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皎秦司珩最新章节内容_谢皎秦司珩小说连载中章节试读

黑岩故事会

谢皎秦司珩是小说《和小叔子生儿育女后,战死的夫君回来了》的角色人物,是由作者装装文雅写的一款古代言情类小说。目前小说连载中,以下是小说《和小叔子生儿育女后,战死的夫君回来了》的章节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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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光摇曳,照亮了屏风后的朦胧身影。

谢皎外衫脱到一半,一只温热大掌骤然落在她莹润的肩膀上。

她神色一凛,倏地转身与人拉开距离,高声喝道:“谁?!”

身后的男人哑声回道:,是我。”

谢皎这才稍稍放下心,假意嗔道:“你是要吓死你不成。”

只见男人一袭月牙色衣袍,身形修长如玉,俊美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朝她歉意道:“是我的错。”

那双凝视着她的瞳仁,像是摄人心魄的黑海,映着流动的暗光,让人一不小心便会沉沦下去。

谢皎一怔,心跳倏然快了起来。

屏风后的空间本就狭隘,男人这一过来更是显得拥挤,连周遭的空气都闷热起来。

进的房间,按理说谢皎是应该要避嫌的。

可她不仅没有拉好衣服,反而是若无其事的继续脱下外衣,眸光潋滟地看着他道:“司珩这么晚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秦司珩上前一步,面上端着的是一副正派模样:“确实有要事。”

他的视线落在谢皎唇上,眸色幽深,喉结上下滚动,再开口时声音低哑无比:“我们虽已有了嘉儿,但秦家的香火还是过于单薄。”

男人还在她面前维持着君子做派,但眸中压抑着的渴望早已出卖了他。

谢皎似笑非笑地望着男人,并未言语。

秦司珩微微蹙起眉,黑眸中闪过一抹艳光:“如今嘉儿已经五岁了,我们是应当考虑再要一个孩子,如此好延续秦家的香火。”

话落,谢皎忽然笑一声,指尖轻轻划过他的手背,正要凑过去说些什么,却突然眼前一暗。

下一刻,她唇上压下来冰凉柔软的两瓣云,一触即离。

男人低低的带着克制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觉得如何?”

黑暗中谢皎不免有些恍惚,原来已经这么久了,都过去六年了。

天启三十六年,京城的书香门第谢家,跟世代从武的秦家实现早年定下的娃娃亲,谢家之女谢皎,与秦家长子秦闵喜结连理。

这本应是一件人人都高兴的好事,可却正值天启王朝跟四周国家开战,秦闵在新婚当晚就被抓去征兵,不到俩月就传来了噩耗——秦闵战死沙场。

这个消息传到家中,因身体不好便从战场上退下的家公,竟直接一命呜呼,双重打击之下,她的婆母却满脑大儿子秦闵要绝后了,没有人可怜年纪轻轻就得守活寡的谢皎。

后来婆母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竟然目光放在了小儿子秦司珩身上,逼他兼祧两房,誓要给大儿子秦闵留后。

秦司珩和谢皎当然不愿,婆母就一哭二闹三上吊,搅得整个秦家都不安宁。

迫不得已,两人终是在一年后生下了一个男婴,取名秦永嘉。

他们对外便说是新婚夜夫妻俩圆了房,孩子是秦闵的骨肉。

思绪逐渐回笼,一只灼热的手从她衣角下探进,谢皎身躯一颤,禁不住似的咬着下唇。

听不到她的回答,男人散发着热意的身体贴了上来,指腹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着她的颈侧,含着沉香的气息凑近她耳畔,克制却又似诱惑般一遍遍唤着她的名字。

“皎娘,皎娘……”

在四下无人时,秦司珩动情了便会这样叫她。

而平日里,两人皆以相称。

然每到晚上,秦司珩便会过来她房中,以这样那样的借口与她云雨。

如今这样的事,两人早已心照不宣。

谢皎承受不住似的,忽地发出了一声黏糊又暧昧的音调。

这声音仿佛是什么信号一般,秦司珩整个人瞬间紧绷,再也抑制不住似的俯身含住那温香软玉,炽热又用力地吻着,带着几分凶狠的意味。

青帐之内,衣衫半解,拥在怀里的佳人抬头看他,眸光流转,眉眼间皆是艳色。

秦司珩感到心中的欲望好似岩浆涌动般热切,几个瞬息便失控了。

他伸出一只手禁锢住怀中人的细腰,另一只则扣住怀中人的手腕,将人摆出一个献祭的姿势,身下使力

两人皆是发出一声喟叹。

秦司珩双眸发红,倾身在她唇边落下细碎温柔的吻,身下却在与之截然不同地猛烈。

一阵酥麻瞬间蔓延至四肢百骸,谢皎骤然仰起修长的颈脖高声吟哦,十指无力地攀着男人健硕的肩膀,只能勉力承受对方的汹涌掠夺。

烛光未灭,影影绰绰照出床榻上两道紧紧纠缠的身影,伴随着满地的衣裳,满屋旖旎。

次日谢皎腰酸背痛的醒来,身侧的被褥泛着凉意,秦司珩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走的。

她强撑着起身前往秦母住处,向人福身道:“儿媳给娘请安。”

秦母眼尖地瞧见了谢皎衣领下露出来的红点,都是过来人,她哪能不明白这代表着什么。

这狐狸精,昨晚定是又去勾引她的小儿子了。

秦母揪着手帕,压下怒意阴阳怪气道:“今天倒是来得迟了些,莫不是昨晚累到了?”

谢皎微笑着回道:“是昨晚想着给嘉儿做件衣裳,便睡得晚了些。”

秦母重重哼了一声,尖声道:“如今嘉儿也不小了,你这个当娘的,自应该多关心一下嘉儿,而司珩已经是大理寺少卿了,忙得很,你别总是有事没事就去他那里晃悠!”

秦母这话里话外都在骂她不知检点,谢皎也并未生气,只是淡淡道:“娘这是说的什么话,我可不曾去找过司珩。”

这倒是真的,因为向来都是秦司珩找她。

秦母以为谢皎这是在跟她炫耀,不由得更加怒道:“你不曾?你若是不曾,那嘉儿怎么来的?!”

谢皎疑惑地看向秦母:“嘉儿怎么来的?娘莫不是年纪大了记性不好,忘了当初是谁以死相逼,非要司珩来我房中。”

秦母一噎,铁青着脸说不出话来。

谢皎见状浅笑着说:“娘既记起来就好,若是何时忘了,儿媳可以提醒一下娘。”

看到谢皎眼中的忿恨,秦母登时就哑火了,她自知理亏,只得悻悻闭嘴。

却在这时,一个小厮神情激动地跑了过来。

小厮指着门口,累得上气不接下气道:“老、老夫人,大夫人,大公子、大公子回来了!”

在场所有人·大惊,秦母更是直接打碎了一个杯子。

谢皎很快便镇定下来,问道:“你可莫要胡说!大公子早在六年前便死了,你确定你看清楚了?别是什么贱民过来冒充的。”

听到谢皎的话,其他人也稍稍冷静了下来。

秦母心绪紊乱,却也颔首赞同道:“说的是,可别是胡乱来个人冒充的大公子。”

那小厮猛摇头,急道:“不是,那人、那人跟大公子长得一模一样!小人绝不会看错的!”

听小厮如此笃定,一众人不敢小觑,连忙赶往秦府大门。

只见门外站着一男一女,那男子听到动静转过身来,众人瞧见他的脸,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

果真是死了六年的秦家大公子!

却在这时,秦闵身旁的女子也转过身来,众人面上的喜悦在看到她怀中四岁大的男孩时齐齐一僵。

男孩简直就是缩小版的秦闵,明眼人一看便知他们之间的关系。

既如此,那大夫人和小公子该怎么办?

一众下人们纷纷暗中对谢皎投去怜悯的目光,唯独秦母尚未意识到,只扑上去抱住秦闵哭喊。

“我的儿啊——!”

秦闵也不禁热泪盈眶:“娘!儿子回来了!”

母子俩抱头哭泣,这一场面感染了旁人,众人也不免红了眼眶,心中感慨。

只有谢皎站在台阶上冷冷地看着,根本不为所动。

等母子俩哭得差不多了,秦闵适才跟秦母介绍他身侧的何慧秀。

“娘,这是您儿媳慧秀,这是您孙儿秦昊。”

何慧秀柔柔弱弱地对着秦母行了个礼:“慧秀见过婆母。”

说完,便教怀中的秦昊喊人。

秦昊朝秦母伸出白胖的小手,声音软糯道:“奶奶~!”

秦母的心顿时软成一团,忙接过秦昊抱在怀中,慈祥笑道:“诶,乖昊儿。”

秦闵这时注意到了后方一身端庄气质的谢皎,他不禁愣了愣。

这谢皎在他记忆里就是一个软弱妇人,怎么如今变了这么多,仿若那些大家族的主母,往那一站便让人难以忽视。

他不免心念一转,原本是打算一回来就把谢皎休了的,毕竟他认定的爱人是何慧秀,更不论慧秀与他育有一儿。

可现在瞧着谢皎的模样,他决定改变主意。

见他一直盯着谢皎,秦母面上笑着,心下却对谢皎生出不满:“谢氏,你怎的如此没有规矩!夫君回来了也不知道过来见礼!”

“娘,无妨。”秦闵制止了自家母亲余下的教训,端着个高高在上的姿态打量谢皎道,“谢氏,昊儿是我的长子,不能背着庶出的身份。”

“慧秀为我育有一子,我也不能亏待了她,念你辛苦照顾秦家后宅这么多年,我便不休你,只抬慧秀为平妻,你安排下吧。”

他只是抬慧秀为平妻,给谢皎留了面子,如此为她着想,她应当感激涕零罢。

想着,秦闵不禁扬起下巴,等待谢皎过来对他感恩戴德。

谢皎见他这副模样就感到恶心。

她的目光移到那抱着男孩的女人身上,见她一身白衣身似杨柳,面容素净,总是垂着眉眼,仿若一朵安静的小白花,心中便几欲作呕。

自己堂堂太傅之女,这不知从哪个穷乡僻壤出来的女人,也配和她平起平坐?

只见谢皎直接冷下脸,居高临下地对着秦闵说道:“一个贱民罢了,竟也敢冒充我夫君,还跑到秦府门口如此大言不惭,当真是不知所畏。”

“来人!将这冒充大公子的贱民赶走!”

谢皎的反应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秦闵脸一黑,怒斥道:“谢氏,你连自己的夫君都认不出来吗?!”

谢皎淡淡一笑:“我夫君秦闵早在六年前便战死沙场,若他还活着,为何这六年间里不往家里递消息?竟生生让我和娘悲痛了六年?”

说着,谢皎脸上的笑意消失不见,眉目沉沉地指着秦闵,拔高音量道:“如此不孝不仁,可见你确实不是我夫君,来人!将他拿下!”

这一番话让秦闵哑口无言,面色难看的站在原地,死死地瞪着谢皎。

谢皎早年间在秦家过得并不好,后来得知自己怀了嘉儿,为了不让孩子一出世就跟自己过苦日子,硬是咬着牙从秦家老太太那抢来宅子的主管权。

下人们被老太太惯坏了,明面上应得好好的,背地里就给谢皎使绊子。

而老太太对她强抢主权一事极其不满,乐得看她吃瘪,是以谢皎在这些下人们身上吃了不少苦头。

后来谢皎顿悟,该奖奖,该罚罚,不讲情面,做事要果断。

偷懒的就扣银钱,闹事的则直接发卖,干得好的会有赏银。

这一整套下来,不过俩月,秦府的下人们就全都服服帖帖了。

是以现在的谢皎哪可能被秦闵吓到,她毫不畏惧地回望,冷声道:“速速将他们赶走!”

谢皎管秦府的这些年,早在下人们心中树立了极高的威严。

所以当谢皎的话一落,下人们便闻声而动,几个家仆拿着棍子就要去赶人。

秦母哪能认不出自己的儿子,顿时便明白了谢皎这是故意的。

定是怕何慧秀威胁自己的地位,于是干脆不认自己的夫君。

眼见家仆们已经拎着棍子来到四人面前,秦母大喊着伸手挡住他们。

“住手!谁也不许打我儿!”

奈何秦家大权掌握在谢皎手中,秦母不过是一个空有虚名的秦家老夫人罢了,根本没有人听秦母的。

家仆们挥着棍子就往秦闵身上使劲打,直将他揍得到处躲。

抱着秦昊的何慧秀也慌了,站在一旁不知所措。

秦昊被这个场面吓到了,抓着何慧秀的衣领就哇哇大哭了起来:“娘!”

秦母看下人们丝毫不顾及她,不由得气急败坏地指着谢皎大骂道:“毒妇!毒妇!我儿刚回来你就要赶他走!”

“早知如此,当初便不该迎你进门!”

秦母气得浑身发抖,直接抱住秦闵,用自己的身体护住他,对着家仆破口大骂道:“我看谁敢!!想要打他,就先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到底是碍于秦母的身份,家仆们一时间不知该从何下手,只得将目光投向上方的谢皎。

谢皎静静地看着四人,自是明白下人们的顾虑,启唇道:“莫要伤到老夫人,只将他们赶走。”

得了命令,家仆们又举起棍子想要挥向秦闵,只是秦母死死地护着他,家仆们不敢下太重的手,怕伤到秦母。

于是只能尽力挑时机,却正巧被秦母抓到了空,急忙对着秦闵道:“闵儿!快回我院中!”

何慧秀见此,忙抱着秦昊也躲在秦母身后。

一行人就这样僵持着,秦母护着三人连连往自己院中后退。

直到三人进了她住的院子,她这才松口气,用自己的身体堵住院门,恨恨地瞪着在下人们身后的谢皎。

秦母胸膛剧烈起伏,指向谢皎的手不住发颤:“谢皎!你这个毒妇,你今日在府里对我做的事,我都记住了!”

“等司珩回来,我定要叫他将你赶出秦府!”

谢皎面色淡淡,根本不将秦母的威胁放在心上。

见秦闵三人进了秦母的房间便关上门,再也不敢出来的样子,不由得叹口气。

算了,她也不好直接冲进去把人赶走,日后再找机会吧。

傍晚,秦司珩下朝回来,顺带去接放学的秦永嘉。

父子俩一同回到秦府,先去了谢皎院中。

“娘亲!”

秦永嘉双眼一亮,想要跑到谢皎身边,却又似想起什么,迈到一半的腿硬生生收了回来,作出一副小大人模样,缓缓朝谢皎走去。

对着谢皎行了个像模像样的礼,脆生生道:“孩儿见过娘亲。”

谢皎放下手中的账本,失笑着将他抱起,柔声问道:“今日怎么同舅舅一起回来?”

秦永嘉坐在谢皎怀中,有些掩不住兴奋道:“舅舅来接我放学。”

“娘亲,今日夫子教我们四书五经,夫子还夸奖了我的功课做得好。”

谢皎微睁双眸,笑道:“是吗?那嘉儿真厉害。”

秦永嘉得到了自家娘亲的夸赞,顿时更加高兴,却又极力地掩饰着,故作淡然道:“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课堂功课而已,孩儿要学的还有很多。”

谢皎瞅着他跟他父亲如出一辙的性子,不禁点了点他的鼻子道:“那我们嘉儿也是厉害的。”

秦司珩站在一旁,看着母子俩互动,眸中柔情似水。

正在一家人其乐融融时,屋外传来了一阵吵闹声。

秦司珩微微拧起眉头,却见谢皎神色淡淡,一点都不意外,似乎是知道外面的事。

他顿时明了,今天府内定是发生了什么事,就等着他回来闹。

眉心不由皱成一个川字,秦司珩欲要出门看看。

还不等他动身,房门便被人撞开,几人哭闹着闯了进来。

秦司珩的视线从带头的秦母,移到她身后的秦闵身上,瞳孔猛然一缩。

又见两人身后还站着一妇人,妇人抱着一个与秦闵长相相似的孩童,瞬息间就清楚了大半。

秦母哭哭啼啼的跟秦司珩告状:“司珩啊!你大哥在外受苦六年,如今终于回来了,谢皎这个毒妇却要将他打死!”

“我拦着不让,她就要连我一起打死!”

闻言,谢皎不屑轻笑一声。

这老太婆,可真是会添油加醋,她只说将秦闵三人赶走,何时要打死他?

秦司珩当然没有全信秦母的话,依他对谢皎的了解,估计只是赶人罢了。

他放在背后的手摩挲着,没想到,秦闵居然还活着。

秦闵观察着这个弟弟,这六年里他连中三元,在朝堂上频频给出妙策,解决不少朝堂上的难题,引得龙心大悦,深得皇帝重用,年纪轻轻便当上了大理寺少卿,惹得其他朝臣对他敬佩又嫉妒。

原先的秦家不过是京城一个普通的武将之家,自从出了秦司珩这个有出息的,秦家也跟着水涨船高了,一跃进入那些贵族的圈子里。

而秦司珩不过在位两年,整个人都变了,周身散发着强大的气势,只是站在那里便不怒自威。

再思及当今的自己籍籍无名,秦闵心中又是酸又想要讨好。

他敛下眸中的嫉妒,换上一副兄友弟恭的神情,激动落泪道:“司珩,大哥回来了。”

秦母抹泪帮腔道:“司珩,瞧你大哥都瘦了,也不知在外面吃了多少苦。”

说完她就怨恨地指着谢皎道:“只可恨这个毒妇,听也不听就要将你大哥赶走,这样的人怎么能待在秦府,司珩你快把她赶出去!”

秦司珩不满秦母对谢皎的态度,并未附和她的话,只转头端量着秦闵:“你说你是我大哥,那为何六年来渺无音讯?既活着,怎么不给家里传话?”

谢皎看到秦司珩跟她一般无二的反应,差点憋不住笑。

这默契的话语让秦闵面色一变,随后极快地恢复如常,神情黯然道:“我在战场上受了重伤,失去记忆,若是不秀娘将我带回去悉心照料,我只怕早已尸骨成沙了。”

“一个月前,我不小心撞到了脑袋,又重新忆起前尘往事,这才带着秀娘和昊儿回来。”

在朝堂上待了两年的秦司珩一眼便瞧出他在说谎,可他并未戳穿,只是半阖着眸子,语气恍然:“原是如此。”

听他这么一说,秦母四人以为他承认了秦闵的身份,当即心中大喜。

却又在下一刻见秦司珩说:“但母亲也知朝廷最近刚停战,朝堂不稳,我需要小心谨慎,未免是有心人针对秦家的阴谋,大哥先以堂哥的身份住下吧,待我查清事情真相后再说。”

秦母即便还有些不情愿,却也明白秦司珩已经做了最大的让步,只能应下。

随即想起一旁的谢皎,秦母又嚷嚷起来:“还有谢皎呢!司珩,我今日就要休了这个毒妇!”

秦司珩眸中升起寒意:“母亲不可,于礼,嫂嫂是大哥娶进门的,便是写休书,也应当由大哥来。”

说着,他转头看向秦闵道:“现如今大哥的身份也未确定,其他人自是没有资格代替大哥休妻的,大哥可有异议?”

秦闵还能说什么?当然是没有异议了。

本以为恢复秦家大公子的身份后,他将迎来荣华富贵、官运亨通的日子,却不想他差点连秦家都进不了。

这与他所想的落差太大,致使他心中憋屈万分。

这时,秦永嘉扯了扯谢皎的袖子,小声道:“娘亲,放我下来吧。”

娘亲?!

秦闵震惊地望向母子二人,新婚夜他可没有碰过谢氏一根手指头,她哪里来的孩子?

又见秦母和秦司珩见怪不怪,习以为常的样子。

秦闵心下了然,这应当是母亲知道了他的死讯,不想他绝后,从外面过继到他名下的孩子吧。

一个不知名的野种,也敢和他的昊儿抢位置?!他的东西都是昊儿的,这野种想都别想!

正好秦闵满腔怒气无处发泄,便将矛头对准谢皎怀中的男孩。

从他们进门开始,那男孩便安安静静地待在谢皎怀中,瞧着他们吵闹。

小小年纪,可真会装模作样。

秦闵对上男孩的眼睛,嫌恶道:“我可没生过这么大的儿子,昊儿才是我的亲生骨肉,现下我已回到秦家,娘,将这孩子送走吧。”

“否则叫我的昊儿该如何想我这个父亲。”

谢皎当即就沉下脸,怒道:“不行!”

“嘉儿是我的孩子,谁都不许送走!”

不过一个养子,谢皎却这么激动,秦闵立即想到她莫不是红杏出墙了?

如此,岂不是可以用这个理由直接休了她?

秦闵双眸一亮,厉声质问道:“什么你的孩子?莫非这孩子是你与外人苟合生下来的野种?!”

谢皎见他不知真相却还莫名兴奋,不由得冷笑一声,就要将嘉儿的身世全盘托出。

“嘉儿是——”

秦母见谢皎竟不管不顾的就要说出真相,慌忙开口打断:“嘉儿是从你祖母家那边抱来的!”

她的反应太过明显,秦闵奇怪地看着秦母。

当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到秦母身上,她方才意识到自己激动过头了。

秦母清了清嗓子,竭力平静道:“这还不是因为早前你膝下无子,娘想着得过继个男孩到你名下才行。”

紧接着,她又佯装不舍道:“娘当时着急你后继无人,早早就让嘉儿上了族谱,即便你不承认,但嘉儿现在已经是你的子嗣了。”

“更何况嘉儿又在我眼下养到五岁,娘早已将他当做自己的亲孙子,如今秦府这么大,难道还养不起一个孩子吗?”

秦母悄悄瞥了两眼秦司珩和谢皎,两人都一脸平淡的模样,并未出声反驳她的话,她不禁暗自松了口气。

若是让大儿子知道自己的妻子跟小叔子生了个孩子,还是自己母亲逼的,只怕大儿子会恨死她。

这个场面过于可怖,秦母不敢再想。

秦闵也没有过多怀疑,见事情跟他所想的差不多,便不再追问。

不过母亲似乎还挺喜欢这个养子的,日后久了,说不定会想把秦家的家产给这养子留一份。

一想到养子会跟他的昊儿争家产,秦闵就有些坐不住了。

他眸色幽深的盯着谢皎怀中的小孩,心想迟早得把他送走才能安心。

白日里的事情算是尘埃落定,待各自散去之后,谢皎回到自己房中。

她坐在铜镜前,一一拆下鬓发上的首饰,望着镜子上映出的人影,心中微微有些沉重。

秦闵尚且活着一事让她始料未及,是以没有做好准备,导致了今日的局面。

况且秦闵回来就想要送走她的嘉儿,这相当于触碰了她的逆鳞。

谢皎攥紧手中的发簪,神色阴冷。

她现在可不再是从前那个只会读书识字的无能妇人,秦闵可别怪她心狠!

正在这时,她的房门被拍响了。

谢皎身形一顿,她不喜晚上有人来打扰,全府上下都知道这件事。

唯独秦司珩,但他也不会如此粗鲁敲门。

所有人都排除完了,那只剩下最后一个人……

谢皎起身开门,门外的人见她迟迟才出来,登时面露不耐。

她面色漠然道:“这么晚了,堂兄有什么事吗?”

‘堂兄’这个称呼一出口,秦闵就变了脸色.

可一想到他今晚过来的目的,秦闵又恢复了高不可攀的态度,略带不爽道:“我是你夫君!”

谢皎白天既认不出他,傍晚还为了区区养子违逆他。

无用又无趣的深闺女子,在秦家后宅待了六年,看似变了不少,但也还是改变不了她的那点眼界。

他今晚必要让谢皎认清自己的身份,好好地当一个乖顺的妻子!

谢皎根本不吃他这套,睨着他道:“司珩一日没有查清楚,你便不是我的夫君。”

见秦闵表情骤变,谢皎反倒笑了笑说:“还望你明白,如今你是以堂兄的身份住在府上,秦家主母的房间,堂兄应当注意避开着些。”

她目光冷了下去:“若是堂兄不知道主家的礼仪,那就别怨我亲自动手将你赶出去了!”

秦闵见谢皎周身气势凌厉,看他的眼神仿若寒冰,他心中不免产生了一丝退缩之意。

这一刻秦闵恍惚觉得,眼前的女人,好像在跟他记忆里的人割裂开来,变得他不太认识了。

谢皎认真的神情让秦闵知道她不是在开玩笑,先不说被谢皎在众目睽睽之下赶出院子,是何其丢脸的事!

他也不愿意承认自己有被谢皎威胁到了,于是梗着脖子说道:“我知道你嘴硬,即便你现在不认,也改变不了我是你夫君的事实。”

“你现在这样对我,等日后你后悔再想挽回……”秦闵重重甩袖哼了一声,“我告诉你,晚了!”

放完狠话,秦闵转身就走,脚步飞快,那背影里带着一抹恼羞成怒,怎么看怎么狼狈。

在暗处看完了全部过程的秦司珩对此嗤之以鼻。

原本他还怕秦闵一回来,谢皎会把心转到秦闵身上,让他多年的努力功亏一篑。

现在见谢皎这么厌恶秦闵,秦司珩就放下了一百颗心。

自己与她多年感情,又是嘉儿的生父,秦闵如何能跟他相比?

这样想着,秦司珩的心情就舒畅许多。

他嘴角挂上一抹淡笑,方从黑暗中走出,朝门口的袅袅身影深情唤道:“皎娘。”

谁知谢皎只是瞥了他一眼就收回眼神,兴致缺缺地转身进了屋子就要关门。

秦司珩一惊,强忍着不拿身体去卡住门,只上前一步提高声量道:“嫂嫂!”

这两人一前一后地凑过来,谢皎实在烦得紧。

她停下关门的动作,上下打量着秦司珩说道:“司珩,你大哥已经回来了。”

“先前娘让你兼祧两房的事便不用再继续了,日后你我还需多注意一些距离,免得让外人看出什么不对,尤其是在你大哥面前。”

语毕,谢皎直接‘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秦司珩万万没有想到自己过来这一趟,不仅没有了优待,还碰了一鼻子灰。

他双眸盯着紧闭的房门,面上的笑意消失不见,指尖死死地掐进手心,方才压制住心中翻腾的怒火。

秦闵既不喜皎娘,又在外面有了家室,为什么还要回来?

他花了这么多年的时间,好不容易和皎娘走到现在,秦闵安静地死在战场上不好吗?

秦司珩的眼中有暗光一闪而过,原先心里对秦闵的那点愧疚荡然无存,他站在原地平复着胸腔里澎湃的情绪,深深地看着房门,仿佛要透过木门见到里边的人一般。

瞧了良久,方才避开府中下人,神色如常地回到自己的住处。

今天这出闹剧着实让谢皎疲惫,她将秦司珩拒之门外后便沉沉睡去,一夜无梦。

次日一早在床上醒来,谢皎伸了个懒腰,感觉心情和身体都舒适不少,眼角都带起了笑。

然而这样的好心情却维持不到半个时辰就荡然无存,只因秦母非要一家人一起吃早饭,而坐在何慧秀旁边的秦昊一直在吵着。

秦司珩上早朝去了,秦母等人又不会去管,所以谢皎只有受罪的份。

小孩子叫起来声音极其尖锐,刺得谢皎耳朵生疼。

谢皎感到太阳穴突突狂跳,她拳头捏紧,再也忍不住了。

她直接将手中的筷子往桌上一拍,发出些不大不小的声响,却让所有人都噤了声看向她。

谢皎瞧着秦昊的眼神犹如寒冬:“用餐时怎能如此吵闹,堂堂秦府公子一点规矩都没有,要是学不会安静,那便叫个严厉的夫子来好好教教!”

“一日学不会,就一日不许吃饭!”

秦母听见这话就不高兴了,谢皎凭什么这么说她的亲亲孙子!

她直接夹起一个鸡腿放在秦昊碗中:“昊儿之前过着什么样的苦日子,哪里还讲究什么规矩不规矩的,能吃点好的就不错了 。”

“再说了,小孩子活泼点很正常,昊儿啊,这是你家,你想怎么来就怎么来!”

秦母看似是在跟秦昊说话,可眼睛看的却是谢皎,明眼人都知道她这是说给谢皎听。

往日何慧秀和秦闵两人极宠秦昊,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这样管教他,原本秦昊还有些怯意,一听秦母维护自己,顿时更加放肆起来。

他嘴上软声道:“知道了奶奶。”

转头就拿起手边盛着汤的碗,直直往谢皎和秦永嘉泼去。

众人都没想到他会来这出,看着身上滴落着汤水的谢皎和秦永嘉,一时间都呆住了。

谢皎并未出言教训,看着儿子吓傻的小脸,默默地拿出帕子把自己和儿子脸上的汤水擦干净。

小孩子看似年幼天真,却会无意识的欺软怕硬。

秦昊见谢皎沉默,以为谢皎是怕了,当即兴奋地端起何慧秀的汤,想要再次故技重施。

却不想谢皎忽然站起,面无表情地掐住秦昊的手腕,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一把将秦昊的头按进装着汤的盆里。

等秦昊被放开时,汤水从他脸上滑落,表情木愣愣的,似是还没有反应过来。

何慧秀回过神来,大叫一声扑过去抱住秦昊。

秦闵在这声尖叫中清醒过来,即刻沉下脸,拧眉斥责谢皎道:“谢皎!昊儿不过是在跟你开玩笑罢了,你怎么能跟一个小孩子过不去!”

谢皎看了他一眼,随即反手也将秦闵的头按进汤里,冷声道:“子不教父之过,你也应当同他一起!”

秦闵顶着满脸的汤水,也傻眼了。

秦母看着眼前混乱的场面,被气得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

她捂住心口,颤抖着手指向谢皎,气结道:“来人啊!给我把这个泼妇抓起来!”

秦母等了半天也不见有人动作,回头一看只见下人们静静地低着头,像是没有听到她的话一样。

她又想起了昨日在秦府大门的情景,也是如同现在一般。

下人们只听谢皎的话,她这个老夫人在下人们眼中就是个摆设。

秦母双眼一翻,就要被气晕过去。

谢皎起床时的好心情又回来了,她牵起儿子的小手,就要离开这个狼藉的地方。

不想在她转身时,原本傻住的秦昊突然挣脱何慧秀的怀抱,五官狰狞地朝着谢皎的后背撞去。

谢皎一时不察,被撞倒在地,竟是直接昏了过去。

秦永嘉失声喊道:“娘亲!”

一众下人们顷刻间慌了,手忙脚乱地过去查看。

等发现谢皎昏迷不醒后,吓得众人急忙去请府医过来。

府医一把年纪,是个有着很深资历的大夫,一听谢皎的情况就知道不对劲。

到了房中,医箱尚未放下,便赶忙给人把脉。

何慧秀抱着秦昊站在一旁,心中惴惴不安。

她来到秦府这两天也看清楚了,谢皎不是无权无势依靠男人的深宅妇人。

与之相反,谢皎在秦府的地位比老太太还要高。

要是因为她儿子这一推而丧命了该如何是好?她的昊儿是不是要被抓去偿命?

原本惊慌的秦母和秦闵在这时候也冷静了下来,秦昊一个小孩子,力气再大也不会大到能撞死人。

说不定是谢皎想要借题发挥,以此借口将秦闵三人赶出秦府!

秦母和秦闵愈加愤怒,想不到这个谢皎心思如此深沉!当初就不该娶谢皎进门!

不成想,府医接下来的一句话将在场几人都打懵了。

“恭喜老夫人,贺喜老夫人,大夫人这是有喜了!”

府医乐呵呵地收回手,朝秦母说道:“大夫人已怀有月余,幸而大夫人身体康健,这一摔倒也没什么大事,之所以昏过去是最近过于劳累,多注意休息就好了。”

谢皎悠悠转醒,就听到了这样一番话语。

她愣愣着抚上小腹,又听府医嘱咐道:“大夫人平日里注意保持心情愉悦,切莫劳神伤心,对养胎不利,老夫给夫人开一副安胎药——”

还不等府医说完,秦闵就伸手打断了府医的话:“等等!”

秦闵眉头紧皱,眼中怒火喷发,一字一顿道:“你说什么?她怀孕了?”

府医以为秦闵在质疑自己的医术,登时吹胡子瞪眼道:“公子,我行医几十年,怎么可能这都看不出来?!大夫人确实是有身孕了!”

秦闵缓缓转动着眼珠看向谢皎,脸色发青。

万万没想到他之前随口的话竟然成了真,哪怕他不喜欢谢皎,可谢皎终究是他名义上的正妻,但她居然顶着他妻子的名头去偷人!

这简直是奇耻大辱!是个男人都无法忍受!

秦闵衣袖下的双拳捏得咯咯作响:“谢皎!你竟敢红杏出墙!”

府医终于咂摸出了不对劲,忙缩起脖子躲到一旁,不敢再出声。

何慧秀捂着嘴,心知这一切已经跟她们母子没关系了,便心安理得的抱着秦昊看起戏来。

唯有秦母,面上的表情似喜似恨,复杂得那叫一个五彩缤纷。

秦闵心里的怒火蹭蹭往上窜,他上前拽起谢皎的手腕,咬牙道:“我不管那男人是谁,你肚子里的孽种,必须给我打掉!”

秦母脸色大变,慌忙上前拦住秦闵,急道:“不、不行!不能打掉!”

秦闵看着秦母的神情阴沉可怖:“娘,为什么不能打?”

“这,这,这……”秦母这了好一会说不出个所以然,这幅模样在秦闵看来更是怒火中烧!

秦母的迟疑在他看来就是被谢皎给威胁了,没想到这妇人心思竟如此歹毒。

这时他也意识到这是一个把谢皎赶出去的机会。

“谢皎,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今日我便休了你,免得败坏我秦家的门楣!”

听到这话一旁的何慧秀心里暗自高兴,来的这些日子早就被秦府的富贵给迷了眼睛。等谢皎一被休她就是这府里的主子,到时候这些富贵可就全都是她和昊儿的,光是想着就不由得高兴。

面上却是不能表现出来,只见她把秦昊放在地上后连忙走到了秦闵面前,娇滴滴的说道:“想来这件事情姐姐一定是有苦衷的,闵郎,我们不妨听姐姐解释。”

添油加醋这上面何慧秀是一把好手,本就生气的秦闵听到这话直接大步上前一巴掌扇在了谢皎脸上。

“你敢打我?”

谢皎本在一旁看着这几人上蹿下跳的,没想到秦闵竟敢动手!

“姐姐,闵郎定然不是故意的,你服个软就没事了。”何慧秀这幅惺惺作态的模样实在让人厌烦,谢皎直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掌嘴。”闻言门口的丫鬟上前直接两巴掌扇在了这对狗男女的脸上,这下着实给人打懵了,特别是秦闵,哪受过这种委屈。

“如今秦府的当家主母是我,两位还请自重!”

秦闵本还想说些什么,在看到面前的丫鬟后还是闭上了嘴。

让这两人安静了谢皎才有功夫管她这怀孕的事情,前些日子她分明才来了葵水,如今又怎会有孕!

“大夫,我前些日子才来的葵水,如今又怎会有孕?莫不是诊断错了。”

“不可能,老夫的医术在这京城虽说不是前几却也是能排的上号的,又怎会出错!”

话虽是这样说的大夫却是很诚实的又上前了,这次他却是从诊箱里拿出了一根如头发丝般的细线。

“大夫人,劳烦将这根线绑在腕上。”

待谢皎绑好后大夫小心翼翼的把线拉长后认真把起了脉,只见他一会皱眉的把其他人的心思也给引了过去。

约莫半盏茶的功夫在换了两个手腕后大夫总算是放下了丝线,只是还有些不敢确定,这脉象倒是和喜脉相似,只是还是有些细微差别。

见状大夫又连忙换了另一种把脉的方式,许久后总算是有了结果,“大夫人最近情绪是否波动过大?”

“老夫观脉象大夫人这是被气狠了,郁结于心,这才造成了怀孕的假脉。”

“此话当真?”

在看到大夫点头之后秦闵算是松了口气,谢皎没给自己戴绿帽子就好,至于大夫说的郁结于心更是直接被他给忽略了。

“既然病了那就在屋里好好待着吧,府里日后便由慧秀管事吧!”

“堂兄对我府里的事情莫不是管的太宽了?”

‘堂兄’二字与秦闵而言如同一根针一般,这女人偏偏一而再再而三的提起!

谢皎半躺在床上,手里端着一杯茶轻轻的刮着沫子,这周身的气势实在是让人难以忽略,何慧秀在一旁更是不敢吱声。

“闵儿说话不管用,不知道我这个婆母说话可是管用?”

秦母知道这是一个把管家之前拿回来的好机会,再说就何慧秀那模样也不像是会管家的,到时一切不还是她说的算。

面前这些人真是各有各的心思,偏偏还都以为掩饰的极好。谢皎不由得嗤笑,“管家?你们可真是敢想,先不说我这病从何而来,就单说管家你们配吗?”

“我前些年接过账本看的每笔账可都是一塌糊涂,这些年若不是靠我撑着秦家还有如今的光鲜?”

索性已经撕破脸皮了,谢皎也不想委屈了自己。

“还有堂兄,秦家主母的卧房你待了这么长时间是否于礼不合?”

说完谢皎做了送客的姿势,一旁的丫鬟直接将几人推搡着离开了,至于大夫早早的就趁人不注意偷摸离开了。

这会屋里只剩谢皎一人,卸下了所有的力气只觉得身心疲惫。自从秦闵回来后这府里真是乌烟瘴气的,何慧秀一对母子更不是省油的。

只是为了秦永嘉她却是不得不继续在这生活,生活有很多种,谢皎不想委屈了自己。

“来人。”

谢皎唤了一声门口守着的丫鬟连忙上前,从谢皎管家后府里下人的规矩是越来越不错,光说这丫鬟走出去通身的气派,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家的小姐。

“去给秦昊找个严厉的夫子,他那个娘也找个严厉的嬷嬷好好教教规矩!”

“是。”随后丫鬟低着头离开了屋里。

短期没办法离开秦府那她就给这里面的人找点事做,免得一个个的把这府里闹的鸡飞狗跳的。

反观那几人离开后都聚在了秦母房里,本以为可以趁着这个机会将管家之权给拿回来的。

“娘,您怎能允许谢皎在府里如此行事!”

“还不是这些年你音信全无,我年龄又大了又怎会是谢皎的对手。”

看着秦母那满头白发,秦闵第一次知道了岁月不饶人,又想到这些年未曾给母亲传过只言片语更是觉得不孝。

晚间秦司珩回府之后也从下人嘴里听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在听到谢皎怀孕时他是高兴的,听到后面脸色越来越黑,倒是没想到他那个好兄长竟敢对谢皎动手更是逼迫她教出管家之权,想来是让他舒服太久了。

等秦司珩在后院看到谢皎温柔的教着秦永嘉的课业时他的心不由得软成了一摊水,一天的疲惫也立马散去。

“嘉儿,你去玩你的,我找你娘亲有些事情。”

秦永嘉是懂事的,规规矩矩的行了个礼后就跟着一旁的小厮去了别处玩,走的时候还极有眼色的让所有下人都退下了。

在院子只剩二人时秦司珩连忙抓住了谢皎的柔荑,“皎娘,让你受委屈了,脸上可还疼?”

“已经无事了。”

说完谢皎抽开了被紧握住的手,和秦司珩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皎娘,你一定要如此远离我吗?”

说话时秦司珩脸上的脆弱格外的明显,看上去和外面那个刚正不阿的秦大人完全是两个人。

谢皎叹了叹气,终究是不能真的把这人给推远了,看来是要想办法让秦闵那一家三口尽快离开了。

有这个想法的不止她一人,秦母屋子里的秦闵也是如此想法,只是他想的是如何把人赶走好独自霸占秦家的财产。

花开两朵,这几日那几人倒也算安分,没有再来谢皎的院子里撒泼。

这日寻了许久的夫子和嬷嬷都来了府里。

“见过夫人。”

倒也是凑巧,这二人刚好是一对夫妻,平日里经常出入大户人家的后宅,都是教导那些不听话的庶子庶女的。凭借这些两人在京城里慢慢也有了一些名声,刚好上家的教导结束就来了秦府。

“嗯,不错。”

说话间谢皎也在打量二人,约莫四十出头,头发都是梳的一丝不苟,面上丝毫不带笑容,倒是能镇住人,身上的衣裳也是极为妥当。光是这一眼谢皎就格外的满意,想来何慧秀那对母子是功夫给她找事了。

“想来丫鬟也已经给你们说了来意,我也没什么其他的要求,让那二人没空在府里蹦跶就行了。”

妇人听到这话倒是愣了一瞬,这个要求在以往的雇主那里可谓是太过仁善。平日里她们干的可都是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那些不着痕迹的刑罚更是家常便饭。

“夫人放心,我们二人绝对会把人教的妥妥帖帖的。”

谢皎点了点头后就让丫鬟把人给送了过去。

松竹院里何慧秀正坐在房里翻看自己柜子里的面料,粗略一看却是还不错,只是和谢皎穿的相比就有些拿不上台面了。光是想到谢皎的衣裳料子她就嫉妒,等把人赶走后可就都是她的!

“娘,我们什么时候才能住到正房啊。”

秦昊这会冒冒失失的从外面跑了进来,许是累的慌流了一脑门的汗。

“你以为娘不想吗,这不是等那个谢皎主动离开。”

说话时还不忘拿帕子把秦昊脑门上的汗给擦干净,这要是着凉了可就不好。擦汗时秦昊心下有了一个主意,只要能让谢皎消失岂不是就能住正房了。

想到这秦昊也不管自己的母亲连忙跑了出去,在院门口和送人过来的丫鬟打了个照面。

“何夫人,奉我家夫人的命令给二位送夫子和嬷嬷。”

倒是让何慧秀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在看到二人之后她就格外的满意。特别是那嬷嬷,一看就是有本事的,等自己成了秦家主母后免不得要赴宴,若是规矩上落了下成可就不好了。

“替我多谢夫人。”

也不知秦昊跑出去做了什么,等他回院子后就看到多了两个人。

“昊儿,快来见过夫子,日后就是他来教你学问了。”

“娘,我不要这个夫子!”

小孩下意识的趋利避害,这个夫子一看就凶巴巴的,若是真的来教他以后自由的日子岂不是没有了。

“不行!你岁数也不小了,该静下来读书了。”

二人的去留早已决定了,定好了明日上课后两人就去整理行李。

何慧秀还在屋子里做着当主母的梦,秦昊在一旁闷闷不乐的。

“我真的不想要夫子,娘,你让他走!”

其他方面何慧秀格外的宠着秦昊,但是在读书上却是格外的严厉,那秦永嘉一看就是读了不少书,待人处事、一举一动都透露着赏心悦目。

在看秦昊,年龄也没小几岁,那些规矩却是一点都不会。秦昊终究是拗不过自己的母亲,只能闷闷不乐的迎接倒霉的生活。

正院里谢皎正在看这个月的账本,这时丫鬟轻声轻脚的从外面走了进来。

“送去了?”

“是,何夫人很满意,只是秦公子却是不是很情愿。”

两人的反应倒是在她意料之中,何慧秀做的什么她不用想都知道,只是她这想法终究是要落空。

晚间秦闵从外面回来后看到院子里多的两人对谢皎也满意了一些,想来这会送人过来就是服软。

“罢了,终归是个妇人,等将她赶出去后给留些银子。”秦闵在心里美美的想着

若是让谢皎知道了只怕是会说一句痴人说梦。

“爹,你给娘说说,把夫子赶走好不好。”

本已经准备接受的秦昊在看到自己的爹回来后又有了其他的想法,平日里他娘最听他爹的话。

“听话,秦家的公子出门可不能不通诗书。”

“爹~”

纵然秦昊如何撒娇秦闵都是坚定的拒绝,让秦昊读书是必须要做的!

一直到晚饭时分秦昊还是闷闷不乐的,平日里最喜欢的菜也就夹了几筷子。何慧秀看的格外心疼,只是这次她却是坚定了心肠。

等到次日松竹院里也是热闹极了,天不过微凉嬷嬷就已经来唤何慧秀起身了。大人倒是还好,秦昊昨的辗转反侧到半夜才睡着,这不过几个时辰根本睡不够。

“娘,娘,我要娘,你走开,我不起来,你是坏人!”

秦昊的年龄正是声音尖锐之时,特别是再夹杂着哭腔,府里一小半都能听到声音。

嬷嬷也是个有手段的,只见她直接从一旁拿了个手帕直接塞进了秦昊嘴里,只能听见秦昊呜呜的声音,倒是安静了不少。

“伺候公子穿衣吧,夫子已经在侧厅等着了。”

整个府里的下人都依仗着谢皎生活,自然是格外听从嬷嬷的话,似是怕浪费了时辰,这穿衣裳的动作都比之前粗鲁了许多。

等把人送过去也不过才半盏茶的功夫,秦昊的脸上还有未干的泪渍,看上去倒是有些可怜。

“公子,今日已经迟了,明日可不能这样,擦汗眼泪开始读书吧。”

今日的夫子看上去比昨日的更吓人,而且自己的爹娘也不在这,秦昊只能委屈巴巴的忍住了。

说完夫子径直坐在前面打开了书本,内容倒也是小孩子启蒙所学的,只是配上夫子那催眠的声音不知不觉中秦昊睡着了。

秦昊睡着夫子仿佛跟没见到一般,继续摇头晃脑的念着书,一上午的时间就这么过去了,秦昊睡的口水直流,揉了揉眼睛发现夫子已经不在了。

“没想到上课也没那么烦人。”一边说着秦昊一边擦干净嘴角的口水蹦蹦跳跳的去找何慧秀了。

因着第一天的缘故,嬷嬷倒是没有故意去刁难何慧秀,只是在认真的教着规矩。期间倒是有些坚持不下来,不过何慧秀向来是会给自己洗脑的,半天倒是这样过去了。

吃饭的时候何慧秀的胳膊抖的根本夹不住菜,没办法只能让一旁的丫鬟伺候。嬷嬷在一旁冷眼看着一切,心里是格外的满意。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没了松竹院的闹腾谢皎的日子过的格外的开心。除开某人时不时的半夜偷溜进院子里外是没有任何让人不开心的事情。

“娘,这力道可还好?”

秦母院子里也是一片和谐,何慧秀伏低做小的给秦母捶着腿。

“不错,还是你懂事,不像那个女人只会惹人生气!”

秦母正躺在床上舒服的享受着何慧秀的伺候,在听到那话时下意识拿她和何慧秀做对比。

而何慧秀则更是孝顺,势必要把秦母拿捏在手里。晨昏定省是一日不曾错过,而且每次过来都会服侍秦母用完饭。

嬷嬷知道这府里做主的是谁,在请示了谢皎之后也就任由她了,每次教规矩时更是严厉了不少,惹的何慧秀叫苦不迭。

“闵郎,你看,我这腿上可都红了。”

晚间何慧秀倚靠在秦闵怀里,小心翼翼的拉开了裙子。这些日子在秦府倒是把何慧秀养的不错,本就还算白皙的皮肤如今更是美丽。

后面的事情倒是不用说,何慧秀本是想诉诉苦的,结果事情却是往她意外的地方跑了过去。

等秦闵一脸满足后她早已累的连手都抬不动了,至于诉苦更是抛到九霄之外。

第二日去秦母房里时已经晚了,这些日子的伏低做小也是有用的,秦母只是撇了一眼后就开始用饭了。

何慧秀意识到这或许是个上眼药的机会,她盛了一碗粥递了过去后轻声道,“这些日子怎么不见姐姐过来给母亲请安?”

“我听说大户人家的可都有这个规矩的。”

“当真?”

因着谢皎过门没多久后就直接夺走了管家之权,所以她倒是也没有机会让谢皎过来站规矩。

“自然,再说自古以来儿媳伺候婆婆可不就是规矩。”何慧秀这么一说,秦母心里有了一个想法。

“去把夫人叫来。”

“是。”

丫鬟走后何慧秀暗自高兴,想来要不了多久她就会得偿所愿了。

谢皎来的很快,路上丫鬟就已经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这会她心里唯一的想法就是嬷嬷还是不够严厉,让何慧秀有机会出来挑弄是非。

“给母亲请安。”

纵然心里不情愿面上的规矩却是不能错的。

不愧是大家族的出来的,规矩一板一眼的看着就让人赏心悦目,反观何慧秀,还是这段时间接受了嬷嬷的一些教导,到底是没有谢皎好看。

“日后你便过来晨昏定省伺候我吧。”

“母亲,媳妇要管理一个偌大的秦府,哪来的时间待在母亲面前。”说完看了一眼一旁的何慧秀又说道,“再说了如今已经有人在母亲面前伺候了,倒是也不差我一个人。”

说完也不管秦母的脸色自顾自的坐在了一旁,看到桌上还未用完的早饭她只觉得浪费,一个成天想着找事的人不配吃这么好。

“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婆母了?你就是如此当儿媳的?”

谢皎直接呛了回去,“有没有您这个婆母您不知道吗?当年的事难道让我再说出来?”

这句话成功让秦母闭嘴了,一旁的何慧秀看着只觉得着急,谁知道这人的战斗力这么差,三言两语的就被儿媳呛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姐姐,都是做儿媳的,孝敬婆母那不是应该的嘛。再说了,不过是每天过来几个时辰罢了。”

“你算什么东西,秦府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了?”说完谢皎直接一巴掌打了过去。

这些日子这母子俩安分的待在院子她还以为改好了,没想到现在竟然都敢算计到她身上了。

谢皎的手劲很大,一巴掌下去白皙的脸上留下了一道显眼的巴掌印。

捂着脸何慧秀哭哭啼啼的跑了出去,不用想就知道会去哪。索性等会还有人过来,她也懒的动地方了,还不如在这一次性解决算了。

屋里的丫鬟格外有眼色的给谢皎端茶倒水,给秦母看的只能暗自咬牙生气。

一盏茶还没喝完就看到秦闵气冲冲的走了过来,本以为谢皎已经服软了,没想到今天却是暴露了本性。

“你打的慧秀?”

谢皎连半点眼神都不愿意给他,点了点头,“怎么,主母不能教训一下不听话的下人?”

“下人?”

在他看到何慧秀脸上的巴掌印时格外的心疼,特别是在现在谢皎不把他当回事的时候,怒气达到了顶峰。

一切在谢皎看来都只是无能狂怒,一个男人回来这么长时间不想着找点事养家糊口,反而搅和在内宅里。

想到这谢皎更是庆幸在新婚之夜秦闵被抓走充军,不然和这个完蛋玩意生的孩子只怕是和秦昊一个模样。

“谢皎,这个家姓秦不姓谢,希望你摆正自己的位置!”

“哦。”对于这种人谢皎实在是懒的浪费多余的口舌。

果不其然她这态度又激怒了秦闵,看着他如此容易生气她不由得好奇被充军的那段时间他是怎么活着回来的,想来这其中定然是有隐情的。

“大夫人,谢公子来了。”

“谁?”

谢皎激动的一下子站了起来,倒是许久未见家里人了,这突然听到还以为听错了。

“您的兄长,谢家大公子。”

纵然是谢皎在听到娘家来人时还是红了眼眶,两家虽说都住在京城,只是她早已出嫁,又怎能经常见到娘家人。上次见到家人时还是过年的时候,到现在已是几个月过去了。

“快请到花厅,我换身衣裳就过去。”

这会也顾不得老太太屋里的几个人了,此时唯一的想法就是好好收拾自己,可不能让兄长担心。

正院的的丫鬟们早就得了信,虽说拿不准谢皎穿什么衣裳,其他的都已经准备好了,绝不会多浪费时间。

许是心切,这段路她走的格外的快,等回到院里时早已大汗淋漓。屋里等待的丫鬟连忙碰上干净的帕子,待整理好后谢皎精心挑选了衣裳首饰。

颜色倒是都不亮丽,细看做工却是一等一的好。

“夫人,上妆吗?”

“薄薄的涂一层吧。”

这些日子因着松竹院没空作妖,这脸上的气色倒是好了不少。看来嬷嬷是功不可没,倒是个有本事的。

“给松竹院的嬷嬷送些银子去,就说继续保持。”

平日里的打赏都是有定数的,丫鬟开了箱子拿了一个荷包递给了一旁的小丫鬟。

嬷嬷打开荷包后自然是千恩万谢,势必要更加用心的教规矩。

谢皎收拾好了之后带着丫鬟去了花厅,只是在门口却是看着秦闵带着何慧秀坐在了主位。

进门处坐了一位身着青衣的男子,衣裳上虽说没有繁杂的花纹,却也是价值千金。在看到来人的一瞬间谢皎鼻头一酸,她也是有家人的。

她快步上前走进屋子,“哥哥,家里可还好?”

在府里谢皎素来是不愿意过多打扮自己的,是今才看愣了主位的两人。没想到谢皎打扮起来竟如此的耀眼,何慧秀看了看自己的衣着已经是能力范围内最好的了,奈何比不得谢皎身上的一丝一毫。

再看一旁谢家的穿着更是不错,若是能在他面前表现的和谢皎亲昵是不是……

想到这何慧秀连忙上前亲亲热热的拉着谢皎的手温柔的说道:“姐姐,你怎能让谢公子久等。”

“放开!”

一个眼神过去何慧秀下意识的松开了手,只是面上是格外的委屈,那眼泪仿佛下一刻就要掉了下来。

“闵郎,我只是想关心姐姐。”

秦闵很吃她这一套,只要何慧秀做出一副委屈的模样他就如同丢了魂一般的站在她那边。

“慧秀说的有什么错?大哥好不容易来一次偏偏收拾这么长时间让人久等!”

秦闵时不时的发癫已经让谢皎习惯了,一旁的谢公子却是叹为观止,这么没脑子的人倒是也已经不多见了。

“秦公子,你不过是秦家的客人,如此对待主人有些不妥吧。”说完又指着站在一旁的何慧秀,“这位夫人也管的极宽,我们兄妹之间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外人置喙。”

“大哥,你好不容易来一趟,别在这种人身上浪费时间。”

两人的轮番羞辱让何慧秀的面上实在是过不去,若不是想从中得到什么好处只怕是早就哭着跑了出去。

见秦闵没有让位的想法她也懒的计较,索性直接坐在了自家大哥旁边。

两人在这亲热的说着话,根本不把其他人放在眼里,真真是让人如坐针毡。

想着自己终究是谢皎的夫君,秦闵还是想方设法的想插入两人的聊天。只是每次都被人不动声色的挡了过去,他在这如同小丑一般。

晌午自然是留饭的,厨房在知道是夫人的娘家人过来后更是使劲下功夫,上的菜没有一道是简单的。

午饭时秦母纵然是千般不愿也是要出来的,在看到桌上平日见都没见过的菜时脸色黑的难看。

“谢皎,我秦府又不是什么富庶家庭,你这招待娘家人是否有些过于浪费?”

“既然母亲也觉得有些浪费那日后您院子每顿的菜再减两个吧。”

倒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秦母本想着以此发作谢皎的,没想到自己反而倒霉了。

“秦老夫人,想来皎皎的嫁妆还不至于让她依靠秦府生活吧。”

谢公子本是一脸的和煦,说起话来却是丝毫不给人留情面。

“你们只要不惦记媳妇的嫁妆皎皎一切自然是要用最好的,而且秦府究竟什么情况想来你是知道的。”

“晚辈说句大不敬的,若不是皎皎,这会你们一大家子人还不知道在哪喝西北风呢。”

看到这家人的丑恶嘴脸他就一阵心疼自己的妹妹,未出嫁时娇宠的一个姑娘,如今日子却是过成了如此模样。

“皎皎,你若受了委屈可一定要告诉大哥。这秦府实在不是一个好去处,不如再给你送些下人来?”

听到这话谢皎真有些哭笑不得,除了前两年面嫩吃了秦母不少的亏,后面的日子却是一帆风顺的,哪有大哥说的如此可怜。

她也知道这更大的一部分是为了敲打屋里的人,心下更是感动。

“大哥,没事的,如今府里是我在管家,他们也只能口头埋怨几句,平日里只当听听了行了。”

“你快尝尝这鱼,庄子上一早送来的。”说完连忙给兄长夹了一筷子鱼腹上的肉。

谢公子喜欢吃鱼,今的倒也是巧了,庄子上刚得了几条新鲜的鲤鱼,这忙不迭的送进了府里。

一顿饭也算是吃的宾主尽欢,平时秦府哪能吃到如此饭菜,那些难得的食材可能送进了正院里,其他人最多分些边角料。

饭毕众人都捧着茶水坐在一旁消食,谢公子看了秦闵一眼道:“秦公子,随我过来。”

虽然对外声称秦闵只是秦司珩的堂兄,但是自家人知自家事。谢公子今日来过来更多的还是好好提点提点秦闵,免得不知天高地厚,做了不该做的事情。

可怜秦闵还做着美梦,以为谢家人给自己叫过去能得到什么好处。

书房里,二人相对而坐,气场这一块却是谢公子占了上筹,世家教养的贵公子到底是普通人比不上的。

“大哥,不知你叫我过来所为何事?”

“外面关于秦府的传言沸沸扬扬的,你倒是还经常露面,别的倒也罢了,何氏你打算如何处理。”

“大哥,何氏无论如何是一定要做平妻的!”

谢公子本是格外的平静,在听到秦闵所说直接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谢家虽说世代从文,但最基本的功夫也是从小要学的。

从谢皎的那一巴掌就能看出来,谢家人力气大着呢。谢公子的功夫更是从小学到大,真动起手来三五人也不是对手。

这会谢公子才好好的打量了一下自己所谓的妹夫,一张脸生的倒是不错,穿着一身半旧的衣裳可以看出生活不是很好。

身子略微有些单薄,不像是能完整从战场上下来的。两人结亲之前秦闵看着倒是个妥帖之人,不然谢家也不会同意这门亲事,如今变成这副模样何氏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何氏是什么身份,她成了平妻那我妹妹岂不是成了整个京城的笑话?秦闵,做什么事情之前我劝你三思。”

“纵然慧秀身份低微又如何,这些年若不是她,我怕早就死在了战场上。”

“我倒宁愿你死在战场上,免得回来作践我妹妹!”

此时的二人如同仇人一般站立桌子两旁,似乎是谁也不愿意让步。

最终的结果自然是不欢而散,谢公子挥袖离开了书房,在看到何慧秀时更是觉得碍眼。从小的教养让他无法对女子恶语相向,只是对着何慧秀他要做一次小人!

“何氏,秦府不是你能肖想的地方,我劝你最好不要有那些有的没的想法。我妹妹心善,谢府却是个不讲道理的。”

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谢公子又说道:“你也不想唯一的儿子出点什么事吧!”

“你……”何慧秀被这番话吓的坐在了地上,脸上更是惨白无比,手里帕子也皱的不像样子。

这是她第一次直面世家的威胁,这种感觉让她格外的讨厌。一颗名为向上爬的种子在心里暗自发芽。

“谢公子,你何苦要如此逼迫我们母子,我们也不过是想要个屈身之地而已。”

美人垂泪倒是让人心疼,只是她面对的是见过大风大浪的谢家人。

“你还是收了这点小把戏吧,我可不是秦闵,你这套对我没用!”

之前她只要对男人露出这副模样那向来是无往不利的,如今在这却是失算了。

只是她不确定秦闵何时会过来,所以继续保持着这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她更加的嫉妒谢皎了,有这么好的娘家,嫁妆又如此丰厚,何苦逼迫她们母子二人。

想到这她更是悲从中来,那眼泪就像止不住一般啪啪的往地上掉。可惜了这屋里的人都不是怜香惜玉的,她是抛了媚眼给瞎子看。

何慧秀的这副做派让秦母格外的不喜,在她看来这分明就是在勾引男人。

不过当着外人的面秦母还是没有表现出来,在心里是暗暗记下了一笔,等有机会一定好好收拾这个浪蹄子。

“行了,秦闵不在这,没人替你出头!”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话音还没落秦闵就从外面进来了,真是把刚才那句话给听的清清楚楚。

他本是想着给谢皎留些面子,等过两年风头过了再抬何慧秀为平妻,如今看来却是怪不得他了。

“慧秀,你说,是谁欺负了你!”

“闵郎,不怪姐姐的,都怪我,都是我不好惹了姐姐生气。”此时的何慧秀如同一朵风中摇曳的小白花惹人怜爱。

偏偏秦闵还格外的吃这一套,只见他连忙上前把人扶了起来,再看着谢皎的目光如同淬了毒一般格外的吓人。

“谢皎,没想到你连一点容人之量都没有,慧秀哪里得罪你了,你要磋磨她至此!”

面对这样的秦闵她只觉得心累,自己都还没站稳脚跟都开始替别人出头。不知道是有情有义还是蠢,不管如何,这次是真的把谢皎给惹生气了。

“谢皎,我在问你话,给慧秀道歉。”

“给你一巴掌你要不要,还道歉,你做梦呢!”

“还有你,你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在这耀武扬威给谁看,一个隔房的堂兄而已。”

几句话把秦闵怼的哑口无言,一旁的何慧秀看着这一切觉得还是需要添把火。

“姐姐,你们不要为我生气,我这就离开秦府,闵朗,我走了后你就忘了我吧,好好和姐姐过日子,能时不时的照顾下昊儿我就满足了。”

好一招以退为进,秦闵本来已经不知道如何反驳,在听到何慧秀的一番话后像是突然增加了战斗力一般。

“谢氏!你够了,这府里你说的还不算,我明日便抬慧秀为平妻!”

“抬抬抬,你脑子里每天就这么一点事吗?”

看着屋里的吵闹秦母只觉得头疼,虽说对于何慧秀她也喜欢不起来,但是和谢,一对比起来那就是顶好的。

“谢皎,给闵儿道个歉,我做主这事就就这么过去。”

“你做主?母亲,你年龄大了还是早些回去歇着吧。”

说完示意丫鬟把人给带走,秦母定然是千万般不愿的,只是扶她的婆子可都是干活的一把好手,那力气哪里是她这种养尊处优的老太太比得上的。

屋里没有碍事的人后谢皎终于可以好好发挥了,有长辈在场到底是有些顾虑。

“何慧秀,你们母子在府里这段时间我不说好吃好喝的供着却也是对你们不差的吧。怎么,就这么回报我?”

“姐姐,我……”

听到何慧秀这造作的说话声音她就觉得头疼,好好的一个人说话非要嗲声嗲气的,也不知道秦闵是怎么受的住的。

“我可担不得这声姐姐,我爹娘并未给我生出这么大的妹妹!”

眼看着在谢皎这讨不到好何慧秀把目光移到了秦闵那里,她也不说话,只是默默流泪,可怜极了。

秦闵是个没脑子的,特别是面对何慧秀的时候。这个道理谢皎是知道的,只是对于他没脑子的程度没有一个清楚的认知,今的算是长见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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