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款小说打渣男,踢渣儿,侯府主母癫的可怕推荐_主角苏子衿秦淮小说新热门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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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子衿秦淮是小说《打渣男,踢渣儿,侯府主母癫的可怕》的角色人物,是由作者娑娜写的一款古代言情类小说。目前小说连载中,以下是小说《打渣男,踢渣儿,侯府主母癫的可怕》的章节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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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到底要活到什么程度,才会明白自己的人生是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苏子衿从前不明白。

可在二十四岁,她忽然大彻大悟。

因为——

“毒妇苏子衿,草菅人命,毒害自己亲妹妹,妇德有愧,不配当侯府主母。从今日起,褫夺三品诰命身份,即可关入大理寺。”

婆母生辰宴上。

她的夫君,临关候秦淮,不仅当众污蔑她毒害庶妹、心肠歹毒,还亲手将她送入大理寺。

“我作证,绾姨娘肚子里的弟弟是被娘亲推下山坡没的。”

她的儿子,她生他的时候难产了三天三夜,而她大出血差点没命,九死一生辛苦生下的儿子。

在她被秦淮和苏绾绾联手污蔑的时候,非但没有维护她,反而成了她害人的“证人”。

好好好!

好一个对她庶妹情深不寿的夫君。

好一个大义灭亲的儿子。

她因为这狼心狗肺的父子,在大理寺被活活折磨而死。

而这两人,却还在小心翼翼维护苏绾绾那个贱人。

“绾绾,当心血溅在你裙子上脏了。”

“太好了,绾姨娘,她死了之后我以后就可以唤你娘亲了。”

可笑!

她的人生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

“姐姐,你这是干什么?”

故作娇柔和惊慌的呼喊让苏子衿醒过神。

她偏过头,耳边隐隐传来侯府戏班子绕梁三日的丝竹声。

临关候府后花园的池塘边,庶妹苏绾绾正拉着她的手,就着池塘的方向用力一拽。

“姐姐,你猜,待会儿侯爷和大公子是会帮我?还是帮你?”

附在苏子衿耳边说完,池塘边溅起三尺高的水花。

苏绾绾落水了。

苏子衿一下子反应过来:她重生了!

这是秦淮回京述职陛下恩准他留在京城的庆贺宴,请了全京城的官员和官眷来参加。

前世,苏绾绾就是在这场宴会上当着所有人的面陷害她。

“救命啊!临关候夫人杀人了!救命啊!”

苏绾绾的呼救声引来秦淮和儿子秦若轩,也引来了其他宾客。

“姐姐,为什么你要杀我?我们是骨肉相连的至亲啊!”

她当着众人的面说是苏子衿推她落水的,还说苏子衿因为她和临关候说了一句话就想要杀死她,给她盖章定论是嫉妒成性的毒妇。

苏子衿不甘心自己被人愿望。

她奋力辩解,但现场无一人愿意相信她,包括她的夫君和儿子——

“苏子衿,夫妻七年,我今日才知道,你竟然如此的恶毒。”

“娘亲,你从小教我做人要善良,为什么今天要杀死小姨?”

“苏子衿,你这样的毒妇根本不配当侯府主母,本候做的最后悔的事情便是娶了你。”

“娘亲,血浓于水是你从小教我的,结果你却是这样对待自己的手足!我不要你当我的娘亲了,我要绾姨娘当我的娘亲。”

之后,苏绾绾被秦淮救起,成了侯府姨娘。

从这一天开始,似乎是打开了她‘恶毒’的开关一般。

“苏子衿,你为何要划伤绾绾的脸?”

“娘亲,你划伤绾姨,我烧掉你头发,很公平对不对?”

“苏子衿,认识我非要娶进门的,你有什么不满的,尽管冲我来!别伤害绾绾,她这么柔弱不能自理。”

“不好了,不好了,娘亲把绾姨娘推下山坡了!”

“苏子衿,你可知绾绾肚子里的孩子是个成型的男胎,被你一推就没了!”

“你这个恶毒的女人,都是因为你,我的弟弟被你推没了!”

“侯爷,绾姨娘这次身体受到的伤害极大,以后或许是不会有孕了。”

“苏子衿,你真是天下第一毒妇,我一定要杀了你。”

“父亲,休了她,让绾姨娘当侯府主母,我绝不要这样的女人做我娘亲,我要绾姨娘当我的娘亲。”

……

两年的时间里,苏绾绾一次次‘受伤’,这样的污蔑她经历了无数次。

最终在婆母生辰宴这天,她被秦淮和秦若轩亲手送入大理寺,最终受尽折磨死在大理寺的牢狱之中。

“救命啊!临关候夫人杀人了!侯府主母杀人了!救命啊!”

回过神来,年轻的苏绾绾一边朝她不经意勾起挑衅的笑,一边如前世那般‘惊慌失措’地大声喊。

苏子衿听着,只觉得上辈子这辈子的恩怨同时涌上来。

于是她也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

“想死是吧?好啊,那我成全你,这弄死你的罪名我担了就是。”

反正上辈子就没人信她,她干脆不辩解了,直接坐实这个罪名。

“苏绾绾,我告诉你,从今天起你再也别想污蔑我!”

“你污蔑我一次,我就坐实一次,迟早有天弄死你!就算不死我也要你下辈子断手断脚,躺在床上生不如死!”

苏子衿说完,就面无表情抓着苏绾绾的头发把她脑袋按入水底。

任凭她挣扎苏子衿始终死死按着,一直到苏绾绾被呛到快要憋不住了,才把她放出来呼吸两口新鲜空气。

也不等苏绾绾呼吸够,又再次将她按下去。

反复几次,苏绾绾终于知道害怕了,苏子衿不是在跟她开玩笑。

“苏子衿,你敢!”

“苏子衿,你这个疯子,你赶紧放开我,不然等下侯爷来了,有你好看的。”

苏绾绾出口威胁。

“你以为我会在乎?”

苏子衿不屑冷哼一声。

“秦淮来了那正好,我让你们这对狗男女一起死,死了之后我就让这池子里的鱼吃你们的肉,喝你们的血,让你们死无全尸,永世不得轮回。”

苏子衿说完,再次抓起苏子衿的头发,恶狠狠往水里一按。

上辈子窝囊了一辈子。

重生后,她感觉自己癫的可怕。

“苏……救……咕嘟咕嘟……”

“唔……咕噜噜……”

苏绾绾不知道肚子里喝了多少水,被淹的奄奄一息。

“住手!苏子衿,你在做什么?”

而也正是这个时候,秦淮和秦若轩,整个侯府的宾客和秦家其他人,也终于来到侯府后花园的池塘边。

“苏子衿,你怎么能这么恶毒?绾绾可是你的妹妹!”

“娘亲,绾姨娘可是你的妹妹啊!你也太恶毒了!”

两父子一出场,开口便是对苏子衿的指责和唾骂她恶毒。

如果还是上辈子,苏子衿或许会为这样的话伤心和难过很久。

可现在,她冷眼看着站在岸边为苏绾绾而焦急的儿子秦若轩,再看着准备下水进池塘,要过来救苏绾绾于水火的秦淮,冷笑一声:

“恶毒?这个词还挺好的,而且——”

她顿了顿,面上表情疯狂且变态的对两父子说了一句:

“我其实还可以更加恶毒一些。”

说完,苏子衿用尽全力再次将苏绾绾的头按到底。

苏绾绾不停在水里挣扎,水花四溅在苏子衿平静且疯狂的脸上,她双手死死钳制着苏绾绾的脑袋,丝毫没有松开手的意思。

一直到苏绾绾已经憋不过来,没有力气挣扎,苏子衿也没有放她出来。

“啊!恶毒!娘亲你不止是恶毒,你还极其残忍!”

秦若轩被苏子衿吓到了,大声尖叫着。

“苏子衿,你给我住手!我以临江候的名义命令你放开绾绾!”

秦淮则是着急的大喊,同时加快速度朝着苏子衿和苏绾绾游过来。

“天啊,这苏氏,是不是疯了!”

“谁知道呢,能对自己亲妹妹下这样的毒手,一般人做不出来,就算疯了也实在是恶毒啊!”

“可不就是恶毒吗?恶毒到连她自己的夫君和儿子都这么骂她!众叛亲离了。”

……

岸边,跟随而来的宾客也纷纷讨论着苏子衿。

至于秦家的其他人,则是面色铁青着,无一人开口。

苏子衿把苏绾绾头上的簪子拔下来,抵着她的脖子邪恶道,“你说!我要是让秦淮救走你的尸体,从此以后我会不会是天下第一恶毒之人?”

“别、别杀我!”

巨大的恐惧将苏绾绾整个人席卷,“姐姐,只要你放过我,你要我做什么都行!”

“做什么都行啊?我让你嫁给秦淮他已经躺在棺材里的爷爷行不行?”

苏子衿脸上洋溢着变态而疯狂的笑容。

她和秦淮是从小定下的婚事,本是门当户对,可到她要出嫁的时候临江候府已经一点点败落。

秦淮甚至不能袭爵。

当时苏姨娘和苏绾绾都看不上秦家的家室。

苏绾绾还说,“长姐这辈子也就配嫁给一个连个爵位都没有的男人了,说出去真是丢人,到时说不定还要来找我接济她。”

苏子衿并未将这些话放在心上,她并非势利眼,不会因为秦淮无法袭爵就不嫁。

然而如今一招龙在天,苏绾绾又一反常态贴上来。

她觉得把这么嫌贫爱富的女人嫁给已逝的老太侯爷也不错。

苏绾绾,“……”

她头皮发麻了。

甚至开始后悔今天污蔑苏子衿,不然也不会这么骑虎难下。

“不想死就老老实实大声告诉所有人,你是个污蔑我的贱种,不然杀了你,我还要把你丢进秦老太爷棺材里。”

苏子衿适时变态又善解人意的提醒道。

要命的威压一寸寸压下来。

活着总比死了好!

苏绾绾咬牙,硬着头皮大声道,“不、不是姐姐推我落水的,是自己我掉下水的,是我贱,我污蔑姐姐了!。”

一石惊起千层浪!

守在岸边的人这句话,再次变得骚动起来。

他们甚至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

难道秦淮和秦若轩口口声声说的‘恶毒之人’苏子衿竟然是被污蔑的么?

这其中的人也包括下水急匆匆赶到要来拯救苏绾绾的秦淮。

他愣愣停在水中没有继续前进。

难道真的是他误会苏子衿了?

但是看到不远处,苏绾绾眼圈泛红,抿着唇在水里哆哆嗦嗦,空灵澄澈的眼眸里全是害怕。

他很快将刚刚的怀疑摒弃,甚至觉得肯定因为苏子衿逼迫绾绾,绾绾才不得不往自己身上泼脏水的。

秦淮心底保护欲立刻爆发,飞快游过去怒吼道,

“毒妇!!推亲妹落水意欲杀人,如今更是逼迫她往自己头上倒脏水。你赶紧放开绾绾!我是你的夫君,你若不听从我的命令,我便休了你。”

“你要休了我这个毒妇?好啊!”

苏子衿刚刚还未消散的怒火再一次沸腾起来,她在水底猛地朝着秦淮踹过去。

“身为毒妇,我今天不把你这贱男人打死,都对不住这一句又一句的毒妇!”

她精准踢中秦淮的下三路,剧痛让秦淮在水里打滚。

顿时平静水面以秦淮为中心向周围翻涌起波浪。

紧接着,苏子衿趁着他还在剧痛中,一巴掌甩他脸上,然后第二巴掌、第三巴掌……

每一巴掌都是用尽全部力气,没给他任何反应的时间,一下接一下。

“咔擦。”

秦淮下巴脱臼声清脆。

秦淮被打的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他开始狼狈在水中翻滚。

最终秦淮一路退到苏绾绾面前,两人跟野鸳鸯一样抱在一起,狼狈、艰难的喘息,双目死死盯着苏子衿。

“别打了,姐姐,求你别打了。”苏绾绾哀求道。

苏子衿一巴掌甩她脸上,“滚!再犯贱我送你去投胎!”

“呕……”

苏绾绾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

“你们两个最好给我牢牢记住今天的教训,再敢来惹我,我把你们全部活剐了!”

苏子衿抓着苏绾绾的衣领,“我想秦淮祖父泉下有知,知道有个新娇妻烧给他,应该会很开心。”

而后又朝着秦淮恶狠狠补了一句,“至于你,我会把你送到我太奶房里,让你以后当我太奶的洗脚男宠!我让你们死生不复相见!”

威胁完,她嫌弃地丢开两人,朝着岸边游过去。

见儿子秦若轩呆愣愣站在岸边,苏子衿朝走到他面前。

苏子衿死时,秦若轩八岁,有张如刀锋刻就的坚毅面容。

如今她重活一世,秦若轩五岁,他棱角分明的脸初现俊美,但更多的是年少的稚嫩,以及面上带着几分苍白和病弱。

这不由得让苏子衿想起当初生他时候的艰难。

那一日她怀胎十月,夜里腹部剧痛,她知道这是临门生产的征兆。

然而秦淮不知所踪,本该等候的丫鬟仆从也不见踪影。

她一个人孤零零的躺在床上,不管如何呼救,都始终没人来。

为了生下孩子,苏子衿咬着牙拼尽浑身力气,一边爬一边求救,血水拖了一路,最后爬到外院的院子门口,才被路过的婆子注意到。

“夫人这怀相怕是不好生,弄不好……一胎两命。”

她在床上痛了一个多时辰才等来的稳婆,开口第一句话就是她会难产。

作为一个即将成为母亲的人,她那时已经不敢在意自己了,唯一的就是求稳婆,一定要让孩子活下来,即使她死了,也一定要保住她肚子里的孩子。

还有就是,不停的问,秦淮到底去哪里了,什么时候回来,她太希望秦淮能够及时回来,能来救她肚子里的孩子。

“夫人,这女人生孩子就是相当于在鬼门关走了一遭,你千万使劲啊!”

她一直没等到秦淮回来,之后听从产婆的指引拼命产子。

一直到浑身冷汗将衣裳打湿,狼狈无助时曾落下泪水。

便是这样她也丝毫不敢停歇,一直不断地重复——使劲、用力。

然而疼了整整三天三夜,孩子非但没有出生,她身下还开始大出血。

屋内满室浓郁的血腥味,血液染红双目,她清楚的看到端出去的血水一盆接一盆,心口沉甸甸的喘不过气。

若不是生产,她不会知道原来自己身体还可以流出那么多的血。

最严重的还是她气息一点点变得微弱,她已经没有力气产子。

“不好了夫人要断气了!这家主君去哪里了?为何这么久家里也没个主事的!”

“若是夫人不成,这肚子里的孩子也活不成了,这可怎么办啊?”

听见这句,苏子衿的泪水戛然而止,她浑身虚弱的只剩一口气,连睁开双眼的力气都没有。

但想到自己若是死了,孩子也活不成了,她立刻又开始使劲起来。

“不管怎么样!保住我的孩子,我就是死也要生下我的孩子!”

屋外电闪雷鸣,而她甘愿为生下孩子付出生命。

这是她初为人母的怀揣着的使命。

她要将这个孩子带来世间!

或许是上天怜悯,她在昏迷之前生下了秦若轩,生完立刻不省人事。

之后苏子衿侥幸捡回来一条命,在床上躺了半年才稍稍恢复身体。

让她最忧心的事情便是秦若轩生下来以后先天不足身体很是虚弱,三天两头的生病。

为了医好秦若轩的不足之症,苏子衿四处打听擅长妇科小儿的神医。

花钱、送礼、日夜奔波、舌头都说干了,她憔悴了好几岁,才终于打听到清河有个神医能治小儿不足。

神医脾气怪,不肯轻易给人看病。

苏子衿又在医馆外面又跪了整整三天,满身覆盖上积雪,人也差点冻死,才终于打动神医。

后面她的身子更是因为这次寒雪冻伤,而导致伤了根基,每到冬日就虚弱的厉害。

她穷尽心血,甚至差点付出生命,小心翼翼的,才终于将秦若轩养成比寻常孩子弱一点的模样。

六岁。

本应该是一个孩子和自己母亲最亲的时候,可他却和他那个狼心狗肺的父亲一样,心里只有苏绾绾。

最后还帮着苏绾绾要了自己的命。

想到这些,苏子衿朝着秦若轩走近几步。

她目光中透着令人胆寒的气息,秦若轩吓得连连退缩,脸上露出惊慌之色。

“秦若轩,刚刚骂我的时候挺大声,现在退什么?”苏子衿勾了勾唇。

她很了解这个白眼狼儿子,生平最在意的就是面子。

被当众训斥,秦若轩面子上非常过不去。

果然,秦若轩捏紧了拳头,恨恨道,“你真是个恶毒的女人,难怪爹爹不喜欢你,绾绾小姨比你善良多了!有你这样的娘亲,是我秦若轩的耻辱,我宁愿你从来没生过我!”

眼下众目睽睽,秦若轩声音很大,一点也没有留情面。

“骂完了?”苏子衿反问。

秦若轩咬紧唇,“我其他也没什么和你好说的!”

苏子衿抬手,狠狠一巴掌甩他脸上,也没给秦若轩留一点面子。

她九死一生才生下秦若轩,为他殚精竭虑。

谁能想到竟是这么个玩意!

这一巴掌打的秦若轩倒在地上,嘴角渗出鲜血。

秦若轩胸膛剧烈的起伏,他害怕的盯着苏子衿。

苏子衿弯下腰,抬起秦若轩的脸,这双眼睛和她真是相似啊!

好想挖下来!

想到前世他一次次帮着苏绾绾诬陷自己,苏子衿恨不得杀了他!

不过这张和她有五成相似的脸,让她止住了心中漫天杀意。

“哇,我恶毒的娘亲要杀了我!”

秦若轩忽的哭出来,将附近站着的宾客,还有秦家人都吸引了过来。

“怎么回事?”

秦若轩往前走了几步,扑倒在秦夫人面前,哭着道,“祖母救我!祖母救我!我娘亲她要杀了我!”

秦夫人面色微变,看向苏子衿的眼神带着威严和责备。

“苏子衿,虎毒不食子!”

“怎么会有人连自己亲生的孩子都想要杀了?”

“太恶毒了!秦家有这样的主母,是秦家不幸。”

人潮汹涌,苏子衿被他们包围起来。

原本还在为苏绾绾 ‘真面目’震惊的人听见动静,也朝着这边看过来,灼热的视线让苏子衿仿佛回到死的一天。

“你心肠恶毒,连绾姨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

“从你这样的女人肚子里出生,是我秦若轩一生的耻辱。”

最后,她被秦若轩和秦淮联手送入大理寺,死在了酷刑的折磨下。

就连死后,秦若轩也没放过她。

“恶毒心肠,世间罕见,她不配进入轮回,把她的尸体烧了,灰全部扬入茅坑。”

那一日,苏子衿的灵魂飘荡在京城上空,全身空洞。

“秦若轩,看来你很喜欢认贼做母,那你就去认苏绾绾当你的娘亲吧,和秦淮那个渣滓,还有苏绾绾那个贱女人当相亲相爱的一家人。”

苏子衿甩开他的脸,语言极尽嘲讽。

她缓缓站起身,淡淡看着地上的秦若轩,冷声道,“你给我牢牢的记住,不是你不愿有我这么个母亲,而是我不愿有你这么个白眼狼儿子。”

老天给她机会让她重活一世。

对这些白眼狼,她不会再有任何的眷恋。

秦若轩看着她潇洒的背影,有些发怔。

他不喜欢苏子衿,也的确想过若是自己母亲是苏绾绾该有多好。

而如今明明苏子衿也如他所想的那般断绝关系,可不知为何他却高兴不起来,反而心底空落落的好像失去了什么。

本能的,秦若轩想要追上去。

但……

“侯爷,苏小姐,你们终于上来了!”

周遭响起一阵哄闹声。

秦若轩的目光落在秦淮怀中脸色苍白奄奄一息的苏绾绾身上,还是止住脚步。

绾绾小姨天生体弱,他娘亲明明知道,却还是把绾绾小姨打的昏迷不醒。

他握紧双拳,喃喃自语道,“我说的一点都没错,娘亲就是一个小家子气、而且还无比恶毒的女人!!!”

铜镜里。

她如瀑般的墨发四下散开,衬得皮肤白皙如雪,面容更是小巧精致。

苏子衿看着自己的面容,愣了神。

不是被自己的相貌惊艳到,相反她在感慨自己的憔悴。

苏子衿记得在嫁给秦淮之前她有双灿若繁星的眸子,就如秦若轩那样,但如今即使重活一世,她的眼中也只有寂灭。

“思茹,你去把我的嫁妆单子拿过来。”

苏子衿沉声吩咐陪嫁贴身丫鬟道。

秦家不善经商,早在多年前就入不敷出,时不时还要靠变卖祖上的产业维持开销。

苏子衿嫁给秦淮时满腔热怀,听闻秦家捉襟见肘,立刻拿了自己的嫁妆填上外债不说,还给公中拨了三间铺子,用于维持侯府的日常开支。

久而久之养成习惯,秦家现在每日开销都是靠着她的嫁妆。

思茹帮苏子衿梳理头发,说道,“夫人,今日宴席夫人和侯爷都不许我们跟着你过去,听外院的丫鬟议论,奴婢才知您受了天大的委屈,若是奴婢在必定拼死也要维护您,奴婢哥哥在苏家外院当护卫,还有几个好兄弟,您可要我们偷偷的把二小姐打一顿?”

前世思茹对她其实忠心耿耿。

但她实在太没用了!

不仅眼睁睁看着苏绾绾以平妻的身份嫁入侯府,还无法阻止苏绾绾抢走她的管家之权,后面她房里丢了东西。

苏绾绾带着人在思茹的床下找出来。

还有丫鬟思仪指认。

人赃俱获!

苏子衿想替思茹辩护,她不是这样的人,想要细细查一查此事。

然而不等她同意,思茹就被处置了。

现在想来,苏绾绾是早就对一直护着她的思茹存了心思,所以故意设局除掉她。

“不用,比起打她更重要的,是我要拿回自己的嫁妆,然后同秦淮和离。”

脏了的男人苏子衿不要,从她重生的那一刻起,她就决意和秦淮和离。

但现在,秦家所有人都知道,现在临江候府靠苏子衿的嫁妆支撑,秦家人不是傻子,宁肯她死在临江候府,也绝对不可能放走她这颗摇钱树。

看着镜子里年轻了许多的容颜,苏子衿勾起唇。

和离的事情暂时不着急。

即便再次痛打秦淮一边,也能逼着他和自己和离,她也不想轻易放过秦淮和苏绾绾这对狗男女!

因为她还没疯够呢!

这一世,她不仅不会让忠心于自己的人不得好死,还要让秦淮和苏绾绾这对渣男贱女日日活在人间炼狱!

……

铭丰院。

苏绾绾一路被秦淮抱到床上,又请了大夫看过,如今‘悠然转醒’。

她眼圈泛红朝秦家众人解释道,“伯母、淮哥哥、若轩,我在水里说的那些话都是被姐姐胁迫的!

今日姐姐见我和淮哥哥多说了两句话,嫉妒心又上来了,把我推落下水不说,她还在水里威胁我,如果我不往自己身上泼脏水,就要杀了我。”

“小姨,你不用解释,我相信你。”秦若轩最先站出来道。

他仿佛亲眼所见,“今日娘亲胁迫小姨更是我亲眼所见,如果不是爹爹来的及时,小姨或许已经没了,这是所有人都认定的事实。”

“恶毒无比,嫉妒成性!”秦夫人拍着桌子满目狰狞,“苏子衿如此癫狂!我这个做婆母的已经不能容忍她了,今日我做主,我们侯府要休弃她!”

“好了。”

秦淮话落有声,屋子里瞬间安静下来。

秦淮看向秦若轩问道,“你娘亲今日是不是还当众说要和你断绝母子关系?”

“恩,爹爹!”秦若轩重重点头,“你看我脸上这巴掌,就是娘亲打的!她还说以后让我认绾姨当娘亲,说爹爹是渣滓,还说不要我这么个白眼狼儿子了。”

秦若轩今年六岁,从前不管他如何淘气,苏子衿都没有动过他一根手指头。

而且就连斥责他都是轻声细语的,不敢说一句重话。

今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实实在在下了秦若轩的面子。

如今告状极其情真意切,字字句句都声动无比。

秦淮当即皱起眉头。

苏子衿真是太不让人省心了。

好好的侯府今日因她起了多少波澜。

不护亲妹、不爱亲子、谋杀亲夫、不敬婆母。

他当初怎么就娶了这个无理取闹的妻子当主母。

秦淮如今万分后悔,儒雅出尘的面上全是冷意和肃穆。

他觉得苏子衿已经不适合留在侯府,更不适合当侯府主母,苏绾绾明显比她更识大体,更宽容大度,更知道如何讨秦若轩和秦夫人喜欢。

秦淮沉吟不语,苏绾绾和秦若轩也不敢开口说话。

想起苏子衿今日让她在这么多人面前丢脸,还逼得她当众承认自己污蔑她,苏绾绾恨的满口后槽牙都要咬碎。

好在秦家人对她足够信任,她三言两语就把这事儿糊弄过去了。

说起秦淮,苏绾绾也是感慨不已。

八年前苏子衿出嫁的时候,正值临江侯府败落,爵位世袭到秦淮这一代已经无以为继,只等老侯爷一死,秦家就彻底塌了。

当时她只道这个长姐这辈子完咯,再也比不上她。

秦家这样的人家给她提鞋都不配!

谁料八年过去,她没找到合适的人家熬成了老姑娘。

秦淮却侥幸获得给陛下运输粮草的功劳,可以袭爵。

如今这身份也算勉强配得上她,故而也不枉她精心设计这么一大出来引诱秦淮上钩了。

看着如今秦淮生气的模样,苏绾绾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阴险又森冷。

秦淮如今是临江候,侯府那么多人都听秦淮号令,苏子衿这次不死也要脱层皮。

秋风院。

正当苏子衿想着自己要怎么给秦淮和苏绾绾制造点麻烦。

耳边想起“哗啦啦”一声巨响,张眼望去,膀大腰圆的身影将她房门一把推开,面上全是不耐。

女人穿着一身褐色灰布衣裳,手脸肥厚,身高不过四尺,脖子上挂了一串成色不怎么好的珍珠,将本就肥、矮的形象衬得更加土、俗。

她是秦夫人的管事嬷嬷石榴嫂。

跟在石榴嫂后面的,还有秦夫人房里的两个丫鬟思兰、思雯。

“苏子衿,侯爷和夫人让你去祠堂跪一夜,然后再去他们跟前负荆请罪。”

石榴嫂幸灾乐祸铺满整张脸,丝毫不加掩饰。

苏子衿眼神一扫,旁边的思茹很想出声训斥却又不敢。

其中的原因苏子衿心下了然。

前世,无数次石榴嫂在她面前蹬鼻子上脸。

这天底下就没有谁家下人进门不通传,而且还对当家主母直呼其名的。

她无数次想要惩治这个刁奴。

但每次秦夫人都会出来说石榴嫂不仅是跟了她很多年的老嬷嬷,秦淮小时候还是吃的石榴嫂的奶长大的。

她不是下人而是秦淮的奶嬷。

苏子衿责备石榴嫂,就相当于在责备她这个婆母,属不孝。

一个“孝”字压下来,苏子衿不仅无可奈何,还得落一顿训斥和责罚。

“苏子衿,你现在才知道自己闯祸了吗?我告诉你现在已经太晚了!临江候府六年都没办过宴席了,好不容易侯爷袭爵才风光一次。”

“你把自家亲姐妹推下水,颠倒是非黑白让她说是诬陷你便算了,还当着那么多宾客的面打侯爷和小公子,整个临江候府的人都让你丢尽……”

话还没说完,苏子衿的怒意喷薄而出,猛地一记重踹,将石榴嫂踹在地上来了个四脚朝天。

她圆圆的身体被重力一冲击,一圈圈的打滚。

旁边的两个丫鬟直接看傻眼、愣在原地一动不动。

听过夫人很疯,但没想到夫人会随时随地发疯。

“苏子衿!”石榴嫂的呼喊声嘶力竭,“那你竟敢打我,我可是侯爷的奶嬷!”

“我管你是哪头猪。”苏子衿抬了抬眼皮,平静道,“思茹,给我拿绳子、刀、长板凳过来、再烧一锅热水。”

“是,夫人。”

思茹点头,什么也不问,麻溜就去准备了。

面对苏子衿平静中带着疯的眼神,石榴嫂害怕的往后退了退:

“你要拿这些东西干什么?”

“杀猪!”

“你一个侯府主母,杀什么猪?”

“当然是杀你这头猪啊!”

被苏子衿目光威压盯着,石榴嫂甚至不敢从地上起来,她吓得直哆嗦,双手撑着不停地往后退:

“你……你疯了!你要杀了我!侯爷不会放过你的!”

苏子衿一脚踩在石榴嫂脸上,杏眼微弯笑着道,“他只是不放过我,并不敢要我的命,但你会没命

我会在你脖子上开一刀,像杀猪那样,把你的血一点点放干了,然后你的这身肥肉拿来炼油,其余的喂狗,府里这么多狗也应该能饱餐一顿吧。”

她慢吞吞的、一点点的、详细地说着经过。

石榴嫂吓得嚎啕大哭起来,她发誓这一辈子都没这么害怕过一个人。

像是终于想起来了,石榴嫂怒瞪着旁边傻愣愣的两个丫鬟:

“思兰、思雯,你们愣着干什么?赶紧来给我拦着她!”

思兰和思雯赶紧围上来。

苏子衿回头看着两个丫鬟目光凶狠:“敢碰我一下,我立刻放了她杀你们。”

思兰思雯登时站定,她们不想死。

“去告诉秦淮和老太婆让他们来看我杀猪,半个时辰后我会杀猪放血,晚了可就来不及了。”

苏子衿冷笑着道。

石榴嫂崩溃大喊:“你们不准听她的,赶紧给我打她啊!吃白饭的吗?”

一边是侯府主母苏子衿。

另一边是已然被吓尿的石榴嫂子。

思兰和思雯互相对视,赶紧跑出秋风院禀告侯爷和夫人。

……

铭丰院。

秦夫人喝了一盏茶也没见苏子衿过来,愤怒道:

“寻常喊她都是半柱香,今日却是半个时辰了都还没到!苏氏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秦淮黑着一张脸。

这苏氏竟然让他们等了那么久!

秦夫人提议道:“淮儿,传家法先打苏氏三十大板,而后让她跪足三天三夜!还有今日这事儿也不能善了!

光是打和罚还不够,得让她出点血方能让她记住今日教训!我看她嫁妆里有间珍珠铺子还不错,你觉得呢?”

秦淮很是孝顺,想也没想便道:“都听母亲的。”

苏绾绾坐在一旁。

一上想到待会儿苏子衿会被三十大板给打的血肉模糊,她便觉得泄愤又解气。

结果又过了半柱香的时间,苏子衿连片衣角都未曾出现过,反而是思兰和思雯先回来。

思兰惊慌失措道:“侯爷、夫人,不好了!少夫人说要请你们过去看杀猪,杀的猪就是石榴嫂!”

秦淮沉着脸起身:

“她何时竟变得如此恶毒!我去看看!”

“淮儿,我同你一起。”

秦夫人、苏绾绾秦若轩,听闻此事都十分震惊,一起朝着秋风院走去。

秦夫人的愤怒史无前例,她边走边怒道:

“这个苏氏,肯定是得了失心疯!推了绾绾落水差点害死绾绾还不够,如今竟然连石榴嫂也要杀,简直是丧尽天良!打狗还要看主人呢,不打她一百大板,再让她拿三间铺子赔罪,难消我心头之恨!”

秦若轩想起今日母亲绝情的眼神,还有那一巴掌,握紧拳头道:

“母亲如今张口闭口就是要人性命,已经不是不配为人母了,她是不配为人!父亲就算是休弃她,也是理所应当的!”

苏绾绾听见要休了苏子衿,心内狂喜。

面上却不显而是擦着眼泪抽抽搭搭地:

“夫人,您不要怪姐姐!姐姐一定是生我的气,怪我和侯爷说话,受了刺激才会得失心疯的!”

苏绾绾的‘善良’‘柔弱’‘大度’,让秦淮更加愤怒。

眼见着秦淮脸色迅速变得铁青一片,看她的目光里多了几分怜惜。

苏绾绾得意地想,今日定让上秦淮将苏绾绾打个半死,最好手脚都打断。

秦夫人眼珠子转了转,坏水从肚子里涌上来,她看向秦淮:

“淮儿,秦家的祠堂里有个唤作套锁的东西你可见过?”

一行人中,最愤怒的便是秦夫人。

倒不是多重视石榴嫂,而是苏子衿再也不像寻常那般做小低伏、千依百顺,还绑了石榴嫂要杀猪。

打狗还要看主人呢!

这意味着苏子衿将她这个婆母的脸面放在地上摩擦。

秦家家风不严,秦淮从小到大被秦夫人当眼珠子护着,更别提接受刑罚。

若不是秦夫人从前也曾提议许多次要给苏子衿上家法,秦淮连家法里面有打板子这条都不知道。

秦淮淡淡道:

“不曾,这是什么东西?”

苏绾绾勾起一丝暗笑,知道秦夫人想用这办法惩罚苏子衿,面上却不显装作天真模样:

“可是山野猎户常用来猎取猎物的一种绳索?也可以用于战场上,乘其不意套住脚脖子,便可将敌人拖着走,或是倒掉起来。”

沉吟片刻,苏绾绾又道:

“曾听父亲说起过,只是一直没见过。”

秦若轩抬起头,看着苏绾绾满脸良善、温婉,而且她连套锁都知道,真是厉害,他心里对苏绾绾充满了憧憬和向往。

转而他又想到今日娘亲打了她一巴掌,令他在众多宾客面前失面子。

于是心一横,他提议道:

“小姨没有见过不如待会儿便在娘亲身上试一试,若能逗小姨一笑,就当是给小姨赔罪了。”

也不知娘亲今日发什么疯!

就好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

以前的她会轻声细语劝导他,虽然他总是不耐烦,但娘亲还是会笑盈盈为他准备衣裳、吃食。

她从未像今日这般冷漠过,望着他就好像仇人一样。

这根本不是他的母亲!

秦夫人摸了摸秦若轩的脑袋,满意地点头:

“大义灭亲,还是我的孙子懂事!”

秦夫人得意的笑容极其扭曲,她咬牙道:

“原本我主动给苏子衿一个赎罪的机会,才让她来跪祠堂,给她机会好好反省,谁知道她如此顽固不化,竟还动起我身边的嬷嬷来了,真是反了天!

我决定了,就用套锁把苏子衿倒挂在房梁上一夜,这一夜她吃喝拉撒都不必让人管,一夜过去再让她跪祠堂!我让人去寻一些尖刺、荆棘、让苏子衿跪在上面好好反省。”

儿子、母亲、都对苏子衿怨声载道。

秦淮只觉得苏子衿是因为嫉妒苏绾绾,才做出如此疯癫之事,他脸色冷了下来,心头也泛起冷笑。

他这个妻子,是该好好整治一番。

“苏氏确实不像话!母亲想如何教训儿子都不插手。”

秦夫人对自家儿子、孙子都支持的态度很是满意,点点头又道:

“还有铺子的事情,一间珍珠铺子是她还没有对我不敬的时候我要求的,如今如此妄为,我必得要她交出三间铺子才行!!”

苏绾绾忍不住偷偷上翘起嘴唇。

秦家人对苏子衿的厌恶越深,她就越高兴,她已经迫不及待看到苏子衿的惨状了!

……

秋风院。

苏子衿和思茹一起,将石榴嫂绑在板凳上趴着。

耳边唾骂声不听响起:

“苏子衿,你敢动我!等夫人来了,定要收拾你!”

“苏子衿我劝你赶紧放开我,不然你侯爷来了你不得好死!”

下一秒,思茹扇了她两个大耳瓜子,又一块臭抹布塞她嘴里,:

“扇的我一手油,真晦气!石榴嫂,识时务者为俊杰、形势比人强,这道理我这小丫鬟都懂,你一个丫鬟,可真是一点都不懂啊!再敢动弹叫嚣,我家小姐不放我立刻给你放血。”

“呜呜呜……”

石榴嫂做梦都没想过自己会有这么一天。

水在柴火上面咕嘟咕嘟,冒着小泡泡,估计还得要一会儿才能开。

院子里三张长凳一应铺开,绳索有一大捆,还有一把锃亮的杀猪刀。

杀猪要用的东西都准备好了。

思茹也有些担忧:

“小姐,您怕夫人吗?”

怕?

前世是怕的!

如果说苏绾绾是阴险、秦若轩是白眼狼,秦淮是是非不分,那秦夫人便是恶毒心肠世所罕见!

她折磨人的点子一个接一个,让人应接不暇。

羞辱起人来,不仅让上一世的苏子衿觉得生不如死。

上一世,苏绾绾污蔑她推她落水后,秦家宴席散的仓促,京城所有人都在传她谋害亲妹。

秦夫人传唤她去跪祠堂。

被一通指责下来,苏子衿百口莫辩,还存了愧疚的心思,觉得自己毁了夫家的宴席,也毁了秦淮好不容易等来的升迁宴。

以为跪了祠堂秦家人便会消气,也没多想。

更加没想过那是她到死都不敢回忆第二遍的屈辱。

她双脚刚踏过祠堂门槛,便感觉到踩到什么。

低头去看,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她已经被套锁倒挂在房梁上。

苏绾绾捂着嘴,轻笑着看向她道:

“呵呵,真是百闻不如一见,这套锁竟这么有趣。”

秦若轩从角落里走出来:

“娘亲,你推小姨落水,我们把你倒挂在房梁上,很公平对不对?”

秦夫人插着腰十分得意:

“苏子衿,你犯下弥天大错,作为你的婆母,我必须好好惩罚你,你就这样不准喝水也不准吃东西,好好反省一夜再跪祠堂。”

她被围在中间,像猴子一样被观赏着、嘲笑着。

这种感觉屈辱又绝望。

她求助地看着秦淮。

秦淮只是朝她冰冷冷地丢下一句:“子衿,母亲也是为你好,你好好反省莫要再让秦家丢脸。”

他们看够了、笑够了,三个人一同离去。

苏子衿看着他们的背影,觉得他们才像是真正的一家人,其乐融融。

而她生不得、死不了。

之后她被吊到房梁上整整一夜,没人给她喝水、没人给她吃饭,想要如厕也只能憋着。

刚开始还能忍住,后面实在憋不住。

第二日早上,秦夫人将她放下来,立刻便捂着鼻子道:

“苏子衿,你身上味道怎么这么冲啊!你在房梁上如厕了?!你可真是贱骨头啊!”

而后,秦夫人更是请了全府的人来看:

“你们都给我看看,这就是我们秦家的少奶奶,竟然在祠堂如厕!外面挑粪车的都没她这么不知廉耻。老天爷哟!真是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

那一刻,苏子衿恨不得去死。

到这里,秦夫人给她屈辱和惩罚都不算完。

用痛打了她二十大板将她打的血肉模糊之后,又道:

“这些带刺的荆棘、尖刺,都是我专程让人给你准备的,只有让你感受切肤之痛,你才能深刻反省和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好好在上面跪着吧,三日后我再来找你!”

而后苏子衿被强压跪的双腿鲜血淋漓。

三日以后,她满身脏污、血液,就像个没有灵魂的木马,眼神空洞盲目。

秦夫人高座雕花栏目的椅子上,对她的惨状很满意。

她端着盖碗笑道,“看来你是知错了,只是知错还不够,你还得赔罪,你娘家陪嫁有间珍珠铺子我看还不错,就充入公中赔罪了。”

也不管她同不同意,秦夫人已经拍板定论。

她会特地选在折磨完了自己之后敲诈她的嫁妆,为了不被继续折磨,苏子衿除了同意没有其他办法。

久而久之苏子衿带过来的嫁妆被层层盘剥所剩无几。

没钱加速了她的死亡。

如今重来一回,她必定要让秦夫人付出应有的代价。

苏子衿勾了勾唇:

“怕!当然怕了!我真怕她不经玩死的太早了!不敢想仇还没报完,仇人死了,我这辈子会有多遗憾!”

原本苏子衿总觉得少了点什么,提起秦夫人,她一下子有了主意:

“思茹,我要做几个套锁,这些绳子不够,你再去给我多弄点过来,然后我还要一些荆棘和尖刺过来。”

“是,小姐!”

思茹二话不说执行命令,走了两步,内心还是也有些好奇:

“小姐,你做套锁干什么?还有荆棘和尖刺是用来干什么的?”

苏子衿扬起一抹冷笑道:

“套锁用来把她倒挂在树上,至于荆棘和尖刺,我是觉得即使倒挂一天一夜也不解气,我要她跪在尖刺上反省。”

不偏不倚,正是秦氏前期用来折磨她的招数。

秋风院的院子里多年无人打理树木荒凉,遮挡了头顶的阳光,落叶积攒了厚厚的一层。

正好方便了苏子衿设置陷阱。

她和思茹在两棵树中间绑上绳索,又用厚厚的落叶将它们遮挡住,进来的人若是不仔细注意脚下便会被绊倒。

为了防止来人倒地之后能起来,苏子衿又在附近加了许多尖锐石子。

思茹啧啧称奇:

“小姐,这样夫人和侯爷就无法伤害到我们了。”

苏子衿没答话,继续做套锁。

绳索向下拧成八字型,主绳折双穿过前方绳眼,收紧之后变成了活套绳圈。

受力之后,绳索瞬间锁死极其牢固。

越是费力挣扎绳索便会锁的越死。

连着做了七八个,思茹满目崇拜:

“小姐太厉害了!这么厉害的东西怎么从前从未见小姐用过?”

苏子衿冷声道:

“从前没杀过猪,用不上。”

不用,是因为上一世的她身经历过它的苦楚和折磨。

虽知道如何使用,不会想到让旁人同样也遭受这等苦楚上去。

并不是因为她蠢不会用。

刚做完这些,门外一声巨响:

“砰咚!苏子衿你给我滚出来!”

秦夫人猛地推开院子门,愤怒地咆哮:

“我可是你的婆母!日日教你规矩,却还是改不掉你骨子里的犯贱,让你来祠堂你竟敢忤逆婆母,还打我身边的人,你可真是反了天了!赶紧把石榴嫂放了,跟我去祠堂跪着认错!”

像这样难听的唾骂,是秦夫人对苏子衿的家常便饭。

在场没人觉得有什么不对。

苏子衿站在阴影底,阳光穿破树荫,有一缕微光落在身上。

苏子衿抬起头,怖笑渗人又疯狂:

“有本事你就过来自己过来放呀。”

苏子衿上一世被秦夫人折磨了一辈,对她的秉性很是了解。

她易怒且暴躁,最受不得激将法。

果然秦夫人瞬间就被激怒,瞪着苏子衿朝着她走过来,骂骂咧咧道:

“你不赶紧给我滚出来,还让我过来?”

“当初我就不想让淮儿娶你,看你进门之后还算乖顺,就没提要休了你的事情了,没想到你如今竟然如此猖狂!

我看你如今真是脑子让猪油糊住了,口气大的猖狂,我就没见过你这么恶毒的女人,等我抓到你定要扒你一层皮。”

苏子衿沉默听着秦夫人骂她,一句话也不说,之事勾起一丝冷笑。

看到秦夫人那前世只等走到自己面前,抬起手就要往自己脸上呼的模样。

更觉得她像个小丑。

她心中默数着‘三’‘二’‘一’

下一秒只听见“哎哟”一声。

秦夫人没等靠近苏子衿,已然被树中的绳子绊的一个踉跄,身子摔在泥土上。

苏子衿见秦夫人狼狈的样子,立刻落井下石起来:

“哟哟哟!秦夫人,你看你现在的样子,像不像一台待宰的猪趴在地上?还想扒了我的皮?”

这一下摔得还不够狠,她还要接着激怒秦夫人。

秦夫人痛的翻白眼,她寻常在苏子衿面前张狂惯了,而且苏子衿对她向来百依百顺,从来没对她这么无礼过。

愤怒下,秦夫人咬牙起身,气的用力朝苏子衿撞了上来:

“你竟敢如此对婆母?我叫你死!”

然而话音刚落下,秦夫人又被下一个绳子绊倒。

这一次,她是脸朝地猛地摔在地上。

而且正正好摔在之前布置的石子上面,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苏子衿走上前去,笑得更欢快更疯狂:

“秦夫人,不是要我死吗?不知天高地厚是要被当成猪一样杀掉的。”

苏子衿一把抓起秦夫人的头发,用一根棍子固定住她后背,逼得她跪下:

“思茹,把她绑起来。”

“是!”

思茹动作麻利,没一会儿就把秦夫人绑了个结结实实。

苏绾绾等人齐齐傻眼。

刚开始不知秦夫人为何绊倒,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见秦夫人被苏子衿折磨。

秦淮夹杂着几分不耐:

“苏子衿,立刻放开我母亲!你看看你如今这模样,可有半点当的上这侯夫人?”

秦若轩的指责也随之而来:

“娘亲,你也竟然如此殴打祖母了!你这样的女人已经不能用恶毒来形容了!”

苏绾绾含泪欲泣:

“姐姐,我知道在众人面前揭发你推我,是我没有考虑周全,但秦夫人也是为你好才思索着让你反省的,你怎么能如此残忍。”

像前世秦夫人折磨她那样,苏子衿把她按着在荆棘和尖刺之中,用力往下碾。

秦夫人痛的惨叫。

她回过头看着秦淮、秦若轩和苏绾绾,面上表情更加疯狂了:

“恶毒吗?你们越是骂我恶毒,我就越是兴奋呢!”

秦夫人双目瞪圆,恨不得吃了苏子衿。

苏子衿毫不在乎她这点微末的恐吓力,按着秦夫人的双膝,不准她动弹挣扎,顿时秦夫人膝盖鲜血淋漓。

不管秦夫人如何惨叫,苏子衿都像是没挺听见一样,不停的用力。

秦若轩最先被吓到,哇哇大哭起来:

“啊!娘亲,你真不是人!”

秦淮站在院门口沉着脸,口味蕴含着不满:

“苏子衿,放开我母亲!”

苏氏从前装的顺从。

就因为秦家人都更喜欢温和、善良的苏绾绾,竟敢如此对他母亲!

她难道要把整个秦家都掀翻不成?

苏子衿回过头,意味深长地看着他笑:

“你说放手我就要放手?有本事,你亲自过来救你的母亲呀!光耍嘴皮子算什么本事,你让我亲眼看看你怎么不放过我!”

苏子衿在激怒秦淮,让他过来自投罗网。

用的,是和对付秦夫人一样的激将法。

见秦淮不为所动的模样,苏子衿白了他一眼:

“秦淮,难道你要眼睁睁看着你的母亲受苦,也见死不救吗?”

秦淮面色更加沉冷:

“你既然嫁与我,成了我的妻子,那我的母亲便是你的母亲,可如今你对母亲是什么态度?

我也不求你如绾绾一般的知书达理,温柔体贴,但因为丁点小事你便这般疯癫?如此小的心眼实在不堪为一府主母。”

苏子衿只是冷笑,一双杏眼清眸如孤月,写尽嘲弄。

前世她待秦夫人如亲母。

可秦夫人是怎么对待她的呢?

折磨、殴打、侮辱、敲诈、誓要榨干她最后一分价值。

而秦淮非但不将她的付出放在心上,还一次次践踏她,指责她不够孝顺,令他母亲不喜,他对自己很失望。

失望么?

不,上一世她失望的次数够多了。

这一世她定会把这些伤痛全部还给他们。

如今的苏子衿冷漠、动不动就打人、说出来的话也是让人匪夷所思。

尤其是她的眼神,再也不如从前恭顺,这点让秦淮感到极其不适。

秦淮的语气不自觉再次沉冷了几分:

“我让你立刻放开我母亲!”

苏子衿并未因为秦淮的话生气。

上一世,她已经看透了秦淮的本质是一个极其自私、唯利是图的男人。

如今他不肯为了秦夫人过来,她也并不意外。

苏子衿只是冷笑:“我若不把你母亲放了,你便要袖手旁观,眼睁睁看着她受折磨是么?”

说着,苏子衿抬手就给秦夫人两个大耳刮子:

“你看到了没有,你儿子压根不顾你的死活!”

秦夫人半张脸被打到高高肿起,她咬牙怒瞪着苏子衿:

“贱人!休想挑拨,我儿不是那样的人!”

苏子衿一脚踩在秦夫人膝盖上,用力碾压,加重了对秦夫人的惩罚:

“秦淮,我奉劝你可要想清楚了!我朝以仁孝治国,当今天子更是重视孝道,你刚刚调遣回京,继承爵位也是陛下的额外恩典,

如今你正是需要官声,需要稳固根基的时候,倘若今日之事传出去,让陛下知道你眼睁睁看着自己母亲受苦,却不施以援手,你觉得陛下会怎么想?”

秦淮被苏子衿说的一怔。

难道他从前竟然小瞧了苏氏?

当今陛下仁爱,对孝顺的臣子往往赞赏有加,加官进爵也会比其他臣子快,若是对家中父母不孝顺,轻则责备降罪,重的甚至抄家夺爵。

她一个内宅妇人,竟还懂得这般道理?

秦淮还是没有动,苏子衿把秦夫人踩得痛叫不已。

她凄厉地痛叫道:

“淮儿!你这婆娘她疯了,她不会听你的了!你快来救救娘亲吧!”

苏子衿只是冷笑:

“我都说了,你儿子是个见利忘义、自私冷血的人,你还说我挑拨,现在求救能有什么用?他是不可能过来救你的。”

她言语中不断加重刺激秦淮的力度:

“你现在应该好好担心一下,即使你能从我手中活着回去,赶明儿圣上知道他今日见死不救的事情,会如何降罪。

是下圣旨责备?抄家夺爵?还是罢官流放?又或者再被贬去西北一次,这次可是要全家齐上阵咯,你知道西北过得是什么日子吗?”

秦夫人摇头。

苏子衿满是笑容道:

“那地方到处都是风沙,十分干旱缺少雨水,平常别说是洗澡,就连喝的水都没有,那儿流放的女人每天都要干活,若是不干便有人抽着板子打,可不比京城富贵迷人眼哟。”

听完,秦夫人瞬间“哗啦啦”哭出来:

“淮儿,要不然你还是过来吧!娘亲不想去西北,不想被流放啊!”

苏子衿微微弯唇,看着秦淮犹如猎物一般。

她太了解秦淮了!

他自私冷血、刚愎自大、见利忘义!

秦淮心中最在乎的只有官位、前途、权利,这侯府的风光,以及京城富贵迷人眼的日子。

什么孝顺、母亲受苦,他压根不会在乎。

和秦夫人也没什么母子之情,秦夫人即便是死了,他也未必会掉几滴眼泪。

但若是没了辛辛苦苦在西北呆了六年才获得的爵位,还被圣上申饬前途尽毁,秦淮会比死了还难受。

秦淮皱眉沉思。

他不得不承认,苏子衿说的有那么几分道理。

若是因为传出去不孝,而被陛下申饬,前途尽毁实在是得不偿失。

终于在被苏子衿下一脚要踩下去之前,秦淮开口道:

“你放开我母亲!我亲自过来便是!”

苏子衿嘴角勾起笑,她赌赢了。

在秦淮眼中,小小苏氏,爱争风吃醋,又爱嫉妒比她温柔贤淑的女人,从来不反省自身,提升自身品德。

这样的女人简直是一文不值,愚蠢之极。

他从未将她眼里过,根本不足畏惧。

眼见着秦淮朝外往里走过来、走到了套锁周围、而后套锁猛地收紧。

秦淮整个人栽倒在地。

苏子衿和思茹在绳子的另一头用力的往下拉,将秦淮整个人腾空而起,倒挂在树上。

秦淮脸色阴沉的可怕:

“苏氏!你在干什么?赶紧放我下来!”

苏子衿朝着秦淮走过去。

就在秦淮以为苏子衿要放开他的时候,苏子衿抬手用尽了全身力气给秦淮一耳光,打的他倒挂的身体像秋千一样悠来悠过去。

她抓住绳子,在秦淮另外半张脸上卯足了劲又是一耳光。

接连着两巴掌,打的秦淮脑袋瓜子嗡嗡的,望向苏子衿的眼中难以置信。

他在惊讶,苏子衿居然打他?

将他表情收入眼底,苏子衿话中带着十足的不屑:

“你刚刚说什么来着?让我不能打你母亲是吧?不能打她那我只好打你咯,刚刚那两下是那你代母受过,剩下的这些是你要为你的口出狂言付出代价。”

“啪嗒!”

苏子衿砰砰下去又是两巴掌,打的秦淮嘴角渗血,脑瓜子想必更加剧痛无比。

两世为人,不活活打死这个渣男,简直对不起上辈子她受的苦。

苏子衿再次抬起手,身下秦若轩猛地窜过来,他抓住苏子衿的腿:

“娘亲,你不准打了!那你不能这样对父亲……”

说着秦若轩就要一口咬上来,下一瞬秦若轩的脸上就挨了苏子衿重重一巴掌。

她用足了力气,把秦若轩打飞出去,正好黄被打倒在另一个套锁上。

思茹用力一拉,秦若轩也被拉着倒挂起来。

“不好意思,我还以为哪来的狗在咬人呢,不过也没打错!”

没有多看秦若轩一眼,苏子衿转过身朝着苏绾绾的走过去。

苏子衿眼中的苏绾绾有点慌,因为按照上一世本该是他们一起收拾苏子衿,谁知道转眼之间,秦夫人、秦淮、秦若轩都落到了她手中。

她现在一定、

好想逃。

果然,苏绾绾含泪欲泣往后退:

“姐姐,你要干什么?”

苏子衿将苏绾绾的小动作尽收眼底:

“你知道吗?我最喜欢看你这幅挣扎着想要逃跑的样子!真是可爱又可怜。”

啊?

苏绾绾有些错愕。

苏子衿表情略带几分疯狂道:“让人好想打断你的腿!”

“姐姐,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残忍的!我可是你的亲妹妹呀!”

苏绾绾拔腿就要跑。

苏子衿也没追,只是提高了声音,故意说给里面的人听:

“你看他们被抓了就想着跑掉,未免太贪生怕死了。”

挑拨离间这招对苏绾绾永远奏效。

甚至都不需要苏子衿朝她看,苏绾绾立刻噎了噎,不敢继续向前跑。

苏绾绾动了动唇,抬起眼正想说什么。

苏子衿冰冷的眼眸扫过去:

“特别是秦夫人和秦淮,你难道就一点都不担心他们的安危吗?”

被苏子衿这么挑破心思,苏绾绾面上十分臊得慌。

但显然她任何时候都不会放弃自己的表演,涨红了脸,泪水一滴滴掉下:

“姐姐,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要挑拨我和秦伯母还有侯爷的关系?”

苏子衿冷冷的看了她一眼,自顾自走入秋风院。

只留下一句:

“他们这么多人今日来这里,可都是为你讨公道,挑拨不挑拨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关键当口,你有没有抛下他们而去。”

此时苏绾绾院子站在外面,风一吹,傻眼了。

她想要趁着苏子衿走了立刻转身逃跑,可跑了两步又停下来。

今日那么多宾客看见秦淮把她从水里捞上来,他们已经有了肌肤之亲。

若是就这么一走了之,她想要当侯府平妻的谋划就泡汤了。

而且万一秦淮对她产生怀疑,不愿娶她,她还有可能名声尽毁,再也嫁不了人。

遥遥看着寂静到好像要死人的秋风院。

尽管看不到苏子衿人,苏绾绾眼中依然迸发着强烈的恨意,她硬着头皮走进去,哭着道:

“姐姐,我回来了!你满意了吧!”

对于苏绾绾会回来,苏子衿一点也不意外。

不回来。

苏绾绾便会失去秦夫人和秦淮对她的信任,在秦夫人和秦淮眼中,她会变成一个贪生怕死,抛下他们离开的小人。

想要进侯府当平妻,便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了。

而且苏绾绾地下一步肯定是和他们解释,她并不是逃跑,而是去搬救兵。

苏子衿淡淡道:

“既然回来了,那你过来呀!”

苏绾绾闻言,只觉得一口血哽在喉头,她头一次体会到被人掣肘到动弹不得的憋屈。

她一定要这么逼她吗?

苏子衿目光全是嘲弄:

“离我那么远,我还以为你是要逃跑呢。”

苏绾绾往前挪了一步,然后两步、三步、四步,一点点往前。

苏子衿的笑容变深。

果然在苏绾绾心中,还是侯府的富贵战胜一切恐惧。

很快苏绾绾调整好表情,继续那般楚楚可怜的表情解释道:

“伯母、侯爷、若轩,我刚刚并非是如姐姐所说的那般贪生怕死,也不是想要丢下那你们逃跑,我是想要去搬救兵的,

可是还没等喊来人,姐姐又那样说我,我觉得我还是要和你们解释清楚,即便是自投罗网,被姐姐折磨,我也不在乎。”

秦若轩即使被倒挂着也立刻安抚道:

“小姨,你不用这么解释,我们只相信你。”

秦夫人没好气的道:

“到这时候了还想挑拨离间,恶毒心肠!”

秦淮看苏子衿的眼神冷漠又责备:

“推亲妹落水、殴打婆母和夫君,事后还往绾绾身上这么泼脏水,你已经无药可救了。”

苏子衿面上浮现嘲讽之色,上辈子她掏出自己心肝血对待秦淮和秦若轩,对秦夫人也是能给全给了。

而他们对自己,除了拿她当血包,没有任何感情。

在苏绾绾面前呢?

苏绾绾什么也不用做,只需要嘴皮子碰一碰,几句解释的话一说,这几个人就立刻五迷三道了。

见她的解释奏效,苏绾绾继续含泪欲泣:

“姐姐,你要打,你就打我吧!侯爷是你的夫君,伯母是你的婆母,若轩是你的亲生儿子,你不能这么对他们……”

话还没说完,苏子衿一耳光抽上去。

“这可是你说的,你愿意替所有人挨打是吧,我就成全你,今天打死你算了!让其他人都安然无恙的离开。”

说着,苏子衿反手又是一耳光。

这一巴掌打的苏绾绾一个个踉跄,整个人跌落在地。

她捂着被打过的脸,内心疯狂咆哮。

贱人!她是装的看不出来吗?竟然真的敢打她!她不会放过她的!

苏子衿甩了甩衣袖:

“最后一头猪抓到了!思茹,给我绑起来!”

秦夫人被反剪着跪在苏子衿面前,双膝已经血肉模糊。

看着所有人和她一样被抓,她眼神凶恶的像是要吃人:

“贱人!你怎么敢这么猖狂?你这么虐待自己的婆母,你简直应该千刀万剐。”

苏子衿没有和她废话,一脚踩在秦夫人膝盖上。

“啊啊啊……”

荆棘和尖刺深入秦夫人的肉里,她的叫声惨绝人寰。

苏子衿神情诡异道:

“待宰的猪,你有什么资格叫嚣。”

没几下,秦夫人一句叫唤也喊不出来了。

苏子衿低头一看,原来她已经痛到晕过去。

此时,院子里燃烧旺盛的火焰上开水咕嘟咕嘟滚起来,冒出阵阵白雾。

石榴嫂和苏绾绾趴在长凳上绑着,秦若轩和秦淮倒掉在树上晃来晃去。

苏子衿拿出准备好的菜刀,左手拿刀柄,刀背敲在右手手心,一下一下的。

她眼神扫过去,除了秦淮以外,个个抖若筛糠不发一言。

看来这招杀鸡儆猴非常有效。

像是在思考不知道先杀谁,苏子衿在他们中间晃荡来晃荡去。

她皱着眉很是纠结道:“怎么办呢?我一天只要杀一头,若是你们全都一样先杀谁也没什么分别,但看起来每头猪的情况不一样,这让我如何抉择啊。”

她的表情疯癫,但神色认真,让人想认为她是闹着玩的都难。

特别是秦淮,他脸色一变再变。

苏子衿颇为恶趣味的一笑,给了他们一个选择的机会:

“要不然你们自己说先杀谁!”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面面相觑,互相看着对方,就连昏迷的秦夫人也醒了过来。

他们都从互相的神情当中看出来:

我不想死!

没人说话,苏子衿干脆将她们每个人逐一观察一遍:

“石榴嫂是头肥猪,非常不错,五花肉吃起来应该很香,府里人应该喜欢。”

对她这番评价,石榴嫂羞愤欲死。

她先是想骂,然而嘴里塞着臭抹布,骂不了。

而后又想奋力起身想要反抗,然而身体被绳子绑的结结实实。

苏子衿见她动来动去,觉得挺心烦,上去就是一脚,她连着板凳一起打了一圈滚儿,差点往开水那儿栽。

苏子衿笑容里带着几分变态:

“这要是滚到开水里,还不等我杀你,你的小命就没了。”

石榴嫂吓坏了,不敢继续乱动。

而后苏子衿踱步到秦若轩面前,语气诡异程度不亚于妖怪:

“刚生下来不久打的小猪,我最喜欢,想想都觉得肉是最嫩的。”

秦若轩神色惊恐,像是被吓到了,一句话也不敢说。

若不是被倒吊着动弹不得,苏子衿估计他能倒退十里地。

太吓人了!

不说话?

没意思。

苏子衿戳了戳晕倒的秦夫人:

“晕倒的猪,肉看起来松松垮垮的,应该你的肉是最难吃的,要么先从不好吃的吃起来吧。”

本来晕倒的秦夫人被她瞬间吓醒。

她哆嗦着道:

“别、别杀我……!”

苏子衿只是笑,手中的菜刀一下一下的敲着。

恰好阳光照进来,刀锋冷光射在秦夫人脸上。

她双眼一白,彻底昏死过去。

苏子衿最后才转头把目标对准秦淮:

“这么多猪,应该你的肉最多、最重,而且你离我最近,吃起来最方便。”

秦淮很不满现在苏子衿对她说话的态度:

“苏氏,你莫要这么失心疯!赶紧把我们都放下来!”

像是对她极其无奈的模样:

“我知道你嫉妒绾绾,受了刺激才会如此疯癫,但她比你温柔善良、善解人意,这是不争的事实,你嫉妒也没用!早日清醒过来,还有机会请求我们原谅你”

苏子衿压根不听王八念经,哐哐上去就是两巴掌。打的秦淮再次天旋地转、头脑发晕。

重生后,她的情绪极其稳定,稳定每时每刻都在发癫:

“没有阉割过的猪,隔着这么大老远都能闻到一股臭味,属你的肉第二难吃。”

秦淮不相信苏子衿现在说的一切。

成婚八年,苏氏对他的喜欢和付出,连秦家的门房都能看出来。

而且从前秦夫人也是不喜苏氏的,苏氏依然上对她十分恭顺,这就是因为爱屋及乌。

怎么可能那么突然,她突然就要杀了他们所有人。

他更倾向于觉得苏子衿是受了苏绾绾的刺激,故意吓唬他们,只要她闹够了就会重新回到之前为秦家屁颠屁颠付出一切的模样。

不光秦淮一个人这么想,在场几乎所有人细想下来,都是这么觉得的。

秦淮铁青着脸,眉头越发深皱:

“苏氏!你还在这里胡说八道什么!我们什么都不会选!你赶紧放开我们!你以为杀了我们,你这个侯府主母还能接着当下去吗?”

苏子衿神色清冷,勾起唇角,全是嘲弄和讥诮。

看来秦淮还没有认清楚当前的现实,还在蜜汁自信的觉得她不会杀他。

她抬起菜刀劈了过去。

秦淮晃悠着绳子赶忙躲开,然而苏子衿还是砍在了他腿上,顿时间血如泉涌。

“苏子衿!你犯了什么病?!你疯了吗?”

苏子衿笑容冰冷又渗人:

“你才发现啊!太迟了!”

苏子衿砍的又快又狠,一点也不在意是不是真的会把秦淮砍死,好几刀都砍在他身上,鲜血纵横。

秦淮上一个伤口还没来得及疼,下一刀已经过来了,他赶忙闪避。

好几次,苏子衿手中的菜刀都差点砍中他脑袋。

疯了!

他现在坚信苏子衿是真的疯了!

秦淮想张口让苏子衿住手,然而一刀刀砍下来,他发现自己竟然失血过多,怎么也无法发出声音。

又是一刀下去。

秦夫人转醒过来,瞧见这一幕,浑身抖如筛糠,泪水直流:

“不、不要、苏子衿,你不要杀我儿子!我们错了!你说什么我们都同意!你杀石榴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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