云清瑶不屑一笑,满头的金钗也跟着摇晃,“算了,本宫就让你做个明白鬼!”
她轻轻击掌,便有一人从纱帐后缓缓走来。
云卿呆呆地望着来人,紧紧咬着下唇。
来人不是别人,竟然是……他!
是凤辰君!
云卿最爱的凤辰君。
是她从十五岁起就深爱的男人,是那会在桃花树下温柔浅笑的少年,是她愿意为之付出一切的如意郎君。
他,总算来了?
云卿的眼中浮起一团水雾,苦涩的泪水骤然滑落。
云清瑶刚才的话还在耳边,她却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
辰君怎么可能不要她呢?辰君怎么可能封云清瑶为皇后?
不会的,一定是弄错了……
于是,云卿一看到凤辰君便跌跌撞撞地冲过去,半跪在地,拽住他的衣摆,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辰君,你看看我……你告诉我,云清瑶说的都是假的,对不对?今晚,我是你的新娘啊!你要娶我做皇后啊!你说过的,登基大典日,洞房花烛时!”
凤辰君一身赤金色龙袍,足蹬金缕靴,通身气派十足,和她记忆里笑容清浅的少年,有着天壤之别。
他看着跪倒在地的女人,剑眉一拧,眼里闪过浓浓的厌恶。
突然,凤辰君抬起金缕靴,将云卿一脚踢开!
像是在踢一件臭不可闻的垃圾。
云卿狼狈地跌倒,灰头土脸,胸口一阵闷痛,重重咳嗽了几下,嘴角挂上了一缕殷红的鲜血。
“云卿,你别靠近朕!朕一看见你那张脸就犯恶心,忍不住想要呕吐!”
“这五年来,朕每天和你亲近,夜里时常做噩梦……这样的日子,总算要到头了!”
“当初和你在一起,不过是想让你为朕夺取皇位。今日皇位到手,你这颗棋子无用,该丢掉了。”
凤辰君说着,走到云清瑶身边,揽过她纤细的腰肢,旁若无人地与她亲昵。
他一副心醉神迷的模样,道:“还是瑶儿这张脸最美,合朕的心意……瑶儿,你要什么,朕都给你!”
云卿眼睁睁地看着那两人亲密无间,一颗心被撕得粉碎。
痛,如肝胆俱裂之痛!
她忽然希望,她这双眼睛瞎了,什么也看不见便好了。
云卿按住心口,痛得犹如垂死之人,急急喘着气,泪水跟着呼吸起落,糊满了一张小脸。
可笑,何其可笑!
她出生时就会说话,三岁时便一语惊人,名动京城。她懂得占卜算卦的玄术,这世人的命运,都在她的卦下!
谁曾知,算尽一切的云卿,算错了自己的命。
“陛下,臣妾想要什么,你都给吗?”这时,云清瑶依偎着凤辰君的肩膀,抬手指向倒地不起的云卿,娇滴滴地开口,“臣妾想要云卿不得好死,想要她被千刀万剐,以最痛苦的方式死去,永世不得超生!”
云清瑶的面上都是温柔娇弱之色,用最温和的嗓音,说出最恶毒的话语。
云卿如坠冰窟,毛骨悚然。
她怀着最后一丝希望看向凤辰君。
他会答应吗?她虽然容貌不如云清瑶,却是真真切切地爱他,为他出生入死,在所不惜!
她这赤诚真心,难道就被他弃如敝履,随意践踏?
凤辰君对上云卿赤红的双眼,大手一挥:“来人,把这个丑女人拖下去,千刀万剐!宫中所有人,皆可围观行刑过程。”
“终于要摆脱这无盐丑女了……”他挑起云清瑶的下颌,与她调笑,“瑶儿,把那女人千刀万剐!你满意了吗?”
“千刀万剐固然好,就怕那贱人受不住……陛下该不会心疼吧?”云清瑶继续撒娇。
“心疼?朕心疼她?朕恨不得亲手杀了她!”凤辰君嫌恶皱眉。
他眼里的恶心和鄙夷,是真真切切的,没有丝毫掩饰。
云卿看在眼里,心如死灰。
她忽而癫狂,又哭又笑,冲上前,想要掐住云清瑶的脖子!
“云清瑶,你这般害我,我和你拼了!”
“贱人,你找死!”凤辰君眼疾手快,抽出一把短刀,当场砍下了她的一只左手!
惨白的手应声而断,在地上骨碌碌滚了一圈,血淋淋的,可怕至极。
“啊!”云卿猝不及防被砍掉一只手,发出嘶哑而凄惨的叫声,哆嗦着仅剩的半截手臂,浑身抽搐,面如恶鬼。
云清瑶见状,洋洋得意,吹了一声口哨,便有一只恶狗出现,叼走了云卿的那只断手。
云卿麻木地看着这一切,双眼空洞,眼角滴下淋漓血泪。
她最爱的男子,亲自砍掉了她的手,为了另一个女人……
而那个女人,是她曾经最敬重的姐姐!
她这一生,不过一场笑话吧?
被最爱的人欺骗,被最亲的人背叛!
犹记得十五岁那年,花灯会上,云卿邂逅了桥上的少年。
一见少年误终身,她这一腔深情,终究是错付了!
撕破了伪装的凤辰君,哪里还值得她掏心掏肺、出生入死?!
悔!她后悔,悔不当初,却悔之晚矣。
“瑶儿,只要你开心,这个丑女人随你处置!”此刻,凤辰君擦了擦手上的血渍,再次下令,“把云卿拖下去,开始行刑!记住,要割三千刀,一刀不能少!”
“是,陛下!”很快,宫女太监鱼贯而入,将浑身僵硬的云卿拖了出去。
云卿并未挣扎,只是低沉地笑,笑声瘆人恐怖,仿佛来自地狱。
“瑶儿,好戏开锣!与朕一同欣赏。”凤辰君挽着云清瑶的手臂,两人并肩而走。
是夜,紫宸宫的天幕被染成了血色。
昔日相府嫡女云卿,被当今圣上下令,处以千刀万剐之刑……一身血肉,都被片片割下,直到露出白骨。
三千刀,一刀不多,一刀不少。
她的洞房花烛夜,成了她的祭日!
临死之际,云卿大睁着一双被血液遮蔽的眼睛,吞吐着血气,用尽最后的力量,发出刻毒的诅咒:“以我血肉之躯,逆了这无情世道!今日所受之苦,我要让凤辰君和云清瑶,百倍偿还!”
说完,云卿便断了气。
气已绝,一双眼睛却还睁着,眼里不断滴下血泪。
云清瑶被她那双暴突的眼睛死死盯着,吓得屁滚尿流!
突然,半空中一阵红光闪烁……
天地变色,刑场上乱成了一锅粥!
倒在血泊里的女子,合上了沾满鲜血的双眼。
云卿这一生,短暂而悲哀。往昔少年的深情诺言,无尽日夜里的软语温存,都成了黄粱一梦。
黄粱梦,一场空。
。。。
“卿卿,快醒醒!”
“卿卿,花灯会就要开始了,你当真不去?”
“你再不醒来,姐姐可要一个人去了!”
迷迷糊糊间,云卿听到了一道声音,有些熟悉,却又好似远在天边。
她大汗淋漓,猛然坐起。
一睁眼,就对上了一张温柔和善的俏脸。
是云清瑶!
乍一看到这张让她恨之入骨的脸,云卿的眼里涌起蚀骨的恨意和冷意。
云清瑶被她锐利如刀的眼神一击,似乎心脏都要被冻结!
她擦去额角冷汗,试探着问:“卿卿,你怎么了?为何这样看着姐姐?”
云卿见她一脸关切,嗓音更是温柔得能掐出水来,只觉得可笑。
不愧是她的大姐,伪装得滴水不漏!
过去是她一味相信家人,太过愚蠢,才会被云清瑶和凤辰君玩弄于股掌间。
“卿卿,花灯会还去吗?你说过的,陪姐姐去看花灯会!”云清瑶再次提醒,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她的反应。
奇怪!怎么感觉云卿的眼神变了?
那样犀利可怕的眼神,让她惴惴不安,直冒冷汗!
“花灯会?”云卿一愣。
天生敏锐的性子让她迅速冷静下来。
她不是死了吗?怎么会突然醒来?一醒来,就看见云清瑶?还有,云清瑶刚才说什么来着?花灯会?
云卿垂下眼眸,低头一看,双手完好无损,肌肤胜雪,吹弹可破。
环顾四周,只见散发着桂香的纱帐,雕花黑檀木的架子床,花梨木的妆台……
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熟悉。
这是她在丞相府的闺房!
云卿暗自心惊,迅速理顺了脑海中的记忆。
看来,是她在刑场上的血咒起作用了!
她竟然重生,回到了十五岁那年!
十五岁,是她最美的年华。
就是在接下来的这场花灯会上,云卿遇见了凤辰君,从此丢心失魂,越陷越深。
如果没有这个错误的开始,她就不会万劫不复,最后被千刀万剐,死无全尸!
行刑之时的剧痛还历历在目,云卿下意识碰了碰左手。
凤辰君那日狠心砍断她的左手,她定要让他血债血偿!
云卿想着,嘴角不自觉勾起玩味的笑意。
上天让她重活一世,好戏就要开场了……
上辈子被耍得团团转,这辈子,她要把他们通通踩在脚下!
凤辰君?云清瑶?呵,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姐姐,你说花灯会?去,当然要去!”云卿思虑完毕,下了床榻,理了理衣衫,“我和姐姐约好的,怎么能不去呢?”
上一世,云清瑶约她一同去看花灯会,却在中途消失,她迷了路,在护城河的桥上遇见凤辰君。
曾经她以为,她和凤辰君的相遇是巧合,是天赐良缘。
如今一想,什么美好的初见,分明是云清瑶和凤辰君安排好的戏码。
过去的她,还真是眼盲心瞎!
云清瑶见云卿答应去看花灯会,松了一口气。
看来,蠢货还是蠢货,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下。
“妹妹,花灯会上人山人海,你可要跟紧了。我们走吧!”她挽起云卿的胳膊。
云卿忍着反胃恶心的感觉,小脸上挂着纯良无害的笑意。
既然想报仇,先要学会伪装和忍耐!
不经意间打得敌人措手不及,那才有意思。
“姐姐,就我们两个人去吗?”
“嗯,带着侍女多有不便,我们同去就好。千万别让父亲知道,否则要挨骂了……”云清瑶一面提醒,一面带着她溜到丞相府的后门。
两人都换上了寻常女子的衣衫,巧妙地掩去了相府千金的贵气。
不过,云清瑶那张祸国殃民的绝色面容,依旧是最引人注目的存在。
云卿碰了碰脸上的红斑。
如果没有这块红斑,她这张脸,才是世间真绝色。
这红斑当真去不掉?她只能做凤辰君眼里的无盐丑女?
那倒未必。
办法,总会有的!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两人到了京城西街。
路上,云卿一直与云清瑶说说笑笑,脸上毫无戒备。
云清瑶见状,心下得意。
这愚蠢的丑女,恐怕还不知道她布下的圈套吧?
今日是南夜国一年一度的花灯会,京城热闹非凡。人们都选在花灯会这天,放河灯,许心愿,也有不少男子和女子在灯会上邂逅,成就美好良缘。
已近黄昏,花灯会即将开始,西街上的男男女女大多提着灯笼。八角宫灯,兔子灯,月亮灯,各式各样的花灯晃花了人的眼。
走到护城河的桥头,云清瑶忽然开口:“妹妹,想要花灯吗?姐姐去买给你。你在这稍等,小心被人群冲散!”
“姐姐待卿卿真好!”云卿笑得傻里傻气,乖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云清瑶款款离开,暗中翻了个白眼。
无可救药的蠢货!
她刚走了几步,云卿便躲到一棵大树后,拾起一块小石子儿。
上一世,云清瑶说着要去给她买花灯,结果无故消失,她随后遇见凤辰君。
这次,她要改变这一切!
云卿眼看云清瑶走到了护城河的石桥上,估摸着时机已到,便将手中那颗石子弹了出去。
小小的石子儿,神不知鬼不觉飞向了云清瑶的身后,不偏不倚地砸中了她的脚踝。
“啊!”云清瑶吃痛,尖叫一声,正要转身查看状况,便见着一道黑影闪过。
那道人影身法奇快,快得她只能看见影子!
眼前光影闪闪,她被晃得头昏眼晕,还未反应过来,脸上便挨了一个巴掌!
“哎哟!谁?谁敢打本小姐?”云清瑶捂住左脸,脸上热辣辣的,疼得厉害。
“啪”!又是一个巴掌,直接招呼在她的右脸上。
接连两道巴掌声,云清瑶的一张脸被打得高高肿起,头昏眼花,耳鸣阵阵。
她怒不可遏,气呼呼地瞪大眼睛,想要抓住那个戏耍她的人。
“哪来的宵小之辈?还不快现身!”
该死,这花灯会上人来人往,是哪个吃了豹子胆的人,敢趁着这时候打她?
云卿躲在人群之间,见云清瑶叉着腰,像只斗败的公鸡,一张肿如猪蹄的脸滑稽又可笑,全无平日的高贵,倒似个乡野村妇。
她不屑勾唇,杏眼里全是鄙夷的光。
云清瑶,这不过是开胃小菜!一切,才刚刚开始。
等待你的,是无休无止的噩梦!
“辰哥哥,你在哪?有人欺负我!”这时,云清瑶在桥上找了半天,也找不到戏耍她的人,气急败坏地呼喊情郎的名字。
果不其然,她刚喊了一声,凤辰君便现了身。
一身青色长衫的男人站在桥上,腰间束了白玉带,长发用素簪挽起,剑眉星目,丰神俊朗。
他用力将云清瑶搂在怀中,大手捧起她的小脸,呵护备至。
“瑶儿,是谁欺负你?我替你报仇!”
“辰哥哥,瑶儿好疼……”云清瑶柔弱地倒在他怀中,泫然欲泣,诉出一腔委屈,“是一道黑影,不知为何背后偷袭我……”
“乖,我一定把那人揪出来,替你报仇!”凤辰君极力诱哄着她,“对了,那丑女呢?不是说好的把她引出来吗?”
“那丑女在桥头等我……”云清瑶顿了顿,正要去寻云卿,耳畔却突然传来一阵风声!
风声刚过,云清瑶只觉得臀部一痛。
“辰哥哥,痛……啊!”她发出一声嘶哑的惊叫,维持着惊恐的表情,稀里糊涂被踢下了护城河!
“瑶儿!”混乱间,凤辰君也慌了神,想要伸手去拉她,却晚了一步。
“瑶儿,你等等!我会救你!”他微微迟疑,不知是否该跳下水救她。
谁曾想,凤辰君正在犹豫间,也未能幸免,被一脚踢下了水!
云卿接连踹了两脚,浑身舒坦,慵懒道:“本姑娘送你们一程……”
桥下,水花四溅,一男一女成了落汤鸡,在水里疯狂扑腾。
桥上,云卿借着人群的掩护,居高临下地睥睨着水中的两人。
原来,他们早就在一起了。
什么灯会上的初遇,果然是他们安排好的戏码。
她被欺骗了五年,五年的时光,都喂了狗。
真是讽刺。
云卿的面上尽是嘲弄,不知是在嘲讽他人,还是在嘲讽自己。
“来,来人啊……我不会水!救,救命……辰哥哥,唔……救我……”河中的云清瑶不断挣扎,花容失色,俏脸惨白,又被咕噜噜灌了几口河水。
在河岸上放花灯的人见着这副场景,吓得一哄而散。
“瑶儿,别着急,我这就来!”凤辰君拼命游动,总算抓住了云清瑶的手,将她一把揽入怀里,又亲又抱。
云卿耸了耸肩,嘴角一撇。
真是一对患难鸳鸯!
啧,恶心。
她漫不经心地擦了擦手,转身欲走,却不慎撞到了一堵坚硬的胸膛!
胸膛冷硬,鼻尖似乎还萦绕着一股若有似无的血气。
是个人?男人?受了伤的男人?
云卿微皱秀眉,一抬头,脑袋又撞上了一张冰冷的面具。
她吃了一惊,仔细一看。
眼前的男子戴着一张银色面具,只露出一双狭长的凤眼,紧抿成一线的薄唇。
男子的眼神很冷,让人如坠冰窖的冷。
凤眼上挑,弧度刚刚好,眼角一颗血痣,莫名增添几分撩人的妖娆。
他的瞳孔,怎么和常人不同?竟然……是紫色的!
好美。
云卿咽了一口唾沫,继续打量。
男子穿着墨色云纹锦衣,三千青丝并未束起,在风中恣意飞扬。
狂放,不羁。
“看够了吗?”终于,他开口,嗓音如清泉激石般悦耳,又似流水潺潺,温润如玉。
“嗯,还没看够。”云卿大大方方地咧嘴一笑,“不如再让我看一会儿?”
“行。”他倒也爽快,“此地不宜久留,你我换个地方,慢慢看……”
说着,男人直接揽过她纤细的腰肢,足尖一点,飞身而起!
“我刚才开个玩笑,你别太当真!”云卿猝不及防被带到半空,眼前场景飞速变幻,“放开我!你拐卖人口?”
“闭嘴。”男子伸出修长削尖的素手,想要捂住她喋喋不休的小嘴,却不知怎的,指尖恰好按在她淡粉色的唇上。
她的唇很软,唇上的温度陌生,他却不觉得讨厌。
男人明显愣住,云卿也是一怔,耳尖泛起淡淡绯色。
他抽回手,轻咳一声:“别闹,小心打草惊蛇……”
“打草惊蛇?什么意思?有人在追杀你?”云卿干笑着打哈哈,“怎么?你是江洋大盗?怪不得戴着面具!”
“拉着我逃跑做什么?是想拉个垫背的?”
她正询问,谁料鼻尖的血腥气越来越重!
“你受伤了?”云卿低头查看。
他的心口处,血液蜿蜒!
云卿这才意识到,她摊上事儿了!
摊上大事儿了!
怎么如此倒霉?教训了渣男渣女,却又撞上了一个身受重伤的垂死之人。
偏偏她跟着鬼医学过几年医术,救死扶伤是她的本能。
云卿不动声色地抓过他的左手,替他号脉。
“脉象虚浮,若有似无,兄台,你这伤势不轻……治不好,等死吧!”
“不过,赶紧找个地方,我替你看伤,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你懂医术?”男子的凤眼一亮,“看来,抓你没错。”
云卿:“……”
她果然是个倒霉催的,被这男人拉来垫背的!
长得人模狗样,没想到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自己都要死了还想把她捎上!
“罢了,不救你了。”云卿甩开他的手腕,试图挣脱他的禁锢,“本姑娘没那闲工夫……与其救一个心术不正的男人,不如去救路边的阿猫阿狗!”
当初她为凤辰君出生入死,最后却换来千刀万剐!
这一段不堪回首的回忆,让她心生壁垒。
她虽然回到了十五岁,却再也不是那个天真烂漫的少女。
“怎么?想跑?”男人的薄唇微微勾起潋滟的弧度,紫色瞳孔内满是揶揄,“丫头,你还跑得掉吗?”
他压抑着喉咙里不断上涌的血气,将云卿的一双小手锁住,让她再动弹不得。
“小丫头方才在桥上戏弄那一男一女,功夫不错。”他按着她瘦削的肩,制住她的所有招式,“可惜,嫩了些。”
“刚才在桥上……”云卿一顿,不敢相信,“你都看到了?”
原来,这男人一直在暗处盯着她的一举一动,她却毫无察觉!
前世,她为了扶持凤辰君登上皇位,跟着鬼医学了一身医术和毒术,又苦练武功,只求能为心爱的男人铺就锦绣之路。
云卿自认武功不错,轻功更是一绝,她在桥上戏弄云清瑶和凤辰君,本以为不会有人知道,没想到被这男人看得清清楚楚!
如此一看,他的功夫,深不可测!
她暗自吃惊,在心下思考脱身之法。
“在想怎么对付我?”男人在她的额角轻轻弹了一下,“丫头,省省力气吧。”
云卿:“……”
这厮是会读心术吗?他受了重伤,怎么实力还如此变态!
“恕我直言,你快死了。”她冷睨他一眼,笑得幸灾乐祸,“你的伤势严重,已经影响到了心脉。这个时候,你还强提真气,用轻功带我逃跑……这样下去,你撑不了多久。”
“无妨。”他却一脸轻松,面上的笑意难掩邪气,“有美人作伴,死也不亏。”
“兄台,你可真是……重口味。”云卿抽了抽嘴角,无言以对。
她这张脸,还敢称美人?
眼前这男人,模样确实不错,可惜年纪轻轻就瞎了。
“丫头,东陵王府。”突然,他说了这么一句,俊脸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作惨白!
云卿敏锐地察觉到,他的后背黏腻,不知是出了一身冷汗,还是血液糊满了衣衫……
“你要死了?”她促狭道,“你刚才说,去东陵王府?放心,我一定给你订制一口上好棺材,让你风风光光地走!”
她话音刚落,男子体内真气流窜,连轻功也难以维持,两人便从半空直直往下掉!
云卿有一句卧槽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死就死?当场去世?
她提了一口真气,止住下坠的趋势,见前方有一处高楼,便飞身掠到房顶之上。
姑娘身轻如燕,轻功绝好,快至登萍度水、踏雪无痕的境界。
“喂,还活着吗?”到了高楼顶上,云卿戳了戳男人的胸膛,指尖立刻被鲜血浸染。
“伤得不轻啊……”她叹了一口气,“我这人什么都好,就是心不好。”
“城郊山上,野狼遍地。我把你的尸体丢过去,喂饱几头狼,也算你死得其所!”
姑娘撸起袖子,霸气地扛起重伤的男人,预备直往城郊而去。
“一万两。”忽然,气若游丝的男子睁开绝世的凤眼,嗓音低沉道。
“你的意思是,救了你,你就给我一万两?黄金?”云卿的一双杏眼瞬间被点亮!
钱啊!有钱走遍天下,没钱寸步难行!天下谁人不爱钱?
他颔首,额角冷汗涔涔。
“你这条命看起来挺值钱……”云卿的目光在他身上游移,打着如意算盘,“十万两黄金,友情价,童叟无欺!”
“你自己琢磨,你这条命值不值十万两黄金!”
“……成交。”男人嘴角抽搐,一脸无奈。
还是个小财迷,区区十万两黄金就让她眼冒狼光。
“十万两黄金,我来也!”云卿见他答应,顿时有了力量,扛着高大的男人,飞身往东陵王府而去。
瞧那速度,不知道的还以为赶着去投胎!
果然,有钱能使鬼推磨。
云卿使出了十二万分的力气,但这男人身形高大,重量委实不轻,她费了好些功夫,越来越吃力。
“东陵王府怎么还不到?”她欲哭无泪。
这十万两黄金,不好赚啊!
“话说,男人,你去东陵王府做什么?”云卿还有闲心与他唠嗑,“东陵王府可不是什么好去处!那东陵王乃是南夜国战神!听说面容极丑,杀人不眨眼!我还听说,战场上的敌人都是被东陵王那张脸吓死的,哈哈哈……”
她唯恐他半路上死了,因而与他闲聊,努力让他保持清醒。
这男人可死不得!她的十万两黄金啊!
男子被她扛在背上,一路颠簸,又听到她说什么东陵王面目丑陋,能把敌人吓死……
他的面色渐渐阴沉。
“我去那东陵王府,只为盗宝。”他随口回应,“听说东陵王府的宝贝堆积成山,价值连城。”
“我猜的没错,你果然是个江洋大盗!”云卿咋舌,“不过,你都要死了,还惦记着宝贝?勇气可嘉,佩服佩服!”
“这样吧,除了先前那十万两黄金……你再分我几个宝贝,怎么样?你偷来的宝贝,分我一半!”
“……行。”男人爽快应下。
“好兄弟!”云卿重重拍打着他的肩膀,“你是我兄弟啊!”
他被她这么一拍,呛咳一声,吐出一口心头之血。
这丫头的力气,可真不小!
“抱歉……”云卿伸手胡乱擦拭着他嘴角的鲜血,“挺住!你还有一口气,我也会救你!要是你死了,记得告诉我东陵王的宝贝藏在哪,我一定替你完成遗愿,把王府掏空!”
男人:“……”
感觉身体被掏空。
“快到了!前方就是东陵王府!”忽然,云卿眼睛一亮。
与此同时,身后传来了兵器相接的声音,还有震天的喊杀声!
云卿大感不妙,回头一看。
天色已晚,暮色深沉,只见十几个黑衣男人手持刀剑追了过来,凶神恶煞,大有不死不休之势!
看来,是追杀他的人跟过来了。
“兄台,怎么办?”云卿拍了拍男人冰冷的面具,“说句话!东陵王府戒备森严,我们从哪个门进去?”
“从侧门的暗道进。”男子虽已至强弩之末,面色却沉着冷静,不见丝毫慌乱,“王府侧门处的石狮,往左右各推三次,暗道便开。”
“原来如此,还有暗道!”她猛提了一口气,足尖在夜空中连连轻点,几个起落,就到了东陵王府的侧门。
紧接着,那十几个黑衣人也追上了他们的步伐。
云卿落地,护着背上的男子,与黑衣人对峙起来。
“兄台放心,我一定保护好你……”她安抚着身后的他。
头可断,血可流,金主爸爸不可死!
男子见她前后态度转了个山路十八弯,哭笑不得。
果然是个见钱眼开的小丫头,先前要拿他去喂狼,现在倒保护起他来了。
笑话!他活了二十载,何时被女子保护过?
如果不是他体内的寒毒恰好在今日爆发,这些个酒囊饭袋,哪里是他的对手?
这天下,敢追杀他的人,结局无非就是一个死!
因为,都会被他反杀。
此刻,那十来个黑衣人已经亮出了刀剑,手中兵器泛着冷芒,在月光下刺眼得紧。
“还,还……还他妈有个女人?”为首的黑衣人将手中长剑往前一刺,示威道,“本大爷不,不,不打女人!识相的,赶紧逃命,否则连你一起杀!”
“哟?是个结巴?”云卿赤手空拳与他对阵,却不输半点气势,“你不打女人?本姑娘偏偏专打男人!打的就是你这种欠揍的男人!”
话落,她一拳揍了过去,正中那人的眼睛。
“哎哟!疼死本大爷了!”
那黑衣人瞬间被打得鼻青脸肿、口眼歪斜,好不凄惨!
可见云卿这一拳的力道之大。
蛮力少女绝不认输!
“老大,你没事吧?”其他黑衣人簇拥过去,“那女子看起来有些功夫,咱们要不要撤?”
“事已至此,撤什么撤?给我上!”黑衣人头领擦去面上的鲜血,骂骂咧咧,“先弄死那小娘们,今晚弟兄几个一起乐呵!”
“是!”众人得令,齐齐持剑,向着云卿砍了过去。
云卿暗叹倒霉。
为了十万两黄金,趟了这趟浑水,就怕她有钱没命花!
眼见着十几把长剑同时挥了过来,云卿第一次面对这样的阵仗,也有些六神无主。
“小心!”突然,身后的男子上前,将她的小手一扣,往身后一带,把小姑娘护得严严实实。
云卿愣住,还未回过神来,就到了他的怀里。
耳畔是他凌乱的心跳声,沉沉有力。
眼前是他绝世的面容,虽被面具遮盖,但露出的一双狭长凤眼和绯色的薄唇,便已足够撩得人心弦乱颤。
鼻尖是他温热的呼吸,烫得她小脸如被火烧。
“咚咚咚”,她的心跳,一塌糊涂。
这男子,平白无故长那么好看作甚?偏偏她是个看脸的,这谁顶得住?
云卿愣神的这会功夫,男子手腕翻飞,连出了数道掌风!
众位黑衣人皆被掌风逼退,接连打了几个趔趄,险些站不稳脚跟。
这样强大的实力,世所罕见!
她看着身旁的男子,一身墨色锦衣,似乎与夜色融为了一体。
如墨长发随风而舞,他像这夜里的魔。
妖而魅,专夺人心。
偏偏,他眉眼间流露出的冷冽之气,又让人退避三舍!
将妖媚与冰冷结合得如此完美,这样的男人,堪称极品。
云卿在心下赞叹了一番。
“嗯……”耳边传来一声压抑的闷哼。
她这才反应过来,男人在重伤的情况下再次动了真气,加速了伤势发作!
“刚才,你救了我……现在,我救你!”云卿当机立断,抬手在男子的几处大穴上一点,封住了他的经脉。
“各位,姑奶奶急着救人,先不奉陪了!”她对身后的黑衣人比了一个飞吻,俏皮一笑,又从发间拔下一柄银簪。
“小娘们,想跑?没门!兄弟们,追!”众人炸毛,挥舞着长剑,穷追不舍。
云卿拽着身旁男子的手,拉着他后退数步,又挥出手中银簪。
银簪呈破空之势飞出,恰好擦过黑衣人头领的脖子!
“铮”,似是弦断的声音。
那人妄图喊出的“杀”字就那么哽在喉咙里。
他低头一看,颈上鲜血狂喷,犹如泉涌!
思绪忽然断片,那人也跟着倒地,气绝身亡。
其他人被这架势吓得一哆嗦,一时忘了追赶。
云卿趁机扛着男子钻入了王府的暗道。
两人刚一走进暗道,暗门便自动合上,眼前顿时一片漆黑。
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连呼吸声都听得一清二楚。
男子的呼吸声很粗重,越来越急促。
他命悬一线,却还有心思与云卿玩笑。
“丫头,先前小瞧了你。你的功夫确实不错,合我心意。”
“合你心意?什么意思?”云卿一面在暗道里摸索,一面回应。
“也没什么意思……”男子忽然停步,将她抵在暗道的墙面上,“就是这个意思……”
他低头,薄唇贴着她的耳根。
属于男子的温度传了过来,带着浓重的惑人气息,让她心如擂鼓,不知所措。
云卿毕竟是个小姑娘,面对陌生男子,难免有局促不安的时候。
何况,这男子生得好看,比狐狸还魅上三分!
“丫头,你叫什么名字?”他与她耳语,炽烈气息悉数钻入她的耳道,撩得她痒酥酥的,“你合我心意,若此次我逃过一劫,你便以身相许,如何?”
男子有夜视的能力,在黑暗中视物,依旧如同白昼。
他看到云卿滚烫的耳尖,发红的脸颊,莫名起了逗弄她的心思。
一向冷心冷情的他,从未有过这样反常的动作!
今日,鬼使神差地破了例。
“以,以身相许?”云卿被这突如其来的话惹乱了心神,“咱们不是说好的吗?我救了你,你给我十万两黄金,附带把王府的宝贝分给我……”
“除此之外,再送你一个人。”男子撩起她鬓边长发,俯身轻嗅,充满磁性的嗓音扑在她耳畔,“丫头,人财两得,你要是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