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明溪薛小冉是小说《重生之本小姐有仇必报》的角色人物,是由作者伏微写的一款宫斗宅斗类小说。目前小说连载中,以下是小说《重生之本小姐有仇必报》的章节内容
一山坳处,尸体堆积如山,血流成河。
薛小冉横躺在地上,她身上到处都是刀伤,胸口插着一柄断刀,伤口往外渗着血。
左手断了一截,全身被鲜血染红,周围是一大片被她杀死的敌军士兵的尸体。
她面色惨白如纸,两眼空洞地看着灰暗的天空。
一群秃鹫在空中盘旋,它们敏锐地嗅到了死亡的气息,纷纷飞落下来,有的飞到了不远处的尸体上,开始贪婪地啃食起来。
“我就这样死了吗?”
薛小冉在心中无声地呐喊,她不甘心就这样死去,她还有太多的事情没有完成。
可是,她已油尽灯枯,最后一丝意识也逐渐熄灭。
就在这时,一只秃鹫跳到了她的身上,歪着脑袋观察着她,用尖锐的喙在她身上的伤口处啄了几下,吞下她身上的肉块。
突然,这只秃鹫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它转头看向薛小冉已经灰白的眼球,毫不犹豫地朝着她的左眼猛地啄了下去……
"咕咚咕咚……"
薛小冉的耳边传来一阵水里冒泡的声音,同时一股强烈的窒息感涌来。
这是——溺水了?
她试图挣扎着起身,但却发现头部被狠狠地压住,无法动弹。
不对劲,这不像是普通的溺水,更像是有人要害她!
她拼命挣扎起来,想摆脱对方的束缚。
然而,身后一人反扣住了她的双手,另一个人则拼尽全力按压着她的脑袋,要置她于死地。
可是,这些人哪里能按得住她,她用力抬起双脚向后一顿猛踹。
"啊!"
只听得两声惨叫,身后的人松开她跌倒在地,她趁机迅速挣脱开来。
刚刚脱离水面的一刹那,薛小冉感觉自己重新活了过来,贪婪地呼吸着新鲜空气。
由于呛水,她忍不住剧烈咳嗽了起来。
她感觉头好晕,我在哪里?
我不是死了吗?
怎么还活着?
她脑海中很混乱,努力回忆着自己遇害前的经历。
北燕国的太子在金阳国境内被杀,北燕国以此为由,派大军压境扬言要为太子报仇。
金阳国的金帝派周大将军周健前去迎敌,又下令让她父亲——护国公府的薛大将军薛天雄带领三万士兵将粮草运送至嘉明关,而她也随父一同出征。
然而,当他们即将到达嘉明关之时,却不幸陷入了敌人的埋伏圈。
他们被十几万大军围困在一处山坳,尽管奋勇抵抗,经过三天三夜激战,最终仍未等到援军到来,粮草被烧光,三万士兵全部惨死。
这惨烈的场景怎会有假?
突然间,她似乎想起了什么,伸手摸向那只断掉的左手——它竟然完好无损!
她又快速检查身体其他部位的伤口,发现自己身上并没有刀伤,唯有身上湿漉漉的一片。
她用力掐了一下自己的左臂,疼痛让她不禁皱起眉头。
"我居然没有死!"
薛小冉心中涌起一阵狂喜,她竟然重生了,可她怎么会活下来?
正当她疑惑之际,突然间,大量不属于她的记忆如潮水般涌入她脑海中。
她惊讶地发现,她竟然魂穿到了一名十七岁的同龄女子身上!
她所附身的身体主人名叫楚明溪,乃金阳国楚丞相楚天权的二女儿,但她以前并没有留意到有这么一号人物。
原主生母雪姨娘身份低微,母女二人在这偌大的丞相府中备受冷落,时常遭受大夫人秦氏及其女儿楚云清的欺凌。
原主生性懦弱胆怯,遇事总是唯唯诺诺,简直就是一个毫无骨气的大怂包。
如此软弱可欺的性子,就连楚家的下人都不将她放在眼里,对她肆意怠慢。
这不,原主再度遭遇了大小姐楚云清的羞辱折磨,可是这次,原主不想在楚家这样活下去,没了生的欲望,完全放弃了抵抗,任由自己被淹死。
“真没想到,我竟然成了楚明溪。不过有重生的机会,换个身份又何妨?只要能活着,是谁都一样!我就是楚明溪!”
虽然对原主感到惋惜,但也正因为原主的放弃反而成全了她。
楚明溪正想着,突然一旁传来楚云清凌厉的嗓音:“谁让你们松手的?快抓住她!”
楚云清端坐在一旁的矮桌前,扯着一抹嘲讽看着这一幕。
原本清丽动人的面容此刻变得有些狰狞扭曲,这种凌虐他人所带来的快感令她无比满足。
听到大小姐发号施令,之前被楚明溪踢倒在地的丫鬟青儿与王婆赶忙从地上爬了起来,再次朝楚明溪扑了过去,想要再次抓住她。
“就凭你们,也想动我?”
楚明溪飞起一脚,接连踹翻两人。
从小跟着父亲从军的她,武功一直都很好,就连军中的士兵也没几个能真正跟她对打,对付这两人完全不费吹灰之力。
这两人淹死了原主,把这两人踹倒在地并不能解她心头之恨,她又骑在两人身上人又是一顿狂抽猛扇,打的两人哇哇大叫。
“把我的头往水里按,是吧?好啊,我让你们也尝尝被淹死的滋味!”
说罢,她左右开弓,一手提起一人,将她们径直朝着大水缸按了进去。
两人被按在水缸里面,拼命地挣扎着。
她们怎么都没有想到,平日里柔柔弱弱、手无缚鸡之力的二小姐,今日居然爆发出惊人的力量,任她们如何使劲,都无法挣脱。
楚云清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这还是她所认识的那个柔弱的楚明溪吗?
她扯着嗓子喊:“楚明溪,你好大的胆子,你要造反吗?还不快松手!”
听到楚云清的声音,楚明溪扭过头来,一脸邪恶地看向这个始作俑者:“那要不,换你来试试?”
说完,楚明溪将水缸里的两人提起来扔到了一边,大步朝着楚云清走过去。
楚云清看着步步逼近的楚明溪,一种恐惧感油然而生。
眼前之人与往日相比,简直判若两人。
她被吓得花容失色,满脸都是惊恐,身体也不由自主地开始哆哆嗦嗦往后退,颤抖着声音道:“你……你想干什么?你可千万不要乱来啊!”
楚明溪嘴角微微上扬,“我的好姐姐,我不过是想让你也感受一下窒息的滋味罢了。”
这个楚云清平时总是仗着自己嫡女的身份,没少欺负原主,今天她就要代替原主好好出一口恶气。
说着,楚明溪一把拽住楚云清的肩膀,朝着水缸拖去。
楚云清惊恐万分,死死扒着桌子大声呼救:“啊……救命啊……楚明溪杀人了……”
她万万没有料到楚明溪竟然有如此惊人的力气,无论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
楚明溪没有半点犹豫,将她的头硬生生地按着往水缸里塞。
“咕咚咕咚……”
楚云清被水呛得连连喝下好几口,楚明溪将她从水缸中拎了起来,问道:“怎么样?好受吗?”
还未等楚云清作出回应,又一次被无情地按入水中。
这样的折磨不断重复着,楚云清已然彻底丧失了理智,她只能胡乱挣扎。
方才被扔在地上的青儿和王婆终于回过神来,她们目睹正在遭受酷刑的大小姐,两张面容瞬间苍白如纸。
王婆对青儿焦急道:“青儿,二小姐发疯了!赶快去通知老爷和大夫人!”
青儿急忙起身,脚步踉跄不稳地奔出房门,王婆颤巍巍地站起身来,冲上前去解救楚云清。
“二小姐,你怎么变得这么恶毒她可是大小姐啊!”
楚明溪心中正燃烧着怒火,她狠狠地盯着眼前这个多事的老婆子,气不打一处来。
她将楚云清扔到一边,抓住王婆就按水里,
“我恶毒?你们刚刚有多恶毒,你看不见吗?那就清醒清醒,看看到底谁恶毒。”
被扔在地上的楚云清剧烈咳嗽了好久才缓过来,看到王婆被按在水里扑腾,她吓得仓皇起身,转身就跑。
楚云清刚刚踏出房门,便一头撞进了一名男子的怀中。
她定睛一看,又惊又喜:“哥,你终于来了!”
来人人正是丞相府的大公子楚云霄。
楚云霄听府中下人禀报楚云清又在欺负楚明溪,生怕她惹出人命这才匆忙赶来查看情况。
望着眼前狼狈的妹妹,眼中满是怜惜,“妹妹,你怎么变成这副模样?”
楚云清抹着眼泪指着里屋说道:“楚明溪她疯了,快去拦住她。”
楚云霄这才留意到屋子里的王婆正被楚明溪死死按在水中,眼看挣扎的幅度越来越小,就要没了气息。
楚云霄急忙跨步向前,一把扯开楚明溪的双手,顺势将她猛地甩到了一旁,又迅速将王婆从水中捞了出来。
王婆被拉了起来扔到了地上,她大口喘着粗气,一阵剧烈咳嗽,再慢一点,她这条老命就交代在这里了。
楚明溪被突如其来的力道甩到了一边,一个猝不及防,膝盖重重地磕在了旁边的凳子上,一阵钻心的疼痛袭来,令她瞬间清醒了不少。
她愤怒地瞪着眼前这位不速之客,只一眼,她便认出了这个男子正是原主的大哥楚云霄。
与楚云清一样,同为秦氏所生。
平日里,这个楚云霄虽说并未主动欺负她,但大多时候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原主遭受欺负,出了事也会毫不犹豫偏袒自己的亲妹妹。
楚明溪嘴角微扯:“呵呵,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我的好大哥啊!”
楚云霄眯起眼睛,凝视着眼前的妹妹,突然间觉得有几分陌生,昔日里的楚明溪断然不敢以这般口吻与他说话。
“二妹,你竟敢欺负你姐……”
他的话还没说完,便被楚明溪硬生生打断:
“你难道瞎了不成?分明是她们欺辱我在先,我险些被淹死,迫不得已才还手。你一来便指责我欺负她们,那我被欺负的时候,你怎么不站出来替我主持公道?”
楚云霄一时语塞,今日的事的确是楚云清主动刁难她。
“谁敢欺负我女儿?”
院外突然传来一声怒吼,只见秦氏率领着一群人气势汹汹地朝这边走来,青儿紧跟在后面。
楚明溪的生母雪姨娘也在其中,她一脸担忧,伸着脖子朝前寻找楚明溪的身影。
秦氏快步走到楚云清面前,看到自己女儿满脸泪痕、妆容尽毁,头发湿漉漉地贴在脸上,一副惨不忍睹的模样心疼不已。
她紧紧握住楚云清的手,“云清,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楚云清一见到自己的母亲,所有的委屈和恐惧瞬间化作泪水奔涌而出。
她扑进秦氏怀里,放声大哭:“娘,楚明溪她要淹死我!您一定要为我主持公道啊!”
秦氏听到这话,气得浑身发抖。
她猛地转头,恶狠狠地盯着楚明溪,咬牙切齿地骂道:“楚明溪,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把我的女儿往水里按,简直无法无天了!”
说罢,她向身旁的两名家丁使了个眼色,厉声道:“把她给我抓起来!”
得到命令的两名男家丁立刻迈步向前,准备抓楚明溪。
“不是这样的。”
雪姨娘冲了过去张开双手拦在楚明溪身前,“夫人,平日里明溪一直都很听话,怎么会欺负大小姐?”
秦氏冷声道:“你没看到我女儿全身都湿了吗?”
雪姨娘一脸为难的看了一眼身后的女儿,满眼心疼:“可明溪也全身都湿透了呀!”
秦氏当然知道平日里都是楚云清在欺负楚明溪,但她怎么会让自己的女儿吃亏,她再次厉声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动手?”
“谁敢?”
楚明溪的声音冰冷,这一刻,她仿佛脱胎换骨一般,整个人散发出一种前所未有的强大气势。
所有人都惊呆了,平日里逆来顺受的二小姐今日竟然如此勇敢,敢于直面他们的威胁。
一时间,两名家丁也愣住了,不敢上前。
秦氏看到家丁竟然还呆愣在原地,立刻大声催促:"你们还愣着干嘛!还不赶紧把楚明溪给我抓起来!"
听到这话,家丁终于回过神来,朝着楚明溪扑了过去。
楚明溪丝毫不惧,只见她身形一闪,一个漂亮的回旋踢,便将冲在最前面的那家丁直接踹飞了出去。
接着,楚明溪又是一脚,将另一人也踹倒在地,一套动作下来,不费吹灰之力。
所有人都被眼前这一幕惊呆了,他们不敢相信,楚明溪什么时候学武功了?
眼看着家丁们根本不是楚明溪的对手,秦氏只能将目光投向了楚云霄:"云霄,快点把她抓住!"
楚云霄自然也是会武功的,听到母亲的话后,他缓缓地朝着楚明溪走了过去。
楚明溪见状,眼神变得越发冰冷:"怎么?大哥难道真的要对自己的妹妹动手吗?"
楚云霄面无表情:"楚明溪,你动手打人就是不对!"
"真是可笑至极!"楚明溪怒极反笑,"你们对我动手的时候怎么不说自己不对?难道我就应该逆来顺受,任由你们欺负吗?我反抗反倒成了我的错?"
楚云霄沉默不语,其实谁对谁错他心里清楚,但他并不想站在楚明溪这边。
楚明溪对他已经完全失去了信心,原本还指望着这样一个中立的角色能够帮助到她,结果却是她想太多了。
“我要见爹爹!”
楚明溪将最后的希望寄托在了原主父亲身上。
她记忆中的楚天权虽然对她这个女儿并没有太多的关爱,但好歹也是自己的亲生骨肉,应该不会如此绝情。
楚云霄开口道:“爹还没回来,楚明溪,你还是老老实实听话吧。”
其实,如果不是迫不得已,他也不想对楚明溪动手。
毕竟对方只是个小姑娘,而且还是自己的妹妹,身为男子汉大丈夫,向一个弱女子动手,实在不光彩。
楚明溪的声音格外响亮,语气十分强硬:“我听什么话?我又没做错任何事,我保护自己难道还有错吗?哪一条律法规定我不能保护自己了?”
楚云清跳了出来,她那原本湿漉漉的脸庞此刻已经被秦氏擦拭干净,手指着楚明溪,大声喊道:“你刚才把我按水中!这就是你的错!”
楚明溪也挺直了身子,“少胡说八道!明明是你先找人将我按压入水中,我只是以牙还牙罢了,这样才叫公平!”
楚明溪在气势上,完全压制住了楚云清。
楚云清被楚明溪这一番反驳怼得哑口无言,以前的楚明溪一直过于柔弱,从未想过她竟然会如此强硬地回击。
楚明溪向前迈了一步,楚云霄下意识地拦在了秦氏和楚云清面前,担心她会做出什么举动。
楚明溪冷笑道:“我的好哥哥,你不必如此紧张,我不过是想说几句话而已。”
秦氏推开了挡在身前的儿子,摆出一副当家主母的威严姿态,“你究竟想要说些什么?”
楚明溪目光坚定地看着秦氏,语气平静地说道:“大夫人,既然你女儿将我按水里,我也把她按水里,算是两清了,你看如何?”
见对方仍旧是那副冷冰冰且想要吃人的样子,楚明溪继续说道:
“若是再继续闹下去,我就去大街上,请周围的街坊邻居前来评评理,好让众人瞧一瞧,你们究竟是如何对待楚家二小姐的。”
“你在威胁我?”
秦氏被气得咬牙切齿,要知道他们这样的高门大户,最为看重的便是脸面,又怎能容忍外人知晓楚家内宅的状况?
“我哪敢啊,我也是为了楚家的颜面,毕竟再继续闹下去,对大家来说都不会有什么好处,你说是吧?”
楚明溪嘿嘿一笑,她猜对了,眼前之人也就只会在自家宅院内称王称霸而已,在外人面前还是有所顾忌的。
秦氏心中憋着一股闷气,她心里清楚,这件事如果闹大,到时候老爷回来又要说她连这点小事都处理不了,有失主母风范。
秦氏转头看向自己的女儿,沉声道:“云清,我们走!”
“不,娘,难道我们就这样轻易地放过她吗?”楚云清心中不甘,长这么大以来,她从未遭受过这般屈辱。
楚云清眼角的余光瞥见地上有一根木棍,她迅速冲过去捡起来,毫不犹豫地朝楚明溪挥舞过去,她就不信楚明溪敢还手。
所有人都没想到楚云清竟然会做出如此举动,大家还来不及做出反应,只见楚明溪敏捷地飞起一脚,直接将楚云清踹飞了出去。
"啊——"
楚云清重重地摔落在地上,痛苦地哀嚎起来。
“云清。”秦氏惊恐万分,情绪激动地指着楚明溪,怒声道,"云霄,给我打死她!"
见到自己的妹妹受到欺负,楚云霄不再迟疑,他立刻施出一掌,迅猛地朝着楚明溪攻去。
“不要!”雪姨娘冲过来拦在楚明溪身前,准备用身体护住自己的女儿。
楚明溪大惊,左手一把将她拉到一旁,右手一掌迎了上去,两人很快对打在一起。
楚明溪很轻松的躲过了他的攻击,虽然楚云霄有些武功底子在身上,可是面对久经战场的她来说,她根本没放在眼里。
正当她准备一掌打在对方胸口之时,眼角的余光看到前方一位穿着官服的男子,正急匆匆朝着这边走来。
楚明溪一眼认出这位正是原主的父亲楚天权,他看上去不过四十来岁,精神饱满。
她心生一计,故意打偏,手掌打空,主动挨了楚云霄一掌。
“啊——”
楚明溪应声朝着身后摔去。
这一幕,刚好被楚天权看到,他忙厉声喝止:“都给我住手!”
“明溪。”看到自己女儿被打飞,雪姨娘惊声尖叫,赶紧跑上前去搀扶,“你怎么样?”
楚明溪擦了一下嘴角的血,安慰道:“娘,我没事。”
看到赶上来的楚天权,她满意的笑了。
“都流血了,怎么会没事?”
雪姨娘心疼不已,此时的她也顾不得秦氏高不高兴,快步来到楚天权面前哭诉:
“老爷,您还是让我和明溪一起离开丞相府吧,夫人容不下我们母女二人。”
“雪姨娘,你胡说八道什么?”秦氏愤怒上前,指着雪姨娘的鼻子就骂,“看到老爷回来了,那就装柔弱了是吗?”
“够了。”楚天权打断了两人的争论。
本来他也纳了几房姨娘,可秦氏嫉妒心太重,把府里弄的鸡犬不宁,最后都被她赶走了。
雪姨娘因为当时怀着孩子,这才勉强留了下来。
为了家宅安宁,自此之后他并没有再纳妾。
大家都没想到自家老爷会在这个时候回来。
楚云霄有些愧疚的低着头,躬身行礼:“爹,您回来了!”
楚天权冷声质问:“你刚刚为什么要对你妹妹动手?”
平日里,楚天权对家中事务很少插手,与楚明溪的关系虽然算不上多好,但也绝不会故意迫害自己的女儿,毕竟是亲生的。
楚云霄刚想回答,秦氏抢先说道:“老爷,是楚明溪把云清按在水里,所以云霄才出手。”
楚明溪可不是个吃瘪的主,冷嗤一声:“大夫人这话不对吧,明明是楚云清先将我按进水里,然后我才反击的。明明已经互不追究了,楚云清还想拿棍子打我,难道我要等着挨揍吗?”
楚天权看向一旁的儿子:“云霄,明溪说的可是真的?”
楚云霄虽然不想替楚明溪说话,不过当着父亲的面,他还是点头道:“嗯。”
秦氏还想说话,楚天权呵斥:“云清娇纵坏了,都是你惯的。”
秦氏立马收了即将脱口的话。
楚云清瘪着嘴,虽然生气,但是也不敢再多说,只能狠狠的瞪着楚明溪。
楚云霄目光变得凌厉起来,平日柔弱的妹妹变得这么厉害,一定有问题。
他大声质问:“楚明溪!你的武功到底是从哪里学来的?”
“武功?”
楚天权满脸问号,他过来时确实看到楚明溪在动武,一个成天只知道待在闺房绣花的女儿,竟然会拳脚功夫,他可不信。
楚明溪稍作思考,很快就想到一个借口,不紧不慢地道:“我私下跟别人学了几招,用来防身的。平时我都在自己院子里练习,主要是一个姑娘家学武,怕传出去名声不好,没告诉你们。”
楚云霄紧跟着发问:“你跟谁学的?你这身手,没人教可练不出来。”
他和对方过招时,那一掌明显是故意让着他的。
碍于面子,他没好意思说出来。
所有人都用怀疑的目光看着楚明溪,就连雪姨娘也一脸疑惑,自己的女儿平时胆小怯懦,不可能会武功。
楚明溪心里清楚,如果不给一个完美的解释,这群人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她灵机一动,脱口而出:“是薛小冉教的。”
楚云清第一个跳出来质疑:“不可能?你都很少出门,再说了,薛家大小姐长年在军中,哪有时间教你?”
楚明溪不急不慢解释:“几年前,我外出遇到土匪,是护国公府的薛大小姐救了我,然后我们就认识了。她教了我一些防身的招数,她每次回上京的时候也会来找我练功。为了不打扰大家,我一般都是晚上趁大家睡觉时练习的。”
楚明溪说起谎来面不改色,反正薛小冉也是她,没人能查得出破绽。
而且自己住的院子在府里最偏僻的位置,平时没有听到什么声音也很正常,她这个借口,简直不要太完美。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对她说的话虽然不全信,但也信了一些。
楚云清继续道:“那你既然会武功,那为什么之前不施展出来?”
从小到大,楚云清没少欺负她,坚持到现在才动手,实在不合情理。
“我这不也是怕爹爹为了家宅的安宁操心吗?爹爹每天一堆的政务要处理,我受点委屈没什么。可是,可是今天......我都要被淹死了,没办法,我只能反抗。”
说着,楚明溪掩面抽了抽鼻子,象征性擦了擦不存在的眼泪,那叫一个委屈。
楚天权听到她这么说,有些意外。
自己确实不喜欢后院吵闹,也很少管家里的事情,没想到她这般懂事,顿时愧疚感油然而生。
见楚天权有些动容,楚云清急了,瞪大眼睛,愤怒的指着楚明溪:“你装,你就装,你绝对是骗人的,爹爹别信她。”
楚明溪不甘示弱,挑眉看着她,“你说我是骗人的,那好,你说,我的武功是哪来的?”
“你...你...”楚云清你了好几下都说不出来,“我怎么知道”
“够了!”楚天权打断了她的话,上朝的时候就烦得很,回来还要处理这种小事,实在头疼。
“不就会点功夫吗?有什么大惊小怪的?都给我回去,别一天天的净搞事情,今天的事情到此为止,谁都不准再闹。”
楚天权怒目扫视着众人,最后把目光停在秦氏身上,“夫人,我不喜欢再发生类似的事情。”
说完,甩袖离开。
秦氏狠狠地瞥了楚明溪一眼,眼神里满是警告:“你最好给我老实本分一些,不要再惹事生非,否则下一次可就没有这么好运气。”
说着,她拉着楚云清,带着下人,头也不回地走了。
楚云霄若有所思地看了楚明溪一眼,眼神中透露出一种让人难以捉摸的深意,但他并没有说话,也跟随着众人一同离去。
雪姨娘走上前:“明溪,快回去换衣服,我让厨房给你煮点姜汤驱驱寒。”
“好!”楚明溪爽快地答应着,转身朝自己的院子走去。
凭借着原主的记忆,楚明溪顺利地回到了原主居住的院子。
原主的房间位于丞相府的最偏僻角落,显得有些冷清孤寂。
一走进院子,楚明溪便看到两名丫鬟正悠闲地坐在台阶上,一边嗑着瓜子,一边闲聊着。
她们看到楚明溪进来,才不紧不慢地站起来:“二小姐!”
当她们看到楚明溪那狼狈不堪、像落汤鸡一样的样子时,并没有太惊讶。
这种情况对她们来说已经习以为常了,毕竟这位二小姐平时经常被欺负。
楚明溪的目光扫过满地落叶的院子,以及那两把在二人手中显得有些多余的扫帚,她的声音冰冷:“你们要是不会扫地,就去大夫人那里吧,我这里不需要你们来做样子。”
其中一名丫鬟语气阴阳怪气道:“二小姐,这话可是真的?”
她们本来就不想待在这个不受宠的小姐身边,既没靠山又没前途,跟着这样的主子,一点希望都没有。
楚明溪伸手指向院门,厉声道:“我说的,立刻离开。”
不忠之人,她不会留在身边。
两人都愣了,没想到平时连说话声音都不敢大声的二小姐今天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说话都硬气了。
两人相视一眼,逃一般飞奔跑了。
楚明溪踏入房内,环顾四周,只见屋内陈设简陋至极。
原主并无多少珍贵之物,头上的饰品更是少的可怜,异常寒酸。
走进内室,楚明溪在衣柜里翻了翻,换上了一身素色衣裳。
她静静坐在在镜子前,凝视着镜中那张俊秀小脸,肌肤如雪,明眸皓齿,一双好看的桃花眼格外迷人。
没想到原主长得这么好看,相比以前在军中被风吹雨打,面色蜡黄的她好看多了。
“楚明溪,既然上天有意让我来到这里,那么我必定替你好好生活下去。”
她轻声呢喃,像是在对另一个自己许诺。
楚明溪坐在院中,看着手中的茶杯,仔细回想起上一世的事情,她越想越不对劲。
当时他们的遇难之地,用不了一天时间就能赶到嘉明关求援,她派出去的人按理说最多两天,就能带着救援队赶来,可他们坚持了三天都没来,难道出意外了?
原主平日里很少出门,她在原主的记忆中也没找到多少有关薛家的事情。
就在此时,雪姨娘迈步走进院子,身后紧跟着一名丫鬟,而那丫鬟手中小心翼翼地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
雪姨娘一眼便瞧见自己的女儿正呆坐着出神,急忙走上前去关切问:“明溪,你在想什么?是不是身体哪儿不舒服?快让娘瞧瞧。”
话音未落,只见雪姨娘满脸忧虑之色,作势就要伸手上前查看一番。
楚明溪见状,心头不禁涌起阵阵暖流。
回想起前世,自己的亲生母亲生下她后不久便离世了,以至于她从未体验过被娘亲关爱呵护的感觉。
楚明溪连忙伸手拉住雪姨娘的手,“娘,您别担心,女儿没事。”
“你呀,就会嘴硬。明明就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还硬要说自己没事儿。赶紧的,把这碗姜汤喝下,驱驱寒气。”
雪姨娘边说边轻轻吹了吹热汤,将它递到了楚明溪面前。
“多谢娘!”楚明溪接过汤碗后,一饮而尽。
雪姨娘扫视着院子,疑惑道:“你这院子,怎么这么脏?伺候你的两名丫鬟呢?”
楚明溪喝完汤擦了擦嘴:“她们不干活,被我赶走了。”
雪姨娘沉思了一下,“明天娘给你安排两个听话点的过来。”
“嗯。”楚明溪也没有拒绝,毕竟房间还是要有人打扫的。
楚明溪拉住雪姨娘一同坐下,开口问道:“娘,关于护国将军府那边的情况,您了解多少?”
“护国将军府?”雪姨娘闻言顿时面露狐疑,“好端端的,你为什么突然提及此事?”
楚明溪心中暗自思忖着,既然刚才已经提到了是薛小冉教她习武之事,那不如就顺着这个思路继续编下去。
她继续道:“薛大小姐对我有恩,所以我很想了解一下她们家的情况。”
雪姨娘微微皱眉,沉思片刻后回答:“三个月前,薛大将军与其爱女双双战死沙场之后,少将军也被关进了大牢……”
“什么?”楚明溪猛地从座位上站起身来,满脸惊愕。
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仅仅一瞬的事,竟然已过去了整整三个月!
更让她忧心的是,自己的兄长还被打入了大牢!
雪姨娘见她反应这么大,不禁心生疑虑:“明溪,你怎么了?”
楚明溪心急如焚,迫不及待地追问:“娘,少将军为什么会被关入大牢?”
雪姨娘叹了口气,“听说是因为少将军得知父亲和妹妹遭敌人伏击,全军覆没,悲愤交加,不顾军规军纪,擅自偷走主帅周大将军的兵符,私自调动军队冲入敌营,成功斩杀了敌方首领。尽管取得胜利,但少将军终究还是因偷盗兵符,被押送回京受审,一直关着。”
“那皇上怎么会一直关着他?虽然偷窃兵符是重罪,但凭借薛家在朝堂之上的地位,再加上薛大将军与金帝年轻时曾有过过命之交,怎会全然不顾及丝毫情谊?”
楚明溪不禁想起从前父亲常常提及他与金帝年轻时的往事——他们俩以兄弟相称,共同历经无数风雨。
多年来,父亲为了金阳国戎马一生,为他守住金阳国的江山。
即便如今情分逐渐淡薄,最坏的情况也不过是功过相抵或者免职,不至于一直关着不放。
雪姨娘随口应道,“这……哎,我一个妇道人家,哪里懂得这些军国大事呀,这些也都是道听途说而来的。”
“薛老将军一辈子精忠报国,得此下场,女儿感觉很是惋惜。”
“哎,可不是呢,也许,这就是命吧。”
雪姨娘不禁长叹一声,语气充满无奈。
她深知命运的残酷,自己一生都活在秦氏的阴影下,始终无法抬起头来,但也只能默默接受这样的宿命。
楚明溪却坚定地摇头:“不,娘,咱们绝不能轻易认输!生活中的一切幸福美好,都需要依靠自身努力去争取。”
雪姨娘顿时呆住了,她瞪大眼睛看着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女儿,心中满是疑惑越来越深。
楚明溪稍稍沉默了一下,接着道:“娘,女儿已经很久没有出门了,实在是有些闷,想要出去转一转,透透气。”
其实她内心真正的想法是,想去看看现在的薛家到底变成什么样子,还有她那好久没见的青梅竹马——平阳侯府的公子陆云泽。
雪姨娘理解地点了点头:“那娘亲就陪你一起。”
楚明溪急忙摆手拒绝:“不用了,娘,您还是留在家里休息吧!我只想独自一人出去散散心。”
如果自己特意前往薛家查看情况,势必会引起雪姨娘的怀疑。
话刚说完,楚明溪便迅速站起身来,向着雪姨娘挥舞了下臂,转身朝着院门口跑去。
望着女儿渐行渐远的身影,雪姨娘不禁感到一阵酸楚涌上心头,轻声呢喃道:“春喜,你说,明溪是不是跟以前不一样了?”
一旁的丫鬟春喜同样凝视着楚明溪跑远的方向,若有所思地回答道:
“确实变化挺大的,简直像换了个人似的。如果说武功还可以说是练出来的,可这活泼爽朗的性子,和之前完全相反,变得也太快了些。”
雪姨娘问:“那你喜欢以前的她还是现在的她?”
春喜微微垂首,轻声回答:“奴婢更喜欢现在的小姐,至少,以后怕是没人敢欺负她了。”
“对,没人敢欺负她了。”雪姨娘眼角一滴泪滑落了下来,她知道,自己的女儿再也回不来了。
楚明溪没有直接出府,转身朝着楚天权的书房走去,她想去问问有关薛家的事情。
来到书房门口,楚天权正端坐在桌前看着手中的折子。
感觉到有人站在门口,他抬头看去,看到门口的楚明溪正对着他笑。
他疑惑问:“明溪,你怎么来了?”
楚明溪没有拐弯抹角,边说边迈入门槛:“爹,听说薛家少将军进被关进了大牢,一直没有放出来,爹爹可有法子救他?”
楚天权在朝中一直保持着中立的状态,对薛家并无敌意。
听到是薛家的事情,楚天权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重重的放下手中的折子,带着怀疑的语气问道:“你怎么这么关心薛家的事情?”
“爹,薛家大小姐是女儿的救命恩人,现在她死了,女儿只是想关心一下薛家人的安危,女儿做不到熟视无睹,还请爹爹见谅!”楚明溪言辞恳切,语气坚定。
见她说的也在理,楚天权叹了口气:
“唉,你爹救不了薛剑明,偷窃兵符可是大罪,纵使薛大将军以前和皇上感情很好,但那也是以前的事情,而且他人已经不在了。朝着不少人帮着薛家求情,可只要有人提起这件事就会被拉出去打二十大板,金帝也放了话,谁要是再继续替薛家人说情,就是三十大板,现在也没人敢提起这件事了。我想,恐怕连金帝自己也没有想好要怎么处置他吧。”
“啊?为什么会这样?”楚明溪怎么都没想到,金帝会这么狠心。
前世的父亲经常跟她说起和尚未登基的金帝在一起时的快乐时光,两人情同手足,他为金帝连命都可以舍下,如今,薛家竟然落得这样一个下场。
现在的她一个深闺弱女子的身份,要怎么做才能将自己的兄长救出来?
见她沉默,楚天权继续说道:“如今薛家的兵权金帝交给了姜将军,薛家已经倒了,你爹救不了他,你也别到处问,以免惹祸上身,知道吗?”
“知道了!”楚明溪应下,她也不好再继续追问下去,只得说道:“那女儿就不打扰爹爹了.”
说完转身出了书房,见她走了,楚天权继续拿起折子看了起来。
大约半个时辰,楚明溪来到了她曾经的家——护国将军府。
此时的将军府大门紧闭,门前落叶在微风的吹拂下飞舞,让人感觉一片荒凉。
她走到大门前,伸手抚摸着那扇熟悉的大门,那种久违感,似乎又回来了。
她清楚的记得,上一次她回家,一脚将门踹开,还被爹爹说道了好久,说她没个姑娘样。
"你是谁"
忽然间,一个男子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楚明溪猛地转过头去,一张熟悉的面孔出现在眼前——元晋
没错,就是他!
当初被困在山坳里的时候,她拼尽全力护送出去的几个人之中,元晋也在其中。
他在军中是一名伙夫,因为做饭好吃,两人聊的也多。
此时此刻,楚明溪激动得难以自抑,他竟然还活着
但既然没有死,为什么没有搬来援兵
毕竟他们现在的身份彼此并不知晓,她强压着汹涌澎湃的内心,故作镇定开口问:"你是哪位"
"在下元晋,目前在周大将军营下任校尉一职。"
校尉
楚明溪心中的疑惑,元晋之前明明只是一个烧饭的伙夫,怎么会如此迅速晋升为校尉
而且还在周大将军手下,这个周大将军原名周健,他和自己的父亲年轻的时候原本关系还不错,后来辅佐金帝登基后,金阳国的军队大部分由两人掌管,经常会出现一些小摩擦,两人也渐渐疏离。
难不成是因为元晋成功逃脱并搬来了救兵,所以才得到了奖赏可现实是自己并没有等到援兵。
见楚明溪僵住没说话,元晋走到她面前:“姑娘怎么在护国将军府前?是有认识的人吗?”
楚明溪收敛了心神,面带哀伤道:“薛小姐之前救过我,听说她在战场死了,路过这里,过来看看。”
这个借口她既然已经开始用了,就打算用到底,只要她跟所有人说的口径一致,就不怕将来有人查她,看出破绽。
反正薛小冉已死,死无对证。
“哦,这样啊!”
元晋似乎松了口气,他这些细小的变化被楚明溪敏锐的捕捉到。
她试探性问道:“元校尉,听说薛大将军他们在半路遭遇埋伏,当时具体是什么情况,你知道吗?”
元晋沉默了一下,神色黯然,“说来惭愧,当时我就在队伍里,小姐拼死杀出一条血路送我们出去搬救兵,可是......”
元晋迟疑了一下,继续说道:“在半路我们遭遇追兵,只有我活了下来,但是也因此耽误了救援时间,这才导致没有及时找来援兵,都怪我,怪我啊。”
元晋一脸悲痛,满脸自责,看起来不像装的。
楚明溪打消了心中的疑虑,继续追问道:“然后呢?援兵是什么时候赶到的?”
“第四天赶到的。”元晋神色哀伤,满脸都是懊恼,“要是我能早点赶到,也许他们就不会死了。”
“这样吗?”楚明溪似乎在自言自语,如果真如他所言,那自己也没有什么好怀疑的。
忽然想起了什么,继续追问:“听说薛少将军入狱了,元校尉知道内情吗?”
元晋刚刚还哀伤的神色立马变得狐疑起来:“这位姑娘,你跟少将军很熟吗?”
“不算熟,只是以前见过,薛家为了金阳国百姓镇守北方,抵御北燕国的入侵,百姓都很敬重他们,更何况薛小姐还救过我。”
元晋忽的眼神就变了,不似刚刚那般哀伤,转而眼神有些冰冷:“姑娘,关于薛家的事情,我劝你还是少管,以免惹祸上身,还是快些离开吧。”
元晋刚刚还是一副痛心疾首、满脸哀伤的模样,然而转眼间就变得冷冰冰的,仿佛换了一个人似的。
这种快速的情绪变化,让她感到十分奇怪。
她不禁开始仔细端详起眼前这个男人。
元晋此刻的穿着与往日大不相同,以前的衣服一身的补丁,现在的他身上的锦缎衣物版型端正,看上去质地极佳,显然是用上等的锦缎制成的。
从头到脚,一身全新的行头,腰间还别着一块价值不菲的玉佩,展现出了大家公子的风范。
就算他真的升职了,可升职仅仅过去了三个月而已。
按照常理来说,他不可能这么快就有能力使用用得起如此昂贵的物品。
“既如此下,那我就先行告退了!”
楚明溪回以微笑,礼貌性的点了下头,转身离开。
转身的瞬间,她脸色骤变,直觉告诉她,这人有问题。
楚明溪并未急于离去,而是身形一闪,进入到了附近的巷子之中,藏身于拐角处,暗中窥视着元晋的一举一动。
元晋见周围没有其他人,独自朝着另一个方向离开,楚明溪见状,急忙紧随其后。
经过数条街巷的追踪,最终来到一拐弯处。
元晋推开一扇门,步入一座宅邸。
望着眼前这座奢华高雅的府邸,楚明溪的眼神逐渐变得冰冷。
元晋这人穷的叮当响,难道因为逃出去叫来了援兵得到了赏钱?
她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再次仔细回想了一下那天遭遇埋伏的情景。
当时场面混乱,元晋却是第一个冲到她身边,主动提议外出寻找援兵。
由于情况紧急,她并未深思熟虑,况且距离嘉明关并不遥远,又多叫了几人一同杀出血路。
原本父亲也希望她一同离开,但她实在放心不下,执意选择留下。
她正回忆着,里面传来一女子说话的声音:“夫君回来了,饭菜准备好了!”
楚明溪心中一惊:“夫君?他还成亲了?”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她便决定去查看一下里面的情况。
她一个闪身跳上了围墙,几步跨越到了屋顶上,然后弯下腰,静静地趴在一处比较好隐藏的位置。
透过屋瓴的缝隙,楚明溪看到大厅里面,元晋正和一名面容姣好的女子端坐在桌前,身旁还有四名下人伺候着,几名家丁在院中干活。
元晋看上去十分体贴,不停地给女子夹菜。
楚明溪仔细观察着,将目光投向那名女子,她一眼就认出了对方的身份。
“这不正是去年春满楼评选出来的花魁梅儿吗?”楚明溪惊讶不已。
去年她回过上京,正好赶上春满楼选花魁的盛事,她还凑热闹去看了一眼。
当时的场景历历在目,而眼前的女子,赫然就是当时夺得花魁称号的梅儿。
她实在想不通,仅仅三个月的时间,元晋不仅变得富有,穿着讲究,还买下了一座宅子,甚至连花魁都能赎身带回家。
就算是救援有功,得到的赏赐也不可能一下子这么丰厚。
楚明溪在屋顶上偷看了许久,但并没有发现其他特别之处。
最终,她悄悄地从屋顶上撤了下来。
临走前,她又看了一眼那座宅子,心中暗暗决定,晚上要再来偷偷查探一番,看看是否能找到更多的线索。
楚明溪来到大街上,正走着,突然前方的原本正常行走的百姓朝着她这边连滚带爬的跑了过来。
“啊……救命啊!快跑啊!”
“老虎来了!”
……
惊恐的呼喊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百姓们神色慌张,争先恐后地四散逃窜。
与此同时,不远处传来阵阵震耳欲聋的老虎呼啸声,伴随着许多人凄惨的叫喊声,令人毛骨悚然。
“大街上怎么会有老虎?”
据她所知,在上京能够合法饲养老虎的人就只有当今的大皇子赵子越了。
金帝特意城外的骊山划出一片区域设立兽场专门训练猛兽,已经训练好的可以安置在城内的小型兽场内供人观赏玩乐。
与此同时,逃跑的人群已经来到楚明溪身前,她来不及细想,身形一闪便迅速躲到了一旁。
转眼间,大街上的大多数百姓都已跑得无影无踪。
一楼商户紧闭门窗,二楼一些胆大的人小心翼翼地打开一条缝隙,窥视着大街上的动静。
“救命啊!!!”
一声惊恐到极致的尖叫传来,紧接着一位面色苍白、满脸惊恐的年轻女子,正朝着这边狂奔而来。
她的步伐踉跄,膝盖处有明显的擦伤,每走一步都显得异常艰难。
看清女子的面容,楚明溪惊讶不已,这不正是周大将军的女儿周莹吗?
周莹跟前世的兄长两人青梅竹马,情投意合,两人早就有了婚约,在楚明溪心里,这女子早就是她默认的嫂子。
与此同时,周莹身后不远处,一只体型庞大、威猛凶悍的老虎朝着这边追了上来。
这只老虎浑身布满斑斓花纹,锋利的獠牙闪烁着寒光,满嘴鲜血淋漓,令人毛骨悚然。
尤其是那双猩红如血的眼睛,透露出一种不正常的凶狠。
它的口中还叼着一只断臂,断臂上的鲜血染红了它的嘴角和胸前的毛发。
眼看身后的老虎追了上来,楚明溪不再多想,朝着她快步跑去,这人她必须救。
老虎将口中的断臂甩了出去,死死地盯着眼前的女子,猛地一跃而起,张开血盆大口。
“啊——”
周莹吓得跌倒在地,看着近在咫尺的猛虎,她眼神充满了绝望。
眼看着周莹就要成为老虎的盘中餐,千钧一发之际,楚明溪迅速抓起一旁的桌子,朝着老虎用力甩去。
突然的袭击,老虎被打倒在一旁,将路边的一处摊位砸烂。
紧接着,她又捡起地上的一块大石头,用力砸向老虎头部,老虎的头部顿时破开一道口子。
剧痛让老虎怒火中烧,它愤怒地咆哮起来,吼声震耳欲聋。
它扭过头来,恶狠狠地瞪着偷袭它的楚明溪。
看到老虎气势汹汹地朝自己扑来,楚明溪迅速侧身躲开。
接连几次,她都轻而易举地避开了老虎的攻击。
在躲避老虎攻击的同时,楚明溪用眼角的余光瞥见那个倒在地上的周莹,她已经被吓得傻了,连动都不敢动一下。
她心急如焚,扯开嗓子大喊道:"你还愣在那儿干什么!还不赶紧逃跑!"
周莹才回过神来,手忙脚乱地从地上爬起来,一瘸一拐地朝着与楚明溪相反的方向跑去,找了个隐蔽处躲了起来。
还没等楚明溪回头,老虎张开血盆大口,再次挥动锋利的爪子,朝楚明溪扑了过来!
楚明溪眼疾手快,一个利落的后空翻惊险地避开了老虎的致命一击,但老虎的爪子还是划过了她的肩膀处的皮肉,连着狠狠地拍在了一旁的柱子上。
楚明溪忍着肩膀处的疼痛,趁着老虎扑空的间隙,迅速飞身扑了出去。
伴随着咔嚓一声脆响,坚硬的柱子应声断裂,瞬间搭建的小摊位也在一片尘土飞扬中轰然倒塌。
老虎来不及躲避,被重重压在一堆木头下面。
楚明溪趁机捡起一旁的木棍紧紧握在手中,警惕地盯着眼前的老虎。
此时的老虎已经从废墟中挣扎着站了起来,它用力抖动着身躯,将身上的一些杂物甩掉,恶狠狠地看向不远处的楚明溪。
楚明溪察觉到老虎的神色异常,那双发红的眼睛充满了暴戾,更像是受到了某种强烈的刺激。
不过此时的她根本无暇顾及这些细节,当务之急是尽快解决掉这只老虎,以免它继续伤害其他人。
她握紧木棍再次朝着老虎飞奔而去。
老虎见状,也不甘示弱,咆哮着张牙舞爪地朝楚明溪猛扑过去。
眨眼间,一人一虎在半空中狭路相逢,眼看就要正面碰撞!
"啊——"
楚明溪扯开嗓子大喊一声,使出浑身解数,纵身跃上老虎上方,双手紧握木棍,用尽全力朝着老虎的头部狠狠砸下!
老虎怒吼一声,被砸到了地上,楚明溪翻身骑在老虎背上,手中挥舞着拳头,就是一顿猛捶。
这震撼的一幕,让那些躲在暗处偷偷窥视的人惊得目瞪口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谁能想到,这样一个看似柔弱的姑娘家,竟然会有如此彪悍的一面?
在距离此处不远的一座楼台上,金阳国的三皇子赵玉瑾悠然自得地站在楼上,一边品尝着手中的茶,一边眺望着楚明溪所在的方向。
他身旁并肩立着一名衣饰性感、风姿绰约的妩媚女子,娇艳欲滴的面庞上,那抹如烈焰般鲜艳的红唇显得尤为夺目。
赵玉瑾转头看向身边的女子,"红莲,稍后你去打探一下那位姑娘的身世背景。"
红莲微微颔首:"是,殿下。"
赵玉瑾的嘴角泛起一丝难以言喻的笑容:"大皇兄,这下你有的忙了。"
另一边的楚明溪,经过与老虎激烈的战斗后,身体各处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伤痕,鲜血从伤口渗出,染红了她的衣物,但她并未在意这些。
这些伤势对于曾经在战场上历经磨难的她来说微不足道,然而她却低估了自己如今脆弱的身躯。
在又一次被老虎甩飞出去后,楚明溪迅速在地上翻滚起身,目光扫视四周。
她瞥见身旁的一处猪肉摊位上摆放着一把锋利的剔肉刀,扑过去抓起紧握在胸前,摆出一副防御的姿态。
老虎步步紧逼,喘着粗气,它口中还流着血丝,身上不知道挨了楚明溪多少拳头。
一人一虎正准备再次攻向对方之时,突然,一阵悦耳的声音传来,那曲调温柔婉转,仿佛具有抚慰人心的魔力,刚刚还激情澎湃的心情,听后感觉整个人都平和了下来,少了之前的冲动。
老虎听到这声音后,刚刚还狂怒的状态瞬间消散了不少,眼中的猩红也逐渐淡了下去。
楚明溪察觉到了老虎的变化,她紧紧握住手中的刀,抓住机会朝着老虎飞奔过去。
说时迟那时快,不等老虎反应过来,楚明溪一个箭步飞身跃起,稳稳地落在老虎背上。
举起手中的屠刀,正准备往老虎脖子砍去。
正当刀刃即将刺到老虎的脖颈之时,突然间,不知道从哪里飞来一颗石子,击中了楚明溪手中的刀。
只听“铛”的一声脆响,刀子应声飞出,远远地落在了一旁。
与此同时,那神秘的曲子也戛然而止。
老虎如梦初醒,它猛地抖动着身躯,试图将背上的楚明溪甩飞出去。
楚明溪措手不及,被重重地摔倒在地。
她在地上打了几个滚,迅速爬起身来,再次捡起那把掉在地上的刀。
正当她准备寻找暗中出手的人之时,老虎已经气势汹汹地朝她扑了过来。
楚明溪来不及多想,不得不集中精神应对眼前的老虎。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刚刚那令人迷惑的曲子竟然再次响起。
原本发狂的老虎像是被施了魔法一般,再次安静了下来。
它高举的爪子缓缓放下,眼中的红光也变得比之前黯淡了许多。
楚明溪并没有注意到,在距离她不远的地方,有个身影正以极快的速度朝她这边奔跑过来。
在他身后,还紧紧跟随着一大群人。
楚明溪看到老虎再次停止了攻击后,立即一个灵活的翻身,越过老虎来到了它的身后。
她一手持刀,朝着老虎的腰部正准备刺下去。
就在这时,一只粗壮有力的大手突然抓住了她举刀的手臂。
一道充满磁性的男子嗓音传入了她的耳朵里:"姑娘,手下留情!"
楚明溪惊愕,侧身转头望去,刚好对上一双清澈有神的双眸,正目光坚定的看着她。
眼前的男子过肩短发有些凌乱,面容英俊,他的侧脸轮廓分明,身上散发着一种野性的魅力,他脖子上还套着铁链,穿着一身奴隶穿的麻布裳。
楚明溪迅速回过神来,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男子也放开了她的手。
紧接着,男子温柔地抚摸着老虎的背部。
仿佛感受到了男子的安抚,老虎变得异常温顺。
男子走到老虎前面,伸出手,缓缓地抚摸着它毛茸茸的大脑袋,盯着老虎铜铃般的大眼睛,轻声细语安抚:“大黄,没事了,没事了!”
神奇的事情发生了,老虎似乎真的听懂了他的话一样,原本还发红的双眼逐渐变得清澈明亮起来,没一会儿功夫,眼中红色的血丝也淡了下去。
楚明溪震惊无比地看着眼前这不可思议的一幕,这人难道是传说中的驭虎族人?
据她所知,驭虎族是一个位于金阳国西南方向的小部落,他们很少与外界交流,世代与老虎相伴。
然而,十几年前这个部落却遭到了金帝的屠杀,侥幸存活下来的族人也被迫来到上京沦为奴隶训练猛兽。
楚明溪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走上前来问道:“刚刚那曲子是你吹的吗?”
男子微微颔首:“嗯,老虎发狂,那曲子可以安抚它。”
突然间,一道长长的鞭子带着凌厉的风声,狠狠地抽打在那个男子身上!
男子闷哼一声,他脸部的肌肉仅仅微微抽搐了一下,咬紧牙关忍了下来。
那只老虎目睹着男子被打,原本温和的目光瞬间变得凶猛异常,它张开血盆大口,露出尖锐的獠牙,一副准备再次攻击的模样。
男子见状,急忙安抚道:"别怕,大黄,没事的。"
楚明溪惊愕不已,她侧身转头望去,只见一群人正站身后看着他们。
站在最前方的那位女子,她认得,正是金阳国最为得宠的四公主——赵澈阳,乃当今皇后所出。
赵澈阳手中紧握长鞭,毫不留情地再次挥鞭抽向男子,"该死的东见!都是因为你没看好这只老虎,才让它闯出这么大的祸来!这下好了,等父皇知道了,肯定又要责备我了!"
说完,她似乎还不解气,又接连挥动了几鞭。
东见强忍着身上的鞭伤,身体微微颤抖着,却仍然坚持朝着赵澈阳低头道:“公主,大黄是受到刺激才突然发狂的......”
赵澈阳根本没耐心听完他的解释,她美眸含怒:“住口!都是因为你没用。”
说罢,她手中的鞭子再度扬起,带着凌厉的风声,狠狠地朝东见甩去。
眼看着那鞭子就要抽到东见身上,一旁的楚明溪终于看不下去了。
她身形一闪,迅速挡在了两人之间,伸出手牢牢抓住了即将抽上来的鞭子。
赵澈阳用力拉扯了几下鞭子,却丝毫无法撼动。
她不禁有些恼怒,怒声呵斥:“你是谁?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多管闲事!活得不耐烦了吗?”
楚明溪松开了鞭子,眼神冷漠地看着她:“公主,这人已经成功地将老虎驯服,你不仅不赏赐他,反而要惩罚他,这是何道理?”
听到楚明溪的质问,赵澈阳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你知道什么?若不是他失职,没能看管好老虎,又怎么会让老虎跑出来咬人?打他几鞭子已经算便宜他了,你再多管闲事,连你一起打!”
说完,赵澈阳还示威性地扬了扬手中的鞭子,似乎随时准备对楚明溪动手。
楚明溪哪里会相信她,这位四公主平时刁钻蛮横,从不讲理。
她转身询问身后的东见:“你倒是说说看,这老虎是怎么跑出来的?”
东见先是小心翼翼地瞥了赵澈阳一眼,只见赵澈阳恶狠狠地瞪了他一下,并向他投来一个警告的眼神。
东见被吓得浑身一抖,赶忙垂下头去,朝着楚明溪唯唯诺诺道:“刚刚老虎发狂,多谢姑娘及时出手。这事是我不对,是我看管不力,让老虎失控。”
东见说话时那躲闪的眼神,再加上那谦卑恭顺的语气,明显就是被逼的。
她扭头看向赵澈阳,正要开口,这时一男子从旁边走了过来,一手轻轻揽住了澈阳公主那纤细的腰肢,柔声道:“公主,跟他们计较那么多干什么,别气伤了身子。”
楚明溪看到这个男人,瞬间瞪大了双眼,满脸难以置信——竟然是陆云泽!
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陆云泽是平阳侯府的大公子,他不但容貌英俊非凡,引得无数女子爱慕,而且还能画的一手好画,被誉为金阳第一画师。
他和前世的薛小冉自幼相识,可以说是青梅竹马,两人还有婚约。
楚明溪原本打算去平阳侯府探望一下陆云泽,毕竟自己已经离世了,她很想知道他会不会难过,她万万没有想到居然会在这里碰到他。
只是,他怎么跟赵澈阳走那么近?怎么看起来还那么暧昧?难道这两人......
楚明溪的心中顿时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见楚明溪一直盯着陆云泽看,赵澈阳心中的醋意瞬间翻涌了上来:“你看什么看?没见过长得好看的男人吗?”
听到这话,楚明溪这才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行为有些不妥当,她不禁感到一阵尴尬,毕竟她现在的身份和在场的这些人并不熟。
楚明溪连忙解释道:“公主误会了,我只是看这位公子有些眼熟,所以多看了几眼,没想到是平阳侯府的陆公子。”
陆云泽微微眯起眼睛,随意地扫了一眼楚明溪,便没有再过多关注。
对于面前的女子,他并不认识,也不想过多了解。
赵澈阳示威般地将头轻轻靠在陆元泽胸膛上,然后挑衅地看向楚明溪:
“这可是本公主已经定亲的驸马,上京的人都知道,没想到你竟然不知道。看来下个月的大婚得办的再隆重些,得让天下人知道本公主的驸马是谁。”
说着赵澈阳抬起头来,恰好与陆元泽的目光相对。
两人四目交汇,相视而笑,看起来真是一对璧人,羡煞旁人。
大婚?
楚明溪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仅仅过了三个月而已,他不仅定亲了,还马上要大婚了,怎么会这样?
看着两人含情脉脉地对视微笑,陆云泽眼中流露出的温柔和爱意让她感到陌生。
楚明溪心如刀绞,这真的是那个她所熟悉的陆云泽吗?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打扰了。" 她咬着嘴唇,艰难地说出这句话,然后转身准备离开,她实在无法忍受看到他们亲昵的模样。
"站住!"
赵澈阳叫住了她,只见她随意挥动着手中的鞭子,朝楚明熙走了过来。
她绕着楚明熙转了一圈,上下打量着她,总觉得这个女人似曾相识,但又想不起具体在哪里见过。
楚明溪只想尽快逃离这个地方,她低声问道:"公主,我可以走了吗?"
"走?呵呵,你把本公主的老虎打伤了,难道就这么一走了之?你不打算给个交代吗?"
赵澈阳双手叉腰,拦住了楚明溪的去路。
楚明溪挺直了身子,"公主,当时老虎正在伤人,如果我不及时制止,它会伤害更多无辜的人。况且,它现在不是安然无恙吗?你不去关心那些受伤的人,反而在这里为难我,这合理吗?"
“大胆!”
赵澈阳的怒火瞬间被点燃,从小到大,还没有人敢如此公然地顶撞她!
她的手迅速扬起,反手朝着楚明熙的脸狠狠扇去。
楚明熙并没有像一般人那样老实挨打,她轻盈地侧身一闪,躲过了这一巴掌。
赵澈阳惊愕不已,“你竟然敢躲?”
在她的认知里,她要打别人,别人只有挨打的份,绝对不能躲开。
楚明熙挺直了身子,毫不畏惧地对视着她:“我并未做错任何事情,为什么要平白无故地挨打?”
“你……”
赵澈阳被气得一时语塞,但很快又恢复了嚣张的气焰,“本公主说你有错就是有错!”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的时候,一个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传入了众人的耳中:“澈阳。”
赵澈阳猛地转过头,脸上的怒气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得体的笑容。
来人正是三皇子赵玉瑾,他身旁还跟着一位妖娆美艳的女子红莲。
“三皇兄!”赵澈阳朝着对方撒娇道,“你看,这个女人竟敢欺负我!”
赵玉瑾微微皱起眉头,看了楚明溪一眼。
在与楚明溪的目光交汇时,他的眼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敬佩。
紧接着,他转头对赵澈阳说道:“好了,澈阳,别闹。这位姑娘刚才可是帮了你,你应该好好感谢人家才对。”
赵澈阳愣住了,她显然没有料到会得到这样的回答。
“哼!”赵澈阳不情愿地哼了一声,但也没有继续纠缠下去。
赵玉瑾微笑着对楚明溪点了点头,表示歉意。
楚明溪微微躬身回礼,她有些意外,这个赵玉瑾竟然会帮她说话。
她所认识的赵玉瑾平时看起来一副花花公子样,天天泡在女人堆里,但她一直觉得这人一点都不简单,他母妃可是当今皇上最受宠的丽贵妃,骄纵跋扈得很。
见自己的皇兄都这样说了,赵澈阳这才不情不愿道:“行了,你可以走了!”
楚明溪朝着赵玉瑾微微颔首,毕竟对方的身份远在她之上,刚刚还帮她说了好话。
赵玉瑾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没有多说什么。
楚明溪转身没走多远,就听见身后传来“啪”的一声脆响。
回头一看,看到那叫东见的脸被打得歪向了一边,嘴角溢出一丝鲜血,他弓着身子卑微的站在那里,低着头不敢吭声。
赵澈阳嘴里骂骂咧咧:“你个废物,连只老虎都看不好,就算本公主不罚你,皇兄也不会轻易放过你。”
东见低垂着脑袋不敢抬头:“公主教训的是!”
“澈阳,怎么又生气了呢?”
大皇子赵子越心急火燎地赶了过来,瞥了一眼已经走远的楚明溪,转头对着赵澈阳宽慰道,“不过是一只畜生罢了,等回去我定会好好教训一番。”
其实他本来只是想把老虎借给赵澈阳玩耍一下,没想到她竟然把老虎带到了大街上,还闯了祸,一接到下人的禀报就迫不及待赶来。
他又将目光投向了东见,冷冷道:“真是个不中用的废物!一只老虎也照看不好。”
东见只是默默地低垂下头,不敢在主子面前发出任何声音。
楚明溪走的很慢,能听清后面的声音。
走到一处巷子口,她立刻转身拐了进去,躲在一角落里,全神贯注地盯着他们。
尤其是那个一直沉默不语的陆云泽,她一直记挂着的前世未婚夫,他一直冷冷站在那里,脸上看不出情绪波动。
赵玉瑾看到终于出现的赵子越,语气中带着一丝责备:“皇兄,你这老虎跑到大街上来,还它伤了这么多人,若是父皇怪罪下来,可如何是好?”
兽场一直交给赵子越在管理,赵玉瑾虽然想要管理权,但是金帝就是不给他,这让他嫉妒不已。
一旁的赵澈阳听了这话,脸色微微一红,显得有些尴尬,她连忙解释:
“皇兄,这老虎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半路上突然间就发起狂来。不过你放心,我会向父皇详释清楚的。”
赵玉瑾听后,脸上露出故作惊讶的表情,追问道:“发狂?不是有专门的驯兽师在吗?他们难道没有及时控制住这头猛虎吗?怎么会让它突然发狂伤人?”
大皇子赵子越深吸一口气,努力稳住自己的情绪:“我一定会彻查此事,查明原因之后再向父皇禀报。至于这次造成的损失,我也会全部承担。”
“既然如此,那大皇兄就要多费心了。以后可要把家中那些野兽管好,千万别再让它们跑出来祸害人了。”
赵玉瑾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拍了拍赵子越的肩膀,然后大笑着转身离去。
他身旁的红莲则恭恭敬敬地朝着两人行了个礼,也紧跟着主人一同离开。
见赵玉瑾走了,赵澈阳拉住赵子越的衣袖撒起娇:“皇兄,对不起,你放心,这件事我一定会跟父皇解释清楚的,他绝对不会怪罪于你的。”
如果不是因为自己贪玩,非要借出老虎来炫耀一番,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赵子越微微一笑,“没关系,我自会向父皇讲明缘由,你不必太过担心。你先回去吧,这里的事情我来善后。”
他的语气平静而温和,但眼神中却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狠劲。
“嗯嗯。”赵澈阳乖巧地点头应道。
随后,她拉起陆云泽的手,两人一同登上了停在一旁的华丽马车离去。
目送他们走后,赵子越原本挂着微笑的面庞瞬间变得阴沉无比。
东见小心翼翼地从老虎的臀部拔出一根极其细微的银针。
他将银针凑近鼻尖轻嗅,嗅到了一股浓烈的腥臭味。
“主人,此针有毒,显然是有人蓄意让老虎陷入疯狂状态。”
东见语气严肃,用手帕擦拭干净银针表面,恭敬地将它呈递给赵子越。
赵子越拿起他手中的银针,嘴角露出一抹不屑的冷笑:“想用这种手段让父皇厌恶我,赵玉瑾,你未免也太小瞧我了!”
他的目光缓缓扫过眼前的老虎,此刻这只凶猛的野兽正温顺地趴在地上,低垂着头颅,大口喘着粗气,嘴里还不时有鲜血渗出,显然刚才那位女子的出手相当狠辣。
赵子越将视线转向东见问道:““那位姑娘是谁?”
东见连忙低头答道:“奴才不知!”
赵子越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无名怒火,将手中的细针猛地插进东见的手掌:“真是个废物!”
东见顿时感到一阵钻心的刺痛袭来,他咬紧牙关,强忍着痛苦,不敢把手缩回来。
赵子越脸上流露出一丝满意之色,冷冷丢下一句:“回去吧!”说完转身走了。
东见小心翼翼将那根插入掌心的银针拔出,轻轻拍了拍身旁的老虎。
老虎领会了他的意思,艰难地站立起来,摇摇晃晃地跟随着东见一同跟上了赵子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