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雨朦萧瑶晶是小说《双穿宫斗封后!姐妹霸榜热搜!》的角色人物,是由作者沐月浅酌写的一款宫斗宅斗类小说。目前小说连载中,以下是小说《双穿宫斗封后!姐妹霸榜热搜!》的章节内容
残阳似血,倦鸟归巢,黑暗正蚕食着静谧林地。
萧雨朦拖着红肿的右脚,一瘸一拐地在密林中穿梭,冷汗早已浸透了衣服,耳后回荡着男子肆意淫笑声。
男人正值身体机能巅峰期,因此并不怕煮熟的鸭子飞远,不疾不徐地尾行在后,享受着追猎的快感。
萧雨朦大口大口喘息,心脏都快蹦到嗓子眼了,拼命按亮手机,屏幕上无信号的标志令她绝望。
男人没有加紧步伐追赶,而是饶有兴致地望向小可怜,此刻他蛮期待女孩能拨通求救电话的。
从最近的治安所出发,到这里至少得两小时,再加上搜索时间,啧啧啧,谁也救不了她。
不过,如果能让接线员小姐姐听听现场直播,想想都觉得刺激。
萧雨朦咬紧牙关,强烈的求生欲促进肾上腺素分泌,踝关节也逐渐适应了疼痛,她开始夺路狂奔。
前两天刚下过一场暴雨,土壤泥泞不堪,踩着往下直陷,粘在鞋面上越来越重。低矮的灌木犹如一柄柄倒悬小刀,钩烂了衣服,划破了肌肤。
眼睛死死盯着脚下,萧雨朦反复告诫自己,不能慌,越慌越出错,万一脚下拌蒜摔倒了,可就丁点机会也不剩。
呲啷~
尖锐刺耳的金属摩擦音令她周身寒毛倒竖。
为了达到震慑效果,男人展开了折叠工兵铲,用铲头刮蹭树干,哼着荒腔走板的十八摸荤调漫步逼近。
让他颇感意外的是,女孩并没有吓得腿软伏地求饶,反而越跑越快,身影在视野里逐渐缩小。
哇哦,如此刚强的女孩在胯下低吟喘息时,不知多么够劲!
跑吧!尽情跑吧!
留点精力喊救命就够了,否则像条死狗一样多么无趣!
兜兜转转在林子里跑了不知多久,根本来不及辨明方向,萧雨朦满脑子都是离那个恶魔远一点,再远一点。
赤手空拳对抗手持利刃的歹徒?
她一个女大学生有那本事,早揍得对方哇哇乱叫了。
听到后方的脚步声骤急,萧雨朦扫视四周,没有可供藏身的树洞或深坑,无奈随手捡了根木枝,一来当拐杖保持平衡,二来希望殊死一搏时能派上用场。
她甚至不敢捡那些比较粗壮的,拎着笨重树枝逃命绝对是个累赘。
又跑了两分钟,脚下泥土逐渐湿润,萧雨朦听闻前方有潺潺流水声。
抉择时刻!她的体力逐渐不支,呼吸变得急促而沉重,双手支撑树枝以获得片刻歇息,强迫跑得几近缺氧的大脑飞速运转起来。
依声波震动频率判断水势,前方并非山涧细流,至少是条溪水。
这里地处森林度假区外围二十公里,说不定有本地村民依水而居,若能大声求救,或许有人可以听到,帮助自己脱险。
可有河流溪水流经的地方,周围大多比较空旷,没有遮挡物,无处藏身,再想与之周旋难上加难。
如果放弃求救,变向扎进密林,拖到天色入幕,自己借助树木隐蔽,或许也能逃过一劫。
【对方连工兵铲都带上了,还有强光手电筒,捉迷藏反而对我不利!】
萧雨朦冷静分析,最终决定奔向水声,寻求一线生机。
跑了半分钟,视野豁然开朗,她终于出了林子,一条五六米宽的小溪近在眼前!
萧雨朦四下打量,既没有房屋的影子,也没有山民樵夫经过,心顿时凉了半截。
出声求救没有多大意义,只会暴露行踪,她心中稍一权衡,立马决定淌水而行。
溪水并不深,将将没过小腿,可水底遍布青苔,异常滑腻,萧雨朦拄着树枝艰难前进,速度明显下降,才走出四五步,她就后悔了。
突然,她的脊椎骨一疼,后背遭受猛烈撞击,继而听到石头入水声。
“游戏结束了,小宝贝儿!”
恶魔的低语仿佛在耳畔响起,那声音犹如近在咫尺。
萧雨朦僵在原地动弹不得,身子像打摆子一样颤抖不已。
她的呼吸顿时粗重了许多,泪水夺眶而出。
萧雨朦大声求救,回应她的,是又一粒鹅卵石狠狠砸在肩头。
右臂一麻,木枝脱手,随着流水飞快漂远。
“转过头来,让我欣赏欣赏你的表情!”男人命令道。
萧雨朦鼓起最后一丝勇气拔足后蹬,往前窜出一米多,可惜脚下太滑,猛然发力只会摔得更惨。
她直直扑进水里,踉踉跄跄刚起身,腿窝又挨了一记飞石,打得她站立不稳,屈膝跪倒。
“还想跑?看老子砸不砸死你!”
口吻中多了几分毒辣与不耐。
眼见避无可避,萧雨朦只能缓缓转身,六月底的溪水并不凉,可此刻她只觉得寒冷透骨,冰得自己体如筛糠。
一个在水里,一个在岸上,相隔三米对峙,终于看清了彼此的样貌。
萧雨朦并不认识这个男人,至少两人今日之前从未有过任何交集。
正值暑期,烈日炎炎,她与高中同学相约来到森林度假区避暑,同学提议远足探险,两人结伴而行。
途中,萧雨朦一个不慎崴了脚,只能放弃原计划,拨打求助电话。
可山坳里没有信号,同学也是位女孩子,根本没力气背她回去,无奈只能让她挑选个显眼处坐下,自己折返搬救兵,临走前一再安慰她说,这地方没有野兽。
萧雨朦左等右等,眼看太阳要落山了,内心越来越焦急。
时间一分一秒地在焦躁不安中流逝,萧雨朦看到山腰有人影闪过,以为是救援人员,便大声呼救。
待来者走近了,萧雨朦看到这人确实穿着一套相当专业的装备。
头盔上甚至有两只战术射灯,口罩遮面,露出鼻子,经过简短交流,她得知此举为防林地昆虫袭脸。
男人自称是野外求生爱好者,在山里待个三五天不成问题,但他并非救援人员,如果萧雨朦有需要,可以有偿送她回度假区。
两人一通讨价还价,最终谈妥,两千。
萧雨朦不敢抱有侥幸,将希望完全寄托在同学找来的救援队身上,如果错过这个人,自己很大概率滞留山林一整晚。
她不是没有怀疑过,深山老林孤男寡女,毫无防备,心得多大?
可一来此处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若男人真是恶徒,没必要跟她说废话,二来,男人张嘴谈钱的行为确实抵消了她部分警惕心。
尽管如此,萧雨朦依旧从一举一动观察着男人,并旁敲侧击地打探过身份信息。
听声音,粗犷沧桑,男人似乎比她爸小不了几岁,近一米九个头,身材魁梧,热情健谈,为表明自己有力气背她回去,甚至秀了一把腱子肉。
男人名叫余雄刚,四十二岁,有老婆有娃,经营着一家钓具商店。
萧雨朦虽不知信息真假,但听说其有老婆有娃还是心安不少。
谁料,男人刚背着她走了三五百米,手就开始不老实了。
先是在她大腿上摩挲揩油,同时,他嘴里居然大言不惭地说出小姑娘家家不应该野外冒险等爹味浓劝导。
夏天穿的登山裤很薄,为追求透气性和吸汗,萧雨朦选择了一款最修身的,遭到咸猪手后立马就反应过来了,吓得她将大腿绷得笔直。
她不敢激怒男人,轻咳几声,希望其适可而止,内心还盘算,对方要背自己走那么远,若只是占点小便宜,回去后就不追究了。
余雄刚根本不在意她的提醒,变本加厉地实施侵害。
“你的手在干什么!拿开!”萧雨朦严正警告。
余雄刚尬笑了两声,停手,表示山路不好走,只是担心她摔下去。
又向前百来米,萧雨朦猛然发现,男人的手越来越不规矩。
这如何能忍?
一瞬间,她气得满脸通红,几乎想拧断男人的脖子。
她考量了悬殊的体力,又想到对方并未造成严重侵害,一旦这么干了,要么激起他更疯狂的报复,要么自己年纪轻轻吃一辈子牢饭。
萧雨朦推搡他的肩膀,大喊不要你背了,我自己走!
男人主打一个听劝,翻脸比翻书还快,立马撒手,摔她个四脚朝天,然后飞扑过来将萧雨朦压在身下。
后脑着地,差点撞晕过去,萧雨朦疼得一哼,紧接着感到前襟一凉,冲锋衣的拉链被扯开了!
萧雨朦双臂交叠,挡住了这次袭击,脸上却重重挨了两记老拳,揍得她双颊火辣,耳朵里嗡鸣不断。
萧雨朦拼尽全身力气提膝顶裆,可惜顶了个空,膝盖狠狠砸在余雄刚屁股上,倒也收获了几分战果,将其掀翻,趁着这个空暇,她赶紧爬起来逃窜。
男人死死盯着她的背影,缓缓扯下口罩,嘴角牵起邪恶笑容。
他知道女孩无论如何也飞不出自己的掌心,周围十余里根本没有山民住户,逃吧,玩够了角色扮演,再多几段剧情才更有情趣。
果然,如余雄刚所料,此刻女孩的体力消耗殆尽,如待宰羔羊般任己欺凌。
自己寻到一只不错的猎物,当初看她照片时,下腹部就有了冲动,暗暗发誓要将她搞到手,好好蹂躏。
没想到真人比照片上更美。
夕阳最后一缕余晖温柔地洒在她侧脸,清风撩拨着鬓边发丝。
白皙的肌肤蒙上淡淡泥灰,却宛如水墨轻染,绘就出唯美画卷。
秀眉倒蹙,浓密睫毛因恐惧而轻轻颤动,一双明眸微微眯起,瞳仁放大,写满了无助与乞求,朱唇紧抿,唇色被牙齿咬得微微泛白。
好一副惹人怜爱的样子,余雄刚吞咽着口水,巴不得立刻将她揽入怀中。
“过来!”
余雄刚高喝一声,提起工兵铲指向女孩。
萧雨朦没挪步,死死攥紧拳头,绝不轻易认命,她要等男人也下水,歹徒人高马大,下盘未必稳,若不慎滑倒,她还有机会捂死他,完成反杀。
可惜溪水对于男人来说,实在太浅了,他见萧雨朦竟敢忤逆自己,一个箭步跨进水里,溪流才到男人的小腿肚。
萧雨朦看了眼男人愤怒狰狞的面孔,吓得稍稍发怔,下一刻便遭铲背扫中腰侧,势大力沉的一击将她拍进水中。
刚挣扎着想起来,后脖颈被一只无情铁手死死按住,压制在溪水里。
绝望中萧雨朦本能地想呼救,溪水立刻涌入口中,灌进了鼻腔。
任由女孩怎么扑腾,余雄刚始终不撒手,执意要给她点教训。
无比煎熬的三十多秒,萧雨朦仿佛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
余雄刚用膝盖顶着她的腰眼,左手狠狠一拽长发,将她的头提离水面。
萧雨朦大口呼吸着久违的空气,意识有些涣散,只听得耳畔恶魔低语。
“活着不好么?乖乖听话,或许我能饶你一命!”
余雄刚揪扯着她的头发和冲锋衣兜帽,像拖死狗一样,把她拖回岸上。
萧雨朦大口喘息,头皮和腰侧如火烧焰灼般疼痛,全身肌肉发酸发胀,双腿更像是灌了铅般沉重无力。
她的求生意志依旧强烈,尽管岸边石子将后背磨得生疼,她依旧在混乱中随手摸到一枚,死死扣进掌心。
【我一定要找到机会反击,不能让他得逞!要趁其不备,击打在太阳穴上!】
余雄刚开始撕扯她的衣物,一件,两件。
萧雨朦死死回瞪他,心知越是哀嚎求饶,越会激发歹徒的兽欲。
“你这么干,考虑过自己的老婆孩子吗?”
女孩不推不挡,任其施为,语气异常冰冷。
“别抱有侥幸心理,我跟同学一起来的,家里人也知晓行踪,如果我出事,你以为自己逃得掉吗?一旦你被抓,你的孩子就变成没爸的野孩子,将来会任人欺凌!”
余雄刚的手顿了顿。
萧雨朦见他有所迟疑,放平了呼吸,等待自己的话在歹徒胸中酝酿,一味嘚吧嘚只会适得其反。
心中默数五个节拍,萧雨朦再次开口,语气转为柔和。
“趁现在大错没有犯下,放了我,我钱包里还有一千块现金,都拿去。。。。。。”
“住嘴!你以为老子没钱吗?老婆孩子?那黄脸婆干老子吊事!儿孙自有儿孙福!老子就好这口!”
余雄刚不待多言,手头上的动作更加粗暴。
趁其注意力集中的一刹那,萧雨朦抡起石头,狠狠扎向他的太阳穴。
几乎用尽了她全部的力气。
只听得一声闷响,懵逼又伤脑,余雄刚魁梧的身躯被这记偷袭打得一颤。
可惜就差几厘米,石子尖撞在耳屏上,顷刻在男人的侧脸割出一道血痕。
萧雨朦再捅。
眩晕中的余雄刚凭借本能后仰头,石子擦着他的鼻尖划过。
萧雨朦心知可二不可三,小腹用力,坐了起来,伸手就抢男人腿边的钢铲。
钢铲握入手中,萧雨朦信心十足,扭腰,铲刃自下而上斜削向余雄刚的脑袋。
男人见状吓得大惊失色,曲臂抵挡,半途中截住铲柄。
这一击,萧雨朦完全没有留手,怎奈男女力量悬殊,竟被他单臂挡了下来,当钢铲完全被截停时,铲头距离余雄刚的脸不足五公分。
萧雨朦见没能得手,也不恋战,挥舞起利刃重新找角度,准备来招力劈华山。
钢铲在男人右前臂上倒钩掉一片肉,疼得他龇牙咧嘴,身体上的剧痛使他瞬间清醒,长臂一伸,抓住了萧雨朦的手腕,狠狠一拧。
女孩吃痛,手中的武器被夺走,最后的希望被无情碾碎。
余雄刚将钢铲往地上一插,用要吃人的目光死死瞪着萧雨朦。
下一刻,雨点般密集的拳头砸在她胸腹之上。
萧雨朦死死咬住牙关,告诉自己绝不能放弃,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就有机会逃脱。
她的手悄悄往口袋摸索,手机还在。
一个念头在她脑海闪过:或许这能成为最后的反击武器。
她强忍着身体的剧痛,等待着最佳时机。用尽全身剩余的力气,狠狠砸向余雄刚的脑袋。
“砰” 的一声,这次终于得手了,手机砸在余雄刚太阳穴上,他 “哎哟” 一声惨叫,身体晃了晃。
萧雨朦趁他病要他命,死死箍住余雄刚的脖子,让他难以发力挣脱。
余雄刚双手拼命掰她的手臂,试图扯开这要命的束缚,粗重的呼吸声中夹杂着愤怒的咒骂。
萧雨朦哪肯松手,她心里清楚,一旦松开就再无生机。
她用尽全力将身体的重量压上去,使得手臂愈发收紧。
余雄刚的脸开始涨红,呼吸也愈发困难,双手掰她手臂的动作渐渐没了力气。
然而,萧雨朦自己也不好受,之前被揍的伤痛此时阵阵袭来,可求生的欲望让她将所有痛苦都抛诸脑后,一心只想制伏眼前这个恶魔。
突然,余雄刚猛地向后一仰,想用背部撞击河滩来迫使萧雨朦松开。
坚硬的鹅卵石猛地撞向她,萧雨朦只觉头晕目眩,眼前金星直冒,双臂的力气如沙子般从指缝间溜走,浑身上下的每一处伤口都像被烈火灼烧。
这突如其来的冲击抽干了她所有的力量,让她连起身的力气都消失殆尽。
她眼睁睁地看着对方摇摇晃晃地站起身,眼神中透露出凶狠与不甘,还夹杂着一丝得逞的得意。
余雄刚同样大口喘着粗气,刚刚那一番你死我活的以命相搏,他差点被反杀,此刻同样浑身是伤,狼狈不堪。
短暂的对峙中,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弥漫着令人窒息的紧张与绝望。
余雄嘴角扯出一抹扭曲的笑,“真没想到你这么能打!一个小丫头片子,还敢跟老子死磕,不过现在,你还能怎样?”
稍作喘息后,他想到了更恶毒的折磨方式,竟大摇大摆地掏出手机,缓缓点开拍照功能。
看到这一幕,萧雨朦原本视死如归的脸上瞬间又腾起两抹红云,又羞又急地出言阻止。
余雄刚眼睛一瞪,恶狠狠地低吼:“站进水里去!”
萧雨朦浑身肌肉不停抽搐,不剩丁点儿力气,只得暂时妥协,蓄积力量。
快门声每响一次,都犹如一把锐利的小刀在她心头狠狠刮过。
余雄刚一边疯狂地拍照,一边毫不留情地往她身上浇水。
冰冷的溪水浇在身上,却远不及此刻她内心的寒意。
泪水朦胧了萧雨朦双眼,意识经受不住摧残逐渐模糊。
迷离间,她仿佛瞧见远方有道人影。
白衣胜雪。
如梦似幻。
难道出现了幻觉?
难道上苍听到了自己的祈祷?
来不及多想,萧雨朦用手背一把抹掉眼泪,聚精会神地眺望。
真的有个人!
一袭白衣在暗沉沉的环境中格外醒目!
“救命!救救我!”萧雨朦使出吃奶的力气,尖锐而高亢的呼声响彻穹霄。
余雄刚吓得一激灵,怒意上涌,这丫头又吃错了什么药!
他顺着女孩的目光看去,也发现了那个人,可奇怪的是,那家伙背对着他俩,似乎想要钻回密林,准备离开的样子。
傅星瀚被溪流声吸引,原本打算掬水洗把脸,可远远瞧见有两人正在拍私房照,低声骂了句伤风败俗,转念一想,荒郊野外,人家爱干什么自己也管不着。
正念叨非礼勿视,要长针眼滴,傅星瀚刚转身,听到背后撕心裂肺的呼救声,顿时浓眉一拧。
【有情况?情侣骗单身狗逗闷子也用不着嚎得这么惨吧?!】
由不得他不谨慎,前几天,傅星瀚独自去某家顶级西餐厅吃饭,就碰上一桩稀奇事。
侍应生刚上完第二道菜,对桌一个穿得人模狗样的家伙凑上前来,神秘兮兮地说,哥们你俊朗不凡仪表堂堂,有人对你颇感兴趣,可否容我介绍引见一下。
傅星瀚婉拒,可盛情难却,架不住耳边人软磨硬泡,于是准备给女孩一个风度翩翩的微笑,以表达绅士礼节和歉意。
抬眼一看,那位风情万种的少妇,端着红酒杯正打量自己,脸颊微醺,双眸春意泛滥,极尽挑逗意味。
“怎么样?我老婆够迷人吧?晚间有安排没,一起去喝一杯?这顿我请!”
这年头,什么乱七八糟的事儿都能撞见,傅星瀚并非头一次遇到了,他不是来品尝牛排的,更不是来结交牛头人的,瞬间没了胃口,结账走人。
萧雨朦见对方停住脚步,喊地更卖力。
“闭嘴!再喊我宰了你!”
余雄刚恶狠狠地低声威胁,同时双目如电,观察着白衣男子的一举一动。
傅星瀚双手插兜,缓缓逼近,浑身散发出肃杀之气。
余雄刚舔了舔嘴唇,深深呼吸,无形的压迫感让他出现短暂耳鸣,单凭直觉判断,来者不好惹,一旦自己表现出敌意,会死得很难看。
“别听她胡咧咧!她是我包养的女大学生,两万块一个月!让她拍几张照片就各种不耐烦,太阳下山还没拍好,正跟我闹别扭!小兄弟,你看,是不是回避一下?”
余雄刚欺软怕硬,全程用解释和商量的口吻。
“他撒谎!我根本不认识他,哪有被包养!他还拿铁铲威胁我!”
萧雨朦一指地上的钢铲,方才她喊地声嘶力竭,伤了嗓子,一时半会儿嘶哑得说不出来话,否则定然会抢白,不过她思路清晰,立刻提供关键信息。
此刻黄昏已过,夜幕降临,地上的黑漆工兵铲不容易被发现,虽然不知何故,余雄刚没有第一时间捡起防身,她也有必要提醒来者,当心着了道!
“萧雨朦!能不能别闹了!好好好,我答应你,回去后每个月多给你五千,别让人看笑话了!行吗?”
余雄刚说得痛心疾首,仿佛自己掏心掏肺对待她,却养了个白眼狼,而女孩则是个十足的拜金女。
如此颠倒黑白,萧雨朦的肺都快气炸了,但一个更大的疑惑萦绕心头。
“你怎么知道我的真。。。。。”她提供的,分明是临时编造的假名。
话说一半,自知失言,萧雨朦赶紧闭嘴,此刻争取白衣男子信任最重要,她不能肯定余雄刚的话。
双方各执一词,傅星瀚默默聆听,判断真假,最后决定另辟蹊径,等待某人露馅。
傅星瀚语气冰冷,不夹杂任何情绪,一针见血地问:“你殴打过她?”
女孩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淤痕做不得假,当然,不排除两人一心追求艺术,画上某种氛围感仿妆。
方才离得远,看不清,他也没好意思往女孩白皙嫩滑的肌肤上瞟,为了搜集更多证据,才不得不谨慎查验。
倒是有一点让他起疑,自己由远及近,加上对话,耗时两分钟了,女孩全程没有遮挡躯体,莫非真不是正经人?两人合伙演戏,准备到时候反咬一口?
萧雨朦此刻无暇他顾,只有一条心思:寻求帮助,努力挣得一线生机!
她也清楚被看光是件很羞耻的事,可总好过丢命吧?她已经准备好与白衣男子一道对付恶魔,到时候免不了肢体接触,不如提前让其适应,免得影响发挥。
能够克服本能,不扭扭咧咧,萧雨朦已经做得相当出色了。
余雄刚打了个哈哈,干笑两声,故作难为情地说道:“刚才亲热的时候太投入了,平时我俩也这么玩,都是男人,你懂的!”
萧雨朦正待出言反驳,却听白衣男子先发话了。
“要不你们换个地儿解释?哪怕被讹上也好,今天这个闲事我管定了!”
“把衣服穿上,你得救了!”
萧雨朦闻言心中微暖,不过她没有被喜悦冲昏头脑,万一她穿裤子时,白衣男跟撕破脸的余雄刚打斗起来,自己如何相帮?
衣服在余雄刚脚下,他身上大兜小兜十几个,会不会突然摸出把弹簧刀,反手挟持自己当人质?
“小兄弟,咱们摊牌吧,这妞品相绝佳,我物色了许久,难得还是个雏儿,瞧瞧这身段,样貌,不比那些网红好看几百倍!”
“听哥一句劝,别老想着英雄救美那套,保不准你前脚刚救下她,后脚便跟有钱的浪荡子跑了,不如捡个现成的,让你品头道汤,哥哥我给你涮锅,成不?”
余雄刚笑得满脸谄媚,脚却悄默声往后挪,缓缓靠近钢铲。
萧雨朦心惊肉跳,万一白衣男被拉下水,那岂不是。。。。。。。
“说够了么?说够了就快些把武器捡起来!我不对手无寸铁的人下手!”
傅星瀚斜眸冷对余雄刚,眼神中透露着蔑视与厌恶。
余雄刚估摸着两人之间有七八步的距离,对方没可能那么快,于是一边大骂“你麻辣隔壁,给脸不要脸的傻X玩意!”一边弯腰拾取钢铲。
手掌握住铲柄的一瞬间,余雄刚瞥见一只四十五码的脚朝自己胸膛蹬来,如电如风,快得无法闪躲!
余雄刚倒飞三米远,身体拍在岸边鹅卵石上,又因惯性犁出去半米,而作为犁头的脑袋自然饱受摧残,撞得当场不省人事。
萧雨朦惊得下巴几乎脱臼。
她前几秒还替白衣男子担心,会不会托大,反被余雄刚暴揍。因为白衣男比一米九的后者矮几公分,看上去并非很健壮,居然敢玩空手夺黑刃。
下一秒白衣男趁他弯腰时启动了。。。。。。
【这家伙刚刚正气凛然地说什么来着?好阴险!不过我喜欢,hia hia hia~
最后一秒,哇哦,飞起来了嘿,把勒么魁梧的一个人踢飞起来了,得多大的力道?即使正面硬刚,结果也差不多吧。】
“他。。。死了?”萧雨朦心中如释重负,却又升起一丝隐忧。
“你很希望他死吧,可惜没有!断了四根肋骨,多处骨折,至少得躺几个月。”
傅星瀚下意识扭头答话,匆匆扫了一眼,赶紧撇开视线。
“喂,你能不能先把衣服穿上?”
“哦,好的!”
萧雨朦一瘸一拐地蹦跶上岸,内心却嘀咕不停。
【一脸嫌弃的,几个意思啊?他都让我穿衣服了,应该是个好人吧?!】
夜风徐徐,密林深处传来猫头鹰低沉而悠长的叫声 ‘咕咕~’
傅星瀚为了给女孩壮胆,主动开口说话。
“不好意思,我应当第一时间出手的!”
“没事,是那家伙太狡猾了!把黑的说成白的!真的很感激你!”
“七年前,我曾因一腔热血吃过亏,所以不会那么冲动了。”
萧雨朦微微一愣,白衣男看上去挺高冷,却交浅言深,难道挟恩图报想泡我?
“啊?你细说一说!”
傅星瀚语速很慢,似在边讲边回忆。
“当时高三,晚自习回家,路遇一对年轻夫妻,男的拳打脚踢他老婆,我冲上去劝架,把男的劝躺下了,最后人家夫妻床头打架床尾和,一致咬定我骚扰那女的,最后赔了钱,依旧留了案底。”
“太可恶了!这家人真是贱的出奇!你应该继续上诉啊。”
“高三,哪有闲功夫搭理他们,原以为破财能免灾的,谁知还是留了案底,差点得坐牢。”
萧雨朦长叹一声:“应该影响到你的学业吧,高三冲刺期呢!”
“还好,判的寻衅滋事,失去保送资格,最后我考上了。。。。。。你穿好没有?”
“已经穿好了!”
萧雨朦听得有些微微愣神,不是内容多么离奇,而是。。。。。。
他的声音好好听,苏苏的,极具磁性,感觉就像温暖大手抚摸耳垂。
刚刚神经一直紧绷着,自己虽有点点声控,却没花痴到连自身安危也不顾的地步,现在两人单独交谈,才特别关注。
声音好听的人,长得也不会太抱歉吧?转过来,快转头。
傅星瀚从衣兜里摸出个便携式手电筒,按亮后递给女孩。
“你手机还能用么?不能的话,我这里还有枚指南针,你沿溪流走三十公里有个村子,或往东北方向走二十公里可以看到森林度假区,建议前者,不用爬山。”
萧雨朦瞧不清逆光处他的脸,只看到白衣男的下巴线条流畅,棱角分明,有一道深深的美人裂,尽显阳刚之美。
“啊?你不送我么?不是。。。。。。你不准备离开么?”
萧雨朦有点点懵,从小到大,早习惯了周遭男孩子围着献殷勤,内心有点理所当然,刚才还聊得好好的,怎么突然赶她走,是自己哪句话说错了吗?
一丝失落情绪在心底蔓延开来,转念一想,人家又不欠自己的,救她一命已经是莫大的恩惠了,还自以为是地纠缠对方,很遭人烦吧。
傅星瀚看了一眼腕表,解释道:“你先走吧,我的麻烦即将登门,不愿把你卷进去。那家伙我会捆了一并扭送治安所的。”
萧雨朦轻捂嘴唇:“你的仇家吗?”
“嗯!跟了我两天,不知什么来路,我不希望伤及无辜,才引他们远离度假区,再一探究竟。”
“好一招引蛇出洞!想必你有把握能搞定吧,我也不想当累赘啊,可你看!”
萧雨朦伸出右脚,原本纤瘦的脚踝肿得跟水蜜桃般大。
先前女孩站在水里,傅星瀚没能第一时间发现伤势。
他轻装出行,连包也没背,身上根本没带药,蹲下挨个掏男人的衣兜,搜出一瓶云南白药。
“你舔包好熟练!准没少玩吃鸡!事先声明啊,我绝对不会穿他的衣服!”
萧雨朦看白衣男捏住了拉链,提前阻止,她绝不愿穿变态的衣服,一想到沾染他的体味,简直能引起生理不适。
“行!我理解!”傅星瀚点点头,停止了动作。
接过抛来的云南白药,萧雨朦朝脚踝一顿不要钱式猛喷,大眼睛忽闪忽闪,期待白衣男接下来的反应。
【不是吧,暗示得这么明显了,你倒是脱呀,觉悟不够高啊,小伙子!】
萧雨朦突然察觉到一丝不对劲,他不愿脱衣服会不会因为穿着套头卫衣?这种衣服想脱下来,会出现短暂的视野盲区。
刚才穿衣服的时候就很奇怪,他没有背对自己,而是侧身站立,只将头扭到一边。
萧雨朦当时略感诧异,可想到被对方救了一命,哪好意思在细节上斤斤计较。
包括搜索余雄刚身上的物资时,他自始至终没有背对自己!
“你在防备我?”萧雨朦不愿藏着掖着,直接挑明了问。
“嗯”傅星瀚轻哼了一声表示肯定,大概自知回答得太干瘪太不近人情,又补充了一句“习惯使然,别介意。”
萧雨朦内心涌现不被信任的失落,忽然脑袋里灵光一闪。
【刚才他说吸引仇家前来,想必穿一身醒目白衣便是为了让其不丢失目标,还好没开口朝他要,那样显得太蠢了。】
“时间不多了,你要不要找个地方藏起来?”
傅星瀚善意提醒,同时四下打量隐蔽处。
萧雨朦秀眉微蹙,捡起地上的钢铲,双手递上。
“拿着防身!别管我,我会藏好,绝不当你的拖油瓶”
“用不着!”
“都什么时候了,别意气用事!有武器不比赤手空拳好?”
傅星瀚后撤一步,赶苍蝇似地摆手:“若是被人瞧见我拿一把普通钢铲当武器,会被笑死的。”
萧雨朦气无语了。
【哪里来的中二病青年!有家伙不用】
“不会玩砸了吧,咱们会不会死?”
傅星瀚不假思索地答道:“我肯定不会,你很难说”
!!!!
“告辞!”萧雨朦将钢铲朝地上一插,头也不回地淌水走远。
傅星瀚目送她走到一丛灌木前,估算距离大约二十米了,于是出言提醒:“就藏着那儿,千万别挪动位置,我护你周全!”
【咦?他分明没喊,音量也不大,为何他说的每一个字我都听得清清楚楚?】
【管它呢,躲好开启吃瓜模式!会不会涉及几代人的恩怨纠葛?】
其实萧雨朦内心挺为他担忧的,毕竟是救命恩人,可当事人都一副云淡风轻的态度,她又何必忧心忡忡?
“噔”
傅星瀚手中火机盖弹开,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一听便知其价格不菲。
火苗引燃他手中的枯叶和干草团,进而点着树枝,两分钟后,一堆篝火熊熊燃烧起来。
地点自然是在岸边河床,离密林有段距离。
接着,他做出令萧雨朦意想不到的事情。
傅星瀚踱步来到余雄刚身前,抬脚,朝他小腿狠狠一跺!!
骨骼碎裂的声响,在寂静夜空中传得格外远,令女孩的心为之震颤,但回忆起他对自己的所作所为,萧雨朦恨不得拍手称快,高呼真是罪有应得!
昏迷中的余雄刚猛然疼醒,豆大的汗珠瞬间布满了那张丑陋的脸,哀嚎求饶响彻山谷。
“对,继续叫!敢停片刻,踩断你另一条腿!”
傅星瀚手握钢铲拍打他的脸颊,发出冰冷威胁。
不多时,密林中传来几声犬吠,跟余雄刚的惨嚎互问互答相映成趣。
傅星瀚见目的已然达到,反握钢铲往他脑袋上一敲,助其继续安睡。
一胖一瘦两人来到溪水边与傅星瀚对峙,胖子牵引着的狼狗也冲他狂吠。
萧雨朦躲在灌木丛里,心却提到了嗓子眼,她分明看到两人手中拿着家伙!
“枪?”
傅星瀚看了一眼胖子肩挎的猎枪,又扫了眼瘦子手中的自制土铳,有些哭笑不得。
瘦子嘟囔道:“大哥,你非说这小子在山里藏了宝贝。咱们跟踪了一路,什么也没发现!真晦气!早把他做掉回去洗洗睡不就完了么!”
胖子挠挠头,不甘反驳:“嗐,我瞧他鬼鬼祟祟的,以为有桩大买卖,还想着截胡。谁能想到他天擦黑了往林子里钻却啥也不干!”
“两位!聊聊?”傅星瀚扔掉钢铲作双手投降状,以示绝不反抗。
瘦子自觉被耍了,脾气特别冲,抬起土铳对准了傅星瀚,嘴中大骂:“聊你麻辣个腿!老子一枪崩了你个狗娘养的!”
胖子见状,赶紧压低他的枪管:“急什么?咱俩都端着枪还怕他飞了?”
“你有话快讲,有屁快放!我这弟兄可是个急脾气!”
傅星瀚淡淡一笑:“我与两位往日无怨近日无仇,对吧雇你们的人,提到过我的身份没?他花了多少,我出三倍!如何”
胖子只不过替人消灾,如今有人肯出价,何乐而不为?
他心知对面这家伙正拿钱买命,多少钱还不是任自己喊,关键是能否兑现承诺。
“雇我们的人出两百万,先付了一半,我们只收现金,你有那么多钱吗?”
旁边瘦子闻言,悄悄咽了咽口水,心说大哥真靠谱,两句话将价格抬高了几倍,人明明才给三十万定金,还说什么市价如此,不愿干就找下家。
“六百万,成交!你们把我绑了当人质,回到度假区,我发信息让人筹备,最迟明天下午,你们就可以拿着钱远走高飞。”
傅星瀚不拖泥带水,说完摘掉了腕表,拿在手里晃了晃。
“前两天刚买的,五十万,礼盒发票鉴定书都还在度假区旅店,只要肯帮我一个小忙,这支表白送,够诚意吧!”
胖子内心有些意动了,可听说要自己帮忙,立即警惕起来。
“你要我们干什么?出卖雇主可是违背江湖道义的!劝你别提!”
傅星瀚摆摆手,一指昏迷中的余雄刚:“买凶杀人者,我已经猜到是谁,用不着你们出卖。我不管你们背也好,抬也好,把这货活着带到度假区就够了。”
“做梦!把我哥俩当苦力?这人你自己背!”
瘦子端枪上前,伸手欲夺傅星瀚手中的表,岂料后者将表死死握住。
“拿来!”瘦子用枪顶住他的胸膛。
“开枪啊,一枪六百万!”关键时刻,傅星瀚竟毫不示弱。
“猴子!冷静!有话好说”胖子见状,也将猎枪上了膛,他瞄准的却是瘦子。
先前他还觉得瘦子说的有理,让目标背着个人回度假区,正好可以防止其耍花招,却不成想两人因为这点事爆发冲突。
如果憨货一激动扣下扳机,那自己的钱也跟着打水漂。
“都冷静,别冲动!慢慢聊!你为什么要把他带到度假区?”
“这人与我相约谈生意,中途起了争执被我打晕,我是个有正经营生的买卖人,刚才一时没忍住才下手,现在想来无非价格没谈拢,到时候多给他些钱,自然肯将专利转卖”
“我估摸着早已经醒了!带他回去也是为了二位着想。”
“他绝对会报警,如果他没醒,会第一时间控告我故意伤害,如果他此刻醒了会造乱子逼你们撕票,正反他都不亏,但你们却拿不到钱。”
胖子闻言,神色凝重,举起猎枪小心翼翼地靠近,狠狠踢了两脚余雄刚,见没动静,心下有些迟疑。
“他是干嘛的?家里有钱吗?”
“专业研究公猪无痛阉割技术,我跟他朋友介绍认识的,不熟。”傅星瀚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瘦子噗呲一下乐了:“这种专利还需要买?我卖给你好不好。”
“住嘴!”胖子担心他再说下去会暴露两人的身份信息,忙喝止住。
“也就是说没钱咯?”
胖子边问边退后几步,突然,抬起枪口扣动扳机,朝余雄刚头部和心脏各开一枪。
第一枪歪打正着,正中额头,第二枪偏的有些离谱,打中了小腹,溅起血花。
枪声在山谷间回荡,犹如雷鸣,大狼狗听到后吓得瑟瑟发抖,飙出一泡尿。
萧雨朦赶紧捂住嘴巴,不让自己叫出声来。
死了?那个差点侵犯自己的男人就这样被打死了?
“你干什么!”傅星瀚一脸惊恐地望着胖子,演技满分。
“杀鸡儆猴啊,傅少,这回肯乖乖与我们合作了吧?听出你没说实话,这两枪当哥们送你的,不另收费,够诚意吧,不过,再耍滑头,当心和他一个下场!”
猴子幽幽开口,同时用枪管往前戳了戳,又招招手,示意把表交出来。
萧雨朦捏了把汗,心说给他呀,这时候较劲是不是傻呀。
“别舍命不舍财啊,大兄弟,看你也是个爽利人。。。。。。”胖子出言劝导。
傅星瀚瞪了他一眼,冷冷打断:“你们真不听话,刚才我怎么吩咐的?”
瘦子气笑了,拨开枪栓大喝:“别TM给脸不要脸,到了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还以为有钱就是爷?给老子跪下!”
“冷静,放狗教训一顿得了,千万别杀他”
胖子甩脱缰绳,可惜大狼狗被吓得没回过神,趴在地上不敢动弹。
“这扁毛畜生!没点卵用!”
瘦子刚骂完,脸上结结实实吃了一记大臂兜,扇得他有点懵,万万没想到,眼前的男人被两把枪指着还这么横。
“知道我为什么不夺你枪么?来,给你俩一个机会清空弹夹!”
两人面面相觑,从未听过如此荒唐的要求!
什么意思?这人一心求死?
正在气头上的瘦子哪顾得及思考,抬手扣动了扳机,土铳的威力不大,可两人相距半米,几乎顶着目标打,不死才怪。
枪声响起时,萧雨朦把自己的嘴唇都咬破了,眼泪抑制不住地往下淌。
“别!”胖子没能阻止兄弟,心中懊悔不已,那可是六百万啊,一辈子也没见过的钱!等他反应过来时,却见傅少左右开弓抽瘦子大嘴巴子。
“继续开枪啊!怕什么!”
这么近距离打歪了?怎么可能!哑火?明明听见了响儿!
只有离他最近的瘦子看清楚了,子弹千真万确出膛了,分毫不差直奔傅少的胸膛,偏偏如泥牛入海般消失不见!!!
噗~
一簇血花在胖子屁股上绽放,正中菊心,跟开了瞄准镜一样精准。
啊!!!!
他惨叫着,双手捂腚,满地打滚。
瘦子一脸懵,以他的智商怎么也想不明白,子弹咋拐了弯,将侧后方的同伙放倒。
“乖,开枪嘛,别怕”傅星瀚声音温和地像诱骗无知萝莉的怪蜀黍。
两天前,傅星瀚感觉自己被人盯上了。
其实,他有一百种方法脱身,为了搞清楚对方什么来路,为避免他俩是敛藏气息的高手,双方打斗起来伤及无辜,傅星瀚特意穿得跟游魂似的引其上钩。
居然牵狗追踪?什么格调。。。。。。
算了,还是有点公德心,别吓坏了游客,选个人迹罕至的地方处理掉吧。
可傅星瀚在溪边救下一位少女,让原本简单明朗的事情,呈几何倍复杂化。
他从不相信戏剧性巧合,认为好戏冥冥之中自有人编排,少女会不会也是来取自己项上人头的?
与那两人组成一明一暗,美人计加暗度陈仓?貌似被欺辱的少女才是最终杀招,准备趁他放松警惕时痛下杀手?
如此组合,傅星瀚遇到过不下十次了,也更符合刺杀自己的标准。
于是,他不加掩饰地故意暴露对女孩的防备,诈她先动手,打时间差个个击破。
女孩倒也沉得住气,那一瞬间的情绪失落让他信以为真,傅星瀚本打算直接击晕她得了,等处理完铁狼再查验女孩的身份。
可他最终没忍心这么做,万一女孩是无辜的,刚差点被侵犯,又不清不楚的昏迷,醒来时会不会以为。。。。。。
算了,最多一挑四嘛,男人出门在外,名声要紧。
傅星瀚将其支到二十米外,一方面为了保护她,另一方面也给自己留下反应时间。
放任少女观看接下来的战斗,会暴露自己非比寻常的身手,真是一环扣一环的麻烦。
当看到胖瘦两人手中武器的那一刻,傅星瀚哭笑不得,什么阿猫阿狗,也够资格来刺杀我?
盘盘道,试探性接触一下,他俩果然缺乏职业道德,三两句话就打发了,花点小钱就能解决的事,省得自己动手也好。
傅星瀚原计划将两名杀手临时聘为苦力,一人背一个回度假区,若他们不服就揍得他们服。
可转念一想,未免太便宜地上躺尸的那位了吧?
扔进去最多判几年,他选无人区动手,摆明了没打算给人小姑娘留活路。
于是,傅星瀚话锋稍转,潜移默化地放大歹徒的顾虑,达到借刀杀人的效果。
他的身份约束着自己的行为,决不可滥用术法行凶,哪怕碾死变态和凶犯像碾死蚂蚁般不费吹灰之力。
苍天作证,是凶犯自作主张杀死他的,与我傅星瀚何干?
顺手解决掉一个麻烦,他可以毫无顾忌地出手了,毕竟组织还没顽固不化到禁止成员对要杀自己的人以暴制暴。
接下来,傅星瀚有两个选择:
1.继续嘴炮输出,挑拨离间,引胖瘦两人自相残杀。
2.不装了,摊牌了。你们竟敢当着我面杀人,我要代表正义惩戒你们!
他选择向身后的那位姑娘下最后通牒,当然,如果她只是位普通女孩,当牵涉进一桩与其相关的谋杀案后,也会谨慎发言,主动保密。
“来,扣扳机,说不定第二发子弹就能干掉我!”
傅星瀚双指夹住微微发烫的枪管,顶住自己的胸肌。
没用的,无论瘦子开几枪,子弹都会一发不落的射进胖子身体里。
位置,角度甚至子弹在体内翻转造成的空腔大小,全凭傅星瀚心念操控。
瘦子的手颤抖不已,刚才发生的一幕在脑海中反复回放,越想越诡异。
他不敢有所动作,但偏偏有人不信邪。
反派死于话多,胖子如何不懂,他顾不得菊花剧痛,悄悄捡枪瞄准傅星瀚,下了狠心,连连扣动扳机,直到将子弹全部打空。
此举正中傅星瀚下怀,即使胖子犹豫不决,傅星瀚也会操控他的身体完成射击。
下一刻,瘦子带着惊恐的眼神回望他,刚张开嘴,眉心右臂腰间各中一枪,浑身一震,颓然瘫倒在地,死不瞑目。
“击毙匪徒一名,成功解救人质,恭喜你今晚拿下双杀!”
傅星瀚不咸不淡地祝贺。
疑惑,震惊,恐惧分区占据胖子的脸颊,导致五官扭曲在一起。
他对自己的枪法极度自信,否则也没能耐当杀手,这个距离,就算摆颗葡萄也打得中!
怎么会。。。。。。
“鬼啊!!!~~ ”
胖子脸上瞬间惨白,双眼瞪得溜圆,全身汗毛倒竖,吓得魂不附体。
他像只无头苍蝇般一边爬一边惊恐尖叫,想要逃离这可怕的场景。
“回来!我赐你个痛快!”傅星瀚好言相劝。
哪知这句话犹如一道催命符,引得胖子手脚并用,加速爬远。
【算了,由他自生自灭吧。】
“安全了,你出来吧”
傅星瀚喊完,席地而坐,又发出啧啧逗弄声,将瘫软在地的狼狗唤起。
狼狗呜咽着朝他靠近,吓得右前爪悬空,迟迟不敢放下,一双贼眼左瞟右闪,两只耳朵耷拉下来,似在乞怜,又似在寻找机会逃跑。
“快来,我不伤害你!”他招手示意。
狼狗不再迟疑,眯眼歪头凑上前,摇晃尾巴轻嗅傅星瀚的衣角,任由他箍住狗脖子。
萧雨朦战战兢兢地靠近,她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位救命恩人。
大狼狗见有陌生人靠近,自觉邀宠献媚的时机到了,立起耳朵,冲她龇牙,喉咙里发出低沉的便秘音,充满力量与威严。
傅星瀚在狗头上弹了一记脑瓜崩。
“唔~”狼狗拖了个哀怨长调,乖巧匍匐在地,狗头标准地枕在前爪上。
萧雨朦大大方方在篝火旁坐下,尽管内心发怵,双腿不由自主打摆子,依然强行让自己镇定。
两人一狗,沉默良久。
“怎么不问?”傅星瀚抚摸着狼狗的天灵盖,语气相当漫不经心。
一般女孩会忍不住问,你究竟是什么人。
聪明女孩会暗示自己什么也没看见。
更机智的会顾左右而言他,问他为什么放过胖子,以表明立场,博取好感。
“啊?”萧雨朦没跟上思维节奏,表现得像个憨憨。
不怪她,此刻用大智若愚来描述她,再合适不过了。
有必要知道白衣男的身份吗?好奇心害死猫,知道越多死得越快。
人家说过‘你得救了’并默许她躲在一边看戏,恐怕早料到这个结果,声称什么也没看见,自作聪明糊弄鬼呢!
“我学医的,以那人的流血量来看,他顶多还能支撑十分钟”
萧雨朦鼓起勇气抬头,轻声细语回应。
突如其来的温柔,一半源自求生欲,另一半则因她看清了白衣男的脸。
仅一眼,她活下来的信心提高了九十九个百分点。
白衣男的肌肤被篝火映得微微发红,仿佛是夕阳下的琥珀,散发着迷人光泽。
他的眼睛深邃而明亮,宛如星辰大海藏匿其中,跳动的火苗在墨色瞳仁里起舞,驱散眼神中的寒光,使他看起来更像一位温暖大男孩。
他的鼻梁高挺,中部微凸,有个不太明显的驼峰。
嘴唇线条流畅而优雅,唇色像新鲜的樱桃,饱满而鲜艳,让人忍不住想要咬上一口。
他的下颌轮廓平直如线,被一道深深的美人裂截为左右对称的两节,堪称艺术家的杰作。
白衣男看上去很年轻,以他的颜值,若作为大一新生报到,身后会乌央乌央跟着一群学姐争相替他搬行李。
去食堂借饭卡,女生们会惊慌失措地把寝室钥匙掏给他。
到图书馆查阅资料,那一层的学生别想安静学习,女生们会藏着书架后羞答答偷瞄,窃窃私语。胆子大的,十人拼一桌占据有利地形,准备开席。
【他有颜有钱,怎么看也不像身边缺少美女的,因此不可能对平平无奇的我动歪心思】萧雨朦自我安慰。
“哦,难怪你不怕。先烤烤火,等你裤腿干了,咱们再出发。”
傅星瀚站起来,扫了一眼白衣上的血迹,皱了皱眉,尽管他已经极力控制子弹命中的部位了,无奈两人站位太近,身上还是溅到几串血珠。
傅星瀚抓住卫衣领口,双臂向上舒展。
【咦,男生脱衣服的动作好怪异!不是应该从下。。。。往。。。。上】
萧雨朦的思维出现片刻凝滞停顿,大脑把自主权移交给眼睛。
她的目光被八块腹肌吸铁石牢牢吸附。
那八块腹肌紧密结实,饱满有力,线条分明,宛如雕刻而成的艺术品,火光映照下,又像八块大小不一的熔岩蛋糕。
两条清晰的轮廓线自肋下往腹部延伸,他的腰上没有一丝赘肉。
白衣男里面穿着一件浅灰色短袖T恤,由于T恤很单薄,被卫衣一并带起,这才春光外露。
【这就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吗?简直是行走的衣架!】
他的肩膀显得瞬间膨胀加宽了一倍,构成强有力的视觉冲击,其身材并不像魔鬼筋肉人,而是匀称修长,骨架结实,呈完美倒三角型,给人满满的安全感。
傅星瀚很确信她不是来刺杀自己的,没有哪个女杀手会放弃明显破绽不攻击,反而嘶哈嘶哈地小声喘息,紊乱了呼吸。
他将卫衣染血的部位浸入溪水里,双掌反复揉搓,所幸血迹沁得不深,稍微搓洗两下就化掉了。
萧雨朦用手背给发烫的脸颊降温,狠狠瞪了一眼不明真相的大狼狗,篝火烧得太旺,真讨厌。
傅星瀚将卫衣拧得挤不出水来,转头递给女孩,既然白色外套已经完成了使命,不妨将它留给更需要的人。
“烤干了套上!”
“谢谢!”
萧雨朦的冲锋服被扯成了布料,如今衣不蔽体,实在没理由拒绝。
傅星瀚俯下身,拍打着狗头,低声询问:“饿不饿?”
萧雨朦一摸空荡荡的肚子:“有点饿!”
“我问它,没问你。”
。。。。。。
【啊啊啊!你故意的吧,一定是!】萧雨朦气鼓鼓地撅起嘴。
傅星瀚抬手看了眼腕表,解释道:“现在八点零七分,咱们动作快的话,应该能在十二点前回去吃宵夜,先忍忍,没必要对着两具尸体啃鱼。”
“刚才洗衣服时,我瞧见溪水里有蓝刀,虾虎鱼,可惜个头太小,刮鳞去内脏后还不够塞牙缝的,况且没有盐,味道寡淡难以下咽,喂它倒正合适。”
萧雨朦听他明确表示要送自己回去,心中一喜,打开了话匣:“你要下水捞鱼么?还是现做钓竿?”
“用不着!”男人的回答依旧简洁有力。
只见他将手伸入水中,感受哗哗奔腾的溪流。
两秒后,十数条寸许长的小鱼儿翻出水面,鲤鱼跃龙门般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线,摔在岸边鹅卵石上,或直接昏迷,或摆尾挣扎。
萧雨朦与大狼狗同时瞪直了眼睛。
这是什么神奇的法术?难道他是异能者?修仙的?
她满脑袋问号,生生克制住强烈的好奇,眼看白衣男用树枝将鱼儿穿成串。
果然如他所言,其中最大的鱼也才中指长,两指宽。
傅星瀚坐回火堆边,一言不发地烤鱼。
大狼狗许是听懂了先前的话,望着鱼串怔怔发呆,嘴角不争气地留下哈喇子。
萧雨朦沉默良久,终于试探性问道:“我们。。。。。。回去之后怎么说”
“瞧你神色如常,应该是缓过来了,能简单谈谈你跟他之间。。。。。。究竟有什么遭遇?”
傅星瀚斜睨她一眼,选了个平和的语调,抛出更委婉的问题,以免刺激女孩脆弱的神经。
萧雨朦比他预想的坚强,按时间顺序将发生的事叙述一遍,具体细节模糊化,全程思路清晰,没掉半滴泪,末了还不忘再次致谢。
“不必客气,我仅仅做了件理所应当的事情。尽管我能理解你此刻的心情并不好受,但为了保证天衣无缝,不得不揭露一个真相。”
两颗泪水划过萧雨朦的脸蛋,她点了点头,哽咽道:“我也猜到了。”
余雄刚绝非临时见色起意。这是一场有预谋有针对的侵害,而他的同伙,竟是自己同窗三年的好姐妹!
没有同伙,余雄刚如何得知她的真名?
除非好姐妹先遇害了,并供出了一道远游的自己,可这种判断站不住脚。
好姐妹三个月前就提议要来度假区游玩,现在想来必定蓄谋已久。
萧雨朦一直关注着这边的官微,好不容易抢到几张打折票。
好姐妹主动请缨,联系高中同学,起初一个个说要来,事到临头一个个放鸽子,萧雨朦没多在意,还搂着好姐妹狂亲,直言她最够意思。
真够意思啊!毫无负担地背叛!
缺钱?还是有什么把柄在那男人手里?萧雨朦不愿思考也不想知道!
她只用需明白自己险些被设计陷害,好姐妹将崴脚的她孤零零扔在山沟沟里,等着变态来先X后杀。
好姐妹会眼睁睁地看着她惨遭肢解,七零八落被埋进腐朽泥泞的土壤中,任虫咬菌蚀,她的愤恨怨怒无处宣泄,化为终日游荡密林的孤魂野鬼!
萧雨朦惊魂未定,越想越后怕,身上起了层层鸡皮疙瘩,颤抖着抱住双腿,哭得泣不成声。
傅星瀚一语不发,此刻劝慰开导徒劳无功,让她哭出来吧,但愿灼热的篝火能烘干其内心阴郁,送去温暖。
鱼烤好了,他的手艺还不赖,一条也没焦,连树枝一并扔给大狼狗。
这个临时叛变的家伙,不知借来的还是买来的,抱着‘才喂几根火腿肠,凭啥子拼命哟’的心态,此时趴在傅星瀚脚边啃鱼,表现得要多乖巧顺从,就有多乖巧顺从。
萧雨朦哭了足足五分钟,才抹干眼泪:“我们走吧,此地不宜久留,刚才的枪声。。。。。。”
傅星瀚摆摆手,打断道“枪声传播不了二十公里,至少他们手中的不行.”
说罢,他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走向余雄刚。
萧雨朦看见他从尸体口袋里摸出手机后,先恍然大悟,接着暗叹这个男人心思好细腻,最后俏脸微红欲言又止。
“那个。。。。。。”
傅星瀚找云南白药时就搜到了,那会儿 ‘大敌当前’不想节外生枝,因此主动忽略了。
只见他在屏幕上戳戳滑滑,原本黑屏待机状态下的手机亮了,瞬间解锁。
解除锁定后,页面自动恢复成其主人生前拍下的最后一张照片。
无法避免的一眼,不足0.25秒,傅星瀚为缓解尴尬连点退回主菜单键,随后将手机递给萧雨朦。
“验证下猜想。。。。。把不该有的删。。。干净”
萧雨朦羞红了双颊,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心中暗恼:“你磕巴什么呀,会不会骗人呀,就不能当个伪君子装没看到么!”
手机里的聊天记录删得挺干净,找不到任何线索。
但通讯录中有一个萧雨朦眼熟的号码,今天打来两通电话,时间上也吻合,一通未接来电是她俩出发前,另一则通话七分十五秒,在她俩分开一小时后。
而余雄刚给好姐妹的备注居然是下水道疏通薛师傅。。。。。。
两人的关系昭然若揭。
“你在原地不要乱走,我去去就来”
傅星瀚用脚蹭了蹭大狼狗:“交给你一个任务,保护好她,遇到危险就叫,用不着你拼命,明白么?”
大狼狗在他面前毫不护食,将烤鱼吐掉,轻哼了两声,示意会遵照指令。
萧雨朦不好意思问得太细,目送白衣男走向密林,说实话,让她跟两具尸体待在一起,内心多多少少有些发怵。
与医学院解剖室里的大体老师不同,他俩没浸泡过福尔马林溶液,身体还往外渗着血,死状可怖。
她亲眼目睹两条鲜活生命如何消逝,总担心他俩会突然爬起来。
萧雨朦朝大狼狗挪了挪屁股,好在大狼狗并未展现出敌意。
没必要一张张翻看那难以启齿的照片,她将余雄刚手机里的相册一键清空,删完后如释重负,就好像下午不堪回首的记忆也一并抹除。
她完全理解白衣男为何不代劳了,险些侵犯自己的元凶已经死去,她不可能亲手报仇,亲手洗刷污点能增添参与感和仪式感。
【或许他听完我的叙述后,认为我是个坚强的女孩吧,如果我表现出半分懦弱,他一定会帮忙把照片删掉。】
约莫三分钟后,白衣男扛回几根竹子,腰间还缠绕着一团藤蔓。
萧雨朦把手机上的指纹擦了擦,捏着边边角角递还给他。
“你倒是蛮有反侦察意识的”傅星瀚轻笑了一声,随手点亮了屏幕。
“咱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得小心谨慎些。”
萧雨朦说完,定了定神,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宿命感在心底蔓延开来,万一事情败露,自己岂不是要跟眼前人一起亡命天涯?
萧雨朦偷偷打量着还不知道姓名的男人。
男人垂眸俯视着手机,眼睛不时眨动两下,细看之下,才发现他竟是个睫毛精,那长度,自己化浓妆时都未曾拥有,不由得内心滋生出一丢丢嫉妒。
咳咳,跟他一起亡命天涯,似乎也挺不错的。。。。。。
傅星瀚检查完手机,长长叹了一口气:“看得出你有脑子,但并不多!”
“你把照片全删了,会不会引起怀疑,治安员恢复数据怎么办?”
“啊?”萧雨朦打心底不愿面对那些照片,脑袋里一时迷了浆糊,根本没考虑到这一层。
“怪我没跟你说清楚,算了。”
傅星瀚主动承担责任,只见他双掌一合。
电流和黑烟从他指缝间冒出,手机刺啦刺啦作响,顷刻被碾成一摊齑粉。
他抖抖手,朝篝火一扬,完成物理删除数据。
萧雨朦痴痴愣愣了两秒,才抓住他的双掌,检查起伤势。
除了掌心残留几粒塑料渣,竟连丁点划痕也没有,他手指修长如竹,唯独骨节稍显粗大,在手控看来,略有瑕疵。
“放心,这种程度,伤不到我的!你再坐五分钟,扎好竹筏咱们就出发。”
傅星瀚的动作很麻利,仿佛每道工序成竹在胸,完全不需要经过思考。
没有任何工具傍身,他凌空划动手指,啪,麒麟臂粗的竹子应声断成两截,截面平整如镜,比激光锯还效率。
只见他徒手捏碎了两粒鹅卵石。。。对,徒手,萧雨朦看得真真的,然后碎石粒仿佛失去重力般,在空中顺时针盘旋,经久不停。
女孩忍不住掐了一把大腿根,感觉微疼,并非做梦。
傅星瀚将竹杆粗端送进碎石粒中打磨,刮掉青色外皮后,架在篝火上烤。
“这是在干嘛?”萧雨朦化身好奇宝宝。
“等竹竿烤软了,弯折成一定弧度,制作筏头。筏头能起到减少水流阻力和防止水流完全淹没竹筏的作用。”
“你懂得真多呢,不过这条小溪很浅,似乎没必要用到筏头。”
“别看我们正处于山谷,其实相对海拔并不低,此地属于喀斯特地貌,水流环境复杂,前方可能会出现溶洞,积水很深,也可能会出现小瀑布,我们还是做好安全措施比较妥当。”
萧雨朦没来由地红了脸,小声询问道:“夜间漂流很危险吧?”
傅星瀚不得不重新评估风险,以他的能耐,出状况的概率无限接近于零,但不代表完全没有,既然女孩表现出担忧和抗拒,他怎好意思强人所难。
这个世界的规则也不允许携带法器,否则载她飞回去多省事。
“咱们走回去吧”
傅星瀚叹了一口气,最终妥协。
“喂,接下来无论看到什么,别害怕。你不会受到伤害的,明白吗”
正当萧雨朦疑惑不解之际,听到白衣男打了个响指,那两具尸体竟缓缓爬了起来,动作一点儿也不僵硬,仿佛活人一般自然。
尽管事先打了预防针,萧雨朦依旧忍不住低呼了一声,躲到他身后。
“他们。。。。。”
“别怕,既然我们改走陆路了,总得找两名挑夫吧,我打算制作一架步辇,由他俩抬你回去,我在后面吆喝一声起驾回宫,倍儿显地道。”
萧雨朦看多了宫廷戏,如何不知步辇是什么玩意,可让尸体抬着,宫廷戏瞬间切换成灵异片,她吃不消哇。
“入乡随俗,湘西赶尸”傅星瀚嘴角浮现若有若无的笑意。
萧雨朦想了想她们所处的地界,这话确实没毛病。。。。。。
可这也不是正宗的湘西赶尸啊!余雄刚,说你呢!你跳哪门子科目三?还有那瘦子,正原地扭胯转圈,竟比她扭得还丝滑!
萧雨朦牵了牵傅星瀚的衣角,可怜兮兮地望着他。
傅星瀚拍了个巴掌,那俩如泄了气的皮球瘫倒在地,停止作妖。
紧接着他又做了三件事:
将截断的竹竿拼合,重新栽种,随口念了一句咒语,竹节上竟长出新枝新叶。
操控溪水将篝火彻底扑灭。
伸出食指在狼狗额头上一抹,狼狗原本精瘦的身子膨胀成黄牛般大小,傅星瀚用藤蔓现编了一套笼头,缰绳和马镫,套在狼狗身上。
“卧!”他发出简短指令,跟驯骆驼差不多。
狼狗眼瞅着自己的躯体越来越强壮,每一寸肌肉都迸发着力量,此刻信心爆棚,仿佛咬死一只老虎也不在话下,可接触傅星瀚眼神的一刹那,身胆俱寒,不敢忤逆分毫。
大狼狗被轻松拿捏,乖巧认怂,四肢伏地。
“公主请上。。。。。马”
傅星瀚十分绅士地做了个请的手势,他本意想说请上狗的,略一思忖,不太文雅,当即决定指犬为马了。
大狼狗哼唧唧,略表抗议。
萧雨朦不敢再挑三拣四,坐在狗背上的感觉也比想象中更平稳,大狼狗的肉掌垫也被等比例放大了,走起来不会像马蹄一样硬着陆,颠簸更少。
它唯独欠缺的,是驮人的经验,可这怪不得它呀,往上数十八代,列祖列宗拉过雪橇,也没被直接骑过呀。
‘骑狗烂裤裆,骑狗烂裤裆’它只敢在心中小声BB。
傅星瀚亲手烤的鱼,间接为大狼狗开启了部分灵智。
两人一狗在林间悠闲漫步。
“你不上来吗?”萧雨朦舍不得把他当随从。
“狗和狼一样,铜头铁骨豆腐腰,我坐上去,非得把它的腰压折了不可,我只膨胀了它的躯体,没改变身体构造。”
“你能不能把它再变大一点?更壮实些,我们的重量在它面前可以忽略不计了”
“林地枝繁叶茂,你会被树枝给扫下来;山路崎岖,体型过于庞大不方便行走。”
【心思挺缜密,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我继续自作聪明会遭他烦吧。】
萧雨朦暗自思忖,转移了话题。
“多亏遇上了你,否则我脚扭伤了,无论如何也走不出这片林子。”
傅星瀚闻言,停下脚步,转头注视萧雨朦,露出一个心照不宣的微笑。
女孩挺聪明,不需要浪费功夫暗示点拨,他俩之间的关系,仅仅是落难公主与爱管闲事的白马王子,互为人证,至于变态和杀手,没遇上。。。不知道。
“怎么,你不打算对付那个陷害你的同学么?”
萧雨朦沉默片刻,坚定地说:“想听实话吗?当然想,如果她只是当个小绿茶,抢走个渣男,我会原谅她。但她不仅背叛了我,更想让我死!”
“她准备用最恶劣最下作的方式终结我的人生,宽恕?做梦!当她做出这个决定时,就该想到后果!放心,我能隐忍,不会为了收拾她而让我们陷入麻烦”
想完全洗脱嫌疑,先得否认与余雄刚见过面,因此也就不能揭露他们的阴谋。
傅星瀚点了点头:“不错,是个拎得清的小姑娘,让我猜猜,你是不是准备装作若无其事,同时暗地里防备她,等到回去再收集她与余雄刚有染的证据,最后一式三份同时送给她的父母,学校及余雄刚老婆手里。”
萧雨朦怔了怔:“你怎么知道?”
“肥皂剧里惯用的伎俩,算不上高明,提醒你一句,人死情债消,余雄刚已死,他老婆可能会为了孩子的身心健康而选择忍气吞声,未必肯大吵大闹。”
萧雨朦一琢磨觉得有理,至于闺蜜的父母肯定会袒护女儿,没人大吵大闹,不会造成恶劣影响,学校连开除学籍息事宁人都用不着,睁只眼闭只眼就过去了。
【好气啊,必须得想其他的办法,就这么放过她太便宜了】
萧雨朦转头一看,某人正昂首挺胸向前大步走,颇有几分胸有成竹的模样。
【噢,等我主动请教呢!哼,偏不让你如意。】
“要不你直接干掉她?既然女频步步为营的计谋不好使,咱们不妨欣赏下男频暴力美学,大丈夫报仇不隔夜,一人结仇举家陪葬的户口本注销术?”
傅星瀚冷哼了一声,头也不回地答道:“激将法对我不管用,也别想偷梁换柱,跟她有仇的是你而不是我。最后,本人厌恶用暴力解决问题,倡导公平法制!”
“余雄刚不是我射杀的,胖瘦二人开枪打我,无奈准头太低,互相饮弹而亡。我连正当防卫都没做,更不会平白无故地收拾一个女孩。”
萧雨朦无言以对,她看得清清楚楚,除非她昧了良心,诬陷自己的救命恩人。
“你是不是觉得我逃避了法律制裁?一人做事一人当,到了有信号的地方,我会主动与官方联系,完整地报告事件的所有细节。”
萧雨朦听得冷汗直流,赶紧解释:“别误会,我真没有威胁你帮我报仇的意思,那些祸害死有余辜,你犯不着惹一身麻烦!”
傅星瀚转头,一脸诚恳地说道:“我不直接报警是为了彻底把你摘出去,调查取证会让你一遍又一遍复述那不堪回首的经历,这对你而言是种精神折磨。”
“你的身心已然受到创伤,如今凶犯已死,你没必要一遍遍撕开结痂伤口换取案犯伏法,让这件事在记忆里慢慢冲淡,做回无忧无虑的自己吧。”
萧雨朦眼含泪花,真诚道谢。
忽然,她的内心产生一丝明悟,眯眼皱眉,狐疑地望向傅星瀚的背影。
【我怎么说着说着就哭了,这小子不是在给我洗脑吧?】
“对了,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我叫萧雨朦,萧郎陌路的萧,雨露的雨,月色朦胧的朦。”
“不是三点水那个,家里人说我出生时乌云很薄,小雨淅淅沥沥,朦胧的月光透过窗棂照进待产室,他们觉得也算是个稀奇景,就选了雨朦两字。”
“嗯,挺有诗意的。”
“你呢?你呢?”萧雨朦一脸期待。
“傅星瀚”
“负心汉?什么鬼名字,你忽悠我的吧!”
傅星瀚停住脚步,一字一顿地说:“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姓傅,名叫星瀚,取自星河浩瀚之意。”
萧雨朦回忆起,瘦子好像无意中称呼他为傅少,傅诶,谐音富贵的富,妥妥霸总姓氏!期待值拉满,还以为有个多拉风的名字呢。
【负心汉。。。。。。哪位女频作者敢给笔下男主起这名,就等着三天饿九顿吧!】
【不是,你爹妈真不担心你娶不上媳妇儿?】某人暗地里疯狂吐槽。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往回走,萧雨朦始终没能撬开他的嘴,了解更多关于异能或仙法的信息。
傅星瀚的意思表达得很明确了,即使你说出去,也没几个会相信的,回去之后分道扬镳不必再联系,至于那三具尸体,他将请官方来收拾,不会有人来打扰她的生活。
【小心眼!两句话就聊崩了,竟说出如此决绝的话,当心让你追妻火葬场!】
两人一犬,在密林中行进了五公里,大约花去五十分钟。
傅星瀚停下来,抚摸狗头:“累不累,咱们休息会儿吧!”
萧雨朦吃过一次亏,哪会继续上当抢答,听了听声,大狼狗呼哧带喘,舌头伸得老长,想必累得不轻。
她属于略微圆润型的,个头一百六十五公分,对外宣称一百一十五斤。
“嘿嘿,你这算不算虐待动物呀!”
萧雨朦开起玩笑,言下之意,你就受点累呗,给你机会可要学会把握。
“哦,如果你心疼它,我可以花一刻钟用榫卯结构拼辆轮椅车,让它拉车能轻松不少。”
【十五分钟拼辆轮椅?木匠天赋点满了吧?你是一点儿油盐也不进啊!真是钢筋混凝土式手工直男加糙汉!】萧雨朦气得肝疼,暗自腹诽。
其实傅星瀚听懂了女孩的话,以他的体能,背上萧雨朦跑两三个来回都不带气喘的。
但他仍记得萧雨朦在篝火前讲述变态背她时吃过豆腐,故此一直极力避免两人有身体接触,不愿她再受刺激。
为此,傅星瀚甚至设计出几套方案,夜间漂流法,控尸抬步撵,骑乘巨型犬。
他长了嘴,一句话就能解除误会,可这无异于往女孩伤口上撒盐。
细节做到满分,自求问心无愧,至于对方有没有将心比心,感不感受得到善意,无所谓。
他能治愈萧雨朦的脚踝,可老话说的好,男人的腰,女人的脚,能不碰就不碰,两人又不熟,况且治好了只是让她陪自己走回去,没必要多此一举。
若换作其他男的,不由分说,拦腰将她往肩膀上一抗,酷酷丢下一句‘闭嘴,女人!送你回去,再叫直接灭口’。
不听话就打屁股,打到听话为止。
一路下来,十个女人有九个会觉得他阳刚之气爆棚,其中七个大脑充血,内啡肽与多巴胺并驾狂飙,深深爱上这个危险又神秘的男人。
萧雨朦吃惯了粗粮,品不出细糠,带着一肚子埋怨准备尿遁。
傅星瀚将从余雄刚头上缴获的战术射灯交给她,一再嘱咐别走远,照仔细点,小心毒虫,当心脚下,别误踩了捕兽夹。
“让它跟着你去吧,更安全。”
“不用不用,它守着不方便。”
萧雨朦暗自嘀咕:这男的怎么总是瞻前顾后婆婆妈妈,跟唐僧有的一拼!
越唠叨,她越逆反,再加上信赖傅星瀚的实力,此刻有恃无恐,况且女孩子嘘嘘被听到,感觉很羞耻,萧雨朦越走越远。
“停下,够远了。”
【@#%#¥@# 撒尿也管,控制欲真强!】不遂她心愿,连呼吸也是错。
萧雨朦在心里咒骂了一句,刚扶着树干蹲下,肠道内叽叽咕咕阵阵翻涌,有了便意。
她无奈折返借纸。
傅星瀚表示没有,然后身轻如燕飞上枝头,采回二十多枚泡桐树叶。
“你居然会轻功?”
“别瞎想,带不了人。稍等五秒。”
只见他左手骤然张开,一团橘红色火焰在掌心中燃烧起来,同时右手一搓,像搓扑克牌一样将堆叠的泡桐叶搓成扇形,往火焰上抛撒。
神奇的一幕出现,泡桐叶悬浮在焰团上,没有燃烧而是包裹成半球型,三秒后,泡桐树叶肉眼可见地烘干变薄。
他操控的火焰比燃气灶上的还听话,拇指微动,瞬间熄灭,树叶一片片飘回掌心,依大小自动码放整齐。
“你会得可真多。”
傅星瀚谦逊一笑:“技多不压身”
握着尚有余温干而不脆的泡桐叶,萧雨朦忍不住问道:“这有什么讲究?”
“燎去叶片上的绒毛,杀菌杀微生物,破坏它的药性。否则干嘛不随便捡几片落叶?快去吧,我检查下有没有遗落火星子,放火烧山,牢底坐穿。”
【处处体贴周到,跟这种男的在一起待久了,会生活不能自理吧,太可怕了】
萧雨朦边走边嘀咕,走远了,也想多了。
月光从树叶的缝隙间洒落,斑斑点点,如同碎银点缀在地面上。
微风拂过,树叶沙沙作响,轻声应和着虫鸣。
泥壤中的水汽蒸发,闷热无比,土腥味和着草木香直往萧雨朦鼻孔里钻。
尽管她有样学样,将泡桐叶攒成扇形给自己扇风,汗水依旧接连不断往下淌。
【待会儿得让他变出根冰棍来解解暑,不行,还是尝尝野果刨冰的滋味吧。】
萧雨朦正许愿呢,突然感觉到屁股上肌肉一酸,好像被什么东西蛰了一下。
山里少不了蜈蚣蝎子,顺着裤腿往上爬也是分分钟的事。
她吓得赶紧将手缩进袖子里去拍打,也不知打着没有,跛腿原地深蹲跳,好悬没摔个马趴。
萧雨朦慌慌张张拿战术射灯去照,除了一滩杰作,什么也没看到,又仔细检查了一遍裤子鞋子,也没发现毒虫。
“怎么了?”
十米开外,一道苏苏的男神音如清泉流淌,语气中透露出关切。
“没事,没事,我被山里的野蚊子叮了一下,你别过来。”
萧雨朦匆匆解释,再也想不出比蹲坑遇男神更社死的事了,如果闹出乌龙,对方会不会觉得自己小题大做太娇气?
她摸了摸被蛰处,确实不疼不痒,也便没有放在心上。
回来后,傅星瀚追问发生了什么。
萧雨朦摆摆手,不耐烦地答道:“你盼着我点好成吗?只不过被山间野蚊子叮了一下,摸着没肿,怎么,你。。。该不会想看伤口吧。”
傅星瀚俊脸微红。
【装!继续装!脸皮这么薄哇?要不是亲眼看见你骗死人不偿命,我就信了!有钱有颜的富家公子,哪个不是吃过见过的主儿,会因为一句玩笑脸红?】
萧雨朦暗自嘀咕,嘴上却嚷着要吃野果刨冰,问他有没有办法满足。
傅星瀚习惯性看了眼表,心想着又不赶时间,制作一份刨冰不过就地取材举手之劳,给女孩压压惊也好。
“行,我寻一寻早熟的果子,如今才六月底,好些野果没有完全熟透,比较酸涩。你。。。。。。”
话说一半,声音戛然而止,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聚精会神地聆听响动。
萧雨朦十分配合地捂住自己的嘴,她发现傅星瀚的耳朵居然能前后扇动,煞是有趣。
“你呆着别动!”
傅星瀚简单交代了一句后,身形如猎豹般窜出去,眨眼间闪进了灌木丛,朝萧雨朦施肥的方向急奔。
他来去如风,仅仅十秒后便一跃而回,手里还提溜着什么东西。
萧雨朦定睛一看,才瞧仔细,哦,原来是一条蛇。
蛇?!!!这条蛇黑白相间,足有一米四长,自拍杆手柄那么粗!
萧雨朦吓得花容失色,张嘴欲喊,脑袋里灵光一闪,蛇虽然很可怕,但被他逮住就不那么可怕了,说不定还很美味。
傅星瀚随手将蛇扔到一边,表情前所未有地凝重:“把裤子脱了!快!我怀疑你刚才被它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