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懿海兰是小说《重生后,开局拒绝和弘历度过新婚夜》的角色人物,是由作者夫子和夫子夫写的一款宫斗宅斗类小说。目前小说已完结,以下是小说《重生后,开局拒绝和弘历度过新婚夜》的章节内容
八月初二,是个好日子,对弘历是,因为弘历一下子便娶了两个女人。一位是格格高晞月,一位是侧福晋乌拉那拉氏青樱。
对其他人是不是好日子,不知道。
但对此刻盯着洞房内那对红色蜡烛一脸愁容的青樱不是。
“主儿,您别瞧那蜡烛了。一对红烛而已,比不得嫡福晋昨夜和王爷大婚用的龙凤花烛。
其实本来王爷已经将嫡福晋的如意都给了您了。可惜皇后娘娘坏了事。如今这样,奴婢真是替您不值得。”
青樱看着眼前穿着一袭淡紫色的衣衫的阿箬。再看了一眼一旁穿着绿衫子的惢心。比起那对不怎么起眼的红色花烛阿箬的衣衫可是耀眼多了。
再想想过去的种种。青樱才发觉原来阿箬早早就存了这样的心思。
青樱摸着有些肿胀的额头。“阿箬,我头还疼的很,你细心, 去小厨房给我取些冰块来。我敷一敷。”
阿箬有些不情愿。可听着青樱夸自己细心,再看看时辰,想着王爷这会必然还在外面和宾客周旋。于是便动身往小厨房去了。
阿箬出去后,青樱便攥紧了惢心的手。青樱有些激动。不是因为今日是她大婚。
而是因为就在刚才,青樱重生了。
惢心捏着如懿的手安慰道:“主儿,您是不是痛的厉害。脸色如此难堪。不行奴婢让王爷再请太医来给您瞧瞧。”
青樱眼中噙着泪水。“没事。惢心,我不痛,我只是不想和王爷圆房。”
惢心先是惊讶的看着青樱,而后迅速反应过来。
小声道:“是,主儿今日忙碌了一日,那会子都晕了过去,这会子身子确实不适宜,只是,今夜和王爷大婚的不止是主儿,还有晞月格格,主儿要是让了机会就是给高格格了。”
青樱明白惢心的意思,要是从前她会介意,如今她只是摇摇头。
“不会,王爷今夜不会去高氏那里,王爷昨夜和福晋没有圆房。”青樱记得很清楚,那一世,他保留着第一次来到了自己房间。
可今夜青樱并不想就这样付出自己。
青樱看着惢心惊讶的神情本还想再和惢心多说几句,却听见了外头阿箬和下人们打趣的声音。
“你们都精神着点,一会王爷进入后院了可别让王爷去错了地。”
惢心和青樱对视一眼,青樱小声道:“惢心,一会我让你怎么做就怎么做。”青樱又紧紧握了一下惢心的手,惢心点点头。
阿箬和众人寒暄了几句后,才捧着一小碗冰块进来。青樱看着脸色绯红的阿箬。
“今日我成婚,我瞧你可是比我都高兴呢。”
惢心本是要去拿冰块替青樱敷脸的,却被阿箬故意躲闪了过去。
“主儿嫁给了王爷奴婢高兴。惢心,你手重,我来。你去外面候着。”
惢心无奈的收回了手,很显然阿箬不是第一次欺负惢心。
青樱由着阿箬给自己冰敷,青樱并不是不帮惢心,只是她心里想着既然阿箬想表现,那就让她多干一些。
至于阿箬存着的另一层的心思青樱看破不说破。
“惢心,我有些饿了。给我准备一点吃食,就要川贝雪梨。”
阿箬听见此话冲着惢心得意一笑。“惢心赶紧去取去,小厨房里都有现成的。主儿赶忙吃了免得一会王爷来了。”
果然,青樱就知道阿箬心里一直惦记的就是这事。青樱忙又嘱咐一句。
“阿箬也爱吃,给阿箬也取一碗。你自己也取一碗。你们都跟着我忙了一日了。都和我一块吃些,免得跟我一样饿晕了去。”
说完这话惢心便出去了。青樱盯着阿箬那紫色衣衫发呆。
青樱回想起一个时辰前发生的那件很是梦幻的事情。青樱在一个时辰前。因为成亲忙碌了一日,又饿又累晕了过去。
偏又好巧不巧磕到了脑袋,但因为大喜的日子,阿箬和惢心没敢声张。
只寻了个大夫偷偷看了两眼,没敢惊动太多人。好在青樱也算运气好,只昏迷了片刻就醒来了。
只是醒来后的青樱已经不是那个才十几岁的侧福晋。而是已经完整经历过一次人生的乌拉那拉氏断发皇后。
她记得自己和如今的王爷,弘历,也就是日后的乾隆皇帝,那一世的爱恨纠葛,记得自己是如何与之断发绝义,含恨而终。记得自己是如何被其从历史上抹除痕迹。也记得每一个和自己有过交集陷害过自己的人。
在这一个时辰内,青樱回想了自己那凄惨的一辈子。而后做出了第一个重要决定。
不和弘历圆房。
思索间惢心已经端着川贝雪梨回来了。惢心很熟练的先将一碗梨汤递给了青樱,而后又端了一碗放在一旁。
“阿箬姐姐。这碗是姐姐的。姐姐先用。”
青樱瞧见了惢心对阿箬的恭敬和害怕,见此端着自己那碗先用了一口。而后对阿箬道:
“阿箬,你先用。今日辛苦你了。惢心你帮我再敷一敷,这额头还是痛。”
青樱是真的痛,也是为了让阿箬先吃那碗梨汤。若是惢心当真和阿箬同样的待遇阿箬必然不满,那青樱的计划就无法实行了。
阿箬心里见青樱区别对待自己和惢心喜滋滋的,更平添几分得意。
只是阿箬这个人总是贪心不足。吃了一份梨汤后,还有些意犹未尽。“惢心,我瞧你这还得一会功夫,梨汤都凉了。”
惢心是一月前才拨给青樱的,虽说成婚前见过了青樱,但惢心为人本分老实,早习惯了别人争抢自己的东西。阿箬又是青樱陪嫁丫鬟惢心自然更要让着她。
“那阿箬姐姐便先用了那份,我一会去小厨房自己吃去。”
不等青樱答应阿箬便端着那碗梨汤。几口就下肚了。阿箬并不是真的多饿,是推算着时辰王爷该过来了。若是惢心在这里一会王爷还要多瞧惢心几眼。阿箬并不乐意。
阿箬用完了那梨汤后,青樱便一直盯着阿箬。
阿箬只觉得自己似乎是越来越迷糊,越来越迷糊。想再看一眼青樱。却晕了过去。
“主儿。阿箬晕了接下来怎么办?”
惢心有些紧张, 她还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惢心不自觉的盯着那两只盛过雪梨汤的碗。
青樱当机立断。将自己没用完的雪梨汤分别往两只碗里倒了些。
“你把这送回去就是了。这里面是干净的,不会被查出问题。而后给我端一壶酒来。将这东西放里面。”
说着青樱递给惢心一个小药包。惢心有些惊讶,青樱哪里来的这些东西。刚才给阿箬梨汤里放的药,也是青樱趁着和惢心握手的时候递给惢心的。
青樱再次握住惢心的手。“我不止不想圆房,我还不想嫡福晋今夜和王爷圆房。”
惢心虽有犹豫,却还是乖乖照着青樱吩咐的做了。先是将那三只盛过梨汤的碗还给了小厨房,而后又取了一壶上好的酒来。
等惢心再回来时,弘历也到了青樱的厢房。
“啊!”
宝亲王府邸内。一声尖锐的惊叫将整个府邸的人都吵醒了。
首先反应过来的便是嫡福晋富察琅嬅和前来与嫡福晋闲话的高晞月。
高晞月第一反应便是站了起来。试探道:“福晋,好像是侧福晋房间传出来的声音。这……”说着未经人事的高晞月便红了脸。
富察琅嬅也不自觉红了脸,昨夜弘历虽未曾和富察琅嬅圆房,可那早在出嫁前富察琅嬅的额娘早将夫妻那点子事都告诉了富察琅嬅。
高晞月是今日和青樱一起入府的,自然也是什么都懂的。
富察琅嬅和高晞月都不好再说。富察琅嬅跟前伺候的素练是个有点岁数的丫鬟,小声道:“侧福晋虽是第一次侍候,怎的会如此,奴婢去看看是不是有其他事。”
富察琅嬅和高晞月默契的点了点头。两人很是焦急的等待着。好一会素练才回来。
“不好了。福晋,格格,出事了。”
等富察琅嬅和高晞月赶到青樱房间时,被眼前的一幕惊的说不出话来。
只见青樱身着常服愣在门口,而房间内,是一地凌乱的喜服站着的弘历还有惊慌失措的阿箬。
更让两人大受刺激的是床榻边那块白帕子,那上面有着清晰可见的红。
“主儿, 主儿,您怎么了。您别吓奴婢呀?”
众人都被惢心的话吸引了目光。不知何时青樱晕了过去,弘历见此忙上前将晕倒的青樱抱走,往书房去了。留下了凌乱的众人。
富察琅嬅冷静了一会之后,出声道:“你还不把衣衫穿上,是想怎么,想全府人都来瞧笑话吗?”
阿箬先是一愣,反应过来后,羞愧的捡起地上的衣衫,胡乱的套了其他。还看了一眼那帕子。
高晞月当然明白富察琅嬅为何如此生气,又见阿箬如此,她也是一样的生气,她那会便知道王爷昨夜没有和福晋圆房。本想今夜自己有机会,后来听说王爷去了青樱那里,便想明日自己也有机会的。
可如今王爷却是和阿箬这样的人在一处了。
高晞月指着阿箬斥责道:“你还是侧福晋的陪嫁,如此下作,今夜好歹是你主子大婚。”
阿箬不敢说话,只好一个劲磕头。“福晋,格格,奴婢错了。奴婢错了。”
阿箬只认错,却不说如何,两人本想训诫阿箬。这边弘历却传话叫几人过去,说青樱醒来了。
富察琅嬅和高晞月便带着灰溜溜的阿箬往书房去了。
富察琅嬅虽不喜青樱,可面子功夫少不得。意欲安慰青樱几句做做样子。但青樱却没有给富察琅嬅这样的机会。
几人刚一到门口。青樱忙起身拉过阿箬对其道:“阿箬,你过来。我没事,只是有些头晕。这事不怪你,是我疏忽,王爷喝的酒有些多了。认错了人。你不要在意。”
青樱此话一出众人都有些惊讶。青樱这意思就是方才只是弘历认错了人。而不是富察琅嬅她们所想的其他。
可阿箬很清楚刚才自己做了什么。阿箬记得那会子迷迷糊糊间,青樱以为阿箬是累了。便要去给阿箬请太医。
青樱走后,阿箬本想是起来,不想耽误了青樱的好日子。可巧的是,阿箬正起身却听见了下人说弘历要过来,青樱不在,阿箬便起了不该起的心思。
弘历便进入了房间。瞧见一旁穿着喜服盖着盖头的女子,以为是青樱。
阿箬盖着盖头,趁着弘历有几分醉意学着青樱说话,瞧见了桌上放着的酒,便给弘历灌了好些酒,就这么着,弘历糊里糊涂便和阿箬上了床。
等青樱赶回来瞧见的便是一室旖旎和已经完事还未醒来的弘历,以及面露喜色的阿箬。
这一切阿箬都是很清醒的情况下做的。阿箬清楚,却不敢说,青樱是策划这一切的人自然是更清楚,但此刻却故意不说。
青樱在弘历来前就给阿箬吃了解药,阿箬便迷迷糊糊,青樱又故意说喜服不便换下了喜服去给阿箬请太医。又趁机让惢心送了暖情酒进去。成全了这桩好事。
事后再故作惊慌,晕倒、而现在青樱便要搅合了这庄亲手促成的好事。
阿箬听出青樱的意思,她知道青樱的性格,恐怕就此要作罢,故而委屈呜咽起来。
“主儿,都是奴婢不好,都是奴婢不好。求求主儿不要赶奴婢走,奴婢就留在您身边日日伺候您,奴婢不求名份的。”
青樱心头冷笑。这是明着跟自己要名份。青樱对着富察琅嬅和弘历道:“王爷,福晋。这事儿阿箬没错。王爷,福晋。给阿箬一个名份吧。哪怕是个格格也好。”
一旁的高晞月当即反驳道:“侧福晋。你这话说的太轻松了一些。王爷的格格是什么人都可以吗?”
高晞月背靠她父亲高斌的功绩才有一个格格位分,阿箬一个贱婢还想做格格,高晞月第一个不答应。
富察琅嬅本来对青樱的不满是从弘历选嫡福晋就有的。今夜弘历如此惦记青樱更让人嫉妒。阿箬配不上格格的名份先不说,便是瞧见青樱和阿箬如此沆瀣一气就不行。
富察琅嬅看了一眼沉默的弘历。
“晞月妹妹别这样说。妾身觉得侧福晋说的很是。咱们几个里。阿箬可是头一个侍寝的。是该有个名份。
阿箬是侧福晋的人侧福晋愿意,妾身也没话说。只是,如今朝廷上有许多对王爷不好的话。今夜的事,到底是不太好,妾身想,要不缓一缓?”
富察琅嬅一针见血。既是表示自己对第一个阿箬侍寝的不满,又说明不愿意在这个时候给阿箬名份。而且理由正当,皇上可没有立太子。如今四阿哥的地位如何尚未可知。
弘历也对今夜自己的行为懊悔。“便依着福晋的。阿箬你且先跟着你们家主儿。”
阿箬想说什么。可却不敢说。嫡福晋和王爷都如此说了。还有恨不能瞪死自己的高晞月在此,阿箬只好暂且忍耐。
青樱却又开口道:“王爷,福晋,阿箬是妾身唯一的陪嫁。此时不能给阿箬一个名份便罢了,但阿箬已经是王爷的人了。妾身想不如让阿箬就住妾身住的那间屋子。再拨几个人侍候阿箬。这样也不委屈了她。”
青樱已经退步至此几人自然没有说话。弘历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阿箬当即冲着青樱磕头谢恩。
青樱看着阿箬笑道:“没事,都是姐妹了。以后咱们之间也有个照应。王爷衣衫还在那边,不如……”
不等青樱再多说,阿箬便伸手要扶弘历。弘历见青樱如此大度,且事情已经如此了,往阿箬房间去了。
如此一番折腾,已是后半夜了。青樱被安排到了另一间屋子,比之前那间大许多,好许多。青樱知道这是弘历对自己的补偿。
惢心帮青樱收拾好床榻问道:“主儿,接下来还要做什么?”
青樱一笑。“好好睡一觉,明日且有热闹看呢。”
八月初三早晨,天还暗着,惢心便悄声叫醒青樱。
“主儿,今日是您大婚第二日,照着规矩要给嫡福晋请安的。”
青樱其实没怎么睡,夜里睡着的时候,她总是梦见从前那些日子。加之夏日里早晨的凉意让青樱格外的清醒。
青樱起身坐着,但没有要起来的意思。
“今日是要见嫡福晋没错,可昨夜侍候王爷的人不是我,今日的主角也不是我。
王爷应该还没走。你去知会一声王爷跟前的王钦就说我还头晕着就是。”
青樱故意让惢心着重说了一下青樱昨夜两次晕倒的事情,果然弘历当即就许青樱好好在屋内休养,也免了青樱请安。
得了弘历的准许青樱便怡然自得在自己房间里品茶绣花。
惢心却尚有疑惑。“主儿,您告诉了王爷,却没告诉福晋,这王钦向来笼络福晋,福晋要从王钦那里听了不该听的怕是会不高兴的。”
青樱将一壶滚烫的热水倒入茶杯,那茶杯里一朵上好的金丝皇菊便开在了里面。
“福晋不高兴,那有人就要受罪了,这花本是干花,它却偏想做鲜花。那只好受开水烫了。美是应该的,痛也是。
阿箬也是。风头都是阿箬出的,福晋要是不满,苦也该阿箬受。”
惢心本对青樱举止不解。如今却明白了。赞叹道:
“主儿睿智。王钦是王爷的人,却也早早巴结着福晋。想来您这里消息王钦必然添油加醋都告诉了福晋。
今日本该您给福晋请安,如今福晋见不着您,只会更不喜阿箬。”
从昨夜的发生的事情到现在青樱对阿箬的态度,惢心已经明白了青樱对阿箬的不喜。
青樱饮下一口菊花茶,回想着那一日弘历选福晋时递给自己的那把如意,这事她忘不了,琅嬅更忘不了。只要有这事在,琅嬅心里永远都有个疙瘩。
青樱这边美美的享用着菊花茶,而宝亲王府正殿内阿箬也端着一杯滚烫的茶水,不过那茶水却不是阿箬自己得以享用的。
这是阿箬要给嫡福晋的敬茶。而且是跪着敬茶。
阿箬端着滚烫的茶水。将要下跪,一旁的高晞月轻咳一声。阿箬才意识到自己过于急切,要敬茶也是高晞月先敬才轮得到自己。
阿箬本想将茶重新放下,谁知高晞月瞬间就跪了下去,给富察琅嬅敬茶,阿箬不敢打扰只好继续端着那滚烫的茶水。
富察琅嬅也对阿箬置若罔闻。只顾着和高晞月说话。“晞月。你也实在是太客气了,咱们之间原本是不需要如此的,可这是祖宗规矩,我知道你是守规矩的人。”
琅嬅说这话时,瞟了一眼一旁本该青樱坐的位置,这话显然是指青樱不懂规矩。
高晞月瞧着琅嬅用了自己的茶,又恭敬给琅嬅磕了一个头。“福晋是高门大户,妾身能侍候在福晋跟前是妾身的运气。”
琅嬅被高晞月这一句话奉承的很开心。“妹妹就是嘴甜。快些起来吧,叫你生受了。”
高晞月一起来,阿箬便端着茶跪下,滚热的茶水,阿箬只想赶紧行礼完事。“妾身给福晋敬茶。”
不等富察琅嬅解下那杯茶,高晞月出声道:
“等等、阿箬。按说你是要给福晋敬这一杯茶的,可到底王爷没给你名份,虽然侧福晋没让你回跟前伺候,但你这茶福晋恐怕也不能接的。”
富察琅嬅只感觉自从见青樱之后心里就没舒畅过。
这会脑子里想着王钦早上说的弘历许青樱免了请安的事情,又不自觉想着那日青樱险些成为嫡福晋的事情。
心里不免对弘历如此偏袒青樱而不满。
平日里的都好说,偏今日是成婚第一日,这第一日的连请安被免了。
这在琅嬅眼里可不是小事,这是嫡福晋之位的象征。又听高晞月如此一说,琅嬅本来伸出去的手又收了回去。
“是啊。阿箬,你还是起来吧。以后日子还长着,这茶且有时候喝呢。”
阿箬本想今日敬茶自己态度恭谨一些,谦卑一些蒙混过去了,自己在府里的名声说起来也好听些,不想自己跪着给人敬茶还叫人瞧不上。
可阿箬从下定决心要爬上弘历的床那一刻起,就注定她不会是一个任人宰割的人。
阿箬表面笑着准备起身,可端着茶杯的手却故意一抖。一杯滚烫的茶水就全倒在了自己手上。琅嬅和高晞月都傻了眼。
好在琅嬅反应极快,迅速叫跟前的赵一泰请了大夫来。阿箬也很会做戏,不住的哀嚎着,惹得府内下人频频驻足。
高晞月听阿箬的哀嚎越发的着急。“你别叫了。有那么夸张吗?何况是你自己没端稳茶水。”
富察琅嬅心头不悦,阿箬分明是故意的,偏偏高晞月瞧不出来上了当。
富察琅嬅心头有些后悔刚才不该听了高晞月的怂恿。但也不想和高晞月当面不愉快。便瞧了一眼素练。
素练忙道:“晞月格格也受惊吓了。不如早些回房休息,这里有福晋打点就好了。”
高晞月性格纯然,没想过是琅嬅不喜自己如此,也不想见做作的阿箬,心里以为琅嬅是真对自己好。便很是听话的回自己房间了。
送走了高晞月富察琅嬅打理阿箬的事情就顺手多了。
富察琅嬅得知了阿箬的手无大碍,放心了许多。又取了一盒膏药,递给素练。
“素练。好好替阿箬擦这药膏。阿箬如今是王爷心头爱,可不能伤着了。晞月就那么个性子,阿箬你可不要跟晞月计较。”
阿箬不满富察琅嬅两头讨好、但她也知道这是富察琅嬅抛过来的橄榄枝。
“福晋对妾身如此好,妾身感激不尽。”说着阿箬还撒了几滴泪。
阿箬和富察琅嬅姐妹情深的戏码很快就传到了青樱耳朵里。
对于这件事情惢心认为是有些偏离自己想象的。“主儿。如今阿箬和福晋关系如此……”
惢心心里想的是富察琅嬅,高晞月和阿箬怎么也是要闹起来的。
青樱看着富察琅嬅房间门口热热闹闹来来往往的人一笑。
“阿箬本就不是纯善的人。晞月不谨慎,但福晋谨慎。这样的结果有些意外但也可以理解。那来来往往的可是富察府的人?”
惢心顺着青樱所指放心看去。
“是。富察夫人会来。是熹贵妃特意跟皇上求的恩典的。可见如今熹贵妃对嫡福晋的重视。”
青樱盯着远处那位姿态丰腴一脸富贵相的妇人看了好一会。
“富察氏是大家族,熹贵妃瞧得上自然是应该的。重视最好了。多重视一个人,失望起来就会多失望。什么时局不要紧。能改变的时局都不是最坏的时局。”
青樱回头看了一眼屋内的自鸣钟。
“王爷应该要下朝了。富察夫人来了。一会王爷必然要安排咱们见一见富察夫人,今日的热闹可才开始。”
说话间。就瞧见王钦跑了进来。后面跟着两顶小轿。
富察琅嬅因为有富察夫人在此,走起路来脚下生风。富察琅嬅高高兴兴去迎接自己的夫君。
可当看见弘历身后的女人后,富察琅嬅有些笑不出来。刚对付了一个阿箬,这是又来了一个。
琅嬅在见着金玉妍那一瞬间,心头的委屈全部涌上来。金玉妍的到来意味着今夜弘历又不会留宿在自己房内。
琅嬅实在是不知道还有几个如自己一般委屈的嫡福晋,已经成婚三日了夫君却还未曾碰过自己。
富察夫人虽不知这里头发生了什么,可瞧见琅嬅的迟钝,就觉察出不对劲。富察夫人今日来就是助力自己的女儿嫡福晋之位不受到威胁。
不等琅嬅反应,富察夫人上前亲热的挽住金玉妍的手。“姑娘这身打扮,我瞧着是玉氏装扮,姑娘可是玉氏人?”
金玉妍对富察夫人过度热情有些不适应,但她知道富察夫人不是自己得罪得起的。
“王爷说今日福晋的额娘要过来,想必您便是富察夫人,妾身玉氏金玉妍给夫人,福晋请安。”
一旁看热闹的青樱明显瞧见富察夫人的手都抖了一下,这金玉妍还没爬上弘历的床,名份却已经到手了。
琅嬅瞧出富察夫人的苦心,上前拉住金玉妍另一只手。“妹妹远道而来,着实是客气了。素练,快些给侧福晋,格格,还有玉妍上茶。”
琅嬅只一句话又将局势转变了。众人都不好说话,都沉默着等着茶水上来。
这一屋子女人琅嬅都招呼到了,却独独漏了阿箬,阿箬自然不甘心,站在青樱身后“哎呦”一声。
青樱早瞧见了手上裹着纱布跟在自己身后的阿箬,可她故意忙着瞧金玉妍不瞧阿箬, 不想阿箬这么快就按捺不住了。
阿箬既然想在众人跟前找存在感,那青樱就不得不好好帮一帮阿箬。“怎么了,阿箬,一早晨不见,你手这是怎么了?昨夜侍候王爷还好好的。”
这话惹得不知情的富察夫人,还有金玉妍好生好奇。阿箬本想获得弘历爱怜,如今的效果却似乎不是这样。
阿箬羞红了脸,却也不忘自己的目的。“多谢侧福晋关心,妾身没事只是早上给福晋敬茶的时候没端稳茶杯。”
青樱尴尬的看着弘历,眼神示意弘历,这事自己可不好说话。
弘历也没顾上自己富察夫人和金玉妍对这事的诧异,很是关切的瞧阿箬去了。“敬茶而已,怎么会把自己烫着。可是要仔细一些。”
阿箬和弘历那亲昵的举止,看的富察夫人很是不满。但富察夫人也明白了大约是自己女儿给阿箬难堪了。
富察夫人冲着琅嬅道:“说到敬茶,那玉妍也该是要给福晋和王爷敬茶的。”
玉妍就这么抬入府内,琅嬅本是不想在这会接玉妍这一杯茶,想晾一晾玉妍的。 可若再不把弘历和阿箬分开,弘历的魂儿就要跟阿箬跑了。
青樱就知道富察夫人不会放任自己女儿受欺负,比起让阿箬受宠,富察夫人宁可成全金玉妍。
琅嬅和弘历吃了金玉妍的敬茶,又有富察夫人和高晞月从中调和,府内俨然一副妻妾和睦的景象。
当所有人都在瞧这妻妾和睦时,青樱的眼神却留意到了富察夫人身后一直未曾说话的女子。
众人又玩笑了一阵,便各自回房用午膳了。青樱却趁机安排了惢心前往富察夫人的车马队伍打探消息。在青樱午膳快要用完之时,惢心终于回来了。
“主儿,奴婢仔细打听了,富察夫人今日带了诸瑛格格去宫里了。里面传话说是熹贵妃想要给诸瑛格格找一个好夫婿。”
青樱心头一喜。“怪不得我说从前好好的诸瑛怎么就意外上了王爷的床,原来是有熹贵妃暗中准许的。”
惢心一惊。“主儿,您是说这个诸瑛格格也是富察夫人给王爷准备的?”
青樱点头。她知道惢心惊讶什么。弘历大婚才三日,却已经有了五个女人。
“诸瑛尚未婚配,就这样入了王府,虽说是富察夫人在跟前,可嫡福晋出嫁前是什么规矩我可还记得。
嫡福晋从那日选秀之后再未曾出过富察府一步,若是诸瑛格格已经有了合适的婚配,照富察府的规矩,可是就应该要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怎么还出来了,还是在王府?”
惢心已经全然明白了。“可, 福晋怎么会愿意?”
青樱听此话却笑的开心,富察琅嬅当然不愿意,富察夫人也不会让琅嬅知道这事。
“富察夫人既然把人送了过来。那必然是要安排给王爷的,福晋不愿意,我愿意,今个真是个好日子。我要帮富察夫人一把。”
“啊?”惢心对青樱越发奇怪的举动有些不适应。怎么青樱这么爱给王爷送女人。
入夜,按照规矩,今夜是金玉妍入府的日子,虽然她只是皇上赏赐的没有大婚的仪式,可今夜王爷应该是属于她的。
尤其是当她得知王爷至今还没和福晋圆房时,心头多了几分得意。
金玉妍盯着屋内那对红色的花烛,对一旁的侍女贞淑吩咐道:“将世子给的那支上好的红参泡上,一会王爷来了,给王爷用。”
金玉妍做这样的事情面不红心不跳,在金玉妍满心热切等待弘历来自己房间时,弘历却已经上了别人的床。
金玉妍等了许久,都不见弘历过来。耐不住的金玉妍,让贞淑出去打探消息。
贞淑回来时脸色很是难看。“主儿,王爷今夜不会过来了,王爷已经安置了。”
金玉妍很是疑惑的看了贞淑一眼。“王爷去福晋那里了?还是去侧福晋那里了?”
贞淑摇摇头。准备将那红参酒收起来。“王爷,王爷在福晋房内,但是,侍候王爷的人是福晋的族姐,诸瑛格格。”
金玉妍惊讶的瞪大了双眼。“这是怎么回事?”
贞淑小声道:“奴婢也是听厨房一个小太监说的。说是王爷晚膳在福晋房内用的,福晋和王爷都醉酒了,还叫小厨房送了醒酒汤,可不知怎地,如今王爷却和诸瑛格格在一处了。”
金玉妍盯着那酒壶思索了一会。“是富察夫人,怪不得那会子她肯让福晋接我的敬茶,原来在这里等着我。今日恐怕她就是为我而来的。”金玉妍回想着白天的一幕幕。
确实如金玉妍猜测的。富察夫人白日借由金玉妍敬茶,挡下了阿箬,给了金玉妍希望, 却在夜里偷偷将诸瑛塞给了弘历,这一切目的就是为了帮富察琅嬅坐稳嫡福晋的位置。
金玉妍后槽牙都要咬碎了。“福晋既然喜好成人之美,我可是记下了。你把这酒送去小厨房,让他们将告诉你的那事好好宣扬宣扬,让大家都知道咱们福晋的德行。”
贞淑听了金玉妍的吩咐,就去了小厨房,好好犒劳了那些人,不多时那些流言就传了起来。
而小厨房内一举一动都已经被青樱尽数知晓。
青樱听完惢心的回禀,吩咐道:“你脸上的妆不着急卸掉,贞淑肯定想不到那个小太监是你假扮的。玉妍知道的一部分真相,你将你知道的也传出去。”
惢心只感觉心脏噗噗跳动。今夜的事情实在是太刺激了。
翌日。
天刚蒙蒙亮,琅嬅揉着疼痛的脑袋缓缓醒来。琅嬅脑海里还回忆着昨夜的事情。
琅嬅记起弘历缠绵悱恻的亲吻。想再往深处想去,却突然瞧见了另一人的脸。将琅嬅吓醒。
饶是如此,琅嬅也还觉心头一热,出声问道一旁的素练。“素练,王爷呢?”
素练本没留意到琅嬅何时醒来。被琅嬅的声音惊动,慌乱中想藏起手中沾血的白帕。不想还是叫眼尖的琅嬅瞧见了。
“这有什么好藏的。王爷可瞧见了?”
素练瞧着满脸兴奋的琅嬅不知如何解释。
就在素练做难的时候,富察夫人出现了。富察夫人神情严肃道:“王爷自然是瞧见了,给了诸瑛格格的名份。”
琅嬅脸上都是不可置信,死死的盯着那块喜帕。
琅嬅再一想记忆里那张脸,可不是诸瑛。如此一想,琅嬅明白自己被富察夫人算计了。
琅嬅如今只觉羞耻。冲着富察夫人怒道:“额娘为何要这样羞辱女儿?你明知王爷还未曾和女儿圆房。”
富察夫人挥挥手将素练打发了出去。劝慰琅嬅道:
“福晋,额娘都是为了你好。熹贵妃想要诸瑛也做王爷的妾室,我能不答应吗?
为了富察氏为了来日的皇后之位是你的,额娘不得不这么做。王爷开始就没有选你为嫡福晋,额娘送诸瑛来是为你固宠的。
该羞愧的人是王爷,不是你,是王爷醉酒对不住你。就算有羞辱,也该是诸瑛的羞辱,也正因为如此,她必然会乖乖听你的。”
琅嬅心内不满,可还是听了富察夫人的劝告,富察夫人说到了琅嬅心头痛处,眼下府内鱼龙混杂,琅嬅确实也需要有人帮自己固宠,琅嬅止住了哭声。恭敬道:“女儿知道了。都听额娘的。”
富察夫人很满意琅嬅的表现,又从身后拿出一个首饰盒子。
“在内福晋有了诸瑛帮着固宠,在外福晋还需要用一些手段。这两只翡翠莲花手镯,是好东西,福晋还没好好赏赐侧福晋和晞月格格呢。”
琅嬅看了看那手镯疑惑道:“额娘只让女儿给侧福晋和高氏,那金玉妍和诸瑛呢?”
富察夫人摇摇头。“金玉妍是玉氏来的。说贵重也贵重不到哪里去,不比高氏和侧福晋身后有母族撑腰。何况诸瑛和金氏我瞧不是一个手镯能防住的。”
琅嬅听了富察夫人的劝告便往前厅去了,青樱也和惢心也往前厅去,只是府内安静的出奇,没有听到任何流言。
青樱有些疑惑。“惢心,昨夜不是叫你安排人传话出去了,府内怎么如此安静?”
惢心有些慌张。“是啊,奴婢昨夜明明给好些人都说了那事儿, 可今日如此安静真是奇怪。”
就在青樱疑惑时,却听见了有人叫自己,青樱回头一看,来人正是诸瑛。
“妾身给侧福晋请安。”青樱对着诸瑛点点头,没敢多说,她好像突然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侧福晋似乎在等什么?是好奇妾身昨夜有没有醉酒,有没有像王爷一样糊涂。侧福晋想等的消息等不到了。”
青樱看着说话诸瑛,她知道昨夜自己传出去的流言,大约是叫诸瑛发觉了。
可她也有诸瑛的把柄。“原来如此,那些消息传不出去不要紧,只要没有人传出诸瑛姐姐昨夜给王爷用了些不该用的东西就行。”
诸瑛眼里闪过一丝慌张:“昨夜的事情一笔勾销,我不说你的,你不说我的。否则……”
青樱冷笑一声:“没有否则,诸瑛妹妹该谢我的。没有那碗甜汤,你恐怕也不能从富察夫人手中的一颗棋子,变成了王爷的妾室,说来是你可是顶了福晋机会。”
诸瑛沉默着,那碗甜汤里面放了十足十的催情药,她自然不敢轻易得罪青樱。
青樱见诸瑛如此,反倒宽慰诸瑛道:“不过不论是谁,只要王爷喜欢就行”
诸瑛一笑。“侧福晋果然是豁达之人,可惜我是个小气的,我可不知自己还会和侧福晋争些什么?”
青樱瞧着马上就要到地方了。对着诸瑛道:“只要王爷喜欢就好。”
诸瑛快走一步,越过青樱。“当然。”
青樱对诸瑛的失礼并不当回事,她记得上一世诸瑛入府没几年就过世了,自己从没仔细了解她,这一世早早交锋也不是不好。
青樱被诸瑛抢先一步,只好在诸瑛之后入内,众人虽都瞧见了这一幕,可谁也没说什么。琅嬅更是装没瞧见。
待众人坐定后,琅嬅便叫素练将那翡翠莲花手镯拿了出来。
青樱知道琅嬅在那镯内填了许多使得女子不孕的零陵香。从前多恨这镯子,如今青樱倒是想要这镯子。她知道迟早有一日自己还是要和弘历圆房。
琅嬅照着富察夫人的吩咐将两只镯子一只给了高晞月,一只给了青樱。还给了诸瑛,阿箬,金玉妍各自一只翡翠玉镯。
几人对此都是感谢,唯有诸瑛似乎并不高兴。
青樱拿过那镯子准备往手上戴,诸瑛却开口道:“侧福晋尚且年轻,这翡翠莲花镯倒显得侧福晋老气了。”
屋内的气氛一下紧张起来。琅嬅最为紧张,她不解诸瑛此举目的是什么。
富察琅嬅略带不满问道:“诸瑛这样说,可是嫌我眼光不好?”
诸瑛赔笑道:“福晋可是多心了。我可不是这意思,我意思是福晋赏赐的莲花手镯贵气,青樱还年轻,尚且用不上这镯子。
福晋眼光自然好,我这玉镯就很好,偏我岁数大了。戴这镯子不合适,我瞧青樱倒是合适这个。”
不等青樱说话,诸瑛便生生将那镯子套在了青樱的手上。青樱知道诸瑛是故意的但她不着急。
倒是琅嬅看着青樱手上镯子恨不能亲自起身取下来。可心头对诸瑛如此欺负青樱又很满意。
一旁的阿箬见此便也想讨好琅嬅:“诸瑛姐姐如此一说,妾身倒觉得不如青樱姐姐和诸瑛姐姐将那手镯换一换。”
诸瑛见有人帮腔忙道:“阿箬说的倒是个好法子,这镯子给妾身也是给,给青樱也是给,青樱得了那玉镯,这个莲花手镯不如就给妾身吧。”
琅嬅心恨阿箬多嘴,可她也不能直接明说那手镯的猫腻。看着诸瑛拿着那莲花手镯不肯放下,琅嬅转念一想,诸瑛说的没错,给谁不是给,谁不能生得益的都是琅嬅,便默许了。
这交换完手镯,诸瑛心满意足要离去,众人也都跟着告退了。
青樱回房间的路上盯着那手镯发呆。青樱倒不是可惜那镯子,她是在发愁,没了零陵香自己如何避孕呢。
就在青樱郁闷时,却听见下人们的闲话。
“你听说了吗?昨夜福晋的姐姐勾引了王爷,才哄得王爷宠幸了她?听说她学的是阿箬给王爷下药了”
“才不是,是王爷早瞧上的诸瑛格格,不过是富察夫人使用手段害的诸瑛格格没能选秀,王爷这些日子不肯跟福晋圆房,就是等着诸瑛格格。”
诸如此类的话越传越多。青樱疑惑,自己叫惢心传的话被诸瑛拦下,府内居然还有人在传流言,还和自己传的不一样。
自从琅嬅送了预示妻妾和睦的手镯之后,琅嬅心里真的觉得似乎真要妻妾和睦了起来了。
可这样的错觉仅仅过了一夜,青樱听到的那些关于琅嬅和诸瑛的流言便传遍了整个王府。而这流言很明显就是冲着琅嬅去的。
琅嬅在房内生着闷气。接纳了诸瑛受委屈的明明是琅嬅,如今外面传言说的却是琅嬅和富察夫人如何害得了诸瑛,更有甚者说出要不是富察夫人和琅嬅作祟,恐怕如今的嫡福晋就该是诸瑛。
前面的话是别人传出的,后面的话却是青樱让人传出的。
因为青樱知道,诸瑛当日确实也是弘历嫡福晋的候选人之一,也确实是富察夫人使了一些手段害的诸瑛没能参选。
琅嬅坐在房内有些着急,手中剥着一只橘子,橘皮已经全部被剥下琅嬅却还全然不知,直到那黏腻的汁水沁入指尖琅嬅才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
琅嬅丢下那只面目全非的橘子。素练见此出声道:“福晋,您要是无趣的很,奴婢叫晞月格格过来和您说说话,或者叫诸瑛格格来?”
琅嬅抬眼看了看素练。刚要说话,却听见莲心禀告说金玉妍过来了。
琅嬅忙叫莲心请了金玉妍进来。金玉妍眼尖,一进来就瞧见了那只被琅嬅剥得不成样子的橘子。她也自然是听见了那些流言,却故作不见。
琅嬅不解金玉妍见自己的目的,但还是客气道:“妹妹怎么到我这里来了。昨夜妹妹才侍候了王爷,该是要好好歇着。”
琅嬅想从金玉妍脸上找到一丝喜色,可却没找到。她清楚记得,阿箬和诸瑛侍候了弘历第二日脸上都满脸喜色,金玉妍却没有。
金玉妍不知琅嬅瞧自己做什么,但她来是为什么她很清楚。金玉妍露出很为难的神情道:
“妾身本是该要好好休息的,可府内这些人闲话多的很,妾身听着那些话实在是有些不安,所以想来见见福晋。”
琅嬅隐约知道她所说的闲话是什么。琅嬅皱了皱眉。“什么闲话?妹妹远道而来,要是府内下人胡乱说了什么搅扰了妹妹,妹妹只管告诉我,我替妹妹做主。”
有了琅嬅这话金玉妍便放心大胆道:“嗨,不过是有人嫉妒您罢了。瞧着您是嫡福晋,跟前又有着诸瑛姐姐陪伴,福晋和诸瑛姐姐姐妹情深,自然有人嫉妒,便起了挑拨您和诸瑛姐姐的心思。”
琅嬅听了金玉妍这话觉得很有意思。金玉妍这是解决了自己的大麻烦,原本琅嬅执着于自己和富察夫人对诸瑛做的事情,如今经过金玉妍这样一提醒,反倒叫琅嬅有了解决办法。
入夜,弘历回了王府照着规矩今夜怎么也该要去琅嬅房间了。可当弘历去了房间后,却瞧见琅嬅哭的伤心。
弘历不解。琅嬅见弘历到来,哭的更厉害了。弘历还以为琅嬅是因为自己这几日一直没来他房中的缘故忙安慰道:
“都是本王不好,这些日子叫福晋委屈了。”
琅嬅一边擦泪一边道:“不是王爷的错,都是妾身不好,是妾身没管好府里的下人,叫诸瑛受委屈了。”
弘历听见此话更不解,逼问琅嬅到底是怎么了。 琅嬅一五一十说起府内的流言,一再言说必然是自己做的不好,才叫外人如此揣测自己和诸瑛,又说什么要是可以自己即刻将福晋之位让给诸瑛之类的话。
这些话更使得弘历心内自责。当夜可是好好哄了琅嬅一番。第二日起便狠狠斥责了府内那些传闲话的下人。
弘历是生了很大的气,那斥责声将青樱从睡梦中吵醒。
青樱得知事情经过后便问惢心昨日谁去瞧过了琅嬅,当得知是金玉妍过去瞧过琅嬅时,青樱没有表现出很惊讶。
只是叹息道:“可惜了诸瑛一番谋划,自己什么好处都没捞着,反倒叫金玉妍借着机会成为了福晋的幕僚。”
惢心也有些担忧。“主儿,这玉妍小主和诸瑛格格还有晞月格格都是福晋的人。连阿箬也处处讨好福晋,您可怎么办?”
青樱冷哼一声。“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如今大家还是姐妹。日后谁知道呢,照着规矩今夜王爷应该是要过我这里来了。”
惢心心头害怕青樱今夜还要找理由不和弘历圆房,可却找不到什么理由好。
青樱瞧着沉默的惢心吩咐道:“今夜好好安排。王爷今夜会留在这里的。”
惢心只点了点头,没有敢多说话,青樱也沉默着。想着那个和自己做了几十年夫妻又断发绝义的男人,她有些害怕,有些不知所措。
但她知道这事情是迟早的,早些时候她不愿意一方面是介怀曾经自己和弘历经历的种种,也是因为她不想成为第一个和弘历圆房的人,不想成为众矢之的。
但她也知道乌拉那拉氏青樱已经被光明正大抬入了宝亲王府,青樱过去所有的经历告诉她,这一次可以选择更聪明的活着,但成为弘历女人这件事情没有退路。
整个乌拉那拉氏都没有退路。
于是青樱在弘历留宿嫡福晋房中第二日照着规矩和弘历圆房了。没有很特别,也没有很值得纪念,好像这样的日子不过寻常而已。日子就这样过了一段时间。
本来青樱也想着这样的日子慢慢过下去也挺好的。可突然而至的喜讯让青樱猝不及防。
“福晋有喜了?”
惢心看着有些吃惊的青樱,这一个多月青樱除了在大婚那几日刻意避着弘历的宠幸之外,也再没有更多的异常。怎么突然紧张起来了。
“主儿别担心,这才成婚一个月,以后的日子还长着,您迟早也会有喜的。”
青樱盯着惢心,缓缓开口道:“我要见一见那夜给我诊脉的大夫,就是前几日才入宫的江与彬,我知道他是你同乡。如今府里我只信你和他。”
惢心此刻终于知道青樱那些药都是哪里来的了,那日青樱大婚晕倒也是惢心去找了江与彬来给她瞧的病。如今来看。恐怕那时候青樱就已经想好了要用江与彬了。
青樱说的很是郑重其事。惢心不敢怠慢,很快就请了江与彬过来。
江与彬细心替青樱诊脉。告知青樱身体无大碍。青樱看了惢心一眼,大胆道:“我要一些零陵香,或者一些麝香。或者一些可以避孕的药。”
江与彬先是看了惢心一眼,瞧见惢心冲着自己点头了,才小心翼翼道:
“主儿要的这几样东西药效都过于狠毒了。主儿要做什么微臣已经明白了。微臣必然会好好给主儿开一副调理身子的药方。便是日后主儿有其他想法也不碍事的。”
青樱有一瞬间想拒绝江与彬的好心,可转念一想,青樱怀疑自己从前病重也许和上一辈子被琅嬅下过零陵香有关,青樱可没有打算和上一辈子一样早早弃世。便听了江与彬的安排。
安排好青樱的药方后,青樱便让惢心去送江与彬出去。
惢心出去不多时就回来了、青樱有些诧异,惢心却告诉了青樱一个不得了的消息。
九月二十五日。弘历生辰。向来低调的弘历只许了琅嬅还有青樱和自己一起用膳庆祝生辰。
说的是琅嬅和青樱一起,实际上琅嬅压根不把青樱当回事,在饭桌上,琅嬅不住的和弘历说话,说的也都是自己和孩子的事情。
而弘历对琅嬅这一胎是很在乎的,所以难免忽略了青樱的存在。
青樱也很自觉只顾着吃自己的膳食,只是面对这一桌子不是腌渍就是糖醋, 或者酸的食物,青樱只感反胃。
琅嬅见青樱吃瘪心里很是得意。故意道:
“青樱妹妹怎么不动筷?我这里的膳食不合你胃口吗?没办法。有了身孕味口也陡然变的奇怪了。往日也不爱这些酸的,如今却喜欢的很。倒是委屈你了。”
青樱拿起筷子夹了一筷子醋溜白菜给弘历。“只要王爷和福晋都用的好就好。”
弘历远远的就闻见了那醋溜白菜散发出来的浓烈醋酸,只觉得头皮发麻,琅嬅自从有孕以来酷爱食酸,弘历每每来此都是如此,一连月余弘历有些受不住。
青樱眼神瞥见了弘历的为难,她很清楚弘历根本不喜酸的,这些日子装作爱吃也是哄琅嬅高兴,青樱知道弘历和琅嬅如此不过都是为着民间一句酸儿辣女罢了。所以她刚才是故意的。
弘历在琅嬅的殷切期盼下不得不用了那筷子菜。弘历此刻只想找个理由离开这满是酸味的饭桌。
“琅嬅……”
“王爷在这里,妾身给王爷,福晋。侧福晋请安。”
弘历刚张口就被不请自来的诸瑛打断了,弘历心头为难,诸瑛一来自己少不得还要在这屋子里多待一会了。
琅嬅对诸瑛的到来有些不高兴。疑惑道:“王爷不是说了今日用了午膳还要去宫里,免了府内众人前来祝贺了,大热的天,你何苦跑一趟呢?”
诸瑛旁若无人走进内殿。手里摇着一把团扇,仔细一瞧上面却是凤穿牡丹的图案。青樱盯着那团扇没说话,她知道诸瑛要来,不想是如此方式。
琅嬅和弘历也注意到了那把很是僭越的团扇。
琅嬅看了一眼弘历,弘历知道琅嬅的意思便开口道:“这凤穿牡丹的团扇,本王记得是你嫁入王府时额娘赐给你的,本王知道你喜欢,许了你摆放在屋内。怎么如今却拿出来了?”
诸瑛看那团扇一笑。“王爷好记性,这些小事都还记得。”
琅嬅有些受不住诸瑛如此矫情,这诸瑛帮自己是真的,有想法也是真的。要不是熹贵妃瞧上了她,琅嬅一辈子都不可能让这样的女人出现在弘历身边。
“不要说王爷,这府内谁会不记得,你嫁来那日皇贵妃赏的这把团扇可是从前的太后赏给皇贵妃的。如此紧要的东西怎么会忘了?”
青樱借着琅嬅的嘴又将这团扇的来历听了一遍,所有人都知道诸瑛有这么一把扇子,今日倒是第一次见。
但那团扇着实好看。不要说诸瑛,任谁瞧着都喜欢。
只是这凤凰是皇后专属图案不说,单是一个牡丹也不是一般妃妾,命妇可用的。
熹贵妃未曾做过皇后,但太后很是看重熹贵妃,所以才赏给了熹贵妃这预示皇后身份的团扇,只是不想熹贵妃为何要将这样一把扇子赏赐给诸瑛。
诸瑛显摆了好一会,也得意够了,才解释道:“福晋不知其中缘故,王爷还不知吗?王爷难道忘了熹贵妃给妾身这团扇时说过的话了?”
弘历一拍脑门。兴奋道:“你也有喜了?”
诸瑛羞涩的点头。琅嬅原本替弘历夹菜的手停在了半空。还是素练轻轻拽了一下琅嬅的袖子,琅嬅才回过神。
诸瑛有孕的事情一公布,琅嬅和弘历都没了用膳的心思,弘历自然是高兴的。琅嬅显然不是。
琅嬅试探道:“你也有身孕了真是好事。不过如今不足一月,月份还小,你可要仔细。”
诸瑛听琅嬅如此说忙道:“不是啊福晋,我腹中孩儿应该比您这个要早一些,已经马上两个月了。”
这下琅嬅是彻底愣住,琅嬅腹中孩子才一月多,倒是青樱没有丝毫惊讶。
琅嬅第一时间便是想看看弘历是何反应,琅嬅发现弘历看诸瑛的眼神是那样熟悉,这些日子弘历怎么看琅嬅的,此刻就怎么看诸瑛的,弘历看着深情款款且温柔眼神。是琅嬅最为喜欢的。
琅嬅再看青樱,发现青樱似乎没有意外和惊讶,琅嬅当然不知,青樱早在一月前就知道了这个秘密。
那日惢心送江与彬出去的时候就遇见了同样给诸瑛请平安脉的大夫,江与彬和那大夫说了几句话,意外得知诸瑛有了身孕。
说起来诸瑛今日能够在弘历生辰当天压过琅嬅的风头,都是多亏了青樱。
要不是那日青樱让江与彬嘱咐那大夫府内嫡福晋有了身孕,那大夫必然要将诸瑛有孕的事情即刻说出去。
府内格格比嫡福晋先有身孕,并不是什么好事。那大夫也不想自己照顾的主子出事,便听了江与彬的建议迟一段时日将此事告知诸瑛。
也是青樱安排那大夫在今日将诸瑛有孕的事情告诉诸瑛,这样大喜的日子,弘历必然高兴,高兴了自然就在意了。
如今诸瑛的身孕也近乎两个月了,胎像稳固了,便是说出来,也不害怕轻易被人害了。从前诸瑛便是死在了难产上,府内也一直传言是琅嬅害了诸瑛。
一时间屋内人高兴的高兴,不高兴的不高兴。琅嬅心里认定诸瑛便是有意要压过自己一头。心头产生了一个想法。
琅嬅指着一旁一个小丫鬟道;“王爷。诸瑛妹妹如今有孕了。身子金贵,妾身瞧诸瑛陪嫁的侍女不多,不如让妾身跟前伺候的绮茵去伺候诸瑛。绮茵是富察府的陪嫁,很是聪慧伶俐。”
弘历回过神看着那名叫绮茵的丫鬟,那丫鬟反应也是极迅速的。跪下道:“奴婢黄绮茵以后就是诸瑛格格的丫鬟了。”
不要说诸瑛了。便是一旁看热闹的青樱都惊叹于这个黄绮茵的反应迅捷。青樱知道琅嬅这是下血本了把这样机灵的丫头给了诸瑛,必然是不怀好意。
青樱可以在一些小事上帮一把诸瑛,可如今琅嬅的好心,只能诸瑛自己消化。
诸瑛对琅嬅什么心思心知肚明。却还是故作惊喜。“福晋真是太客气了,这绮茵可是老夫人亲手调教的丫头。福晋既然给我,那我就收下了。”
琅嬅一愣。本来她还以为怎么也要和诸瑛推搡一会,不想诸瑛根本没有拒绝。
就这么,诸瑛带着黄绮茵走了。青樱也就走了。
青樱回房的路上一直在笑,惢心不知她笑什么。“主儿您怎么了,是觉得福晋和诸瑛格格这样惺惺作态很好笑吗?”
青樱手中持着一把兰花团扇。轻轻煽动着。
“福晋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连我也后知后觉了。诸瑛明明戴着那莲花手镯,怎么会有孕呢?想来诸瑛早有防备,收下黄绮茵恐怕也并没存什么好心。”
青樱只觉心头咯噔一下。
而另一边。诸瑛一回房就取下了那莲花手镯。
府内诸人在得知诸瑛怀孕的消息后,都坐不住了。高晞月和金玉妍都去了琅嬅屋内,而阿箬却去了青樱屋内。
青樱对阿箬的到来不太意外。青樱打趣道:“你可有些日子没到我这里来了。自从做了王爷的通房,可是没来瞧过我。”
这是阿箬第一次从青樱嘴里听到这样的话。青樱也是第一次知道自己可以说出如此刻薄的话。
青樱发现重生一次,自己心头第一个意难平居然是阿箬。
她忘不了阿箬背叛自己,诬陷自己,更害得自己入冷宫。
青樱其实要想对阿箬动手,是很简单的事情,只是她不想阿箬死的痛快,轻松。重活一世,她领会到的第一件事就是活着比死难多了。
如此想着青樱的神色冷了下来。阿箬被青樱说的有些难堪。再瞧青樱的脸色,阿箬有些心慌。
阿箬之前确实有刻意疏远青樱,她觉得只要和青樱在一处,人人都还只将她当个奴婢,所以她故意不见青樱。便是今日来也是有目的的。
阿箬当即跪下,拿出帕子抹泪道:
“主儿。奴婢也是没办法,奴婢拢共就伺候了王爷几次,福晋要奴婢怎么奴婢自然不敢不听, 只要奴婢听话,福晋没准念在此,也不为难主儿的。”
青樱知道阿箬是胡说,只一笑。“我不过是和你玩笑一句,你着急什么?你难道还真准备和我生分了。你这样叫外人瞧了还当我如何欺负你了呢?”
阿箬讪讪一笑,她就是想叫人瞧见。“怎么会,主儿对奴婢最好了。主儿奴婢听说诸瑛格格也有了身孕?”
青樱点点头,她知道阿箬惦记这事。“咱们之间也别叫主儿主儿的,你和她们一样叫我侧福晋就好了。你才侍候了王爷几回,不着急。”
青樱正忙着绣花没仔细看阿箬,阿箬跪着的,青樱还没叫阿箬起身阿箬自己起来了。青樱虽低着头可余光也瞥见了这一幕,便故意道:“你起来吧, 别跪着了。”
阿箬更尴尬了,原本她打算坐下来这会只好站着。“多谢侧福晋,妾身不着急,妾身不过是替您着急,说来您是王爷最喜欢的。”
阿箬说完这话便盯着青樱,青樱转了一下手中的绣花针。“我更不着急。要说起来,你还是第一个侍候王爷的,这个便是福晋也比不过你去。”
青樱这话正说到了阿箬的心坎里。她这辈子最得意的事恐怕就是这事了。只是可惜了。阿箬运气不够好,没能第一个有身孕。
这事阿箬心里得意,面上却不敢承认,更不敢回话。
青樱没有再说话,阿箬本想试探青樱,不想自己的话都叫青樱敷衍了,还险些说错话。
阿箬无法也不想在这里冷着,便找了个借口走了,一出青樱的房间。阿箬便往琅嬅房间去了。
青樱盯着刚才阿箬跪过的地方对惢心道:“叫人把这屋子好好打扫一番,晦气的很。”
惢心安排了人来打扫屋子,青樱便叫惢心出了房间准备去园子里逛一逛。
“主儿确实得出来透一透,阿箬待过这屋子奴婢也觉得晦气。阿箬这番试探主儿,主儿不打算如何吗?”
青樱看着满园子的花草,挑了几枝玉兰花伸手去折。
“你也瞧出来了,阿箬嘴上一口一个主儿叫着,心里头却只想试探我对诸瑛和福晋怀孕的态度,就等着我出差错。阿箬便是装也不知装的像一些,我也没叫她起来,她就起来了。”
惢心接过青樱折下的花。“可不是,阿箬还是当你好欺负,几句话就想哄了您。”
青樱叹息一声。
“也怪我,从前在姑母的眷顾下无所顾忌惯了,人人都觉得我是个好哄的。阿箬今日试探必然是有人指使的,她如何交差还是问题,让她自己烦恼去。倒是地界好,阿箬一到福晋门口就能瞧见。”
惢心放下手中的花篮。“主儿,奴婢花了点银子疏通了一下。听那边说诸瑛格格很是喜欢黄琦莹,将福晋送的莲花手镯都给了她。我瞧着诸瑛格格似乎很抬举黄琦莹呢。”
青樱这下终于明白为何诸瑛愿意收下黄琦莹了。原来是这样盘算的,青樱也明白为何诸瑛能怀孕了,恐怕这镯子里的问题诸瑛早知道了。
“诸瑛怀孕了,用不得香粉。这些玉兰花无毒我想她会喜欢的,咱们去瞧瞧她。”
青樱摘花送诸瑛的举动,都被琅嬅瞧的一清二楚。
一旁的阿箬还添油加醋道:“福晋您看,妾身刚刚从侧福晋屋里过来,她嘴上装的满不在乎,心里可是惦记诸瑛姐姐呢,那玉兰花也没见给您送来。”
阿箬在青樱那里没打探到什么有用的东西,正不知如何交代的时候。偏巧的是阿箬过来琅嬅房间的时候,就瞧见了青樱摘花, 原本阿箬正愁不知如何交差,这便是最好的交代。
阿箬对青樱不忠早已是事实。她隐约觉出自己在青樱跟前是没什么机会了。又故意道:
“妾身从前跟着侧福晋的时候,侧福晋可是出了明的人淡如菊,仗着母族是乌拉那拉氏,可是从来不主动和其他人说话。”
琅嬅下意识就想到了那日选嫡福晋时,青樱有着乌拉那拉氏皇后助力的事情,那日若不是皇后出事恐怕嫡福晋就不是自己,又一想那日青樱和诸瑛交换手镯的事情。
琅嬅拨弄着手中的护甲。“乌拉那拉氏,富察氏。可都是极好的母族。怪不得那日青樱要和诸瑛交换手镯呢。要说阿箬你才是青樱的陪嫁,我给你的镯子和诸瑛的都是一样的。可惜,青樱瞧不上索绰伦氏。”
一旁的金玉妍帮腔琅嬅到。“福晋说的很是。诸瑛姐姐是富察府的人,青樱姐姐是乌拉那拉氏的人。阿箬虽是索绰伦氏,可到底也只是乌拉那拉氏的奴才。
不是我说,侧福晋有些太不上算了。诸瑛姐姐虽是富察氏,可到底是庶出,咱们福晋才是富察氏正嫡的女儿。”
高晞月一惊道:“是啊,玉妍说的很是,只是诸瑛姐姐从前虽是庶出,可如今说不准要生一个庶长子了。”
高晞月只是下意识顺着金玉妍的话说出来,却不知这话是琅嬅最介意的。
金玉妍瞧见琅嬅神色不对,又补了一句。“庶长子有什么,咱们福晋一定会生一个嫡子的。”
果然,金玉妍此话一出,琅嬅的神色更难堪了。
午膳的时候,琅嬅早早等在弘历回来的路上,想仗着自己身孕将弘历留在自己房内。不想诸瑛却比琅嬅更早一步等在弘历回府的路上。
等琅嬅接到弘历的车架时,弘历已经不在车马内了。
琅嬅再见到弘历已经是第二日了、琅嬅请了弘历来自己房内用早膳。不想弘历还带着黄绮茵一起来了。
“琅嬅,昨夜诸瑛身子不适,不便伺候,是绮茵侍候。绮茵是你的人,你安排。”
琅嬅一口怒气涌上心头。要送黄绮茵上弘历的床自己早送了。何须诸瑛横插一手。
琅嬅气愤时,弘历又道;“我要去一趟江南,需要好些日子,府内就交给你打理了。”
听了此话琅嬅又觉得机会来了。
宝亲王府内,因为弘历要外出。所以今夜的晚膳便是府内妻妾齐聚一堂一同用膳。
席间琅嬅侍候着弘历用膳。先抛开其他不说,得知弘历要远行。琅嬅还是有些不舍的。
琅嬅忍着心头的难过,端着嫡福晋该有的姿态。
“王爷此次远行需月余,要不带上阿箬或者绮茵吧。我和诸瑛有了身孕,府内还需侧福晋和晞月帮着照顾,玉妍身份贵重,也不便外出。阿箬和绮茵倒很合适,也免得在途中也没个贴身照顾的。”
阿箬听此话受宠若惊,手里的筷子都有些捏不稳。心头惊喜投靠琅嬅果然是没错的。
一旁原本挨着诸瑛坐着的黄绮茵也有些激动。琅嬅肯给自己这样的机会是自己没想到的。
阿箬和黄绮茵都用殷切的眼神看着弘历。弘历点了点头,轻声道;“便叫阿箬跟着吧。诸瑛怀孕了。还需要绮茵照料。”
琅嬅推出黄绮茵是想靠着黄绮茵稳固自己的恩宠,怎么说黄绮茵也是自己跟前的人。谁知弘历没瞧上黄绮茵。琅嬅虽不想阿箬去,可还是点了点头。
如此,席间除了阿箬一脸喜悦,其余几人脸色都不好。加之诸瑛孕吐的厉害,这晚膳大家用的不痛快。弘历又说有许多事物要给琅嬅嘱咐,众人便各自散了。
原本照着规矩是应该青樱最先出门。而后是高晞月,诸瑛,金玉妍,最后面是黄绮茵和阿箬。一惯阿箬都是让着黄绮茵的,今夜因为有了弘历准许江南同行,阿箬心头得意,走路略微快了那么一些。
黄绮茵心里不满,不愿意说只故做瞧不清路哎呦了一声。众人往后瞧了一眼。便瞧见了比黄绮茵快半步的阿箬。
高晞月在席间就隐忍了许久,此刻自然不忍了。“阿箬。你忒没规矩了。虽然王爷许了你江南同行,可到底绮茵是格格。”
阿箬迅速收回快半步的脚,可黄绮茵也不是善茬,故意就定住不走,看上去阿箬还是在她前面、阿箬有些忐忑下意识看了一眼青樱。
青樱本不想卷入这些是非里,可在府内待着的女人就没有不卷入是非的人。因为阿箬曾是青樱的人,又因为阿箬刚才看青樱的举动,这事本和青樱无关如今也和青樱扯上了关系。
一旁站着的金玉妍轻笑一声:“晞月格格可别生气,阿箬不懂礼数又不是第一次,我可是听说了许多呢。只是阿箬,你便是仗着是侧福晋的陪嫁也该有个数,说来绮茵可是福晋的陪嫁。”
这话是说阿箬可意思是冲着青樱去的。高晞月她们心头早认定弘历选阿箬是有青樱的缘故在内,如今不过是发泄罢了。
几人本以为照着青樱的性子。必然是隐忍的,不想青樱却道:“阿箬不懂规矩,晞月和玉妍要训诫是应该的。但玉妍说的可是大不敬,我是不敢的。
我从来没想要和福晋比什么,也没想要利用自己的丫鬟和福晋比什么。若是诸位觉得我有错,我这便去找王爷分说分说。”
说着青樱就要往回拐。一旁看热闹的诸瑛一把拉住青樱。
这事去了严重了也就是阿箬和青樱挨几句训诫,不会有大事。可是诸瑛很害怕万一因此弘历换下阿箬要绮茵陪着外出,那是万万不行的。
诸瑛很清楚,黄绮茵虽然是自己送上弘历的床,可到底她是琅嬅的人,不会跟自己一条心。
外出月余万一琦莹有了身孕,必然是助力琅嬅。而阿箬不一样,就是阿箬这会生个儿子出来,也是奴才的孩子没什么出息的。
“侧福晋怎么动真格的了?晞月和玉妍不过是玩笑几句,绮茵都没说什么,而且阿箬明日就要陪着王爷出去了。有个什么咱们都不好交代的。
妾身还要给孩子绣几个肚兜,侧福晋那日送的玉兰花妾身很喜欢,准备绣上,还请侧福晋来帮我瞧瞧。”
高晞月是真想青樱回去,她心头还幻想着万一弘历重新选一次说不定会选自己。
所以高晞月想开口阻拦青樱,却被金玉妍一把拽住。眼睁睁看着青樱和阿箬被诸瑛带走了。
高晞月挣开金玉妍抓着自己的手。“你拉着我做什么。见王爷就见王爷谁怕呢?”
金玉妍松开已经被高晞月拉扯的有些疼的手。“晞月格格啊,您真以为福晋会让阿箬去吗?”
说完这话金玉妍便带着贞淑回房了,只留下了一脸疑惑的高晞月。高晞月贴身丫鬟茉心问道:“她什么意思。福晋难道还要对阿箬做什么?”
茉心思虑了一会。“格格不管这些。就当什么都不知道,既然玉妍格格叫咱们不争,那咱们就歇着。”
高晞月无奈的哦了一声,便和茉心一道回房了。
而琅嬅此刻还忙着在和弘历安排府内的事物,没留意外面发生的事。
琅嬅更是没想过现在对阿箬如何,琅嬅支走黄琦莹是想对诸瑛下手的。不说阿箬尚且没有身孕便是有她也不怕,她眼下只着急诸瑛腹中的胎儿。
可第二日当琅嬅看着来了月信痛的在床榻上打滚的阿箬傻眼了。
“不中用。你也实在是太不中用了。这么好的机会,你如今这样别想陪王爷了?”
阿箬已经痛的说不出话,她也没想到自己这时候会来月信,更不想会如此难受,她只知道这次自己是没机会了。
琅嬅才说了一句外面素练就催促琅嬅说王爷要出发了。琅嬅只好丢下阿箬去送弘历。
宝亲王府院内。以琅嬅为首的送行队伍整整齐齐站一排。
对于这群女子而言,这是她们夫君第一次外出这许久。从前就算是等待,也不过是瞧着他从这个女人屋里到那个女人屋里,今日这一去,是要走月余的,这也是弘历娶亲后第一次要外出。
众人都尽量表现出自己的不舍。弘历等待着姗姗来迟的琅嬅。琅嬅告知了弘历阿箬的情况后,又推荐弘历要不要带上其他人去。
弘历想起昨夜钦天监对自己的说的话,摇了摇头。“不需要了,我自己去。”
说罢这话弘历就很不高兴的走了。原本琅嬅精心准备的送行仪式也被破坏了。琅嬅有些疑惑。
弘历身旁跟着的王钦,偷偷冲着琅嬅身旁侍候的丫鬟莲心道:
“福晋大概不知道,王爷昨夜见了钦天监的人。钦天监说王爷此次出行最忌见红。钦天监说要是见红了恐怕要出大事。”
莲心将这话转告给琅嬅的的时候,琅嬅先是吃惊,而后是欣喜。这不是上天给了她最好的机会吗。这个时候就算诸瑛出了事,大可推脱说是阿箬带来的不详。
有了这样上好的借口,琅嬅更是不遮掩的要对诸瑛下手。弘历刚走,琅嬅便热切邀请诸瑛往自己房里叙话。
两人不知说了些什么,从早晨一直到晚上。在众人都睡意朦胧的时候。琅嬅房内却突然嘈杂起来。
本在绣花的青樱不小心扎了手。“难道真是要出事?”
昨夜众人入睡后弘历见了钦天监。巧的是那时候青樱在院内赏月。便也无意听了那些话。
在青樱思索间。惢心来报琅嬅小产了。是个女儿。
琅嬅自晚间小产后,便一直哀痛不止,如今已然是后半夜了,可府内嘈杂不堪。本已入睡的金玉妍又不得从床榻上爬起来。
“吵死了,不过是没了个孩子,闹的如丧考妣一般。”
“主儿别生气,福晋没了孩子哭一哭也是应该的,富察夫人动作极快这会子已经到府里了。
叫您快些过去,这富察夫人的手段您也见识了,咱们快些去吧。”
金玉妍听了这话不也往琅嬅房间去了。金玉妍去时众人也都到了。
待几人坐下后,富察夫人忙开口道:“劳动侧福晋和诸位格格本是不该,可王爷才离开王府一日,福晋就意外小产了。这事说着都让人心惊。
侧福晋才接管这王府不多时,很多事情到底是不熟悉的,福晋日常倒爱和我说这些事情,所以今夜漏夜前来,侧福晋可不要嫌我多事。到底没的是王爷的嫡子。”
青樱瞧了一眼帷幔后虚弱的琅嬅。“夫人说的很是,妾身得知福晋没了腹中女儿也很是痛心。”
富察夫人当然知道琅嬅腹中的是一个女儿,本想故意说是儿子好显得事情严重,不想被青樱戳破。
富察夫人只当作没听见,继续道:“老身心痛啊。王爷对福晋这个孩子是多么期盼老身是知道的。若福晋的孩子是福晋自己身子不好保不住,或者是福晋自己不小心流产了老身都不会劳动诸位的。”
众人都沉默着,她们都在是在思索富察夫人话里的意思。
高晞月试探道:“福晋身子素来康健,自怀孕以来凡事都很是小心。不该说小产就小产,说来诸瑛姐姐今日一直陪着福晋,可见福晋有何不妥?”
这不止是高晞月心中的疑惑,所有人都是如此疑惑,说了那许多话,绕了那么大一圈,其实最终大家好奇的都是这个问题。好奇是不是诸瑛害了琅嬅。
诸瑛倒是很坦然道:“晞月说的点子上了。福晋今日一直和我在一处,也都好好的。可晚间的时候福晋用了一碗银耳莲子粥后突然就开始腹痛不止。”
“福晋身怀六甲,一饮一食都该格外注意,素练,将福晋用过的银耳莲子粥拿来叫大夫仔细瞧瞧。还有福晋今日用过的所有东西都好好查验。”富察夫人很是熟练的使唤着琅嬅房内下人。
不多时,大夫就将琅嬅近日用过的所有东西都仔细查验了。确实查出了问题,而且就是那碗银耳莲子粥的问题。
“夫人, 侧福晋。诸位格格,这银耳莲子粥里被人掺了不少川贝雪梨汤入内。福晋身怀六甲,怎受的住这寒凉的川贝雪梨呢?”
站在富察夫人跟前侍候的太监赵一泰惊呼一声。“是阿箬,福晋用的银耳莲子粥是阿箬让人送来的。”
青樱在听见那大夫说川贝雪梨的时候就愣了一下,该来的还是来了。
青樱注意到,素练故意看了一眼高晞月,高晞月愣了一愣道:“素练。阿箬呢?福晋小产阿箬怎么不在这里?”
素练叹息一声。“这事本来是不该说的。阿箬今日晨起来了月信腹痛不止,钦天监说王爷此次出府见不到红。福晋怕引起府内众人惶恐,便说阿箬风寒,让阿箬在屋子里休养着。
阿箬心里感恩福晋,便让跟前的侍女秋心给福晋送了银耳莲子粥,阿箬敢送粥给福晋,必然是不敢害福晋。
倒是方才秋心瞧见福晋不适来跟我说瞧见有人对福晋的粥里动了手脚。”
一旁的金玉妍焦急道:“素练。你往清楚里说,到底是谁要害福晋。”
素练有了金玉妍打配合趾高气昂道:
“奴婢仔细问过,今日府内只有侧福晋叫人预备了川贝雪梨。这川贝雪梨是您最爱。那会子秋香给福晋准备银耳莲子粥的时候。侧福晋跟前的惢心也在小厨房,而且是在给侧福晋准备川贝雪梨。”
说到这里众人也都明白了素练的意思。
青樱叹息一声。“没错。我是喜好川贝雪梨,今日也叫惢心准备了川贝雪梨。但害福晋的人不是我。”
琅嬅仇视青樱素练自然也是这个心思。素练不是很恭谨的冷哼一声道。
“秋香都亲眼瞧见了,侧福晋。”
“你是个奴婢,跟我说话客气些。且事情尚无定论,你休要在这里污蔑我。我能证明我没有害福晋,还能证明是谁害了福晋。”青樱端起一旁的茶杯缓缓喝了一口茶。
青樱如此淡定让素练很是担忧,这事素练本就办的仓促,难道青樱发觉什么了。
富察夫人瞧出素练乱了阵脚,忙开口道:“侧福晋要是有什么证据不妨拿出来。免得众人都疑惑。”
青樱盯着素练一字一句道:“你说秋香瞧见了惢心在小厨房,那秋香人呢?阿箬和秋心此刻在王爷的车架上,如何能给安排人在府里给福晋送银耳莲子粥?又是如和说的惢心在小厨房做了什么?”
素练惊的后退一步。那会子她不是还和秋心隔着门说话了吗,秋心会不在。“奴婢那会子……”
“素练。那会子必然是你看错了。”
素练的话被琅嬅打断。琅嬅颤颤巍巍从帷幕后走出来。
“素练。侧福晋都说了。阿箬和秋心不在府里。必然是小厨房那些奴才坏事了,不敢承认所以想借着阿箬和侧福晋的关系陷害侧福晋。你糊涂什么话都信。”
素练上前扶着琅嬅,琅嬅借着衣袖遮掩狠狠掐了素练一下。素练忙改口道:“是。是。是。奴婢太着急了,胡乱听了别人说的。”
富察夫人瞧着虚弱不堪的琅嬅很是心疼,也明白琅嬅的意思。“侧福晋莫要见怪。素练只是护主心切误会了侧福晋。如今看来她是误听人言。”
青樱瞧着这做戏的三人冷声道:“查清楚真相就好了。小厨房的人不中用,就都换了。素练是福晋的人,福晋自然会好好调教。”
琅嬅勉强笑道:“素练。还不去外面跪着。”而后又道:“阿箬的事情必然是侧福晋周全的。”
青樱摇头。“不是。妾身只是瞧见阿箬偷偷跟着王爷的车马走了,还以为是福晋安排的,如今来看,福晋也不知情。”
琅嬅气的咳嗽了几声。阿箬居然背着自己跑了,还和青樱联手。
琅嬅如今明白青樱早知秋心是琅嬅的人,所以在秋心走后安排人假装秋心骗过自己。
而阿箬,昨夜青樱便偷偷写了条子教她装病偷偷溜走。
这里面的猫腻琅嬅和青樱已经清楚了,可其他人还是迷茫的。
高晞月不解道:“福晋。侧福晋。你们是说阿箬早上自己跟着王爷跑了?”
琅嬅点头。高晞月本来见阿箬不能去很是高兴,如今却气的要死。阿箬居然敢自己跑了。“阿箬不是来了月信吗?”
琅嬅摇摇头。这高晞月还真是单纯。一旁的茉心小声解释道:“格格,阿箬都是装的。”
众人一脸迷茫来,又一脸迷茫走。
今夜最为害怕的人其实是诸瑛,在诸瑛庆幸自己逃过一劫时。却听见青樱的声音。
“诸瑛姐姐小心。富察夫人忍姐姐一次却不会再忍姐姐第二次。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