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豆蔻萧吟知是小说《认错夫君后,王妃宫斗杀疯了》的角色人物,是由作者豆乳玉麒麟写的一款宫斗宅斗类小说。目前小说连载中,以下是小说《认错夫君后,王妃宫斗杀疯了》的章节内容
“别跑!站住!”
墨王府燃起一根根火把,点亮夜色。
一道倩影贴着墙根飞速腾挪,浑身覆盖夜行衣,只露出一双潋滟明眸。
“来人啊,抓蟊贼!王府珍宝失窃啦!”
侍卫的脚步声越发接近,衔尾追击。
林豆蔻一路飞奔,目光狡黠。
谅侍卫们也猜不到,夜袭王府的小蟊贼居然是被打入冷苑三年的王妃!
她路过一座偏僻的小院,月光下,大树后头有一道反光闪过。
那里,竟有间不起眼的密室!
身后追兵如跗骨之蛆,她一咬牙,果断旋身进入密室。
反手,将铁制大门合上。
“咔哒!”
世界瞬间安静。
林豆蔻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倏地浑身汗毛竖起。
不对,这密室里,有人!
烛焰跳动,光线昏暗,一只手臂从后面伸出,钳制住了她的胳膊。
“唔……”
她闷哼一声,只觉得天旋地转!
那人把她提溜起来,以屈辱的姿势背身按在了榻上!
男性特有的荷尔蒙气息灌入鼻腔,其中夹杂一抹毒素的腥甜。
是春毒……
她心中“咯噔”一下!
密室里的人,是个中了春毒的男人!
“嘶啦!”
布帛破裂的声音响起。
林豆蔻肩头一凉,露出了大片羊脂玉般无瑕的肌肤。
“放开!”
她咬着牙,用力往后踢。
不料,脚踝亦被轻松地攫夺。
强悍的压制力让她动弹不得,滚烫的手掌覆盖上她的肌肤,一路向上。
林豆蔻咬着牙娇喝道:“你放肆!我是墨王妃!”
她自从嫁进府邸便被打入冷苑,从未与墨王圆房。
若是她失身于其他男人,等待她的只有一个下场——
浸猪笼!
她誓死不能从!
可是,男人在药效的作用下,什么都听不见!
他现在只想要了这个女人。
雪白的颈项、纤细的腰线、手下滑腻的触感,都成了火上浇油的因素。
他只剩下本能的冲动,手上的动作更是凶烈。
钳制着林豆蔻的细腰,一路索求,恨不得把她揉碎进骨血里。
他模糊地道:“乖些,等解了毒,我……不会亏待你!”
林豆蔻被摸得浑身酥软,但是依旧没有放弃。
“你敢拿本王妃解毒,就是把你自己逼上绝路!本王妃……向王爷告状,王爷会立刻……立刻叫你人头落地!”
她不断挣扎,总算是挣脱出一只手。
林豆蔻一喜,伸手向后。
只要点了这男人的穴道,这男人就拿自己没办法了!
不曾想,她一摸就摸到了一块坚实的肌肉,林豆蔻脸烧得红红的,那地方不是穴道,是他线条流畅的胸肌!
这下,更是煽风点火了!
男人俯下身子,一口咬在林豆蔻的后脖颈上,滚烫的吐息喷向她的肌肤,叫她绽起了细细密密的小疙瘩。
她哆嗦得几乎跪都跪不住。
男人提着她的腰,帮她保持住姿势。
情况越来越不妙。
“求你了,你放开我,我,我可以用手帮你……”林豆蔻的心直直地坠入谷底,委曲求全地开始求饶。
男人一点与她商议的意思都没有,
“啊……”林豆蔻死死地咬着下唇。
她面色酡红,想回头去看一眼,却被一把按进枕头里,残存呜咽。
“别!”她哭着求饶。
男人把一腔热血都发泄在她的身上,没有停下的打算。
到了最后,林豆蔻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叫喊什么,也不知道疯狂了多久。
等醒来的时候,她浑身酸痛。
“嘶——”
林豆蔻倒吸一口凉气,身上触目可及的都是青紫吻痕,她不由得磨着牙看向身边躺着的人。
总要看清楚,肆虐了自己一整晚的那个男人长什么样吧!
他的身上带着一股居高临下的威仪,乌发披散,眉峰英挺,轮廓堪称完美。
一点泪痣殷红似血,凝在眼尾,格外惹眼。
将他衬得有两分妖冶之相,肖似谪仙下凡。
“居然是他?!”
看着那张脸,林豆蔻忡怔失神。
这个人她只见过这一次。
就是那一眼,便残留在记忆中,振聋发聩。
眼前这男人,就是——
“墨王萧吟知!”
三年前,太后赐婚。
洞房还没入,她就被他打入了冷苑。
林豆蔻银牙紧咬,他们这对便宜夫妻,竟然在彼此不知身份的情况下,圆了迟来三年的房。
只是,三年前见的那一次,她似乎没注意到萧吟知有这么醒目的一枚泪痣!
红得像血。
猩红如铁。
看着榻上一片落红,林豆蔻的神思被拉回榻上的疯狂时刻,身体好似又酸疼起来。
她银牙轻磨,哼了一声,自袖口里掏出两枚铜钱。
叮当两声砸在了他的枕边。
“嫖,资!”
旋即穿好衣服,离开密室。
榻上,男人的手指轻动了动,睁开双眸,眸底暗藏风暴。
他春毒已解,理智回笼。
刚刚,他竟然扒光了一个女人?
从小,他便对女人的接近反感。
可是那女人身上有一股自然的异香,放松他的心神,引诱他步步接近!
他不仅不会心生排斥,反而把她用力地拆吃入腹。
怪事一桩。
他偏头看向枕间,两枚铜钱闪闪发光。
“嗤——”他听见那女人说的话。
嫖资?
居然把他当做秦楼楚馆的小倌儿!?
拈起铜钱,男人勾唇邪魅。
“连嫖资都给了,我得把你找出来,看看嫖我之人,长什么样子吧!”
……
后院角落里坐落着一座小院,林豆蔻抄近道,快步跑去。
远看,小院无比破败。
泥墙坑坑洼洼,屋子的砖瓦都快要掉下来了,连下人房都比不上。
这便是墨王妃的冷苑。
“王妃,您回来啦!”丫鬟打开门,眼睛一亮,忙行礼让路。
一进院门,柳暗花明。
大树上挂着风铃和秋千,风一吹过便发出悦耳迷人的轻音。
屋内散发一股奇香,陈设简单,却样样都精巧,像极了一个温馨的小家。
冷苑里下人极少,统共一个丫鬟一个小厮,但是脸上都洋溢着暖色,没有愁苦之相。
“我要休息了,你们不要进来。”林豆蔻进入小屋,关上门。
她穿着外裤上榻,坐没坐相地盘着腿,迫不及待从袖口掏掏掏——
掏出一支奇形草药!
林豆蔻双眼放光,看恋人一样地看它,一双眼珠子都快要黏上去了。
“我穿来三年,三年了啊!解原主体内剧毒的药,就差你这一味了!金钮草,我总算是得到你了!”
原主是国公庶女,嫁给墨王前夕被刺客灌下毒药,不仅被毁容颜,体内也留下剧毒。
要是不能清除毒素,这具身躯只能再活四年。
林豆蔻在死亡线前等到了解药,如何能不激动!
激动的不只有她,还有心脏角落里的一股怨念。
林豆蔻“嘶”一声,把手按在心脏处,喃喃安抚:“我知你是原主的怨气,我一定会帮你找出幕后凶手,绳之以法。这是我取代你身体应该付出的报酬,请你放心。”
似乎是听到了她的声音,怨念稍稍安分。
林豆蔻深深吸了一口气,眸光闪亮。
等她解开剧毒,为原主报仇,她就是彻底的自由身了。
到时候,就离开这四四方方的牢笼天空,远走高飞!
林豆蔻心情舒畅,上榻合眼休息。
倏地,被一阵惊扰声唤醒。
“王妃,侍卫们正往冷苑来!说是王府珍宝失窃,要搜府!”小厮定海急急敲门。
林豆蔻脑中警钟长鸣,翻身麻利地换衣服。
断不能让侍卫搜出金钮草!
“快快快,喊神针进来充当一会儿墨王妃。我先出去避避风头,很快回来!”
丫鬟神针狐疑,小声地道:“王妃,珍宝失窃不会与您有关吧?”
“说的什么话,”林豆蔻赏了她一个暴栗,“本王妃是那种人吗?”
嘿嘿,还真是。
定海将冷苑里的温馨陈设暂时先拆除,神针换好衣衫挡住脸,伪装成被毁容的王妃。
林豆蔻把金钮草藏在身上,穿上丫鬟的衣衫,顺着窗棱跳了出去。
之后直奔王府里最为僻静的万花园!
平日这里鲜少人过来,杂草丛生,已经荒了。
她却是这里常客,只因这里有她需要的宝贝药草。
万花园外廊,一个渊渟岳峙的男人骤然停步,凤眸流转光华。
他好似,闻到了一丝熟悉的香味!
向廊内望去,一道倩影婀娜多姿,宛如穿花蝴蝶。
一时,他竟望出了神。
林豆蔻正专注的搜寻着她需要的东西,可没注意有人再盯着她。
蓦然双眼发光,她看见了一株可以用的草药!
于是,快步冲过去,偷偷摸摸弯腰,假装在整理裤腿,实则把草药连根拔起,藏进袖口。
“赚了,赚了。”她笑得咧开小白牙,直起腰,转身就要走。
“站住!”
听见背后的声音,林豆蔻瞬间头顶发麻!
坏了!
被人发现了!
她怀里还揣着金钮草呢!
这下被人发现,可就悲催了!
林豆蔻死死咬住下唇,一寸寸转过身去,便陷入一双风暴般乌黑的瞳孔。
那颗本就颤颤巍巍的心,倏地沉入了谷底!
那男人眼若星辰,眉如远山,气场强大。
正是便宜夫君——墨王,萧吟知!
不是冤家不聚头!
一看到他,林豆蔻便腿脚发软,想起昨夜的疯狂。
勉强保持住平静,行了个大礼,道:“见过墨王!”
“你是何人?”萧吟知的声音极冷。
林豆蔻颤巍巍地抬起小脸。
“我……奴婢是花园里除草的丫鬟。”
萧吟知向前走了几步,把林豆蔻迫进角落里。
渊渟岳峙的身影投射下巨大的阴影,气压陡然降低。
“你……”他沉沉启唇。
什么情况?
难道他认出来自己了?
要搜身?
林豆蔻心乱如麻,退无可退。
萧吟知俯身下来,白玉般的鼻尖几乎抵着她的额头,呼吸声平稳冷漠。
两人之间的距离极近,林豆蔻甚至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砰砰——砰砰——”
“你身上是什么气味?”萧吟知蹙着眉头,沉声问道。
眼前这个小丫鬟身上散发着一股异香,让他体内蠢蠢欲动的毒素竟有停歇之势头。
越是靠近这个小丫鬟,越是舒服。
林豆蔻心里一松,悄没声地长出一口气。
原来不是冲着金钮草来的!
那一切都有转圜的机会!
她露出一段纤细白皙的脖颈,低头从腰上抽出一枚香囊,双手递给萧吟知,道:“是奴婢自己制作的香囊。”
萧吟知接过一闻,透心的舒畅,他凤眸微亮,问道:“里头都有什么?”
“里面加了山萘、熏草、泽兰……”林豆蔻一一解释。
这些都是罕见的草药。
“懂医术?”
萧吟知有些意外,带着居高临下的审问,气势滔天。
林豆蔻支支吾吾道:“奴婢是,是懂些医术……从前家中世代行医,家境丰裕,奴婢自小便跟着爹娘看诊,后来家道中落,食不果腹,才被卖进府中为奴。”
萧吟知“哦”了一声,面上看不出表情。
骨节分明的手一转,将香囊收进袖口。
啊?
这就昧下了?
林豆蔻偷偷掐一把大腿,疼得泪意满眶。
她眼泪汪汪地哭惨:“王爷,奴婢每月要给家里寄银子,贴补家用。为了制作这枚香囊,奴婢花了三个月的月例银子……”
萧吟知冷冷地睨她一眼,小丫鬟是以为他想白拿她东西?
他从袖口摸出一枚玉佩,拈住玉绳,淡漠道:“赏你了。”
“谢王爷。”林豆蔻心里一喜,面上却不显。
只平静地双手接过。
她不卑不亢,萧吟知倒是多看了她两眼。
这一看,才发现小丫鬟生了一双极明亮的眼睛。
蝶翼一样的睫毛浓密纤长,扑闪扑闪的,扰得阳光散落在小脸,像是为她镀上一层金光。
玉佩入手,林豆蔻仔细一看,这块玉佩成色极好,水头通透,放在集市上能卖千两白银。
人人都道,墨王殿下拒人于千里之外,不食人间烟火,看来是假消息了。
这不挺懂人情世故,挺大方的嘛!
林豆蔻眉眼弯弯,福身叩谢完,这才抬头。
墨王棱角分明的脸部轮廓,格外的冷峻。
眼尾干干净净,皮肤白皙,端是一副祸害人的样子。
突然,林豆蔻瞬间愣住。
眼尾干干净净……
干干净净?
不对!
那颗泪痣呢?
那颗殷红如血的泪痣呢?
昨日与自己春风一度的男人,眼尾分明有颗泪痣啊!
难道是自己看错了?
林豆蔻又揉了揉眼睛,想要再看清楚一些。
萧吟知语气不善。
“嫌少?”
林豆蔻强行压抑住惊慌,勉强答话:“怎怎,怎么会,奴婢不敢,奴婢实在……实在是没见过这么好的玉佩!奴婢,奴婢谢过墨……墨王!”
萧吟知若有似无地嗤了一声,转身,袖口在空气里划出凌厉的弧度。
“以后,你做多少香囊,本王就收多少。”
林豆蔻呆立在原地,晴空万里,阳光温暖,她却突然打了个冷战。
那一点泪痣齐整鲜艳,像是在林豆蔻心上扎了滴血。
昨晚那人……
竟不是墨王!
林豆蔻大脑宕机。
所以说,昨晚跟自己搞在一起的男人!
他是谁?
他为什么和墨王那么像?
“轰隆——”
林豆蔻脑中响起惊雷。
传闻中,墨王有个孪生兄弟,被封为和王。
几年前,和王大病一场,从此郁郁满怀,闭门谢客,再不见人。
难道,那人是墨王的兄弟,和王?
不,不对。
和王经由太医之手诊断,他下半身瘫痪,形同废人,再也站不起来,这事满京城都知道。
那人,也不可能是和王……
难道,和王的传闻有假?
林豆蔻越想越心乱如麻,远远看见搜冷苑的侍卫们回了头,这才偷摸回到冷苑。
“神针,他们没搜出什么来吧?”
丫鬟神针摘下面纱,道:“王妃请放心,侍卫们什么都没有发现。只是,问了奴婢,冷苑原有一个小厮并一个丫鬟,为何没见到丫鬟。”
“你是如何说的?”林豆蔻心里一紧。
“奴婢便说,丫鬟去洗衣房浆洗衣服了。”神针对答如流。
“好,不愧是我调养出来的人儿,就是机灵!”林豆蔻把心沉进肚子里,“一会儿你露出自己的本来面貌,还是要去那些侍卫处露个面。这样,咱们算是逻辑闭环了。”
这几年,王妃总是口出一些她听不懂的话。
神针有些迷茫,道:“王妃,什么是逻辑闭环啊?”
“夸你聪明呢!”林豆蔻笑眯眯地推了她一把。
打发走神针,林豆蔻安心捣鼓金钮草,发现自己还需要几味普通的草药作为边角料。
等着夜幕降临,她换上一身耐脏的粗布衫,摸进了王府的药圃。
药圃坑坑洼洼,但是好东西多。
“什么人!”倏地,一道惊雷般的声音在林豆蔻耳畔炸响。
一个侍卫从树梢飘落下来,抽出一柄长剑,架在了林豆蔻的脖颈上。
点子这么背?
林豆蔻一头冷汗,眼珠子一转,张口就来:“我是给王爷制作香囊的丫鬟,想要给王爷进献香囊,但是迷路了!”
“从未听说有什么制作香囊的丫鬟。”侍卫的眼神里逐渐起了杀机。
“王爷私下交给奴婢的任务,也要让侍卫大哥知晓吗?”林豆蔻从容应对。
侍卫打量了她两眼,冷笑道:“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想要接近王爷的女人,不胜枚举。你遇上我,顶多是一死。可要是想撒谎利用王爷,那便是五马分尸的下场!你想好了,敢与在下去见王爷吗?”
“……”
林豆蔻无语,谁想接近那定时炸弹啊!
要是可以,她恨不得离得远远的呢!
要是被他知晓她给他戴了绿帽子,肯定要把她给千刀万剐!
林豆蔻心里宛如惊涛拍岸,七上八下的。
但此刻不去见王爷,当下就有性命之忧。
林豆蔻沉默地咽了口口水,在奋起反抗和好好说话里权衡利弊,最终好声好气地道:“自然是敢的,侍卫大哥带路吧!”
侍卫收起长剑,推搡着把她带到了王爷书房。
月光沉沉,萧吟知一袭白衣坐在窗边看密信。
林豆蔻垂手站在一边,用眼角余光打量他。
别人穿白衣都是温文典雅,而萧吟知穿着白衣,却有杀伐决断的血腥气。
不愧是传闻里杀人如麻的战神墨王。
“王爷,这丫鬟在药圃鬼鬼祟祟,说是给您做香囊,迷路了。”侍卫抱拳。
“王爷,您交代的,奴婢马不停蹄就给您制作,奴婢……”
林豆蔻一边说着,一边把带着泥土腥臭的草药挨个从袖口掏出来。
“啪”!
密信被收起的声音很响,打断了她还未说完的话。
萧吟知眯了眯凤眸,气势万钧地道:“本王什么时候说过要香囊?”
闻言,林豆蔻微微一颤,一股凉意骤然从脚底蹿升到头顶。
“唰——”
侍卫抽出长刀,刀光闪闪,带着凌厉的杀气。
“欺瞒王爷,以下犯上,该处以极刑!”
林豆蔻猛然睁大了眼睛,僵直着身子,吃惊道:“王爷,你……”
简直无耻!分明要香囊的就是他!
下一瞬,她的下颔被一根手指抬起,萧吟知垂首打量着她,凤眸里暗藏无边风暴。
“不过这张脸,倒是生得顺眼。”他点评猎物似的道。
侍卫愕然,王爷,这是看上这个小丫鬟了?
要知道,王爷是出了名的厌恶女人,这丫鬟是走了什么泼天好运?
他不敢打搅王爷的兴致,只能收刀,很有眼力见地退了下去。
侍卫关上门,萧吟知立即放开了林豆蔻,抽出一张帕子擦了擦与她有接触的手指,冷声道:“滚远些。”
靠过来的是他,现在一副嫌弃的样子让她滚的也是他!
墨王的心,海底的针。
林豆蔻咬了咬下唇,愤愤不平地往后退了一步。
“你是来给本王献香囊,还是来做锯嘴葫芦?”见她不吭声,萧吟知冷笑。
“王爷方才不是说没有香囊这回事……”林豆蔻说到一半便住了口。
府中人手众多,萧吟知不肯把自己需要药物的弱点暴露在人前。
所以,在侍卫面前否认。
假意看上她把她留下,是要她私下里将香囊交给他。
真是个城府颇深的老狐狸!
见她及时住了口,萧吟知便知她明白其中道理。
目中流转过一抹饶有兴味,这小丫鬟是通透,也聪慧。
他存了审视的心思。
“你去药圃做鸡鸣狗盗之事,还想假借本王脱身?你拿出来的草药足有二十种,并非全是本王所需,你当本王看不出么!”
萧吟知脸色森冷,带着居高临下的威慑力。
二十种草药啊,那是去采药,还是去进货?
林豆蔻咬了咬牙,越是接近,她越是觉得萧吟知与和王虽然长相一模一样,但是有本质上的不同。
昨晚的男人在药效的催动下,格外狂莽,可是骨子里给人一种温润如玉的感觉。
而面前的墨王,和他说话自己总觉得心脏怦怦直跳,像是在看一头披着英俊人皮的洪荒猛兽。
唯有三个字,惹不得!
林豆蔻权衡利弊,道:“草药的确不是每一种都能入香囊,但是,每一种都是对王爷身体有益的,不能入香囊的亦可用来金针之术。”
“是么?”萧吟知的瞳孔噙着寒意。
“请容奴婢以金针演示。”
林豆蔻把一些草药分出来,与金针一起在烛火上滚过一遭,高温杀毒。
萧吟知眯着眼睛看她,倏地心里有一丝微痒却休。
小丫鬟认真的时候,小脸便板着,很有女大夫的样子。
和刚才畏畏缩缩战战兢兢的模样,判若两人。
林豆蔻倏地抬头,淡声道:“王爷,为了确保无虞,奴婢需要给您把脉,这样才能更精准地行针。”
萧吟知眸光一厉。
稍纵即收,随后,慵懒地伸出手。
他的手骨生得极为好看,棱是棱,角是角。
林豆蔻伸出两根手指,轻轻搭在他脉搏上。
少女的肌肤有种细腻的触觉,温度莫名滚烫。
林豆蔻正在潜心把脉,沉浸在医术的世界里。
喃喃自语道:“脉象五内含火,血液倒流,是中毒了……需要从根本来医治……”
随着她话音落下,萧吟知微微眯起了凤眸。
一股危险的气息席卷着书房。
但是,林豆蔻太过于专注,什么都没能察觉到。
她利索地拈起金针,在萧吟知的几处大穴上垂直扎了进去。
捻着针的末梢,轻轻地转了几周。
“哼……”
萧吟知闷哼一声,只觉得一股热气从五脏六腑开始发散。
肆虐的毒素像是碰到了克星似的,开始龟缩一隅。
萧吟知清楚,虽然这只是暂时的效果,但是已经显出小丫鬟足以自傲的医术!
毕竟,连宫中的太医都无法做到压制烈毒!
林豆蔻收针,道:“王爷,这便是草药与金针配合,对您身体的益处。”
说罢,她才觉得气氛安静得有些骇人。
“你知道本王中毒了?”
“对啊……”林豆蔻懵懂点头。
萧吟知勾起唇角,笑了起来。
这一笑,让人遍体生寒。
气压陡然降低。
黑色的金靴踱步到林豆蔻视线前,一只铁钳般的大手擒住她的下颔。
“唔……您这是什么意思?”林豆蔻眉头紧蹙,几乎听见了骨头在响的声音。
她痛苦得小脸都皱了起来。
萧吟知的视线像是两颗钉子,钉在她的身上。
“本王的毒,连皇上和太后都不知晓……你觉得,你还能活命吗?”
“轰隆——”
一道惊雷在林豆蔻脑中炸响,她头皮发麻。
她没有想到,讨好墨王的一步棋竟是把她自己逼进死局!
墨王的病,是秘密!
萧吟知饶有兴味。
小丫鬟脸上的难以置信与惊慌,总算是情真意切的了。
心里闪过一抹爽快,他松开铁钳一样的大手,踱步坐下。
冲她招了招手。
林豆蔻愣了愣,忍住屈辱膝行了过去。
萧吟知摩挲着她的发顶,少女的发丝乌黑发亮,十分柔软,手感极好。
他忍不住多摸了两把,声音却是一如以往的淡漠。
“本王给你一条生路。你要是不要?”
林豆蔻咬着牙道:“请王爷明示!”
萧吟知不语,滚烫的大掌摸上她的脸颊,薄茧坚硬。
“来贴身伺候本王。你成了本王的人……本王自是不担心你走漏风声。”
面上的温度逐渐变得燥热,林豆蔻浑身一软。
“不!”
她连滚带爬地往后缩了缩。
墨王是要她当通房丫鬟,日日夜夜贴身伺候!
莫说她的秘密身份是王妃,压根不可能长期扮演一个丫鬟……
就说她昨日才与疑似墨王亲兄弟的男人颠鸾倒凤,按照她的伦理纲常,也是坚决不可能接受同时睡了兄弟二人的!
萧吟知虽然他脸色不改,但是旁人却能清楚地知道,他发怒了!
“拒绝本王的代价,你想好了吗?”他欺身上前,一把掐住她的脖颈,冷冷地道。
好似有尸山血海,冲着林豆蔻袭来。
死亡的威胁近在咫尺!
林豆蔻肩膀一瑟缩,牙关紧咬,快速道:“王爷,奴婢有法子,有法子让您不必担心走漏风声!”
萧吟知手指一顿,眼神森冷。
顶着莫大的压力,林豆蔻继续说道:“王爷杀了奴婢,未免太亏了,留奴婢一命,我们共赢啊!”
脖颈上的力道微微一松,旋即她像是被丢麻袋似的,丢在了地上。
萧吟知冷笑着睥睨她,慢条斯理地擦了擦手指。
之后一声凌厉,“说,你有什么法子?”
林豆蔻额前冷汗涔涔,一双明眸黑白分明。
“您的病症,奴婢能根治!如若治好了,您还怕有风声可露吗?”
灼灼视线凝固在她的脸上。
林豆蔻浑身冷汗,等待着他的审判。
半晌,萧吟知捻着掌心的薄茧,似笑非笑地道:“你叫什么?”
林豆蔻松了一口气,知道自己度过了此劫。
劫后余生的喜悦袭上心头。
“奴婢,紫游。”
紫游,即自由。
萧吟知轻笑道:“本王允你,给本王解毒之后,赠你三千金,再将你的卖身契归还给你。如何?”
“多谢王爷!”
她千恩万谢,正告退了要出去,却倏地听见身后一声闷哼。
“王爷?”林豆蔻扭头,瞬间瞪大了眼睛。
眼前的场景,惊得她太阳穴突突地跳。
书案旁,萧吟知捂住心口,一张俊颜几乎在刹那间扭曲,冷汗密布,深深地往下流。
他正死死地盯着窗外。
林豆蔻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一轮高悬的圆月正当空皎洁。
她困惑,月亮,月亮怎么了?
不等她思索,眼角余光瞥见他仰面栽倒了下去。
“噗通!”
林豆蔻壮着胆子走上前去,弯腰撑开他的眼皮看了看,嘀咕道:“真晕了……”
又伸脚拨弄拨弄他的腿,见他确实没有反应,眉开眼笑地踢了他一脚。
“老天有眼!”
仗势欺人的恶人总算是自食恶果!
她出了一口恶气,美滋滋地转身走。
手搭在门环上,林豆蔻顿住脚步,目光里闪过一抹深思。
要是她就这么走了……墨王死在屋子里怎么办?
王爷离奇死亡,她这个还没本事逃出王府的挂名王妃,定是要受牵连,恐难再过安生日子了。
她扭头看了一眼,英俊的男人双眼紧闭,躺在地上亦有一种丰容天姿,脸颊轮廓完美流畅,像是上天的宠儿。
放任顶尖的帅哥孤寂死去,好像也挺暴殄天物。
“哎——”林豆蔻叹了一口气。
她蹲下身,拎起萧吟知的衣领,使出吃奶的劲把他拖上屋中角落的小拔步床。
偶然间,她碰到了萧吟知的手臂肌肤,顿时打了个寒颤。
“分明还有鼻息,却已经冷得像是冰窖了……”林豆蔻的眸光登时犀利起来,严肃地给他把脉。
发现,刚刚还被压制着的毒素,又开始蠢蠢欲动了!
看来是赶上按时发作的日子了……
要是不为他克制毒素,萧吟知不出两个时辰,就会暴毙身亡。
林豆蔻叹息一声,先用金针在他的穴位上扎进,堵住毒素的蔓延,再为他周身按摩一个小周天,先是堵,再是疏。
萧吟知在黑暗里挣扎,痛苦的泡沫把他的神智团团裹住。
倏地,他感觉到外界有一双柔软的纤手,在他的身上游离,每次按压他的身体,都好像要把他带离黑暗。
是谁?
他不自知地皱了皱眉头。
林豆蔻就地取材,煮了一碗草药汤,送到他唇边,堪称是粗暴地撇开他的嘴唇往下灌。
“噗!”
还未苏醒的人没有吞咽能力,棕褐色的草药汤被他吐出来,喷了林豆蔻一脸。
“是不是故意的啊!”
林豆蔻郁闷地用帕子把脸擦干净,小脸都被搓成了一团。
她端着药碗,把喂药的所有方式都尝试了一遍,可无论是掐脸颊,还是撬牙齿,萧吟知都会把药给吐出来。
“你不喝药就是死,你死不打紧,还会祸害到我。”
林豆蔻有些郁闷,总不能让她用嘴巴渡药吧?
那还不如把她给杀了呢……
倏地,她瞥见桌角的狼毫笔,眸光不由得一亮。
林豆蔻抓过狼毫笔,直挺挺地撬开了萧吟知的唇齿,用狼毫笔当成架子,把药汁顺着灌进了他的嘴里。
昏暗中浮浮沉沉,萧吟知像是溺水的人找到一片绿洲,宜人的清香直入肺腑。
只是,这味道里带着点……墨汁的苦……
在林豆蔻顺利喂完第一口药,喂第二口的时候,萧吟知不干了。
昏迷中的人开始无意识地挣扎,扭头要躲开喂药。
林豆蔻只能一手喂药,一手固定住他的脑袋,整个人横跨在他的腰间,压着他,几乎是强迫地灌进去了一碗药。
她紧紧依偎在男人的身上,胸肌坚实流畅,隔着衣服几乎都能感受到那圆满的线条。
萧吟知在昏睡之中,肌肉记忆几乎是瞬间暴起。
抬手就圈禁住了身上的人!
他力气很大,林豆蔻被他圈禁在怀里,闻着那股独属于他的气息,疲倦加上压迫,让她反应变得迟缓了一些。
等反应过来的时候,连忙挣脱出来,不慎,后腰撞在柜脚。
“咔哒!”
机关被触动的轻响响起,旋即暗格悄然打开。
“哗啦啦——”
淡粉色的丝绢和信纸飘落在地。
什么情况?
林豆蔻微微蹙眉,拈住那条散发着女子甜腻香气的丝绢,塞回暗格里。
眼角余光瞥见那封信纸,信纸的开头写着“吟知哥哥”。
“啧,玩得挺花……”林豆蔻没有窥探他生活的恶趣味,捡起信纸要如法炮制塞进暗格,末尾的落款却入了她的眼。
簪花小楷,两个小字,苏宛。
林豆蔻瞪大了眼睛,从原主的记忆中可以得知,太后的闺名唤作苏宛。
苏宛,是太后娘娘的名字!
怪不得外界传闻墨王无欲无求,冷心绝情,原来暗中与太后娘娘有所苟且,私相授受!
在那暗格里,类似的信件叠得厚厚的。
林豆蔻对萧吟知投去了鄙视的眼神。
太后苏宛不是皇上的亲母,与小皇叔墨王确实没有半点亲缘关系。
但是,和太后暗通款曲,当真是有悖人伦!
林豆蔻连忙把暗格还原。
她趁着萧吟知还在昏睡,蹑手蹑脚地离开了书房,整个王府的危机重重超出了她的想象,思来想去,还是小苑最为安全。
一回到冷苑,林豆蔻压着浑身的疲惫,先化了全脸的丑容,才换上舒适的自制丝绸家居睡裙,钻进了锦被。
神针为她掖好被角,担忧地道:“王妃,一直涂着浓妆,是否会对您的容颜有影响?”
“傻姑娘,我这是防水的泥膜妆,美容养颜的。你要试试吗?”林豆蔻打了个哈欠。
“不了,不了……”
神针畏缩地往后退了半步。
王妃的脸蛋绝色倾城,可是一旦故意扮丑,总是丑得惊世骇俗,能治小儿夜啼!
神针已经看了三年了,还是没有习惯。
每每看见,总是不忍直视。
夜凉如水。
林豆蔻刚走没有半刻,地上的男人手指便动了动,随后睁开了眼睛。
喉间回荡着药物的苦涩,隐约还能感觉到独属于女子的柔软甜腻。
他看着空无一人的书房,眼底掀起一抹兴味四起的风暴,像是一头瞄准了猎物的凶兽。
“来人。”萧吟知沉声,“去洒扫房,把那个叫做紫游的丫鬟带过来。”
她一身医术,精妙绝伦,不该只做一个粗使丫鬟。
再加上,她洞悉了他的秘密。
这样一个危险而又有用的人,应该留在他身边。
暗卫的身影在黑暗中一闪即逝,一个时辰后战战兢兢地回来了。
“禀告王爷……洒扫房并没有叫做紫游的丫鬟!不仅如此,整个王府都查无此人!”
“咔嚓——”
萧吟知手中的杯盏被他捏得寸寸碎裂,一双凤眸猩红,冷声喝问:“你说什么?”
“属下无能!属下几乎要把王府给掀翻了,确实没有找到那叫做紫游的……丫鬟。”暗卫额前冷汗涔涔,一个劲地请罪。
“好,好,好……”
萧吟知怒极反笑,周身似有一轮风暴正在酝酿,谁撞进来都会被撕个粉身碎骨。
他的脑海中浮现出那张俏脸,雪白娇俏,宜喜宜嗔,带着隐藏的狡黠。
她就像是只山野灵狐,拿毛绒绒的尾巴扫过萧吟知的脸侧,激起一丝微痒,又迅速逃离。
“王爷,属下以为,那紫游姑娘或许不是王府的人……”暗卫小心翼翼地抬起头。
对上萧吟知择人而噬的冰冷眼神,他缩了缩脖子,赶忙说道:“对了,王爷,属下得到消息,北疆王大胜,即将班师回朝。凯旋宴上,阖宫必须出席,属下是否需要将冷苑那位……”
说着,暗卫比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王爷厌恶王妃,将其冷落冷苑三年,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
凯旋宴时候,若是王妃活着,就一定要列席……
“冷苑?”萧吟知眯了眯凤眸,“昨日阖府搜查,冷苑那处不是少了个丫鬟么?”
他隐隐抓住了一些什么,心里一根弦骤然嗡鸣。
“那丫鬟后来主动送上侍卫队长处看过,并无异常。”暗卫道。
萧吟知徐徐起身,一身冷气,渊渟岳峙,绯色的薄唇轻启:“有没有异常,本王一见便知!”
暗卫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瞧见王爷信步往外走去,那走的方向……
是冷苑!
他震惊地睁大了眼睛。
三年了,王爷要踏足冷苑了!
冷苑。
“王爷驾到——”
呼声响起的一瞬间,林豆蔻从榻上弹跳起来,心里“咯噔”一下。
那个煞星怎么来了?
定海和神针亦是满脸煞白,手脚麻利地把冷苑温馨的布置拆除。
下一瞬,萧吟知负着双手,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
林豆蔻学着原主温顺胆小的样子,露出讨好的笑,屈膝行礼,卡着声音道:“见过王爷……王爷,您终于来了……”
萧吟知一张俊颜冷得骇人,瞧见那张丑恶的黑脸、那双虚伪的眼神,便觉得倒胃口。
他忽略掉她。
居高临下地指了指神针,道:“按住。”
几个侍卫立刻从旁侧出现,把神针按倒在地,一个女使走上前,在神针的脸上摸来摸去。
半晌,女使跪地道:“回禀王爷,此人并未用任何易容术。原本容貌便是这样。”
萧吟知森冷地盯着神针,神针一双大腿都在颤抖。
“说话。”
“王爷……奴婢,奴婢是冷苑丫鬟,神针……”神针哆哆嗦嗦地道。
萧吟知负在身后的双手紧了紧,声音与容貌都完全不一样,不是那自称“紫游”的丫鬟!
林豆蔻看着他们打机锋,生怕神针露馅,存心要把他恶心走。
她往前两步,扭扭捏捏地道:“王爷,三年未见,您是否是思念妾身了,才来妾身的院中呀?”
萧吟知捏着大拇指上的血玉扳指,几乎要把扳指生生捏碎。
他冷笑一声,厌恶道:“你嗓子里是夹着死苍蝇么?”
“王爷,您怎么能这么说妾身……”林豆蔻红了眼眶,一张脸黑的红的堆在一起,看起来就像是黑旋风李逵似的。
萧吟知瞳孔深深,翻涌起一抹恶寒。
“滚开些!”
她心里乐开了花,对对对,你再讨厌一些,赶紧走吧!
等了一会儿,萧吟知表情虽然厌恶,但是好似没有要离开的想法。
林豆蔻决定自己走。
“若是王爷不待见妾身,那……那妾身先回屋,不碍着王爷的眼可好?”林豆蔻做出一副十分伤心的模样。
说着,她就小碎步往屋里挪。
“慢着。”
萧吟知金靴触地的声音响起,他走到林豆蔻身前,身上的气场围绕着杀意,“若是明日宫宴,你敢这副做作模样,回府之时就是你人头落地之时!”
林豆蔻傻了。
“宫宴?”
她睁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直冒傻气。
萧吟知瞧着更是厌恶,冷笑一声,伸手捏住她的下巴。
她虽然丑,但是脸上皮肤却异常光滑,像是一堆握不住的雪。
萧吟知收回思绪,呵问道:“王妃擅长演戏?北疆王凯旋,皇上要设宴款待,你主子没有提前通知你么?”
哪里有人通知她?
林豆蔻下巴疼得发慌,心里把萧吟知咒骂了一万遍,面上却只能做出小白兔的样子,娇娇怯怯地喊冤枉。
“王爷,妾身没有主子,妾身既然嫁给您,便以夫为天啊……”
“闭上你的嘴!”
她的忠心剖白,就像是错漏百出的丑角。
萧吟知蹙起眉头,迅速抽开手,拿一条干净帕子细细地擦着手指,好像接近她一下都觉得脏得很。
他把帕子丢在地上,伸脚狠狠地碾了上去。
“王爷……”林豆蔻委屈道。
萧吟知把脚从帕子上抬起,一张雪白的帕子已经变得泥泞不堪。
“明日晨起,车驾在正门等你,进宫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心里清楚。”
他语气森冷。
“想要多活几日,就听话。”
林豆蔻咬唇低着头,双肩轻颤,颤巍巍地道:“是……”
萧吟知连看她一眼都闹心,转身就走,袍角在空气里划出凌厉的空气,就像是割裂了两人的距离。
等他一走,林豆蔻就泄了气。
北疆王四年前去了边疆作战,对手极其难缠。
怎么这么快就能大胜,班师回朝?
宫宴是必定要带家眷出席的,她想躲都躲不掉。
墨王显然也是憋着气的,和他相处起来,真是费劲。
神针被吓得几乎六神无主,哭丧着一张脸,扯扯林豆蔻的袖口,小声问:“王妃,我们怎么办啊?”
林豆蔻吁出一口气,一双眸子亮得惊人。
“逢山铺路,遇水搭桥。”
次日一早,有丫鬟送来了殷红色的宫装,林豆蔻打扮完毕,便去了正门。
一辆八驾的墨色马车候在门外,上了马车,她便瞧见萧吟知靠在角落。
假寐的人睁开眼。
她墨发细肩,玉手白皙,腰封勒得腰肢纤纤,一身红色的宫装颜色正好衬她。
头上戴着一顶白灰色轻纱,盖住了那张不堪入目的脸。
萧吟知冷哂道:“遮面,便能掩盖丑貌?”
“妾身只是不想给王爷丢脸。”林豆蔻垂下头,语调苦涩。
“王妃有心了。”萧吟知冷笑,“要是本王丢脸了,那么王妃丢的是……性命。算起来,吃亏的是王妃。”
林豆蔻噎了一下,挑了个离萧吟知最远的地方坐下。
这对三年不曾相见的假面夫妻,坐在车里,却好似远隔千里。
马车启动,车轮碾过青石板路,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为了保全自己的小命,林豆蔻主动开口道:“王爷,宫宴上有什么需要注意的事情吗?您先与妾身知会一声,妾身也好配合您。”
萧吟知睁开眼睛,扫了她一眼,一双冷眸淬冰的寒。
“入宫后,先随本王去慈宁宫拜见太后。你只需要闭上你的嘴巴,不该你说话的时候,一个字都别说。”
林豆蔻微微睁大眼睛,太后!
她的眼神瞬间变得莫测,古时候的人玩得真花,带着正妻去见情人,难道是为了寻求刺激么?
听不见她的回声,萧吟知的眼尾蓦然上扬。
“聋了?”
“妾身明白了。”林豆蔻连忙应道,又讨好地笑了笑,“妾身没聋。”
倏地,前车轮轧过一块板砖。
“唏律律——”
拉车的宝马受惊,扬起前蹄发出一声长嘶,马车顷刻间失去了平衡,往一侧倾了倾。
林豆蔻坐着的地方没有着力点,就像是一颗炮弹似的,滴溜溜地滚了出去。
“哎……”
预想中的疼痛没有袭来,她撞进了一个坚实的怀抱里,那怀抱中满是清冷的檀木香。
萧吟知的眸色冰冷,几乎有杀意喷薄。
“王妃,你就这么想投怀送抱?”
林豆蔻手忙脚乱地要起身,却因为宫装裙摆甚长,一时半会儿卡在原地无法动弹。
“王爷,不好意思……”
就在此时,后车轮又轧过了那块板砖,马车再次抖索了一下。
颠簸前,林豆蔻歪着身子才起来,这会儿又软倒下去,
“唔……”萧吟知脸色一僵,逸出闷哼。
林豆蔻还没反应过来,依偎在宽敞的怀抱里
萧吟知的耳尖窜起一抹红,心中暴怒,抬手掐住了她的脖子。
“想死?”
林豆蔻脖颈间传来的窒息感也愈发强烈,她心里恍然大悟,一张脸登时燥热起来,连忙撒开手!
艰难抬起头,她对上一双腥红的凤眸,几乎择人而噬。
林豆蔻讪讪地道:“王爷,你听妾身解释啊!
“滚开!”萧吟知猛一抬手,把她推去了一边!
林豆蔻揉着脖颈上的红痕,心里忐忑不安,像是吊着一只七上八下的水桶。
天可怜见,
…
“王爷,妾身绝对没有勾引您的意思,刚刚是马车颠簸,并非妾身本意。”林豆蔻生怕眼前的疯子暴起伤人,忙不迭找补。
萧吟知深深地呼吸了几次,才把躁动不安的热量平复。
他居然会被这个丑女挑拨得起了反应,实在是奇耻大辱!
“林氏,你再怎么欲擒故纵,本王眼中你都是一坨臭不可闻的杂物,你学不会死心,本王可以教你!”
他杀气腾腾,俨然动了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