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辞春孟令晚是小说《笨蛋美人觉醒后被战神亲哭了》的角色人物,是由作者春起写的一款古代言情类小说。目前小说连载中,以下是小说《笨蛋美人觉醒后被战神亲哭了》的章节内容
春日宴上,女子华贵衣衫湿透,狼狈地坐在草地上,被一群世家贵女围着讥笑。
“安平郡主,光是跳湖可不够,你若是现在跪下再狗叫两声,我就让你去找四皇子如何?”
孟辞春一张小脸被冻得惨白,精致妆容早已凌乱,可清澈童真的目光却始终落在不远处的男人身上。
“我是行舟哥哥的妻子,怎么还要跪下才能见行舟哥哥?”
她的目光呆滞却热烈,七岁孩童的智力,让她哪怕贵为郡主,也只能遭人玩弄。
而她的未婚夫,也虽未开口,却站在这些加害者的背后,没有丝毫阻止。
随着阵阵哄笑声起,孟辞春脑海似是钻入一缕空气,她呆滞的目光逐渐清明,对身体丢失许久的掌控权,也重新回到了她手上。
哈哈,你活爹回来了!
孟辞春坐在地上,遥遥望着对她面露嫌弃的慕行舟。
嘴角勾起的笑,全然不似平日的天真无邪,反倒透着恨意。
“行舟哥哥,你不帮我吗?”
孟辞春并没即刻表露自己已经恢复神志,学着从前痴傻的模样看向慕行舟。
他们二人自幼定下婚约,可眼下,慕行舟身旁站着的,却是京中才绝斐然的孟令晚,她的庶妹!
听见孟辞春的呼唤,慕行舟眼中嫌弃愈浓。
“我能如何帮?你自己不肯起身,狼狈落魄,还想我与你一同丢人吗?”
慕行舟言语刻薄,反倒将孟令晚引得低头轻笑,孟辞春暗暗攥了拳头,盯着那对狗男女的目光愈发狠辣。
好啊。
暂且不提孟令晚。
慕行舟有何颜面嫌弃她?
别忘了,她七岁那年便痴傻,可是帮慕行舟替毒留下的病根。
那时的慕行舟感动异常,年仅九岁就向皇上求了旨意,此生非孟辞春不娶,如今年岁大了,他嫌弃就嫌弃,直接退婚便好。
可慕行舟偏偏不想背忘恩负义的罪名,整日刻薄冷落,只等孟辞春受不了主动退婚。
若是她此刻没清醒,怕是真要走书中的剧情,被慕行舟和孟令晚两口子害得生不如死了!
孟辞春忍着气,一脸无辜看向慕行舟,“爹爹说,我是为了救你才变傻的,行舟哥哥是嫌弃我了吗?”
这话一说,慕行舟脸色当即一白。
他厌恶孟辞春是真,但孟辞春对他的救命之恩也是真。
虽然不知这话是谁教她的,但慕行舟若不应,传出去他到底要背上忘恩负义的罪名。
“怎么会呢?”慕行舟硬挤出一个笑,带着孟令晚将她从地上夫妻。
动作协调一致,好一出夫唱妇随啊。
孟辞春眼中闪着无辜的光,“你们两个刚才怎么一直在一起?行舟哥哥也想娶了令晚吗?不过她是庶女,只能做妾,妹妹要是愿意的话,我也同意。”
孟辞春一脸认真,用最真诚的语气,将慕行舟与孟令晚隐瞒许久的事实道破。
孟令晚小脸瞬时一片惨白,“姐姐说什么呢?我怎么会与四皇子……”
莫说这是皇子与郡主的婚事,哪怕只在家中。
她一介庶女,也不能在明面上与孟辞春这个嫡女相争。
慕行舟忍着恶心,耐心向孟辞春解释,“春儿误会了,我与你妹妹并无私情。”
迎着慕行舟那双温柔缱绻,却又假得敷衍的眸子,孟辞春险些没绷住。
没私情?
过去九年,她丢了两魂六魄,只是傻了,不是瞎了。
慕行舟每日打着探望自己的名号,实际都在与孟令晚私会,甚至有几次,他们当着自己的面就亲在一起了。
是真不把傻子当回事啊?
不过现在,她还没澄清的想法,毕竟装傻子不是也挺好玩的?看着这群人为了哄自己而演戏,又演得如此拙劣!
孟辞春鼓了嘴,满脸不乐意,“我方才都落水了,你只跟令晚说说笑笑,都不来救我,之前我还见过你们俩亲嘴,你就是想娶令晚,现在又来骗我,不跟你们玩了!”
孟辞春说完,气鼓鼓地扭头要走,宴会瞬时安静一片,所有人的目光在慕行舟与孟令晚身上打量着,却又难以启齿。
慕行舟与孟辞春这桩婚事不被所有人看好。
反倒是才绝京城的孟令晚,才配得上那般尊贵的人,可无论私下多少人看好他俩,但他俩亲嘴的事被孟辞春在明面上挑破……
那可就是大事了!
一个背弃婚约移情姨妹。
一个不知羞耻勾引姐夫。
啧啧啧……
慕行舟与孟令晚的脸都白了一片。
从前这傻子可是连话都说不利索,否则他俩也不会放心在孟辞春面前亲嘴。
可她今天是怎么了?
孟令晚立即调整笑容辩解,“姐姐心智不全,我常与四皇子一同照顾姐姐,怕是被姐姐误会有过密举动,今后令晚自当谨言慎行,还请各位不要误会。”
孟令晚解释完,各家贵女点头答应得倒是快,可仍抱着看戏的念头,孟辞春那个傻子都看得出慕行舟与孟令晚的情谊。
她们又没瞎!
“妹妹,你不跟我回去?”孟辞春走到一半,回头看向满脸惨白狡言辩解的孟令晚。
“可长公主还未出来,姐姐是郡主,长公主自然不会怪罪,可我……”
孟令晚低头咬唇扭捏,显然不想放过与长公主交好的机会。
孟辞春嘿嘿一笑,童稚的声音却透着一股瘆人劲,“方才我落水你都不帮,那我也怪罪你,我入宫去找皇后娘娘做主!”
说着,孟辞春扭头要跑,被孟令晚紧着拦下了。
“皇后娘娘事忙,姐姐就别去叨扰了,令晚随你回去还不行吗!”
孟令晚刚才跑得急,发髻都松了大半,也不见平日端庄贵气的模样,谁让孟辞春的亡母,是当今皇后的手帕交?
皇后疼孟辞春,哪怕平日见不着面,赏赐也少不了,只是这赏赐,通常都落在孟令晚手里了……
“早这样不就好了嘛,我们姐妹一起来,就得一起回去。”
孟辞春笑着在孟令晚脸上拍了拍。
跟逗狗似的。
无论郡主还是长姐,自己的身份都远盖她一头。
从前被欺负,是因为她只剩一魂一魄成了痴儿,但现在,她的命终于改了!
回将军府的马车上,孟令晚的目光长在孟辞春身上一般,盯了许久,“姐姐似乎与从前不大一样了。”
孟辞春勾唇笑了笑。
当然不一样。
七岁那年为慕行舟挡了毒之后,她陷入昏迷,在梦中她看到了一个被人用笔创造出的世界。
而孟令晚,作为千年后穿越而来的人,理应成了这个世界的主角。
那个世界中的她,以痴傻之身被慕行舟嫌弃,又被众人利用挡刀,好不容易觅得一个好姻缘,可他们夫妇还是没能逃过被马蹄踏为肉泥的下场。
反倒慕行舟与孟令晚双双登上帝位凤位,由始至终,她都是孟令晚成功路上的踏脚石。
她与系统做了交易,穿梭平行时空做了整整九年任务。
终于换来这次逆天改命的奖励,她恢复了神智,而孟令晚,再也没有了女主光环!
“哪里不一样?”孟辞春一歪头,俨然还是从前天真懵懂的模样。
一见她这模样,孟令晚就觉恶心,好在也没多怀疑。
孟令晚叹了口气,“平日不是让姐姐少说话吗?你今日说出我与四皇子的事,给妹妹惹了不少麻烦,是嫌日子过得太好了吗?”
孟令晚语气轻柔,可话里话外尽是威胁之意。
她作为穿书而来的现代人,带着极大的优越感,尤其是得知孟辞春只是个无脑反派配角之后,更是毫不留情。
冬日冷水,夏日滚水,被褥潮湿,房中蛇鼠横行。
件件出自孟令晚的手笔,虽不致命,但足以将从前痴傻的孟辞春吓坏,心甘情愿成为孟令晚的跟班。
本该风光尊贵的郡主,被孟令晚这个庶女当成佣人使唤了九年。
这笔债也该还了。
回了将军府,孟彰已经沉着脸在正厅候着了,马车行驶的时间,足以让春日宴上的流言传到孟彰耳朵里。
“你今日都胡说了些什么?可知外头都在非议你妹妹!”
孟彰瞪着孟辞春,一脸凶蛮,孟令晚也适时落了几滴泪,做尽委屈之相。
孟辞春顶着早已斑驳的妆容,眼中清澈无辜,“我说的实话,哪说错了?”
她是痴傻之人,又是皇上亲封的郡主,说话放肆点也不成问题,何况慕行舟与孟令晚亲嘴的事,她又没撒谎,说了不亏心。
孟彰纵是有再大的火气,对着孟辞春天真痴傻的面孔,却怎么也发不出来。
谁能跟一个傻子讲理?
“回你房间去,以后少说话!”
孟彰气急一挥袖,孟辞春蹦蹦跶跶就回去了,只留孟令晚在正厅,眼角的泪还没干。
“你也是的,爹知道你与四皇子有情,可到底要收敛点,孟辞春是傻,又不是瞎!”
孟令晚羞得面颊通红,可眼底满是不甘。
“我与四皇子两情相悦,凭什么让那个傻子霸占着婚事?女儿不服!”
孟彰叹气,尽是无奈。
当初,孟辞春的生母在叛乱中为护身怀六甲的皇后身亡,皇上追封了诰命,又将她唯一的女儿孟辞春封为郡主。
而孟辞春又以身涉险救下慕行舟,才定了这门婚事,她们母女连救皇室两人,别说孟辞春是傻子。
就算瘫在床上,只要孟辞春不改口,皇家就绝对没这个脸提退婚的事!
“她一个傻子,真做了皇妃皇后又能怎么样?四皇子对你有情,你暗地里收着就好,如今捅出去倒让人骂咱们孟家没规矩。”
孟彰心里是疼爱孟令晚这个女儿的。
七岁那年,她落水被救起后,就不复从前胆怯畏缩的模样,出口成诗主意新奇,不仅成了才绝京城的才女,更为孟家长了脸面。
可谁让她是庶女,没有孟辞春那般尊贵的身份呢?
“春日宴的事,是长公主命人来告诉我的,若不罚你做做样子,皇后那边怕是说不过去,今日你便在祠堂跪上一夜吧,记住,今后做事背着点人!”
孟令晚嘴唇都快咬出血,哪怕再也不愿也只能应了。
她可是全书的女主,跪一夜而已,她早晚要让孟辞春那个蠢货还回来!
当夜。
孟辞春自己去了孟令晚房中,换上干净被褥睡了一宿,那样的破烂房间,还是留给孟令晚吧!
天色大亮。
孟辞春还睡着,被褥猛地被人掀开。
嬷嬷那张老脸凑在眼前,将刚睡醒的孟辞春吓了一跳。
“大姑娘,日上三竿了还不起,四皇子都到了,你想让人家等着看笑话不成?还有,谁让你来二姑娘房里的?你自己没有房间吗?”
这个老妈子,是打小伺候孟辞春的。
很不幸,也是孟令晚花钱收买的一条走狗,冷嘲热讽克扣用度都是常事,这老妈子看准孟辞春不会告状,如今行事变本加厉。
孟辞春揉着困倦的眼,一脚踢开老嬷嬷揪她起床的手。
“我是郡主,不能想睡哪就睡哪吗?”
老嬷嬷一翻白眼,“郡主也得有规矩,否则传出去让人耻笑,还不快起来!”
耻笑?规矩?
孟辞春费了好大力气才忍着没发火,“你给郡主睡潮湿的被褥都没规矩,我为什么要有规矩?”
老嬷嬷一愣,被噎得半天没说出话来。
孟辞春这是打哪学的,居然还会用郡主的身份压人了?
“别磨蹭了,四皇子都来了许久,快点起来吧。”老嬷嬷熄了火,到底不敢明目张胆对孟辞春如何。
孟辞春腿一蹬,将被褥蜷踢在老嬷嬷头上。
“你……”
“叫本郡主何事?”
孟辞春顶着一双清澈的眼反问,险些将老嬷嬷气得跳脚。
还治不了你这个老东西了,郡主之位,是她娘用命换来的尊荣,她凭什么不用?
简单洗漱打扮了之后,孟辞春才出门去找慕行舟。
想都不用想也知道,他肯定又是打着见自己的幌子,实际去找孟令晚了。
孟辞春出门直奔祠堂,果不其然,没到门口就听见了那两人腻歪的声音。
“膝盖都跪肿了,你怎么也不知心疼自己的身体,快将衣裙撩开,我为你上药。”
慕行舟带着上好的伤药,满眼心疼几近洋溢,孟令晚小脸惨白,却仍故作坚强咬着下唇,更让人心疼不已。
孟辞春在祠堂门口站了许久,那两人都没能察觉,直到慕行舟撩开孟令晚的裙子,露出一双纤细白嫩的小腿时。
孟辞春才来了劲,嗓门响亮高喊。
“行舟哥哥,你怎么扒我妹妹的裤子啊!”
孟辞春这一嗓子喊完,慕行舟的胆都被吓破了大半,那两人迅速分开,孟令晚也放下裙摆遮盖着双腿,心里恨得咬牙切齿。
怎么哪都有这个傻子?!
“出什么事了?孟辞春你又在胡说什么!”孟彰正打算出门办事,老远就听见孟辞春在喊什么扒裤子。
她那嗓门亮得,怕是府外过路的百姓都能听见。
慕行舟起身,与孟令晚保持着合仪的距离,向孟彰解释道,“孟将军莫急,方才我只是为二姑娘的膝盖上药,不知为何令春儿误会了。”
误会~
孟辞春一撇嘴,白眼都快翻上了天。
“她又不是你娘子,你给她上药干嘛?”
孟辞春抱着肩膀挑理,烦得他们攥紧了拳头。
孟彰虽然也恨孟辞春胡说八道,但眼下更恨的是孟令晚,他目光一冷,便对孟令晚低声呵斥。
“你房中难道没有下人吗?上药这等小事还要劳烦四皇子!”
昨日刚说的,让孟令晚做事小心些,怎么还是被孟辞春看见了!
“是女儿的错……”孟令晚垂着头,声音都带了哽咽。
孟彰回头又斥孟辞春,“还有你,一件小事被你说的那般荒唐,我们孟家不要脸的吗!”
孟辞春一垂头,手指就往嘴里戳,顶着一双可怜巴巴的狗狗眼。
“可我是傻子,听说郡主的官比将军大,爹应该不会怪我的吧?”
孟彰心头突然一痛,险些直接被孟辞春气晕过去。
慕行舟满心皆是孟令晚,心疼得要命,急忙转移话题,“昨日宴会出了乱子,我怕春儿心情不好,特意来接她出门散心的。”
孟彰这才收了脸色,“谢四皇子挂心。”
“春儿,还不回去梳妆出门?”
紧跟着,孟彰眼珠子又是咕噜噜一转,“令晚也许久不曾散心了,今日便将你妹妹也带上吧。”
“行。”
孟辞春装着一脸欢快应下了,可心里哪能不知孟彰心里打的算盘?
孟令晚整日去各大家族举办的诗会,出门次数比她还要多,无非是想给她和慕行舟制造机会罢了。
不过孟辞春才不拒绝。
要是拒绝了,她还怎么装傻子玩弄这两个真傻子?
许是有了前车之鉴,今日慕行舟与孟令晚倒是收敛了许多。
孟辞春走在他们二人中间,险些被他们痴缠的目光盯成个窟窿。
“行舟哥哥不是陪我散心的吗?你一直盯着我妹妹做什么?”
孟辞春再度使出她高亮的嗓门,将慕行舟眉心都蜷到了一起。
“低声些,我这不是在陪你吗!”
慕行舟耐着性子,可心里早恨不得将孟辞春一剑刺死,一个只会给他丢脸的痴傻女,整日缠着他要履行婚约,救命之恩又能如何?
都当上了郡主还不够吗!
“那你给我买个糖人。”
孟辞春随手一指路旁烧糖的小摊。
慕行舟眼神都懒得给,“那你挑吧。”
孟辞春挑挑拣拣,最后选中了一个小猪头。
“买这个吧,这个好,像令晚。”
孟令晚的脸当即五颜六色的绽开了怒气。
她可是名绝京城的才女!!!
慕行舟双拳紧攥,终于忍不住翻了脸,“孟辞春你别太过分,令晚可是你亲妹妹!”
从昨日开始,他就想这么干了!
孟辞春三番四次针对孟令晚,让她大庭广众之下出丑,她不仅痴傻,更是恶毒!
孟辞春举着那只猪头糖人,嘴角带着笑,可眼底却一片冰冷,她的亲妹妹,早在七岁那年在湖水中淹死了。
如今孟令晚身体里装着的,可是个一心将她踩在脚下的恶毒女人。
哪怕真惹恼了慕行舟,孟辞春仍未打算坦白,她举着猪头糖人放在慕行舟脸边对比了一下。
“那算我说错了,不像令晚,像你行了吧?”
慕行舟将牙都咬得嘎吱响,先说令晚像猪,现在又说他。
忍不了了!
大不了背个忘恩负义之名,这桩婚事他不要了!
“孟辞春你够了!”慕行舟怒吼一声,抢过她手里的糖人,顺手掀了路边烧糖的小摊。
“我的糖……”
摊主一声惊呼,锅里被烧得冒泡的热糖尽数洒向孟辞春。
滚糖的温度要比滚水高上许多。
这一锅糖泼到身上,必定连皮带肉都得烧熟了。
孟辞春双瞳猛缩,闪身想躲,却被慕行舟与孟令晚死死挡住。
眼看滚糖即将泼下,孟辞春愣神之际,腰间突然多了一只手,劲瘦有力的手,扼着孟辞春的腰,单手将她提到空中,随即凌空坠到马背上。
直到孟辞春稳稳上马,背后贴着一副坚实的胸膛,心跳仍狂乱不止。
好险……若不是被及时救下,怕是要被烫得皮焦肉烂。
孟辞春猛地看向那对狗男女,眼底恨意瞬时迸发,他们私通在先,凌辱自己在后。
她不过说一句像猪,就值得下这般狠手?
看来这傻子,也没什么装的必要了,不如撕破脸。
“孟辞春你是傻子吗?滚糖泼过来也不知道躲?”
正当她打算撕破脸时,身后马背上,突然响起男人气急败坏的叫骂。
孟辞春微怔。
骂她干什么?刚才她又躲不掉。
不过这时,她才反应过来,转头去看方才的救命恩人。
男子一袭紫袍耀眼,在阳光映照下夺目艳丽。
他面目精致分明的轮廓俊秀,虽带着少年的意气风发,却也不失沉稳。
堪称孟辞春此生见过之最。
若是他的表情没这么狰狞就更好了……
骂完后,男子眸光微怔,迎着孟辞春发呆的目光忍不住轻声一笑。
“忘了,你现在真是个傻子。”
孟辞春隐隐感觉他在骂自己,可偏偏没法发火,谁让人家刚救了自己一命?
“岭南王世子何时来京了?我与父皇竟然不知?”
见孟辞春被救了,慕行舟心中还懊恼片刻,他巴不得孟辞春被当场烫死,好推了这门婚事,哪怕忘恩负义他也认了,可想想又有些后怕。
直到看见马上的穆少寒,慕行舟才收回了思绪。
岭南王世代镇守南疆,军权虽大,但非述职从不赴京,因此极得历朝皇帝重用。
穆少寒身为岭南王独子,他若来京,慕行舟怎么全然不知?他单手勒着马缰,低睨着慕行舟一脸虚伪做派,目露轻蔑。
“我奉父命来京一事早在奏折中有报,皇上自然知晓,至于四殿下又不是太子,告诉你做什么?”
穆少寒勾着唇,唇下血色殷红,挑起的弧度格外张扬,故意激怒慕行舟一般。
慕行舟眸光猛地沉了下来,他虽未被立储,又非中宫嫡出,可谁人不知,当朝四殿下文武双全,最有望继承大统?
可偏偏岭南王一脉他得罪不得。
南疆常有敌军作乱,若无穆家世代镇守,慕朝岌岌可危。
“世子说的是,既然来京了,那便入宫去见我父皇吧,至于我的家事,世子还是少管的好,还请世子将我未婚妻放回。”
慕行舟目光死死盯着孟辞春,眼中的火光几近迸发。
见状,穆少寒勾着唇,搭在孟辞春腰间的手愈发恣意地圈紧了些。
“你未婚妻不是在你身旁站着吗?我可没见过哪家男人,不护着自己的女人,反倒同姨妹亲亲热热的。”
穆少寒故作疑惑拧了眉,随即又绽开笑意。
“算了,我还是入宫去问皇后的好。”
说罢,穆少寒双腿一夹马腹,骏马再次奔驰,扬起漫天尘土,呛得慕行舟与孟令晚连声咳嗽。
慕行舟方才想拦,却比不上快马,还是孟令晚一脸惊慌扯住他的衣袖。
“四殿下,方才岭南王世子在此,若是他添油加醋向皇后告状……”
瞬时,慕行舟脸色一白,神情也凝重起来。
“别慌,我即刻入宫去见皇后。”
皇后虽非他生母,可他生母到底也是贵妃,难不成还抵不过穆少寒那一张嘴吗?
皇宫高墙凤仪宫内。
皇后一派雍容华贵高坐于凤位之上,身旁搂着瑟瑟发抖的少女,分明是孟辞春。
她亡母对皇后有救命之恩,又是未出阁时的手帕交,这些年孟辞春虽鲜少入宫,但皇后对她的疼爱确实实打实的。
此刻,皇后听完穆少寒那番添油加醋的告状,一双弯眉拧成了疙瘩。
“你说慕行舟与孟令晚当街衣衫不整,甚至亲自烧了滚糖往春儿身上泼?”
何止添油加醋,穆少寒那张嘴简直开了光似的胡说八道。
“回皇后娘娘,就是这样。”
穆少寒恭敬行礼,俊朗眉眼间尽是坚定,全然没有撒谎后的脸红心虚。
“春儿,当真?”皇后又问向怀中少女。
孟辞春倒是有些心虚的,可穆少寒一阵挤眉弄眼,搞得她也不好背刺恩人,只好硬着头皮点头。
若是她说实话,岂不是坐实穆少寒信口雌黄了?
虽说穆少寒骂她傻,可救命之恩不是假的。
“也不知贵妃是如何教导皇子的,竟养的慕行舟如此放肆!”
皇后威严眉目怒气骤起,她看着穆少寒长大,自然知道那孩子满嘴胡言,添油加醋是有的,但孟辞春受了委屈肯定也是真的。
昨日长公主的宴会上,不还闹了一通吗?
她看在孟彰识趣,当晚让孟令晚罚跪,也就没降罪,没想到那庶女今日还闹到街上了。
“去召四皇子入宫。”
皇后吩咐了贴身内官,而后敛和了脸色,搂着孟辞春指向前方站着的穆少寒。
“春儿,还记得他吗?你们小时候见过的。”
孟辞春抿唇想了许久,此刻她眼中的清澈无辜不是装的。
她是真不记得小时候的事。
哪怕当初她在梦中见了往后十年的剧情,似乎也没出现过穆少寒这号人物。
八成是个炮灰。
“忘了。”孟辞春诚实答道。
在听完她的答案之后,穆少寒眼中原本闪烁的期待瞬间暗了下来,背后攥紧的拳头嘎吱响,可脸上还是一派轻快,“无妨,她是傻子,忘便忘了,我不怪她。”
孟辞春带着一脸虚伪的笑,从穆少寒身上感受到了清晰的恨意。
如果穆少寒在说“不怪她”的时候,没有咬牙切齿的话,听起来应该更真些。
不过对于穆少寒这个炮灰的敌意,孟辞春并未放在心上。
反正在她的剧情里,没有穆少寒这个人。
按照原本剧情,她嫁的是一位大杀四方的战神,虽然不记得相貌,但绝对不是面前这个紫袍小将。
左右不是她男人,在乎个什么劲?
“春儿,行舟待你好吗?”
皇后心疼地环着孟辞春,眼下尽是怜爱。
这是她挚友的独女,哪怕痴傻一生,她也想为孟辞春找个好归宿,她不是不知道孟辞春委屈,可无论她怎么问,孟辞春只一句:行舟哥哥待我很好。
孟辞春都这么说了,皇后就是有心为她退婚,也做不了主,其实这次问了,皇后也并未报多大期待,可她怀中的孟辞春思索片刻,委屈巴巴地颤抖开口。
“他待孟令晚更好,他俩还当着我的面亲嘴。”
她清楚感觉到皇后身体猛地一僵。
她知道慕行舟放肆,却不知他放肆到如此地步!
“哟~”
下头突然传来一声七拐八拐的阴阳怪气,穆少寒斜睨着孟辞春那一副委屈,险些把“幸灾乐祸”四个大字写在脸上。
“待别的女子更好,你还铁了心非他不嫁,傻子就是傻子,连吃醋都不会。”
穆少寒的语气太过欠揍,险些让孟辞春忍不住暴露。
这人到底哪来的?说话夹枪带棒的,她小时候是撅了穆家祖坟吗?
她从前缠着慕行舟,是因为她在刚痴傻时,一心只记得今后要与慕行舟成婚。
哪怕被慕行舟如何冷落羞辱,心智单纯的她也只会做一只跟屁虫。
她明明也是受害者!
“少寒,春儿心性单纯,你与她斗嘴做什么?”
得了皇后训斥,穆少寒才算消停了,可他滴溜打转的目光就没从孟辞春身上移开过。
不过片刻,慕行舟匆忙身影从殿外踏来,皇后的贴身内官没出宫门就撞上了前来解释的慕行舟。
“母后恕罪,今日春儿险些受伤,是儿臣照顾不周,可也实在是春儿过分,屡次欺辱庶妹,儿臣实在看不下去,才……”
“春儿欺负庶妹,你便帮着那女子欺辱春儿?”
皇后面带笑容反问,凌厉目光中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慕行舟当即心尖一颤,想起孟令晚楚楚可怜的模样,终于下定决心。
“儿臣不敢,儿臣只有一事相求……”
没等慕行舟说出“退婚”两字。
孟辞春抢先一步,环着皇后的腰,害怕得声音都带了颤抖。
“行舟哥哥欺负我,我不想与他成亲了。”
这个渣男,还没资格提退婚,要甩也是他被甩!
孟辞春抢先开口提了退婚,倒让慕行舟松了口气,若是她先提的,那就不算他忘恩负义了吧……
皇后脸色微沉,低睨了眼慕行舟劫后余生般的表情,心下了然。
怕是正合这小子的心意呢!
“春儿,你是说慕行舟对你这救命恩人不好,所以你才想退婚?”
慕行舟身子一绷,皇后这句话,可是又把忘恩负义的帽子扣到他头上了!没等孟辞春承认,穆少寒的嘲笑声就在慕行舟耳边绽开。
“哈哈哈,这婚一退,怕是全天下皆知四皇子忘恩负义,苛待救命恩人的事了!”
穆少寒慢步挪到慕行舟身旁,以极低的声音,用欠揍的语气嘲讽低笑。
“四殿下,马上到手的太子之位要丢喽~”
立储选能选贤,慕行舟虽非嫡子,好在才能出众,可若忘恩负义欺辱救命恩人,这个“贤”字,跟他可就不沾边了。
慕行舟狠狠剜了穆少寒一眼,但心里止不住打颤。
太子之位,他志在必得。
哪怕被孟辞春缠着,他也不会放过那个位置!慕行舟一狠心,没等孟辞春告状,他一头叩在地上。
“母后明鉴,春儿对儿臣有救命之恩,儿臣自然不敢苛待,今日入宫,儿臣是想求母后降旨,定下婚期!”
只要能登太子之位,哪怕是个傻子他也娶了。
一旦坐上龙椅,他自然可另立令晚为后。
卧薪尝胆罢了!
“春儿,你可愿与他成婚?”
皇后蹙眉,显然没想到慕行舟会使这么一招。
孟辞春嫌弃得眉心都能夹死只苍蝇。
慕行舟哪来那么大的脸,真以为自己愿意嫁给他?
“我不愿……”
没等孟辞春说完,穆少寒大惊小怪的叫声响起。
“你今日还拿滚糖泼她呢,若是真成了亲,你还不得把她打死?你别抵赖,我亲眼见着了!”
穆少寒的攻击手段,是见一人杀一人。
孟辞春心中突然舒坦些了。
只要别攻击她,穆少寒这张嘴还是中用的。
慕行舟攥着拳头,恨不得将穆少寒的嘴缝起来。
“世子慎言,虽是世子救下春儿,可我并未泼过滚糖春儿,意外而已。”
穆少寒抱着肩膀,那张俊俏飞扬的面容带着鄙夷,“意外?差点烫死的意外,怎么不见你给那傻子道歉?”
慕行舟只感觉脑子嗡嗡作响,强耐着闷痛朝上头的孟辞春低声道。
“抱歉春儿,今日是我没护好你,你可愿与我成婚,我今后必定好好补偿。”
孟辞春筋了筋鼻子,倒没想到慕行舟为了娶自己一个傻子,居然这么豁得出去。
不过穆少寒那张贱嘴,倒是给了孟辞春灵感,她顶着一副委屈可怜摇头。
“昨日宴会上好多人欺负我,你都看见了,也不帮我罚她们,我生气。”
既然要算账,自然一笔一笔都要算清。
慕行舟蹙眉为难,“昨日那么多人,我哪里记得清都有谁欺负你了?”
“啪!”
旁边穆少寒兴奋地一拍手,响亮的声音吓得慕行舟一蹦跶。
“哎,我知道!户部尚书家的李千金,御史中丞家的胡千金,骠骑将军尚千金,平阳侯家的傅翁主,就劳烦四殿下费心,处置一下这几位罪魁祸首了。”
慕行舟表情逐渐僵硬,转眸看向穆少寒咬牙切齿,“你怎么连这都知道?!”
就连上头的孟辞春都呆住了。
她都不记得有谁欺负过自己,穆少寒是怎么知道的?
他瞎猜的吧?
穆少寒眼底蕴着清浅笑意,却猝不及防闪过一丝狠戾。
“这天下就没有我不知道的事。”他缓步走近慕行舟,压低的声音充斥威胁之意,“我连你今日扒孟令晚裤子的事都知道,要不要我说与皇后听听?”
慕行舟险些没控制住表情,猛地退了两步。
坏了,穆少寒是个疯子!
可他不知自己还有多少把柄被穆少寒捏在手上。
慕行舟险些咬碎一口牙,到底转头朝皇后领命。
“欺负过春儿的人,儿臣自会去教训,还请母后……等你把人教训完了,再提定婚期一事,退下吧。”
皇后懒得再费口舌,挥袖将慕行舟送了出去。
看慕行舟吃瘪,孟辞春脸上的笑都快绽成了花儿。
穆少寒,你真是个可人儿啊!
“时辰不早了,少寒你便将春儿送回将军府,路上注意安全。”
尽管孟辞春实在不愿与这张贱嘴同行,但架不住皇后担心,只能被穆少寒提上了马。
孟辞春跨坐在高头大马上招摇过市,看着圈在她身侧的两条臂膀。
猛地便想起她在梦中嫁的战神,怀抱也是如此温暖,只是他的手臂更粗壮些,胸膛更结实些。
“全天下的事,你真的都知道吗?”孟辞春抿抿唇,回头看向穆少寒。
其实,她很想找到那位战神,与他恩爱一世。
原剧情中的战神对她温柔呵护,用提刀挥枪的手,夜夜摇扇为她驱蚊,怪她脑子不好,一心想着慕行舟,害得那位战神尸骨无存……
“假的,我诓慕行舟的,不过你想问什么?”
孟辞春失落片刻,但还是抱着希望问道:“你知道当今战神是何人吗?”
穆少寒一咧嘴,阳光下露出两排锃亮的牙。
“巧了!”
孟辞春双眼猛地放亮,他居然知道!
“正是我爹,岭南王!”
穆少寒的语气极其自信,孟辞春的表情却逐渐僵硬。
她在梦中嫁的是穆少寒他爹?她记得自己好像没捡这么大个儿子啊!
“没别人了?”
“没了,就我爹。”
孟辞春重新一脸失落,垂头丧气坐在马上不再吭声。
穆少寒说完,倒也没多解释,说多了也没用。
他爹早年落了病根,早就上不了战场了。
这些年都是他穿着岭南王的铠甲,替父上阵的。
虽说打仗的是他,可功名是他爹的。
战神,当然只有他爹一个了。
不过……
似乎想到什么,他微眯那双摄魄的双眸,静静凝视着她。
“你这傻子找战神做什么,指望我爹反了给你教训慕行舟?”
孟辞春大惊失色,赶紧捂着他的嘴。
“我找战神当然是为了……”
孟辞春话未说完,就突然顿住。
不对,她现在还是个七岁的孩童智商呢。
把所有的逻辑都理清楚,反倒要穿帮。
想到这里以后,她顿时闭嘴,腮若桃子,面艳丽,语气嗔怒。
“关你什么事。”
穆少寒还真被这一句话给噎住了。
“怎么就不关我的事,我这是关心这个傻子,你想做什么跟我说说,天下哪有我不知道的事?”
跟她一个傻子计较些什么呢?。
她现在估计连自己是何境地都看不清楚。
他要是一走,保不准,这傻子得被别人折腾成什么样。
穆少寒忽地剑眉紧蹙,双眸中满是忧虑之色。
他紧握着的拳头,彰显着他内心的不安。
孟辞春不知道他的情况,只是略带关心问:“你怎么了,得病了?”
眉头紧锁的,看着面容也不是很好。
嘴巴是贱了点,但是这人模样还是挺俊俏郎君的,过几年说不定就能长成一个猛男型。
呸呸呸,她在想什么呢……
孟辞春尴尬的撇撇嘴,没有在继续想。
但在下一刻,她的下巴突然就被一双大手猛地挑起。
等回过神来,就发现穆少寒那张脸已然凑近,两人鼻息相交,十分暧昧。
在这马车中没人注意到里面的景象,而孟辞春自然也不敢大声喊叫,担心被人误会。
“你作甚?”
孟辞春都快气死了。
虽然知道他们这些上战场的人压根就不学什么规矩礼仪,但是不是也太没皮没脸了点。
她可不想在没有找到战神之前,就被迫跟这样的一张贱嘴结婚。
听闻这话,穆少寒哑然失笑,声音低沉:“傻子,你以为我要做什么?”
只看他微微仰头,嘴角上扬,那笑容带着几分邪气肆意。
犹如暗夜中绽放的曼陀罗,勾人心魄。
全人类都是颜控,她也不例外。
孟辞春忍不住喃喃自语:“你长的好看,就是……”
突然听见孟辞春这样夸他,他情绪似乎是有些激动。
“真的?就是什么,还有什么?”
他问的十分急切,仿佛是急于要在孟辞春这里得到一个答案。
孟辞春见他越凑越近,两人再这样下去肯定要被人误会,是私通的,她赶紧将人推开。
“就是嘴巴好贱,我不喜欢!”
听完,他狭长的凤眸微眯,嘴角有些抽搐。
“果真是个傻子,连点夸人的话都不会说,换做你没点背景靠山,早都不知道被多少人弄死了。”
孟辞春悄悄抬眼看见,见他眼中波光流转,似有万千星辰闪烁,却又透着让人捉摸不透的幽深。
“要你管。”
孟辞春即便是退婚,但她还面临着要去寻找战神的重责。
可放眼朝廷上下,谁也不知道这个战神到底是谁。
茫茫人海寻一人,大海捞针。
让皇后帮忙,这反倒不好,即便。以做梦的方式都容易引起怀疑。
要是嫁错人那了,重开都没用。
孟辞春越想越难受,干脆就不再说话。
就这样,两人在马车里面相视半天,但孟辞春却觉得这马车的路程好像越来越慢。
“怎么还没有到家呀?以前都没有这么长的路程。”
穆少寒笑:“谁说我要带你回家了。”
孟辞春一下紧张起来:“你什么意思啊?”
不带她回家是要干嘛?
孟辞春对穆少寒没有这么多防备,但她作为一个痴傻的郡主,跟着一个看着痞气十足的少年。
这显然是有点违和,还会引人误会的。
可是对方似乎并没有发觉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马车忽然在一处地停下。
孟辞春好奇掀开帘子,发现这个车居然开到了大街上。
“你带我来这里干嘛?”
孟辞春故作不解。
穆少寒说:“你这傻子回到府里也没什么好玩的,还得面对你那个勾引姐夫的妹妹,好不容易来京一趟了,你不想带我四处转转吗,就像以前那样。”
他说,就像以前那样,语气带着缱绻温柔。
可孟辞春完全想不起来,小时候自己跟他到底发生过什么事情。
察觉到孟辞春的情绪,穆少寒没多说什么,反倒是拉着她往外走。
他先下了马车,也没顾着什么礼仪不能近身女子,反倒直接两手穿过孟辞春的手腕处,就这么将她给提溜下来。
嗯……
提溜下来,因为他这样的手劲实在是太大了。
孟辞春来到大街上之后,发现这街上果真是热闹非凡。
她在府里的时候几乎鲜少被带出来的,即使出来,她又如何能清醒地去欣赏这些东西呢?
穆少寒指了指旁边卖糖葫芦的商贩。
“傻子,想不想吃?”
孟辞春有些愠怒。
“你做什么一直喊我傻子,我又没你想象的那么笨。”
她即便是七岁年纪,但也不至于笨到连骂人的话都听不懂。
穆少寒调笑:“你要是能听得懂的话,你就不可能会老老实实的待在那个四皇子的身边了,人家都快亲到你眼前了,你还傻不愣登的要嫁给他。”
就知道抓着这件事情跟她闹,仿佛他心中也有多少不满一样。
孟辞春懒得理他。
她身上没钱,当然就只能使患者穆少寒去做。
“去,我要吃。”
穆少寒淡笑:“那你自己去拿。”
“去就去。”
她像个傻子一样,就这么朝着小贩走去,拿了一串糖葫芦。
此时的商贩也是将手摊开,给她要钱。
“姑娘,三文一串的。”
孟辞春出门在外,压根就用不到钱,而且此时,她身边更是没有丫鬟随行。
于是,孟辞春就将目光投向了一点,似笑非笑盯着自己的穆少寒。
“我赶紧给我付钱呀,你不付钱我怎么吃。”
“求我。”穆少寒欠揍的说。
滚!
孟辞春心里暗自腹诽。
上一刻还夸奖他有点能耐,但是这一刻孟辞春是终于发现他其实就是脑子有病。
“爱买不买!”
孟辞春也是个性情中人,下意识就要将那串糖葫芦给插进去。
商贩也是赶紧制止:“姑娘你这就有点不合适了,这你都拿在手上了,我再卖给其他客人不太好。”
本来这两人也就不像是缺钱的样子,要是连三文钱都拿不出来,那就好笑了。
孟辞春看穆少寒这幅样子,心里有点担忧,他是不是想借此来试探自己?
也对,他如果表现的太过正常,一直往他要钱的话,那搞不好会一不小心暴露身份的,现在还不能完全信任这家伙呢。
要是让人知道她早已恢复记忆,在还没有站稳脚跟之前,那她保不准要被孟令晚给弄得多惨。
于是孟辞春想都没想,直接就从自己的头上拔下了一根金簪子。
“这个给你行吗?我没钱。”
商贩一看到那金簪子,顿时就有点眼冒金星。
哦哟,今天是碰财神了吗?
可是看孟辞春这情况,估摸着应该是脑子有点傻。
眼看着那商贩喜上眉梢的要结果那枚金簪子,穆少寒面色一变,跨步上前就将簪子夺回。
“我来付。”
穆少寒声音十分冰冷,随后就从包里拿出了几文钱。
商贩一看到手的鸭子飞了,也只能尴尬的笑笑。
“下次小两口就别吵了,这还闹到要当饰品的地步。”
说完,商贩就嘿嘿一笑,转身走了。
穆少寒将那枚金簪拿在手里,看着孟辞春更是气不打一出来。
“没钱就不会求求我了吗?非得拿你的金簪子来换穿不值钱的糖葫芦,我看你真是傻的没边了。”
孟辞春咬牙切齿:“你凭什么骂本郡主,我爹说了,我的官可比将军大呢,你肯定没我厉害!”
穆少寒气得脸色铁青,他紧皱眉头,目光中满是恨铁不成钢的恼怒,但又不乏夹杂着担忧之色。
“你这愚笨的女子,为何如此冥顽不灵!”
穆少寒低声斥责道,声音中带着压抑不住的愤怒和深深的失望。
算了,她失去记忆很久,现在也就只像个心智不全的儿童一样。
跟她说什么,估计都难以得到一个回应,再多瘦下去只能是把她气死在这。
孟辞春闻言,眼眶泛红,却倔强地咬着嘴唇,默不作声。
“你敢骂我愚笨,我看你才是真的愚笨,你全家都愚笨!”
孟辞春也不吃那串糖葫芦了,直接就朝着他名贵的衣服打去,糖葫芦粘在他的衣服上,看着就怪瘆人的。
穆少寒见状,更是气得想当时转身拂袖而去。
但是他见孟辞春气得娇躯颤抖,手中丝帕被她紧紧绞在手中,腮边红晕因愤怒更显娇艳,却也难掩那满面的怒容。
最后,穆少寒又认了。
他安慰孟辞春:“我没想跟你闹什么事情,我就是想劝你以后别那么犯傻,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你是不是都是这样挨人欺负的,哪天被人拐去了怎么办?”
这个傻子,别人欺负他的时候根本就不会说自己到底有多活力,只能是他蠢兮兮的听别人的鬼话连篇。
她银牙紧咬,怒嗔道:“我堂堂郡主,怎么可能会被别人拐了,你心术不正还莫要污了本小姐的耳朵!”
穆少寒看着自己的衣裳已经脏乱,望着眼前混乱的局面,轻轻摇了摇头,嘴角泛起一抹无可奈何的笑。
“算了,懒得跟你这傻子计较,陪我去河边洗洗。”
“哦。”
答应的很爽快,他被弄的没脾气。
来到河边之后,穆少寒仔细清理了衣服,虽然最后还是留有一些污渍,但这也不重要。
两人就这么坐在溪边。
孟辞春在玩水。
她蹲下身子,伸出纤细的玉手,轻轻拨弄着水面,激起一圈圈涟漪。
水珠溅在她的裙摆上,她却毫不在意,反而咯咯地笑了起来。
穆少寒看的有些呆了。
他喉咙有些梗塞:“阿婵。”
“嗯?”
孟辞春回过头,回答的迅速。
穆少寒正惊喜,却听到她说:“阿婵是谁?”
穆少寒顿时偃息旗鼓,没好气:“是我养的一只猪,蠢的要死,我就给她取名叫阿婵。”
孟辞春脑子恍惚了一下。
阿婵,孟阿婵,这不就是她的小名吗?
穆少寒怎么知道?
溪边的少女身着一袭素雅的罗裙,轻盈地来到他身边。
她那清澈的眼睛,里面眼中满是欢喜与好奇。
“你怎么知道我小名叫阿婵?”
少女的馨香传入鼻尖,穆少寒感觉有点香的他晕头。
不是被熏晕,是真的太香了,不是他这种糙老爷们儿能体会到的细糠级别。
穆少寒顿时支支吾吾:“我哪知道啊,我养的阿婵是一只笨猪,你的名字恰好与她重了吧。”
孟辞春要翻白眼了。
他到底是在拐弯抹角的骂人,还是无心之失?
怎么感觉有点仇恨她的意思?
孟辞春自然是要达目的才罢休。
仗着自己现在只有七岁孩童的心智,孟辞春撒起娇来,那是完全不带一点含糊的。
孟辞春拽住他的手,左右孟令晚摇晃起来。
“好哥哥,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是阿婵?我很多小时候的事情都记不清了,你知道我?”
一句好哥哥,穆少寒鼻血都快喷涌而出。
阳光洒在她的脸上,映出她那如花的笑靥,笑声如银铃般清脆。
就在这时,一阵微风吹过,吹乱了她的发丝,她抬手轻轻捋了捋,那姿态优美动人,仿佛一幅绝美的画卷。
穆少寒哪里见过这种,他当下就被迷的找不着北了。
“我,我跟你小时候认识罢……”
孟辞春来了兴趣。
他嘴好贱,自己小时候怎么就跟他认识了?
穆少寒哪里知道这小丫头心里对自己的腹诽不定呢,他还满脑子想的都是孟辞春,总算是对他有了一点兴趣。
穆少寒清了清嗓子,一脸高傲:“那就要谈你小时候像个跟屁虫一样,在我身边跟着的事情了,哇,那个时候你整天都得跟着我家里人不让你出来,你还要跟他们闹腾,还舍得翻墙钻狗洞呢……”
听着他孜孜不倦的说这些,孟辞春越来越觉得有点鬼扯。
“胡说八道,爹说我是郡主,从小我就没有低头过,我怎么可能会钻狗洞,只是为了跟你出去呢?”
或许是没想到她真的信,穆少寒是越看越想笑。
人就爽朗的笑出声,仿佛彰示着他现在有多么快乐一样。
“我回去问我爹!”
孟辞春说着就要回去。
穆少寒一把拉住她:“急什么,回去以后不能看到我了。”
语气隐隐有些失落。
“我才不想看到你呢。”
孟辞春尴尬一笑:“你别烦我,我现在还有事儿呢。”
“有什么事?”穆少寒问的很认真。
“我好不容易回京城一趟,若我回了边关,你就见不到我了,你就这么急着要回去,不嫁四皇子,你要嫁给谁?”
闻言,孟辞春愣在原地。
“我谁都不嫁。”
穆少寒愣住:“老死一辈子孤寡?”
孟辞春不理他:“当然没有。”
她有命定之人,才不会孤寡终老的。
孟辞春回头,眉眼含春盯着他,语气挑衅:“我才不会孤独终老呢,看你这样的脾气才会孤独终老哦。”
穆少寒真的是气的后槽牙咯吱作响。
“拿你没办法,傻子一个。”
两人上了马车之后,顺利的回到将军府。
孟辞春进入大厅,发现孟彰已经在这里候着了。
“世子,巧遇。”
他先前就已经在宫里收到消息,二人已离宫许久,但迟迟不见归来。
本来想着孟辞春贪玩肯定会在路上耽搁不少时间,但是现在看穆少寒这慢悠悠的模样,倒像是他自己不想来。
“伯父安。”
此时的穆少寒又变成了那副冷峻的样子,仿若在孟辞春面前那不正经的模样,似乎早已烟消云散。
又或者说,根本就不存在。
“澜之,坐下吧,也是好些年没再见过你了。”
穆少寒,字澜之。
澜字寓意着能力出众、胸怀广阔、资源广阔,也意味着他从小是含着金汤匙与众多长者的期望出生的。
他们对于澜字,不太喜用。
水中激起的波浪,寓意着他们今后要遭受很多的挫折,如若无法从这些波澜里面出来,有可能就要被淹没。
穆少寒的父亲是战神,他用这样的名字是最合适不过的。
孟辞春在旁边听着,也觉得这名字妙不可言。
澜之,阿婵……
好像有什么回忆激入人心。
她不敢去想,只能淡然在旁边听着。
穆少寒就和孟彰有一搭没一搭聊着。
“确实,自从我与我父亲镇守边关之后,抵御外敌,实在想念。”
他似乎就是特地来将军府的,甚至还准备了礼物。
精美的盒子就这么沉到了孟彰的面前,他打开也是有些惊讶。
“这是我父亲广寻的夜明珠,只有两颗,另一颗已经快马加鞭送给了皇上,那一颗远比这要明亮许多。”
简而言之,这一科其实也算得上是上品中的瑕品了。
入不了皇帝的法眼,却也能当成成礼品送人。
“太贵重了,这些年来我们也没帮得上你们什么忙,实在不好意思,收这样贵重的礼物,你还是拿回去吧。”
穆少寒看向旁边自顾自玩袖子的孟辞春,叹气。
“阿婵……的确治不好了吗?”
是很关心的语气。
孟彰无奈:“这孩子的病我们确实已经广寻名医,她就像是丢了三魂七魄一样,整个人就痴痴傻傻的,如今能保证一条命,已经是万幸了,我们也不好再奢求什么。”
再过多的奢求什么,恐怕连这条命都保不了。
孟辞春嗤之以鼻。
拉倒吧,孟彰要是真心实意的对她好,也不可能在外面娶那些小妾。
简而言之,男人就是不可以相信到他们的誓言,就跟放屁一样。
她要不是顶着一个皇家的名头,指不定要被欺负成什么样。
于是,孟辞春就动了嘲讽的心思。
她突然抬头看向孟彰:“爹,妹妹呢?”
“令晚在房里呢,怎么了?”
孟辞春嘻嘻一笑:“行舟哥哥不是很喜欢她吗?我刚刚已经跟皇后娘娘说解除婚约的事情,他们俩就可以正大光明的当着我的面亲嘴了。”
孟彰顿时大惊失色。
“啥?”
也没说两人解除婚约的事啊,这到底又是闹的哪门子?
“你别在这里跟我闹腾,婚约的事情是圣旨,哪里容得你儿戏?”
说取消就取消,这不是闹着玩吗?
把皇上的命令置于何地?
听完,穆少寒赶紧开口:“伯父,的确如此,皇后娘娘说了此事她会尽快禀报给陛下。”
孟彰听完想晕倒在地。
孟辞春静静地坐在位置上,低垂着头,没好意思直视爹爹那愤怒的目光。
毕竟这解除婚约的事情是由她主动提出来的,但不管怎么说,丢脸的还是他们家,免不得要遭受一些议论的。
孟彰气得满脸通红,手指着她大声斥责道:“你这不知好歹的丫头!做皇妃不好吗,你难道想加一个匹夫草草一生?你竟擅自与他解除婚约,简直是荒唐至极!”
孟辞春紧咬下唇,眼眶泛红,带着哭腔辩解道:“爹爹,他都那么喜欢妹妹了,我能怎么办?我才不要脏男人!”
孟彰:“……”
穆少寒:“……”
空气也是死一般的寂静。
穆少寒赶紧帮腔,他忍着笑意:“伯父,阿婵说的很有道理,她现在心智就如七岁孩童一般,对感情之事自然忠贞不渝,若是皇子早有所属,这棒打鸳鸯还得让她在别人那受罪呢,娘娘都请示皇上了,咱们就先等等吧,举国上下,那么多才子,哪里有她操心的事,二人的感情最重要。”
“对啊,感情最重要。”孟辞春接话。
“感情?感情能当饭吃?”
孟彰怒不可遏:“你这般任性妄为,全然不顾家族的名声和利益,真是要气死我!”
话传出去,还保不准他们家里受到多少的非议。
孟辞春听完,恨不得抽他们巴掌。
但是自己现在不敢,只能身子一颤,泪水夺眶而出。
“爹,你也偏心妹妹,我幸不幸福你也不管了?”
孟彰一下就慌了:“你别哭,有话好好说。”
好好说个屁!
孟辞春也是顿时眼泪横流,哭的那叫一个惨。
“那我能怎么办呢,嫁过去之后,看着四行舟哥哥扒妹妹裤子?”
孟彰:“额……”
突然有点词穷。
穆少寒在旁边笑个不停。
“伯父,我觉得阿婵说的也挺对的,责罚的事情就算了吧。”
听完,孟彰左右为难。
“澜之,她脑子不好不懂事,你怎么也跟着不懂事呢,这是是皇上的安排,取了这个婚约,谁来担责呢?”
说完,孟彰也是不住的呢喃自语,声色焦急万分。
“这要是圣上怪罪下来,只怕我们有千百个胆子,也是难以担当责任的。”
可很显然,一旁的穆少寒压根就不当回事。
“正是因为阿婵脑子不好,圣上在得知她是真心不想嫁给四皇子,自然也会予以理解的,这收回成命,并不是不守信用,而是要照顾她。”
不管怎么说,穆少寒的话也只有半成的把握在其中,所以他是难以相信的。
念此,孟彰也是无奈叹息。
“罢了,明日我上早朝,再与圣上谈论此事吧。”
孟彰随后就转头看向了孟辞春。
“春儿,你先回去休息,我与你澜之哥哥有要事商谈。”
孟辞春也不想在这儿多待,担心他们又看出些什么,又或者是逮着自己追问个所以然来。
“好!”
孟辞春甜甜一笑,随后扯着裙摆就往外跑,压根就没有一点官家小姐的礼仪。
孟彰扶额苦笑:“真是让你见笑了,这孩子自从脑子出了问题之后,哪哪都不太对劲,但索性还有我们和皇上慈悲照料,不然这日子可真是不好过。”
哪能单单只不好过呢,怕是孟辞春在这个家里压根就没得到过尊重。
不然,这被欺负的事情一传十十传百,他孟彰作为府邸的掌家人又怎么可能会一点不知情呢?
穆少寒只是露出了一抹略微嘲讽的笑意,随后便很快隐去。
仆人将茶侍奉上桌,随后退去。
孟彰饮茶笑:“听说你此次回来是有要事禀报,可是南疆出了什么问题?”
南疆地处朝廷的边境要塞,是重要的防守之地。
他们一家凭借着战神的名号,更是在周围赫赫有名。
敌人闻风丧胆,根本无法突破防线。
数十年来,大大小小的战役也参与了不少,但大多都以胜战告捷。
平和了这么多年,突然派长子入京,自然是有事要发生。
不过,他也就是略微试探一番。
若是穆少寒不愿说,他也不可能去过多追问的,他也担心事情有麻烦。
闻言,穆少寒微微一笑:“这事说来话长,确实是边关那边出了些问题,不过,此事得等我明日上报皇上再做定夺。”
简而言之就是这件事情不能容许其他外人知晓,只能透露一些风声出来。
闻言,孟彰面露担心:“你们负责二人常年镇守南疆,已是十分辛苦,圣上在朝廷的时候也时常念着你,这次你回来,还特地允许你修养后再入宫。”
当然是念着的。
如若不念着为国捐躯的功臣,要去随那些贪官污吏,那才是国之危害。
孟彰知道穆少寒不愿多说什么,于是便打算留他在府里休息一晚。
“你自离去之后,也就很少再入京,皇上既已知晓你入京,那还是在将军府休息一晚吧。”
穆少寒没有拒绝,反倒是爽快的谢过。
最后,穆少寒便跟着管家来到了客房。
推开门也是一室的清爽,这客房想来一事早已得到风声,提前收拾干净了。
“世子,您今日就先在这里休息,房里已经准备了水果点心,晚膳时,老奴会来叫您的。”
“多谢赵伯。”
穆少寒没有所谓的优越心理,他对任何人都是一视同仁的。
苍老的管家在听到这熟悉的称呼的时候,也是忍不住擦了擦眼泪。
“还以为世子离京多年,已经不记得我这个小人物了。”
赵博在将军府也是几十年的老人了,从前也没少照顾着穆少寒。
不过他很清楚自己的身份,只是一个下人,是没有办法跟主子有任何关系的,能记着也只是主子赏脸罢了。
可穆少寒却显得十分友好,并没有对他展现出半点不耐。
穆少寒道:“不管是在朝廷还是深宅大院之中,虽位高权重,但父亲也教导过我不能以权势压人,您曾经也对我多加关照,我对你印象最为深刻,自然也是我的长辈。”
赵伯也是擦了擦自己眼角的劳累,随后十分热情地将他迎了进去。
赵伯刚准备离开穆少寒,却一把叫住他。
“赵伯,我有件事想单独跟你聊聊。”
“什么事?”
赵伯的态度十分恭敬,但也会有一种只要他知道就一定会倾囊相助。
穆少寒提起了孟辞春的事情。
提起孟辞春,赵伯也是露出了一抹惋惜之色。
“小姐这些年自从痴傻之后,过的日子也是时好时坏,若非是皇恩庇佑,只怕小姐都活不到今日了。”
“什么!”
穆少寒的神色立马就变得有些紧张狠厉。
“还有谁对她下手?”
赵伯转头看向周围,发现几个丫鬟都在外面侍弄花草,也没什么人,随后他又更贴近穆少寒一点。
“其实,外界传言四皇子跟二小姐的那些谣言没有几分虚假在其中,二小姐对大小姐更是有点苛待的意味,可自从大小姐人吃啥之后,这府邸里就没一个能管事的,全府上下只能盼望着二小姐能嫁个好人家……”
一个傻子,确实不能够帮助整个府邸带来些什么利益,即便是有皇家保护,但也不适于她。
因为一个人长时间在保护圈子里,就意味着她没有独当一面的本事。
如若这其中掺杂了权力争斗,那她就是第一个被献祭出去的。
多数的事情穆少寒早已知晓,他也没再去问赵伯些什么,担心有朝一日会成为把柄。
“没事,这些事我都已经知晓了,多谢赵伯。”
“有什么好谢的,在咱们小姐失忆之前,明明是跟您关系最为要好,哪只就被那四皇子给先捷了门道,还害得人痴傻。”
不过,既然穆少寒不对这件事情感兴趣,那么他也不应该在胡思乱想。
赵伯恭敬的离开。
穆少寒静静地站在客房门口,,双手负在身后,目光透过朱红色的大门望向外面。
外面卷起了一阵大风,将地上的杂草吹起。
他剑眉微蹙,深邃的眼眸中透着沉思之色,仿佛在思索着什么。
微风拂过,衣袂飘飘,却吹不散他心头的凝重。
他这次如此急切的回来,有很大一部分的原因就是担心孟辞春的安危。
如今看来,孟辞春远比想象中的更加令人担忧。
而且,这件事情几乎是到了难以解决的地步。
“她要找战神?”
这个想法一直在穆少寒的脑海中不停的萦绕着,让他很难想象孟辞春为什么要做出这样的结论。
难道,所谓的这个战神跟她有着怎样千丝万缕的关系吗?
可放眼望去,天下间就很难再找出第二个与他比拟的神人。
并不是他自吹自擂,而是他与父亲的功勋举国皆知。
晚膳时,穆少寒便被请到了大厅。
府邸迎来客人,自然是免不得要好好招待一番的,各式山珍海味,应有尽有。
孟令晚也前来厅内宴客。
瞧见穆少寒,她也是十分得体。
“澜之哥哥,好久不见。”
穆少寒忽而嗤笑:“二小姐这都是快当皇妃的人了,我可担当不起你一声哥哥。”
此话一出,孟令晚的脸色顿时就难看得紧。
“我不知道澜之哥哥此话怎讲,我只是一介庶女,哪有资格去坐上皇妃之位。”
孟令晚还看了一旁蠢不拉叽的孟辞春。
“我姐姐才是大家公认的皇妃。”
孟辞春落座的身形一顿,但却也没表现出来什么。
“啊?我什么时候是皇妃了?”
傻乎乎又有点大大咧咧的样子,让一旁的穆少寒既无奈又有点生气。
怪不得总是遭到别人的欺负,又不懂得为自身辩解。
穆少寒暗自叹息。
孟令晚脸色苍白:“姐姐此话怎讲,您不是早就已经跟四皇子定下婚约了,这按道理,皇妃的位置本身就是你的。”
孟令晚并不清楚事情的走向到底如何,但她可不想因此备受影响。
孟彰让她先落座。
“先坐下来吧,这么站着成何体统。”
孟辞春也不等人说话,就率先开动。
她一边吃,一边笑话:“我跟四皇子的关系早就结束了,妹妹应该很高兴吧?”
孟辞春笑的十分无辜欢快,让一旁的孟令晚都有点不知所措。
“我不知姐姐此话怎讲……”
难不成,是孟辞春又弄出了什么幺蛾子吗?
她暂时还没有得到慕行舟那边传来的任何消息,所以自然是不知情况的。
就连孟彰似乎也不愿提及这个话题。
可一旁的穆少寒就有点忍不住了。
只见穆少寒目光如炬,盯着孟令晚,眼神里面似乎是迸射出了些许的不悦之色。
但转瞬即逝,仿佛他整个人就像是个吊儿郎当的风流浪子一般。
穆少寒轻笑:“这都得多亏二小姐,你跟四皇子之间的传言,弄得京城人人皆知,还差点将阿婵烫没命,此事我早已如实上报皇后娘娘,如你所见,这次的婚约怕是要作废了。”
“什么……”
孟令晚十分震惊。
她不是纠结孟辞春将这件事情上报给皇后,因为皇后碍于他们家之间的功臣不至于会对她一个庶女动手,。
但这婚约解除,就意味着他压根就不需要再浪费时间去折腾孟辞春就能嫁给慕行舟为妻。
闻言,孟令晚强行压住自己上扬的嘴角。
哇塞,这穿越过来的脑子就是好使。
在这封建的古代不光闯出了一番才女的天地,而且还轻松就拜倒了蠢货主角。
但是孟令晚也只能一脸惶恐加楚楚可怜。
“爹,姐姐,我从未想过要去夺取姐姐的皇妃之位,我跟四皇子交好,也只是怕他照顾不好姐姐,我也没想烫伤姐姐……”
说着,孟令晚还强行的挤出了两滴眼泪。
孟辞春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只是忍不住冷笑。
确实是脑子好使,但她的脑海里面充斥的可都是与这个时代格格不入的东西。
一时能哄骗大家,但终究是没有任何精髓的。
除非,她的手上真的沾染了这个时代的血泪。
孟辞春故作不解:“啊,我还以为妹妹你一定会很高兴的,之前你们有好几次都快亲到我面前来了……”
孟辞春的眼泪掉的更快,大颗的泪珠更是犹如断了线的珍珠一般往下掉。
看着就让人十分心疼。
穆少寒面露急切:“这饭不吃也罢,我带你出去。”
孟辞春本来也不想在这呆着,更重要的是她想搞孟令晚的心态。
此时的孟令晚肯定是急于想要向她寻找借口的,而她一个傻子如果把所有的问题都考虑的过于生气,是没有办法赢得大家的信任的。
而且一旦恢复记忆的话,孟令晚肯定要为了自己的任务不择手段。
快穿世界里就是这样,完成任务的同时也要遵守规则,如果规则改变,自然就要破釜沉舟。
“好啊!”
孟辞春拍手叫好。
孟彰大惊失色:“吃饭就吃饭,你们两个人怎么还想着往外跑呢。”
眼看着天色渐晚,孟彰也觉得一男一女上街实属不妙。
可孟辞春就仗着自己现在脑子不清醒。
她不满大叫:“你看吧,我就说你更偏心妹妹一点,她跟四皇子的事情你都不责她,反倒开始怪起了我,我再也不要跟你们玩了。”
话音刚落,也不顾孟令晚在身后的辩解以及孟彰的挽留,慌里慌张的就拉着人跑出门。
夜晚微微凉凉,风扑在脸上也带来了一丝缓解燥热的凉意。
此时的孟辞春,真的很想看看孟令晚面对孟彰的质问,到底会展现出多少浑身解数。
因为,孟彰对于她这个死去的娘感情还是相对重。
更重要的一点就是和解除了婚约之后,四皇子很容易就会成为京城的笑话。
到底,谁能够帮助孟彰堵住这个悠悠众口?
或许,孟令晚也要不顾一切的选择嫁给四皇子了。
她也想看看这个事情的走向,到底会不会再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