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瑾若裴珩是小说《换嫁重生,我被病弱王爷宠冠京城》的角色人物,是由作者苏苏速速写的一款古代言情类小说。目前小说连载中,以下是小说《换嫁重生,我被病弱王爷宠冠京城》的章节内容
“元瑾若,你是想死吗?”
带着嘶哑沉怒的声音从身前响起。
脑海中一缕神识自遥远方位钻入。
元瑾若浑身一震,看向正被她压着的,婚服也被扯得凌乱的男人,双瞳急剧颤抖。
裴珩……
嗯…这不是她姐夫吗?!
元瑾若心弦一绷,刚想从裴珩身上下来。
可身子紧跟着又一软,体内一团火飞速蹿动。
元瑾若盯着裴珩那张病弱苍白,但掩不住俊朗无双的面容……
只想将他吃干抹净!
“靖王,你先听我解释…”
短时间内,元瑾若还没能分析出眼下情况。
她分明是死了的。
可为什么又活了。
还将她从前的姐夫压在床上?
看穿着,还是大婚之日。
重生了?
“解释什么?”
裴珩咬牙,苍白面色上泛起一丝不正常的红。
分明也是被人下了药的。
“你处心积虑嫁入靖王府,为的就是使这般龌龊手段吗?”
身为先帝幼子,裴珩自幼受尽宠爱。
当朝皇帝大他二十岁,更对这体弱多病的弟弟百般疼惜。
元瑾若本就混沌的脑瓜开始飞速转动。
道理她都懂,但不应该啊。
前世她嫁的是寒门姜家,风光无两的靖王妃是她姐姐。
她何时处心积虑嫁入靖王府了?
原本说几句话便要猛咳不止的裴珩,突然不知哪来的力气。
一掌便将元瑾若从他身上掀开。
“将这不知廉耻的妇人丢出去!”
裴珩挥袖怒喝,眼底狠戾几近化为实质,要将跌在地上的元瑾若千刀万剐般。
在被侍卫提着手臂丢出门的过程中,元瑾若的脑子乱如浆糊。
既是重生,她为何没如前世那般嫁入姜家?
蓦然间,元瑾若回想起临死前,姐姐将利刃捅入她心肺时说的那番话。
“若能重来,我必入姜家,再不去靖王府那糟践人的鬼地方。”
“那不见天日的苦,就由你来受吧!”
大胆的念头自脑海浮现。
她姐姐也重生了。
且重生在她之前,抢先一步夺了姜家的婚事!
思绪飞速运转间,元瑾若已被丢到门外。
大婚之日,哪怕到了深夜,府中仍有宾客。
一见新晋靖王妃被丢出门,府中顿时议论纷纷。
“这不是靖王妃吗?怎么被人丢出来了?难不成靖王不满意,打算退婚吗?”
“都拜了天地哪还有退婚的?我听闻靖王体弱不能人道,估摸是这王妃不懂事,戳中靖王的痛处才被赶出来了吧。”
“可我听说,这二姑娘是在去姜家的路上,哭着吵着非要嫁给靖王的,她难道不知此事?”
“好好的姑娘,今后就要守活寡了……”
刺耳的非议响起,周遭目光火热,猛地将元瑾若思绪拉回。
是了。
裴珩体弱人尽皆知。
前世元泠泠也时常回娘家哭诉。
元瑾若偷着听了一耳朵,说是不能人道。
可方才压在裴珩身上,她分明能感受到他的滚热……
他是装的。
元瑾若起身整理衣衫,也顾不得裴珩有何难言之隐。
也无暇去问,自己何时哭闹要嫁裴珩的。
当下要紧的,是府中这些乱嚼的舌头。
“王爷身子不适,恐诸位宴饮不尽兴,特命我出来奉陪。”
元瑾若凤冠霞帔在身,哪怕被丢出来,依旧气势凛冽逼人。
“方才我听有些人不知死活,妄议王爷私事,管家,可是我听错了?”
元瑾若眉眼含笑,面庞艳若桃李,却带着凛人的威迫。
刚才那些乱嚼舌头的,脸色当即一僵。
不是说元家二姑娘最是温柔和善的吗?
今日一看,好像不是那么回事……
管家铁青着脸,上前到元瑾若身旁。
刚才那些话,他自然听见了。
自家王爷被辱,他身为管家,有心劝阻却不敢与这些官宦为难。
如今元瑾若身为正儿八经的王妃开口,也算治住这些烂舌头了!
“王妃怕是听错了,今日王爷大喜,哪个脏心眼子敢乱说话。”
说着,管家目光一扫,不少人都垂下了头,没敢吭声。
裴珩最受皇上宠爱,若被知道他们在裴珩大喜之日出口羞辱,免不了要挨一通板子。
好在管家不敢惹事,就看这王妃……
元瑾若缓和眉眼,语气也松软下来。
“哦?听错了?那还好,大喜之日见血也不吉利。”
“好在今日都是些懂事的,也免了大动干戈。”
元瑾若轻轻柔柔一番话,却听得众人心肝狂颤。
她是如何轻飘飘说出这番话的?
还见血?
这元家二姑娘哪里温柔了?
经此一事,再没人敢当着元瑾若的面嚼舌头。
甚至连她深夜被赶出房门之事也被略过。
宾客直到深夜离去,元瑾若也终于能歇下了。
“劳烦管家为我寻一间厢房。”
既被裴珩赶出来了,元瑾若也不去讨晦气。
何况刚重生,眼下情况未明,她需要独处调整思绪。
直到厢房烛光熄了。
裴珩房中梁上,暗卫声音随之响起。
“王爷,王妃已在厢房歇下。”
褪下婚服的裴珩独坐桌前,可眼中凌怒不减。
“她倒是心大,竟还睡得下!”
胆敢在王府中下药,他真是小瞧了元家姑娘。
不过方才被赶出房中,元瑾若没有哭闹倒是他未曾想到的。
也好,他最烦整日哭闹的女子。
不过这等不要脸皮的,也实在难办。
又是御赐的婚事,轻易废不得……
清晨。
元瑾若在厢房醒来,想了整晚的脑子乱糟糟的。
“梓玉,为我梳妆。”
她下意识唤自幼服侍自己的婢女。
前世在姜家受苦受难,是梓玉不离不弃日夜相陪。
后来姜家飞黄腾达,元瑾若也为梓玉寻了一门好亲事。
只可惜,元泠泠获罪后发疯,持刀闯入姜府,大着肚子的梓玉为她挡了一刀。
她们主仆都没能逃过死劫。
“二姑娘,梓玉不在,有事吩咐老奴便是了。”
元瑾若蹙眉,抬起一双冷眸。
章嬷嬷是元泠泠的奶妈陪嫁,怎么是她陪着自己?
“梓玉为何不在?”
元瑾若冷了面色,摔袖不肯让章嬷嬷触碰。
元泠泠的奶妈子,也不是好东西!
章嬷嬷撇嘴冷笑,“梓玉姑娘昨日突然患了失心疯,夫人怕她扰了二位姑娘的婚事,已经扣在侯府不许出门了。”
吃坏了?
她怎么不信?
前世她嫁姜家时,梓玉还好好的。
怎么元泠泠一换亲事,梓玉就失心疯了?
元瑾若重生时机比元泠泠晚,许多细节她尚且不知。
可梓玉是亡母为她留下最忠心的丫头,谁也别想从她身边抢走!
元瑾若起身要回府去寻梓玉,却被章嬷嬷一把拽回。
“二姑娘,你与靖王是圣上赐婚,今日还要入宫面圣谢恩,您这是要去哪啊?”
元瑾若脚步一顿,衣袖下的拳头攥紧。
她怎么忘了?
如今她不是寒门姜家的媳妇,而是靖王妃。
去寻梓玉的事只能耽搁了。
见元瑾若停步,章嬷嬷嘴角阴恻恻的笑绽开了。
果然这二姑娘好糊弄,三言两语就成了。
只可惜她家大姑娘交代的事没办好。
谁成想都下了药,裴珩那废物还是没能与元瑾若圆房……
“好,我入宫面圣。”
元瑾若低声开口。
可转瞬,她抬眼看向章嬷嬷的眸光凌厉。
她可以先不找梓玉,但在这之前,这老东西要先处置了!
“来人,将章嬷嬷拿下!”
元瑾若昨晚虽然是被裴珩丢出房门的。
但到底是正儿八经的王府正妃。
只一句话,立即有侍卫冲出来,将章嬷嬷按在地上。
章嬷嬷倒在地上口中大叫:“二姑娘是失心疯了不成?我可是你嫡亲姐姐的奶妈陪嫁,你敢对我动粗?”
元瑾若低睨着满脸刁蛮的恶仆。
“你也知道你是我姐姐的奶妈陪嫁,那却为何出现在王府?”
“难不成是来伺机行凶的?”
章嬷嬷一愣,哪想到自己无端就被扣了这么一顶帽子。
“冤枉啊!大姑娘是怕你在王府失了规矩,才命我来伺候的,二姑娘你怎能如此不知好歹?”
章嬷嬷一张臭嘴颠倒黑白。
元瑾若听得厌烦,“掌嘴。”
话音刚落,侍卫抬起蒲扇似的巴掌,一下打得章嬷嬷满口血沫。
元瑾若这才抽出空来,用她细若青葱的手指向她。
“我乃是皇家玉牒在册的靖王正妃,你家大姑娘不过一介平民之妻,也敢管到我头上了?”
“你这刁仆更是大胆,以下犯上出口不逊,先将她押下,带我回府再处置!”
说罢,连哭带喊的章嬷嬷被侍卫拿下。
没有婢女伺候,元瑾若自己换了入宫朝服。
前世,元泠泠没少借她靖王妃的身份,对自己颐指气使。
章嬷嬷那老东西更仗势欺人,恨不得踩在她和梓玉头上作威作福。
如今元泠泠抢先换了亲事。
那就得接受,靖王妃这身份,又能让她受多少苦!
穿戴整齐出门,裴珩已在门外马车上候着了。
元瑾若刚要上车,就被一旁侍卫拦下。
“王妃,还请上另一辆。”
侍卫指向后头的马车。
元瑾若瞄着车帘缝隙中,裴珩那副憔悴俊秀的模样,一声不吭去了后头马车。
哪怕前世从未入靖王府,元瑾若也对裴珩有所耳闻。
体弱却多暴戾。
在昨夜下药之事没能解决之前,她还是少惹这尊煞神为妙。
入宫面圣,不过一道流程。
帝后在上嘱咐几句,便将他们夫妻放出了宫。
行至宫门,元瑾若都老老实实跟在裴珩身后。
昨夜他对自己疾言厉色,不过今日入宫,裴珩倒收敛许多,只是不曾说过一句话。
眼见要到宫门,元瑾若上前几步,朝裴珩盈盈一拜。
“王爷,妾身尚有要事,想回侯府一趟,还望王爷准允。”
元瑾若深低着头,只看得见裴珩那一身纹金刺绣的蟒服。
“三日回门未到,出嫁次日便回府,又是哪来的规矩?”
裴珩声音清冷,带着有气无力的虚弱。
可有昨晚那滚烫的触感……
元瑾若越听越觉得他是装的。
“王爷恕罪,实有要事在身,昨夜王府潜入贼人下药,妾身也定会给个交代。”
说着,元瑾若从袖间掏出一枚锦盒,双手递上。
“或许王爷看得上此物,妾身只求一个方便。”
打开锦盒,里面是一颗通体翠绿的药丸,散着沁人心脾的药香。
裴珩冷睨一眼,嗤笑道:“世俗之物。”
可还是命一旁侍卫接下了。
“今夜子时前,本王得不到满意的答复,你便是焊死元家,本王也能叫你生不如死!”
说罢,裴珩带人甩袖离去。
元瑾若这才松了一口气,叫人套车直奔侯府。
马车摇晃,侍卫将元瑾若那枚锦盒送上。
裴珩却看都不看一眼,随手丢给他府中豢养的谋士。
“真是什么破烂也敢往本王手里送了。”
这些年来,为了他这副身子,皇上太后没少搜罗药方。
各种珍奇异宝都被他用遍了,元瑾若还能使出什么新鲜?
“王爷?”
身旁惊呼传来。
楚衔月捧着那枚锦盒,眼底顿绽异彩。
“此物内含天异草,血灵子,与王爷先前的方子倒有同效。”
“有了此物,王爷脉象便可抑住了!”
闻言,裴珩原本沉抑的面色,愈发阴沉。
那方子,他已服用多年。
常人用之,能使康健的脉象变得虚浮,任谁来看都是一副残败之身。
药方易得,可药引难寻。
自打半年前,他的药就断了,脉象也逐渐趋于健康。
若不及时续上药,他所做之事迟早败露。
裴珩接过那枚锦盒,眼底阴云翻涌。
他还以为,元瑾若送的是什么仙方奇药,没想到是这个。
所以…她知道自己的秘密?
裴珩不疑,一口吞下那枚药丸。
眼底也浮起杀意。
……
侯府门前。
元瑾若的马车摇晃停下。
不过前头还有一辆破旧的马车。
元瑾若一眼就认出,这是她前世的夫家,姜承拼拼凑凑借来的破车。
没想到她与元泠泠心有灵犀。
三日回门未到,姐妹竟一同回了娘家。
元泠泠此时正跪在生母王氏脚边。
姜承穿着叠满补丁的青衫,拘谨站在院子里,连正厅都进不去。
元瑾若只用剜心割肉的恨瞪了他一眼,转头直奔厅中。
元泠泠虽然动机不纯,抢了她的亲事。
可不得不说,她也办了一件善事。
元泠泠真当姜家是什么好地方?
重来一次,白给她都不稀罕!
元瑾若径直走过,可姜承惊艳的目光,却久久落在她背影,不舍移开。
“娘,女儿知错了,不该瞒着母亲擅自换亲。”
“可女儿找大师算过,姜承将来是有大造化的,无论如何,他总比那个病恹恹的靖王强啊!”
王氏高坐堂上,心里恨得滴血。
嫁入靖王府,便是上了玉碟的皇亲国戚。
哪怕裴珩是个病秧子,那也是泼天富贵。
可她这傻闺女,嫁人路上偷偷换了亲,让人如何不气?
那姜承刚考中举人,不过一介白丁,家中破屋漏风,怎么配得上她娇滴滴养大的泠泠?
可看着荆钗布裙,连件像样首饰都没有的女儿,王氏还是心软了。
“无论如何,你总不该自作主张,如今那好亲事给了元瑾若,还不叫她得意死了?”
元泠泠起身后,嘴角挂着得意的笑。
“什么好亲事,元瑾若就要过上生不如死的苦日子了,娘应该高兴才是啊!”
元泠泠衣着简陋,可难掩惊喜之色。
她可是天命选中的重生之人。
靖王府表面风光,实则是个虎狼窟。
裴珩性情暴戾又不能人道,她大婚当夜被丢出房遭人耻笑多年。
反倒嫁与平民的元瑾若一朝风光,姜承科举高中状元,后得重用封侯拜相。
既得重生,这好日子当然该由她来过了!
“女儿拜见母亲。”
母女俩正谈心时,元瑾若进来了。
说是拜见,但不跪拜,甚至没屈膝,只低了低头。
她如今是靖王妃。
没要王氏给她跪拜已经是恩赐了。
王氏抬眼,看着一袭华贵朝服的元瑾若。
再看看自己荆钗布裙的宝贝女儿,更气不打一处来。
“三日回门未到,你今日回来算什么?也不怕叫人说我们元家没规矩!”
王氏没好气冷哼一声,越瞧元瑾若越不顺眼。
元瑾若瞥了一眼被她搂在怀中的元泠泠。
“姐姐不也回府了?母亲也是这么骂姐姐的?”
王氏一哽,心口更不顺了。
泠泠是她的心肝宝贝,她哪能骂?
从前元瑾若还能装着温柔恭顺,这才嫁入王府一日,便如此嚣张。
这亲事真是换错了!
“妹妹今日就回娘家,可是在王府受了委屈?”
元泠泠眼底带笑,只等着看元瑾若眼圈通红地痛哭。
毕竟前世她与裴珩圆房不成,被丢出房门遭人耻笑,可是回娘家哭了整整三日呢!
可元瑾若并未如她想象中哭泣,反倒疑惑歪头。
“有何委屈?”
“我刚随王爷入宫面圣谢恩,朝服还未换,王爷听闻我有要事回府,可是一口应允了。”
“我看王爷倒不如外人所言那般不近人情,至少对我还是通情达理的。”
元瑾若一本正经,看着全然不似说大话。
昨夜她被丢出房门,只一晚还不至于流传满京。
何况那些人私下议论裴珩,正心虚呢,哪敢再出来乱嚼舌头。
元泠泠自然也不知此事。
虽说裴珩不给她好脸色。
但出门在外,尤其是在元泠泠面前。
该找的面子还是要找的!
元泠泠脸上的笑瞬时一僵。
什么情况?
她让章嬷嬷给裴珩下了药,元瑾若没被丢出来倒能理解。
可裴珩清醒之后,就没罚她吗?
不仅如此,还入宫面圣?!
前世她受了委屈,只顾回家痛哭,完全忘了入宫。
事后太后降旨怪她不知礼数。
元泠泠刚从娘家回王府,就又被太后关了三个月禁闭。
元瑾若还能入宫,她脸皮这么厚?
“我可没看出通情达理,我今日回门,可是夫君陪同的。”
“你家王爷呢?”
元泠泠强定心神,揪着此事不放。
她瞥向院中芝兰玉树挺立的姜承,眼底满是温柔眷恋。
前世,她不知多羡慕元瑾若。
嫁了个知冷知热的夫君,日后还有那般大造化。
反看裴珩,别说好脸色,不罚她都算天恩了!
元瑾若如今再风光,不也是个不得夫君宠爱,守活寡的命数吗?
元瑾若冷声应对,“王爷啊,姐姐知道他身子不好,自然是回府歇着了。”
“怎么,姐姐是想讲究王爷的不是,怪他不肯回府拜岳母?”
元瑾若口如巧簧,反手一顶大帽子,险些压得元泠泠喘不过气。
“我…我何时说要讲究王爷?你休要信口雌黄!”
元泠泠被吓得心肝乱颤。
哪怕这辈子不入靖王府。
可一想到裴珩那折磨人的百般手段,依旧止不住腿软。
刚才那番话要是叫裴珩听见,又不知道要怎么受苦了!
元瑾若瞟了一眼院中的姜承,眼底不屑。
“姐夫陪你回来,是因为他一介白丁闲来无事。”
“王爷可不同于他这等穷酸闲人,我今日回府是来处理私事的,王爷过来,反倒扬了家丑。”
说着,不等王氏吩咐,元瑾若径自坐下。
王氏怒喝一声,“放肆,你何时变得这般没规矩,见了母亲不行礼,竟还自己坐下了?”
元瑾若理着她繁杂的袖袍,故作惊诧瞥了王氏一眼。
“哦?我身为靖王妃,如今想坐还要听你们吩咐了?”
“女儿这一身命妇服,是帝后御赐,殿前才拜的,母亲不怕降旨受罚,女儿这就给您跪。”
元瑾若说着一撩袍,就要在王氏面前跪下。
顿时,王氏双腿一软,几乎飞扑着将她下跪的动作拦下。
“不许跪!”
王氏惊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她是想整整元瑾若不错。
可她还没糊涂到那份上。
穿着这身命妇服,只有帝后有资格受元瑾若跪拜。
王氏受了,那就是欺君罔上之罪,不砍头也得挨板子!
“你回府到底有何要事,没事就快回你的王府去!”
王氏抚着心口,只想速速赶走这个扫把星。
元瑾若再度坐下,“我的婢女梓玉,听闻被母亲扣在府中了?”
“还请母亲交还。”
元泠泠早就猜到元瑾若是为梓玉而来。
只是那死丫头听见了不该听得的。
她压根没打算留梓玉的命!
“难道章嬷嬷没同妹妹说吗?梓玉昨日失心疯,为免丢人现眼,今后只能将她锁在侯府院中。”
“妹妹想要,姐姐改日再给你寻个合心的婢女就是。”
元泠泠巧笑开口,却被元瑾若冷眼驳回。
“梓玉的奴籍身契在我手中,更是我的陪嫁丫鬟,名册一同送入王府,是杀是锁,也该由王府做主,何时轮到外人做主了?”
“至于你那个章嬷嬷。”
元瑾若勾唇冷笑,“她涉嫌谋害王爷,如今正等着受审呢!”
瞬时,元泠泠浑身一绷尖叫出声。
“什么?章嬷嬷怎么可能谋害王爷,分明是你信口雌黄!”
章嬷嬷是元泠泠的奶妈,更是贴身心腹。
前世章嬷嬷帮着她,不管多脏的事都敢下手。
元泠泠为确保换亲成功,她特意安排章嬷嬷跟在元瑾若身旁的。
怎么就涉嫌谋害裴珩了?!
元瑾若见怪不怪地勾了唇,“章嬷嬷是否谋害王爷,姐姐心里难道不知晓?”
“看在章嬷嬷是看顾姐姐长大的份上,我倒是能求王爷网开一面。”
“但梓玉……”
元瑾若话头一松,元泠泠几乎想都不想就接住了。
“一个破丫鬟,还你就是了。”
“你必须将章嬷嬷放出来!”
元泠泠紧攥衣袖,眼底掩不住的惊慌。
她怕裴珩不与元瑾若圆房,日后元瑾若会找机会和离或是被休。
如此一来,元瑾若可就脱离苦海了。
她这才让章嬷嬷趁机下药。
谋害裴珩算不上,但真要查起来,她们都不干净。
章嬷嬷绝不能落到裴珩手里。
任凭章嬷嬷再忠心,是个人也顶不住裴珩的手段!
“我要先见梓玉。”
元瑾若气势凛人,丝毫不让。
无奈,梓玉还是被人从后院柴房放了出来。
不过一晚,梓玉就落了满身伤,衣裙沾血发丝凌乱。
一见着元瑾若,梓玉哭着扑上来,翻来覆去恨不得把她看个干净。
“姑娘在王府可是受委屈了?身上有伤没有?”
元瑾若心里一紧,梓玉自己身上还带着伤,只想着她做什么?
她一攥梓玉的手,将人扯到自己身后。
“回府再说,若有冤屈,王爷会替你做主。”
元瑾若这一番话,瞬时让梓玉定了心神。
梓玉瞳光微颤。
是她想错了?
外人皆言靖王暴戾。
可今日元瑾若回府,身上不仅没伤,还说会替她做主冤屈。
她家姑娘去王府不是遭罪的?
元泠泠攥着手,恨得直咬牙。
“人已经还你了,你也该把章嬷嬷放回来了吧!”
元瑾若护着身后的梓玉,眼珠子咕噜乱转。
“我只说去求王爷,可没答应一定放人。”
“何况你们说梓玉失心疯,可我看她与往常无二,她身上的伤,我日后还要找你们追究呢!”
说完,元瑾若拉着梓玉就要离府。
元泠泠顿时心头怒火腾飞,“来人,把她给我拦下!”
章嬷嬷不回来,她绝不放走元瑾若。
章嬷嬷的嘴,就是她最大的把柄!
元瑾若今日是孤身回府的,并没带王府的仆从小厮。
因此侯府下人一拥而上,元瑾若主仆便被围在中间,逃无可逃。
原本站在院中的姜承也被这架势吓着了,急忙凑到元泠泠身边。
“夫人,姨妹如今是王妃,这般有失体统,王爷怕是要怪罪啊……”
裴珩最受皇上宠爱,而姜承一介布衣,哪怕榜上有名,也不是裴珩的对手。
他哪敢得罪王府的人啊?
元泠泠瞥着他这没出息的模样,强忍着没开口嘲讽。
“夫君怕什么?别看她风光,靖王才不会帮她呢!”
元泠泠冷笑一声,早就看透了。
元瑾若不过嘴上逞强罢了。
裴珩那般冷情冷性之人,怎么可能为了一个没感情的女人出面怪罪侯府。
元瑾若就是死在侯府,裴珩都不会理的!
元泠泠信心十足,眼底怒火迸发。
她才是天命选中的重生之人,元瑾若这个废物拿什么跟她斗?
元瑾若真当靖王妃这个身份是什么好东西?
“是你给脸不要脸,那就别怪姐姐不留情面了!”
元泠泠咬牙切齿,脸上都迸着狠意。
姜承看着昨夜还对他柔情蜜意的夫人,此刻换了个人似的面容狠戾,惊得半晌说不出话。
元瑾若蹙眉将梓玉护在身后,全然不怵元泠泠的口头威风。
王氏急得跳脚,“泠泠,你疯了吗?她现在可是王妃!”
哪怕王氏再恨,有王妃的名头压着,她也不敢乱来。
她看元泠泠才是失心疯了!
“娘,怕什么,她这个王妃跟她家王爷一样,都是中看不中用的废物壳子……”
话音未落,侯府大门敞开。
同样未换朝服的裴珩踏入,身后跟着浩浩荡荡的侍卫随行。
他面色比清晨显得更加苍白,映着眼底红红的,仿佛一阵风过去,就能将他吹散一般。
见他这副模样,元瑾若心思定了。
看来,他是吃了自己给的那颗药。
“王爷怎么来了?”
元瑾若镇定开口,声音轻柔,仿佛真与裴珩是一对恩爱夫妻。
裴珩一扫从前淡漠,清峻眉眼间带着些许温柔。
“回府路上觉得不妥,王妃回娘家,我身子再不济,总要接夫人回王府的。”
裴珩默契的解释,倒与元瑾若先前的借口不谋而合。
夫人……
元瑾若心中暗暗念叨这个称呼,激起一身鸡皮疙瘩。
他昨晚,可一掌将自己的夫人掀飞老远。
如今这般…是看在她那颗药的份上?
元泠泠早被惊呆了。
裴珩那个病秧子,怎么还来接元瑾若回府了?
难道元瑾若说的是真的?
那凭什么前世裴珩就对她那般狠毒!
元泠泠一时愣神,甚至忘了给裴珩行礼。
还是王氏与姜承百般催促,元泠泠才急忙跪下。
裴珩上前,揽住元瑾若的细腰。
看着弱不禁风,可他手上的力道却铁索似的,顿时痛得元瑾若脸都白了。
“本王来的不巧,方才听见姨姐说你…给脸不要脸?”
裴珩冷眸一扫,前世延续至今的恐惧,瞬间便让元泠泠冒了一身冷汗。
“王…王爷听错了,瑾若是我嫡亲妹妹,又贵为王妃,我怎敢出言不逊……”
不管元瑾若所说是真是假,如今对上裴珩,元泠泠是真的没脾气了。
裴珩挑着眉,病弱面上凌厉不减。
“听错了?”
看来他们夫妻耳朵都不大好。
昨夜元瑾若也听错不少话呢。
“王妃若办完了事,我们便启程回王府?”
元瑾若这会儿痛得要命,又不敢吭声,拧着自己大腿直点头。
当然要回王府。
她本来就是打算走的!
裴珩揽着元瑾若的腰刚转身。
后头的元泠泠突然站起来,盯着那两人离去的背影,鼓足勇气开口。
“王爷恕罪,虽然妹妹贵为王妃,但我有一事不得不说!”
“当初王爷与姜家同时递帖上门提亲,妹妹觉着王爷体弱命不久矣,所以选了姜家的婚事。”
“昨日出嫁路上,妹妹又不知怎么改了念头,哭着闹着非要嫁给王爷。”
“这其中缘由,王爷自己论断吧。”
元泠泠说完,便唇角带笑的站在原地。
就算元瑾若真能笼了裴珩的心,但也只是一夜。
三言两语便能挑拨的事,她怎会让元瑾若如意!
跪在地上的姜承脸白如纸。
靖王体弱多病命不久矣,是世人皆知的事。
可哪有元泠泠这般,当着本人就说出来的?
对方还是位杀人不见血的主儿!
元瑾若与裴珩脚步同时停下。
裴珩侧眸,眼底含笑地看着元瑾若。
“王妃觉得本王命不久矣?”
他嘴上质问,可态度并不瘆人。
这话,裴珩是不信。
元瑾若能给他送上那药,证明自己的身子没能瞒过她的眼睛。
“姐姐信口胡说罢了,王爷不会真信了吧?”
元瑾若哪怕心乱如麻,脸上还是一派平静如常。
她转眸看向元泠泠,绝无半点心虚。
她一向谨言慎行。
无论如今,还是从前未重生时的她,这番话,绝不可能从她元瑾若口中说出。
只能是元泠泠蓄意栽赃!
见元瑾若狡辩,元泠泠冷笑反驳。
“既然你不承认,那昨日出嫁路上,你又为何哭闹非要换亲?”
“你大闹换亲一事,昨日送亲的仆人小厮都能作证,不如叫他们出来对一对说辞?”
元瑾若冷着眉眼,轻叹摇头。
府中上下都是元泠泠的走狗,找他们能问出什么?
她从前不会妄议皇亲国戚,更不会做出当街换亲一事。
“找自家人作证算什么本事?不如找当时花轿旁的百姓,问问他们我是否真有哭闹换亲?”
元泠泠一怔。
找百姓?
那可不行!
元瑾若哭闹换亲一事本就是她编造传扬出去的。
府中下人她都打点过了,可百姓还没打点。
若是找了,岂不要败露?
元瑾若蹙着眉上前,眼底波光闪过。
元泠泠突然萌生一股不好的预感。
“当初两家送帖子,分明是姐姐先挑的,你说靖王虽然体弱,可一旦嫁过去便是正妃,风光无二,而姜家穷酸至极,配不上你侯府千金的身份,我这才选了姜家。”
“昨日姐姐见姜承俊秀,这才见异思迁临时改了念头,怎么还反过来怪我呢?”
说完,元瑾若带着一脸张扬的笑原地站定。
不就是告状吗?
元泠泠能信口雌黄,她说些实话没事吧?
“我没说过这种话,你别含血喷人!”
元泠泠脸一白,偷偷瞄着裴珩的脸色,心跳如擂鼓。
该死的元瑾若。
这一番话,她可是把裴珩和姜承都得罪了!
姜承依旧跪在地上,但脸色已明显难看。
元瑾若一撇唇角,闲情之余显出几分俏皮。
“看吧,姐姐还不承认。”
“那就去寻当时在街上的百姓,问问到底是谁先要换亲的,自然水落石出。”
换亲这事,元瑾若本来想等安顿好梓玉再查的。
既然元泠泠上赶着撞上来,那她也只好顺水推舟了。
“当街百姓众多,一一排查耗时耗力,不如问府中下人来得方便……”
元泠泠早昏了脑子,突如其来的情况,早已让她不知所措。
她只知道,决不能找百姓问证!
可元泠泠这一开口,谁还听不出她的心虚
别说裴珩,就连跪在地上的姜承,脸色都黑了下来。
“无妨,本王府中闲人众多,最不怕这等耗时耗力之事。”
“改日有了结论,本王再亲自上门。”
裴珩眼下不想与元家牵扯。
他只想尽快把元瑾若带回去,问她那颗药究竟是怎么回事!
裴珩带着元瑾若前脚刚走。
元泠泠立马就软了骨头,浑身冒着冷汗跌在地上。
她不是重生的天命之女吗?
眼下算怎么回事?
若裴珩真查出是她主使换亲……
“泠泠,你换亲便换了,好端端的上赶着惹他们做什么啊!”
王氏这会儿急得团团转,可看元泠泠颓败的模样,也不忍心多怪罪。
“罢了,你先回府吧,此事我和你爹周旋着。”
王氏今日累得要命,让人将元泠泠夫妇送了出去。
侯府门前,元泠泠慌得脚步不稳,下意识要扶姜承。
可不成想,他沉着脸一侧身,避了过去。
元泠泠险些栽了,看向一个时辰前还对她温柔呵护的夫君,满眼震惊。
“夫君,你怎么……”
姜承那副俊秀容颜,此刻黑如锅底,看向元泠泠的目光淬满寒霜。
“夫人既觉得我姜家穷酸,为何还要换亲嫁来?”
“是有心羞辱?”
他不是傻子。
从元泠泠拒绝找百姓作证时,他就知道元瑾若说的才是真的。
亏他还以为,元泠泠作为侯府最受宠的女儿,嫁给他受了委屈,发誓今后好好待她。
可今日他才听闻。
元泠泠觉得姜家穷酸至极,配不上她侯女身份?
既然如此,又为何要嫁?!
姜承阴沉的脸色,顿时让元泠泠慌张不已。
那都是她从前说的话。
重生之后,她可没说一句诋毁姜承的话。
“夫君,我不是那个意思……”
可姜承面沉如水,甩袖便走,压根不听她解释。
为了今后封侯拜相的风光,元泠泠也顾不得颜面,跟在姜承后头念叨了一路。
……
回王府的马车上。
裴珩那双带着红意的眼,在元瑾若身上瞄了又瞄,似要将她看透。
梓玉身上有伤,元瑾若特意将她带在身边上了马车。
这会儿梓玉早被裴珩的眼神吓得浑身直抖。
刚才在侯府还好好的,对元瑾若温柔体贴,怎么一上马车就跟换了个人似的!
“说。”
裴珩靠在车壁上,眉眼间尽是冷淡。
他捏着那颗药丸,骨节分明的手指泛着冷白。
“那药丸怎么回事?”
元瑾若垂眸,答得稳重。
“我跟着游医学过些皮毛,会一些医术。”
裴珩嗤笑一声。
能一眼看穿他身体的症结所在,可不是什么“会一些医术”那么简单。
元瑾若没再解释。
她伸手搭上梓玉的腕脉,细细诊脉。
裴珩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片刻,又移向瑟缩在一旁的梓玉。
这丫鬟,分明怕他怕得要死。
元瑾若从随身携带的药瓶中倒出一粒药丸。
“服下。”
她将药丸递到梓玉面前。
梓玉接过药丸,犹豫着看向裴珩。
王爷会不会怪罪王妃?
见她犹疑,元瑾若直接抢过药丸,塞进梓玉口中。
“含着,别咽。”
梓玉不敢不从,乖乖照做。
她偷偷瞄了裴珩一眼,见他只是淡淡看着,并未阻止。
马车内一时安静。
梓玉心中忐忑不安。
她越想越怕,扑通一声跪在元瑾若面前。
“王妃,奴婢该死!”
元瑾若皱眉。
“怎么了?”
梓玉浑身颤抖,将当日接亲之事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是大……大小姐……”
梓玉的声音很轻,却清晰地传入裴珩耳中。
“大小姐突然闹事,非要王妃去靖王府,自己一定要嫁给姜公子……”
“大小姐还说……还说以后要当诰命夫人……”
元瑾若眸光微闪。
接亲途中……
所以元泠泠是在那时重生的?
如此一来,一切都说得通了。
裴珩神色淡淡,听完梓玉的讲述,没有任何表示。
梓玉更加害怕,身子抖得像筛糠。
王爷这是……生气了吗?
元瑾若将梓玉扶起来。
“好了,都过去了。”
“你好好养伤。”
裴珩挑眉看了她一眼。
这女人,倒是比他想象中沉得住气。
马车缓缓停下。
车夫低声禀报:“王爷,王妃,府邸到了。”
元瑾若扶着梓玉率先下了马车。
裴珩随后出来。
就在他踏出马车的那一刻,身子毫无预兆地一软,直直地朝着地面栽去。
“王爷!”
最近的元瑾若下意识伸手去扶,指尖不经意间触碰到裴珩的腕脉。
脉象沉稳有力,哪里像是一个即将昏厥之人?
元瑾若心念电转。
装的?
下一秒,豆大的泪珠夺眶而出。
“王爷!王爷你怎么了!”
她哭得梨花带雨,仿佛裴珩下一刻就要撒手人寰。
裴珩:“……”
他嘴角微微抽搐。
这女人,演技未免也太好了些。
“快来人!王爷晕倒了!”
元瑾若哭喊着,声音凄厉,瞬间惊动了府中众人。
下人们慌作一团,手忙脚乱地将裴珩抬回房间。
元瑾若哭得更大声了。
“快去请太医!快去!”
管家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跑去请太医。
府中一片混乱。
房门被重重关上。
裴珩缓缓睁开眼睛。
元瑾若也适时地擦干了眼泪。
两人四目相对,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古怪的静默。
裴珩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嫌弃,但语气却带着几分赞赏:“王妃真是……聪明。”
元瑾若没有接话。
前世姜承封侯拜相,她也成了诰命夫人,见过不少大场面,对京城各方势力也算有些研究,其中自然少不了帮姜承分析朝局,出谋划策。
但对于裴珩,她所知甚少。
只知道这位靖王殿下似乎与当朝长公主关系不睦。
裴珩这突然的“晕倒”,莫非与长公主有关?
但细想之下,又觉得有些不合理。
元瑾若决定先不深究。
她清了清嗓子,主动打破沉默:“王爷既然醒了,那我们不如谈谈?”
裴珩挑眉,示意她继续说。
“我可以帮王爷一直维持现在这……病弱的状态。”
元瑾若顿了顿,补充道:“直到王爷不需要为止。”
说着,她从袖中取出一个小瓷瓶,放在桌上:“这是特制的药丸,每日只需服用一颗,即可。”
裴珩视线深沉地打量着她,许久才开口:“王妃想要什么?”
元瑾若毫不犹豫地回答:“城西的那块地皮,我要用来建医馆。”
城西那块地皮?
裴珩知道,那是块好地方。
虽然地处城西,但紧邻西市,人流量大,商机无限。
丞相府早就盯上了那块地。
不过既然元瑾若想要,给她也无妨。
反正丞相府那边,他也不想给面子。
“王妃倒是好眼光。”
裴珩轻笑一声,语气里听不出喜怒。
“那块地,本王允了。”
元瑾若略微有些诧异,原本以为要费一番口舌才能说动裴珩,没想到他答应得如此爽快。
“王爷果然深明大义,体恤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