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挽宁无疆是小说《庶女不淑》的角色人物,是由作者花开微漾写的一款宫斗宅斗类小说。目前小说连载中,以下是小说《庶女不淑》的章节内容
“什么?李瑞庭那个穷酸上门来提亲了?打,给我打出去!”
庭院深深,秋意沉沉,一个尖利的女声透过纱窗,清凌凌的响彻在侍郎府的上空。
廊下站了一排丫鬟,听着脖子一缩,神色惊惧,大气都不敢出了。
唉,她们的大小姐又在发脾气了。
虽然这是家常便饭,见怪不怪,可是今日的火气更胜从前,谁也不想再招惹她,落个挨板子的下场。
“媛媛,我的乖女儿,别生气,别生气,娘不是在跟你商量嘛!”
闺房之内,轻烟袅袅,侍郎府的主母刘氏陪着笑脸软语安慰。
“商量什么?我不嫁!”
秦媛柳眉倒竖,杏眼圆睁,原本姣好的脸庞涨得通红,“除非我死,否则他想也别想!”
说罢两手一抬,掀了旁边的镜台。
丁零当啷,响声不绝,那些宝串珠环乱了一地。
丫鬟凝霜急急跳开,身上突然猛的一疼。
有只脚踹了上来,“你躲什么?想砸死我是不是?”
“不是的小姐,奴婢……奴婢……”凝霜委屈,鼻子一酸泪珠滑落。
她可真冤。
难不成跟傻子一样等着挨砸,然后被这位主子大骂蠢货。
“哭哭哭,你全家死绝了慢慢哭!”
秦媛不由分说,又左右开弓给了她几个大嘴巴,“一天到晚就知道哭,怪不得我最近这么背呢,全都是给你哭坏的!我打死你!”
连着又是一通狂抽。
刘氏知道女儿是故意发疯给自己看呢,急忙过来拉扯,“媛媛,你是我的亲生女儿,我怎么会把你往火坑里推呢?你看,我不是刚得了消息就过来跟你商量嘛。”
“砰!”
一个名贵的花瓶碎了。
“哎哟我的心肝宝贝,小心伤了你的手!”
“啪!”
又一个值钱的玩意落在了地上。
“小祖宗,这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你收着点!”
刘氏肉疼的不行,阿弥陀佛直呼造孽。
宝贝女儿从小被她惯坏了,火爆的脾气说来就来。
如今已到成婚的年龄,指望着给她找一个如意郎君,夫唱妇随,琴瑟和鸣。
说不定性子也能改一改,多一些女儿家的矜持与温柔。
不曾想那个天杀的李瑞庭会上门提亲。
这是秦老太爷在世的时候定下的婚事,后来他家败落了,父母相继离世,一人难以为继,于是腆着脸来秦府投亲,被老爷用一包银子成功打发,从此杳无音信再无联系。
但凡要点脸的怎会再来,脸色给的还不够吗?
想到这刘氏又气又恨,捏着帕子咬牙切齿:当初就不该给他什么银子,让他在外面饿死冻死最好,省了眼下的麻烦……
秦媛又胡乱的砸了几个瓷器,嘴里不住嚷嚷,“别来跟我商量,我这没的商量!你要真心疼我,立刻把他赶走!”
这话说的刘氏直喊冤枉,“哎哟我的小心肝,你爹也是没办法啊,他手里拿了一份文书,上面有雍王的印章,我们如何开罪的起?”
雍王?
先帝的第六子雍王?
咦,他一个穷酸怎么会跟雍王扯上关系?
秦媛停了手上动作,怔怔地望着母亲,“也就是说他现在有雍王撑腰,所以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妄图娶我?”
“是啊!你爹正在前厅套他话呢,事情如何还不知晓。”
“那你来我这里做什么?”
“啊?我……我……”
“快去啊,去打听打听到底怎么回事?”秦媛推着她一个劲的往外撵,“你可真行,还有心思来我这里扯闲篇!”
“这话说的,我还不是怕你着急嘛!”刘氏哭笑不得,踉踉跄跄的出了门。
“夫人,稍安勿躁。”
这时,一直没有说话的余嬷嬷拦住了她,“别管他是不是背后有靠,老奴都能让小姐全身而退。”
“什么意思?”
“咱们侍郎府又不是只有一位小姐。”余嬷嬷眯着眼睛,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嗯?刘氏耸了耸眉,面有疑惑。
“别忘了,砀山沟里还住着那个天煞孤星呢。”
……
一语惊醒梦中人,刘氏的眼睛突然亮了。
对哇,苏挽那个小贱种不还活着吗?
有了她,李代桃僵,宝贝女儿就不用嫁给穷酸了,好极!好极!
“那还愣着干什么!”秦媛也回过神来,颐指气使,“快去把那个小贱货给我拖回来,配人!”
“二小姐,这是夫人和大小姐。”
荣轩厅里,一个引路的婆子指点着堂上的刘氏和秦媛,毕恭毕敬的说道。
苏挽抬眼,看着面前那两个养尊处优,故作矜贵的绿茶婊,心里冷笑:小丫头,你放心,我会给你报仇的。
这是004穿越到大延王朝的第七天。
原是猎鹰女子别动队的她,在一次爆破任务中不幸中招,粉身碎骨。
然而,老天给了她一次重生的机会,当她再次睁眼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片焦黑的土地上,周围是一双双关切的眼睛。
“丫头,你终于醒了!”
“哎呀,活过来啦,老天有眼,老天有眼啊!”
“快,把她抬到屋子里去,喝点米汤暖暖身子。”
……
我去,居然没死!
而且还穿越了,穿越到一个她所不知道的王朝。
玩笑开大了吧!
意识复苏的一刹那,原主的记忆如泉水喷涌,历历在目。
苏挽,年十六,大延朝京都人士,父亲是当朝兵部侍郎秦孝和,母亲乃秦家小妾苏氏。
苏挽出生后不久被相士批命,说她天煞孤星会克全家。
其父当即下令将她处死。
苏氏发疯似的抢下女儿,逃出秦府。
只是苏氏的娘家早已没人,当初也正因为家贫,她才卖身葬父进入秦府,做了一个粗使丫头。后来被酒醉的秦孝和占了身子又恰巧怀孕,便由秦家老夫人做主,做了侍郎府的妾室。
孰料主母刘氏是个善妒的主,年过四十才得一女,仗着娘家有靠,坚决不许夫君纳妾。
苏氏进门本就让她恨的牙痒,眼见生了女儿,更是心急如焚。若她日后再给秦家生个儿子,那后果肯定不堪设想。
于是巧施毒计导演了一场相士批命的好戏。
果然秦老夫人大怒,勒令儿子就地处决。
苏氏身单力孤,有口难辩,只能抱着女儿远走避祸。
然而昨天夜里,一场大火烧掉了二人的寄身之所,苏氏为了护住女儿,将她死死的压在身下,自己最终化成了焦炭。
附近的村民议论纷纷,有说天灾,雷击所致,有说大意,灶上的稻草落了火星,不慎复燃。
雷击?
火星?
前一天山沟子里才下了场大雨,草木皆湿,夜半时分苏挽母女的茅屋就烧的火光冲天,难以施救。
太离谱了吧。
这对苦命的人八成是被暗算了。
004看完那些画面,心里大抵有了答案。
后来细细勘察过现场,果然印证了她的猜想——屋子后面的泥地上有靴子踩过的印记,同时还有一些零星的油脂。
在砀山沟,村民们常年穿的是草鞋,冬天再加点芦花,根本无钱购买靴子。
至于油脂,更是金贵的不行。
几日之后,一辆马车来到了砀山沟里,车上跳下来一个胖男人,吆五喝六自称是秦府的管家孙老八,奉了秦家主母之命来接二小姐回家。
哟,太阳打西边出来啦?
早不接晚不接,这会想起她是你们家二小姐了?
肯定有猫腻。
004才在大延朝落下脚跟,闲着也是闲着,既然某些人自己找上门,那就陪着一起玩玩吧。
苏挽,谢谢你给了我第二次生命。
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了,秦府二小姐的身份我替你担了,秦家欠你的债我会帮你讨还,你就在天上看着吧。
“见了我和我娘都不知道下跪磕头,哼!果然是个没教养的乡下人!”
秦媛见她直愣愣的站在厅上,虽然衣着朴素却难掩姿色,嫉妒的火苗一下子燃烧起来。
砀山那个旮旯还真养人,她娘是个狐狸精,她也是只小狐狸,若不是现在形势所迫,鬼才想要把她招回来呢!
“你是谁呀?”苏挽迎着对方挑剔的目光,头一歪,故意问道。
嚯,反了你了!
秦媛“腾”的从座椅上站起,手指着她咄咄逼人,“我是谁?你耳朵聋啦?我是你的……”
呸呸呸!才不要跟这个小狐狸精扯上关系呢!
顿了一顿,“我是秦府的大小姐秦媛!”
秦媛……
呵呵。
苏挽轻轻一笑,身形未动,也丝毫没有要行礼的意思。
“欸,你什么态度?”秦媛与她对峙,嗓音提高了好几个度,“你到底懂不懂规矩啊?跪下,磕头!”
“不好意思,我是个乡下人,没什么教养,更不知道你这个规矩。”苏挽下巴一昂,把她刚才的话如数奉还。
“你!”秦媛气的直跺脚,一个乡下丫头居然敢这么跟她说话,“凝霜,快给我掌嘴!”
“是!”她的贴身侍婢快步过来,抬手就要打人。
就这?
也不派个得力的人来,自己还肿的像个猪头呢!
苏挽哼了一声,拔腿就走,“是你们请我来的,既然这样,那我不奉陪了。”
“欸?”凝霜的手停在半空,整个人都懵了。
什么情况?她居然走了!
厅上那些仆人也愣在原地,纷纷愕然。
这小丫头也太大胆了吧,居然敢跟大小姐叫板,命不想要了吗?
“不准走!你不准走!”秦媛气急败坏,指挥那几个婆子把她拦住。
她若走了,谁去嫁那个穷酸啊?
不能走!
一边捏着拳头冲下堂来,“没教养的东西,本小姐必须打服了你!”
苏挽含笑,摇了摇头:你若找死,我不拦你。
说时迟那时快,一只白嫩的手挥了过来。
苏挽并不闪避,只是抬臂这么一扣。
下一秒,秦媛已经龇牙咧嘴的叫唤上了,同时心里大为震撼:她的手劲怎么这么大啊!
“你抓着我干什么?放手!”
放手?若不是我气力不足,尚需调养,我能立马叫你断骨!
苏挽的眼里满是讥讽,“怎么不打了?我可等着你呢。”
“啊!啊!”近在咫尺却奈何不得,秦媛又急又气,唯有大叫。
哎呦我的心肝宝贝!刘氏心疼的不行,赶紧跑来做和事佬,“误会,都是误会!挽挽,姐姐跟你闹着玩呢,你怎么当真了呢?”
随后数落女儿,“媛媛,你妹妹才刚回来,可不能这么淘气,撒手,快撒手!”
“撒什么手啊?是她抓着我!”秦媛没好气的叫道,“你快让她松开,疼死我了!”
刘氏当然看到了,她是故意这么说的,指望着苏挽能就坡下驴,给个台阶。
然而苏挽冷着一张小脸,仿佛没有听见,她唯有继续放低姿态,“挽挽,你姐姐就是个急脾气,有口无心,你别跟她一般计较,啊。”
“娘!”
“你给我闭嘴!”她横了一眼女儿,接着说道,“无论如何,我们都是一家人嘛,来,挽挽,把手松开,咱们好好说话。”
一边试探着去掰苏挽的手。
苏挽不为所动,反将秦媛箍的更紧。
这一下,秦媛叫的跟杀猪一样。
刘氏不由自主的捏紧了拳头,“挽挽,听话,听话。”
“是她先动手的。”苏挽不紧不慢的回道。
“是是是,我看到了,是她不对,是她不对,我让她给你赔礼。”
“你又是谁?我认识你吗?”苏挽斜睨着她,毫不客气。
“我……”
死丫头!刘氏在心里直翻白眼,若不是有求于你,我今日一定要让你好看!
只是,从苏挽进屋直到现在,她看的十分清楚。这个丫头虽说来自乡野,但从她的言行举止来看,丝毫不见半分怯懦。
她闲庭信步,云淡风轻,颇有一种旧主回归的气势。
不对劲,很不对劲,那场大火都没将她烧死,要么是老天在帮她,要么就是她有几分本事。
瞧着她此刻的行径,若直接跟她硬来,说不定会鸡飞蛋打,一切成空,那媛媛的婚事……
我忍!
想到这刘氏的笑容更加灿烂,”挽挽,我是你的母亲啊,你不记得了吗?”
“什么?你是我的……”苏挽故作惊讶的瞪大了眼睛,“你是我的母亲?!”
“是啊是啊,我就是你的……”
“才下葬几日啊,你这么快就投胎转世了?还这么老,这么丑!”
“……”刘氏脸色骤暗,鼻子都要气歪了。
小贱货,你存心咒我是不是?谁老了?谁丑了?啊?”
她的陪嫁老仆余嬷嬷听了,也恨恨的咬了咬牙。
女人都怕老,尤其是有钱的女人。
如今刘氏年近六十,再好的发蜡也盖不住她的白发,再名贵的胭脂水粉也留不住她的容颜,苏挽这一说,不是给主子伤口上撒盐嘛。
“二小姐误会了,这是您的嫡母,嫡母!”
“嫡母是什么?”苏挽转脸看她,眨巴着眼睛故作不知。
“呃……”余嬷嬷惊的两眼都有些发直:这是真傻还是假傻,连嫡母都不知道?
秦媛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嘁”的一声得意的道:“嫡母就是正室,就是我爹的结发妻子!而你那个被大火烧死的倒霉娘亲只是我爹的一房妾室,上不得台面!”
“哦,”苏挽若有所悟的点头,“这个我不清楚,我没爹,我娘说我出生不到百天他就死了,被雷劈死了。”
“你!你住嘴!”秦媛气的嘴唇发抖,“你居然、居然诅咒我爹,看我怎么收拾你!”说罢踢腿过来。
真是班门弄斧!
苏挽轻松避开,稍稍用劲,便将秦媛推的老远,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啊!太欺负人了,什么时候她受过这种屈辱?
不行,我撞死你!
秦媛顾不得疼痛,一骨碌爬了起来,哇呀呀的叫着“我跟你拼了”。
一头冲来,大有同归于尽的气势。
到底是个孩子啊,怎么就沉不住气呢?
刘氏也很生气,但是姜还是老的辣,尤其在女儿面前,她更是稳若泰山,努力压下了自己的脾气,“媛媛,不得放肆!”
说罢双臂一伸,挡在了苏挽面前。
“娘,她刚才又是咒你又是咒爹,我必须教训她!”秦媛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
“傻孩子,挽挽是跟我们置气呢。”刘氏挤眉弄眼传递着讯息,“这些年她一直在外漂泊,肯定吃了很多苦,受了很多罪,你是姐姐,要包容她,体谅她,知道吗?”
“是啊,大小姐,您消消火,消消火。”余嬷嬷跟着帮腔,一手悄悄拽她衣袖,暗示她要以大局为重。
想到那恼人的婚事,秦媛深吸了口气,好吧,我忍!
刘氏红着眼圈,继续发挥,“孩子,当年我也舍不得你啊,但是你祖母当家,我做不了主,只能看着你和你娘生生离去。”
“想着你们孤儿寡母无有生计,我肝肠寸断,四处打听,却始终寻不到你们的踪迹。也算老天有眼,前些天终于有了眉目,可惜还是迟了一步,你娘她……她居然……先我而去了!”
嗷呜一声,刘氏大哭起来,又是鼻涕又是眼泪,表演的相当卖力。
反正她的婆婆秦老夫人已经死了,就是说破了天也无人对证。
余嬷嬷是她肚里的蛔虫,紧随其后,咧开嘴跟着痛哭,“是啊是啊,夫人心里苦啊,二小姐,您可别怪我们夫人,要怨就怨您的祖母,她是家里的长辈,百善孝为先,我们夫人也没有办法呀。”
两个人哭的撕心裂肺,余下的人有样学样,掏出手帕抹起了眼泪。
气氛都烘托到这了,怎么也得友情出演一下吧。
苏挽忍着好笑,十分郑重的点了点头,“原来如此,那我也没什么好抱怨的,我娘若是泉下有知,看到你们这么有心,也会想着方的来找你们,向你们表示感谢。”
……
刘氏和余嬷嬷对视一眼,心里发毛:别别别,可千万别来!
“对了,有饭没有?”苏挽摸着饥肠辘辘的肚子。
饭?
刘氏微微一怔,怎么突然扯到饭了?这才几点?
转念一想,哦哟,乡下人就是乡下人,除了吃也没什么记挂了。
余嬷嬷赶忙擦掉眼泪,“二小姐,您一路颠簸肯定累了,先去沐浴更衣,随后再与夫人共进晚膳,如何?”
“对对对,余嬷嬷说的对,先去沐浴更衣,我们在百穗厅等你。”
刘氏摸着苏挽的小脸,戏码十足,“看你瘦的,娘心疼啊。”
用罢晚膳,在刘氏的“盛情”邀请下,苏挽半推半就的留了下来。
穿越到大延王朝的这几天,她一直都在努力休养。
原主生前因吸入大量烟尘,窒息而亡。
而她意外魂穿,举目四望,除了穷,还有更棘手的问题。
因为长年的训练,她原本身姿矫健,肌肉发达,可承载她灵魂的这个小丫头实在瘦弱的可怜。
虽然手长脚长是个练武的材料,奈何底子不足,力道有限,她纵有十分的武功也打了水漂,望洋兴叹。
不行,得多吃,增重增肌,补充营养!
所以这些天她一直都在砀山沟的密林子里转悠,用弹弓打野鸡,用绳索套兔子,加上左邻右舍东塞一根萝卜西送一个窝头的,日子倒也不错。
只是再好也比不上秦府的伙食。
看着满桌的佳肴,苏挽更加坚定了留下来的信念。
反正你们欠了原主,我这身子还是她的,先在这里好吃好喝,待我恢复了,再与你们一一计较。
第二天一早,苏挽醒来,望着箱笼里各式各样的衣裳,挑了件织锦窄袖的麻利穿上。
走出房间,先伸个大大的懒腰,然后甩甩胳膊踢踢腿,准备来一套罗汉拳。
丫鬟翠枝看她这样,捂着嘴巴嗤嗤发笑:果然是个乡下人,披了龙袍也不像个太子。
苏挽知道她笑什么,直接转脸问道:“那个叫凝霜的你认识吗?”
嗯?
翠枝不明所以,眼睛眨巴眨巴的,有些呆萌。
凝霜与她一起长大,都是秦府的家生子,她当然认识。
“她的脸是谁打的你知道吗?”
“……”翠枝抿了抿唇,脸色黯淡下来。
这还用说嘛,肯定是大小姐了。也不是头一次了,凝霜真可怜。
“她跟着秦媛,你跟着我,也就是说我可以随时随地的……”苏挽左手捏着右手,骨关节“咔咔”作响。
在翠枝疑惑的目光下,她捡起墙角的一块青砖,手起掌落,那青砖生生的断成了两半。
“啊!”翠枝惊的直往后退,“二小姐,奴婢、奴婢不敢了……”
“好,你下去吧,有事我会叫你。”
“是,二小姐。”翠枝恭恭敬敬的行完礼,兔子一般撒腿开跑。
苏挽看着她的背影,轻哼一声。
这些人若不给点颜色,日子一长必然生事。人性嘛,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于古于今都是一样。
环顾左右,她发现自己住的是个独门小院。
院子挺宽敞的,有桌有椅,还有一棵高大的柿子树,上面硕果累累,眼看就要成熟了。
昨晚她是被翠枝提着灯笼领到这里的,天黑看不清全貌,此刻所有的景色尽收眼底,倒觉得清静雅致,饶有韵味。
她不喜热闹,一个人独来独往惯了,没人打扰自是最好。
一套罗汉拳下来,胸口起伏微微发喘。
以前她可不是这水平。
不过不急,日子长着呢,假以时日,必然突飞猛进。
“喵呜……喵呜……”
突然,高处传来阵阵猫叫。
苏挽抬头,看到院墙之上有只白猫站在那里,一双眼睛湛蓝湛蓝的,正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看。
真真精致可爱。
苏挽心念一动,朝着它勾了勾手,“小家伙,过来。”
“喵呜!”
不知怎的,那猫忽的身子弓起,背上的白毛根根竖起,炸裂了一般。
苏挽心中有数,双眼不自觉的眯成了一条线:你别找死,否则……
“喵!”
一念即起,那猫便跟闪电一般扑了过来。
苏挽反应比它还快,身子一闪紧急避过,随后从腰间拔出一把匕首。
“小畜生,有种过来!”
白猫毫不示弱,狠狠的“喵”了一声再度冲来。
很好!
苏挽手起刀落,势如破竹。
下一瞬,白毛飘飞,锋利的尖刃无比精准的划破了白猫的前爪。
随着一声凄厉的嘶嚎,那猫蹒跚着蹿上墙去,落荒而逃。
可惜了,以后就是只瘸猫。
苏挽双手叉腰,望着那道影子轻轻一叹。
却听附近有人鼓掌,“二小姐好身手!”
谁?
居然能毫无声息的进入她的地盘……
苏挽吃惊,猛的回头,却见一个白袍男子站在门口,温文尔雅,含笑观望。
“你谁?”她本能的握紧匕首,蓄势待发。
多年的军旅生涯让她养成了警觉敏感的特性,有时甚至到了谨小慎微的地步。
那人低低一笑,故弄玄虚,“你猜。”
猜?
看他虽是一身书生打扮,儒雅方正,但身量高大,目露精光,完全不像文弱之人。
而自己尚未恢复,体能有限,若是单打独斗……
“二小姐不必紧张,我只是府里的客人,昨日才到,借住于此。今早信步而行,不知不觉来到了这里。”
那人一边说着一边朝她郑重作揖,相当有礼。
客人?
以她现在的身份应该不会有人贸然行凶,因为刘氏若想害她性命,在外面施暴即可,没必要多此一举,把她从砀山沟转移到这里。
当然也不排除用别的什么软刀子。
比如男女授受不亲,这个年代那可相当忌讳。
另外,既是客人怎能随意走动,还堂而皇之的到了她的院门,那些下人都死绝了吗?
苏挽抬起匕首朝他一指,“你很不老实。”
“此话怎讲?”那人站直了身子,静静看她。
“如果你真的是昨天才到,怎么会这么快认识我呢?”
想到原主一直在外生活,并未回过秦府,见过她的人应该少之又少。
而搜索原主的记忆,她丝毫想不起这个人姓甚名谁。
男子闻言,温温一笑,“我也是刚刚认识你的。”
刚刚?
……
油嘴滑舌!
苏挽眉毛一挑正要发怒,那人却抢先一步往下说道:“方才在来的路上,我遇到一个小丫头正与婆子说话,交代她去取早膳送到二小姐院里。秦家从来只有一个秦大小姐,我当时还纳闷来着,现在一想,不是你还能是谁呢?”
这个解释貌似合理。
算你过关。
苏挽收了匕首双手负后,冷冷的道:“你可以走了。”
“二小姐是第一次归家吧?是否适应?”
那人却不着急,反而与她拉起了家常,“听闻二小姐在幼年被祖母所逐,流落在外一十六载,如今得以寻回,真乃幸事。”
啰嗦!
苏挽懒的聒噪,板着脸再次逐客,“走!”
“看来二小姐很讨厌我。”那人摇头,叹了口气。
这话说的,难不成你很讨人喜欢?
本小姐可没闲工夫陪你唠嗑。
苏挽转身,大跨步的往屋里去。
恰在这时,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响起,听着人数不少,其中夹杂着一个女人气急败坏的叫骂,“是什么人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对我的雪沫儿动手!”
“小姐,顺着这血迹寻找,应该能把那个人揪出来。”
“废话!本小姐还要你教!”
“都给我好好的找,一处缝隙都不准放过!”
熟悉如斯,正是秦大小姐秦媛的声音。
看来刚才那只白猫就是她的,她兴师动众找上门了。
还真是冤家路窄。
也或者,是她故意设计……
“我走了。”
那个男子也大致猜出了个中结果,拱了拱手准备撤离,临了还附赠一句“二小姐保重”。
那表情绝对有幸灾乐祸的成分。
看来秦大小姐的刁蛮他早有所闻,直接遁走方是上策。
也好,早走早好,免得瓜田李下,多费唇舌。
苏挽索性搬了把藤椅往院中间一放,理理衣衫大大咧咧的坐下,只等人来。
男子看她这般,毅然竖起了大拇指,随后“嗖”的一下往旁处蹿去。
速度奇快,异于常人。
也难怪他刚才悄然无声的出现在院门口呢。
果然是个练家子。
很快,一行人到了围墙外面。
见是西跨院的所在,众人面面相觑,瞬间安静下来。
这个乡野出身的二小姐刚刚被迎回秦府,夫人打的什么算盘大家心知肚明。此刻才第二日,大小姐的爱宠就在这附近遭了毒手,就算不是她,也很难说的清楚了。
秦媛眼睛一扫,也看清了什么地界,紧走几步一脚就把半掩的门踹开了,”苏挽,你给我出来!”
昨晚忍气吞声没再计较已经够客气了,今日这事若真是她做的,哼哼……仔细身上的皮!
“在这呢,喊什么?”
柿子树下,一个懒懒的声音不紧不慢,淡若清风。
秦媛定睛一看,嚯,你倒是悠闲啊,一把藤椅,仰面而坐,两条胳膊随意的耷拉在扶手之上,还高高的翘着二郎腿,晃荡晃荡。
这是女人的坐姿吗?
没有家教!
众人也觉不堪,交头接耳目露鄙夷。
苏挽灿灿一笑,一边漫不经心的摸着肚子,“饿了,要不一起吃个早饭,咱们可以边吃边聊。”
还吃早饭,美的你!
秦媛气不打一处来,厉声喝道:“苏挽,是不是你把我的雪沫儿打伤的?”
“你说的是一只白猫吗?”
“对,我的!叫雪沫儿!”
“哦,刚才我瞧见它在围墙顶上玩,白白胖胖挺可爱的。”
“那是,也不看看谁养的猫,不仅可爱,还通人性!”秦媛翻了个白眼,蓦的意识到此行何来,昂了昂头斜睨她道,“我问你,雪沫儿是不是你伤的?”
“姐姐真会开玩笑,它爬那么高,我怎么上的去?又如何打伤它呢?”
“那你院子外面的草丛里怎么会有血迹?我是一路循着它找到这里的。”
“是吗?”苏挽仰头看天,若有所思,“是不是被树枝剐了,或者遇上什么尖利的东西?”
“怎么可能?我看过了,伤在脚上,切口整齐,绝不是简单的碰擦!”
哟,你还挺懂。
苏挽双手一摊表示无奈,“那我就不知道了。”
“要不你再四处转转,或许还能寻到新的线索。”
“又或者,你问问它,不是通人性嘛。”
“你!”看着对方一脸揶揄,秦媛眼睛里都要冒火。
反了天了,居然敢这么回她。而且见了她这个嫡女,竟跟没事人一样坐在那里,还知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
“苏挽,你给我起来!”秦媛用手指她,盛气凌人,“你有没有规矩?我是秦家唯一的嫡女,而你只是个不入族谱的小庶女,嫡庶有别,你居然坐着跟我说话,合适吗?”
嫡庶有别?
老毛病又犯了是不是?
苏挽“哧”的一声笑了起来,“姐姐莫要忘了,我是有娘生没爹教,所以规矩不规矩的一概不知。”
好哇,存心气我呢是吧?秦媛咬牙切齿的道:“那我就勉为其难,教教你什么是规矩!”
抬手一挥,身后七八个婆子涌了上来。
一个人打你不过,一群人总可以了吧。
今日,她一定要教训教训这个乡下丫头,让她知道在这个家里,到底是谁说了算。
“青砖湿滑,脚下留神。”
瞧着那些人迎面扑来,苏挽轻笑,袖子一甩,一颗颗石子飞了出来。
“哎哟!”
“啊!”
“噗通!”
“噗通!”
膝盖一软,众人失了平衡,双臂大张着朝前栽去。
“苏挽!你……你欺人太甚!”
秦媛看自己的人吃了败仗,撸着袖子要往上冲。
凝霜死死的拽住了她,“小姐,您别去,别去!”
昨日苏挽不卑不亢的手段她记忆犹新,今日一群婆子都不是她的对手,更何况自家小姐呢。
“贱婢,你挡我干什么!”秦媛反手给了她一记嘴巴,凶神恶煞的道,“你去!”
我?
凝霜傻眼。
这不是白白找打吗?
“你去不去?啊?去不去?”
秦媛自知打不过苏挽,便把所有的怒气撒在了丫鬟身上,左一脚右一脚不停的踹人。
“好了,要打你的人回自己房去,别在我这里撒野!”苏挽没心情看她发威,低喝一声直接撵人。
这话让秦媛更恼了。
什么我这里?
你有没有搞错,这里是我家,不是你的穷山沟!
“苏挽,别以为你有几分力气我就怕你,你等着,我叫个厉害的人来治你!”
哦?
苏挽来了兴致,笑嘻嘻的走向了她。
秦媛害怕,不自觉的往后退步,“你……你干什么?”
原来就是嘴硬。
苏挽只觉好笑,双手抱怀扬了扬脸,“那你去叫。”
“你、你别后悔!”
“后悔你就是狗!”
秦媛愣了一愣,大叫,“苏挽!有本事今日夜里你去北菱阁等着,我让那个人跟你比试比试。”
“小姐!”凝霜一个激灵从地上爬起来,声音抖的厉害,“您别去,那个地方……”
“闭嘴!”秦媛又甩给她一个大嘴巴。
蠢货,那个地方她会去吗?不过是诱苏挽过去吃点苦头,让她不要那么猖狂。
“好,我去。”苏挽一口答应。
“你别爽约。”
“爽约你就是狗!”
又骂她狗,还没完了是吧!
秦媛气的无以复加,拳头捏的都要碎了。
好想弄死她啊!
然而转眼一看,身边的那些婆子都哼哼唧唧的揉着膝盖骨,她十分的火气也只能强行压下。
苏挽,你别得意,今晚有你好看的!
灰溜溜的跑出院门,正好碰上了翠枝,后面还有个婆子,手上拎着一个大大的食盒。
不用说,早膳来了。
还用什么早膳?!
秦媛直接撞了上去,乒呤乓啷,那一只只精美的碗碟掉落在地,直接报废。
翠枝不明所以,“啊”的才叫出声,一个脆亮的巴掌打了上来。
“一大早的哭什么丧!”
“小姐,这是……这是夫人吩咐让厨房做的……”
“她还要吃东西吗?那么厉害吸风饮露就够了!”秦媛扔了个白眼,甩手而去。
翠枝看这架势,料想刚才这里肯定上演了一场好戏。
可是你们斗你们的,与我何干?
要不是余嬷嬷调拨,她才不想来西跨院伺候这个什么二小姐呢。
苏挽走去,看她瘪着嘴收拾地上的碎瓷片,直接递了把笤帚。
“谢谢二小姐。”
“夫人住哪?”
“后面的荷香院。”
“远不远?”
“不远,从这里过去,穿过一条长廊,拐个弯就到了。”
“好。”苏挽背着双手,径直朝前。
她现在穿着一身浅绿的衣裙,头未戴钗,耳未饰环,就这样跟个男人一样大摇大摆的行走,怎么看怎么奇怪。
“二小姐,您要去哪?”翠枝害怕出事,让那婆子加紧收拾,自己追了上来。
“荷香院。”
“啊?这么早您去干嘛?请安吗?”
“吃早饭。”
“!!!”
完了,又要闹了。
清晨,荷香院里,刘氏和秦侍郎正在用膳,忽听外头有婆子来报,说二小姐来了。
二小姐?
什么二小姐?
刘氏愣了一愣才反应过来:哦,苏挽!
她来干什么?一大早的……难不成是请安来了?
嗯,还算你有点眼力见。
心里想着,一双眼睛不由的瞟向了她的夫君秦孝和。
从昨日苏挽进门,他还没有出面见她。
一是当时他正陪着李瑞庭,虚与委蛇,二则好像也没有将她放在心上。
这样正好,免得牵扯太多,坏了女儿的大事。
“老爷,要不一起见见?”她试探着道。
“不必了,今日我公务繁忙,耽误不得。”秦孝和将碗一推,站了起来。
出去的时候走的是另一条道,表明了不愿与苏挽碰面。
刘氏目送他的背影,心里是冷的。
男人啊,可真会装!
“夫人,看老爷这态度应该没什么问题了。”余嬷嬷凑过来轻声说道。
刘氏嘴硬,“那是自然,否则我把那丫头带回府的时候他怎么一句反对的话都没有。”
“再说了,自己养在跟前的才是最亲的,她只是个庶女,又出去那么多年,拿什么跟我们媛媛比?”
“就是,就是。”余嬷嬷连声附和。
说话间苏挽被领了进来。
“哎哟我的乖女儿,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呀,也不多睡一会。”刘氏起身,十分热情的去牵她手。
苏挽微笑,“娘,我饿了。”
叫她一声“娘”,完全是秉着礼尚往来的原则,你待我客气,我也对你有所表示,即便你藏着歹意,我姑且与你做戏。
刘氏不由一怔。
饿?不是叮嘱过下面了吗?好吃好喝不要吝啬。
眼睛一横看向了苏挽身后的翠枝,“怎么回事?”
翠枝先前阻拦过苏挽了,但是胳膊拧不过大腿,只能跟着来了这里。
现在夫人既然问起,她果断说起了刚才在西跨院发生的事,把自己顺利的摘了出来。
唉,这个不懂事的丫头,怎么又凭空去惹她呢?
刘氏在心里暗暗生气,面上却无比温柔的道:“挽挽,你做的对,下次若还有这样的事,你就来娘这里,娘绝对不会委屈了你。”
一边吩咐余嬷嬷添筷子加膳食,一边又让人去把秦媛叫来,说是叫她赔礼道歉。
“没事没事,”苏挽手一挥装作不在意的样子,“姐姐已经和我约好了,今天夜里去一个地方,到时候把事情说开了就好了。”
夜里……
干嘛夜里?
刘氏本能的觉得不对,“挽挽,你们约了什么地方?”
苏挽这会已经坐下,嘴里塞了个大包子鼓鼓囊囊的,“她说是……北菱阁……”
“什么?北菱阁!”刘氏惊的手一抖,正要递给苏挽的那碗粥掉到了地上。
余嬷嬷跟着变了颜色。
屋里的其他几个人也是一样,要么大惊失色,要么手脚慌乱。
苏挽不免好奇,这北菱阁是什么地方?她们怎么这么害怕?
或者是做戏给她看呢……
“娘,北菱阁在哪里啊?我不认识路,正要问你呢。”苏挽开门见山,直接问道。
“二小姐,跟嫡母说话应该称‘您’。”余嬷嬷见缝插针进来指正。
“是吗?”苏挽愣愣看她,作回想状,“昨天我姐姐就没说‘您’,而且我在砀山沟的时候也是这么跟我娘说话的,她都没说什么。”
言下之意,你算个球啊!
余嬷嬷傻眼,“这……”
大小姐骄横惯了,别说对刘氏,就是她祖母秦老夫人在的时候,也是随心所欲,不讲礼数。
但是,那是她们秦大小姐,你一个乡下来的小庶女,也想有样学样,没规没矩?笑话!
嘴唇蠕动想再说点什么,刘氏已经脸色一沉打断了她,“哎呀你个老货,一大早的胡说什么!我和挽挽是母女,亲都来不及呢,还讲究这个?”
“你看,我娘都这么说。”苏挽嘟了嘟嘴,故意气她。
余嬷嬷自觉没趣,讪讪一笑,唯有在心里狠狠咒骂。
“娘,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苏挽转脸,亲亲热热的摇着刘氏的胳膊。
“噢……不过是个荒废的暖阁,没什么好去的,你姐姐肯定跟你闹着玩呢。”
“也许是那里安静,姐姐想跟我说些体己的话。”
“你别听她的,一会来了我必说她。”
“那倒不用,姐姐也是好心想跟我和好,娘就别再说她了,免得她脾气上来又迁怒于我,让我们姊妹两个生了嫌隙。”
“哎呀,这话说的是呢,娘就指望你们姊妹俩能和睦相处,再无嫌隙。”刘氏拍着大腿,不住点头。
在这期间,苏挽很麻利的吃了三笼包子,两碗米粥,一块糖酥,随后擦了擦嘴,四下观望,“娘,我爹呢?”
“你爹……他、他上值去了。”刘氏正惊叹她的食量如此之大,没想到她会问这个问题,不免有些结巴。
上值……
苏挽拧了拧眉。
哦,上班是吧,还挺早。
欸?他不是兵部侍郎吗?不用朝参?
根据她所学的历史知识,官员上朝一般凌晨四五点就开始了,有时甚至更早。
于是又问。
刘氏说大延朝素来十日一朝,已经百年。
原来如此。
看来这大延朝的官员挺安逸呀。
刘氏怕她问及父女相见的事,言多必失,赶紧岔开话题,“挽挽,娘有件事想跟你商量。”
苏挽此来也有意探探她的口风,直接回道:“商量什么?”
“是这样,”刘氏捧了碗羊奶给她,极尽慈爱,“一眨眼你都这么大了,都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终身大事可不能耽误。娘是想给你说个好人家,以后安安稳稳的过日子。”
原来要跟她说这个。
也许这就是秦家找这个小丫头回来的原因吧。
苏挽莞尔一笑,以退为进,“娘,虽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可是姐姐还比我大一岁呢,我若是先她而嫁,不知道的还以为姐姐找不到好人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