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款小说重生东北,从打猎开始致富推荐_主角陈大山小说新热门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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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大山是小说《重生东北,从打猎开始致富》的角色人物,是由作者轻舞月下写的一款都市种田类小说。目前小说连载中,以下是小说《重生东北,从打猎开始致富》的章节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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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回来了……” 陈大山看着冰面上自己隐约的少年模样,抓起了一边的雪用力的脸上搓了搓。 冰凉刺骨的感觉让他内心翻涌。 太冷了! 现在正是寒冬腊月,大雪封山的季节。 山里面刮起了大烟炮,呼呼作响,犹如鬼哭狼嚎一样。 风雪如同锋利的刀子,把少年英俊的脸庞割的通红皲裂。 “花有重开日,我也再少年……” 他的名字叫陈大山,从2025年穿越回了1960年,正值三年自然灾害的东北林区。 陈大山的前世是一名野外求生专家,蝉联四次国际比赛冠军,适应各种地形的生存法则,最高记录是在白雪皑皑地格林兰岛生存了742天。 这个记录在业界封神,至今无人打破 可是陈大山却在一次车祸之中丧生,再醒来已经回到了他的少年时期。

1960年,是陈大山这辈子最痛苦的一年。

父亲死在了一场矿难里,连一句完整的尸体都没有留下。

母亲只好带着他和姐姐回到了姥爷家生活。

可是姥爷一家对于他们娘仨非常不待见,把母亲叫做晦气的赔钱货,把陈大山和他姐姐叫拖油瓶……

从那一天开始,他就没有看过姥爷一家对他们有任何好脸色。

哪怕母亲像是牛马一样给家里干活赚钱也没用,到后来连一顿饱饭都不肯供应。

舅舅嗜酒如命,动不动就对他们娘仨发酒疯,总是把母亲打的旧伤未愈,又添新伤。

舅妈更是过分,在家里十指不沾阳春水,只会把娘仨当做奴才一般驱使。

稍微不满意就非打即骂。

接近年关的时候,患上了肺结核的姥爷病死了。

“灾星,都是你害的!”

舅妈把这一切都怪罪在了母亲身上,说她克死了丈夫就克老爹,说不定下一步就要克死兄弟。

舅舅更是信以为真,抽出了皮带就把母亲抽的皮开肉绽,还让她赶紧滚出家门,否则全家都要被她克死。

那一天,母亲终于承受不了屈辱,把自己吊死在了仓房的横梁上……

失去了母亲的庇护,舅舅对陈大山兄妹更加恶劣。

陈大山被赶出了家门,只能自生自灭。

姐姐陈小溪被许给了一个老瘸子,准备开春就结婚。

上一世,年少弱小的陈大山无力改变些什么,只能眼睁睁看着最在乎的人承受痛苦煎熬。

如今,陈大山获得了一次重新再来的机会。

那他必须要拼上一切来保护好母亲和姐姐,改写这一段悔恨终生的历史。

不过,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尽快捕捉一些猎物回去。

现在正值三年自然灾害,家家户户都吃不饱饭。

姥爷一家本来就很不待见他们娘仨,基本上两三天才给一顿馊饭,而且菜里也没有任何油星。

母亲还要为家里干重活,身体早就已经透支了,现在瘦的皮包骨,甚至还患上了严重的贫血。

姐姐的身体一直都很弱,不能没有营养。

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十五六岁的陈大山决定去山上碰一碰运气。

最好是能捕捉上一些松鸭和野兔,这就能回去给母亲和姐姐改善一下伙食,补一补身体了。

可惜,少年陈大山的出发点是好的,但他的捕猎能力确实是太过小儿科了。

他在山上足足跑了三天,别说是野兔了,就连一只小家雀都没能逮到,反倒是给自己冻出了好几处冻疮……

都说东北是棒打狍子瓢舀鱼,可是在大雪封山之下,想要打点野味可不仅需要很高的捕猎技巧,而且还要对这片大山的地形了如指掌。

否则的话,只能在苍茫大雪之中一无所获。

“这,也算是陷阱?”

陈大山看着自己所设置的捕猎陷阱,立即摇头苦笑了起来。

原主计划是打一只松鸭,可是他的打猎手法实在是青涩了。

就是支起了一个竹筐,再往里丢一些玉米粒,然后就坐在一边傻等。

一旦有松鸭过去啄食,他就扯动绳子,继而让竹筐落下来,扣住松鸭。

这种方法逮几只麻雀还算凑合,但是大体型的松鸭却完全没戏。

先不提扯动绳子的时机很不好把握,单论这守株待兔的做法就很不明智。

这可是寒冬腊月,鬼呲牙的天气。

如果在旁边一动不动的等上几个小时,肯定会被冻硬了。

“好久都没有捕猎了,试试手艺到底有没有生疏……”

陈大山自言自语了一句,随即就开始忙碌了起来。

他先是拆除了自己设置的陷阱,然后寻找了一棵韧性十足的小树,将其顶端掰倒,系上了绳子。 又用枯树枝在一颗松树底下搭了一个只有入口的小帐篷,并且在里面设下了机关。

最后才在小帐篷里面和周围撒了一些米粒。 这么一来的话,松鸭吃完了周围的之后就会盯上小帐篷里的玉米粒。

松鸭但凡走进小帐篷就会踩到机关,届时被压弯的小树也会瞬间绷直,所产生的力道也会让机关的绳索立即收缩,牢牢的捆住松鸭的脚。 无论松鸭怎么挣扎也休想逃脱,只会被绷直的小树吊在半空之中。

这么一来的话,也可以避免其他的肉食性野兽将其叼走。

这个陷阱,陈大山在小时候就玩过,名字叫松鸭圈,百试不爽。

“大山……” 就在陈大山如法炮制,设置好了七八个松鸭圈的时候,一道清脆悦耳的声音却突然响了起来。

陈大山转身看了一眼,发现姐姐陈小溪正踩着大雪,跌跌撞撞地走了过来,一张俏脸冻的通红,耳朵和手上都是冻疮。

“姐,这大冷的天,你来干什么?”

陈大山立即看了过去,轻声地询问了起来。

“我听邻居大爷说,山上最近有黑瞎子的踪迹,我担心你会碰上,所以就过来提醒你一下。”

陈小溪很是担忧地说道。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等弟弟给你打松鸭吃,你喜欢烤的还是炖的?” 陈大山笑容灿烂地说道。

“真的吗?” “我已经好久都没有吃过肉了,都忘记那是什么味道了,我还是喜欢炖的,最好能加点蘑菇……” 陈小溪吧嗒吧嗒嘴,一张脸上写满了期待。

“行,今天晚上就让你吃上松鸭炖蘑菇。” “可是这里太冷了,我带你找一个地方暖和一下,否则非要把咱俩的鼻子给冻掉了不可。”

陈大山笑着地说道,随后就拉起了姐的手,迎着漫天的风雪向北边走去。

松鸭是一种极其谨慎地鸟类,鼻子还非常灵敏,就算隔着几百米也能嗅到人类的味道。

如果陈大山姐弟一起在周围守着的话,它们肯定不敢下来啄食诱饵。

正巧陈大山记得翻过前面那道山岗,就有一个护林岗亭,不如去那里等待一下。

却说在东北的密林之间,基本上隔上几里山路就会设置一个护林岗亭,那是为护林员专门准备的地方,可以休息,也可以做饭。

只是东北护林员的工作实在是既辛苦又危险,哪怕开的工资再高,也没有人愿意干,现在凤凰村这边的护林员岗位一直都在空缺之中。

陈大山记得清清楚楚,上一届护林员就是死于黑瞎子的袭击,发现的时候,内脏都被掏空了,死状特别凄惨。

护林员空缺,护林岗哨自然就空闲了出来。

陈大山刚好可以带着姐姐去避一避风雪,烤火缓缓身子,随便等松鸭上套。

“弟,你说如果这个时候窜出一头黑瞎子,咱们可咋办……”

陈小溪一遍步履蹒跚地跟在了后面,一边闲聊了起来。

“嘘!”

可是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陈大山给打断了,示意她千万别出声,马上匍匐下去。

“……”

陈小溪花容失色,还以为自己是乌鸦嘴,还真的碰到了黑瞎子,当即捂住了自己的嘴,直接趴在了雪面上,一颗心狂跳不止。

“有脚印!”

陈大山指了指地上那些微小的脚印,压低了声音说道。

根据陈大山丰富的野外求生经验,那可绝对不是黑瞎子的脚印,而是一种名为狗獾的小型杂食动物留下来的痕迹。

却说狗獾这种动物浑身都是宝,它的肉质鲜美,营养丰富,绝对的大补之物,价格上也比较昂贵。

狗獾皮是制作高级裘衣的首选材料。

狗獾毛可以制作油画笔和高级胡刷。

狗獾油更是一种名贵药材,对于烧伤、烫伤有着极其显著的疗效。

如果能够捕杀一只狗獾,那么对于穷困潦倒的陈家三口来说,绝对可以缓和上不少。

“应该就在附近……”

陈大山眯起了眼睛,缓缓地说道。

现在正值暴风雪,脚印还如此清晰,并没有被掩盖,这就证明这只狗獾并没有走太远。

“嘎嘎嘎嘎……”

陈大山突然发出了一种非常奇怪的声音,这是他在多年荒野求生之中锻炼出来的绝技。

口技! 他能模仿出很多种动物的叫声,以此骗取动物的回应,便于确定对方的位置。

陈大山已经把这种技艺练习的炉火纯青,就连顶级的动物专家都分辨不出真假。

“嘎嘎,嘎嘎嘎……”

很快,狗獾还以为是遇到了同类,马上就给与了回应。

“在那边!”

陈大山听声辨位,随即就犹如猎豹一般迅速冲了过去。

他看得清清楚楚,那是一只雌性狗獾,大约十七八斤。

此时此刻,狗獾正站在地洞口,一双小眼睛滴溜溜地乱转,就好像是在搜索着同类一样。

陈大山没有继续接近,而是静悄悄地退了回来。

“姐,我刚才看到了一条肥美的狗獾,等我做一副弓箭,马上把它射翻!”

陈大山说了一句,然后就砍了一根PVC管粗细的小树,再取出了一根韧性十足的细麻绳,很快就制造好了一张简易的短工。

他简单地拉扯了几下,又很满意地点了点头。

随后,陈大山又用小刀削了几根笔直的树杈作为箭矢,只是没有削出箭头,毕竟村里有人收狗獾,而且活的更值钱。

“弟,这能行吗?”

陈小溪抱有怀疑态度,毕竟他可从来都没有见过陈大山耍过弓箭,而且还是这种简易到不能再简易的弓箭,在准头上肯定差远了。

更别提还是在根本没有箭头的情况下了……

“看好了,弟弟这就给你露一手。”

陈大山张弓搭箭,迅速向狗獾地洞的位置接近了过去,最后在距离二十米左右的一颗大松树后面躲了起来。

“嘎、嘎嘎嘎嘎……”

陈大山再次施展口技,很快就将刚刚返回到地洞里的狗獾吸引了出来。

“中!”

陈大山猛然从大松树后面窜了出来,提前拉满的简易短弓发出了一道极其沉闷的声音,箭矢呼啸而去,精准无比地命中在了狗獾地脑袋上。

一套动作一气呵成,毫不拖泥带水。

甚至连瞄准的动作都没有,那种感觉就像是开了自动爆头的外挂一样。

其实这对于陈大山来说还仅仅是常规操作,他在格陵兰岛上参加比赛的时候,还用这种简易弓箭射下来过岩雷鸟。

那可是在飞行之中的岩雷鸟,而且体型比狗獾更小,更难以命中……

“弟,射到了吗?”

陈小溪走了过来,轻声地询问了起来。

“我把它射晕了,这东西卖活的更值钱。” “咱们还是快点把它给捡回来吧,免得它醒了就会跑掉。”

陈大山点了点头,微笑着说道。 “那还是我去吧,你休息一下。”

陈小溪立即迈开了脚步,踩着深过膝盖的大雪,向前面走了过去。

现在正值1960年,狗獾还没有进保护动物的行列,可以随意捕杀和买卖,根本就没人管,而且就算是到了八九十年代,动物保护名单出炉,狗獾也是在可饲养的范围之内。

所以陈大山才能毫无顾忌的对这种动物下手。

“不对劲,这条狗獾肯定是怀孕了……” 就在姐姐把狗獾抱过来的时候,陈大山才突然发现它的肚子已经微微鼓起,按照时间上来推算,应该在开春的时候产仔。

幸好刚才没有把箭头削尖,否则损失可就大了。

陈大山当即就改变了想法,这条狗獾先不卖了,要在家里养着,等开春产仔再说…

“走,我们去护林岗哨休息一下,我都快要冻僵了。” 陈大山将狗獾妥善的放进了背篓里,为了避免狗獾会逃脱,还把它的手脚都绑了起来。

“好,我的脚都冻的没知觉了,一定要烤烤火才行……”

陈小溪点头答应了下来。

姥爷一家对他们娘仨特别不待见,隆冬腊月之中,连一双棉鞋都舍不得给外孙女买,到现在还穿着一双单鞋,不冻脚才怪呢。

陈大山也是心疼姐姐,怕姐姐把脚趾冻坏,于是就立即拉着她翻越了山岗。

几分钟之后,姐弟二人就走进了荒废了两三年的护林岗哨。

说是岗哨,实际上就是一件用木板钉上的简易小屋而已。

面积不算大,也就有个十几平米而已。

仅有一扇门,连个窗子都没有。

为了遮风避雨,四周钉了一层所料布,不过也因为年久风化,不少的地方已经破损了。

狂风大学从缝隙之中刮进来,岗哨地上已经铺上了一层雪。

“姐,你快上炕,我去弄点柴火来……”

陈大山看了一眼如此恶劣的环境,立即就开始忙碌了起来。

他先是找了一些松脂,将那些开口破损的塑料布给沾上了,保证寒风吹不进岗哨。

然后又捡了一些枯树枝回来,掏出随身携带的火明子,点燃了岗哨里的火炕。

可惜火炕许久都没有用了,烟囱也一直没人清理,不但热的比较慢,而且还冒黑烟。

但不管怎么说,总比站在外面要强得多。

“还冷吗?”

陈大山摸了摸稍微热起来的火炕,轻声地问道。

“好多了,弟弟。”

陈小溪甜甜一笑,犹如二月末的冰凌花一样清丽脱俗。

“你这手脚上长了这么多冻疮,等弟弟明天去山上给你采回来一些冬青,敷上就好了。”

陈大山十分心疼地说道。

冬青是一种草药,一般都生长在高大的树上,对于治疗冻疮有着很好的效果。

村里也有人收这种药材,价格还算是可以,毕竟拿东西采摘起来有些危险,万一从十几米的树上跌落下来,那可是非死即伤。

“弟弟,要不还是算了吧,我怕你会有危险……”

陈小溪摇了摇头,特别懂事地说道。

“我能有什么危险,不就是爬树嘛,对我来说就是小菜一碟。”

陈大山笑着说道,他可不是在自吹自擂,作为一个顶级野外生存专家,爬树可是最基础的技能,不敢说如履平地,那也是手拿把掐。

“不行,你可是咱们家的顶梁柱,不能有任何闪失。”

“而且咱妈现在的身体也不好,万一你再伤到,我可怎么办……”

陈小溪嘟着嘴,非常担忧地说道。

“没事,我来赚钱,尽快带妈去看医生。”

陈大山沉吟了一下,开口宽慰起了姐姐。

他知道母亲现在患有贫血症,而且还越来越严重。

如果再这么一直拖下去,肯定会引起其他的并发症,甚至都有可能会危及生命。

陈大山当即决定,必须多捕获一些更加值钱的山珍野味,尽快换钱给母亲看病……

除此之外,野生党参对于治疗贫血也有特别好的疗效。

而野生党参很难碰,一般人真就找不到。

但这可难不倒陈大山,他很清楚,野猪非常喜欢吃野山参,有野猪经常活动的区域,铁定会生长野山参。

陈山准备近期就去一趟深山,寻觅野猪的踪迹,应该能有所收获。

虽然深山里更加危险,连老猎户都很少冒险深入,但为了母亲的病情,陈大山义无反顾。

“姐,暖和过来了吗?”

“时间也不早了,咱们去看看松鸭圈里有没有收获,然后就要趁天黑之前出山。”

一个多小时之后,太阳已经逐渐偏西。

陈大山看了一眼时间,不禁轻声地询问了起来。

毕竟现在风雪没有任何停歇的意思,如果天黑之前还走不出大山,那么很容易在黑夜之中迷路,到时候可就危险了。

“嗯,那咱们这就走吧……”

陈小溪感觉好多了,于是就微笑着点了点头,穿上了鞋袜,准备出发。

而陈大山则把护林岗哨里的火给灭了,确认再三之后才带着姐姐离开。

在这一片广阔的原始丛林之中,最忌讳的就是用火不慎,万一引发了森林大火,那损失可绝对不可估量,肇事者都容易把牢底坐穿……

不到半个小时,陈大山就返回到了陷阱附近。

今天他的运气很不错,一共捕获了五只松鸭,另外还有一只小松鼠。

松鼠这东西肉质不好,而且寄生虫还特别多,不适合食用,不过可以留下来喂给那条怀孕的狗獾。

至于那五只松鸭,足够让娘仨在今天晚上改善一下伙食了。

“走,出山!”

姐弟俩兴高采烈地朝家的方向走去,一路上紧赶慢赶,终于在太阳下山之前回到了家。

“妈,我们回来了。”

陈大山刚走进屋,就一把扑到了母亲的怀里,紧紧地将她抱住。

五、六十年了! 他与母亲天人永隔了半个多世纪,今天终于能再一次感受到了母亲怀里熟悉的温度,差一点就没有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和眼泪。 “乖,没冻坏吧?” “

你们肚子肯定饿了吧,妈这就去求你姥爷给点小米,晚上给你们熬粥喝……” 母亲撩了一下耳边的干枯凌乱的头发,十分心疼地说道。 虽然他也不愿意低三下四,但是看到一对儿女越来越瘦小,她也心如刀绞,只能硬着头皮去找姥爷讨要,免不了又是一顿数落和辱骂。

“妈,从今天开始,你不用再找别人讨要任何东西了。”

“我现在已经能打猎了,今天就收获了四只松鸭和一条狗獾。” “你去炕上休息吧,我来给你做晚饭。”

陈大山看出了母亲的窘迫,立即开口说道。

如今他重生归来,绝对不允许母亲再受到任何委屈。

他们也不需要再看任何人的眼色而活着,陈大山有足够的信心让母亲和姐姐在这个饥荒之年能吃饱肚子,而且吃的不比任何人差。

陈大山先去了一趟邻居刘大娘家,用一只松鸭换了一斤干榛蘑、两碗米和一些调料。 陈小溪则将剩余的松鸭清理干净,正准备剁成了均匀的小块。

“姐,让我来吧,我今天必须给你和妈露一手!”

陈大山率先拿起了菜刀,非常自信地对着姐姐说道。

“行吧,那我去把榛蘑洗一洗……”

看到弟弟这么热情高涨,陈小溪也就没有再说什么,而是给他打起了下手。

“哗!”

很快,松鸭就下锅了,在热油之中发出了诱人地滋滋声响。

“弟弟,我以前怎么没有发现,你烧起菜来居然这么有模有样。”

姐姐一边清洗着榛蘑干,一边看着弟弟那熟练地翻炒手法,当即就非常意外地问道。

“呃,天赋,都是天赋……”

陈大山挠了挠后脑勺,笑着说道。

在上一世,陈大山为了能在野外生存的过程之中照顾好自己的味蕾,就花重金跟国家一级厨师学过大半年。

虽然不敢说厨艺有多么精湛,但在四星级酒店里面当个厨师长,应该不成问题。

特别是在山珍野味方面,陈大山更是有着独到的见解,就连他的师傅都自愧不如。

陈大山也想过,以后如果能攒够本钱,就在凤凰村开一家饭店。

如此一来,不但可以赚到钱,还可以就近照顾好母亲和姐姐。

最重要的是,凤凰村这边食材丰富,完全可以就地取材,可以省却进货方面的麻烦。

“好了,再文火慢炖四十分钟就可以出锅了。”

陈大山盖上了锅盖,整个制作过程都是一气呵成,手法更是极为专业,简直都把一边的姐姐给看呆了……

“弟,我为什么突然觉得你变化很大?”

陈小溪吧嗒吧嗒嘴,盯着陈大山说道。

在她的印象之中,陈大山几乎很少进厨房,就连苞米面干粮都做不好,而今天所展现出来的顶级厨艺,完全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

“姐,别胡思乱想了。”

“我也会长大的嘛,到时候肯定还会给你更多的惊喜。”

陈大山笑了笑,然后就拉着姐姐回到了里屋。

说是屋子,实际上就是姥爷家的仓房改的。

不但没有水电,而且还四处透风,四周墙角都爬满了冰霜。

相比于舅舅和舅妈所住的房子,简直一个是温室,一个是冰窖。

没办法,姥爷一向都是什么偏心眼,有什么好东西都给舅舅留着,委屈全部都往母亲这里塞。

对于这些,陈大山也不想抱怨什么,更没有去讨个公平的想法。

既然人家不待见,那就用自己的双手把日子给过好,不需要任何人的可怜和施舍。

“好香啊,你们家在炖什么呢?我隔着三堵墙都闻到香味了。”

四十分钟很快就过去了,陈大山刚准备去厨房大火收汁,突然外面就传来了一阵妖里妖气的声音。

不用看,肯定是舅母闻着味道赶来了。

“关你啥事?”

陈大山抬起了眼皮,冷冷地说道。

对于这个舅妈,陈大山从来就没有什么好印象。

他记得清清楚楚,就是这个女人,整天上窜下跳,搬弄是非,总是在找他们娘仨的麻烦。

仗着肚子里面怀着孕,天天都把母亲当做佣人在使唤,而且动不动就耍脾气,稍微不满意就对母亲连打带骂。

其实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舅妈就是觉得这娘仨回来分了他们的粮食,在故意找茬把娘仨给赶出去。

“你个没教养的狗东西,怎么跟我说话呢?小心我扇你两个大耳刮子,让你找不到北。”

舅母恶狠狠地斜了一眼,然后就径直的走向了厨房。

母亲和姐姐面面相觑,却也是敢怒不敢言。

没办法,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想要在这里捱过寒冬,就只能忍气吞声。

否则一旦把事情闹大,偏心眼的姥爷很有可能会把他们给赶出去,到时候非要冻死在外面不可。

“怪不得这么香,这不是松鸭炖榛蘑嘛?”

“看起来已经熟了,味道还不错。”

“我还怀着孕,必须得补身体,那我就全都端走了啊。”

舅妈馋的直流口水,直接就拿起了一个陶瓷盆,恬不知耻的捞了起来,好像这一切都是理所应当的。

母亲看了之后唉声叹气。

姐姐强忍着委屈,急的泪水都在眼眶里打转。

“给我放下。”

陈大山可不惯着她的毛病,立即抡起了炒菜用的铲子,当场就把搪瓷盆子给打翻在了锅里。

“这松鸭是我和我姐冒着天寒地冻从大山里打回来了,你想吃,找你自家男人要去。”

陈大山一点颜面都没留,整个人都表现的极为强势。

这一顿松鸭炖榛蘑可是用来给母亲和姐姐补身体的,他绝对不允许任何人拿走。

“你个小瘪犊子,你这是要反了天啊?”

“王淑芹,滚出来管一管你家的小王八犊子,居然都敢跟我吆五喝六的了。”

“你们这一家三口哪有一个好东西,整天吃我们的住我们的,拿你们家几只松鸭还甩上脸子了?

” “你以为是我要吃吗?

还不是你们老王家的独苗要吃?” “

忘恩负义的小崽子,你今天如果不让我把松鸭端走,你们三个就马上滚出我家。

” 舅妈是出了名的泼妇,骂起人来非常难听,什么脏字都往出蹦。 “大山,让你舅妈端走吧,她怀着宝宝呢,好东西应该优先给她吃,咱们懂点事,吃点米饭和咸萝卜条,填饱肚子就行……” 母亲叹了一声,有气无力地说道。

她也不甘心,但为了一双儿女不被赶出去冻死,就只能强行把委屈咽到心里面去。

“听到了吗?小王八羔子!”

“你爹窝囊你娘贱,生出你这个小犊子不长眼。”

“赶紧把松鸭给我盛出来,规规矩矩的端我屋里去。”

舅妈撇着薄薄的嘴唇,拧着吊梢眉,恶狠狠的说道。

听到了这些,陈大山的怒火噌的一下就烧了起来。

他的父亲早已经作古,母亲一直含辛茹苦。

日子已经过到如此低三下四的地步,居然还要被人指着鼻子骂。

忍不了!

陈大山无论如何都忍不了。

既然父亲不在了,那么就由他就来做母亲和姐姐的脊梁。

谁要是敢张牙舞爪,那陈大山必须把他的牙掰下来,手指头剁稀碎。

他重活一世,就是为了守护母亲和姐姐,可不是为了看一个泼妇骑在她们的脖子上作威作福。

下一秒,陈大山突然抄起了一条扁担,狠狠地向舅妈的脸上抽了过去……

“啪……” 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舅妈被抽了一个踉跄,脸上当即就红肿了一大片。

她愣住了好几秒,第一次感觉自己这个大外甥如此陌生。

特别是那一双眼睛,简直跟狼崽子一样凶狠。

“你敢打我?”

“小王八羔子,我看你是倒反天罡。”

“你们一家哪有一个好东西,都给我滚,我们家不养你们这些孽。”

舅妈骂的越来越难听,完全就是一个十足的泼妇。

陈大山心里有数,对付泼妇,绝对不能跟她互骂,毕竟人家最擅长的就是嘴上功夫,唯一的办法就是揍。

揍的越狠,出血越多,她的嘴巴才能闭的越严实。

“啪啪啪……”

陈大山一言不发,直接把扁担抡的呼呼作响,连续拍在了舅妈的嘴上。

“嗷……”

舅妈终于被打怕了,而且一张破嘴也跟火燎一样的疼,根本就不敢再骂一句了。

“滚!”

“再让我听到你敢骂我爸妈,舌头给你扯下来。”

陈大山直勾勾的盯着舅妈,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令人心底发寒的气场。

“……”

舅妈捂着红肿的嘴,挨个指了指陈大山娘仨,然后就一脸愤恨的走了。

她也算是看出来了,十五六的陈大山正值愣头青的年龄,再也不是那个可以随意拿捏的窝囊小子了。

如果不依不饶,他肯定什么都能干的出来,万一被他把肚子里的孩子给打流产了,那也得不偿失。

还是等他舅舅从外面回来,再狠狠收拾他们娘仨一顿。

“妈,姐,没事了,咱们吃饭。”

陈大山把香气四溢的松鸭炖榛蘑给端了上来,一切都显得特别从容,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唉,大山,你太冲动了。”

“妈也知道你受不了那委屈,可是你把舅妈打的那么惨,她肯定不能容咱们继续待在这个家了……”

母亲愁眉苦脸,一想到会被舅舅和姥爷给赶出家门,她的心中就在滴血。

她倒是不怕吃苦,就是舍不得一对儿女跟着她忍饥挨冻。

“妈,你别担心这个了。”

“舅妈一直都想把咱们给赶走,就算今天不打她,咱们也别想在这里捱到开春。”

“我向你们保证,就算是没有这间破仓房,我也能让你们吃得饱,住的暖。”

陈大山给母亲盛了一碗饭,又把一根最大的松鸭腿放在了母亲的碗里。

“妈,你就相信弟弟吧,他已经是男子汉了,我今天亲眼见过,他打猎可厉害了。”

姐姐也受够了这些窝囊气,选择支持陈大山。

“行吧,走一步看一步吧……”

母亲点了点头,就在这么一瞬间,他发觉自己的宝贝儿子真的长大了。

跟他父亲一样,像是一座结实的大山……

今天晚饭,是母亲吃的最开心的一顿。

倒不是因为松鸦榛蘑有多美味,而是因为她看到了自己的儿子已经蜕变成了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

“妈,姐,你们早点休息吧。”

“我出去有点事,晚一点才能回来。”

“不管是谁来找麻烦,你们都不能开门,一切等我回来再说。”

晚饭过后,陈大山就准备起身离开。

“弟,外面大风小嚎的,雪都没过了膝盖,你到底要去哪儿啊?”

陈小溪看了一眼彻底黑下来的天空,非常担心的问道。

“你就别管了,在家里陪着妈,今天咱们吃了松鸭,明天我让你们吃上哲罗鲑!”

陈大山留下了一个灿烂的笑容,随即就推门出去了。

在离开之前,他还用一把大铁锁把房门给锁死了,以免舅妈回来报复。

半个小时之后,陈大山就顶着冒烟的风雪,走到了凤凰村最东边的小屋里。

“呦,这不是大山吗?这大雪嚎天的,你咋来我这了呢?”

“是不是又被你舅给揍了,没地方去了?”

一个含糊不清的声音响起,一听就是喝多了,就连舌头都捋不直了。

说话的人姓葛,是凤凰村唯一的渔民。

今年60多岁,老婆、孩子都死了,就剩他老光棍一个了。

也是因为如此,他染上了酗酒,日子过得一塌糊涂,整天都浑浑噩噩的。

“没有,葛大爷,我这次来找你有正事。”

陈大山往快要熄灭的炉子里面添了一些柴火,缓缓的说道。

“你找我有啥正事?我都多长时间不干正事了……”

葛大爷干了最后一口酒,用着自嘲的语气说道。

“把你的渔网借给我,我要去三岭子那边打点鱼。”

陈大山也没有绕圈子,直接就开门见山。

“那能行吗?”

“渔网可是我吃饭的家伙事,咋能随便借给你?” “要是被你给弄坏了,我不得饿死?

再者说,现在大河都封了,你上哪打鱼?”

葛大爷瞪着朦胧的醉眼,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一样。

“啪!” 一声脆响,陈大山把纸和笔拍在了桌子上。

“既然不想借,那就租。” “我今天晚上把你的渔网拿走,一个星期供你五斤纯高粱酒。”

“如果网坏了,你就把我姥爷家的牛牵走,如果我觉得行的话,咱们现在就立字据。” 陈大山语气平淡地说道,一切都显得特别从容。 “多少,五斤?”

“行,大山,你写字据吧,我按手印。” 葛大爷一听到每个星期都有五斤散搂子,眼前瞬间就是一亮。

自从老婆孩子走了之后,他就整日酗酒,都已经喝的家徒四壁了。

今天晚上喝完了最后一顿,他都不知道从哪里弄钱买酒了。 而陈大山就是抓住了这一点,才让葛大爷根本就无法拒绝。

再者说,葛大爷冬天也不去打鱼,渔网扔着也是扔着,还不如租出去换点酒喝。 最重要的是,葛大爷也不怕陈大山不肯兑现,或者是损坏渔网不赔。

毕竟有字据在,陈大山的姥爷也不敢不认账,因为葛大爷的大侄子是凤凰村最有名的村霸,让他去牵牛,没人敢拦着。

“行了,字据签好了,给你留一份。

” “我这就把渔网拿走了,下周一过来给你送酒。” 陈大山嘴角微微上扬,觉得这一切比他预想之中的还要顺利。^_^

陈大山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半了。 “姐,有没有人找你们的麻烦?”

陈大山刚刚走进家门,就对正在帮着母亲抠核桃仁的姐姐问道,

“没有。”

“说来也奇怪,都已经这么晚了,姥爷和舅舅居然还没有回来……”

陈小溪摇了摇头,缓缓的说道。

姥爷和舅舅都是伐木四队的,平常在下午五点半就下班了,而今天却一反常态,没人知道是怎么回事。

“算了,不管他们了。”

“现在天色不早了,我来帮你们把这点核桃给抠完,咱们都早点休息。”

陈大山又往炉子里添了几块柴火,随即就坐上了热乎乎的火炕。

在昏暗的蜡烛之下,一家三口静静的忙碌着。

虽然条件非常简陋,但陈大山却非常享受这种跟家人待在一起的时光。

这是他几十年来都不曾拥有过的幸福,更是豪掷千金都买不到的温情。

陈大山重活一次,已经不想去追求上一世的荣耀与财富,只想守着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女人,永远也不再分开。

第二天一早,陈大山就整装待发了。

“弟,你背着几张大渔网,这是去打鱼吗?”

刚刚把碗洗完的姐姐问道。

“嗯,准备去一趟三岭子,那边有哲罗鲑,打几条回来给你和妈尝尝鲜。”

陈大山揉了揉鼻子,言语之中充满了自信,就好像他从来都不会空军一样。

“弟,我跟你一起去吧。”

“这暴风雪还没有停,你要去那么远的地方,我有点担心。”

陈小溪立即开口说道。

“不用了,我一个人能行。”

“你还是在家里帮妈干点活吧,她身体不好……”

陈大山拒绝了姐姐,一个人向外面走去。

他很清楚,姐姐连一双棉鞋都没有,一双脚满是冻疮。

如果跟他一起走到十几里地之外的三岭子,姐姐那一双脚非要被冻烂了不可。

再者说,不过是下网捕鱼而已,这对于陈大山来说绝对算得上是轻车熟路,根本就不用其他人帮忙。

走了两个小时的山路,陈大山终于到了目的地。

凤凰山一共三条大河,一共绵延上百里。

而陈大山之所以只选择三岭子这一带,就是因为这个地方是最大的河湾。

众所周知,河湾是最容易藏鱼的,尤其是在冬季的时候。

而且,河湾的水流也不湍急,非常适合下网,绝对是冬季捕鱼的不二之选。

“咔咔咔……”

陈大山挑选了一个合适的位置,直接就挥舞起了一把破镐,一下一下的砸在了冰面上。

寒冬腊月的冰面大多都有半米厚,陈大山足足砸了半个多小时,这才砸出了一个直径为半米的窟窿。

到了这一步,大部分的人就开始拿着抄网一顿乱搅了,凭运气去捞鱼了。

但陈大山绝对不会这么做,因为这种方法根本就捞不到什么大鱼,而且还特别没有效率。

陈大山要么不出手,出手就必须满载而归,而且还要抓到最大的那一条。

“噼噼啪啪……”

陈大山先是在冰窟窿旁边点燃了一堆篝火,只是由于柴火有些湿,所以燃烧的时候总是会发出一些脆响。

随即,他就从背篓之中拿出了借来的渔网,一丝不苟的将其整理好。

如果是在21世纪,渔民会利用窗帘和细线将渔网在冰下安置好,再通过机械的力量拉动大网向前移动。

也有渔民会会用一种俗名叫做水耗子的机器在冰下布网。

可惜,现在是1960年,根本就没有那么多高科技辅助工具。

陈大山只能用他自己的方式,将这一张将近100米的拉网塞进冰窟窿里。

“噗通!”

陈大山居然脱光了衣服,直接就跳进了冰窟窿里。

他这也是艺高人胆大!

仗着自己有着非常高的水性,直接就钻进冰从下面开始布网。

对绝大多数人而言,钻冰窟窿是一件极其危险的事情。

冰封的大河可没有供人换气的地方,一旦无法原路返回,找不到冰窟窿,那就是死路一条。

陈大山却丝毫不在乎,甚至连绳子都不需要系一根,直接就潜入了河底,将渔网的四个角安置妥当。

这在别人的眼里是一件极其疯狂的事情,但对于陈大山来说不过就是常规操作而已。

在上一世的荒野求生比赛之中,他已经这么干过无数次了,每一次都能安然无恙的回来。

这一次,也不会例外。

“哗啦!”

五分钟之后,陈大山从水面窜了出来,拉着几根绳子爬出了冰窟窿,浑身上下还冒着大量的白雾。

“冷,太冷了!”

“这该死的天气,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转晴……”

陈大山双唇冻得发紫,急忙靠近了篝火,迅速将身上的河水擦干,穿上已经被烤的发烫的衣服,这才算是缓了过来。

虽然渔网已经布置好了,但是还差一个非常重要的步骤,那就是把大鱼给吸引过来。

开过冰窟窿抓鱼的人都知道,冬天冰层以下的河水含氧量较少,一旦开出了冰窟窿,很多鱼都会聚集过来。

所以大部分的情况下,开冰窟窿是不用刻意打窝的。

但如果想要捕捞到这条河里最大的哲罗鲑,那就必须要用上陈大山的独家手段。 “咔咔咔……”

陈大山先是将一把玉米粒给捣碎,又混上了昨天接的松鸭血,直接扔进了冰窟窿里。

根据陈大山的多年经验,哲罗鲑这种大鱼有着很强的适应性,就算是氧气不是很充足,它也能坚持的下去。 根本不会像是其他鱼一样,游到滨湖路那边去凑热闹。

但是有了松鸭血就不一样了,这种味道对于哲罗鲑来说绝对算得上是一种致命诱惑。

瞬间就能把它们从栖息地之中吸引出来,落入陈大山精心为它们设计好的大网之中。

“五、四、三、二、一!” 狂风大雪之中,陈大山静静的站在冰面之上,心中却在默默的数着。

直到他觉得时机已经彻底成熟,他才猛的扯动了手中的绳子,向着河岸的方向一路狂奔……

“嗯?” 陈大山刚刚跑了两步,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差一点就被一股沉重的力道给直接掀翻在地上。

这一网绝对有大东西!

总重量恐怕要超过40斤!

“啊……”

陈大山大喊了一声,瘦弱的身体爆发出了全部的力量,就连一张略显稚嫩的脸都憋得通红。

终于,在一番拼命的扯动之下,陈大山还是将渔网从冰窟窿里面拉了出来。

“呼呼呼呼……”

陈大山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一张脸上却堆满了笑容。

大丰收!

他看到鱼网里面装着一大堆活蹦乱跳的鱼,其中还有两条重量超过8斤的哲罗鲑。

这种鱼在东北有着水龙的称呼,是一种非常凶猛的肉食性鱼类。

它的肉质非常鲜美,而且营养非常丰富,富含着多种氨基酸和不饱和脂肪酸,妥妥的大补之物。

不但如此,哲罗鲑还非常昂贵,像这种能达到七八斤的大鱼,价格堪比普通人的一个月工资。

“啪啪……”

陈大山将两条哲罗鲑扔进了背篓之中,随即又开始翻动起其他的收获。

白鱼,七星子,泥鳅,鲫鱼……

剩下的都是这种比较常见的冷水鱼,大约有二十五六斤的样子。

这一网绝对算得上是首战告捷,几乎把陈大山的背篓都给装满了。

看来今天不需要打第二网了,否则陈大山都带不回去。

“回村!”

陈大山简单的收拾了一下,然后吹着欢快的口哨,一路向凤凰村走去。

不得不说,东北老林子里的物产实在是太丰富了。

随随便便的一网就能打上来四十几斤鱼,这种感觉实在是太畅爽了。

一个多小时之后,陈大山终于返回了凤凰村。

不过他并没有回家,而是背着这些鱼去了村里的集市。

“卖鱼了!”

“白鱼,七星子,泥鳅,鲫鱼,全部都是刚从大河里面打上来的,非常新鲜。”

“想吃好鱼的往我这里看,保证新鲜,价格还便宜。”

陈大山将背篓放在了地上,立即就开始叫卖了起来。

然而,陈大山扯着嗓子喊了半天,依旧是无人问津。

也不知道是因为今天下着大雪的缘故,还是因为现在正值灾荒年代,家家户户都在饿肚子,根本就没钱买……

这么下去可不行!

虽然陈大山在背篓的内侧铺了一层塑料布,还往里面倒了一些冰冷的河水。

但是鱼太多了,水里的氧气根本就不够用,估计用不了多久,这些鱼就要死了,在价钱上也会大打折扣。

“唉,小子。”

“你这鱼看起来不错,你要是能便宜点,我就全给你收了。”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货郎打扮的中年人驾着一辆驴车走了过来。

他看了一眼背篓里面的鱼,非常感兴趣的说道。

这种人就是游走于各个山村的移动商贩,靠着一辆小驴车,拉着一些日常用品,走街串巷地贩卖。

有的时候以物换钱,有的时候还以物换物,反正就是赚个差价,也算是一个不错的营生。

“都收了?”

“你买这么多鱼干啥?吃得完吗?”

陈大山看到大客户来了,不禁笑着询问了起来。

“告诉你也没啥。”

“我知道县里有一家大饭店,专门收你这种冷水鱼,我也是倒一手,赚点差价。”

中年人非常痛快,也没有跟陈大山隐瞒些什么,而就是这种坦坦荡荡的性子,倒是容易让人对他有几分好感。

“行啊,两条哲罗鲑不卖,剩下的加在一起,25斤高高的。”

“你开个价吧,如果合适的话,我就跟你做这个买卖。”

陈大山双手插兜,一张脸冻得通红。

“饭店收一块二一斤,我挣两毛差价,给你一块一斤,怎么样?”

中年人顿了顿,然后就给陈大山开出了价格。

好家伙,一口气就赚了五块钱的差价。

在这个年代,平均工资才四十块钱,猪肉才七毛钱一斤。

这个中年人倒腾了一手,就净赚了别人半个星期的工钱。

陈大山暗暗叹了一口气。

没办法,谁让他没有车,不能亲自去县城送货,否则怎么可能让别人赚这么多的差价?

“行,那就这么定了。”

“你也不用给我拿钱,我看你的驴车上有不少货,我就直接拿货顶钱了。”

陈大山揉了揉鼻子,然后就在那一车的货物上挑了起来。

“就这些了,如果你觉得行,那咱们合作愉快,如果你觉得不行,那我就站在这接着等买主。”

陈大山也是非常痛快的说道。

他挑了一双棉鞋,一件棉袄,还有二斤红糖和一些做菜的调料,比如香油、盐和十三香等等…… “行吧,咱们也是第一次打交道,我就吃一点亏吧。”

“我每天中午十二点都会路过这里,你如果还能打上来冷水鱼,我还按照今天的价格收。

” 中年人叭嗒叭嗒嘴,缓缓的说道。

“没问题,那咱们明天再见吧!”

陈大山微笑着说了一句,然后就拎着两尾哲罗鲑,转身向家走去。

“唉,小兄弟,你那两条大鱼一起卖我得了呗?大不了我再给你加点钱。”

中年人也相中了这两条哲罗鲑,立即在后面吆喝了起来。 “不卖,留着自己吃。

” 陈大山摆了摆手,非常洒脱的说道。 “自己吃?

啥家庭啊,这么名贵的鱼,居然要自己炖着吃,这也太奢侈了吧?”

中年人撇了撇嘴,觉得陈大山这个年轻人实在是太败家了。

这在普通家庭的眼里,陈大山的所作所为也确实算得上是败家。

但是在陈大山的眼里,他就是要把最好的留给家人。

钱这种东西,陈大山什么时候都能去赚,但重活一世,最不能亏待的就是家里的母亲和姐姐。

但是话说回来,陈大山忙活了一上午,收获还是比较丰富的。

照这种趋势下去,用不了多长时间,陈大山就能带着母亲和姐姐摆脱赤贫,直奔温饱了。

这在三年自然灾害时期,如果能达到温饱,那可绝对超过了百分之七十以上的家庭……

“妈,姐,我回来了。” “快来看我给你们带回来了什么好东西。”

陈大山刚刚走进家门,就非常愉悦的喊了起来。

“弟弟回来了!”

“快上炕暖和一下,瞧把你给冻的,脸都红透了。”

姐姐立即走了过来,一边帮着陈大山打落身上的雪花,一边非常心疼的说道。

对于陈大山口中的好东西,姐姐还真就没有在意。

“姐,这是送给你的,快穿上试试,如果不合身的话,我马上去给你换。”

“妈,我给你买了点红糖泡水喝,一天三遍,可千万别落下。”

“还有两条大哲罗鲑,今天晚上我就给你们炖上……”

陈大山放下了背篓,将里面的东西一件一件的拿了出来。

“大山,你这是……”

母亲愣了一下,看到儿子带回来了这么多好东西,她居然一时凝噎了。

“弟弟,你从哪里弄的钱,买了这么多好东西?”

姐姐很是诧异的问道,生怕陈大山走了歪路。

毕竟这些东西可值不少钱,陈大山只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基本不可能在区区一个上午就能赚到。

“我今天上午打了不少鱼,这些东西都是用鱼跟货郎换的。”

“妈,姐,你们放心,我赚的每一分钱都特别干净。”

“而且我以后只会比今天赚的更多,你们就跟着我享福吧。”

陈大山微笑着说道。

“打鱼?”

“大山,你是不是挖冰窟窿了?”

“那太危险了,万一掉进去可怎么办?妈不惦记过好日子,只想让你平平安安……”

母亲抚摸着陈大山那略微有些发黄的头发,眼眶都有些发红了。

她感觉自己疼爱的儿子,居然在一夜之间成长为一个可以依靠的男子汉。

与此同时,母亲也担心陈大山这么要强也不是什么好事,毕竟他的父亲当初也是这么要强,最后在没日没夜的工作中,死在了矿难里……

“妈,你就别担心了,我心里都有数。”

陈大山把母亲扶到炕上坐好,然后亲手给她冲了一杯红糖水,这东西能缓解贫血,对母亲的身体有帮助。

“妈,弟弟这么孝顺,你应该开心才是。”

“你要是不放心,以后我跟着弟弟去打鱼,保证不让他胡来。”

姐姐在旁边打起了助攻,看向陈大山的眼神也充满了疼爱。

“对了,姐,赶紧把我给你买的棉袄和棉鞋换上吧。”

陈大山把东西塞在了姐姐的怀里,催促着说道。

不管怎么说,姐姐都是十七八的大姑娘了,正是爱美的年纪,不能整天穿的跟要饭花子一样……

“行,谢谢弟弟,那我这就去换。”

姐姐点了点头,非常开心的走开了。

她都已经很久没有穿过新衣服了,幸亏有这么一个好弟弟,处处都在为她着想……

“妈,喝完红糖水,你最好躺炕上睡上一觉。”

“晚饭就交给我了,保证会把这条哲罗鲑做得色香味俱全。”

陈大山笑着说了一句,然后就走向了厨房。

“咔,咔!”

两刀下去,陈大山将两个鱼头给剁了下来,随手就丢给了养在笼子里的狗獾。

毕竟狗獾正在怀孕,需要营养,不能整天喂干草……

随即,陈大山又剁了几刀,将哲罗鲑分成了六份。

这种鱼有八斤多重,娘仨一顿根本吃不完,剩下就让陈大山挂在了门口的横梁上。

东北的腊月就是一个天然的大冰箱,能把这些鱼肉储存到开春。

“咔咔咔……”

换好了棉袄和棉鞋的姐姐也走了出来,帮助陈大山刮起了鱼鳞。

姐弟俩互相配合,活干的既干净又利落。

突然,村里的大喇叭响了起来。

“喂,喂喂,嗡……”

“跟大家说个事啊,村里面的第四伐木队全体失联,到现在还没有回家,很有可能是在大山里走丢了。”

“村里已经安排了人手上山寻找,但还是不够用,为了尽快把他们找到,请村民们自发组织救援队,上山寻找……”

听到了这里,陈大山算是彻底明白姥爷和舅舅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回来了。

说来也难怪,山里面下着暴风雪,能见度非常低,方向感也会迷失,很容易走丢。

在这种酷寒的温度之下,如果长期暴露在野外,肯定会凶多吉少。

“弟弟,你听到了吗?”

“姥爷和舅舅在大山里走丢了,这可咋办呀?”

姐姐愣了一下,盯着陈大山说道。

“咱们能咋办?”

“村里面都已经组织搜救队了,咱们这些未成年都参与不上,只能在家等消息呗。”

陈大山一边添着柴火,一边淡淡的说道。

对于姥爷和舅舅,他真是一点好感都没有。

从小到大这么多年,陈大山从来就没有从这两个人的身上感觉到亲人的味道,除了打骂就是冷嘲热讽。

如今他们出了事,陈大山更没有救他们的想法。 这并不是陈大山有多冷血,不顾血脉亲情。 而是前有车,后有辙。

但凡姥爷和舅舅把他们一家三口当做自家人,陈大山现在就冲出去,哪怕把东北老林子都翻个遍,也要把他们给找回来。

可惜姥爷和舅舅并没有这么做,还总是想要把陈大山娘仨给赶出去,那就别怪陈大山不愿意伸出援手, “姐,你切几个土豆,我来把鱼给煎一下……” 陈大山见时候差不多了,准备马上下锅。

鱼这种东西,最好就是文火慢炖,大铁锅闷它两个小时,味道简直就是一绝。 再配上陈大山这顶级的烹饪手法,所炖出来的哲罗鲑,绝对不比任何一家饭店差。 “时间到,该出锅了!”

东北入冬以后,天黑的特别早,还不到下午四点,天色就已经暗了下来。 陈大山见鱼炖的也差不多了,正好开饭。

“舅妈,你怎么来了?” 就当陈大山刚刚掀开锅盖的时候,姐姐的声音就在门口响了起来。

这个泼妇,真是一点记性都不长,昨天挨了一顿毒打,今天还敢在饭口的时候过来,看来是皮子又痒了。

陈大山皱了皱眉头,立即气势汹汹的冲到了门口。

如果今天她再敢胡言乱语,陈大山非要把她的嘴巴给抽歪。

“呦,昨天是松鸦,今天是哲罗鲑。” “你们家伙食不错呀,都是从哪偷的?”

舅妈一进来就开始阴阳怪气。

“你管得着吗,反正没你的份!”

“赶紧出去,别打扰我们用餐!”

陈大山直接就是开口驱赶,一点颜面都不留。

“你以为我在乎你家那口吃的?”

“村里广播站都说了,你舅和你姥爷在山上走丢了,号召每家每户都组织人手去山上找,你家谁去啊?”

舅妈双手抱在胸前,翻了一个白眼,泼妇姿态十足的说道。

“我妈身体不好,上不了山,我和我姐还太小,更进不了深山老林。”

陈大山直接开口说道,意思是一个人都不出。

“真是个狼崽子,你姥爷和舅舅被困在深山老林里面生死未卜,你居然要见死不救,也太不懂孝道了。”

舅妈站在了道德的制高点,对着陈大山就是一顿输出。

“姥爷和舅舅天天管我叫野种,从来都没有把我当做自家人,现在落难了,就开始跟我讲什么孝道,晚了!”

陈大山淡淡的说道,语气冷漠至极。

他记得很清楚,姥爷和舅舅嫌弃父亲家里贫困,自始至终就不同意母亲跟父亲交往。

后来有了陈大山姐弟,他们也从来都不认,见面就称呼野种。

既然陈大山是野种,那么凭什么要求他去救人?

“你,你等着!”

“等你姥爷和大舅回来,我会把你刚才说的话原原本本的告诉给他们,看他们不把你的嘴给打歪!”

舅妈气急败坏的说道。

“大嫂,你别跟孩子一般计较。”

“明天一早,我就上山去找……”

就在这个时候,母亲缓缓地走了过来,声音听起来还有些虚弱。

“妈,你身体不好,不能上山。”

“万一低血糖犯了,晕倒在了雪地里,那可绝对不是闹着玩儿的。”

“再者说,你看舅妈哪有求人的态度?一上来就阴阳怪气的,让人听着怪不舒服的。”

姐姐立即站了出来,坚决反对让母亲上山。

“小蹄子,你再说一遍?”

“你说刚才谁在阴阳怪气,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的嘴给撕了?”

舅妈咬牙切齿的说了一句,随即就向陈小溪冲了过去,一双大手捏着陈小溪的脸,狠狠的向两边扯。

“撒手!”

姐姐还没来得及喊疼,陈大山就猛的冲了上去,一巴掌甩在了舅妈的脸上。

这一巴掌,力道十足。

扇出的声音非常清脆,就连陈大山自己都被震的耳膜生疼。

舅妈当场就被扇懵了,鼻子和嘴巴里都流出了血,一边脸更是红肿起来了老高。

“你,你个小狼崽子,你还敢打我?”

舅妈气的直哆嗦,指着陈大山吼了起来。

“咋地?”

“你敢动我姐,我就敢打你!”

陈大山掷地有声的说道,态度非常的强硬。

“行,你们娘仨合伙欺负我一个是吧?”

“等着吧,我让你们谁都没有好果子吃!”

舅妈看了陈大山一眼,也不敢太招惹这个愣头青,只好愤愤然地转身离开。

“来,别管她,咱们吃饭。”

陈大山轻笑了一下,完全就没有把舅妈的威胁放在心上。

他心里有数,舅妈就是一个欺软怕硬的泼妇,最多就是等姥爷和舅舅回来,撺掇他们出面赶人罢了。

陈大山正好也不想在这个毫无亲情味道的地方待呢。

再者说,陈大山现在也有足够的信心,能带着母亲和姐姐在外面过上更好的日子。

“妈,你快尝一下,这是弟弟亲手做的,味道可鲜了。”

姐姐给母亲夹了一大块肥美的鱼肉,微笑着说道。

“唉……”

母亲并没有动筷子,反而还愁眉苦脸的叹气了气,看起来一点食欲都没有。

“妈,你这是咋了?”

“舅妈就是一个蛮不讲理的泼妇,你也不能因为她过来大闹一通,你就不吃饭了。”

陈小溪立即开口宽慰了起来。

“倒不是因为你舅妈。”

“你姥爷和舅舅也在山上走丢了两天了,我担心他们会出什么事,明天我还是去山上看看吧……”

母亲抿了抿嘴唇,缓缓的说道,字里行间都透露着深深的担忧。

她的性格向来柔弱,对于亲情看得也特别重,哪怕是遭到了不公的待遇,也一直恪守着孝道。

母亲的情况跟陈大山姐弟俩还不一样。

姥爷一家对母亲可是有人养育之恩的,现在姥爷落难,她不可能放任不管。

“妈,你就别想那么多了。”

“好好吃饭,早点休息,明天一早,我代替你上山里找人。”

陈大山也能理解母亲的心情,为了不让母亲着急上火,他就只能自己把这件事情给扛起来。

“大山,你还小,绝对不能进深山老林,那里太危险了,还是……”

母亲一听,当即就连忙摆手,说什么也不肯让陈大山深入那一片危机重重的黑山老林。

“妈,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再说我也不可能自己进深山,我会跟搜救队的其他成员一起进山,不会有什么事的。”

陈大山神色轻松地说道。 而在实际上,陈大山本来也打算明天去一趟深山,给姐姐采点冬青回来,至于找人,他才没兴趣呢。

反正他也进山了,别人也挑不出什么毛病,就算是最后找不到人,那也怪不到他陈大山一家的头上。

简单来说,陈大山就是要出工不出力,给母亲一个心安罢了。

“那好吧,大山,那你一定要跟紧搜救队,一路上注意安全。”

母亲苦口婆心的嘱咐了一句,然后才开始有了胃口,吃起了这顿鲜美的哲罗鲑。

这一顿,一家三口都吃的特别饱。

尤其是母亲,连吃了两天好的,脸上的气色都好了很多,最起码现在都能看到一丁点的血色了。

这是一个不错的开始,陈大山还要再接再厉,尽可能快的赚钱,争取在年前搞几笔大的,带着母亲和姐姐过一个肥年。

最好是能搬出姥爷家,否则一看到他们那一张张丑陋的嘴脸,陈大山心里就不顺畅。

第二天一早,陈大山就整装出发了。 他的目的地在村北二十公里开外,人称黑鬼沟的一大片原始丛林。

传说中这一片地方有点说法,总是会有鬼打墙,就连经验丰富的猎户和采山人都很少涉足这一片地方。

不过,陈大山可从来都不信这个邪。

在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什么鬼打墙,不过是迷路人找了一个借口罢了。

陈大山曾经在茂密十倍的亚马逊丛林里生活了半年。

在那种情况之下,他都能做到来去自如,从不迷路,更何况是在这里?

黑鬼沟这种人迹罕至的原始丛林里最是富饶。

不但物种非常丰富,数量也特别的庞大,就比如说冬青,黑鬼沟就比其他地方长得更茂盛,颜色也更深,药效肯定也更好。

这也是陈大山一定要来黑鬼沟最重要的原因。

“今天的运气不错,才进黑鬼沟就看到了一大片成色不错的冬青。”

陈大山抬头看向了高达四十多米的大树,微笑着自言自语了起来。

粗略估算一下,这一片冬青得有个十来斤,而且颜色墨绿,看起来就像是宝石一样。

像是这种成色的冬青可不多见,在价格上也比一般的冬青贵出两倍不止。

但是想把它从那么高的树顶上取下来,可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这对爬树技能绝对是一个非常严酷的考验。

在凤凰村之中,敢说自己能爬上去的人寥寥无几。

但是对于陈大山这种顶级野外求生专家来说,这种大树完全就是小菜一碟。

陈大山曾经在非洲爬过那种高四五十米,树干光秃秃的猴面包树,并且还一举爬到了树顶,摘走了上面的蜂蜜。

而眼前的大树树枝繁密,可攀登的地方和落脚点都特别多,根本就不用打钉子,相对来说就简单了不少。

陈大山仅仅用了不到五分钟,就一口气爬到了冬青生长的地方。

“咔……”

陈大山小心翼翼的将墨绿色的冬青给摘了下来,随手就放进了背篓里。

却说冬青这种药材也很奇特,在寒冬腊月的大山里,只有他和松柏还呈现出一抹绿色,而且天气越冷,它就绿的越深。

可能也就是因为这种抗寒的属性,所以才能入药,对冻疮有着非同一般的疗效。

接下来,陈大山又连续爬了三棵树,采集的冬青装了满满一背篓。

到底还是原始丛林,物产就是丰富,如果放在其他地方,根本就不可能采集到这么多。

“咦,那是……”

就在陈大山准备从树上爬下来,满载而归的时候,却突然发现远处传来了几道呼喊声。

“跑,快撒鸭子跑啊。”

“点子太背了,在这片深山老林里迷了路,还遭遇了这种吃人的大猫。”

“别墨迹了,要是被抓住了,你这条小命肯定就没了……”

陈大山眯起眼睛看了过去,却突然发现那群人居然就是失联了两天两夜的伐木四队,姥爷和舅舅也赫然在列。

这是他们的情况不容乐观,身后正有一头凶猛的猞猁在追赶着他们。

猞猁! 这种大猫在东北的野林子之中绝对算得上是一种极其危险的存在,就算是黑瞎子见了都要避其锋芒。

而且在冬天这种食物匮乏的时间段里,它们的凶猛程度还要再提高三分。

伐木四队确实很不幸,居然被这种东西给盯上了,想要全身而退,那可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啪……”

突然,一道刺耳的声音响起。

跑在队伍最后边的廖叔被积雪下面的一条枯树枝给绊倒了,整个人都栽在了雪里。

猞猁看准了机会,猛然就向他扑了过去,一张血盆大口喷薄着白雾,四颗尖锐的獠牙充满了残忍的气息。

“吭,吭吭……”

就在这万分危急之时,几道沉闷的枪声突兀的响了起来。

猞猁天生谨慎,最怕就是这种土制猎枪的声音,这就像是刻进了他们dna里面的恐惧,瞬间就能让它们做出条件反射,转头向深山老林里面跑去,就算是到嘴的肉都不敢叼。

“呼呼呼,得救了,谁开的枪?”

“周围肯定有人,说不定能把咱们带出去……”

廖叔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一双腿都已经吓软了。

其他人也都聚拢了过来,纷纷朝着枪声传来的方向看了过去,一个个的脸上都带着期盼的神色。

他们在这一片老林子里面足足绕了两天两夜,如果再走不出去,非要冻死不可。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陈大山那瘦弱的身影从一棵大树后面走了出来。

“大山,怎么是你?”

“刚才是你开的枪吗?”

廖叔诧异的眨了眨眼睛,不可思议的说道。

“吭,吭吭……”

陈大山翻了翻舌头,在众人的面前展示了一下他那神乎其技的口技。

“我哪有枪?但是吓跑一头猞猁是足够了。”

“你们应该庆幸遇到不是从冬眠里饿醒的黑瞎子,否则我就算是把喉咙给喊破了,也吓不走那种畜牲。”

陈大山耸了耸肩,缓缓的说道。 其实,他之所以会出手帮忙,完全是看在廖叔的面子上。

廖叔曾经是父亲的同学,自从父亲死了之后,廖叔对他们孤儿寡母特别照顾,在人均饿肚子的年代,还总是送过来点苞米面和小米什么的。

否则的话,陈大山他们娘仨的日子肯定还要更加难熬。

“大山,不赖啊,想不到你还有这种能耐,今天真是多亏了你,否则我这条命就要留在这了。”

廖叔走了过来,拍了拍陈大山的肩膀,声音爽朗的说道。

其他人也对陈大山刮目相看,纷纷对他表达出了感激。

唯独姥爷和舅舅撇了撇嘴,一言不发,看起来一点都不领情。

“我知道回去的路该怎么走,现在就带你们回村吧。”

陈大山也没有跟姥爷和舅舅打招呼,完全就像是陌路人一样,转身就朝着凤凰村的方向走去。

他闯林子有一个习惯,那就是会在特定的地方标注下痕迹。

这么一来的话,他就很少会迷路,哪怕是在复杂的地形,陈大山也能精准无误的原路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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