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立勋是小说《拯救大明,从跳大神开始!》的角色人物,是由作者韩立大师写的一款历史古代类小说。目前小说连载中,以下是小说《拯救大明,从跳大神开始!》的章节内容
“这叫什么狗屁的穿越?”
陈立勋正在骂娘。
骂的是曾经让他,日思夜盼的穿越!
垃圾大砖,天坑化工专业毕业的陈立勋,在毕业后便成功的失业了。
什么升本,考研对他这种学渣来说,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工地打灰太累,进厂当狗又不肯。
啃老?
一个父母双亡的主,上哪啃老去?(穿越当然得献祭掉双亲了)
总不能,咕噜灌下去口百草枯,到阴曹地府啃老吧?
万般无奈下。
陈立勋只能够脱下了孔乙己的长衫。
黄袍加身。
骑着自己贷款买来的小电驴,开始像骑士一样,驰骋于钢筋混凝土的森林。
这样的生活,甭提有多枯燥无味了。
甭看那些个小视频里面,外卖员总有着什么奇遇。
碰上需要让他帮忙通下水道的小姐姐。
但真送了外卖,陈立勋却比谁都清楚,这特么全是假的。
就是真遇上这事。
他也不敢啊……
无趣的生活下,穿越小说也就成了陈立勋闲暇时打发时间的唯一乐趣了。
大概是幼年时,便献祭了双亲的缘故,老天爷还真给了他陈立勋一个穿越的机会。
就在那天雪夜,当陈立勋为了雨雪天气的高额配送费,驰骋宽敞的街道时。
夜间肆无忌惮闯着红灯的满载渣土车,无情的将他碾成了渣渣。
然后,他就魂穿到了明朝!
好不容易穿越了。
陈立勋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倒不是因为没有系统。
没有系统,对陈立勋而言,也不是什么问题。
毕竟他是化工专业的,烧点玻璃,整点酒了,染一下布,制点化肥,弄点香水,搞几面水银玻璃镜,玩一下冶金,再弄点什么大炸逼之类的杀器,大概也是能混起来的。
陈立勋不只没有系统,他还穿越到了一个非常尴尬的时间与地点。
通过接收原主的记忆,他知道。
他穿越到了崇祯十七年四月二十九日的北京城南,后世大兴一带,一个名叫陈家堡的小村庄。
而他的身份呢,则是陈家堡地主。
年龄十八岁,父母双亡,尚未婚配,三代单传,既无叔伯,也无兄弟。
家里有近千亩地,不过兵荒马乱,天灾人祸,收成不好,佃农们老是喜欢拖欠佃子。
哦对了,他好像还是个军官呢。
是一个燕山右卫的百户,世袭的那种。
这个官职不怎么值钱。
也谈不上是正经军官,反正陈立勋好像就从没有去过军营,不只是他,从太太太爷爷那辈起,他们家就没有人去过军营,更没有接受过军事训练。
靠着世袭来的百户,和祖上侵占的一千多亩军田,陈立勋打小的日子,过的似乎还挺不错的。
按理说,当个地主的日子应该也是蛮滋润的,躺着赚钱的那种。
隔三差五,还能带着个叫穆仁智的狗腿子,去欺男霸女,碰上佃农交不上租子,还能把他的漂亮闺女喜儿,牵回家里睡一睡。
啧啧。
这腐败且罪恶的地主生活,想想就让人激动啊。
但是。
陈立勋却清楚,自己大概是过不上,这样的地主生活的。
因为他十分不幸运的,赶上了一个尴尬的时间节点。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
此时,清兵已经入关。
铁蹄滚滚而来,即将席卷整个华夏。
大概到了三天后的初二,多尔衮便会被城内那群降了大顺的贰臣们,迎入北京。
这个时间节点,陈立勋别说什么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了。
他连保住这一千多亩土地,都是一个奢望。
因为,在占领了北京城后,多尔衮很快就会颁布一道占房令。
把北京城内,真正的“京爷”给赶出京城。
给那些个从关外过来的,头顶通天纹的满洲鞑子们腾地方。
而除了占房令,还有一道圈地令。
就是把直隶境内的土地圈起来,分给这些满洲鞑子。
至于土地上的人嘛?
呃,大概就要被拘到旗下,当包衣奴才了。
想想都惨啊。
一想到这群丧天良的满洲鞑子,就要过来抢自己的房子了。
面对着这群即将肆虐整个华夏的强盗,陈立勋只感觉一阵无力感油然而生,因为他穿越到的这个时间节点,真的是太寸了。
根本就没有积累的时间啊。
他现在说不好听的,可以说是自身难保!
一想到这,陈立勋不由的盘算起来了,自己的将来。
“老爷,杨白劳这家伙,还欠着租子不肯还,您看,要不要拿她闺女喜儿过来抵债……”
陈立勋正瞎琢磨着出路的时候,他的狗腿子,蓄着两撇猥琐的小胡子的穆仁智,探头探脑的凑了过来。
撺掇着陈立勋去祸害人家小姑娘。
陈立勋瞪了眼这个穆仁智。
没搭理这货,在思考着接下来该如何做。
按理说,眼下最佳的选择,是收拾好家里的细软,然后跑路南下。
找个安全点的地方苟起来。
但问题在于,陈立勋家里貌似没什么细软,因为只靠土地的产出,是很难积攒下银子,而且这些年兵荒马乱的,像是杨白劳这号佃农们,也交不上租子。
原本家里还有点积蓄,但由于兵荒马乱,陈立勋的父亲,陈彦林他老人家,主持了一场大工程——在崇祯二年已巳之变后,重修了下堡子的防御工事。
还找铁匠们,打造了好些武器,在乱世中结寨自保。
在这样的情况下,陈立勋手上,真的是地主家也没余粮啊。
收拾细软跑路貌似是不行的。
“穆仁智,咱们堡子里面有多少丁壮?”
陈立勋盘算了一下后,询问道。
“五六百人还是有的。”
穆仁智赶紧回答。
“还不少嘛。”
陈立勋呵呵一笑,看来,他虽然没有什么系统外挂,但也不是白板一个的穿越者。
手上还是有不少的资源,可以利用的嘛。
想到这,陈立勋瞥了眼穆仁智。
“把王大斗给我叫过来,哦对了,家里有白糖没有?”
“白糖,老爷要吃糖?”
穆仁智一脸诧异,赶紧问。
“有没有?好好回话,瞎问什么,另外,别叫我老爷,把我都叫老了,以后叫少爷。”
陈立勋摆摆手,年纪轻轻的被叫老爷,他是真有点不习惯。
“有有,肯定有的,少爷要多少?”
穆仁智赶紧说。
“多多益善,有多少就拿过来多少。”
陈立勋说,他想起来了,自己家肯定是有不少白糖的,陈家堡挺大的,有五六百户人家,都是从明初的一个百户的军户们,繁衍起来的。
这么大的一个堡子,当然是有杂货铺什么了。
很明显,陈家堡内的一切经济,都被陈立勋家给垄断了。
什么当铺了,借贷了,生活用品了。
全部被陈百户家给垄断了。
而杂货铺肯定是需要备货了,白糖又过期不了——这年头貌似也没过期的概念啊?
所以,是囤有不少的白糖,食盐,等乱七八糟的东西的。
“少爷,您且等着,我去去就回。”
带着疑惑,穆仁智快步离开,他不敢耽搁,因为陈立勋的大脚,已经踹他屁股上了。
陈立勋家是一个典型的地主院,大概是军户世家的缘故,这宅子压根就不像是人住的宅子,倒像是一个军事堡垒。
不大的院子,窄门高墙,夯土打底,外面又铺了层青砖,而且是一水的糯米汁三合土浇筑,有些关键的地方,还淋了铁汁加固。
对外的窗户也开的极为狭小,还开有狭小的射孔,正门顶上还有孔洞,可以往下倾泄金汁,杀伤攻击正面的敌人。
四角都修了角楼,上面貌似还架有虎蹲炮。
不大个院子里面,有马棚,粮仓,家丁住的下房。
最重要的是,家里还蓄养有二十多个家丁,都是堡子里面,军户当中的好手,弓马娴熟,虽够不上九边精锐的水平,但守一守堡子,却是绰绰有余。
“看来我这个穿越者,还是有不少本钱的嘛。”
站立在中庭位置,暖暖的阳光洒在身上,陈立勋笑着感叹。
则院子里,家丁队的队长,王大斗已经带着十几个弟兄,恭候多时了。
“少爷,您有何吩咐?”
陈立勋扫了眼王大斗,这个王大斗身穿着半旧的鸳鸯战袄,看起来颇有些精壮的意思,这才混了个家丁队长的职事。
“大斗,你马上到堡子里面,召集堡子里面的所有军户,让他们拿上刀枪,随本百户人起兵勤王了。”
“勤王?”
王大斗有些懵,更让他懵的,是陈立勋这个百户好端端的勤什么王?
不会是前几日发烧,把脑子烧糊涂了吧?
他赶紧提醒道。
“少爷,大顺都破了北京了,皇上也上煤山自缢了,这会勤王,是不是有点迟了……”
“再说了,那些个将爷,还有留都的文臣勋臣,也不想着勤王,更不派兵过来,您操这门心思干嘛?”
“是啊,陈老弟,如今勤王,是不是迟了些……”
院子里,一个穿着道袍的家伙,凑上前说道。
此人名叫诸葛大道,据他自称,乃是诸葛武侯的后人,原先在天桥附近摆摊算命。
一个多月前李自成攻克北京后,担心兵乱,就跑到了城外相熟的朋友陈立勋家里——确实挺熟的,陈立勋他爹陈彦林的坟,就是这个诸葛大道看的。
说那是上好的风水好穴,子孙贵不可言的那种。
“现在勤王不仅不迟,反而有一桩大富贵,等着咱们!”
陈立勋大笑着,忽悠着众人。
“大富贵?”
王大斗和诸葛正道一愣,而陈立勋则是道。
“流寇前些日子,在一片石吃了败仗,被我大明朝的平西伯吴三桂,打了个大败亏输,今天李自成会在北京登基,明天他就要从北京城,仓皇而逃了……”
“什么,关宁军把流寇打败了?”
院子里面,一个蓄着短须,穿着儒衫的三十岁余岁瘦小中年人,瞪大了眼睛问。
他叫申耀荣,是陈立勋家里的帮闲账房。
挺大个人了,自诩王佐之才,可惜却是个学渣,一把年龄还没过童生试。
“不应当如此啊,流寇十余万之众,中权,后营,左营精锐并力东讨山海关,怎么会败了呢?”
陈家堡内的消息是很闭塞的,竟然不知道一片石的惨败,而申耀荣在听到吴三桂把李自成打败后,是只感觉不可思议。
“如果只是平西伯跟流寇打,那肯定是要打败仗的,但是,你们不知道,蓟辽总督王永吉,已经跟东虏谈成了借师助剿,这才把李自成给打败了。”
陈立勋笑道,仿佛真有这回事似的——他现在就是在骗人,不骗不行啊,不骗人怎么把陈家堡里面的人心聚拢起来?
要是把真相告诉他们,让他们知道,大清国要入关了,大明朝彻底完蛋了,李自成要跑路,吴三桂这厮当了狗汉奸。
那么,人心立马就得散了,之后的操作,也是甭想了。
“东虏可是虎狼,这不是引狼入室嘛……”
申耀荣听到了陈立勋的谎话,是猛拍大腿。
“咱们不管这些。”
陈立勋摆了摆手,心说,这个申耀荣还挺聪明的嘛,知道这是引狼入室,他也不解释,而是说道。
“这可是咱们的大好机会,我已经侦知太子所在,只要我们起兵勤王,第一个赶在太子身边,到时候,封赏什么的,自不必多说。”
“等等……”
诸葛大道有点懵,他看向了陈立勋。
“陈老弟,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这个嘛……”
陈立勋愣了愣,这些日子兵荒马乱,陈家堡压根就没什么人出入,陈立勋本人也因为偶感风寒,一直卧床休憩。
这信息来源,怎么解释?
好在,化学专业的陈立勋很快就思考到了解释之法。
同时他也意识到了,这会光靠骗也不行,光靠骗,真遇上了满洲鞑子,大伙照样也得散伙,所以还得使一些其他的手段。
他瞥了眼诸葛大道。
“诸葛兄还没看出来吗?”
“看出来什么?”
诸葛正道有点懵,陈立勋摇了摇头,似乎是有些失落。
“看来诸葛兄的修为还不够,竟然没看出来这些……”
“实不相瞒,我乃是上帝之子下凡,奉家父 昊天上帝之命,来拯救华夏这场天倾劫难……”
陈立勋这是要造神了。
呃,他在这个时代,实际上跟神没多大区别——就他掌握的那些化学知识,那搁明末,可不就是妥妥的真神?
至于什么上帝之子,明摆着是抄洪秀全的。
不过他可比洪秀全牛逼的多了——洪秀全可不能未卜先知,更不懂“法术”(化学)。
“少爷,您不会是烧糊涂了吧?”
陈家大院内,刚刚回来,提溜着一大麻袋白糖的穆仁智,惊恐不已的看着陈立勋。
怀疑陈立勋这是前几天,烧糊涂了,烧坏脑子了。
“狗一样的东西,本少爷前几天那是灵窃归位,觉醒了在天界的记忆,以致于脑中混沌而已。”
陈立勋瞪了眼穆仁智,但申耀荣,诸葛大道,王大斗几个,却都认为,这个陈大少爷被烧糊涂了。
呃,这是肯定的嘛。
陈立勋以前是什么人,他们还不清楚?
再说了,哪有一上来,几句忽悠,人家就信了的?
好在,相比于历史上,需要慢慢传教发展信徒的洪秀全不同,陈立勋的时间虽然紧迫,但是他,是真的有“法力”在!
为什么会有无神论者?
答案很简单,并不是因为他们不相信神的存在。
如果真的有神仙,出现在他们面前,展示一下法力,他们也会信的。
因为唯物的无神论者,他们只相信客观存在的事物。
你只要能够展现出来神力,那么,没有人会不信的。
而化学这玩意,在明朝人看来,大概跟法术,也没多大区别。
“诸葛兄可修过雷法?”
“这个,倒是曾习得,只是一直未得真谛……”
诸葛大道说,实际上他想说,哪有什么雷法啊。
他这个道士也就是在天桥底下支个摊,看个风水相个命,捎带着驱邪卖符水,糊个口罢了。
实际上他本人的信仰,是一点也不虔诚。
“哼哼,既然这样,那我就你见识一下,雷法大成后,是何等的威力……”
陈立勋笑着说,旋即又换了张面孔,朝穆仁智呵斥道。
“把白糖放下,再取些硝石来。”
硝石肯定是有的,陈立勋家里可是有炮有铳,这玩意是吃火药的大户,而陈家堡如果遇到意外,那可是要长期坚守的,所以屯火药,还有原材料,是非常有必要的。
这些东西,自然是不难弄。
又是硝石,又是白糖,众人有点懵,不明白陈立勋要干什么。
陈立勋是要制“雷”。
雷法陈立勋肯定没有的。
但制造一个“手雷”,“地雷”,陈立勋还是有这个能力的。
火药武器,在明代已经问世。
但是,明朝的火药威力多小啊?
用这种火药,制造出来的手雷什么的,其威力,大概不会比李云龙用的边区造强到哪去。
也不足以显示他上帝之子的“功力浓厚”。
反而会徒增笑尔。
因此,陈立勋要造的雷,是装填了高爆炸药的雷。
体积更小,威力更大,便足以显示出来他的法力了。
也可以成为接下来,对抗鞑虏的神器。
当然了,饶是学的是化学专业,但陈立勋一时半会,还真搞不出来什么牛逼的高爆炸药,什么苦味酸,硝酸甘油,TNT之类的高科技。
陈立勋倒是具备这个技术——又不难。
但原材料却着实难弄。
所以,他能搞的,就是一种落后的高爆炸药。
这玩意,他是轻车熟路。
就是通过,白糖,硝石,铁锈,制作而成一种高爆炸药。
这玩意在后世,陈立勋可没少玩——因为他作为化学专业的学生,平时可没少研究玩意。
配制起来这种白糖火药,那简直是轻车熟路。
他曾经玩过一段时间的火箭。
而这种炸药,一直被他们这些业余火箭玩家,作为发射药使用。
轻车熟路的情况下,陈立勋是驾轻就熟,轻易就熬好了一锅,上等的高爆糖火药。
这玩意的爆炸威力,只有TNT的一半,但却也完爆了黑火药了。
熬好了火药的同时,穆仁智已经按他吩咐,把从家里搜罗来的几十个大小铜壶给取了出来——铜的延展性更好,可以让火药充分燃烧再爆炸开来。
陈立勋依次装填,不多时,便成功的制造了几十个高爆雷。
“差不多了。”
做完这些后,他拍打着手上莫须有的灰尘,然后朝众人道。
“少爷,这就是您的雷法?”
申耀荣脸上的肌肉抽搐着,他朝穆仁智使着眼色,希望这家伙机灵点,赶紧到京城里请个得力的大夫过来给少爷诊治。
“当然是雷了。”
“不信的话,咱们试试。”
说到这里,陈立勋扫了眼院子,又摇了摇头。
“院子太小,地方不够,咱们堡子里面的谷场上试试吧。”
……
陈家堡的打谷场,以前是军户们训练的校场,不过时至今日,这里早在两百年前,就成功的实现了“军转民”从军事训练场,变成了民用的打谷场。
当陈立勋抵达这里时,四周已经围满了乌压压的人。
陈立勋家里的帮厨的老妈子,趁着出门的一会机会,便悄悄的把陈立勋烧糊涂了,疯了,自称上帝之子的事,传到了堡子东头大槐树下的情报中心。
经情报中心这么一宣传。
陈家堡内大概都已经知道了陈大少爷疯了。
现在都凑过来看热闹。
人越来越多,陈立勋也开始起了自己的表现。
他负手而立在打谷场上,手持着一个铜夜壶。
这铜夜壶里面,已经装填了大概有半斤的火药。
加上铜壶本身,重量大概有一斤多。
其爆炸威力,大概有一百多克TNT那么多。
这可不小了啊——著名的六七式手榴弹,里面才装了区区三十八克TNT炸药而已 。
换言之,这枚铜壶的威力,比六七式手榴弹大两倍不止。
此刻,但只见陈立勋掂量了一下铜壶。
他面露威严,模仿着后世在视频里面看到过的神棍模样,然后嘴里面喊着拉风至极的台词——既然是神雷,当然得有口诀了。
“九天玄煞,化为神雷,煌煌天威,以剑引之!”
口诀念完的那一刹那,陈立勋旋即就抡圆了胳膊,将已经引燃的神雷给甩了出去。
这时候,陈立勋发现,自己穿越似乎也不是一点好处都没落得。
至少,他的体质貌似变的更好了,力气也大的多了。
这抡圆了胳膊,甩出去的神雷,竟然一口气被掷出来了五六十米远。
由于没有设置好引线长度,还不等神雷掉在地面上,其在空中,便爆炸开来。
达成了空爆的效果。
这使得他的爆炸效果显得是更为恐怖。
产生的气浪,隔着老远,大伙都感觉到了。
看的是周遭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这雷的威力可真大啊。
那么小一个铜壶,炸开了竟然有这么大的劲。
陈立勋则得意洋洋的将目光扫向了旁边的诸葛大道。
“诸葛兄,咱这个雷法如何?”
“陈老弟……”
诸葛大道看陈立勋的目光有些复杂,但陈立勋却不放过继续装神棍的机会——因为他的时间不多啊。
千头万绪的。
得尽快的塑造神格。
毕竟距离鞑子进入北京城,只剩下三天时间了。
只见到,他一摆手,旁边的穆仁智,已经举着枝鸟铳过来了。
“刚刚只是小场面,本少爷再给你们表演一下,什么叫刀枪不入,大斗,一会你拿鸟铳,对我开上一铳,让他们都见识一下……”
“啊?”
众人一阵大骇。
“少爷,不可,不可啊……”
“是啊,少爷,这也太危险了。”
申耀荣说,又补上一句。
“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 。”
“是啊,少爷,这皮肉之躯,怎么挡的住铳弹。”
“少爷,您就收了神通吧。”
众人齐齐劝道,这是真怕陈立勋把自己作死啊。
但陈立勋似乎是已经打定了主意,他接过鸟铳,当着众目睽睽的面,娴熟的往鸟铳里面装填了火药,然后,又当着所有人的面,往铳口塞了一枚黑色的铅弹。
拿通条捣实了,这才将火铳递到了王大斗手上。
“大斗,你站在十步之外,对着本少爷的胸膛开铳。”
“本少爷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铳打不死,刀枪不入!”
“少爷,我我……”
王大斗紧张的额头都是汗,但他是个老实的汉子,听了令后,也不敢违抗,是战战兢兢的走到了陈立勋面前十步之外,调整了一下火绳后,就举起了鸟铳。
这下,四周围观堡民就更激动了,也不知道是想看陈立勋展示神通,还是想看他这个陈大少爷被打死……
穆仁智这厮似乎是为了展示一下自己的忠心,眼见王大斗对着陈立勋举起鸟铳,似乎要开火,他赶紧大呼一声,站到了陈立勋面前。
“让开。”
陈立勋眉头挑了挑,朝这个穆仁智呵斥。
可他这个狗腿子,却上了劲了。
愣是不肯让,嘴里嘟囔着什么,不能让少爷干傻事之类的。
见状,陈立勋不耐烦了,他无奈的摆摆手,朝王大斗说。
“先停一下。”
“呼。”
王大斗长出口气。
穆仁智则面露红光,感觉脸上有光,自觉立了一功。
可马上,他就乐不出来了。
但只见到,陈立勋拍他的肩膀。
“既然你这么忠心可用,那本少爷就把这个光荣的机会让给你好了。”
说到这,陈立勋扶了扶他的肩膀,让他正对着王大斗站着。
然后,后撤几步,站在他身侧道。
“本少爷刚刚已经给你施真气,现在你咬紧牙关,不要乱动,不要泄了这口真气。”
“大斗,你可以开火了。”
“啊?”
穆仁智直接呆住了,陈立勋龇牙咧嘴。
“狗一样的东西,不是已经说过了,不能说话,真气泄了,可就挡不住铳弹了。”
“大斗,开火。”
“唯。”
对陈立勋开火,王大斗还有点心理负担,可对面的是穆仁智这厮,他不只没有心理负担,反而是有点跃跃欲试的意思。不等穆仁智躲闪,娴熟的就举铳,瞄准,扣动了扳机。
“啊。”
铳声响起同时,穆仁智发出声惨叫。
胸口蓬起一阵灰尘,他两腿颤抖,地面上,一片尿渍也随即出现。
而旁边的围观堡民们,则瞪着眼睛,看着被吓尿的穆仁智。
但见他胸中,似乎只是被弹丸打中一点,沾上点黑灰。
但中弹后,那个本应出现血窟窿,却没有出现。
这让众堡民是震惊之余,又有点失望——穆仁智这鳖孙,怎么没被打死呢?
穆仁智也惊讶的摸着胸前,他刚刚感觉到有东西打中自己前胸,但似乎,并未伤及他的筋骨啊。
连衣服都没打破。
“哼哼,本少爷的法力,还是可以的吧?”
陈立勋见状,上前睥睨着在场的堡民,将手背到身后,一副得道高人模样道。
“少爷,少爷,您真有法力啊?”
穆仁智震惊不已。
“诸葛大道见过上仙,请上仙赐我长生之法……”
诸葛大道也傻眼了——原来真有法力啊?
刚刚的神雷,现在的刀枪不入。
这世间竟然有真神啊。
他赶忙下拜,朝陈立勋道。
“长生之道,自然是有的,不过若觅长生,可不易。”
陈立勋忽悠着诸葛大道,然后又看向了四周的堡民。
他刚刚装的这个逼,效果明显是很好。
现在堡民们,正沉浸在刚刚,那不可思议的一幕。
毕竟,挨了火铳的子弹,然后屁事没有。
这怎么看,都让人觉得,不可思议啊。
当然了,这也不是什么高明的把戏。
无非就是两百多年后,义和团的大师兄们喜欢玩的小把戏罢了。
陈立勋装填进去的所谓铅弹,实际上就是用泥挫成的泥丸,上面裹了层铅粉而已。
这玩意打在人身上,自然也不会有什么杀伤力。
此刻,趁着众堡民还没回过神,理智还没占据上风的时候,陈立勋果断抓紧机会,继续忽悠。
“我乃是昊天上帝之子,下凡拯救世人。”
“三日前,灵窃归位,元神返天,重归记忆。”
“此番,奉父神之命下凡,所为者,无非就拯救华夏天倾,天下万民而来。”
“如今,华夏三千年未有大劫在即。”
“尔等倘若听从号令,将来长生或许难觅,但一生富贵,子孙万世福绵,那还有的。”
“但是死去,也可上达天宫,享尽安乐。”
“愿意,愿意。”
堡民们当即有人带头附和,诸葛大道在堡子里,可是号称“诸葛神仙”,连诸葛神仙都认同了陈立勋的“上帝之子”的身份。
他们又亲眼目睹了陈立勋的“神迹”,自然也是信了。
“很好,既然愿意,那就在我左右,听从号令便是。”
陈立勋说道,然后一摆手,朝王大斗吩咐道。
“大斗,将堡中青壮悉数召集起来。”
“申耀荣,打开粮食,给堡中百姓,放粮,凡愿意追随我者,当场发粮一石。”
“另外,所欠之佃税,借贷,一律作废。”
“少爷。”
申耀荣傻眼了,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你莫不是以为,我还是陈立勋?我可是上帝之子下凡拯救世人,区区黄白,于我而言,不过浮云。”
“倘若不是,下界之时,仙骨不在,身上的法力不多,点石成金,洒豆成兵, 也不是问题……”
陈立勋说。
堡内的众军户原本还有些犹豫,可一听陈立勋这么说,当即激动了起来,一个个纷纷跪下,学着诸葛大道。
“上仙,我们愿意为上仙效力。”
“上仙,您以后只管吩咐,让干啥我们干啥。”
“对对,咱这命,以后就是上仙了。”
“很好。”
陈立勋露出来微笑,他一摆手。
“大斗,把人都给组织起来吧。”
“穆仁智,你这厮赶紧回府,操弄饭食,备好酒肉,一会让大伙过去好好吃喝,吃饱了才有力气做事。”
“诸葛大道。”
“小友在。”
诸葛大道赶紧上前,一副恭谨模样。
“你且派人,骑上驴车,带上银子,到附近的四堡八村,采办白糖,硝石,还有铜壶。”
“不要怕花钱,有多少,便弄回来多少,我此番下界,天庭与人间,分属两界,再者下界多年,身上法力不足,只好制些法器,才方可以派上用场。”
“谨遵上仙令旨。”
诸葛大道赶紧拱手。
陈立勋吩咐好这些,正预备着回府,筹划接下来的部署时。
堡民内,一个灰头土脸姿色也不咋样的妇人,却抱着一个脏兮兮,脸上冒着汗珠子的七八岁瘦娃娃,过来跪到了陈立勋面前。
“神仙,求你赐下点仙丹,救救孩子吧。”
“呃……”
陈立勋脸色刷的一变,申耀荣见状,察觉到了陈立勋的异样,他赶紧呵斥。
“曹氏,少爷从天界下凡,来的匆忙,又岂会有仙丹,你这不是强人所难嘛,再者说,各个有各人的命数,岂以逆天命而行……”
申耀荣这是给陈立勋台阶。
可是,这个台阶,陈立勋能用吗?
他扫视着众堡民,这些堡民们,现在看向陈立勋的眼神,也有点怀疑了——虽说这隔三差五,堡子里就会有孩子因为这伤寒感冒夭折。
曹家这孩子烧的厉害,估计也是没救了的。
但那是于寻常的大夫而言。
陈立勋现在可是“神仙”,神仙连这点病都治不好。
那这神仙,也太不中用了吧?
考虑到自己的“神格”,陈立勋知道,他现在必须得硬着头皮,做些什么了。
“仙丹我身上是没有。”
陈立勋看向了这叫曹氏的女人,然后又看了眼他的孩子,也不嫌弃脏,伸手试了一下他额头的温度。
呃,挺烫的。
看来是发烧不退。
在后世,这一针退烧针下去包好,但搁古代,发一次烧,就能要人的性命。
“神仙,没有仙丹,您用法力试试?”
曹氏还是蛮有想象力的,朝陈立勋提议。
陈立勋摇了摇头。
“今天已经用过一次法力了,大概功力是不足以治病……。”
“啊?”
曹氏面如死灰,众堡民也都皱眉,小眼神里面,充满了怀疑——这个陈神仙貌似也不怎么厉害啊。
就在这时,陈立勋却话锋一转。
“不过,治个伤寒发伤的灵药。”
“倒是能调配出来一些。”
“你且到大院等着,我调配些灵药,然后给孩子服下,定能够保他安康。”
“真的?”
曹氏一听, 顿时眼睛一亮。
申耀荣则是面露担忧,他对于陈立勋是有些将信将疑的,毕竟他是个读书人,不像堡子里面的愚夫愚妇们那么好忽悠。
总感觉 陈立勋是搞些装神弄鬼的把戏。
刚刚,看陈立勋似乎有些下不来台,他甚至主动的为其,找起来了理由。
可现在看,陈立勋放着好好的台阶不用,说什么灵药。
天地良心,这灵药哪是那么容易弄的。
灵药肯定是不存的。
毕竟本书是穿越历史小说,穿越到的也是古代世界,不存在什么修真了,神仙了,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要真有这玩意,满洲鞑子又怎么可能,祸乱了华夏?
但治疗发烧的药,陈立勋还是能搞出来的。
这不是,匆匆的回了陈家大宅,陈立勋当即命府上的,匆匆的去弄过来了几十斤的大蒜。
接着,就开始制作起来了“灵药”。
大蒜是好东西啊。
这玩意不只能吃,还可以用药。
大蒜内,有一种叫大蒜素的成分,是一种广谱抗生素,跟青霉素什么的,肯定是没法比了。
但是,在搞不出来青霉素的明朝。
在没有滥用抗生素,各种病菌身上,一丁点的抗药性都没来得及产生的古代。
大蒜素就显得相当牛逼了。
因为这年头的病菌还没有什么抗药性,一个个的都是傻乎乎的,大蒜素轻飘的就能把他们都给灭了。
当然了,虽然大蒜里面的大蒜素,可以充当抗生素用来治病。
不过,这玩意的含量太低。
如果想要靠吃大蒜不治病,那明显是痴心妄想。
因为,如果要达到治病的效果,大概得一口气吃个几十斤的大蒜。
所以,靠吃大蒜治病,除非吃把人撑死的量,否则是治不了病的。
因此,就需要蒸馏萃取出大蒜的精华——大蒜素。
这个技术并不难。
简单的蒸馏设备就可以了。
这不是,在王大斗按陈立勋的吩咐,去召集堡住丁壮,申耀荣在组织着放粮,陈家大院内,一片忙碌时候。
陈立勋则一头扎进了房间,用仓促寻来的简单设备,萃取起来了大蒜素。
萃取的速度是挺快的,因为陈立勋萃取的量很少。
只需要救一个人就行了。
所以,当陈家大院内,穆仁智奉陈立勋的命令,预备的馒头大饼高粱米饭,和大锅杂烩菜的香味,散发开来的时候。
陈立勋已经在满是蒜香味的房间内,不超过十毫升的大蒜素。
如果不是因为设备不足,没有太好的蒸馏设备,陈立勋能够更快的完成这简单的萃取——这是他的专业嘛。
小心翼翼的将这点大蒜素,装进了一个小瓷瓶后。
陈立勋走出了屋门。
陈家大院此时是人声鼎沸,被王大斗拢过来的青壮们,正挤坐一旁,捧着碗正等着放饭。
一个个是眼冒绿光,死盯着那成筐的白面馒头,成桶的高粱米饭,和冒着油星热气的杂烩菜。
当然,人群里面还是有个另类的。
就譬如说曹氏,见陈立勋一出来,她连忙扑了上前,跪在了地上。
“取碗来。”
陈立勋一挥手,曹氏知道这是施药,赶紧从他丈夫手上,夺过来一个粗瓷大碗。
但只见,陈立勋抬手,从袖子里取出小瓷瓶,打开后,往碗中倒了大概几毫升的金黄色的大蒜素,便轻轻颔首道。
“够了。”
“用温水混了,然后喂服下去,大概小半个时辰,就能见效……”
“谢神仙。”
曹氏和丈夫激动的赶紧磕头,陈立勋却催促道。
“快去给孩子服药,拖延迟了,本尊也无力回天。”
“是是。”
曹氏赶紧颔首,手捧着粗陶碗,小心翼翼的就要过去给孩子喂药。
而陈立勋表面淡定,但内心却是慌的一逼,因为他知道,这是自己的一场豪赌。
如果能治好。
他在陈家堡内的神格,将更上一层楼。
将成为真正的活神仙。
什么上帝之子,那全都是真的了。
可如果没能够治好曹氏之子,那这个上帝之子不太好装了,大概就只能够,灰溜溜的南下跑路了……
所以,陈立勋是捏了一把汗。
而大院内,或是院子外,挤着等着放饭吃的堡中军户青壮们,却顾不上那么多。
他们现在可不管陈立勋是真神仙,还是真神仙。
究竟是不是上帝之子。
他们现在只在乎一件事,就是吃饭。
狠狠的吃,一个个狼吞虎咽的,好不体面,看的是陈立勋不由的叹息——这年头的老百姓是真苦啊。
无非就是馒头加高粱米饭,再加上些,舍得放了些油盐,有点肉沫子的杂烩菜,竟然吃的好似是什么珍馐美味似的。
这倒也正常。
明末乱世已经持续了十几年了,南方还好,北方凋敝的那不是一般的厉害,屡经战乱下,收成也不好,再有陈立勋这号地主阶级的剥削与压迫,这些百姓,大概已经多年没吃上一顿的饱饭了。
如今好不容易得了机会吃饭,一个个是恨不得直接把自个给撑死。
呃,一想到有可能会撑死,陈立勋就坐不住了,他大声嚷嚷道。
“都不要急,不要急,有的是你们吃的,莫把自己给撑坏了,以后天天有得吃,天天有得吃……”
说到这,陈立勋管放饭的穆仁智吩咐。
“一个人最多吃三碗高粱米饭,六个馒头,再多就不能给了……”
这真不是陈立勋舍不得,而是他怕把人给撑死喽……
堡子们的丁壮们,狼吞虎咽,吃的是满院狼籍。
但好在,没有人浪费粮食——都是过苦日子过惯的,岂会干这种事?
足足八百多人——比王大斗预计的要多点,因为陈立勋不是白使唤人,而且管饭,还免了欠的租子,所以有些军户家里,是兄弟,父子一块过来了。
这么多人,吃了个肚皮溜圆,满嘴油花。
把申耀荣心疼的那叫一个厉害啊,不过陈立勋却一点也不心疼。
现在不拿出来供应堡中的壮士,拉拢人心,等满洲鞑子过来圈地的时候,莫非还能保住这些粮食?
“大伙都吃好了吧?”
“吃好了,吃好了!”
众人赶紧应腔,杨白劳一边打着饱嗝,一边小心翼翼的看着陈立勋道。
“少爷,以后真的能天天这么吃?”
“能,当然能了。”
陈立勋大笑着说,他朝四周道。
“只要跟着我陈立勋混,保你们天天有这样的饭菜吃,而且,就这些饭食,算个屁啊?以后山珍海味,有的是。”
陈立勋说到这里时,曹氏夫妇快步的步入到院子里。
一进来,就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谢神仙救命之恩。”
“神仙,少爷真的是神仙下凡,我家少璘用了少爷给的灵药,只半个时辰不到,烧便退了,如今更是醒过来了。”
曹英跪在陈立勋面前,激动不已的道。
一时间,陈立勋心中悬着的大石头顿时落地。
再看周围的堡中青壮看向他的目光。
皆是充满了敬畏之色。
陈立勋知道,自己的神格,已经成功的立起来了。
这就是能展示“法力”的好处了。
洪教主早期发展教徒,花了多少功夫?
但凡他能有陈立勋的手段,也用不着费那么大劲,磨破嘴皮子,宣传他的教义了。
此刻,众堡民已经是心悦诚服。
一个个俨然是将陈立勋当成神明看待。
这种感觉,让他颇为受用。
趁着自己神格刚刚巩固的时机,他当即宣布道。
“我已经窥得天机,明日李自成便会弃京师而走,太子殿下,与先帝诸子,流落京师,所以,明日一早,我等便起兵勤王,迎立太子……”
“之后,便是同心协力,应付这华夏三千年未有之大劫难,届时,尔等还有用武之地,到时候,搏个功名富贵,封妻荫子,也不是问题,就是在途中装壮烈牺牲,也可以入祀忠烈祠堂,享受香火供奉,灵魂也可以上达天宫,享尽荣华。”
陈立勋现在也没想好接下来该怎么做。
不过,他暂时是有一个小目标的——就是趁着李自成跑路之初,赶紧去北京城。
把朱慈烺这家伙给找出来。
这还是比较好找的。
只要他打出来大明朝的旗帜,朱慈烺这家伙自己就冒头了。
这个老实太子,可没有那些个穿越小说里面描写的机智狡滑。
妥妥的一个老实孩子。
历史上满洲鞑子不过是拿出来一个“安乐公”作为诱饵,就把他给钓了出来,结果就拎到菜市口挨千刀万剐了。
满洲鞑子都能轻易把他诈出来。
陈立勋打着大明朝的旗帜,只要把旗帜往北京城一挂,估计朱慈烺自己就冒头了。
至于找到朱慈烺后怎么做?
陈立勋还没想好,他还没来得及琢磨。
“少爷,我听说前些日子,京师中有告示,说是大明国祚未尽,要迎立太子为义兴皇帝,莫非这传言属实……”
申耀荣惊问。
“当然了,大明国祚何止是未尽,起码还有三百年。”
陈立勋点了点头,又睥睨着众人道。
“今天夜里,大家好生休憩,明日一早,便随吾起兵勤王,进北京,迎太子。”
所谓的勤王之军,现在大概是能组织起来了。
虽然可能只有几百人。
但趁着李自成跑路,多尔衮麾下的满洲大兵没到的这个空窗期。
暂时的控制北京城,还是没有问题的。
“陈神仙,到时候要是遇上流寇怎么办?”
杨白劳小心翼翼的问,这会堡中军户们,以他的称呼已经从少爷老爷,陈百户,变成了陈神仙了。
“哼哼,区区流寇而已,略施神通,便可以将他们击退。”
陈立勋冷哼一声,自信满满,现在必须装逼,装的越大越好。
什么流寇,什么东虏,在陈神仙眼里,那算个屁啊?
弹指一挥间,可以荡平!
“对对对,杨白劳你瞎问什么,少爷可是神仙,神仙还能怕了流寇?”
穆仁智这厮现在又发挥出来自己狗腿子的特长,阿谀着说道。
“申耀荣。”
“在……不知,不知有何吩咐!”
申耀荣赶紧站出来,又不知当如何称呼陈立勋。
像堡民那样,称陈神仙,他觉得不妥,可像诸葛大道那样,叫上仙,他也叫不出口。
“你且去库房里面,取出布来,赶制旗帜,明日赴京师勤王,别的不说,旗帜一定要备齐全,要多备旗帜……”
陈立勋下令。
“您的认旗,怎么写?”
申耀荣皱眉问。
认旗就是写着主将名号的大旗。
这个确实有点难写,写陈立勋的官职,一个小小的燕山右卫百户而已。
写什么昊天上帝之子,又不像是正道,像是白莲教之类的反贼。
陈立勋倒早有了主意,他说。
“就写奉旨勤王,直隶援剿总兵陈立勋!”
“啊?”
申耀荣一惊,没想到陈立勋一上来,就给自己封了个总兵。
“这不合规制吧?”
“什么规制?等到了北京,太子一准会认这个援剿总兵的。”
陈立勋说,申耀荣马上就回过味了,他眼睛骤然间一亮。
“学生不才,愿意随援剿总兵勤王……”
他考科举肯定是考不上了,但趁着这个机会,在勤王的名册上记一笔,少说也能够落得一个七品舍人。
“这就对了嘛。”
陈立勋露出微笑,这时候,陈立勋则开始组织着对堡民们整队编组。
八百多个,明天要跟他一块勤王的军户汉子,在吃饱喝足,就又被拉到了校场上。
人手都拿着根长枪。
这玩意倒是不缺。
因为明末北方,屡遭战乱,结寨自保的村镇,或许别的武器没有,但长枪还是能够人手一枝的。
接下来,陈立勋要对他们进行简单的编组整队。
八百人里面,挑出来的最精壮的两百人,被编入到了亲卫队。
剩下的,分成了百人一队,编成了六队。
带队的都是陈立勋家里的家丁。
看着他们在面前,站成的这松松垮垮的队伍,陈立勋知道,指望他们上阵打仗那是肯定不行的,甭看有八百多人。
但是在野外,哪怕只遇上几十人一股的鞑子马队,对方一轮冲锋,就能不费吹灰之力的把他们冲垮,然后屠了……
短时间内,想要提高这股乌合之众战斗力的方式,貌似只有用“信仰”外加科技了。
信仰无非就是上帝之子那一套。
陈立勋的神格已经初步建立起来了。
而科技嘛,就是一点简单易用的大炸逼了……
当然,仅此还不够。
虽然在明天,陈家堡到北京这段区域,大概是安全的。
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保不齐就是有,小股的流寇,或是鞑子马队从他们身边经过呢。
因此,在临出发之前。
陈立勋要尽可能的,为沿途遇上的危险,做足准备,在吩咐王大斗(他现在已经是千户了)领着群已经当了把总,百户的家丁们,在这里组织着军户们进行基本训练的同时。
陈立勋却又马不停蹄的,搞起来了新的武器。
在堡子里的张木匠那里,陈立勋正在拿着根木棍,在地面上勾勒着简单的图纸。
张木匠没有大名,家里代代都是木匠,木匠就成了他的名,眼下看着陈立勋画着的东西,他是苦着脸道。
“陈神仙,您要的这个倒不难造,不过这木料,还有时间是不是紧了些,您老人家是神仙,想要什么,直接吹口仙气,变出来不就行了,何必折腾小人呢……”
陈立勋现在有点无语了。
劳动人民对于神仙的想象是很淳朴的嘛。
好在,这会已经用不着他亲自解释了,旁边的穆仁智,很好的充当了狗腿子的角色,是呵斥着道。
“张木匠,少爷是神仙不假,可法力也是有限的,哪能干嘛都用法力?”
“你赶紧的按少爷吩咐,去造这个。”
说到这,穆仁智狗脸一变,看向陈立勋,转瞬间就变成了阿谀的笑脸。
“少爷,您要造的这究竟是什么啊?”
“梢炮,也就投石机。”
陈立勋说,又朝张木匠道。
“木料不用担心,实在不行,把陈家大宅拆了,也给你凑齐,时间紧的话,你多劳累一下,我再找几个人打下手,明天一早,我必须看到成品,办的好,重重有赏。”
投石机是一种落后至极的武器, 在明末,随着火炮问世, 这玩意已经被淘汰了,被扔在了历史的垃圾堆里面。
但对于掌握了化学科技的陈立勋而言,这就是一种非常合适的武器了。
毕竟,他用白糖加硝石制造出来的神雷,威力是不小,但是靠人手,能甩出去多远啊?
而投石机就不一样了。
靠着投石机,不只能够扔更重,威力更大的神雷。
还能够扔的更远。
最重要的是,这玩意还轻便,制造还简单。
所以,当下的陈立勋,是盯上了这个投石机。
除了投石机,这天下午,陈立勋要忙活的事还蛮多的,安排完张木匠去打造投石机。
他又吩咐人,制造了好些,用宣纸和镪糊卷成一些圆纸筒——这是预备着制造火箭了。
呃,也可以说是,威力更大一点的窜天猴。
就这么的折腾到傍晚,诸葛大道赶着满载的驴车,从附近归来了。
“上仙,大道不辱使命,购得后白糖两百余斤,还有硝石百余斤,外加铜壶百余个。”
一进陈家大院,风尘仆仆归来的诸葛大道,就汇报起了情况。
在出堡采办东西的同时,诸葛大道捎带着也打听到了一些消息。
李自成确实是在一片石,吃了场惨败。
吴三桂确实是借了大清天兵,被大明朝蓟辽总督王永吉“借”来“助剿”的大清天兵,现在就驻在永平。
这一切,都与陈立勋所言,分毫不差。
这让他这个神棍,更加笃信陈立勋的“神格”了。
此刻,他正一脸的激动,看着陈立勋道。
“堡外的情形,正如上仙所料分毫不差,我朝确实借得清国兵马十万,只怕是流寇,不日就要退走京师了。”
“不是不日,明日流寇就会退走。”
陈立勋笑呵呵地说。
诸葛大道眼睛一亮——这可是上帝之子,说的肯定是真的了。
而陈立勋则一边检查着白糖,硝石的成色,一边上前,拍打着诸葛大道的肩膀。
“大道,你做的不错,将来少不得,也要在世间,开宗立派,为天师国师……”
陈立勋这句话一出口,诸葛大道当时就只感觉浑身麻酥酥的。
身为一个神棍,他也是有追求的。
他心说,倘若这一趟,能迎立太子,得道成仙,白日飞升,或许不可能。
但被尊为天师,开宗立派,不让他江西的张天师一派专美于前,大抵还是可以的……
这边,安抚好诸葛大道,陈立勋便开始指挥着人手,处理采办回来的这些白糖,还有硝石。
制造所谓的“神雷”。
捎带着,陈立勋还让诸葛大道,预备好,黄纸,朱砂,鸡血,毛笔之类的物事,开始鬼画符一样,画着符。
呃,这是增加“魔法攻击”。
这年头,这一套还是非常有市场的。
最重要的是,陈立勋知道,他即将面对的敌人,也就是满洲鞑子,是非常信这一套的。
神雷的制作技术并不难,一百多个铜壶。
在被装填了,熬好了的高糖炸药后,陈立勋便将自己,胡乱画出来的画符,贴在了上面,剩下的白糖和硝石还有许多。
陈立勋也不打算浪费,他用这些,制造一些,投石机用的大号神雷。
还往预先制作的纸筒里面,装填了熬制好的硝糖火药,充当推动药,顶部的爆破部, 也装了大半斤的硝糖火药。
为了让其能够飞行平衡,陈立勋还给上面加上了一根,竹制的平衡杆。
这种火箭的技术并不高明,属于宋明时期,被玩烂了的货色。
但是,用黑火药充当推进动力的火箭,和用硝糖充当推进动力的火箭,那差距,可不是一般的大啊。
陈立勋当下制造的这种火箭。
是历史上,大英帝国皇家兵工厂的康格里夫上校,研发出来的康格里夫火箭,是用来跟拿皇作战时用的。
哦对了,这玩意也没少用来,暴打清兵。
在一鸦,二鸦时,龙虾兵可没少用这种火箭,暴打清军。
二战时著名的八里桥之战,僧格林沁的蒙古马队,就没少挨这玩意,最终达成了阵亡三千余,干掉英夷两人,法夷三人的历史成就——哪怕是非洲的尼哥们,也没说这么菜啊。
不过陈立勋的康格里夫火箭,还是有点不一样的,他来不及制造铜皮,或铁皮的发射药筒。
只能够用宣纸卷成的硬纸筒来替代。
这就导致他的火箭装药不能太多,射程也没办法跟正牌的康格里夫火箭比,达到惊人的十里的水平。
他的火箭,就是个大号的窜天猴,充其量也就是打个一里地。
当然,这也不错的了。
折腾完这些的时候,正好已经到了傍晚。
领着一群丁壮在校场上操练的王大斗,已经领着人回来了,陈家大宅内的气氛,现在就像是在过年,成扇的猪肉被切成大块,下入油锅,发出丝丝诱人的肉香,切碎了的白菜还有新鲜的豆腐,可了劲的往里面下。
油盐更是一点也不吝啬。
旁边的大灶上,还蒸着馒头和高粱米饭,煮着稠到可以当米饭吃的浓粥。
一切都是那样的美好。
吃饭是一件美好的事情啊。
尤其是对于饿上了许久的人而言,能够饱餐一顿,那是多么一件美事。
长期吃不上饱饭的人,人人都是大肚汉,这不是,中午才刚刚饱餐了一顿,在校场走动了一下午,堡内的军户们又都饿的前胸贴后背了,一个个拿了碗筷后,眼里顿时就冒了绿光。
陈立勋也不吝啬饭食,直接宣布放饭。
等大伙吃饱喝足,即将曲终人散时。
他却不打算这么轻易的放人离开——现在还早嘛,回去他们大概也睡不着。
不如留下来,听他宣讲个一个时辰的教义。
这个教义是陈立勋今天下午,自个琢磨出来的,他这个上帝之子,并不是说,要创建一个,拜上帝教之类的宗教。
而是打算依托原有的道教。
昊天上帝是这个体系内的至高神。
剩下的道教的漫天神佛,也都在这个系统里面,有容身之处,就是白莲教等当下受官府打击的邪教。
只要他们愿意奉陈立勋为正统,也可以可以在这得到洗白——毕竟要团结一切力量,对抗清妖嘛。
而作为上帝之子的陈立勋,则就是上帝在世间的代言人,类似于先知的存在。
是世间唯一的现世神。
而他下界而来的第一目的,就是为了拯救天下苍生。
应付华夏已经开始的天倾剧变。
拯救天下的两万万黎民于水火。
“上仙,这天倾究竟是何样?又是从何而始,莫非是从先帝自缢于煤山始?”
诸葛大道听到天倾剧变,不由的一阵惶恐,他心说,连上帝都派自己的儿子下界了,这看样子这世间的大劫难,恐怕才刚刚开始。
崇祯年间日子过的都那样了,昊天上帝他老人家,也不派人下凡,可想而知,这天倾的大劫难,得有多么的恐怖啊……
一众堡民也都面露凝重。
担忧自己能不能挺的过这个天倾剧变。
“这个天倾之始,并不在先帝驾崩。”
陈立勋摇了摇头,回答诸葛大道道。
“莫非是自崇祯元年,畿辅大旱始?”
申耀荣问。
陈立勋接着摇头。
“没那么远。”
“这个天倾,是从吴三桂借清兵入关始。”
“甚?”
一时间,诸葛大道,申耀荣等几个稍明事理的,不由的大骇。
他们万没有想到,这个天倾剧变,竟然会是从这件事开始的。
而堡内的军户们则糊里糊涂的,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陈神仙,怎么跟鞑子有关系?”
“是啊,这些鞑子不是朝廷借过来剿流寇的兵吗?”
“这你们就有所不知了。”
陈立勋面露凝重,他现在神格立起来了,堡民们对他也稍显信重,倒也可以提前的告诉一下,他们要面对的敌人究竟是什么了。
“尔等可知,这鞑子究竟是何等化身?”
“这……”
众堡民不由的愣住了。
心说,鞑子嘛,不就是关外的满洲鞑子?
倒是诸葛大道反应过来,他猛拍大腿。
“上仙,莫非这东虏,乃是妖魔下界,惑乱天下?”
“坏了。”
申耀荣也猛拍大腿。
他看向陈立勋。
“少爷,您的意思是,吴三桂这一回是引狼入室?”
“正解。”
陈立勋点了点头,然后大声,朝众人宣讲道。
“上古之时,天地混沌一片,三界尚未分开,昊天上帝与诸位仙家,领天兵十万,在辽东处阵斩十万妖魔,设坛镇压。”
“时至万历年间,倭寇犯朝鲜,有日本国的术士,奉倭酋丰吉秀吉之命,暗潜辽东,破坏这封印,十万妖魔出世,啸聚一团,便成了惑乱天下的东虏。”
“倘若不将他们除尽,肃清妖氛,那我华夏三百年将无出头之日,天下黎民,将度过三百年的大劫,死难者,何止亿万……”
陈立勋说道,他这个故事编的还挺好的。
而听着他讲的这个故事,众人是深信不疑——怪不满洲鞑子那么厉害呢,原来是妖魔现世啊。
堡内的军户们,都目光凝重到了极点——这十万清妖已经被吴三桂给引进来了。
接下来,莫不是靠他们来对付这十万清妖?
想到这,众人的目光又投向了陈立勋。
陈立勋是上帝之子,有没办法,对付清妖啊?
陈立勋迎上众人希冀的目光。
他知道,自己的这番言论,有点吓到大伙了。
眼下,是需要给他们点自信的时候了。
“虽然天倾剧变恐怖,但是,也不是没有生路,父神派我下界而来,就是为了拯救天下苍生于水火之中。”
“对对对……”
诸葛大道赶紧朝四周嚷嚷道。
“只有跟着上仙,才能够保全性命,才能够庇护全家。”
“信上帝,才能度过这一场大劫难的。”
“不只要信上帝。”
陈立勋摆摆手,锁着眉头道。
“天界,跟人界,分属于两界,哪怕是神仙,想要插手人界事务,也是颇为困难的。”
“若想度过天倾,尔等还得自救。”
“自救?”
一时间,众堡民不由的愣住了。
“对,就是自救。”
陈立勋点了点头。
“明日就是尔等自救之始。”
“到时候,不只要自救,还要广为告之四方百姓,让他们一道参与到这自救之中,如此,才能够保住性命,才能够度过天倾……”
“号召天下万民,地无南北之分,人无老幼之别,无论何人,皆有守土杀妖之责!”
“如此,才能够将肃清妖氛,才能够还天下,一个朗朗乾坤……”
“清妖凶猛,我们肉体凡胎的,杀的了清妖吗?”
人群里面,穆仁智这个狗腿子关键时刻竟然怂了,他探头探脑的问。
“狗一样的东西,就知道你没出息。”
杨白劳见状,赶紧骂上一句,然后朝着陈立勋道。
“跟着陈神仙,还怕杀不了清妖?”
“对对,有上仙的仙家法器,还有法术,清妖又算个甚?”
诸葛大道也嚷嚷道。
穆仁智顿时化为千夫所指的对象。
众人纷纷趁机指责起他。
陈立勋觉得气氛不错,他笑着道。
“清妖确实是凶猛,但只要掌握了对付他们的法门,那他们又算的了什么?”
“何况,从上古镇压到今日,清妖身上的妖力,也是大不如前,这也是为何,父神他老人家,会派遣我一个后生晚辈下界,镇压清妖的缘故。”
“因为清妖势小,已经用不着他老人家,亲自出马了。”
“只消我佐以些仙家法门,法器,再有天下万民景从,剪除清妖,肃清妖氛,再将这十万清妖,重新镇压,就能够还世间一个朗朗乾坤,还天下一个太平,可以拯救亿万苍生……”
“陈神仙,您那刀枪不入的法术,能不能教教我们啊……”
杨白劳小心翼翼的问。
“对对。”
一时间,殿内的众人纷纷附和,一个个眼神冒着光。
“这个嘛,教的话自然可以。”
陈立勋点了点头,但旋即,又话锋一转。
“但是想要学会精通,就殊实不易的了。”
“这么的吧,回头我命人将法门,印刷成册,教授尔等,尔等勤加练习修行,信仰又足够虔诚,或许有可能,修行得道……”
什么修炼手册,陈立勋直接编一本就是了。
权当是练气功了。
“谢上仙传功。”
诸葛大道精神一振,赶紧下拜叩首——这可是上仙传下来的仙家功法,肯定比他平时练的那些,要牛逼的多了啊。
而堡民们见诸葛道长这么激动,也是赶紧下拜磕头。
陈立勋则面露微笑,他示意众人起来。
“不必多礼。”
“说起来,这个功法难成。”
“但尔等也莫怕。”
“杀清妖而死,那可是为拯救天下苍生而死,为正道大业而死,那是以身卫道的英雄好汉,是要享受后世香火祭祀,死后也可以上天堂……”
“天堂?”
诸葛大道有点懵,陈立勋愣了愣,他说顺嘴了,竟然把天堂给扯出来了。
不过他现在可是有“神格”在的,轻易的就把这个给圆回来了。
是笑着点头。
“对,就是天堂。”
“大道有所不知,道家所言之天宫也叫天堂。”
“这个天堂有多好,大家可能有点不知道,我就随便讲上几句好了……”
陈立勋顿了顿语气,然后道。
“这一个人,在世间只要积德行善,不做坏事,为国为民,或是死在捍卫正道,对抗清妖的道路上,其灵魂最终,都是可以进入到天堂的。”
“这天堂里面,有华宅,有美姬,有美酒,有美食,世间的一切荣华富贵,在这里,都可以任你们享用……”
“真的?”
一个叫大春的光棍军户口水都要淌下来了。
陈立勋扫了他一眼,点了点头。
“当然是真的了。”
“大春,你要是上了天堂这起码有七十二个女子给你当老婆呢。”
“呼。”
原本蹲在地上的大春,还有几个一直娶不上媳妇的光棍军户,腾的就站了起来,然后大声嚷嚷道。
“陈神仙,我们要上天堂。”
“上天堂是好,但也不能自己去啊。”
陈立勋呵呵笑道,又补上了教义里面的漏洞。
“自戕寻短见,可上不了天堂,那是要下地狱的。”
“不过,倘若倒在了杀清妖的大道上,那却是百分百能上天堂的。”
说到这,陈立勋猛挥右臂,高呼一声。
“杀清妖,上天堂。”
“杀清妖,上天堂。”
“杀清妖,上天堂。”
好吧,陈立勋又抄袭了。
这一次,他还是在抄袭洪教主。
这个口号,简单易懂,而且听起来带劲。
反正上帝之子的身份都抄了,一句口号,抄了也就抄了。
而堡内的军户们,听他这么一宣传,也都挥舞起来胳膊,提前了两百年,喊起来了这带劲十足,提振人心的口号。
崇祯十七年四月三十日清晨,天蒙蒙亮,陈家大宅已经是人声鼎沸,挤满了前来吃饭的军户。
呃,经历过一夜后,这些人大概又饿了。
饭食提前一个时辰,就已经预备好了,包子馒头稠粥咸菜什么的。
搁这年头,已经算是豪华版本的早餐了。
他们正吃着的时候。
陈立勋则正在检查着张木匠送过来的投石机。
投石机到了还是造出来了,时间仓促,只打造出来两个,很是粗糙,大小也不大。
并不是大号的配重投石机,而是一个缩比版本的。
大小也就是一人高,两个人抬着,就能满世界跑了。
“不错,不错,试一试……”
陈立勋看着这投石机,很是满意。
他需要的就是这样大小的投石机,太大的没必要,携带不方便,小号的投石机,能把炸弹投出去百十步,对他而言,就已经足够的了。
打谷场上,在试了一下这个投石机,确定他可以将装填了两斤多糖药的炸弹,抛出去一百多米后,陈立勋满意极了。
是满意的拍着张木匠的肩膀道。
“干的不错,接着打造,木料工钱不用怕,不会短了你的。”
“是是是。”
张木匠赶紧颔首,又小心翼翼的道。
“少爷,哦不,陈神仙,我这也是为杀清妖出一份力了吧?”
“对对对,你这也是为杀清妖出力,不只可以保你全家平安,死了之后,还能上天堂哩。”
陈立勋点了点头说道,一边又朝看向了申耀荣。
申耀荣昨天晚上也几乎没怎么休息,他奉陈立勋的命令准备着旗帜,如今正带着群妇人,扛着好些红底黑字的旗子,奔着打谷场过来,一见面就汇报道。
“少爷,旗帜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不过堡外的情形探明了吗?”
“万一流寇今天不走……”
“老申,上仙说流寇今天走,流寇今天保准走。”
诸葛大道呵斥一声,明显已经成了陈立勋的忠实信徒。
不允许任何人怀疑!
“流寇确实是今天走,不过几日走,那就不确定了。”
陈立勋呵呵一笑,又看向了王大斗。
“大斗, 你骑上马,到堡外看看去,不用靠的太近,倘若见到北京城中火起,那就立即回来通禀。”
“是。”
王大斗赶紧接令,不多时,就挎着弓箭,马枪,朴刀之类的零碎,打马出了陈家堡,到北边去探察情况。
与此同时。
北京城,乾清宫殿前的广场上,头顶着毡帽,没有穿龙袍,只穿着半旧的蓝色罩袍,裹着大红披风的李自成,正用自己的一只独眼,扫着殿前站着的众人,和那些蓝衣白帽,神情低落的大顺中权亲军将士们,古铜色的脸上,满是威严,看不出来任何的情绪波动。
似乎这场撤退,在他眼里,没有任何的影响一般。
“皇爷,银子都已经装好了,已经先行上路,弟兄们的行装,也收拾妥当了,今天就能走哩……”
“皇爷,莫看了,这北京城终究不是额们哩家,额们回西北老家, 拿上这七千万两银子,好生的经营两年,再招募点额们西北的壮士,用不了多久,就能杀回来,再争天下。”
“皇爷,可莫要被这北京城内的宫室,女子所惑啊……”
一旁操着陕西口音的大顺君臣们在劝慰着这位皇爷。
实际上,早在几天前,他们就已经定下来了退走北京的计划。
如今,只是看李自成立于乾清宫前,看的出神,担忧他老人家又临时改了主意。
好在,李自成可不是那种,舍不得这些坛坛罐罐的人物。
人生中经历过无数次大起大落的李自成,可没有被一座小小的北京城给迷住了眼,他是大笑几声道。
“哼哼,额是在想,这好好的宫殿,怕是留不住了。”
“传令下去,等额们撤走之后,一把火烧个干净,不留给鞑子,等额们退走西北,好生的经营一下,再跟鞑子较量一下……”
“对对……”
一时间,旁边的刘宗敏,刘芳亮,李过,等将领纷纷咬牙切齿,表示赞同。
丝毫没有因为一片石的惨败而丧胆的意思。
呃,历史上还真就是这样,在一片石之战后,李自成可是先后又跟清兵较量了好几回,或许他们战斗力差点,但论起胆气,却明显要比吴三桂这种,一听到八旗兵就丧胆的狗汉奸,要强的多了。
历史上,哪怕是在李自成死后,也是这样农民军们,撑起了南明的抗清大业的……
……
李自成走了。
他分兵两路,经河南,山西,撤回西北老家。
对于李自成而言,这次撤退似乎是没有什么问题的,他绝对不会想到,自己这次撤退,将直接导致刚刚建立没多久的大顺政权的土崩瓦解。
呃,他想不到这些。
因为他人生当中的低谷多了去了。
最惨的时候,只剩下十八骑走商洛。
在这样的情况下,李自成哪会想到,这一败,最终会导致自己魂断九宫山?
当李自成正式决定,带着从北京城拷饷来的七千万两财货,在三十日这天,纵火焚烧宫殿,撤走北京时。
大顺天兵还尚未离开京畿时。
陈立勋却已经,急不可耐的挂出了大明朝的旗帜!
陈家堡内。
吃饱喝足后,军户们已经按照命令,排出来了松松垮垮的队列,穿着破破烂烂跟叫花子没多大区别的破鸳鸯战袄,手持着长枪,扛着刚刚制作妥当的旗帜,在那肃立着。
陈立勋本人也穿上了一身家传的。
起码有两百年历史的铁甲,挎着家传的雁翎刀,威风凛凛的骑在一匹蒙古马的马背上,等候着王大斗归来报信。
不多时,王大斗风尘仆仆的骑着马儿闯入到了堡门,然后进来通禀道。
“流寇大队人马,已经出城了,有一路是朝南来的,奔着卢沟桥去,不会从咱们附近经过,另外,京城里面大内中,似乎有火起,烟气颇大,我还遇见了有百姓逃亡,说是流寇昨日就下旨,令城中百姓出城避难……”
“果然不出上仙所料……”
一听到王大斗汇报的消息,众人无不是用崇拜的目光,看向了陈立勋。
“都快到正午了,不急于这一时,用过饭后再出发吧?”
申耀荣担心这会出堡,撞上大顺兵,所以提议。
“事不宜迟,速速出发。”
陈立勋却否定了这个建议,他当即下令。
“即刻出堡北上勤王,鞑子现在还在蓟县,流寇只顾西走,不会管咱们的,直趋北京而去便是。”
“谨遵上仙令旨。”
众人赶紧应了一声,便开始行动,一时间,堡门大开,八百来人擎着旗帜,踏上了勤王之路。
李自成退走京城,焚烧皇城。
紫禁城内, 烟气升腾而起后,随着大顺天兵的逐渐远走,四九城内的各阶层百姓们,都跑出家门,看起来了热闹。
“大顺这就走了。”
“能不走嘛,他们打了败仗,损失惨重,听说是被平西伯所败的。”
“我听说,好像打败大顺的是鞑子。”
京城百姓,消息还是蛮灵通的,有许些人就知道,大顺天兵并不是败于吴三桂,而是败于多尔衮麾下的清兵。
因为大顺入主北京这一个月里面,许多,成了开国元勋的新朝功臣们,娶了京城土著家的女子作妻妾。
而一片石之战大顺天兵损失过半,这里面多少人的新女婿,就这么的一去不复返,回来的也稍稍的带回来了些消息。
这就使得,京中百姓们,也不是说,真的两眼一抹黑,啥都不知道。
不过他们明显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这些个首善之地,大明朝厚恩养了三百年的正宗老北京们,还没有意识到,随着清兵压境,命运将无情的碾过他们每一个人。
他们将失去一切。
这里面包括着京城户口,二环内的四合院。
还有世代积攒下来的家当。
以及,他们为人的尊严。
还有,自由——入关后的八旗兵还要抓包衣奴才。
总而言之,摆在他们面前的命运,是要多凄惨 ,有多凄惨。
不过他们还没有意识到这些!
一个个正在议论着流言——就是传言吴三桂要拥立太子朱慈烺为义兴皇帝的流言。
这几天,京城之内可是屡见此类告示出现。
虽然很快就被巡街的大顺天兵给撕了。
但在京中,还是流传甚广。
普通百姓们正议论着这接下来的时局。
京中贰臣贼子们,在确定大顺天兵的撤走后,却是一个个长出口气……
大顺总算是走了啊。
倘若说,在大顺入主京城这一个多月内,谁的日子最不好过的话。
那就是,京中的这群贰臣贼子们了。
他们的日子,是真心难捱啊。
大顺朝追赃拷饷,把他们折腾的是皮都掉了几层!
这还不算完,他们还需要时刻担心着,自己的小命会丢了。
如今,好不容易熬到了这群瘟神们的离开,他如何能不高兴?
而高兴归高兴, 他们对于眼下的时局, 也有些迷茫——大顺走了。
他们该怎么办?
京中的传言,是真是假?
他们也不知道。
不过,吴三桂借了清兵,他们却是笃定的。
所以他们大多数,决定观望一下局势。
反正京城外面,兵荒马乱的,也不是离京归乡的时候。
在一个多月前,大顺天兵破城而入的时候,他们这些个没能够殉国的贰臣贼子们,是已经抱着,改朝换代,效忠新主的目的了。
可李自成的追赃助饷,却直接把他们搞的心凉,而李自成一片石之战的失败,更是让这群贰臣贼子们意识到,大顺朝并不是值得效忠的新朝。
眼下,他们迫切的需要一个可供效忠的新主……
这个新主,会是谁呢?
崇祯皇帝的大明朝七卿之中,唯一的幸存者,也是唯一一个还活着的贰臣贼子,原兵部尚书张缙彦,正在府上,琢磨着这件事。
“倘若传言属实,我等可以拥立太子为新君,联虏击窃!”
“可我们毕竟……”
一旁的光时亨有些忐忑不安。
张缙彦却显得淡定。
“太子可不是先帝了,经此离乱,太子身边,更是缺人之际,就是不知,太子现在何落何处?是如传言,在平西伯军中呢,还是尚在流寇之后,又或者,离散,或是死于乱军……”
张缙彦说着,不免有些头疼。
一旁的众人,也是叹息不止——早知道李自成这么狠,这么坏,都打下北京城了,俨然新朝开创之主, 还搞追赃助饷那一套。
他们当初,就不应该把大明朝给卖了。
当这么一个贰臣贼子。
这么对比一下,还是大明朝好,还是咱们的崇祯皇帝好啊!
可惜,时光不能倒流,崇祯不能复生,他们也只能够后悔之余,商量着接下来的出路。
这边,书房内。
张缙彦正跟几个,跟他一块开城迎李自成入京的同党们,在商量着接下来的事情的时候。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了过来。
“老爷,老爷……”
张缙彦从河南老家带过来的管家,在外面嚷嚷了起来。
“慌慌张张的,出什么事情了?”
张缙彦眉梢一扬,管家张六,赶紧的推门进来,也顾不上作揖见礼,这个被张缙彦派出去,打听消息的管家, 就匆匆禀报道。
“老爷,大明朝的勤王之军到了!”
“是平西伯的兵?”
张缙彦腾的站起,当即惊问。
“不是,不是平西伯的兵,认旗上写着的是直隶援剿总兵陈!”
“没听说过。”
管家也是有见识的,此时正抓耳挠腮,思考着哪冒出来的这么个陈总兵。
“直隶援剿总兵?”
张缙彦懵了——他的原职,可是大明朝兵部尚书啊,他怎么不记得自己手下,有一个姓陈的直隶援剿总兵?
而且,最重要的是。
这是直隶。
大明朝的直隶京畿一带,除了远在三百里的山海关那边,有一支关宁军外。
还有挂着大明朝的牌子的武装吗?
“有问题。”
张缙彦眉头一锁, 一旁的光时亨也皱眉。
“哪冒出来了一个直隶援剿总兵?”
“是啊,京城都被流寇荼毒了一个多月了,这位陈总兵,早不过来,晚不过来,偏偏赶在流寇刚走,就冒了头。”
“他倒是真会挑时候!”
“罢了,老夫去会会这个陈总兵。”
张缙彦捋着胡须,朝左右道。
一旁的众贰臣们,纷纷点头,丝毫没有怯意。
他们哪怕是当了贰臣贼子,也是清贵的文臣,原先的部阁高官。
一个不知道哪冒出来的总兵,见了他们,只有跪着的份!
另一边,走永定门进入到北京城内的陈立勋,正经先农坛,还有天坛,直趋正阳门而去。
他们走了一个上午,才赶在中午抵达北京的,一路上是有惊无险。
入城之后,顿时便引起来了轰动。
大顺天兵前脚刚走,大明朝的直隶援剿总兵就过来了。
这城头变幻大旗的速度,可真够快的啊。